第二章

  等到司機提醒我們下車的時候,妹妹已經睡倒在後面的座位上瞭。我打開瞭後面的車門,用手握住妹妹的肩膀,輕輕的晃瞭晃,試圖喚醒她。「小曦,別睡瞭,我們到傢瞭。」

  雖然天已經黑瞭,但在車內的燈光下,我還是能看到妹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但是沒有睜開,嘴上迷迷糊糊的說:「哥哥···不···」

  這看上去是酒勁徹底上來瞭,我本來還想很男人地用公主抱把妹妹抱回傢。不過我這細細的胳膊恐怕是沒有這個力氣。我隻好退而求其次,拍瞭拍妹妹的胳膊問她:「你還能動嗎?我背你回去吧。」

  妹妹輕輕的「嗯」瞭一聲。我聽到後轉過身蹲下,後面伸出兩隻手引導妹妹,方便她趴到我身上。妹妹慢慢的起身,無力地將自己的身體靠在我的背上。妹妹身上的氣味瞬間充滿瞭我的鼻腔,我感受到背後被妹妹的胸部隔著胸罩和佈料擠壓著,我的丹田下方立刻有瞭反應。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我把妹妹的兩個白藕一般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妹妹的手腕繞過我胳膊碰著我的胸口。我將身體前傾,然後將手握在妹妹的臀部和腿部交界處的那片細膩如玉,隨後雙腿發力,終於將妹妹背瞭起來。

  妹妹那輕盈的身體一下子壓在瞭我的身上,她的頭發摩擦著我脖子後面的皮膚,被灰色絲襪包裹著的小腿也輕輕地夾著我的腰部,緩慢而沉重的呼氣讓我的背部感覺到一陣陣的溫暖。此時,我感覺自己的小老弟也開始不安分起來,我甩瞭甩頭,沉住氣將妹妹背回瞭傢中。

  到瞭傢後,我將妹妹背到瞭她的房間。將她扶到床上,這時妹妹好像有些清醒過來瞭,她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我關切地問道:「是不是頭有點痛啊?我去給你倒杯水吧。」

  妹妹微微點瞭點頭。我松開在她肩膀上的手,轉身從走廊到廚房裡,打開櫃子拿瞭一瓶礦泉水,然後又拿瞭妹妹的馬克杯。這個馬克杯是我小學的時候做的手工作業,我和妹妹互相給對方做瞭一個,這個馬克杯上彎彎扭扭地寫著「小曦」兩個淺黃色的漢字,印在桃紅色的愛心圖案上。我感嘆道,也許我的感情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發酵瞭。

  我輕輕推開妹妹的房門,把水杯放到妹妹的手上。「謝謝。」妹妹對我說道,她捧著杯子一口一口抿著喝,模樣可愛極瞭。我突然有沖動想用手摸摸妹妹的頭,但是想瞭想還是把抬到一半的手放下瞭。

  「對不起啊,今天勉強你參加同學的聚會,還讓你假扮···哎,抱歉,我實在是太荒唐瞭。」我輕輕的說道。「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再教你數學。」

  就在我轉身想要離開的時候,妹妹突然用手輕輕地拽住我的袖子,小聲的說道:「可不可以不要走?」

  「啊?」我腦子裡一片迷糊。

  「我今天不想···不想自己一個人,可不可以像小時候那樣···陪我一起?」妹妹說完就低頭咬緊瞭自己的下嘴唇,原本雪白的脖頸上仿佛都染上瞭一層粉紅色。

  整個世界仿佛靜止瞭一樣。聽到這樣的請求後,我簡直開心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必神情也控制不住瞭,幸好妹妹沒有看著我。我的幻想終於要成真瞭嗎,這比我想象的要快好多啊。

  「好···那,我先去洗漱一下,換一身睡衣,這件衣服酒味太大瞭。」,我強忍著激動說道,我需要去冷靜一下,我也不想讓妹妹的床單上一股酒味。妹妹微微的點瞭點頭,然後就放我離開瞭。

  壓抑住心中的澎湃,我走進洗手間裡,不停的用冷水洗著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感覺臉已經紅的像是掛上瞭兩個燈籠。「真沒出息啊。」我對自己說。「林若熙,你要更男人一點才像話啊。」

  洗漱完的我終於稍微冷靜瞭一點,但一想到我待會兒要走進妹妹的房間,我的心情仍舊是無法平靜,連氣息都喘不勻瞭。

  推開瞭那張半掩的的門,我看見被昏黃色床頭燈所照映下的妹妹已經換上瞭白色的睡衣,上半身靠在靠背上。看見我進來瞭,妹妹有些緊張的挺起身來。本來我們對上的目光,又迅速的錯開瞭。

  看著妹妹房間的墻面,我問道:「你感覺還好嗎?」

  「感覺好多瞭,已經沒那麼暈瞭。」妹妹回答道,然後身體開始往床裡面靠,把棉被掀開瞭一角,羞澀的轉過頭去。

  我反應過來,背對著妹妹,機械地坐下。第一次感覺一張普普通通的床居然都如此的特別。感覺好像坐在在雲朵上一般。

  「把···把燈關瞭啊。」妹妹小聲的說道。我回過神來,找瞭一下床頭燈的開關在哪,然後把燈關上。可把燈關上的一瞬間我頓時感覺有些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妹妹那可愛的面容和她的身姿。

  雖然不是人生第一次,畢竟小時候和妹妹都是睡在一起的。但此時此刻,我還是心懷忐忑地脫下拖鞋,鉆進瞭我妹妹的被窩,妹妹也躺進被窩裡,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我小心翼翼地將被子蓋在我身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感受著妹妹殘留下的體溫和她身上淡淡縈繞著的香氣。一絲一縷,像是被蜘蛛精的蛛網纏住瞭一般,渾身麻麻的,臉的體溫也開始越來越高。

  妹妹的存在是如此靠近,我感覺我的血流開始沖擊著我的面門。我頓時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生怕自己會暴露出我那無法抑制的性欲。但我知道自己其實已經忍耐不住瞭。在我的腦海裡,我早就撲向瞭妹妹的嬌軀,緊緊地抱住她,從她的額頭吻到她的腳尖,再把我的子孫根捅進她的下體,讓我的小蝌蚪去尋找她的卵。不管是像餓虎撲羊,還是飛蛾撲火,我現在隻想去褻瀆這位下瞭凡間的仙女。

  我正胡思亂想著,忽然發覺那些被我的亢奮所壓抑住的酒意和睡意漸漸的湧上瞭大腦。一時間天旋地轉,我的性欲也隨之緩緩消散,意識也漸漸的模糊起來···

  在夢中,我又回到瞭小時候,我在樓下和妹妹一起玩著蹺蹺板;我拉著手和妹妹一起滑旱冰;我們一起走在鋪滿陽光的街道上看落葉紛紛,又一起在池塘邊的榕樹下乘涼;我們分同一根糖葫蘆,在電影院裡吃著爆米花。那些我以為已經逝去的年華,已經逝去的記憶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我,而是一直在留在我內心深處。

  夢境中所發生的一切沒有絲毫邏輯可言,上一秒,我還和妹妹走在樹林裡一起爬山。下一瞬間,我卻站在瞭一個禮堂中央,耳旁傳來用管風琴奏著的變瞭調的婚禮進行曲。而我的妹妹,我的一生摯愛,她穿著一身純黑色的婚紗,站在紅色的地毯上。但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看著我,仿佛一尊雕像一般。這樣的神色讓我感到十分不安。

  而在這巨大的禮堂裡,下面坐滿瞭一大堆相貌模糊不清的人們在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著。目光一轉,在教堂的左右側不是墻壁,而是兩個巨大的格子木頭架,每一個格子裡都是我送給妹妹的各種禮物,有鉛筆、有玩具、有衣服、有書,居然連我親手做得馬克杯都在上面。抬起頭看,在那教堂的穹頂上,是一幅幅壁畫,畫的內容全部都是我和妹妹相處的一幕幕。

  「臺下罪民···」「嘭!」跟著一聲重重的敲擊聲,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到我的耳朵裡,我仔細一看,居然是我最討厭的一個小學語文老師,他穿著一身神父的黑色衣服,高高在上地站在禮堂的臺上,手中還握著一個小木錘子。

  他帶著傲慢的神情,張開他那張蛤蟆嘴說道:「雖然從小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沒有想到你這個畜生居然要羞辱你自己的妹妹。」他說完後,臺下傳來一陣陣刺耳的罵聲,仿佛是所有我記憶中聽到過惡毒的話的集合體所產生的回響。「你可知罪啊?」

  「我沒有傷害到任何人!」我喊道。「我隻是想和她在一起!」

  「嘿嘿嘿···」他推瞭推眼鏡,肥膩的圓臉上堆滿瞭褶子。「畜生啊畜生,違背瞭天地綱領、孝道人倫還在敢這裡振振有詞。你覺得你的父母會接受你們嗎?這世界能接受你們嗎?你就隻是為瞭你自己的私欲行這等豬狗不如的勾當!」「砰!砰!砰!」他更用力地用木錘敲瞭好幾下。「像你這種人間敗類,從來都是隻能靠自己的下半身來思考,你要用你的感情來脅迫你的妹妹,你有為她考慮過嗎?你要她在世人的鄙視下活過一生嗎?」

  「我!···」我一時羞惱,不知該說什麼,但還是沒有退縮。「我這一生就認定瞭這麼一個人,我才不管會發生什麼!」

  「你真的隻認定她嗎?」我話音還沒落,一個熟悉的聲音的從身後突然傳來。我一回頭,突然間我已經站在瞭約翰傢的客廳裡,南希就在那裡,她踩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手裡拿著一瓶柚子酒。她轉過身來看著我,眼神像一隻雌虎看著她的獵物。

  「我···」我剛想說點什麼,下一秒,她已經緊緊的抱住我,再一次用力地吻上瞭我,我仿佛能聞到她身上的氣息。而她雖然沒有說話,我腦海中卻回蕩著她的聲音:「你註定一生都無法從我身邊逃走···」

  現實世界逐漸將我的三魂六魄拉回到我的身體裡來。我的腦海中還殘留著夢境中所發生的一切。但如同退潮一般,夢中的記憶慢慢開始褪色,我很快就隻能想起一些模糊的畫面瞭。我這是夢見瞭什麼啊?感覺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夢。可能畢竟昨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瞭,一時之間我還有辦法完全接受,所以我的夢才會如此怪誕不經吧。

  我的頭腦終於從醉酒狀態中解脫瞭,我終於理解瞭「醉醺醺」是什麼意思瞭。在那種狀態下,我的確要比正常狀態下的我要沖動許多,我暗暗提醒自己下次喝酒的時候一定要克制自己。

  正想著,我終於察覺到,我身上正靠著一個肉乎乎、軟綿綿的生物,我的意識又有些當機,慢慢的睜開眼,眼前的一幕讓我熱血猛地上湧,差點沒流出兩行鼻血。

  我的鼻尖正對著妹妹的頭頂,她的頭發傳來陣陣淡淡的清香,妹妹枕在我左邊的手臂上,兩支白嫩嫩的手挽著我右邊的胳膊,充滿瞭彈性的小腿還跨在我的大腿旁,這樣旖旎的姿勢,讓我仿佛變成瞭妹妹的人肉枕頭。雖然隔著兩層睡衣,我還是能隱隱地感受到她那柔軟的乳肉在我的手臂旁擠壓著。

  一早上醒來就能有這樣香艷絕色靠在我身旁,我的腦袋仿佛要沖破房頂,呼吸也變粗瞭起來,我感覺我的小心臟承受不瞭如此的刺激。我深呼吸瞭幾口氣後,才想起瞭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抖瞭抖我的小兄弟,果然,隨著清晨的來臨,它已經悄悄從我的睡褲中探出頭,在妹妹的小腹前張牙舞爪,就像一隻咆哮著的幼年異型。說到這裡,我的身材算是滿瘦弱的,明明飯量也不算小,也經常鍛煉,但就是不長肉。有時我甚至覺得,我一身的陽氣,都被我下面這根體形誇張的小兄弟給吸走瞭,它遠比我要有男子氣概多瞭,又黑又粗,猶如一把無鋒的寶刀。

  此時我的大腦隻是在勉強保持理智。妹妹的氣味仿佛變成世界上最強效的催情藥。我恨不得立刻提著寶刀馬上把若曦占為己有。但我的理智仍然告訴我,如果我控制不瞭我的獸欲,的確我能享受幾刻的歡愉,但我卻不知道這樣做我妹妹她會怎麼想我。最糟糕的可能就是妹妹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待我。我會徹底的失去她。這是我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我要的是若曦的全部,而不隻是她的身體。畢竟我是為瞭和她永遠在一起,才想出這一大堆餿主意的···

  「快回去、快回去···」於是我默念著,想要我的小弟弟消停下來,但是並沒什麼用。我又開始默背數學公式:「sinAequalstotwotanAontwoononeplustansquare····」

  等我背到對數公式的時候,這一招終於靈驗瞭,我的血液開始回流到我的大腦中,小兄弟這才有些不甘心地縮回瞭到瞭我的睡褲裡。我默默的松瞭一口氣,心想我不管是昨晚還是剛剛,我居然想要強奸自己的妹妹,難道我為瞭自己的性欲就要去傷害妹妹嗎?但···如果她以後同意瞭,應該就沒問題吧。

  把雜念掃空後,我輕輕地抓住妹妹的手臂,晃瞭晃她的肩膀。「小曦,該起床瞭。」妹妹的睫毛輕輕地動瞭一下,像是蘇醒的睡美人一樣,慢慢睜開瞭她那雙明亮的眼睛。

  「你感覺還好嗎?是不是有點宿醉啊?」妹妹昨天應該喝的也挺多的,而且她昨天都快醉倒瞭,所以應該還是很難受吧?

  「我沒事的,隻是腦袋有點點疼。」妹妹看到她整個人掛在我身上,臉色立刻紅的像蘋果一樣。但卻沒有立刻從我身上分開。妹妹把手放到瞭我的額頭上,有些擔心的問我,「你的頭怎麼這麼燙啊?」

  看著妹妹這張小巧玲瓏的面龐,我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難道我要回答說因為我欲火焚身嗎?我隻好支開話題:「沒事···你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做吧。」

  「哥哥做什麼我都愛吃。」妹妹淺淺地微笑著。「那我就等著嘗你的手藝啦。」

  我戀戀不舍的從床上坐起來,把腳伸進瞭拖鞋裡。走向瞭廁所,我嗅瞭嗅身上的睡衣,上面還殘留著妹妹的氣息。我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的臉,迷糊之間仿佛覺得是妹妹通過鏡子在看著我。我把牙膏擠在牙刷上,輕輕地嘆瞭口氣,心想:「我無法逃離的人,明明是你。」

  看瞭看冰箱裡的食材,我決定要做鹵牛肉面。

  從今年開始,我和妹妹上瞭高中以後我們開始在傢做飯。因為在寄宿學校呆瞭三年,也開始吃瞭一段時間西方人的一些食物,我們的飲食算是中西混雜,人在國外,正宗的中餐也不能說沒有,但一是貴,二是遠。幸好到瞭高中,父母買瞭一個房子之後,終於有機會在自己的傢裡做一些中國菜瞭。

  先煎牛肋條,把平底鍋燒熱,然後加一些花生油。再往一個煮鍋裡放入花椒八角等香料煮一鍋鹵湯。在另一個鍋裡,再煮半鍋清水。等牛肉在煎鍋裡稍微上瞭色之後,我將它放進鹵湯中悶煮著。另一邊,我把洗好的小白菜放進微微冒蒸氣的開水裡稍微燙瞭幾分鐘,撈出來備用。

  等到我把這些幹完後,我放瞭點黃油在剛剛煎完牛肉的鍋中。等到牛油化開後,用手輕輕的敲碎雞蛋的外殼,然後依次往裡面打上兩個雞蛋。

  我仔細的盯著鍋中的蛋,我喜歡吃老一點的,而妹妹喜歡嫩一些的,所以我會先把妹妹的煎蛋先拿出來,但是畢竟剛剛學做菜沒多久,我總是掌握不好火候,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把蛋煎的太老瞭。以至於很多次我都要自己吃兩個煎蛋,然後再給妹妹重新煎一個。

  跟我比起來,妹妹更加地心靈手巧,無論什麼菜隻要學幾遍就能做的很好,而且做得速度也比我快。盡管如此,我還是堅持做菜。因為我不想心安理得地讓妹妹天天下廚,在我心裡,無論什麼事我們都要共同分擔。但這樣一份心情,是屬於正常兄長的,還是屬於男女之情的,我已經分不清瞭。

  牛肉快燉好瞭,我把包裝裡的「山東手工拉面」倒入鍋中,接著撒瞭一小把鹽。開水「咕嚕咕嚕」的把面煮好後撈出後,我把水倒幹凈,再用這口鍋來加熱從傢附近的超市裡買來的袋裝豬牛骨高湯。

  天天都吃這麼富含蛋白質的食物,為什麼我還是這樣又矮又瘦啊,真是沒天理。我暗暗想著,再這樣下去,妹妹的身高恐怕都要高過我瞭。就算不比我高,要是穿瞭高跟鞋的話,那肯定也要比我高瞭。我心中默默做著比較,但突然間想到瞭南希,想起她那穿著高跟鞋的倩影。

  「哎···」我嘆瞭一口氣,把將鹵好的牛肉拿出來放涼,然後切成小塊。我一邊切,一邊想,也不知道回到學校要怎麼去面對南希,這個問題想想就讓人頭大。她在派對和我的事恐怕早就傳開瞭,雖然我這個人沒什麼存在感,但是南希在學校裡還蠻受歡迎的,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會有怎樣的影響。

  我搖搖頭,從洗碗機裡拿出兩個陶瓷碗,往裡面分別加瞭一小勺醬油,半勺醋,再將熱氣騰騰的豬牛骨高湯盛入碗中。將面、小白菜和牛肉放瞭進去,再把煎蛋蓋上,最後灑上一把蔥花和花生米。看上去算是秀色可餐瞭。我趕緊叫瞭幾聲讓妹妹過來。

  妹妹剛剛洗瞭個澡,頭發還有些潮濕。身上還微微有些熱氣環繞。我註意到她解開瞭幾顆睡衣的紐扣,露出的鎖骨和雪白色的胸口讓我想入非非。

  「趁熱吃。」我看著妹妹那曼妙的身姿,隱蔽地吞咽瞭一下,心裡想的是如果我能把她一口吃下該有多好啊。

  我把一雙筷子橫置在妹妹的碗上,又放進一個湯勺,妹妹對我道瞭謝後入座瞭,我自己也立刻坐下準備嘗一下我自己的手藝。畢竟做的次數也不算多,吃起來還是有點緊張,緊張某一道程序出錯瞭、搞砸瞭,面就不好吃瞭。

  一入口,胸中的石頭就放下瞭一大半。略有嚼頭的牛肉,帶著湯頭、蔥花和面條一起在口中交匯,雖然沒能自己親自熬一碗骨頭湯,可是超市裡賣的確實味道也還達標。畢竟是在自己傢裡做飯,這已經是我能力范圍內能做的最好一碗面瞭吧?可轉念一想到妹妹,我又覺得這一碗面配不上她。我覺得妹妹應該每天吃這世界上最精致最名貴的料理,像一個公主一樣生活。而不是坐在這個小房子裡跟我一起吃牛肉面。

  但是妹妹吃得很開心的樣子。她吃得很慢,先是用筷子夾起幾根面條放在湯勺裡,又把牛肉和花生米混著湯一起放進去。她用她那櫻桃小嘴對著湯勺吹氣,最後才慢慢的把它們放在嘴中,帶著享受的神情慢慢咀嚼,最後再吞咽下去。隻有妹妹能把吃飯這樣普通的事也做的如此優雅。

  看到我在盯著她,妹妹那粉嫩的嘴唇微微上翹,對我綻放出一個可愛的笑容。「哥哥做的面條真好吃,下次再做給我好不好?」

  「那當然瞭,什麼時候你想吃就告訴我。」我心裡想,給你做的話,一輩子都行。

  等我們吃完瞭以後,妹妹本來想幫我刷碗。但是被我拒絕瞭,我說我已經說好瞭要做一個月的傢務,於是妹妹也沒有勉強。但她也並沒有離開,而是有些羞澀的看著地面,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哥哥···那個,昨天那個女生她是誰啊?」妹妹終於開口瞭,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用那隻穿著拖鞋的右腳在地上畫著小圈。

  「她···」我一時之間也想不到什麼更好的回答。「她是我一個朋友。」

  妹妹的眼神轉向我:「真的隻是朋友嗎?」語氣很溫柔,但是我總覺得心裡涼涼的。

  「嗯。」我重重地點幾下頭。「我們隻是朋友。」

  「那···她是不是喜歡哥哥呀?」妹妹的眼睛正對著我,我仿佛能在瞳孔中看見我自己的影子。

  「不···不太可能吧。我覺得也許昨天她隻是喝醉瞭罷瞭。」這是一句大實話。我實在是沒有自信我會被女生喜歡上。

  「哥哥也有女孩子追瞭啊···」妹妹又低下瞭頭,我看不清她的眼神。「也許哥哥是到瞭該交女朋友的時候瞭···」

  聽到妹妹說這樣的話讓我覺得特別難過,心一下揪瞭起來。我好想對她說,我不需要女朋友,也不需要別人的陪伴,我隻要你一個人就夠瞭。但是我卻沒有辦法把這些話說出口。我知道我自己可以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但是一想到妹妹應有的光明前途和幸福未來都可能被我的沖動所摧毀時,我就無論如何都跨不出那一步。但想到妹妹以後會離我遠去,我又無論如何都接受不瞭,這種矛盾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還是以後再說吧···」其實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快要哭瞭出來,為瞭掩飾住自己的情緒,我對妹妹說。「我先刷碗,你去書房等我吧,我待會兒教你做題。」

  我和妹妹的房間在第一層,樓上是父母的臥室和書房。過瞭一會兒,我走上樓,推開書房的門,妹妹已經換上瞭一身純白色T恤和一件比較蓬松的短褲,坐在桌子前看著數學的練習冊。雖然我的心情不太好,但是我還是沉住氣坐下,開始認真地給妹妹講題,畢竟成績是很重要的。

  數學是一門馬虎不得的學科,我平時不善言辭,但是一講到數學題時,我的口才好像也變好瞭。我一邊畫著圖,一邊教妹妹背後的道理。妹妹的理解能力非常強,提出的問題也往往一針見血,這樣的學生是老師最喜歡的瞭。讓人覺得她真心聽進去你的話,並且也有自己充分的思考過。

  學習可能是我唯一覺得自信的事瞭,其他方面我都覺得自己要低人一等。從小時候開始,我和妹妹的成績就不分伯仲,但是到瞭高中之後,還是我稍微走在妹妹前面一些。但我不覺得我比妹妹更聰明,隻是妹妹的學校,因為要所謂的全面發展,活動比較多,這其實很合理,因為美國的大學申請的時候不僅僅看成績、其他方面也要看。而我的學校的活動都是自由參加的,所以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學習。

  過瞭大概兩個小時後,題差不多講完瞭,我們開始自習。我看著坐在身旁正在用功的妹妹。我不由感嘆道,我的心真是太復雜瞭。一方面,我真心希望妹妹能平步青雲,得到所有的功名利祿,站在世界的頂端。另一方面,我又恨不能用一根繩子拴住妹妹,把她捆在我身上,永遠不離開我。

  剪不斷,理還亂。還好接下來的一天沒有給我很多思考的時間。我承諾過做一個月的傢務,而這其實還是一件蠻麻煩的事情。除瞭一日三餐和清潔傢裡的兩層樓以外。我還要打理後院那不大不小的花園,裡面都是媽媽栽培的樹木和花草,前院則有一片青草坪。之前都是我和妹妹分工合作,這些活都一個人做的話恐怕還是需要不少的時間的,我深刻地為自己誇下的海口感到後悔。

  可就在我在後花園給白玫瑰的周圍挖坑準備施肥的時候,我聽到瞭前院傳來割草機的聲音。看來妹妹還是不忍心看我辛苦啊,我的腦子裡浮現出妹妹用她那雙潔白小手推著割草機的畫面。

  我穿著雨靴站在泥土上,一心一意地圍著一株玫瑰鏟出一個環狀的坑。不顧滿臉的汗水,也不再胡思亂想,隻是保持著專註。從白玫瑰到君子蘭;從馬蹄蓮到梔子樹。松土、除草、施肥、澆水。惱人的復雜情緒們也終於隨著勞作從我心頭慢慢消散瞭。等到徹底完工的時候我才覺得,好熱啊,加州的盛夏快要來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