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敢到這裡來,就不會怕我咬你,”科裡亞握住他那隻作怪的大手,笑盈盈的說道,“說吧,你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李再安彎彎唇角,笑道,“我想怎麼樣重要嗎?重要的是應該你想怎麼樣吧。而且,這次我來也不是為瞭你見面的,而是來拜會貝塞隆議員先生的,嗯,我有一筆生意想和他談談。”
科裡亞盯著他看瞭一會兒,咬咬嘴唇,說道:“保羅,你現在怎麼說也是莫裡奧的主人瞭,難道你就能厚著臉皮威脅我這樣一個女人嗎?”
“這和莫裡奧有什麼關系嗎?”李再安聳聳肩,不以為然的說道,“好吧,就按你所說的,你認為我應該對一個試圖謀算、坑害我的人怎麼樣呢?如果面對這樣的人,我能隻以威脅為報復的話,相信整個聖保羅的警察都會感覺慶幸吧?”
科裡亞性感的嘴角抽瞭抽,正想說些什麼,客廳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兒喧嘩,緊接著,緊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一個面色蒼白的金發白人緊抿著嘴唇沖進來。
李再安抬頭看瞭看,這個人他認識,正是號稱聖保羅州最年輕的州醫院貝塞隆。不過所謂的年輕畢竟隻是相對的,現如今的貝塞隆也已經人過中年,不過那一頭飄逸的金發還是很耐看的。
來人可是科裡亞名至實歸的丈夫,雖然兩人之間根本不存在感情,而且現在正在籌劃著打離婚,但他們的夫妻身份卻沒有任何改變。而此時科裡亞與李再安還曖昧不清的糾纏在一塊,趁著貝塞隆闖進來的一瞬間,李再安甚至還掙脫科裡亞的阻礙,將那隻探到她睡衣下的手又往裡伸進瞭幾分,直接撫上她兩腿間那處鼓脹的肥*丘。
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故意做作,科裡亞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吟,一對惑人的眸子裡瞬息間便蘊起瞭兩汪水。
貝塞隆不是瞎子,也不是聾子,眼前發生瞭些什麼他看的、聽得一清二楚。盡管與妻子之間更多的還是利益關系,但他還是不可遏制的產生瞭一種羞辱感,沒錯,就是羞辱感,他感覺李再安根本不是來幫助他的,而是純粹來羞辱他的。
“議員先生,請坐吧,”李再安就像是沒看到貝塞隆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急劇變化,兀自坐在那裡老神在在的說道。
實在是欺人太甚,如果可以的話,貝塞隆更想順手抓過一把椅子,狠狠砸到那張該死的臭臉上去,不過這個充滿誘惑力的沖動念頭還是被他強按瞭下去,不為別的,就因為他現在真的很需要李再安手裡掌握著的東西。
強忍著不去看李再安手所在的地方,貝塞隆偏過頭,說道:“不用瞭,我,我隻想知道你有什麼事?”
貝塞隆說這話的時候倒是忘瞭一件事,這裡是他的傢,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似乎都輪不到李再安來做主人。
“沒什麼,我隻是有一件禮物想要送給議員先生,”李再安松開握住科裡亞足踝的手,伸到面前的茶幾上敲瞭敲,提高嗓門招呼道,“史皮?史皮!”
史皮在門外推開擋在前面的保鏢,出現在客廳內。接到李再安遞過來的眼神,他看看站在旁邊的貝塞隆,從隨身提著的公文包裡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遞過去。
“這是……”貝塞隆遲疑著伸手過去接,可還沒等他碰到,站在旁邊的芭勒絲已經搶先上前一步,探手就要將文件搶過去。幸好史皮的反應不慢,文件及時的收瞭回去。
“你幹什麼?!”貝塞隆大怒,雖然他還不知道文件是什麼東西,但芭勒絲的這種行徑已經從根本上觸及瞭他的尊嚴。
“好啦,都不要爭,不要搶,”李再安笑呵呵的插口道,“這東西不過是個復印件,要多少有多少,史皮,也給芭勒絲小姐一份,免得她總想搶瞭不屬於她的。”
史皮當然認識芭勒絲是誰,在他眼裡,這女人就是莫裡奧的叛徒,有些奇怪的是,他卻不認為李再安是叛徒,甚至從沒這麼想過。
兩份一模一樣的復印文件分別交給芭勒絲和貝塞隆,史皮像剛才進來時一樣,悄無聲息的退瞭出去。
芭勒絲拿瞭文件,看也不看,徑直走過來交給科裡亞,
貝塞隆更早一步看到文件的內容,而文件中的內容,卻是讓他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科裡亞倒是沒想那麼多,她草草的翻瞭一遍文件,妖媚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隱憂:“這麼說,劫走古拉瓦的那些人,的確是你安排的瞭。”
“你是問的哪一批人?”李再安不答反問道。
“你心裡應該很清楚,”科裡亞一甩手,將那份文件扔到一邊,對她來說,這種復印本沒有任何價值,她需要的是原件。“算啦,沒必要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現在你可以直說瞭,究竟怎樣才肯把原件交出來。”
貝塞隆在門口默然不語,實際上,那些文件中也有對他不利的東西,比如說當初與巴諾羅交易的證據、他在聖米莉安孤兒院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等等。不過同樣的,文件中也有對科裡亞不利的東西,比如說馬亞傢族上一代傢主的真正遺囑復印件,不說別的,單單是這一份東西,就足以讓科裡亞寢食難安瞭。
面對科裡亞的質問,李再安笑而不語,他轉過頭來對貝塞隆說道:“議員先生,現在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瞭吧?”
貝塞隆能如何選擇?他倒是想讓李再安將所有文件的正本都交給他來著,可惜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當然,他也可以甩手離開,但後果就是要考慮所有的文件會不會都落到科裡亞的手裡。沒錯,在如今這種局勢下,貝塞隆很荒誕的發現,真正掌握著這些罪證的李再安反倒有可能成為他的朋友,而真正意義上的敵人,卻成瞭他的妻子科裡亞。
深深吸一口氣,貝塞隆僵硬的臉部肌肉抽搐一番,最終竟然換上瞭一幅笑容,他走過來坐在李再安的對面,語氣平靜的說道:“那就談吧。”
“哈,議員先生就是議員先生,總能知道在什麼時候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最恰當,”李再安輕笑一聲,微微翹起的唇角上滑過一抹鄙夷的笑意。
要想看清一個人的真面目,最恰當的時候就是在他身處困境的時候,從貝塞隆進入客廳的一瞬間,李再安便將這個人的本質看瞭個一清二楚。
一個能夠忍受別人騷擾自己妻子的男人並不是堅忍,也不是懂得什麼叫做忍辱負重,往輕裡說,這種男人的品性叫做懂得如何取舍,往重裡說,這種男人就是完全以自己為中心,為瞭自己可以拋開一切,什麼尊嚴啊、傢庭啊,在他們的眼裡都不重要,關鍵的時候都可以出賣。他們隻要能夠在大多數人面前活的光鮮,就不在乎在少數人面前拋開所有的自尊、原則,趴在地上做一條狗。
這種人很危險,因為他們最善於出賣,但這種人也最容易控制,因為隻要他們還能感受到來自於你的危險,就不敢把腦袋從龜殼裡伸出來。別人如何想李再安不清楚,至少他很喜歡這種人。
“貝塞隆先生,”輕佻的伸手在科裡亞豐潤的大腿上拍瞭拍,李再安笑道,“啊,還有貝塞隆夫人,其實我今天的拜訪絕沒有任何惡意,我隻是聽說你們的夫妻關系似乎出現瞭某種危機,所以專門過來做調解的。”
“做調解?真可笑,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科裡亞當然能聽明白他的意思,因此第一時間便暴怒發作,她從沙發上挺身坐起來,憤怒的瞪著李再安質問道。
“當然知道,”李再安聳聳肩,用一種近乎無賴的口吻說道,“其實我也曾經對夫人抱有過幻想,希望有一天你與貝塞隆先生離婚之後,我可以得到一個進身的機會。不過這段時間我忽然發現,夫人顯然不是一個任何男人都能降伏的女人,或許除瞭貝塞隆先生之外,再沒人能夠忍受與你的婚姻瞭。既然如此,為何不想辦法讓你們的婚姻維系下去呢?哪怕隻是做做樣子。想想看,貝塞隆先生可是個前途光明的議員,他雖然這次角逐中失去瞭成為巴西利亞眾議員的機會,但最多兩年,兩年後他還會有一次機會,如果有夫人的支持,再加上我的幫忙籌劃,貝塞隆先生應該不會再失去下一次機會瞭。”
貝塞隆的眼睛裡閃著難以掩飾的興奮,他差點就脫口說出這正是他最希望看的局面瞭。
貝塞隆很清楚,他與科裡亞的婚姻即便維持下去,也隻能是他給自己戴瞭一頂綠帽子罷瞭,在此前的兩年裡,他與科裡亞就沒有實際的夫妻生活,而今後,又有一個李再安虎視眈眈的站在邊上。如果不想觸怒他,貝塞隆就必須做這個所謂丈夫的同時,與科裡亞保持一定的距離,話句話說,與其說他是個丈夫,還不如說是個帽架更恰當。
不過這些貝塞隆都不在乎,隻要能夠將他在政壇上的地位維持下去,甚至在不久的將來坐上眾議員乃至參議員的寶座,他還會缺女人嗎?他還用擔心在別的地方找不回自己的尊嚴嗎?人總是要懂得舍取的,要有非凡的成就就得有非凡的耐性。
“你這是做夢,別以為用這麼一份遺囑就能威脅我,”科裡亞輕蔑的看瞭李再安一眼,說道,“你應該很清楚,如果將這份遺囑曝光出去,我固然是什麼都得不到,可你,還有你,你們兩個也同樣是什麼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