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瞭五六分鐘,一輛銀色的奔馳緩緩開過來,停靠在街邊的臨時停車位上,當車門開啟,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從車裡鉆出來的時候,李再安的瞳孔都禁不住縮瞭一下。
盡管前世玩瞭很多的美女嫩模,但是李再安不能不承認,在第一眼看到弗雷澤的時候,他有瞭一種心動的感覺。這個女人據傳是西班牙、黎巴嫩和波蘭的三國混血兒,絕對是上帝造出來魅惑人間的妖精,任何一個男人看到她的第一個念頭,定然是將其占為己有。
比起電視機上看到的弗雷澤,現在的她少瞭幾分冷艷,卻多瞭幾分能撩發人褻瀆欲念的性感。弗雷澤從車上跳下來,先打量瞭一下眼前這個每天都會經過的冰飲店,這才撩瞭一下過肩的褐色卷曲長發,邁動兩條暴露在牛仔熱褲外的修長大腿,走著極其自然的一字步進瞭店門。
巴西是一個風氣開放的國傢,女人們似乎從來都不介意展現自己的性感,弗雷澤同樣也是如此,除瞭一條性感的做舊牛仔熱褲之外,她上身那件類似肚兜一般的低胸露背罩衫也熱辣的晃人眼球。
或許是擔心被人認出來,她走進店門的時候,還戴上瞭一副寬大的墨鏡,一對躲在茶色鏡片後面的眸子微一逡巡,就落到瞭坐在櫥窗邊的李再安身上。
與迎上前的侍應簡單的交談兩句,弗雷茲徑直走到李再安所在的茶座前,將手裡的一張便箋放在小幾上,語氣冰冷的說道:「請問這位先生,是你給我留的便條嗎?」
李再安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指瞭指對面的椅子,說道:「弗雷澤小姐請坐。」
弗雷澤看看那把椅子,心裡有些猶豫。女人的本能告訴他,這個亞裔男人非常危險,他那對眼睛裡藏著某種令人不安的東西,感覺就像是毒蛇的瞳仁。
不過適才從電視臺出來的時候,警衛交給她的那份便箋對她來說實在太重要瞭,不搞清楚其中那條內幕消息的真偽,弗雷澤實在是不甘心。
猶豫瞭大概三兩秒鐘,弗雷澤還是輕輕放下手裡的挎包,並著雙腿坐到李再安對面——這女人一舉手一投足之間,似乎都能完美的詮釋什麼叫做優雅,即便是安靜的坐在那兒,都能讓人感覺到一股逼面而來的性感。
「巴塞隆已經成功競選兩屆聖保羅州議員瞭,目前正在謀求參議員的競選,」坐下後的弗雷澤沉默瞭片刻,將之前李再安留給她的那份便箋拿出來,輕輕放在桌上,壓低聲音說道,「他的夫人科裡亞·馬亞,是聖保羅馬亞傢族目前唯一的繼承人,僅僅是她名下掌握的圖巴朗黑色礦冶公司的股份,市值便高達1.7億美元,隻是因為她為人低調,所以才不為人所知。」
「這又能說明什麼?」李再安垂著眼簾,用懶洋洋的語氣問道,「難道弗雷澤小姐會因為擔心對方的背景而畏懼退縮嗎?」
「當然不會,」弗雷澤哼瞭一聲,用兩隻手指捏住咖啡杯的把手,端起來抿瞭一口,說道,「我隻是在提醒你,你提供的那些消息最好是真的,能夠查證,否則的話,後果你應該能夠想象的到。」
「當然,對結果我已經有瞭最壞的打算,」李再安雙肘墊在桌面上,向前微微伏過身子,帶著一種詭異的笑容,小聲說道,「而且我要說的是……」
他隨手拿過桌上那份便箋,用兩根手指頭捏著一角,晃瞭晃:「這個消息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也不能肯定。」
弗雷澤一聽他這麼說,臉色頓時就變瞭,她腰一直,就想從椅子上站起來。
「但為瞭你可愛的妹妹,這則消息你還是有必要在你明天的節目中播出去。」李再安也不攔她,仍舊是一副懶洋洋的口吻說道。
「盧娜?」弗雷澤的身子都欠起來瞭,聽他提到自己的妹妹,整個人都忍不住一僵,「這件事和她有什麼關系?」
李再安扭頭看看窗外,朝那輛別克旅行車打瞭個手勢。
車門很快打開,戴著面罩的陳錦從車上跳下來,拉開後面的車門,探身進去扯出來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兒。女孩的雙手被捆在背後,臉上還蒙著一個黑色的頭套。
不知道是被打昏瞭,還是中瞭什麼迷藥,反正女孩是昏過去瞭,頭低垂著。陳錦將她的頭套摘下去,扯著披散下來卷曲長發,強迫她抬起頭來,朝著冰飲室的方向。
「你瞧,她現在好得很,哦,可能也沒有我想的那麼好。」李再安指指窗外,聳肩笑道。
他的話才說完,弗雷澤陡的發出一聲尖叫,跳起身來就朝門口的方向沖過去。
的士候車站附近的燈光並不是很亮,但畢竟是相依為命五六年的親姐妹,弗雷澤還是一眼就認出瞭自己的妹妹,那一刻她什麼都沒考慮,隻覺得腦子裡一片空白,本能的就想沖過去將妹妹奪回來。
她的一聲尖叫把吧臺內的侍應嚇瞭一跳,本能的抬頭看過來,卻隻看到一個女人瘋子般的沖出店門,在門前的臺階處一個跟頭摔倒在地。
李再安也不著急,他無視瞭侍者詫異的眼神,目送陳錦她們的別克旅行車迅速消失在夜色中,這才掏出一張鈔票放在桌上,拿起那份便箋,施施然走出冰飲室。
冰飲室的門外,弗雷澤赤著雙腳站在公路邊上,右腿的膝蓋上血跡殷然。剛才沖出店門的時候,她的高跟涼鞋斷瞭鞋跟,讓她摔瞭一跤,再爬起來的時候,那輛綁架瞭她妹妹的車已經開走瞭。
作為12頻道的新聞節目主持人,弗雷澤知道聖保羅的犯罪率有多高,也知道警方的破案率有多低,但她從來沒有想過,類似綁架這樣的事情,竟然會真實的發生在自己身邊。當看著那輛車迅速消失在夜幕中的時候,她平時的冷靜、高傲全都不翼而飛,心裡除瞭恐懼之外就是無邊無際的茫然。
李再安很清楚這女人此刻承受瞭多麼大的心理壓力,這也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嘖嘖嘖……」走到弗雷澤的面前,李再安看著她磕破瞭的膝蓋,嘴裡嘖嘖的嘆息兩聲,單膝跪下去,掏出自己的手絹,一邊給她包紮著一邊說道,「難道沒人對你說起過你這雙腿有多美嗎?對它的任何傷害都是不可饒恕的。」
「你究竟是誰,想幹什麼?!」弗雷澤抖動著性感的嘴唇,用顫澀的聲音問道。
「嗯,傷口不算很深,」李再安也不答復她,自顧自的說道,「回去記得不要多吃酸辣的食物,傷口定疤之後不要揭掉,讓它自己脫落,等疤掉落瞭,最好能每天堅持按摩一下傷處,這樣可以避免留下疤痕。」
聽著他像沒事人一樣用平靜的語氣說著這些不相幹的事,弗雷澤感覺自己都要瘋瞭,恐懼就像是一隻大手,緊緊篡住她的心臟,而且越捏越緊。
「你妹妹的小名叫盧娜嗎?」給她包紮瞭傷口,李再安站起身,將剛才那份便箋塞到她手裡,笑道,「你不用為她擔心,按照我剛才說的,明天晚上的節目裡把這則消息播出去,她就會重新回到你的身……」
「求你放過我,」弗雷澤抓住他的手腕,用顫抖的聲音哀求道,「你知道的,那會把我毀瞭的。」
「不會,你可以說是一個叫保羅·安的人給你提供的這條消息,那樣的話,你充其量隻會丟瞭工作,」李再安笑瞭笑,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早就準備好的支票塞給她,「這張支票有20萬美元,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
弗雷澤的手抖的很厲害,連支票都拿不住,李再安最後直接給她塞在罩衫的前襟裡,笑道:「好啦,現在你可以回去休息瞭。記住,明天晚上的節目,還有,千萬不要報警。」
「如果第一件事你做不到,你就可以到墨西哥去找你的盧娜瞭,不過我懷疑你到時候是不是還能把她認出來。如果第二件事你做不到,明天的這個時候,這個城市某條僻靜的街道上,就會出現一具因吸毒過量而死的僵硬的屍體。」
輕輕攬住費雷澤的雙肩,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在她左右兩邊的臉腮上各自親吻一下,李再安轉身走向街道的另一側。
「我並不是一個殺人狂,更不想當人販子,弗雷澤小姐千萬不要逼我做那些我不喜歡做的事情,記住瞭,明天晚上……」一直走到街道的對面,他的聲音才幽幽的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