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五月最是清爽,可是伴隨著急驟的暴熱,也催出瞭返回這個季節的春雨。
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
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這是趙銘失去李知雨的第三天……
看著小區外的一片杏林已經被昨夜的驟雨摧殘的遍地躺滿花屍,趙銘心生百感,昨天將小雨的微信推給瞭剛剛好之後,他就一直在等。
想起對方的勸告,嘆瞭口氣,發動瞭引擎。
“你首先要回到正常的生活,這種事情急不來,你都半年多沒搞定的事情,能指望一兩天就解決?先去上班。有句話不是那樣說的麼,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是苦是甜,全看緣。你又不是沒做出一點行動,在坐以待斃……如果我這邊有什麼消息瞭,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OK?”
這兩天,趙銘將這半年來發生的事情回想瞭不下數次,最譏諷的就是五一回來時候還在為剔除瞭賀仲良感到高興,轉眼悲喜交換就輪到瞭自己身上,可真是大起大落的著實有些快。
或許這種苦悶作用隻在於趙銘的身上體現著,除瞭他,不管是遠方一列動車上正拿著手機沉思的男人也好,還是某行裡陰沉著臉的李知雨,都沒工夫在自己的時間裡傷春悲秋。
看著手機裡微信新添加的那個至尊寶頭像,李知雨心裡很不是滋味。
本就因為業務關系,她添加微信好友也不會先質問對方什麼身份,可是這人申請好友的備註竟然是:你和他的故事我聽瞭好久,希望有時間的話可以聊聊)。
正是因為那句備註,李知雨還特意點開瞭對方的朋友圈,結果發現這是一個外地人,從年齡上看更是和她挨不到半點關系,可是對方加瞭好友後什麼也沒說,直到剛剛對方發來瞭一條信息。
“你和他分開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堂弟,是因為別的更棘手的原因麼?”
這句話也是李知雨臉色難看的原因,從字裡行間不難看出趙銘這是想通過其他人來瞭解事情,更為重要的是那句她和趙銘的故事他聽瞭很久!想到自己身上的事情被別人當成故事消遣,李知雨悲從心來,什麼時候自己不光肉體被心上人分享出去瞭,就連身上的遭遇也被拿去共享……
“你有什麼目的?你到底知道些什麼!”雖然大致猜測對方知道的可能不少,可這句話依然還是需要問出口的。
動車上的男人聽著這輛駛往魔都的動車已經正在報出即將到姑蘇的提示,快速的編輯瞭一條信息,然後站起身開始收拾桌子上的筆記本。
“目的?目的就是你讓他死,至少也讓他死個明白,而不是丟下一個死不膜目的人獨自進入墳瑩。”
“你說呢?”李知雨看著至尊寶發的回復,下嘴唇不自覺的抿入口中,當她放下時,上面已經清晰的留下瞭一排淺淺的印記。
如果能說出口,自己又何故借題發揮?如果能說出口,自己又怎麼會淪落至此?這所有的一切不都正是因為難以啟齒?至尊寶索要的說法她不知道如何回復猶如兩軍交戰,對方眼裡沒有陣前的數萬大軍,隻有坐在戰車上的將領,勢要從萬軍之中直取將領首級!開始李知雨還覺得這會不會是趙銘從哪裡搞的小號,可是想瞭還是覺得應該不會,這不是趙銘,趙銘也從不會用這樣的口氣問自己。
這字裡行間雖然都是黑色,可是卻讓李知雨越看越覺得血肉模煳,一時間竟想打電話給趙銘,看看他在做什麼,雖然覺得他的性子不會做出那些自殘的事情,可是她心裡卻一直在突突直跳。
想瞭半天,手裡的電話也沒撥出去,但是對著那個至尊寶的聊天框輸入瞭一行字,“他……沒事吧?”
有時候聊大也是一種藝術,尤其是使用文字的時候。
因為隨著時間,那些文字都會發酵,不管那些字是簡單的幾個,還是長的令人目眩。
長發男人帶著口罩迎向瞭測量體溫的出站口走去,手機裡的信息隻是看來一眼便丟瞭包裡。
“咳~ 咳!看什麼呢?這麼入神?”還呆坐在椅子上的李知雨背後突然傳來略帶關心的聲音,隻是聲音的主人是李知雨想躲也躲不開的存在。
因為昨晚的驟雨,今天她出門時穿瞭外套,灰色的小西裝領口開的很低,白色的襯衫在裡面看起來並不安分,高聳的胸脯反而因為外套看著更加豐腆,這或許就是為什麼男人都喜歡女人穿這樣的OL套裝的原因,因為當這樣的女人躺在床上時,被你騎在身下的不光隻有如羊羔的身子還有她這身衣服帶來的身份,這也是所謂那些女優會以都市白領還有教師、空姐的身份出現在島國片子裡的原因。
“有事麼?”
李知雨並未回頭,此刻她是在樓上的會客室裡,對於身後的男人,隻要不是在公共場合裡,她沒必要跟其他職員一樣跟隻小雞仔一樣唯唯諾諾。
隨著身後的磨砂玻璃門被反鎖後,邵文龍欺身上前走到李知雨的身後,然後一隻手撩開她脖頸上的長發,緩緩地從她的衣領處隔著衣服往下延伸,直到在那呼之欲出的飽滿酥胸上才做瞭停留道:“上次是我說的有些重瞭,不過你也該稍微給我個臺階的,女人吶,就跟這裡一樣,得軟軟的,不然男人怎麼下的來臺?”
“呵呵,你這樣的人還需要臺階?那麼我今天就在重復一次上次的問題,你打算什麼時候放過我?”李知雨並未阻止胸口上那隻作怪的手,抬起下巴,然後頭往後斜斜仰著,細長睫毛下的眼神裡有一股冷漠還有不妥協,正好跟身後的邵文龍對目而迎。
“你這樣說就沒意思瞭,當初讓你幫我生個孩子你都願意,現在卻說不想看到我就不看,咱倆到底是誰絕情吶?”
“你!!無恥!啪!”李知雨被身後的邵文龍這番話激的渾身發抖,一巴掌打開瞭還在自己胸口揉捏的大手。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你想跟我瞭斷無非就是和你男朋友好好過日子,但是如果他知道咱倆的事情,你覺得你還有臉跟他談情說愛麼?”邵文龍戲謔道。
說話間,邵文龍的國字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淫笑,這種感覺是在太美好瞭,尤其是女人的心不在他這裡時,那種騎別人老婆的感覺最為讓人欲罷不能。
試想下,那種明明看到你都難受,卻不得不在床上任你索取的神態,比什麼春藥都令人亢奮。
李知雨被邵文龍講的面紅耳赤,想發作可又擔心招來其他同事,壓低著聲音說道:“你不要說瞭!!!我不聽!聽不聽都要聽,那個杭州的活動估計要延後瞭,不過也不會太遲,到時候我通知你。”
“哦對瞭,晚上和張彤跟我一起去一下白金漢宮,今晚有幾個領導約我,幫我撐撐場面。”
邵文龍的話裡帶著不容抗拒的語調,在李知雨的肩膀上輕輕拍瞭一下然後轉身離去瞭。
趙銘之前擔心的事情不知道發生過沒有,但是目前似乎正朝著那方面發展。
李知雨對於這樣的命令似乎明顯有些抵觸,在邵文龍走後她將頭深深埋進膝蓋上,蜷縮的身體跟一隻煎板上的大蝦一樣。
想到父親昨天在飯桌上說的,隻要再堅持兩個月,公司就能將銀行的貸款償還瞭,她其實很想說些什麼卻又咽瞭回去,有些事還是一人獨自消化瞭比較好……
……
當姑蘇下車的男人坐著計程車兜兜轉轉來到瞭吳中區,然後從一處小區門口下瞭車。
這時小區門口一傢火鍋店似乎正在搞開業大酬賓,店門口擺放的音箱裡正在放著膾炙人口的音樂。
運氣兩次綠燈都渡過瞭,與他再愛幾公裡,當這盞燈轉紅便會別離,憑運氣決定我生死。
祈求天地放過一雙戀人,怕發生的永遠別發生……從來未順利遇上好景降臨,如何能重拾信心,祈求天父做十分鐘好人……聽到這段歌詞,男人輕蔑一笑,歌詞裡那句,天父並未體恤好人才是這首歌想表明的。
想到瞭那個女人留下一句對趙銘的關心,他拎著手裡的行李朝著小區裡面走去,路上發瞭一條信息給趙銘:我和她加上好友瞭,看她語氣,似乎對你還放不下。
不得不說這條短訊來的太遲瞭,趙銘上班後從踏入單位大門便陷入瞭一種手機信息焦慮狀態,今天一天他至少掏出手機看瞭幾十次,而這次看到信息後總算是讓自己緊繃的那根弦松弛瞭下來,尤其看到信息裡表達的意思還是好消息。對著手機聊天框,趙銘迅速編輯瞭一條信息表達自己的急迫,“她說什麼瞭!”
“沒說什麼,就是問你還好麼,估計是怕你玩什麼極端吧?”
“……,她就沒說點其他的麼?”
趙銘現在最渴望聽到的不是小雨離開的原因,而是想聽到她說她會盡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