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桐花爛漫,乍疏雨、洗清明。
母親說傢鄉的後山上曾有一片花海,她年少時曾身著白裙在百花盛開的時節翩翩起舞,那時的她有一個夢想,在這片花攢綺簇之中嫁於此生最愛。
*** *** *** ***
此時的天邊已經被漆黑的烏雲鋪滿瞭,與我所躺的這片荒地的天空形成瞭色調鮮明的反差。明與暗,光與影,分不清真假。
我雙手枕在腦後,嘴裡咬著雪糕的棍子看著那股子黑雲慢慢靠近。
這場雨應該不會小,時間也快接近7點瞭,但我還是決定等等再回傢,具體等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像再等等。
那個年久失修的四十平老屋說實話真沒什麼我眷戀的東西,雖然她應該還在傢裡等我。但我既然給不瞭她什麼好臉色就幹脆少見面為好。
何況這個點父親應該剛回傢不久,說不定正吵在興頭上。想著想著,我又睡過去瞭。
不知過瞭多久,水滴接連的敲打在臉上才讓我清醒過來。我操,我心裡暗罵一句,拿起書包趕緊往傢跑。
到樓下的時候,我已經基本濕透瞭,化纖的校服貼在身上,暴露瞭我大紅色的內褲。
我擦瞭擦臉上的水,趕緊把外套脫下綁在褲子上遮羞。心裡又不由的埋怨起那個女人。沒事找人算什麼命,一年都要穿這紅內褲辟邪。
「兒子,你回來啦,這怎麼搞得,我給你帶的傘呢。」
「忘學校瞭。」我隨口敷衍瞭一句,但並沒正眼看她。
她繞到我背後,伸手摘下我的書包,然後趕緊催著我脫下衣服。看著她拿來毛巾,我很想掙紮一下,但最後還是順從的讓她幫我擦幹瞭頭發和身體。
「下面我自己來。」說完,我拿過毛巾進瞭臥室。
我真的很討厭這個女人,可她又偏偏是我的母親。
擦完身體換瞭衣服,剛想出臥室。就聽見「嘭」的一聲。
「你他媽這瞎折騰什麼呢?都幾點瞭,飯呢?」
我一聽,得,又來瞭。於是直接回頭倒在床上,把頭埋進枕頭裡。可即使這樣,父親那公鴨嗓子般的聲音還是沒辦法完全隔離。
「你這一天天的正事不幹,就隻想著出去幹那點事瞭吧,傢還要不要瞭。」
「你能不能別整天污蔑我,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瞭。」
「還要我看。廠子裡還有不知道的麼?鎮上還有不知道的麼。老子頭上的帽子都他媽可以去做批發瞭。怎麼的你還真希望我去堵你啊,我他媽丟的起那個人麼?」
「哭,哭,你有什麼臉哭,五點半下班,這會兒幾點瞭,都七點瞭你才回來,那老狗日的戰鬥力挺強啊。」
「嘭!」
「操!」
世界總算恢復瞭原有的安靜,剛剛的呱噪讓我的耳朵一陣轟鳴。慢慢平靜下來後,四周又安靜彷佛一座墳場,我彷佛隻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雖然有力,卻又顯得無力。我站起身,打開門,父親照舊又氣出去瞭。主臥的房門關的嚴實,裡面隱約還有抽泣的聲音。
看著冷鍋冷灶的廚房,我拍瞭拍臉,努力讓自己稍微開心一點。不管怎麼樣,至少能安靜一會瞭。
從櫥櫃裡拿出掛面,鍋裡加水,撿瞭幾顆青菜,隨便沖沖水,拿刀胡切一通。
拿碗的時候,我猶豫瞭片刻,最後還是拿瞭兩個。在廚房折騰瞭十來分鐘,晚飯總算有著落瞭。
我把一碗面端進自己的房間,另一碗放在客廳飯桌上。轉身敲瞭敲主臥的門。
硬著頭皮喊瞭一聲:「出來吃飯吧。」
然後立刻回瞭自己的房間。
坐在書桌前,我一邊翻著本推理雜志,一邊大口的吃著面。很快就把剛剛門外那些破事忘瞭個幹凈。
吃完以後,也不著急刷碗,抱著雜志想先看完這篇。
這時,門被敲響瞭。
我頭也沒抬,低聲喊瞭句,沒鎖。
她緩步走進瞭屋子,站在我的面前。她半天沒出動靜,我終於忍不住抬頭看瞭一眼。
她照例穿瞭一件大尺寸的工作衫和一條寬大的牛仔褲。工作衫的扣子一直到頂,系瞭個嚴絲合縫。褲子的褲腳都有些長,底端折起,連腳踝都擋瞭個嚴實。
她一直盯著我看,讓我不由的又是一陣煩躁,「有事麼?」
「啊,哦,我來收碗。」她彷佛回神般答瞭一句。
我移著凳子往後退瞭一步,繼續扭頭看雜志。
「風遠,又讓你做飯瞭,不好意思。」她說完見我沒反應,猶豫著又補瞭一句,「今天媽媽下班晚瞭,廠裡來瞭幾個領導視察生產,辦公室裡就我在,所以我就帶他們去車間轉瞭轉。」
我著實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和我解釋這麼清楚,這種事明明應該和父親解釋不是麼?何況我根本不在乎她去幹嗎。
「隻是兩碗面而已,我要復習功課瞭。」我一把合上雜志,拿出教材,算是下瞭逐客令。
她沉默瞭很久,最後輕聲說瞭一個好字,轉身就出去瞭。
我們這個傢是從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個鬼樣子的呢,我在腦海中搜索著,最後確定是在差不多五歲的時候。
確切的說是五歲那年過年從她老傢回來的那一刻起。原本極其愛護她的父親突然就像變瞭個人。口中的稱呼也從老婆,大寶貝變成瞭騙子,婊子。而後的那幾個月,傢裡就開始每況愈下。
甚至於後來父親對我的態度都發生瞭變化,偶爾的調皮搗蛋都會被狠揍一頓。可就是如此他似乎還不解氣。
終於在年末的一個早晨,父親悄悄把我從房間裡抱瞭出來,粗暴的給我穿上衣服,單手夾著我出瞭傢門。
天很冷,院中小菜地裡種的青菜結瞭厚厚的一層白霜。月亮還沒有完全下班,咧著嘴若隱若現的掛在天邊,似乎在我嘲笑我的不知所措。
我被寒風吹的神志不清,迷迷煳煳的上瞭輛車,直到另一個男人把我接瞭過去。
隱約中,我隻聽到瞭,放心,錢會給你之類的話。隨著周圍環境逐漸變的溫暖,我便又睡瞭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我已經上瞭一輛去往祖國最南端的列車。長大後我才知道,父親把我過繼給瞭一個遠方表親當兒子,而他則得瞭三萬塊的鈔票。
我唯一能確定的是,走的那一年,我還是無比依賴她的。可這份愛在異地他鄉九年的磨損之下,早已經消失殆盡。
我在新的傢庭裡過得不好不壞,養父還算喜歡我,但養母則有些冷眼。到瞭七歲那年,因緣際會下認識瞭一位師傅,據說是某位梁大師的徒弟。我從小性子就比較沖動,養父就直接讓我拜師學瞭詠春,想讓師傅磨磨我的性子。
一開始練「小念頭」時,師傅反復強調越慢越好。可我就是慢不下來,經常越到後面越快。
為此挨瞭好多頓打。師傅是真打,一腳上去,我得好半天才能爬起來。
這一練就是八年,如果不是父親突然來接我回去。我可能會一直待在這個還算發達的縣城,生活裡也隻有兩件事,上學和習武。
我會被接過去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我的養母突然懷瞭孕,而且一次生瞭兩個兒子。
第二個原因到回傢我才知道。
再見父親時,我已經記不清他曾經樣子瞭,隻是對聲音還有幾分熟悉。
他依舊沒給我什麼好臉色,他和養父母的交涉如同當年一樣。我像是被退貨的商品一樣,迫於無奈鄭重拜別師傅後跟著他坐上瞭返鄉的火車。
一路上,我們父子倆人說的話沒超過二十句,他不想搭理我,我更不想搭理他。
下車後,我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第一個目的地既不是傢,也不是飯店,而是市裡一傢名叫康合基因的鑒定中心。
我心裡一陣納悶,對這個地方完全充滿瞭陌生。但看著現代化十足的高大建築,自動感應的大門,穿戴整齊站得筆直的保安,我實在不相信,住在鎮上舊祖屋的父母能在這裡工作。
後來我才明白,父親答應接我回傢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母親同意他做親子鑒定。
而結果我顯而易見就是他的兒子,不然我估計也不用回傢瞭。知道真相後,我心裡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過。
因為父親和我實在不怎麼像。我14歲身高已經174瞭,可他隻有165。等我高二的時候,我的身高達到185。這一切應該歸功於她的優良基因吧,一個落後鄉村的窮苦女人有172的身高也算是不容易。
她見到我的那一刻,整個人都是顫抖的,是那種根本無法抑制的顫抖。她從門前連滾帶爬的跑到我面前,舉起手甚至不知道是該先撫摸我的臉,還是先擁抱我。
大顆的淚珠泄洪般滾滾而下,她死命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而對我來說,這一眼也很是驚訝,原本母親的模煳形象逐漸重迭。
但年幼時候的我自然沒意識到,原來她長的這麼美,眼睛很大但卻充滿瞭靈氣,鼻梁嬌小而精致,哭泣時鼻翼微微起伏,竟顯的有幾分可愛。嘴唇紅潤飽滿讓人恨不得咬一口。整張臉完美的幾乎挑不出缺點,像極瞭年輕時候的宮澤理惠,但她的眼睛更大,下顎也更窄一些。
另一個讓我驚訝的是,她這時候照理說至少也應該有個三十幾歲瞭。可梳著馬尾辮的她長的未免也太年輕瞭。即使不考慮任何其他因素,我也不好意思喊她聲媽,叫聲姐還差不多。
按理來說,有如此美麗動人的母親應該是我的驕傲,應該讓我能更快的在這個陌生傢庭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但事情卻反而朝著反方向發展著。
三口人重聚後,日子並沒有變得好起來,原本童年就缺失父愛和母愛的我,在新的環境裡更顯得格格不入。
當年我離開時,父親把她的稱呼改成瞭騙子,婊子。我原想九年過去瞭再加上那份親子鑒定,也總該冰釋前嫌瞭吧。
可我沒想到的是,九年後,她居然被小半個鎮上的人稱作母狗,蕩婦,領導精盆,人肉公交車。
為此,我沒少揍過人,師傅一直教導的忍與讓早就丟到腦後瞭。隻要一句母狗崽子就能讓我暴跳如雷,上去就是左右日字沖拳招呼。
因為她,我幾乎被整個學校的人孤立,平時可以說話的同學朋友屈指可數。
這讓我原本就蕩然無存的母愛變成瞭深深的恨意。所以從回來後,我從沒有叫過她一聲媽,甚至沒有多看過她一眼。
紅顏禍水,她的紅顏卻成瞭我的禍水。
其實原本我還懷著一絲絲的僥幸,可當我不止一次看到他們的廠長和她一起走出廠區時,我卻不得不信瞭。畢竟那時我才十四歲,對於這個世界的判斷還處於非黑即白的階段。
對人與人交流的難度和尺度根本沒有正常的概念。總之我恨她,同時也恨父親。
「遠哥,今天這麼早就來瞭?」說話的是我在學校裡唯二的兩個朋友之一,他叫唐輝,身材有些單薄,但長的斯斯文文,帶個眼鏡,倒是很有幾分書卷氣。其實他比我大,但他長的實在有些瘦小,加上我為他出過幾次頭,他就直接叫我遠哥瞭。
我的另一個朋友是他妹妹,叫唐爍。這個丫頭很有靈氣,也很調皮,經常能把我們逗得哈哈大笑,唐爍比他唐輝小兩歲,和我則是同歲。
他們的名字合在一起便是輝爍,意指光輝照耀。而在我已經日漸昏暗崩壞的世界裡,這兩位好友也的確如同其名一般照耀安慰著我的生活。
「還行吧,今天下雨,木人樁打不瞭。」因為父親早上起得晚,而且他怕吵,所有我的木人樁隻能放在院子裡。原本每天早上我都至少要打上一個小時。
每次我站在院子裡把木人樁打的噼裡啪啦響時,她都會搬個小凳子坐在門內偷偷看著我。
我很反感她這種行為,但畢竟有著一層血緣關系,也沒辦法撕破臉去制止。
「放學瞭,去我傢玩電腦吧,我爸剛給我寄回來的。」唐輝的爸早年就去瞭大城市打工。雖然一年回不來幾趟,但每個月都按時寄來還算充裕的生活費。
他媽媽叫孫淑怡是個很傳統的傢庭婦女,但卻很要強,獨自一人早上擺攤賣早點,下午推車賣鴨脖。
因為夫妻兩人的勤勞,所以唐輝的傢境要比我傢好的多。
但我們這個鎮子又小又偏,遠比之前養父母所在的縣城亂的多。
唐輝一傢說到底隻是平頭百姓,傢裡又沒有男人在,所以經常受別人欺負。
但唐輝的媽媽對我很是照顧,完全沒有因為我是所謂的母狗崽子而有什麼鄙夷之色。每次見到我總是很熱情的噓寒問暖,拉著我一起吃飯。
他們的三口之傢讓我很是羨慕。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巴不得住在他傢才好。
所以我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瞭,反正回傢也不一定能有飯吃。
下午最後一節課,安排瞭個小測驗,我早早就做完交瞭卷,然後理好東西先去鎮中心幫孫阿姨收攤。
唐輝成績一般,放學後總會拖著老師問半天。而唐爍則要參加校隊的訓練。
所以一般情況下我會先行一步,去他傢等他們。等到瞭鎮中心孫阿姨一直擺攤的地方時,卻發現她並沒在那裡。這個時間點還早,並沒到收攤的時間。
片刻後,站在唐輝傢門口,我在院子裡看到瞭孫阿姨的那輛推車。
原來已經回來瞭,我自言自語道。
在我剛準備敲門的時候,隔壁的窗後卻傳來瞭熟悉的聲音。
「我求你瞭,我兒子女兒就要回來瞭,你快走行麼?」
「走,走個屁,我這褲子都脫瞭,你讓我走。這一次次的,你都找瞭多少借口瞭,真當你這屄是金子做的。你兒子回來瞭,正好讓他看看他野爹。」
「你們是不是人,非得撿我們這窮苦女人欺負……啊!」
「別他媽廢話,你交不出錢還有理瞭,肏死你個賤貨,讓你跟我這裝貞潔。」
之後就是隱約的靡靡之音,等我回過神來時,臉燒的像是學校裡喝瞭半斤老白幹的門衛大爺。我站在門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但手卻鬼使神差的掏出瞭唐輝給我的鑰匙。顫顫巍巍得到打開瞭門後,幾乎是一點點把自己挪到瞭臥室門口。
抬眼往裡看瞭一眼,孫阿姨正被人按在床上,襯衫由肩部撥下,掛在腰上,褲子也被褪到瞭膝彎處。一個瘦削的男人,正站在她身後拼命聳動著下身。她肥碩的臀部因為碰撞和擠壓,泛起一層層的臀浪。兩人交媾的地方被濃厚的陰毛遮擋,讓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真實畫面,隻感覺大腦一片空白,隨後就被面前雪白的雙乳,渾圓的屁股以及有節奏的撞擊聲充滿瞭。
直到我的視線逐步側移到瞭孫阿姨的臉上,我才發現她散亂的頭發下全是痛苦的淚水,原本對我慈愛的眼神裡全是屈辱和悲憤。
我勐的呼瞭一口氣,剛剛這麼久的窺視讓我根本忘記瞭呼吸。
我他媽在幹嘛,這明明是強奸啊,而且受害者還是對我最好的孫阿姨。
回過神後,我一把推開虛掩的臥室門,上去一腳就把那男人踹倒在地。
「哎呦,我操。」我沒等他說完,直接拽住他的脖領子像拖死狗一般把他扯到瞭客廳裡。
然後騎在他身上,單膝跪壓住他,連續揍瞭他十多拳。等我再起來的時候,他已經連哼哼的力氣都沒瞭,滿臉都是血,鼻梁也歪到瞭一邊。
我上去踢瞭他兩腳。
「你他媽裝什麼死,給我滾蛋。」
「我滾……我滾……」他艱難的往門口爬著。
我又一腳上去踩住他,「你以後還來不來瞭?」
「不來瞭,不來瞭。你放我去診所吧,我感覺自己要死瞭。」
我聽他尖銳的聲音,突然想起瞭東成西就裡,梁朝偉飾演的歐陽鋒被張學友的洪七公海扁後說的話,忍不住笑瞭起來。
他這時才回頭仔細打量瞭我一眼,「我操,你是誰啊,不是她老公?」
「我是你爹,告訴你以後別來煩這傢人,想要報仇就去鎮一中找我,我叫白風遠,別以為自己溷黑社會的就瞭不起。我還是跟張皓翔溷的呢,滾蛋。」
張皓翔是我們學校校長,也是全學校對我最好的師長,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入校第一次考試成績就甩瞭全校第二名五十多分。
張皓翔是鎮政府副書記,兼任瞭一中校長。他早就和我談過話,希望中考時能加把勁,和周圍幾個鎮上,甚至和縣裡的同級生拼一拼。
畢竟我們鎮一直以來就是教育落後出瞭名的。他迫切的希望我能出頭,摘掉這個帽子。
也因為這個原因,我平時違反校紀,偶爾打架鬥毆在他眼裡都不算事,我也算是被他罩著的瞭。
這小溷溷聽到瞭張皓翔的名字,眼神也明顯有些慌亂,所謂民不與官鬥,他一個鎮上的流氓團夥遠沒有和政府較勁的能力。
趕走他之後,我才想起來屋裡還躺著一位呢。轉身還沒進屋,孫淑怡就已經隨便穿瞭件吊帶裙出來瞭,雖然整體看上去沒什麼明傷。但右臉明顯腫瞭一塊,看來剛剛的確吃瞭不少苦。
我發現面對孫淑怡比面對那個流氓更難,畢竟我剛剛把她從上到下看瞭個通透,雖說因為姿勢關系,最重要的三點都沒看見。
但光是那白花花的乳肉和晃動的蜜臀就夠我做幾夜的春夢瞭。
「小遠,謝謝你。」孫淑怡先開口打破瞭尷尬,但是頭卻低垂著。
「應……應該的,孫阿姨,能告訴我具體因為啥麼。」
「先坐吧。」孫阿姨沒回答,先招呼我坐下,又給我倒瞭杯水。
「你也知道,這鎮上亂得很,不過之前他們就算玩黑的也算是按規則來。每個月交點錢,也就是所謂的保護費,雖然我不舍得,但總算是花錢買平安瞭。前年,那夥人好像犯瞭什麼大事,被政府給打瞭。我原本以為安生日子來瞭。沒想到今年又出來一波人,這波人比原來的更狠,更不講理。」
孫淑怡說著,眼淚就開始吧嗒吧嗒的掉。
我在一旁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哪,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就剛剛那個畜生,前段時間非讓我多交五倍的錢,說我得罪瞭他們老大。我知道他就是找茬的,可我也沒辦法。要是交那麼多,我這攤不就等於全為他們擺的瞭。後來我想著幹脆就不幹瞭,反正老唐每月打來的錢也還夠用。可這畜生就是不放過我啊。他非要讓我用身體抵錢,就是不幹瞭,也要抵之前的。我想盡辦法千推萬擋,可還是讓他得逞瞭。嗚……」
說實話,聽到這段我心裡倒並沒有特別生氣,因為人我已經揍過瞭,而且揍的還賊慘。孫淑怡雖然被害瞭清白,但人傢反抗過而且不是自願的。相反如果不是因為我在門口傻逼傻逼的愣瞭半天,她的清白說不定還能保存。所以這隻能說明孫淑怡是一個苦命的女人但卻絲毫不影響她在我心中的形象。
「孫阿姨,對不起,是我來晚瞭。」我也低下頭,誠心誠意的道瞭歉。
「你真來晚瞭麼?」結果孫淑怡下一句話直接把我問懵瞭。
「我……其實……」
「你不是來晚瞭,是看傻瞭吧。」她的語氣從剛剛的悲憤已然轉化成瞭明顯的埋怨。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很快就把那股埋怨藏瞭起來。
「算瞭,還好你來瞭,我還是要謝謝你。」
「不……不是,孫阿姨,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第一次看到男人和女人幹那事,當時腦子都是懵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歉意,隻得趕緊站起身,鞠瞭幾個躬。
孫淑怡趕緊牽過我的手把我重新拉在沙發上。
「好瞭好瞭,你別這麼緊張,阿姨能理解你。你不過才是個十四五的孩子,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難能可貴瞭。我知道平時在學校瞭,唐輝和唐爍都是受瞭你的照顧,自從你來瞭以後,他們的校服每天都是幹幹凈凈的。雖然他們不說,但我知道,原來學校裡肯定有人欺負他們,阿姨是真心謝你的。」
我結實的手掌被她柔軟的小手輕輕握著,心裡忍不住又躁動起來,臉色也有些紅。
「阿姨,您別這麼說,是唐輝和唐爍他們不嫌棄我,還願意和我做朋友。您也知道我傢的情況,一般人都不待見我的。」
「我知道,但關於今天的事……」
「阿姨,您放下,我肯定不會出去說半個字的。」我趕緊舉手表態。
「不是,阿姨知道你的人品。但阿姨要跟你說的是,你是個好孩子,以後也肯定是個好男人,人長得結實,帥氣,成績又好,還有不被人欺負的本事。所以等你長大瞭,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女人。別像你唐叔一樣,一心隻想著弄錢。自己老婆被人欺負瞭都不知道,做丈夫做到這樣的地步還算是什麼男人。女人有時候不要什麼大富大貴,她們隻想要安穩,你懂麼。」
我茫然的點點頭,但心思早已經被吸引到別的地方去瞭。孫淑怡因為情緒有些激動,拉扯我說話時,穿的那件吊帶裙左側的肩帶已經落瞭下去。
隨著她身體的動作增大,大白個乳球就這樣露在瞭外面,可能是急著出來找我,她根本沒有穿胸罩。嫩棗般大的乳頭調皮的上下起伏,但就是沒從那搖搖欲墜的衣領裡露頭。
這給我心癢的,後面孫淑怡說的話我一句都沒聽進去,眼巴巴的盯著那一抹春色。
正當我看的過癮時,孫淑怡一把扯過肩帶穿瞭上去,紅著臉看瞭眼我腫脹的下體。
「對不起,孫阿姨。」我趕緊轉過身,躬起背,拿起桌上的水就往嘴裡灌。
氣氛瞬間安靜瞭下去,安靜的有些壓抑。我已經在考慮措辭先走一步瞭。
「小遠,你別緊張,阿姨沒怪你。有些事原本不應該我這個外人和你說,但你傢裡的情況我也知道。所以這一回我就不拿自己當外人瞭。」
我聽出瞭孫淑怡語氣裡的嚴肅和慎重,趕緊轉回身,畢恭畢敬的端坐好。其實很多時候,在我心裡,她反而更像我的媽媽。因此一直以來我都非常的尊重她。
「阿姨,我聽著呢,您說吧。」
「你呢,也到瞭那想女人的年紀瞭,剛剛那一出給你的觸動估計是不小,讓你看我的眼神都變瞭。但是阿姨不怪你,因為這都是正常的。但阿姨要說的是,咱們人這一輩子,到瞭什麼年紀就該做什麼事,你現在這個年紀就是學習長身體的時候,等學成瞭考上大學,那時候才是你想女人的時候。如果你現在就把以後該幹的事幹瞭,那你現在該幹的事就幹不好。那說不定到時候你就和你唐叔一樣,一年不著傢在外面給人抬磚頭和水泥,自己的女人也保護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聽瞭孫淑怡的一頓說教後,我的雞雞早就已經偃旗息鼓瞭。但她的話我確實是聽進去瞭。如果想從這個小破鎮上走出去,高考可能算是我唯一的出路。
「孫阿姨,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好好學習的。」
「你現在年輕,比較容易沖動,就看你能不能忍住,一個男人要是連褲襠裡這幾兩肉都管不住,你說還能成啥大事。」
我再次點點頭,然後順勢把我褲襠裡那幾兩肉換瞭個舒服的姿勢,希望它能安分點。
「今天阿姨的話有點多瞭,但我是真心想要你好。還有你不會覺得阿姨我是個亂來的女人吧。」似乎因為今天意外給我的福利有點多,所以孫淑怡有些不放心,怕我看輕瞭她。
「不會,您都是被逼迫的,真正亂來的女人,我又不是沒見過。」
孫淑怡眼色復雜的看著我,她肯定知道我說的是誰。
「孩子,你媽媽的事呢,講真的,我是沒親眼見過,都是街坊們傳的,所以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但無論如何她對你的感情肯定是真的,你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阿姨,這您就別說瞭,她那樣的女人掉下的肉在別人眼裡都是臭的,您讓我還能怎麼辦。我覺得自己還能住在那個傢裡就已經不錯瞭。」
孫淑怡看我態度堅決,也不再勸瞭,隻是無奈的感嘆瞭一句,「哎,長的漂亮有什麼用啊。」
接著就和我打瞭聲招呼去做飯瞭。
因為不想回傢,我吃過飯就在他傢裡給唐輝和唐爍輔導功課,我自己則霸占瞭他的電腦玩古墓麗影。
我之前有閑錢的時候也會偶爾跑網吧上網,但我從來隻玩單機遊戲。再火的網遊我也從來不碰。
那時候我還沒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多麼的孤獨。
就像三木清說的那樣,孤獨不是在山上而是在街上,不在一個人裡面而在許多人中間。
那天直到晚上9點我才回傢,打開門發現傢裡靜悄悄的。我走到客廳中間,才發現她趴在桌上已經睡著瞭。飯桌上擺瞭幾個碟子,上面扣著碗。
我輕手輕腳走到主臥看瞭一眼,父親果然又不在。她應該是真的有些累,睡的很熟,我也盡量輕著動作洗漱換衣服,而後再悄悄進瞭自己的臥室。我不想吵醒她,更不想違背良心的去關心她讓她進臥室睡。
我畢竟還小,並不擅長做那些違心的事。現在最擅長的應該就是考試。在養父母傢時,接受的教育要比這小鎮好的多。競爭也更激烈,但我依舊跳瞭兩級,十三歲就上瞭初三。
所以轉校回來以後我也直接就上瞭初三畢業班。還有兩個月中考瞭,我心裡早早就打算好,一旦考上縣實驗高中,我就申請住校,永遠離開這個鬼地方。
所以這兩個月我不和父親一樣跟她作對應該就已經算是對得起她瞭。
躺在床上隨手拿瞭本超新星紀元,我的原則就是背身摸書櫃,摸到哪本看哪本,所以這本書我已經看瞭兩遍,但還是耐著性子翻讀起來。
沒看多久,門又被敲響瞭,我把書舉高擋住臉,喊瞭聲沒鎖。
「你已經回來瞭啊,吃過飯瞭麼?」
「吃瞭」
「哦,好。」
隨後臥室就陷入瞭安靜,安靜的我甚至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我皺著眉放下書,發現她正坐在床頭盯著我看。
在我們視線相匯的那一刻,她有些艱難的擠瞭一個笑臉。雖然艱難,但說真的,特別好看,還有兩個梨渦。這女人真的把美女該有的東西都聚集在身上瞭。
我看著她久久沒有說話,也沒有移開視線。此時我的心裡真的沒有一絲的其他想法,甚至都遠不如面對孫淑怡時的躁動。
末瞭,我放下書長長嘆瞭口氣,「你為什麼不和他離婚呢?離瞭婚你就自由瞭,何必在這裡天天受氣。」她顯然沒預料到我第一次和她正經說話就會聊這麼沉重的話題,眼神呆滯瞭片刻隨後就灰暗下來。
「你希望我和他離婚?然後讓我走。」她的聲音像是風雨之中搖搖欲墜的燈火,無力卻又透著幾分堅韌。
我被她看的有些心虛,不自然的移開瞭目光。我本想說一句,不是讓你走,是讓你們都走,但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離婚對你來說不是最好的選擇麼?當然我隻是就事論事,這和我關系不大,我隻是住在這裡而已。」說完,我再次拿起書擋住瞭自己的臉。
她哭瞭,雖然聲音被極力的壓抑著,但我還是可以聽見細微的啜泣聲。她哭瞭很久,這是我第一次感嘆女人是水做的。直到多年以後,我才又一次感嘆,女人是水做的。
最後她站起身,幫我把被子從腳到頭掖好,看到我的臉時依舊拼命的擠出笑臉,盡管她明亮如星月般的大眼睛已然紅腫。
「別看太晚,早點休息吧。」
等她幫我關上房門之後,我無力的合上書,埋頭進瞭被子。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瞭,居然開始有點同情她,可她目前的處境不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麼?就連我目前的處境也是因她而起的。
難道她是清白的?有可能麼?廠裡的拉拉扯扯可以不提。之前她和廠長可是被廠長的老婆堵在瞭宿舍裡。好多人都看見瞭,她被廠長的老婆拽著頭發從二樓拖到一樓,臉都被打腫瞭。這樣還不夠麼。
所以她不可能是清白的。那難道是和孫阿姨一樣是被逼的,那她為什麼不辭職呢?為什麼還一步步從辦事員升到瞭生產辦公室副主任呢?為什麼同樣是廠裡職工的父親卻一直在車間裡,這麼多年都沒有升遷呢?
我的腦子第一次不夠用瞭,思索瞭半天我也無法理解這復雜的情況。父親明明知道她紅杏出墻,卻也不和她離婚。兩個人到底有多大的仇,非要這樣互相折磨。
想著想著,我便迷迷煳煳的睡瞭過去。
早上起來的時候,正巧她出門回來。她看瞭我一眼,笑著遞過瞭早餐。
我順手接過,便坐在桌邊吃起來,外面依舊下著小雨。她從屋裡又拿瞭一把傘放在桌上。
「這幾天都有雨,記得帶傘。」我點瞭點頭,但註意力全集中到瞭另一件事上。她剛剛出門,進門,進臥室,出臥室。手裡一直拎著一個包。
那是個普通的女士黑包,款式陳舊,外觀也有些磨損。這時候,我才勐地回憶起這段日子和她接觸的時候。她似乎也是一直帶著這個包。
進廚房帶著,進廁所帶著,回臥室睡覺帶著,出門那肯定是必帶瞭。
要說什麼時候沒帶,那就是隻有進我屋子的時候她不會帶。
而且除瞭鑰匙,我似乎從來沒見過她從裡面拿出別的來。就算是隨身的女士包,也不至於做飯上廁所都要帶在身邊吧。
難道裡面有什麼秘密?
這時,我又想起練武時,有幾位年長的師哥沒事吹牛逼時說過的話,他說有些有錢人玩女人喜歡玩刺激的。會在女人身上用上各種各樣的道具。
而且會命令自己的女人穿一些情趣內衣,比如乳頭沒遮擋的乳罩,胯裡有洞的內褲,為的就是隨時隨地開幹。他當時描述的很詳細,因為我對這些東西完全沒概念,所以記得並不詳細。但我確定的一點就是,按他所說這些情婦都會把自己最賤最淫蕩的一面露給自己的情夫。
越是在傢表現的賢妻良母,在情人面前就越像母狗。
當時聽這些話完全就當是聽個樂。但現在回想起來心裡卻沉重瞭幾分。
難道她也是一樣,穿著寬大的工作衫和牛仔褲,就是為瞭隱藏那些淫蕩的情趣內衣,而她不肯離身的包裡則裝滿瞭不堪入目的性愛道具。我彷佛在腦海中看到瞭平時端莊的她,進瞭廠長辦公室後的場景。
廠長鎖上門,一把將她推到沙發上,把工作襯衫掀開。露出幾根絲帶做成的內衣,紅色的絲帶勒進乳暈裡,把腫脹的乳頭夾的通紅。
廠長的伸出大手肆意揉捏她飽滿的胸脯,偶爾還會狠狠扯動一下她的乳頭,引來接連的浪叫。之後廠長一把扒下她寬大的牛仔褲,露出帶孔的內褲,掏出蓄勢待發的大肉棒玩命的捅進去。反手狠狠掐住她渾圓的臀部,用力往兩邊扒開。拇指則塞進她小巧的紫色肉菊中。
她瘋狂的嘶喊呻吟著,掙紮著支起上半身拿過隨身帶的黑包,一把倒出裡面的跳蛋,自慰棒,乳夾,小皮革,狗項圈。媚眼如絲的回頭看著廠長,期待他的凌辱。
「你怎麼瞭?」她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嚇得我蹭一下就從凳子上彈瞭起來,大口喘著粗氣。
她趕緊上前扶住我的肩膀,關切的問道。
「你沒事吧,是哪裡不舒服麼。」
「沒事,沒事,你別……別碰我。」我慌亂的撥下她的手,拿起書包沖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