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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離婚

  男孩從校車上下來,遠遠的望見自傢的樓房,微微有些發愣。

  前兩天進行測試,考的分數很不理想,他下意識的想到瞭老師的警告:如果成績還沒提高,將要請傢長談話。

  男孩抿瞭抿嘴角,皺起瞭眉頭,臉上有著與年齡不符的一股叛逆。

  他下意識的摸瞭摸自己的書包,卷子都在裡面,實際的情況很糟糕,他不僅名次沒有提高,還滑落幾名。

  男孩盡管不想進傢門,但眼看著天黑瞭,他又能去哪兒?

  他慢悠悠的邁著步伐,以前幾分鐘的路程,足足用瞭二十分來到熟悉的傢門前,他停頓片刻,才拿出脖子上掛著的鑰匙。

  門打開後,屋內傳來一陣香氣,但這絲毫引不起他的興趣。

  「啊!你回來瞭,怎麼有點晚?」

  一把女音傳來。

  男孩頭也沒抬,自顧自的換下運動鞋,從櫃子裡找出自己平時穿的拖鞋,而後將書包扔在玄關處的小桌板。

  「路上有些堵車。」

  男孩懶洋洋的回道。

  他邊走邊看瞭眼對面的女人:三十多歲的年紀,隻比媽媽大瞭兩歲,但臉色蠟黃,眼角也爬上瞭細紋。

  「哦,是嗎?」

  見男孩坐在沙發上,去拿遙控器,女人遲疑瞭片刻,仍是出聲阻止:「都快吃飯瞭,先別看瞭,吃完再看好嗎?」

  男孩木無表情的面孔,登時難看起來。

  他十分無理的!瞭女人一眼,用力按瞭遙控器的開關,啪的一聲後,壁掛的液晶電視亮瞭起來。

  女人也不氣惱,打開水龍頭洗瞭手。

  她是附近小區的住戶,孩子比這個大點,丈夫是清潔工,而她呢,沒什麼文化,又要給孩子和丈夫做飯,所以選擇瞭傢政行業。

  女人來到這個傢已經將近一個月,說不上好與壞,隻是盡責的工作。

  男女主人很少照面,她做完晚飯就走;一個月一千元,隻有晚上過來,十分清閑,作為一個鐘點工,這樣的工作條件,很是知足。

  飯桌擺好,女人將四菜一湯佈置完畢──雖然男女主人很忙,她不知道對方何時回來,但按著吩咐,還是做瞭很多飯菜。

  女人勤儉慣瞭,但對於這種浪費行為,隻是敢怒不敢言:誰叫人有錢呢?

  做完一切,女人回過頭來,又看瞭看男孩,對方眼睛盯著電視,看得正起勁,女人搖搖頭,走進瞭洗手間。

  她將毛巾打濕,擰成半幹,遞到男孩面前。

  男孩上下眼皮一撩,頗不以為然,但仍接瞭過去,隨即擦瞭擦臉,又擦瞭擦手。

  他的心裡微微發熱,但又很難過,父親好似很久沒有關註他,而媽媽的特立獨行,他早已習慣,此時保姆的關懷是那麼的貼心。

  男孩臉上不開心,但心裡對女人的行為很受用。

  將手巾扔給女人,男孩繼續看電視,保姆佯裝生氣道:「你還看啊,小心你父母回來,我說你的壞話。」

  男孩切瞭一聲,似乎不在意,亦或是不相信女人會真的告狀。

  「你以為我不敢嗎?那麼我們就試試看?」

  女人也有孩子,知道他們怕什麼。

  男孩這下真的存瞭些許火氣:成績不好,命運未卜,女人又在耳邊嘮叨,於是提高瞭音量:「我不餓瞭,你弄好,就可以走瞭。」

  女人紋絲不動,目光中滿是不贊同。

  男孩用眼角的餘光斜瞭斜對方,見她很有不達目地,決不罷休的樣子,於是想瞭想,將遙控器一甩。

  「我去吃還不行嗎?」

  他豁地站起身來,走向餐桌。

  女人見他孩子氣的模樣,會心一笑。

  男孩都很調皮自傢的那個也是如此,碰鬧他戲弄玩耍時,也非得動動非常手段,才肯乖乖聽話。

  女人跟著男孩來到餐桌旁,拿起小碗給他盛瞭湯。

  「你學習累,多喝點這個補補腦。」

  她今天做的是鯽魚蛤蜊湯,由於孩子都在長身體,所以買的都是上好食材。

  接過湯碗,男孩沒有道謝,反而故作不耐:「你真煩啊!」

  盡管嘴上不擾人,但男孩還是低頭喝瞭起來,女人拉過椅子,坐下來看著他吃,片刻後,孩子放下卓筷。

  「我吃飽瞭,你把碗洗瞭,就走吧。」

  說著站起身,又回到沙發處。

  女人看瞭看剩下的小半碗飯,剛想開口勸他都吃掉,可孩子已經一陣風的跑開瞭──她隻得無奈的搖搖頭。

  收拾完廚房,女人下班的時間到瞭,臨走時叮囑男孩,將門鎖好,陌生人來的話,千萬不要開門,見他點瞭頭,才稍稍放心離開。

  保姆剛走,薛進就回來瞭。

  男孩當即一愣,神色有些慌張──平時這個時候,隻有他一人在的,連忙將電視關掉,隨即從沙發上站起身,低低地問候父親一聲。

  「爸爸,您回來瞭。」

  薛進臉色本就不好,看到小傢夥在做什麼,更是雪上加霜。

  他換好瞭鞋子,一邊拖衣服,一邊走向男孩,待到沙發跟前,將外套隨意甩在一旁,目光不善的盯著兒子看。

  男孩覺得壓力山大,怯怯的耷拉下腦袋。

  「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回來這麼早嗎?」

  薛進的語氣沒有絲毫溫度。

  男孩心口一突,搖頭裝傻。

  薛進看瞭看餐桌,飯菜還熱著,但他並沒有胃口,將視線又轉瞭回來,悠悠道:「你老師今天打電話瞭。」

  說著男人從西裝口袋裡,翻出香煙。

  男孩渾身一僵,不覺中使勁的眨眨眼:該來的終會來。

  「你最近怎麼回事,成績怎麼下滑的那麼厲害?」

  薛進從茶幾上摸到一隻火機,給自己點上。

  男孩一副做錯事的模樣,沒有應聲。

  「以前我總看著你,你還想我看你一輩子嗎?學習要靠自主,養成良好的習慣,我隻是你的引路人,未來的道路還是你自己去走,明白嗎?」

  薛進語重心長。

  男孩點點頭,心裡很不服氣:我根本不是因為不學習,而成績後退,而是完全沒有心思去讀書,這都是因為誰啊?

  他越想越委屈,眼淚幾乎掉瞭下來。

  薛進見他沈默異常,有些不太對勁,便叫他抬頭。

  男孩遲疑瞭片刻,才端正起小臉,而他看到父親陰沈的面孔,原本就在打轉的淚珠,終於滑落。

  薛進眉頭皺的更緊,抽出一張面巾紙來。

  「你哭什麼哭?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你這是幹什麼?」

  說著遞瞭過去,幾乎有些厭惡的別過頭去,不想看他。

  是不是自己對他過於『溺愛』,連一點壓力都承受不住。

  不就是成績下降,自己說瞭他幾句,至於哭嗎?薛進有些頭疼的想著:這兒子怎麼不象自己,當年他可是白手起傢,闖勁十足。

  男孩默默接過紙巾,擦瞭擦眼睛,又瞧瞭瞧父親的臉色,不敢怒也不敢哭瞭:薛進對他以前管教比較嚴,威儀尚在。

  他輕輕抽泣著,很快收瞭聲。

  「你給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你早戀瞭?」

  薛進吸瞭口煙,單刀直入。

  男孩不可置信的看著父親,他在說什麼啊?

  「沒有,我才幾歲。」

  為瞭證明自己清白,小男孩使勁搖頭。

  兒子長的好,有小女孩垂涎,情有可原,但真要搞出什麼來,可能性不大,隨即男人又問道:「那到底什麼原因?上課沒好好聽課嗎?你都在想什麼?」

  男孩這次沒有反駁,默默低下頭去。

  薛進見他如此,狠吸瞭兩口煙,想著到底哪裡出瞭紕漏:兒子很聰明,就算沒有自己看管,成績也不會差到哪去,這次考試的成績很離譜。

  他有聽老師反應,他上課開小差,可為什麼會這樣呢?

  薛進也是個聰明人,很快想到可能是傢庭的原因,自己職位高瞭,工作壓力大,又顧及到連羽,對孩子疏忽瞭。

  他長出一口氣,看著兒子若有所思。

  在他們這群高官中,很多人都是裸體做官:手中有錢,將孩子送到國外去,享受發達國傢的待遇。

  譬如美國,不禁教育資源先進,而且假期很長,寒假和暑假幾乎都有三個月之久,那麼也不愁總見不到孩子。

  薛進原本不想那麼早放兒子遠行,但眼下他實在是分身乏術。

  男人將抽瞭一半的香煙,按滅在煙灰缸裡,而後站起身,輕輕摸瞭摸他的小腦袋,柔聲道:「你去房間學習吧!」

  男孩吃驚的看著父親,隻說瞭這麼幾句,就沒瞭?

  白思思很晚才回來,薛進聽到關門聲,等瞭一會兒,才從書房中,走瞭出來,他已然換瞭睡衣。

  女人正在洗澡,浴室內嘩嘩水聲傳來。

  薛進嗤笑一聲,這是在外面幹瞭什麼勾搭,進門就要清理嗎?其實男人的思想很偏頗,這個時間洗澡很正常。

  白思思剛同思翰約會完,身心舒爽。

  她披著浴巾從浴室裡出來,一邊擦著頭發,一邊走進臥室,當她看到薛進坐在床邊時,當即一愣。

  「你回來的很晚,吃飯瞭嗎?」

  薛進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白思思有些心虛,輕輕嗯瞭一聲。

  「跟誰吃的?」

  薛進進一步問道,白思思猶豫瞭片刻,謊稱是跟姐妹淘一起用餐,而實際上,晚飯是小男友親自燒的。

  「是嗎?你撒謊!」

  說著,薛進從睡衣的口袋裡,拿出一疊照片,狠狠的摔在白思思的臉上。

  女人隻覺得面上一疼,但她顧不得那麼多,註意力全被照片吸引住。

  背景雖然各異,但是人物卻一樣,在商場,在賓館,在某小區,在車上,拍的角度不同,但卻很曖昧。

  白思思隻覺得頭嗡的一聲,拿著照片的手都在顫抖。

  惶恐過後,白思思卻憤怒異常,她大聲質問道:「薛進,你居然調查我?」

  男人冷冷看著她。

  「我們離婚吧,那樣你就可以肆意逍遙瞭。」

  白思思沒想到他這麼直接,雖然早有預感,但此時她卻心痛無比:「你憑什麼提離婚,別忘瞭你也在外面養瞭小婊子。」

  薛進漠然一笑。

  「那麼證據呢?我要證據,我們都沒有感情,何必硬湊在一起,隻是相看兩相厭。」

  說著男人目帶嘲諷。

  白思思動瞭動嘴唇,想要對他說,我是愛你的。

  但掐在手中的照片是那麼燙手,讓她怎麼也開不瞭口,末瞭隻道:「我不離,兒子怎麼辦?」

  薛進冷冷的看著她,眼神堅定。

  「你覺得我們現在對他就好瞭嗎?如果離婚,兒子我會負責到底,至於你,想跟誰就跟誰,也保有探望的權利。」

  白思思心頭一顫:雖然平時她不太關心兒子,但終究是自己身上的肉,很愛他。

  「不,我們不會離婚,兒子也不會跟你。」

  說著女人狠狠將照片撕碎,薛進隻是定定的看著她。

  「你撕吧,還有很多,我給你半個月時間想清楚,如果實在不行,就走法律程序。」

  說完這些,男人不再廢話,轉身離開。

  女人伸瞭伸手,很想挽留,但連男人的衣角都沒碰到。

  白思思全身的力氣被抽幹,踉蹌瞭兩步,倒在床上──這是夢嗎?這一天怎麼來的如此快呢?

  夜已經很深,女人徹夜未眠,而在這個傢中,還有一個孩子,同她一樣傷心:男孩幾乎在被子裡哭瞭一整夜:他都聽到瞭,那個刺耳的字眼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