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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爭位

  天剛亮的時候,雲花哼瞭一聲,睜開眼睛。小驢大喜,積德聞訊趕來,又查查傷勢,說道:“她的命暫時可以無憂瞭,不過要想痊愈的話,還要費不少工夫。”

  積德說道:“貧道會盡力的,不過隻怕能力有限。”

  雲花以微弱的聲音說道:“道長,你一定救救我,我還有好多事沒做呢。”

  積德臉色嚴肅,說道:“如果她在就好瞭。”

  小驢跟雲花都問是誰,積德嘆氣又搖頭,沒說什麼就出去瞭,弄得二人莫名其妙。小驢見雲花醒瞭過來,歡喜得直親她的手。

  雲花苦笑道:“我能不能一直活下去,也不好說。”

  小驢輕輕揉揉她的胸,問道:“你還痛嗎?感覺怎麼樣?”

  雲花喘息著說:“別揉那裡,你這麼一揉,下邊會不舒服。”

  小驢笑道:“都這個時候瞭,你還在開玩笑。”

  早飯的時候,拂柳騎鶴來瞭,還帶著小驢的神斧。小驢接過神斧,問道:“你師父呢?他怎麼沒有一塊兒來?”

  拂柳微笑道:“師父說瞭,她這兩天身體不好,養幾天才行。我問她怎麼瞭,她又不說,真不明白怎麼突然間她對你好瞭,還叫我把斧子送給你。”

  小驢得意地一笑,知道玄羽並沒有把二人的私事說出去。他知道玄羽一定恥於開口,跟徒弟共侍一個男人,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小驢領拂柳進帳見雲花。拂柳給雲花全身查瞭查,說道:“小驢呀,她的傷很重,不好好調理的話,會很危險的。快,快把她送走。”

  小驢問道:“送那裡去?”

  帳門一撩,積德進來瞭,接話道:“送我師妹那裡去吧,她這方面比我強。隻是不知道她肯不肯幫忙。”

  拂柳掃瞭積德一眼,也不理他,對小驢說:“這位姑娘交給我瞭,我送她見師父。師父一出手,她就沒有事瞭。”

  小驢囑咐道:“三天之後,你們一定要來幫忙。”

  拂柳問道:“幫什麼忙?”

  小驢急道:“就是幫我當皇上呀。”

  拂柳嗯瞭一聲,說道:“你放心好瞭,我跟師父一定將你扶上龍椅。”

  小驢抱起雲花,說道:“雲花姐,你一定會沒事的,安心去養傷吧。”

  雲花看著小驢說道:“我會好的,我還要親眼看你登基,當個小皇帝的樣子呢。你還說,讓我住在後宮的。”

  小驢強笑瞭笑,將雲花交給拂柳,拂柳白瞭小驢一眼,一縱身上瞭鶴身,揮揮手後,一鶴沖天,轉眼不見蹤影。

  積德看到這裡,忍不住問:“小驢,你認識拂柳嗎?”

  小驢回答道:“認識呀。”

  積德又問:“那你認識貧道師妹嗎?”

  小驢又答:“也認識呀。”

  積德沒好氣地說:“那一定交情不錯吧?”

  小驢答嘻嘻地說:“道長何出此言呢?”

  積德認真地說:“貧道師妹這個人,心高氣傲,一般人她是不肯醫治的。如果你跟她沒什麼交情的話,她不會給你面子的。”

  小驢也鄭重地說:“道長,你放心好瞭,你師妹一定會救雲花的,如果她不救的話,我會跟她發脾氣的。”說完傲然而去。

  這一下可把積德造蒙瞭,搞不明白小驢為何有如此的把握。他做夢也想不到小驢跟她師妹已經成一傢人瞭。

  轉眼過瞭三天。在這三天裡,李將軍跟手下人擦拳磨掌,磨刀霍霍,做好戰鬥準備。那文將軍大營的副將也領人來拜,表示臣服於小驢,小驢很滿意。拂柳也來傳過消息,說雲花已經大有起色瞭,不必擔心。

  她將鶴放回,自己留瞭下來。她紅著臉跟小驢說,師父說瞭,讓我留下來幫你。到那天關鍵時,師父會親自來對付敵人,助你除賊的。

  小驢大喜,也不避嫌疑,晚上將她留在自己的帳裡陪睡。隻是小驢惦記著雲花,無法放開懷抱,因此並沒有將拂柳變成少婦。拂柳暗道,想不到他這個人其實很君子的,原來我倒看錯他瞭。

  三天之後的早上,小驢跟李將軍,武將軍交待任務之後,自己,拂柳帶好需要的東西,跟著積德往京城而去。到瞭城外,積德給二人每人身上貼瞭一道符,令二人合眼。等二人再睜眼時,已經鉆出地面,地上就是城裡瞭。

  拂柳一笑,說道:“我以為是幹什麼呢,原來是土遁,我也會的。”小驢一聽,忍不住多看瞭她幾眼,心道,這個妞的本事也不小,一定要好好利用。

  小驢一到京城裡,如同盲人摸象,找不到什麼地方。那積德道長則老馬識途,跟走自己的道觀一樣。這令小驢大為意外,拂柳悄聲道:“想是這傢夥以前經常在京城裡騙吃騙喝。”小驢聽瞭忍不住笑瞭。

  此時此刻,在天壇的廣場之上,寧王領著一群窮兇極惡的手下人正跟文武百官磨嘴皮子呢。百官們有一半多不同意他登基。寧王大怒,瞪著這些反對者,說道:“本王是先帝的親兄弟,是少帝的親叔叔,除瞭我之外,還有誰的血統最親?本王若沒有資格即位,誰還有資格?”

  一臉身穿紅色官服的老者出列,以蒼老而有力的聲音說道:“王爺,少帝生前已經指定繼承人瞭,就是朱小驢,他是少帝剛找到的親兄弟。王爺你怎麼能說無人即位呢?”

  王爺怒道:“那小子算什麼?他不過是濟洲城裡一個小叫花子,我派人查過瞭,他就出生在那城的郊外,父母是種地的,根本不可能是丟失的龍種。”

  老者問道:“以少帝的精明,他不會搞錯的。”

  寧王惡狠狠地說:“他又不是神仙,他也有錯的時候。”

  老者又問:“王爺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少帝看錯瞭人呢?”

  寧王氣得哇哇直叫,說道:“本王就是證據,本王就是天理。你休得羅噎嗦,趕忙後退。”

  老者是禮部侍郎,見寧王如此霸道,不禁動怒,指著寧王的鼻子罵道:“奸臣反賊,你不得好死。”

  寧王雙眼噴火,大喝道:“老東西,你是不想活瞭,膽敢如此辱我,本王豈能容你。”刷地抽出刀來,照胸一刺。

  侍郎張口嘴吐瞭寧王一身的血,寧王剛穿上的龍袍濺上好多血。寧王將刀抽出,侍郎的身體栽倒。這一下文武百官都亂瞭起來,好多跑上前大叫侍郎的名字。侍郎被大傢扶起上身,還以微弱的聲音說道:“大好江山不能落在這反賊手上,一定要支持皇太弟。”說罷氣絕身亡。

  寧王耀武揚威,揚瞭揚帶血的刀子,哼道:“誰跟本王做對,誰就得死。還有誰反對我,都給我滾出來。本王讓他們一起去少帝。”

  一時間沒有人再沖出來阻攔。寧王點頭,微笑道:“既然如此的話,本王祭完祖宗就回殿登基。”

  話音一落,反對派之中,又跑出幾個官來,大叫道:“亂臣賊子,不配當天子。”

  寧王大罵道:“又是幾個該死的,本王就成全你們。”那幾個挺胸脯,毫不畏懼。寧王心中一涼,照這樣下去,我怎麼能讓天下人服氣呢?

  正當危機關頭,有三個人從門外沖瞭進來。當先一人叫道:“寧王,你沒有資格當皇上,皇位應該是我的。”

  寧王一看,來者正是自己的死對頭小驢。他暗恨那兩個和尚無能,如果他們爭點氣的話,自己何至於如此?早能安心稱帝瞭。

  小驢來到近前,對文武百官一招手,好多人向他施禮,口稱皇太弟。也有人不出聲,因為現在還不知道哪一方能取勝。

  小驢跟寧王站個對立面,冷笑道:“朱厚忠,你還有臉站在這裡嗎?這裡是朱傢列祖列宗牌位的安放地。你想,你害瞭先帝,先皇後,前幾天又殺死瞭我皇兄,你說你站在這裡,他們的鬼魂不會找你算帳嗎?”

  寧王指著小驢罵道:“你這個冒牌貨,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劃腳。你說我害死他們,你有什麼證據,你有什麼證人?”

  寧王話音一落,隻聽外邊有人叫道:“證人來瞭。”隨著聲音,武三郎領著一個太監進來瞭。太監到瞭跟前,指關寧王對百官說:“那天晚上,是我服侍少帝的,就是他用刀刺死少帝的,如果大傢不信的話,可以去看少帝的屍體。”

  寧王大聲說:“你胡說,你一定是跟他們竄瞭好的。”

  小驢哈哈一笑,說道:“那你害死我父母的事怎麼解釋?”

  寧王哼道:“你父母之死,跟本王有什麼關系?”

  小驢冷冷地說:“是你將我父親氣死的,你叫太後毒死我母親的對吧?”

  寧王心裡一涼,忍不住說:“你怎麼知道嗎?”

  百官一聽這話,都喧嘩起來,想不到寧王還有這許多罪惡。

  寧王自然不肯認罪,說道:“你有什麼證據呢?”

  小驢嘿嘿一笑,說道:“我自然是有證據的?你來看,這是什麼?”說著話沖拂柳使個眼色。拂柳掏出兩塊玉佩來。

  寧王一見臉色都變瞭。那天晚上玉佩不見瞭,自己醒來時,又躺在地上,他不明白怎麼回事,現在一見這東西,立刻想到,是這小子搞的鬼。

  小驢繼續說:“這兩塊玉佩有一塊是太後送給你的,你為瞭討太後的以歡心,你在上邊還刻上自己的名字。還有呀,你那天晚上是住在太後宮裡,跟她同床親熱,事後又殺瞭我皇兄,我說的沒錯吧?”

  寧王再也忍不住瞭,回頭一揮手,叫道:“將這些敗類全部殺掉。”他手下人有好幾百,立刻拔刀殺瞭過來。

  小驢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寧王已經完瞭,你們還在為他賣命?聰明的,趕緊給我退到一邊去,不然的話,我把你們一刀兩斷。”沒等小驢出手,拂柳將包袱交給小驢,拔出劍來,殺入人群。

  隻見出劍出電,身影如風,片刻之間,屍體倒瞭一地。小驢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這丫頭的功夫這麼好,比雲花還棒呢。

  殺得寧王手下人不敢再上前。小驢對寧王笑道:“寧王,快點投降吧?不要再反抗瞭。”

  寧王說道:“我投降你就不殺我嗎?”

  小驢點頭道:“隻要你投降,我保證不殺你。”

  寧王大笑,說道:“本王豈能相信你的鬼話,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亡。”

  小驢嘆氣道:“你畢竟是我的親叔叔,我實在不忍對你下手。”

  寧王哼道:“少跟裝腔作勢,你心裡不定想怎麼殺死我才高興呢。你來吧,咱們倆打一場。”

  小驢爽快答道:“好呀,既然你有興趣,咱們不妨較量一下,如果你能打敗我,我就放你一馬。”

  寧王搖瞭搖手裡的刀,說道:“來吧,本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說罷,身子前沖,舞刀就砍。

  小驢知道他還是兩下子的,不敢大意,先躲瞭幾刀,再掏出神斧變大,一招‘力劈華山’,又兇又狠。寧王不敢招架,閃身避過。沒等站穩,‘橫掃六合’又到瞭。寧王立刀一擋,隻聽刷一聲,寶刀已被神斧砍掉一半。寧王一呆,一下愣住瞭。

  小驢叫道:“小心瞭,第三招到瞭。”

  寧王士氣低落,無心再戰。突然急退幾步,向地裡鉆去。積德一見,叫道:“三昧真火燒死你。”雙手一揚,兩道火苗如電射去。

  寧王動作很快,當火苗到時,他已經鉆入地裡瞭。小驢見瞭直跺腳,問道:“道長,你有沒有辦法捉到他?”

  積德搖頭道:“我是沒有辦法的,不過我師妹有辦法。”

  小驢呸瞭一聲,說道:“你這話不是廢話嗎?她又不在這裡。”

  二人正說著話,百官中走出一個大臣,這人正是剛才站出罵寧王的幾個大臣之一。這人小驢認識,是內閣大臣,兼任部尚書,姓徐,那天在夢春園皇兄引見過他。

  徐尚書跪倒在地,說道:“皇太弟,請尊少帝旨意,繼承大統。”他一跪倒,文武百官都跟著跪倒。大傢都知道,小驢已經是皇上瞭。

  小驢看看積德,積德點頭。小驢打開包袱,讓大傢看瞭玉璽,又讓拂柳讀瞭一遍傳位詔書,並拿下去給大傢看。百官們見到少帝的筆跡,都忍不住哭瞭,連連磕頭。

  一時之間,小驢也沒有龍袍可穿,隻好就這身衣服,領著百官祭拜瞭百祖列宗。自有人為他講解傢族史。當他聽到明太祖是他的老祖宗時,心裡不為為然,暗道,媽的,難怪老子要要飯呢,原來我的老祖宗就是當叫花子出身。

  他想起雲花跟自己講的太祖的故事,說太祖固然有雄才大略,橫掃六合之能,但也卑鄙殘忍,刻薄寡恩,缺少人性。她要自己象劉秀一樣寬容和氣,但不可過於仁慈。

  小驢望著這些跪倒的百官,心道,我這就是皇帝瞭嗎?一個高高在上的天子,當皇帝會快樂嗎?沒當過,試試才知道。

  祭完祖宗,回到皇宮。小驢召見瞭侍衛總管,及禦林軍統領,心道,這兩個位置太重要瞭,一定要換個心腹人。不然的話,我的小命都不保。

  他發出的第一道旨意就是捉拿太後。有侍衛回道,說皇後在太弟進宮之前,就已經出宮瞭。小驢想起父母之仇,想起床上風情,百感交集,下令全國通輯。

  他沒有馬上坐到龍椅上,按規矩沒有登基還不能坐。小驢就在下邊設瞭一把椅子,讓拂柳跟積德站在旁邊,隨時替自己出謀劃策。雲花不在身邊,小驢還真有點六神無主。幸好積德這傢夥什麼都懂,一有難事,到他這裡應刃而解。

  小驢暗暗佩服,這個老傢夥,當個小老道太可惜瞭。按照他的能力,當個侍郎什麼的一定不錯。

  接下來,小驢讓百官商量登基的事,又讓大傢回去後寫好奏章,有什麼好想法隻管提出來,廣開言路,讓大傢說話。

  他還下令,讓李將軍派一部分軍隊進城,維持治安,再三強調,不得擾民。又讓幾個兵營的主要將領前來見駕。

  等到把大傢都打發走瞭,小驢覺得好累。積德在旁邊坐瞭下來,說道:“小驢呀,當皇帝的滋味兒怎麼樣?”

  小驢大發牢騷,說道:“實在不怎麼樣,比跟人打架還煩呢。如果以後我有瞭兒子,我就把位子讓給他,我自己領著美女們出去遊玩。”

  積德嘻嘻一笑,說道:“你要兒子的話,你得找女人幫忙。”說著話一斜視旁邊的拂柳。

  拂柳哼道:“你這個沒正經的傢夥,師父見瞭你,非打你耳光不可。你不知道你害得她多苦。那麼美的女人,竟然當起道姑來,要一生不嫁。這都是你害她的。”

  積德一臉的愧疚,說道:“貧道沒有那個艷福。”

  正這時,隻聽到鶴鳴,兩個人從鶴上下來。小驢一看,卻是玄羽抓著一個人來的。那人被綁得結實,可不正是土遁的寧王嘛。隻見他鼻青臉腫的,顯然是挨打瞭。

  積德一見玄羽,心裡發酸,但他發現玄羽沒有穿道袍,而是做瞭少婦打扮,臉上卻有瞭柔情。積德不解其意,弄不懂其中的內情。

  積德羞愧地說:“師妹,我對不住你。”深施一禮。

  玄羽搖頭道:“師兄,一切都過去瞭,我不再怪你瞭。”說著話將寧王扔在小驢腳下。

  小驢問道:“玄羽,你怎麼抓住他的?還有,雲花怎麼樣瞭?”

  玄羽深情地望著小驢,說道:“這傢夥土遁,被我的仙鶴聞到氣味,找到瞭位置,我就從地裡將它給揪瞭出來。”

  小驢點頭道:“抓住他,我就安心瞭。”當即命人將他打入天牢。

  積德覺得自己的事已經做完瞭,就向小驢告辭。小驢挽留,積德淡淡一笑,說道:“我會回來的,一個月後,我會找你要東西的。到時你可一定得給我呀,不然的話……”積德舉起手裡,做瞭一個打的手勢。

  小驢哈哈一笑,說道:“你這個老道真是小心眼,放心好瞭,我一定讓你稱心如意,滿意回傢。”

  積德沖師妹點點頭,也土遁而去。

  小驢見一切平靜下來,就領著二女往後宮而去。他雖然不識路,自有太監引道。這回他不用擔心要迷路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