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舒雅和國柱分手後,回到住所已是深夜十一點鐘,沐浴完畢,經過母親的臥室,不由停下瞭腳步,打算向母親問個清楚明白,究竟昕昕和自己是否有什麼關系,正想敲門,又躊躇起來:「現在都深夜瞭,還是明天再問吧。」
舒雅回到自己的睡房,坐在化妝桌前塗著臉霜,手電忽然響起,一看來電顯示,卻是俊賢,不禁心頭一動,俊賢很少深夜來電話的,莫非是和昕昕有關?思念甫落,連忙接聽:「俊賢,還沒睡嗎?」
「對不起,打擾你休息。」俊賢一如以往,談吐有致的道。
「沒關系,我仍沒有睡。是不是昕昕有什麼消息?」
「我正為瞭這件事找你。昕昕晚上已經問過父親,但她的父親什麼也沒說。昕昕剛才對我說,當她父親聽見你們已經見過面,表情雖然有些錯愕,卻沒有再追問昕昕,像似早已知道這件事。若然我沒有猜錯,董事長肯定是認識你。」
「董事長?」舒雅有點不解。
「啊!我還沒和你說,昕昕的父親就是光輝企業的董事長。」
「她父親是你的大老板?這樣說,莫非昕昕早就和你認識瞭?但你說和昕昕才認識不久,當初還把她當作是我,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我沒有騙你,昕昕確是和我在酒吧相遇的,還是近日的事。而昕昕到光輝企業上班,才隻有幾天而已,在這之前,我確實不認識她。」
「原來是這樣。對瞭,你怎會認為她父親是認識我?」舒雅問。
「這不是很明顯麼,聽見自己的女兒和另一人相貌一樣,又怎會不驚訝而不加追問,除非他早已知道,才會不感到驚奇。還有,董事長和昕昕說,想請你明早到他傢裡去,大傢見面再談。」
「什麼?她父親想見我!」舒雅暗吃一驚。
「是呀,我這麼夜給你電話,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昕昕希望你能夠去一趟,還叫我明早來接你。舒雅,你打算怎樣?」
「她父親要見我,肯定是有原因的。好吧,我也覺得需要大傢見一面。還有,這件事你認為要不要和我媽說?」
「我看暫時不要說,先見瞭董事長也不遲。」
「嗯,就這樣決定吧,明早我在傢等你。」舒雅放下電話,怔怔的出瞭一會神,越想越覺得內裡必定有什麼,難道自己的身世真是和昕昕父親有關系?想到這裡,腦袋就更加混亂,心道:「罷瞭,多想也沒用,或許明天就會知道一切。」
次日早上八時,俊賢駕車來到泥湧村西沙茶座門口,這裡是他和舒雅約好等候的地方。俊賢將車子停泊在西沙路路旁,這裡離舒雅的住所不遠,步行也不用十分鐘。
俊賢掏出手機,直接撥瞭李經理的手提電話,請瞭半天假。剛關上電話,便看見舒雅緩步走來。今天的舒雅,上身穿瞭一件雪白寬松輕紗連身裙,外加一件灰白色及膝外衣,一身英式維多利亞風尚,顯得她更加眣麗誘人。
舒雅看見俊賢走出駕駛座,有點愕然。俊賢打開助手席的車門:「舒雅早,你今天穿得很漂亮。」
「早!」舒雅微微一笑,坐上助手席。
俊賢發動引擎,離開西沙茶座,舒雅望向他道:「沒聽說你買瞭車子。」
「車子是昕昕的,我又怎買得起這樣名貴的跑車。」俊賢笑說。
「瞧來你二人的感情相當好,對吧?」舒雅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他:「若不然,她的車子又怎會借給你。是在交往嗎?」
「才認識不久,也說不上交往,隻是很談得來而已。」俊賢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不敢說出和昕昕交往的事,臉上不由微微一紅。
「你不老實,明明是在交往還不承認。你我認識十幾年,你說真話還是假話,我一眼便看出來瞭。」
「真沒你辦法。」俊賢搖頭淺笑:「老實說,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隻是她實在和你太相像瞭,讓我不知不覺就……」說到這裡,猛地想起舒雅已是卓文的女友,再說下去,隻會大傢都尷尬,忙即收口。
舒雅聽見,一股酸楚突然湧上心頭,連忙把頭別開,望向車窗外,自想:「俊賢對不起,你對我好我是知道的,假若時光能夠倒流,我一定會選擇你,決不會選擇卓文這個混蛋,但一切都已經遲瞭,你的舒雅再不是一個純潔的女孩子,又如何配得上你!」
彼此沉默瞭一會,接著岔開瞭話題。言談間車子已來到孔傢大門,舒雅看見眼前這棟花園洋房占地極廣,一看便知是大富之傢。
俊賢將車子停在大屋前,二人走出車廂,便看見那個打理花草的許伯走上前來:「小姐、何先生早。」二人點頭回瞭一聲早,許伯神情古怪,向舒雅問道:「小姐,今天早上你很早出門嗎?為何我沒有看見你。」
舒雅一時無法反應過來,旁邊的俊賢知道他認錯人,又不知如何解釋好,微微一笑道:「沒有看見也不出奇。」
許伯點瞭點:「也對。」慢慢轉過身子,緩步離開。
「他誤認你是昕昕。」俊賢低聲說。舒雅頷首一笑,隨著俊賢走向大門。
按下門鈴不久,一個年約五十的中年女傭出來應門,一看見眼前的舒雅,馬上呆在當場,瞪著銅鈴似的眼睛,久久無法開聲。心想:「小姐明明在屋裡,這位到底是……」
俊賢道:「我姓何,約瞭你傢小姐。」
「是,是……請進……」那中年女傭立即回過神來,喃喃吶吶說著,正要讓開身子讓二人進去,昕昕已飛也似的從屋裡奔跑出來。
「你們來瞭,快進來。」親熱地一把拉住舒雅。
那中年女傭徐徐關上大門,但雙眼仍不住望向舒雅。心裡在想:「她和小姐的相貌怎會一模一樣?太神奇瞭!」
昕昕和二人走進大廳,看見一個中年男人和兩個女傭站在一旁,同樣滿臉錯愕驚惶之色,昕昕向那中年男人道:「王管傢,你到樓上通知我爹,說曉小姐已經來瞭。」
王管傢點頭應瞭,回身去瞭。昕昕招呼俊賢和舒雅在客廳上坐下,一個女傭已捧上茶來,昕昕向二人問道:「你們吃早餐沒有?」
後賢搖頭一笑:「不用客氣,一會到外面吃就可以瞭。」
昕昕俏臉一板:「為什麼要到外面吃。」向那女傭道:「給我去準備早餐。再加老爸一份,要四份。」
「但老爺已經吃瞭。」那女傭道。
「相信老爸會和我們多吃一次,你去準備吧。」女傭應瞭聲是。
舒雅看見昕昕的模樣,不禁微微一笑,昕昕問道:「你笑什麼?」
「你這個樣子就像電視劇裡的小公主,又嬌憨又可愛。」舒雅笑道。
「她本來就是金尊玉貴的太子女,自然神似。」俊賢調笑說。
「好呀,你二人同聲同氣來笑我。」正要反唇相稽,卻見王管傢走來,便收口不語。
「小姐,老爺請曉小姐和你到書房。」王管傢道。
「好吧。」昕昕應瞭一聲,站起身來,向俊賢道:「俊賢,你隨便走走,我們很快便回來。」俊賢點頭應瞭,看著昕昕和舒雅走上二樓的梯級。
二人來到書房門口,昕昕在門上輕輕敲瞭一下,扭動門把走進書房。
房間相當大,兩旁都立著一排書櫃,書房盡頭處,放著一張大型紅木書桌,書桌後面,是一塊落地大玻璃窗。這時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玻璃窗前,背對書房大門,聽見有人進來,才緩緩轉過身子,正是昕昕的父親孔日輝。
當他一看見舒雅,視線便再沒有移開,怔怔的盯著舒雅出神。
舒雅給他瞧得發毛,心頭劇跳,慢慢垂下頭來,昕昕看見父親一副呆答答的樣子,忍不住道:「老爸,你不要這樣盯著人傢嘛。」
孔日輝如夢初醒,雙眼仍是望著她,說道:「沒見你幾年,依然這樣文靜,依然這樣害羞。」
舒雅和昕昕聽見,齊齊望向孔日輝,舒雅問道:「你……你見過我?」
孔日輝點頭一笑:「應該是五年前的事瞭,你們先坐下來。」指著書桌前的沙發,自己卻坐在二人對面。
「你雙親還好嗎?」孔日輝問道。
「世伯你認識我父母?」孔日輝點瞭點頭,並沒有說話。
舒雅垂著頭道:「母親身體很好,但我爸爸已經過世瞭。」
「什麼?」孔日輝猛地睜大眼睛,像是聽到什麼唬人的消息,眼也不眨的盯著舒雅道:「你……你父親已經不在,這是……是多久的事?」
二女給他嚇瞭一跳,隻聽舒雅道:「有四年多瞭。」
「四年多。」孔日輝喃喃道:「我……我怎會不知道這件事,她又為……為什麼不和我說。」接著長嘆一聲:「難怪,難怪。這幾年我已經感到奇怪,為何一直都看不見你父親在鋪面,原來他……唉!」
「世伯,聽你這樣說,應該是和我父母很相熟,對不對?」舒雅問。
「嗯!」孔日輝徐徐點頭:「昕昕和你相遇,這可能是天意吧。事到如今,相信再沒什麼要隱瞞瞭。」
昕昕和舒雅對視一眼,聽見孔日輝接著道:「你二人一定覺得奇怪,為什麼大傢的相貌會如此相似。」二女聽見,心中雖明白幾分,卻沒有開聲說話,隻是默默的坐著,看著孔日輝。
「二十多年前,我曾經和一個女子相愛,而這個女子,傢景並不富有,而那時候年紀輕輕的我,正剛剛開始承接瞭傢族的生意,我們二人雖然貧富懸殊,卻不因為這樣而影響大傢的感情。後來,那名女子懷瞭我的孩子,我就告訴父母,要娶她做妻子。可是父母堅決反對,認為我們身分不合,甚至瞞著我和那女子見面,說可以給錢買她肚裡的孩子。事過兩個月後,這件事給我知道瞭,便和父母大吵一輪,便匆匆去找那女子道歉。」
「原來爺爺是這樣勢利的人,他實在太狠心瞭!假若我是那個女子,一定不會答應,寧可自己養大那個孩子,也不會交給爺爺。」昕昕說道。
孔日輝聽瞭女兒的說話,隻是點瞭點頭,接著又道:「當我找到那女子時,她突然對我說,她已經答應瞭另一個男人的婚事,要和那個男子結婚。而那個男子,我是認識的,當時我倆是一起追求那個女子,隻是那女子選擇瞭我。我聽瞭後,便問她為什麼這樣做,因為我知道,她愛的人是我,並非那個男子。」
舒雅聽到這裡,已猜到七八分那個女子是誰,禁不住雙眼泛紅,隻差沒有淌出眼淚來。
「那女子和我說,若然我和父母翻臉,堅決和她結婚,她亦不會快樂,所以決定離開我。而另外那個男子,知道她有瞭我的身孕,打後難以和父母及親朋交代,便答應和她結婚,認作是孩子的父親。那女子還和我說,希望我能答應不再去找她,影響她婚後的生活,若是給人知道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這個傷害隻會更深,對孩子也不好。」
「老爸,你有答應她嗎?」昕昕睜大眼睛問。
「當時她除非是答應嫁給我,但她既然不肯,還向我表白得一清二楚,我還能夠怎樣,就算我心中萬個不願意,但為瞭她的將來,為瞭她肚裡的孩子,也隻好忍痛答應她。」
「這樣說,老爸你再沒有和她見面瞭?」昕昕問。
「也不是,我雖然不能冠冕堂皇到她傢裡見面,但要見她還是可以的。」
「要是我母親沒有打理飯館,時常在鋪面出現,相信你想見她也不容易。」舒雅已經忍無可忍,含住眼淚說道。
「你終於猜到瞭。」孔日輝嘆瞭一聲。
「我又不是傻子,說得這樣明顯,誰都會猜到。」舒雅道。
「隱瞞你這麼久,實在對不起,希望你不要怪責母親,還有我這個拋妻棄女的父親!」
昕昕道:「其實我多多少少都猜到一些,隻是一時無法肯定。老爸你老實和我說,我和舒雅是孿生姊妹吧,對嗎?」
孔日輝點頭道:「現在科學發達,一張基因證明書,就什麼都瞞不瞭。昕昕,你可記得那個張姨,每年你接近生日,我們都會和她一起吃飯。」
「你是說張姨就是我媽?」昕昕睜大雙眼,幾乎要從沙發跳起來。
舒雅心想:「原來媽時常和他們見面。而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我的親生父親,這二十多年來,我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孔日輝道:「她就是你親生母親,名叫張倚芳。」
「老爸呀,你怎會這樣殘忍,一直都不和我說。」
「我若果早點和你說,難保你不會馬上去找她,便因為這樣,我才沒有說出實情。我既然答應瞭不會騷擾她,這個諾言我必須遵守,若不是你姊妹二人碰見面,今天我亦不會說出來。」
「對瞭,到底我大還是舒雅大?」昕昕顯得有點雀躍。
「當年你母親在醫院分娩,我和舒雅的父親都在,卻沒想到是雙胞胎,我當時看見,高興得整個人大叫起來,便向你母親苦苦要求,盼她能交一個孩子給我撫養,但你母親不肯,我隻好去求舒雅的父親,他是個大好人,很明白我當時的心情,便為我去求情,說盡瞭不少好說話,你母親給我二人纏得沒瞭辦法,最終就答應瞭,但說明要保守秘密,絕對不能讓外人知道。我當然一口答應,你母親便將小女兒交瞭給我,還千叮萬囑,要我遵守諾言。」
昕昕聽完父親的說話,撒起嬌來,嘟長嘴巴道:「我不要呀!我還是傢中輩分最小的一個,真沒趣。」
父親見著昕昕的撒嬌樣子,亦不禁莞爾,向舒雅道:「舒雅,不管你是否喜歡我這個父親,畢竟你和昕昕都是我的親女兒,從今以後,這裡便是你的傢。當然,我是希望你能夠住在這裡,但若是這樣又似乎有點說不通,你母親也未必會同意。這樣吧,你想和母親住或是在這裡住,就隨你心意好瞭。」
昕昕握住舒雅的手,不住搖晃道:「姊,你就在這裡住吧,我們便可以時常見面瞭,好嗎?」
「我知道媽是不會同意的,況且我也不忍心離開媽,讓她一個人留在泥湧。」
「那還不容易,我去和媽媽說,叫她和姊一起搬來這裡住。」
舒雅望向昕昕,搖瞭搖頭:「媽的性子我最清楚,她不會應承的。」
「怎麼辦是好!老爸,你去和媽媽說吧,她或許會聽你的。」昕昕繼續哀求道:「我現在既然知道真相瞭,卻又不能和媽媽姊姊一起住,你不覺得昕昕很可憐嗎。」
「舒雅,你認為怎樣,由我和你媽說好嗎?」孔日輝望向舒雅問。
「我他不知道。但要媽媽放棄餐館,相信並不容易。」舒雅答道。
孔日輝點頭沉思一會,說道:「我看著辦好瞭。我聽昕昕說,送你來這裡的何俊賢是你多年的好朋友,是不是?」
「嗯!」舒雅點瞭點頭:「我們一起在泥湧長大,是十幾年的好朋友。」
「我知他是光輝企業的職員,就因為這個人,你們二人才能會面……」
昕昕沒等父親說完,搶著道:「老爸,你要好好多謝俊賢才是,不是因為他,我們一傢人又怎會重聚。對瞭,老爸你要怎樣酬謝他,就升他為總經理好嗎?」
舒雅聽見,不由「嗤」一聲笑出來,心想:「瞧來昕昕確是喜歡俊賢瞭。」
孔日輝板起臉道:「胡鬧!」說著站起身道:「我們到樓下去。」
俊賢在廳上坐瞭半天,還不見他們下來,窮極無聊,渾身好不自在。忽見董事長從樓上下來,連忙站起身。隻見孔日輝微笑道:「請坐,不用客氣。」
待得眾人坐下,孔日輝向王管傢道:「她是我的大女兒舒雅。」
廳上眾人聽見,包括俊賢在內,無一不感到驚訝。王管傢連忙禮貌道:「大小姐。」
舒雅微微一笑,點頭作個回應。孔日輝接著道:「舒雅會時常到這裡住,你去準備一個房間,花點心思好好佈置一下。」王管傢忙即答應。
「何先生。」孔日輝轉向俊賢道:「我知道你和舒雅是好朋友,既然這樣,我就叫你名字吧。」
「是,董事長。就叫我俊賢好瞭。」
「好,我也不客氣瞭。俊賢,我看過你在光輝企業的資料,亦看見你在公司內部網頁的言論和意見。」
俊賢心頭突的一聲響,隨即道:「董事長,我在網頁的言論隻是實話實說,要是董事長有什麼不滿,大可以直說。」
「很好,果然有擔當,有勇氣。你說我們光輝企業隻求利益,不計品質,再這樣下去,早晚會被市場淘汰,是不是。」
昕昕和舒雅聽見都吃瞭一驚,心裡均想:「這個俊賢做什麼呀,這樣批評自己的公司,他是傻瞭嗎?」
俊賢理直氣壯道:「沒錯。『波濤』和『愛絲』這兩個品牌,屬於大眾化低價品牌,將貨就價,品質上稍差也無可厚非。但『安雅』是屬於中上當次品牌,不論制作和質料,都是和『波濤』、『愛絲』並無分別,隻是設計上不同,再換個『安雅』的商標而已,但售價卻高瞭數倍,實在有點……」
「嗯!」孔日輝點頭道:「兩年前自從馬總經理接手營業部後,將『安雅』的生產線重新整頓過後,品質上確出現瞭一點問題,而我也發覺銷量開始下滑。」
「我是二組的銷售部主任,眼看銷量一日不如一日,心知若不重新建立好『安雅』這個品牌,隻會越來越難生存下去,所以我才會在公司網頁發表這項言論,希望上層能夠關註,作出改革。可是事與願違,不但沒有人理會,而且惹怒瞭營業部,多次向我們二組李經理投訴,叫他管好手下,不要作出不當言論。董事長,我隻是一個低級主任,做出這種事或許有些僭越,超越瞭本分,但為瞭公司,我認為這樣做並沒有錯。」
「嗯!」孔日輝又再點頭。
昕昕看見父親並無惱怒之意,放下瞭心頭大石,笑道:「老爸,不要再說瞭,姊姊和俊賢一早來這裡,還沒有吃早餐。我們一邊吃一邊說好嗎?」
「好,好。我們到飯廳去。」孔日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