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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禍心

  掛鐘的指針相互重疊,天空沉寂下來,末班車孤獨的在空蕩的馬路上行駛,路燈低暗昏黃,把夜歸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通向火車站的人民路像一條刀痕,生硬的把城市劈成兩半,新規劃的商圈和高新產業園代表瞭西邊的陽山,超過百米的第一高樓直插雲霄,四周星羅棋佈著各式的酒吧夜店。

  相比之下,東邊的老城區黯淡多瞭,通宵的麻將館是這裡最多的消遣,隻有幾傢老牌夜總會還堅持著往日的繁華。

  「黑豹」是陽山資格最老的夜生活場所,在九十年代就已經成立,對當時的青年男女來說,沒到黑豹舞廳跳過迪斯科,就不算陽山人,如今十年過去瞭,「黑豹」的生意越做越大,成瞭省內有名的淫窩。

  能在數次嚴打中屹立不倒,一枚勛章要歸於老板娘胡仙兒,雖是個女兒身,但依靠靈活的頭腦和通達的手腕,硬生生的開出一條暢通的生意路來,而剩下的功勞則屬於她背後的金主瞭。

  有人說胡仙兒的男人是省委要員,有人說是境外富商,各種評論五花八門,可沒有一條得到過證實。

  此時的黑豹夜總會正是熱鬧的時候,一樓的迪廳保留瞭復古的裝潢,像最開始一樣吸引著紅男綠女的光臨;二樓一間巨大酒吧,靠內一側的舞臺上燈光閃爍著,一個三線歌手正賣力的表演著饒舌歌曲,男人們坐在卡座上,拼命的勸女伴喝酒;裝修豪華的商務KTV占據瞭接下來的整整三層,滿面油光的老狼們摟著身邊的坐臺小姐高聲歡唱。

  胡仙兒坐在頂層的辦公室裡,全套的隔音讓這裡遠離樓下的聲色犬馬,她舒適的把腿翹在桌上,手中的酒瓶裡餘下小半琥珀色的液體。

  老板娘面前,站著兩個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孩,從她們相似的面容不難發現,這是一株並蒂相開的姐妹花。

  火爆的上圍藏在綴滿亮片的抹胸裡,洗舊的牛仔短裙包裹著渾圓的翹臀,小腿上的棕色高跟皮靴更襯托出她們高挑纖長的身體,鵝蛋臉上一雙圓圓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下誘人的朱唇皓齒,真是如美國色情片裡那些金發妞一般洋氣的容貌。雖然臉蛋差別不大,兩人的氣質卻猶金玉之別,姐姐的眉眼間多瞭一分溫柔而妹妹另有一分活潑。

  胡仙兒仔細的看著她們,臉上閃過一絲不快,她站起身來,從背後的酒架上取出一瓶未開的烈酒,戲謔的對女孩們說:「怎麼?現在說不出話瞭?剛才在樓下不是一個個都挺厲害的嗎?」

  年紀稍長的姐姐一眼不發的低著頭,雙眼渙散的看著腳尖,兩隻帶有淤痕的手臂緊抱在胸前。

  先開口的卻是妹妹,「仙姐,那幾個老頭今天可是過分瞭,我們不是裸臺,可進去就被扒瞭衣服,這也就算瞭,後來一個老不死的用酒瓶塞我姐下面,我姐不願意那男的還死活不停,我氣不過……」

  「你氣不過?真把自己當大腕瞭!第一次出來賣呀?」女孩還沒說完便被老板娘尖厲的打斷瞭。

  看著妹妹被罵,姐姐開口勸道:「算瞭……都是我……」

  「姐,不是這個道理!」年輕的女孩止住姐姐,繼續爭辯下去:「我姐這兩天經期,你非讓她陪客人,還要讓她這樣,我們也是人,不是工具,會得病、會死人的!」

  「哼,別給我來這套,今天那幾個都是市委的人,我上周就告訴你們兩個,別人點名要你們陪,讓你倆吃藥不聽,現在倒怪起我來瞭?」胡仙兒也來瞭火氣說罷重重的在桌上拍瞭一下。

  「每次都讓我們吃藥,我姐才二十三,就已經打過兩次胎,不能再吃瞭,不然她會生不出小孩的!」妹妹說著,已經帶上哭腔。

  「啪」的一聲,胡仙兒抬手一個耳光,女孩愣瞭一會,捂著臉哭瞭起來,「你他媽當婊子當傻瞭?賣瞭幾千次的賤屄早就被捅爛瞭,還想給哪個小白臉生野種?生不出來更好,一個月每天過來陪男人睡覺!」

  暴脾氣的老板娘罵瞭一會,年輕的小妹沒瞭剛才的氣勢,一言不發的捂著臉頰,大顆的淚珠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還有你,不愛喝酒是吧?老娘今天就幫你改改這臭毛病!」胡仙兒教訓夠瞭,又把矛頭對準瞭柔弱的姐姐,她打開酒瓶,捏住女孩咬著嘴唇的牙關,把暗黃的陳年佳釀往裡灌去。

  女孩不敢抵抗,隻是張著嘴被動的承受痛苦,辛辣酒液倒灌的速度很快超過瞭她的吞咽能力,刺激的乙醇混合著發酵漿果的苦澀沿著咽喉,火燒般的進入鼻腔,無力承受的女孩跌坐在地上。

  冷血的老板娘並沒有因此產生一點憐憫,她拎著酒瓶,任由昂貴的液體肆意的潑灑在女孩身上,看著瑟瑟發抖的姐姐,妹妹急忙撲過來,試著用軀體為姐姐阻擋。

  瓶子很快空瞭,看著地上抱在一起痛哭失聲的姐妹倆,胡仙兒心裡產生瞭一種恣意的快感,這種掌握他人命運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再漂亮的臉蛋有什麼用呢?不還是一些卑賤的女奴。

  桌上的電話「叮叮叮」的吵鬧起來,胡仙兒對癱坐地上的女孩們喝道:「今天不用再做瞭,那房間我已經安排萱萱帶人去瞭,你們倆先給我滾回去!」

  姐妹兩如獲大赦,互相攙扶著走瞭出去,胡仙兒關上門接起瞭電話,「喲,我的好妹妹,今天你可來的有點晚瞭,一會兒可得自罰三杯吶!」她的話音裡帶著歡快,很難相信一分鐘之前還在大發雷霆。

  打來電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陽山大學的美女教師,胡仙兒十五年交情的老朋友——龍婉玉。

  自從那個該死的紀念日開始,龍婉玉不知自己這一個多月是怎麼過來的,丈夫脖子上的草莓印始終在她心裡縈繞不散。

  她不是沒有想過把事情問個清楚,可李紅衛那悶油瓶的個性,讓龍婉玉實在不知怎麼開口,大吵一架就更不可能瞭,自己有什麼資本跟丈夫鬧呢?最好的結果無非就是把話說清楚之後一拍兩散,龍婉玉更舍不得瞭。

  女教師向學校請瞭長假,課程全都交給新來的兩個男老師代授,兒子不用她多操心,每天按時上下學,作息規律且三餐有序,龍婉玉剩下的時間除瞭在傢蒙頭大睡就是到「黑豹」跟胡仙兒鬼混。

  在北美那幾年,龍婉玉也是個派對動物,憑借姣好的面容和火辣的身材,在一群金發碧眼的洋鬼子之間頗受歡迎,剛回國時,為瞭這件事還跟李紅衛吵過幾次,後來在丈夫的經濟控制下,才不得不改正。

  此時,龍婉玉發現自由散漫的享樂主義並沒有在這十年內死去,它悄無聲息的躲藏在身體的角落,等待著今天的瘋狂生長。

  「老仙,你總是罰我酒,就不怕被我給喝窮瞭?」聽到朋友的盛情,意志消沉的美少婦多少有瞭一些精神。

  胡仙兒一面披上外套,一面跟龍婉玉打趣,「妹子,自從我開瞭這兒,可沒哪次少瞭你的酒,隻是你不肯喝吶!」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聊著,直到夜店老板娘進瞭電梯才不得不中斷。

  ***    ***    ***    ***

  龍婉玉到瞭夜總會門口,跟看門的保鏢打瞭個招呼,便徑直走瞭進去。

  天花板上的音響播放著震耳欲聾的電子樂,這首韓流歌曲經過DJ的重新編曲,變得更加勁爆,迷幻的合成音效伴隨著鼓點,節律的刺激著人們的耳膜,舞池中的男女三兩成群,跟著音樂扭動著。

  龍婉玉看瞭一圈,胡仙兒在老地方給她留瞭位置,角落裡一張圓形小桌和兩個舒服的軟座空置著,一張銀色的預約卡放在桌上,很多年前,「黑豹」第一次營業時,兩個美人便是坐在這角落裡安靜嘬飲,互相打賭誰被男孩邀請的次數多些。

  女教師拿出手機,短信箱裡安靜得有些寞落,除瞭天氣預報之外,隻有兒子討要生活費的三言兩語,出門前發給丈夫詢問何時回傢的信息還沒有得到回復,龍婉玉嘆瞭一口氣,跟自己賭氣似的,用力的合上翻蓋的屏幕。

  她抬起頭,胡仙兒的身影遠遠的從吧臺飄瞭過來,手裡似乎還端著一個托盤「哼!這老太婆,又想灌我酒瞭!」美少婦心裡微嗔,卻並不抗拒。

  胡仙兒穿著一件裹身的連衣裙,包臀的下擺倒不是很短,可上半身就有些清涼瞭,半露肩的裁剪露出右邊小半乳球,中間一條深邃的乳溝更是吸引著舞池眾狼的目光,她一隻手拿著酒托,另一隻手卻拿著一個小購物袋,龍婉玉眺瞭一眼卻沒看清上面的商標。

  「喲,這諾基亞的手機才出瞭一個多月吧,真夠舍得的,半年一換啊,拿來讓我看看。」老板娘先註意到的是桌上那臺銀灰色的手機,她放下手裡的東西,拿著把玩起來。

  「不但能往上翻,還能橫著轉,真夠先進的,聽說拍照也夠清楚的吧?」

  「三百多萬像素呢!」龍婉玉看著胡仙兒咋咋呼呼的摸樣,笑著回答。

  女老板瞟瞭一眼面前的好友,感嘆道:「嘖嘖嘖,要我說,你也別怪老李,一把年紀瞭,你要花他錢還不是給夠!」

  想起丈夫,龍婉玉感覺心上的刺又往裡紮瞭幾分,臉上顯瞭些寂寥神色。

  胡仙兒知道自己提瞭糟心的事,擺擺手說:「好瞭,我的妹妹,不想那些,來我這別的不保證,這酒啊,可是絕對管夠。」

  托盤裡放著十二個子彈杯,端正的列瞭兩排,龍婉玉看著,不禁搖瞭搖頭,說:「仙姐,我今年都三十三瞭,我都忘瞭上一次這麼喝是什麼時候瞭。」

  「你忘瞭,我可記得,你跟老李結婚的前一天晚上,我陪你這樣喝瞭三輪,第二天晚上婚禮的時候,你還迷迷糊糊的呢!」胡仙兒說著,咯咯的笑瞭起來。

  龍婉玉本是為瞭逃避才來尋訪友人,可胡仙兒今天卻一再提起李紅衛,這讓女教師隱約感到一絲奇怪,她沒接話,若無其事的看著別處。

  胡仙兒並沒註意友人的沉默,接著說:「那天你怎麼說的,」再醉一次就當原來的自己死瞭,「那今天姐姐我就再陪你死一次!」

  龍婉玉看著胡仙兒豪氣的摸樣,打消瞭心底的疑慮,這麼多年來,自己亦步亦趨的活著,可安穩的生活並沒有帶來幸福,倒不如胡仙兒這樣遊戲人生呢。

  「老仙,謝啦,我現在可死不得,想死可怕傢裡那個小要債的不同意,就喝這一輪吧,我先幹瞭啊!」女教師不等對方同意,拿起杯子,一仰頭喝瞭幹凈。

  這種飲酒遊戲,是兩人之間的小秘密,面前各排開十二杯五彩繽紛的雞尾酒輪流喝下,這其中有一杯是加瞭色素的烈性老白幹,誰喝瞭就要在一分鐘內將剩下全部喝掉。

  「真拿你沒辦法,我都快忘瞭你都當瞭十幾年媽媽。」胡仙兒說完,也幹瞭一杯,苦艾草幹冽的口感混著一絲發酵黑麥的辛辣,從口腔燃燒到食管,然後舌尖嘗到一絲餘留的橙香,一股熱氣從小腹緩緩升起,她放下酒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龍婉玉樂瞭,「那小傢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一不留神就從一個小孩變成瞭大人。」說完,她臉上露出自豪的表情,伸出纖纖玉手,挑瞭一杯深色的喝瞭下去。

  苦澀的濃縮咖啡中帶有一點冰涼的感覺,然後是醇和的酒精,如同含住一塊初燃的木炭,美少婦搖搖頭,示意女伴繼續。

  「你看,別說自己一無所有瞭,我可羨慕你瞭,最近晚上常常醒來,擔心自己老瞭,身邊連個人都沒有。」胡仙兒迎合著說道,然後拿起一杯,同樣一飲而盡。

  蛋清的滑膩配合薄荷的清晰,在烈酒的作用下融為一體,這是胡仙兒最喜歡的一款雞尾酒,她把空杯倒扣在旁,接著說:「多少年瞭,你還是跟原來一樣,那麼漂亮,誰能想到斯瑞都上初中瞭?」

  「都快中考瞭,前幾天看他課本,我都覺得有些難,在國外學瞭一圈,這麼些年什麼用也沒有。」女教師自嘲後,立刻又飲瞭一杯。

  「他還是像他爸爸,挺聰明的,身體也好。」胡仙兒回瞭一句,不甘示弱的陪飲。

  「就是有些粗心,學習上都是一打馬虎就想糊弄過去。」龍婉玉說完,沒由來的又想起丈夫脖子上的吻痕,粗心大意這倒成瞭父子兩的共同點。

  一個荒唐的念頭冒瞭出來,「如果他細心一點,做得幹凈一點,我就不會知道瞭……」也許是酒精的作用,美少婦竟然企盼自己沒有發現男人的偷腥。

  「如果讓你在他們爺倆中間挑一個,你會怎麼辦?」像是看透瞭龍婉玉內心的掙紮,胡仙兒不失時機的問道。

  龍婉玉本來覺得自己會選擇兒子,但她猶豫瞭,躊躇間錦衣玉食的生活幻燈片一般在眼前閃動著,她喜歡兒子對自己的迷戀,喜歡十幾歲年輕的活潑,她也喜歡丈夫的穩重成熟,還有那幾張大額度的信用卡。

  恍惚間兩個面孔交織糾纏著,變得混沌模糊,最後定格在令人恐懼的一頁,兒子赤裸著年輕的身體,套弄著充滿青春活力的肉棒,嘴裡呼喊著禁忌的稱謂——媽媽。

  她支吾著說不出話瞭,拿起一杯酒喝瞭下去,接著猛的咳瞭出來。

  「哈哈,我贏瞭,計時開始咯。」胡仙兒看著龍婉玉狼狽的樣子,眼裡閃過戲謔的嘲笑,嘴裡卻不留情的嚷到。

  龍婉玉抹瞭抹嘴角的酒液,掩飾著心裡的秘密,慌亂的拿起剩下的杯子,一杯接一杯的喝瞭起來。

  「哎喲,我的好妹妹,你還是當年那朵霸王花呀,才半分鐘就搞定瞭。」胡仙兒看著好戲,拍出一片掌聲。

  龍婉玉沒搭話,喝完後松瞭一口氣,暗自慶幸剩下的五杯都摻瞭飲料,否則隻怕自己立刻就醉倒瞭。

  胡仙兒收起笑容,安慰到:「好瞭,我看你是兩個都舍不得,你就別多想瞭趁這幾天散散心,就什麼事都沒瞭,女人還是要堅強,你看那邊那個女的,原本也是個良傢,發現老公偷人就鬧瞭一場,最後離瞭婚,現在墮落成這樣瞭,值得嗎?我再陪你坐會,然後就送你回去吧。」

  龍婉玉順著胡仙兒的目光看過去,舞池中間一個打扮妖艷的女人跟一個流裡流氣的小青年摟在一起,隨著音樂扭動著,那男人極不老實,在她身上肆意的摸索著。

  「她這是……」女教師疑惑的問。

  「那男的原來是我這的一個鴨子,後來出去當瞭雞頭,不知道兩人怎麼勾搭上的,三言兩語就把她騙暈瞭,心甘情願的去當妓女,掙的錢還倒貼給那男的花真是造孽……」

  龍婉玉聽著「偷人」、「離婚」這些字眼,滿不是滋味,離開瞭李紅衛,自己一個月那三千多塊的工資,連信用卡債都還不起。

  「再陪我喝一輪吧,老仙,我還是難過……」她哀求般的對老板娘說。

  胡仙兒朝吧臺招瞭招手,麻利的酒保很快就端來十二杯調好的美酒,「妹子,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啊。」女老板敲瞭敲桌子,意味深長的看瞭過來。

  落入腹中的酒精慢慢發揮瞭作用,風韻猶存的美女教師已是雙頰緋紅,她並不客氣的拿起酒杯喝瞭下去,再看來已是雙目朦朧,媚眼如絲瞭。

  「說唄,有什麼該不該的,該想的,我都想過瞭,我都三十多瞭,還有什麼不懂的。」

  「老李那邊,你有沒有想過離婚吶…」

  「離婚?我可離不瞭,當年為瞭嫁給他,我沒少花心思,我不離就耗著,我就是對他好,我就是……」

  「妹子,我是想啊,反正房子什麼的,都是夫妻共同財產,就算離婚,你能分不少,到時候你就當在我這入股瞭,到手的錢也沒差。」

  「老仙,我不能離婚,我又不是小姑娘,兒子十幾歲瞭,你要有別的主意,我還願意,真要離婚瞭,我這臉也沒瞭,學校裡想追我的,幾十個,你知道嗎?結果我成瞭一個被老公甩瞭的二手貨,真的不行……」

  「唉,當我沒說吧,我也是看著你這樣心疼才提的,老李也是過分,都五十多瞭還搞什麼辦公室戀情……」看勸說無果,胡仙兒喝瞭一杯,不說話瞭。

  龍婉玉卻追問:「辦公室戀情?你怎麼知道小三是他們公司的?」

  「這……你真想知道?」胡仙兒露出難為的神色。

  「老仙,你要知道點什麼,不告訴我,可對不起我們這十幾年的交情。」龍婉玉反瞪瞭一眼,聽到關於丈夫出軌的隻言片語,好像酒也醒瞭一半。

  胡仙兒連忙解釋:「我也是胡亂聽說的,你別在意啊。」

  龍婉玉心裡忽的緊張起來,表面上卻強裝鎮定:「聽說的也好,我現在可一點頭緒也沒有,你要真有線索,我就想聽。」

  「線索倒說不上,今年剛過完年的時候,我去老李那定瞭一套舞臺設備,就樓上那個帶升降臺的,他們公司原來那個業務經理,胖胖的那個女的因為回傢結婚不幹瞭,來瞭個新的,才二十多就當經理瞭,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後來才發現不對……」胡仙兒說道關鍵處,故意停頓瞭。

  「怎麼不對勁瞭?」龍婉玉催促道。

  胡仙兒緩緩的說著,偷偷觀察著對方的表情,「過瞭三個月,來交貨的時候我聞到她身上的香味跟你一模一樣,那款香水普通的商店裡哪有得賣啊,我就試探瞭一下,她果然說是別人送的,當時我就想跟你說,又覺得這不算什麼,可能隻是個巧合……」

  龍婉玉沉默瞭,她拿起一杯酒灌瞭下去,不到片刻,眼淚大滴的從迷人的雙眸滑落下來,強忍著沒有哭出聲來,然後猛的一拍桌子,拿起小酒杯,接連不斷的喝開來。

  九杯各不相同的烈酒飲料在短短六十秒內消失瞭,龍婉玉趴在桌上,淚珠決堤般的洶湧而出,她捂住嘴,本想盡量避免自己狼狽的摸樣被胡仙兒看見,可整個人像落進一個無底的冰窖,天旋地轉而又冰冷刺骨。

  強烈的嘔吐感從喉嚨裡竄出來,腦海裡幻想出丈夫和情人親熱的場景讓女教師感到惡心反胃,他們都在哪裡做過呢?辦公室?車上?甚至在自己傢裡,躺在原本屬於自己的地方?龍婉玉不敢再想下去瞭,掙紮著站起來,踉蹌的朝廁所走去。

  胡仙兒陪著龍婉玉在廁所裡,刺鼻的味道讓她不住皺瞭皺眉頭,好不容易弄完瞭,老板娘已經不想再多待下去,她安排瞭清潔工打掃,就將醉醺醺的女伴攙扶到瞭頂層的休息室。

  「仙姐……你這的酒……夠有勁………我……我喜歡……」喝多瞭的女教師癡笑著,已是語不成句瞭。

  「好瞭,妹子,我等會就送你回去,可不能再喝瞭!」胡仙兒看著爛醉的好友,半責半勸的回道。

  龍婉玉嘟嘟囔囔的嚷到:「你……你他媽……小氣……我今天要喝……我還要……跳舞……我……快十年……沒跳瞭……為瞭什麼……我……不值呀……」說到一半,從沙發上站起來,趔琚著蹦跳起來,沒幾下腳下一滑,卻是踩斷瞭鞋跟,重重的摔瞭下去。

  原本端莊大方的人民教師現在可沒瞭一點正經摸樣,頭發散亂的披著,精致的妝容在眼淚的沖刷下徹底花掉瞭,衣服上滿是還未凝涸的嘔吐物,一隻鞋弄丟瞭,另一隻沒瞭鞋跟,整個人看著簡直糟透瞭。

  胡仙兒看瞭看表,時間已近破曉,她打瞭個電話,不一會就上來兩個男服務員,她朝著地上的龍婉玉努努嘴,說:「帶過去給萱萱,補補妝再換身衣服,找個空包房放進去,把房號發給我。」

  兩個服務員對視一眼,露出曖昧的笑容,一左一右的將龍婉玉架瞭出去,胡仙兒自顧自的在沙發上躺好,摸出瞭手機。

  ***    ***    ***    ***

  「這女的沒見過啊?新來的?」走出房間,其中一個服務員先開瞭口。

  「不知道,這的婊子幾百個,哪能都見過,搞不好是專門做下半夜場子的。」另一個搭瞭腔,一言一語的議論起來。

  「看摸樣還挺俊的,應該是個A牌吧。」

  「說不好,現在競爭大,再好看還不是被人灌得像個死豬,不知今天被玩瞭幾回瞭。」

  「是啊,搞不好下面還夾著男人的子孫湯呢,哈哈哈。」

  「你小子,想法夠齷齪……」

  在男人眼裡,漂亮的女人也不過是玩物罷瞭,可憐的女教師不省人事,不知自己已經被當成一個坐臺小姐,否則肯定會大為窩火。

  領班的小姐萱萱正陪好最後一波客人,天快亮瞭剩下的男人們大多會醉到早上,她正悠閑的坐在更衣室,點瞭一根香煙,看著電視播送的深夜影片。

  「萱姐,老板娘送來的人,讓你收拾一下。」

  「人我們給你扔這瞭啊,弄好放樓上!」

  兩個年輕男孩嬉笑著說瞭幾句,沒頭沒腦的帶來一個人,一溜煙的跑瞭,萱萱啐瞭一口,打量瞭過來。

  看著一身酒臭的女教師,萱萱忍不住罵道:「呸,又一個喝高瞭的小婊子,姑奶奶真是命苦,陪瞭那些畜生大半夜,還得給你們這些浪蹄子收拾。」

  嘴上說著,手上卻很麻利,拿條牛皮筋給龍婉玉紮瞭頭發,三下五除二的把美少婦身上的衣服除瞭個幹凈。

  「嘖嘖嘖,這一身上好的白肉,錢沒少掙吧!」萱萱說著在龍婉玉的屁股上拍瞭幾巴掌。

  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堆未開封的丁字褲,挑瞭一條艷紅的給女教師換上,不少男人毛手毛腳的,總是把她們這些小姐的內衣弄壞,胡仙兒幹脆批發瞭一批廉價的情趣內褲放在更衣室,以備不時之需。

  「瞧你這摸樣,真夠騷的,爸媽把你生出來,就是當隻母狗,嘻嘻嘻。」

  萱萱罵罵咧咧的,又找瞭一套制服套上美少婦的身子,打開化妝包給不省人事的女人裝扮起來。

  不到半個小時,在經驗豐富的坐臺小姐的幫助下,龍婉玉已徹底換瞭樣子,散亂的長發重新梳好,還貼心的用卷發棒弄瞭個大波浪的造型,廉價的粉底把臉上的皮膚提亮瞭好幾度,眼窩四周描瞭深色的煙熏妝然後貼上誇張的假睫毛,雙唇上則抹著烈火一般的口紅。

  身上的服裝也跟這裡的工作者們一樣,今天是周四,統一穿著「改良款」旗袍,下擺貼身裁剪,前擺勉強遮住腿根,後擺堪堪與屁股蛋同齊,左右兩邊羞人的開衩分到瞭髖部,勉強用幾根絲帶連瞭起來才避免瞭走光風險。

  再往上是純白的收腰,沒有復雜的圖案,光滑的白色尼龍上粗糙的繡著一直紅杏,領口拼接瞭蕾絲網紗,小半香肩和性感鎖骨若隱若現,更為挑逗的是胸口一個半菱形的V型開口,露出瞭乳溝和一片滑膩的乳肉。

  龍婉玉沒有鞋子,萱萱隻好隨便找瞭一雙合腳的,也不知是哪個小姐留在這的,白色細跟的綁帶涼鞋倒和服裝頗為搭配,看上去充滿瞭風塵意味。

  「還挺美的嘛,打扮一番,這氣質怎麼說也得多收三百呀,嘻嘻嘻嘻。」萱萱看著自己的作品,自鳴得意。

  「老王,上來搬貨!」坐臺小姐大大咧咧的給保安打瞭個電話,嬉鬧的說道。

  胡仙兒好不容易打發瞭龍婉玉,正悠哉的在自己的辦公室坐著,她泡瞭一壺新茶,以便從之前的幾輪豪飲中清醒,幹她們這行的,日子是顛倒著過,白息夜耕對身體傷害極大,可誰跟錢過不去呢?

  有錢真好,這是胡仙兒很久以前就明白的道理,有的人靠男人,她也不是沒這麼想過,可現在呢?胡仙兒覺得,還是親手握著銀子讓人覺得安心,不用看人臉色,怎麼折騰都是好的。

  「至少……不用總是看人臉色……」想到這裡,胡仙兒自言自語的說著,然後露出得意的笑容。

  要經營這樣的聲色犬馬之地,沒有關系是不可能的,精明的老板娘在一開始就做好瞭打算,從小愛好文藝的她能歌善舞,大一那年她因為個人原因選擇瞭退學,但是卻沒有止步,毅然報名入伍,成瞭一名文藝兵。

  不多久,具有「能奉獻、肯吃苦」的胡仙兒成瞭當地部隊文工團的「臺柱子」,在一次慰問活動中,結識瞭現在的老公,陽山軍區的二把手——張軍。

  她費勁心思,打敗瞭好幾個想競爭的女兵,如願以償的成為瞭首長夫人,退伍之後在張軍的暗中扶持下,這才有瞭如今的「黑豹」,連公安局都知道這裡是實彈武裝的,絕不會來找麻煩。

  辦公桌上裝裱著一枚金燦燦的「五四青年」獎章,相框裡映出胡仙兒美麗的面容,她看瞭看表又看瞭看門,如同意料中的一樣,咚咚的叩門聲準時響起瞭。

  「進來……」夜總會老板娘帶著一分慵懶,又仿若命令一般的發聲。

  一個少年走瞭進來,他的年齡不大,莫約十五六歲,應該還是一名中學生,腦袋剃瞭個青皮,單眼皮的小眼睛顯出幾分狠戾。

  他裸著上身,明顯是經過訓練,肌肉很是發達,下半身穿著一條緊身的白色褲子,腹下三寸勒出一根粗大肉腸的形狀,一雙大腳板光著踩在柔軟的地攤上。

  「還不過來,到媽媽身邊來,快,我的好兒子……」胡仙兒輕佻的招瞭招手伸出舌頭在嘴唇上放浪的舔舐瞭一下。

  少年瞇瞭眼睛,藏起怒火,順從的走瞭過來,胡仙兒笑瞭,此刻心裡充滿瞭肆虐的快意。

  這個名叫吳斌的小男生並非是她的親生兒子,她與張軍結婚八年,一直未能蘊育一個生命,對此耿耿於懷,幾年前,無意中發現這個男孩生得兇惡,又有一個遠超同齡人的大雞巴,便用毒品和賭博設計陷害他的父母。

  染上毒癮的父親在賣血時感染瞭艾滋,很快便去世瞭,欠下大筆債務的母親無奈從妓賣身,胡仙兒也順理成章的「收養」瞭這個男孩。

  在胡仙兒變態的調教和藥物的影響下,吳斌已經成為瞭她私有的奴隸和玩物平日裡對外是一副正常學生的摸樣,隻要胡仙兒有那方面的需求,便悄悄將他帶來玩弄一番。

  吳斌走到胡仙兒身邊,老實的跪瞭下去,老板娘不慌不滿的打開抽屜,取出一個鑲滿鉚釘的項圈,戴在少年的脖子上,狠狠的一拽繩子,毫無準備的吳斌迎面摔在胡仙兒的腳上,他沒有反抗,順從的脫下高跟鞋,雙手捧著一隻美腳,耐心的舔瞭起來。

  「好兒子,你可真是聽話呀,媽媽疼你,舔好瞭,媽媽帶你去洗澡……」胡仙兒用另一隻腳拍瞭拍少年的後腦勺,露出一副假裝的慈愛來。

  她品瞭口茶,在筆記本電腦裡定好周末的日程,脫下披著的夾克,她身上還穿著之前那件連衣裙,低頭看去卻粘上不少污漬,想來應該是龍婉玉嘔吐的時候弄上的吧。

  「賤人……」胡仙兒恨恨的說道。

  跪著的吳斌聽見瞭,整個人惚的一緊,手上不小心重瞭幾分,胡仙兒不禁莞爾,「傻瓜,我又不是說你……」

  她站起來,背瞭過去,命令道:「幫我把衣服脫瞭。」

  吳斌拉開女人背上的拉鏈,緩緩的將黑色連衣裙褪瞭下來,露出胡仙兒豐盈的身體。

  胡仙兒的骨架比尋常的女人略小幾分,她個子不高,剛過瞭一米六,穿著衣服顯得有些嬌小,而此時再看,一身美肉晶瑩白嫩,練舞的底子雖然還在,多年不運動身上多少還是落瞭些肉。

  一對鼓鼓的奶球柔軟可人,臀部飽滿渾圓,無一不散發這中年女人的成熟之美,最令人眼熱卻是的是腰上的紋身,一隻浴火的彩鳳振翅欲飛。

  要知道,尋常的女人哪裡有紋這個圖案的,隻有混社會的大姐才會以此標明自己的身份吶!

  胡仙兒光著身子,拽著吳斌脖子上的繩索往裡屋走去,辦公室後面是連接著屋頂花園的起居室,院子一側是人造的植物景觀,另一側是藏在幾叢毛竹之間的浴池。

  池子裡已提前放好瞭熱水,胡仙兒脫掉僅有的內褲,把自己浸入溫暖的水中靠著池壁,享受吳斌的按摩。

  「有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就像是皇後一樣,你說在這裡,有誰不服我的一句話呢?」胡仙兒像是在問身後的少年,又像是自言自語。

  「那……應該是女王啊……」吳斌小心翼翼的回道。

  「哈哈哈,好兒子,真會說話啊,我就是這裡的女王!」胡仙兒大喜,說著把吳斌的腦袋攬入臂彎,接著說:「那你就是我最喜歡的玩具……」

  說著伸手往吳斌的胯下抓去,一坨火熱的淫肉被捏在掌中,她用力將少年拉入水中,緊緊的摟抱著,啃咬似的在他的臉上親吻起來。

  吳斌會意的張開厚厚的嘴唇,肉乎乎的大舌伸入女人口中,帶著唾液攪拌起來,在長久的訓練下,他已經熟悉胡仙兒身上每一個敏感帶,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挑逗她的性欲。

  男女火熱的糾纏在一起,激烈的交換著津液,吳斌的雙手沒有空閑,在胡仙兒肥熟的乳房上恣意的揉捏著,他感受著難以掌握的軟糯,用手指輕輕撥動乳尖最稚嫩的紅纓。

  「啊……啊……」胡仙兒忍不住呻吟出來,奶頭是她身上最為敏感的地方,沒有奶過孩子的女人,乳首還如同少女一般嬌柔,在少年老道的刺激下,很快有瞭反應。

  觸電一般的酥麻很快激蕩起來,胡仙兒配合的挺起胸膛,尋求更粗暴的淫虐少年知道美熟女已經有瞭感覺,手上加速,變化著方向捻撥著。

  「我……濕瞭……摸我……用力……摸媽媽……」胡仙兒像發情的牝犬,渾身顫動著抖出一陣陣臀波乳浪,鼓勵少年進一步的探索。

  吳斌騰出一隻手,在美婦的下體扣弄起來,他的手指熟練的在充血豆粒和花徑入口徘徊遊迂,女人的陰道在外部的挑逗下,規律的收縮抖動起來,而此時,少年胯下的兇物也已欲破籠而出,充滿活力的鮮血沿著粗壯的血管將龜頭撐至鼓脹。

  淫欲高漲的艷婦,伸手撥下少年的褲子,雙手扶著池壁,借用水的福利,緊緊的將雙腿纏在吳斌的腰上,雄壯的陰莖如同外出的猛虎,狠狠的紮進女人漆黑的密林中。

  「啊……舒服……好兒子……你的雞巴……太大瞭……媽媽……好舒服……」胡仙兒臻首微揚,感受著下身傳來的滋潤,她扭動腰肢,讓陽物碩大的頂部刮蹭到騷穴內每一寸陰肉。

  吳斌一言不發的摟著老板娘光滑的大腿,盡可能的在水中保持平衡,他盡量分散註意,以免在女人狂暴的攻擊下,提前泄精。

  胡仙兒雖然在性事上頗為放縱,可也許是體質特殊,她的玉門非常緊窄,陰道內褶皺較多,普通的男兒因為硬度不夠,多半隻能淺嘗輒止,探尋不到隱藏的花心,其實隻要雞巴夠硬,便能長驅直入,才發現銷魂之處並非深藏不露。

  任由胡仙兒折騰瞭十幾分鐘,吳斌低頭看去,女人下身流出的淫液已將兩人結合之處污染得混沌一片,他知道是時候用力瞭。

  少年穩住下盤,忽的運動起來,肉棒如同燒紅的鐵棍一般,接連不斷的在甬道中律動,緊縮的陰肉被不斷的撕扯延展著,龜頭溫柔的觸碰最中心的花蕊,胡仙兒對此感到一種陌生有熟悉的快感,她無助的承受著,身體卻接連不斷的發出警報。

  她失神般的淫叫著,發泄著欲火:「啊……。兒子……你……啊……爽啊……弄死我……啊……媽媽……好爽啊……」

  吳斌沉默著,繼續著活塞運動,他看著身下的艷婦,心中感到一陣快意,平時高高在上的女王,在自己的胯下跟一隻小貓沒什麼區別,也隻有這個時候,少年才能感覺到難得的尊嚴。

  「啊……兒子……你幹死媽媽瞭……好舒服……啊……媽媽……要……你的……大雞巴……幹爛瞭……」胡仙兒已經隱約到瞭巔峰,她舒服的呻吟著品味著人生的至樂,快感連綿不斷的傳來,令她欲仙欲死。

  吳斌鼓足力氣又抽插瞭一會,此時的胡仙兒已經抽搐著通紅的身體,眼看就要高潮瞭,少年放慢瞭節奏,讓女人一點點清醒過來。

  「好兒子……快點……快點插媽媽……插媽媽的屄……快點……」胡仙兒睜開眼睛,催促道。

  少年發狠似的,有再一次開始用力,在美熟女剛剛恢復清明之際,一股海嘯爆發的暴虐激爽瘋狂的沖擊著女人的神經。

  「啊……啊……啊啊啊……我……啊……爽……。爽啊……」胡仙兒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徹底的淪陷在肉欲之中,大腦宕機一般的空白,失去瞭思考的能力。

  吳斌將渾身發軟的女老板抱出水池,從毛巾架上拿瞭一塊寬大的浴巾將令人垂涎的肉體裹好,走進室內。

  胡仙兒靜靜的躺在寬闊的床上,還沉浸在高潮的愉悅之中,而吳斌已經舒展身體,他知道夜還很長,一會還要繼續戰鬥……

  ***    ***    ***    ***

  三〇八是黑豹夜總會眾多小包房中的一個,說是小包,可一晚上的房費也得一千多塊,再算上酒錢、服務費加起來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梅文鑫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雖然是個風月老手,可他更喜歡良傢少婦,而不是這些花錢就能吃到的「雞」。

  如果不是生意上的來往,他多半呆在清遠,一個距離陽山一百多公裡小城,按他的話說,省城的女人太浮躁,開口就是錢而不談感情,沒有感情做起愛來多少有點公事化,這是他不喜歡的。

  今天跟一個大代理商續約,對方擺明瞭是要他出點血的,親自點瞭「黑豹」的KTV,結果沒來多久就帶著兩個頭牌小姐出去開房瞭,不用說這筆賬要算在他梅老板的頭上。

  剩下的都是跟來的打工仔,兜裡沒多少票子,剩下的小姐們看沒瞭出臺的機會,敷衍瞭幾下,收瞭臺費就趕去下一個場子瞭,梅文鑫看夠瞭這幫婊子的臭臉,跟這幫小子喝瞭一宿,此時也有點支撐不足瞭。

  「他媽的……簽個合同……二十萬的款……這一晚上就給我花瞭塊一萬出去……」梅文鑫走向廁所的路上,心裡忿忿不平的暗罵道。

  迎面一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走瞭過瞭,手臂裡摟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妞,梅文鑫喝多瞭一不小心撞瞭上去。

  「操,怎麼走路呢?」年輕男子不滿的罵瞭一句。

  梅文鑫本想回嘴,仔細琢磨,才想起這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在清遠還有幾分面子,可在這出瞭什麼亂子,可沒人幫他兜著。

  「不好意思啊,朋友,喝多瞭喝多瞭,給你道歉瞭……」他轉瞭轉眼珠,把醉相裝得加深瞭幾分,滿口陪著不是。

  「哎喲,劉總,別生氣呀,咱們回去在唱一會兒嘛……」懂事的小姐跟著打起圓場,青年伸手在她的胸口油膩的捏瞭一把,便一起離開瞭。

  「狗東西……別讓老子……」梅文鑫想狠狠的詛咒,腦子卻昏昏沉沉,平時那些惡毒的話,一點也說不出來瞭。

  他扶著墻,好不容易摸到廁所,暢快的排泄著今夜積攢的抑鬱和酒精,這時一旁的隔間內傳來瞭一陣令人銷魂的聲音。

  「唉喲……李哥……你輕點……啊…………啊……我……都要被你……嗯……玩壞瞭……」

  女人淫浪的喘息中,夾雜這一個男人粗魯的聲音:「操……你都當瞭多久婊子瞭……回去洗洗……還能……接著賣啊……」

  梅文鑫聽著,逐漸來瞭感覺,還真有這樣急不可耐的野鴛鴦,連開放都等不及,一股火熱的氣息從腹下傳來。

  「這些娘們,夠騷的啊,省城裡的婊子,就是不一樣。」他暗暗想著,往回走去。

  頭腦發昏的梅文鑫完全沒有註意自己走反瞭方向,他數著房間,站在門口隻覺得安靜得出奇,抬頭隱約看到一個8就推瞭門。

  昏沉的燈光下,一個絕美的女人正安靜的躺在沙發上,濃妝艷抹之下仍是氣質出塵,一眼間,如鴻似電。

  「運氣真好……」梅文鑫向上看瞭看,自言自語。

  命運用無數巧合拼成,早一分或晚一秒,一個人的生活就會天翻地覆,它是如此脆弱又是如此冰冷堅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