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緊趕慢趕總算在黎明到來前回到瞭村裡,可卻在回住處時出瞭問題。他們隻記得房子坐落在一處山丘上,下瞭山便是村裡的主幹道,昨夜離開時夜色已深周圍一片漆黑,如今雖回到瞭村子卻不知道要在哪處拐上山。三人耽擱瞭十幾分鐘,最終借助由灰轉白的天光看清瞭坐落在山上的房子,才回到住處。三人在屋前簡單商議瞭一下便各自回瞭屋。
推開房門便聽見教授均勻的呼吸聲,周教授仍在熟睡,李旭回到自己的鋪位躺下。要不瞭多久天就會大亮,一天一夜沒怎麼休息,李旭本該抓緊時間瞇一會兒,可他此刻精神飽滿毫無困意,他回顧起這一夜的一連串離奇經歷。
奇怪的村民,神秘的儀式,巨大的怪物,眷湖村到底有什麼秘密?當然這些與他本來沒多大關系,也就素未謀面的奶奶據說是這裡人,和李念兒也在這裡這兩點。如果村裡人不歡迎外人,那他非常樂意馬上離開並守口如瓶。可現在,背上長出的觸手讓他與眷湖村的聯系驟然加深,從李念兒那他得知,村裡人不但不歡迎而且不信任甚至敵視外人,就算他們一行人現在想走,恐怕村裡人也不會讓他們輕易離開。
至於李念兒,她對他長出觸手這件事表現得相當平靜,遠不及他的出現令她驚訝。她也許並未完全說實話,或是有事瞞著他,但李旭依然信任她,不僅因為兩人的親密關系,更在於李旭能真切感受到李念兒對他的關心,任玲平日裡也很關心他,但兩者給李旭的感覺卻有微妙的差異。
再來就是宋瑤和吳霜雪,雖然李旭有正當理由,現在看來這理由也站得住腳,但畢竟是女孩子的第一次,他是該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呢?還是閉口不提過去就過去瞭。這件事比他們目前的安危更讓李旭困擾,怎麼做好像都欠妥當。哎!這事還是看宋瑤的吧,她想怎樣就怎樣吧。
此時另一間屋子裡,山洞內昏迷的幾小時讓宋瑤和吳霜雪多少得到瞭點休息,再加上兩人都心事重重,一時半會兒還沒睡著。
宋瑤望著隔壁鋪的吳霜雪,終於還是小聲問道:「睡著瞭沒?」
吳霜雪平躺著沒有睜眼,說道:「天已經亮瞭,上廁所一個人去。」
「我不上廁所。」宋瑤猶豫瞭一秒,說道:「李旭做出那種事,你都沒什麼表示嗎?」
「什麼表示?罵他?打他?還是讓他負責?或是告他強奸?」
這一問宋瑤反倒不知該如何回答,愣瞭幾秒後說道:「反正不能這麼便宜瞭他。」
吳霜雪沒有接話,兩人陷入沉默。過瞭一陣宋瑤又怯生生地問道:「你……你那個……是第一次嗎?」可剛問出口她就後悔瞭,畢竟觸及隱私不知吳霜雪會作何反應。因此當吳霜雪遲遲未做聲,宋瑤以為她睡著瞭時,反而松瞭口氣。
就在宋瑤以為談話已經結束也要閉眼休息時,對面的吳霜雪發出一聲輕微的「嗯」並問道:「你呢?」
「我……也是。」宋瑤說道:「所以才不能輕饒他。」
吳霜雪打瞭個哈欠,說道:「現在這種情況你該多關心一下我們的安危,宋警官。」
「我……」宋瑤被說得一愣,馬上回道:「我一直在關心,隻是沒說出來。」
「那你說說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當然是盡快離開這裡,等教授和任玲一醒就走。」
「要是走不瞭呢?」
「不會的,他們怎麼敢隨便扣押我們。再說,那個女人說過會幫我們的。」
「我還以為你不相信她呢?」
「我……我是相信李旭,誰讓李旭那麼相信那女人。」談及李念兒和李旭,宋瑤又說道:「你說李旭和那女人到底是什麼關系?」
「人傢不都說瞭隻是普通朋友關系。」
「哼!你信嗎?」
沒等吳霜雪回答,一個聲音突然說道:「你們在說什麼呢?」原來是任玲醒瞭,她追問道:「宋警官,你剛說李旭和哪個女人?」
「呃……」宋瑤說道:「就是他念兒姐念兒姐地叫的那個。」
任玲驚訝地說道:「你們也知道那個李念兒?」
「她就在這個村子裡。」
任玲更是驚訝,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倆給我說說。」
李念兒已被接回住處,舒舒服服地泡過熱水澡後她正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同樣沒有入睡。
李旭突然出現,還是出現在那時那地,著實令她驚詫,加上從李旭那瞭解到的事情原委,讓她不得不覺得,冥冥之中有一雙無形的巨手在引導操縱著一切。所有沾染上那不祥血脈的人都將在劫難逃。
她原以為母親不在瞭,自己就是那不祥血脈的最後傳人,可當李旭的背上長出觸手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錯瞭。既然現實如此,再去糾結為什麼又有何意義,她隻能接受現實,可以後要怎麼辦?
告訴李旭實情,畢竟那是逃脫不瞭的命運,讓他與自己一同面對,這樣自己也將不再孤單。但李念兒不打算這麼做,縱使命運的齒輪終將碾過他們,但距離那一刻還有很長時間,李旭還年輕還有大把時光等著他揮霍,沒必要這麼早就讓他的內心蒙上陰影。去享受生活吧!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至於背上的那些觸手,李旭用它們殺死瞭令她束手無策的怪物。說明李旭的能力強過她,強過母親強過之前的每一代人。因為他是男性嗎?這麼一想為何每代隻能生出女孩,好像也有瞭解釋。
清晨的鳥叫聲此起彼伏,李念兒翻瞭個身打算先睡上一會兒,待到中午再去處理李旭一行人的事。
周教授起床後李旭也跟著起瞭床,緊接著三女也一同現身。宋瑤和吳霜雪氣色不佳,宋瑤對李旭自然沒好臉色,可當李旭笑著向任玲問好時,任玲不但沒搭理他臉色也與宋瑤如出一轍。
一定是發生瞭什麼。三女從李旭身邊經過時他擋下走在最後的吳霜雪,不等他發問吳霜雪先說道:「任玲都知道瞭。」
李旭無奈地說道:「不是說好瞭等人聚齊瞭再說的嗎?」
吳霜雪帶著歉意說道:「任玲聽見瞭宋瑤和我的談話,所以才提前告訴瞭她。」
是這樣的話那也沒辦法,不過……「你說任玲都知道瞭,難道連……連那個也……」
吳霜雪明白他指的是什麼,趕忙說道:「沒沒,我們隻說瞭發現村裡人有問題,和遇見李念兒的事。」
還好還好。可光這些的話玲姐不至於不給我好臉色呀。李旭再次確認道:「真就隻說瞭這些?」
「真就這些。」吳霜雪猶豫瞭一下又補充道:「不過……宋瑤對你和李念兒的關系有點誤會,可能多說瞭幾句。」
操!怪不得呢。李旭想到他與李念兒之間的關系宋瑤還真就沒誤會,不過宋瑤隻是猜測,他可不會承認。哎!怎麼感覺自己越來越渣瞭。李旭搖瞭搖腦袋不去想這個,現在知道瞭原因,待會兒好向任玲解釋,不過還是先把當下的處境告訴周教授為好。
起床後的幾人自然地聚到前屋,周教授想要打開正門,結果與昨晚三人的情況相同,李旭三人剛好趁此機會向周教授說明瞭情況。
李旭負責講述他們發現並跟蹤村裡人的經過,宋瑤不時補充兩句,吳霜雪隻在向她確認什麼時才開口。周教授起初表情疑惑,聽著聽著便來瞭興趣,當李旭講到村裡人圍在湖岸邊,不知在進行什麼儀式時,周教授的表情已十分凝重,他眼都不眨一下地死死盯著李旭,像是怕漏掉李旭講述中的任何一個小細節。李旭被這專註的模樣所感染,講得也越發仔細認真。
李旭講到湖邊的儀式結束,村民散去,他們遇見瞭之前認識的朋友李念兒,李念兒告訴他們村裡人對外來者並不友好。李旭省去瞭後面山洞裡的部分,這是三人商議好的。他們的目的是告知教授這村子有古怪,待在這裡不安全,沒有山洞裡的部分並不影響他們的說明。
講述結束後四人都看向周教授,等待著他的看法。作為幾人中最年長者,周教授的人生閱歷自然不是他們幾個小年輕能比的。教授會怎麼看待這件事?是認為這裡確實危險不宜久留?還是嘲笑他們小題大做自己嚇自己?
周教授低頭思索瞭片刻,突然開口說道:「李旭,你剛剛說儀式中有一群人從湖裡遊上岸,之後又回到瞭湖裡,那群人長什麼樣?」
「啊?這個……我們離得太遠,又隻靠月光照明,長什麼樣我們也看不清。」李旭看向宋瑤和吳霜雪,確認道:「對吧?」
「嗯,沒錯。」宋瑤附和道。
吳霜雪也點頭表示認同。
「也就是說,那些是不是人其實你們也不確定。」
「非要這麼說的話,我們確實不確定那些是什麼。」
聽瞭李旭的回答周教授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開始在屋裡快步來回走動,同時喃喃自語道:「可惜!可惜!要是當時在場就好瞭……」之類的話。
搞瞭半天周教授的註意力全在村民的儀式上。李旭四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等周教授停下腳步,李旭上前直接問道:「教授,這裡的人看起來很不友好,依您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周教授看著李旭,過瞭三秒像是才明白話裡的意思,說道:「你說這個呀!確實看起來不怎麼友好。不過!我想大傢不用太擔心,這村子坐落在大山深處,山高林密沒有通路,平日肯定鮮少有人到訪,突然來瞭我們五個陌生人,村裡人心生猜疑有所防備也屬正常。隻怪昨天到達時已太晚,沒能及時跟村裡人交流,隻要今天向村裡人表明我們的來意取得信任,我想村民們對我們的態度就會好轉。」
真的沒事?李旭四人再次面面相覷,這次宋瑤站瞭出來,說道:「那這門怎麼說,用鐵鏈從外面把門鎖死,明顯是要把我們困在房子裡,這已經限制瞭我們的人身自由。」
「這門剛剛怎麼也打不開,我還在納悶呢。不過聽瞭你們昨夜的發現,我倒是有瞭種解釋,你們不妨聽聽。」周教授環顧四人說道:「昨天深夜村子裡要舉行某種儀式,不巧我們在黃昏時抵達瞭村子,村裡人不願對外人提及儀式,又怕我們打擾到儀式,所以就暫時把我們困在這所房子裡。」
如此解釋好像說得過去,不過問題也顯而易見,這完全是推測,而且是隻往好的方面想,萬一不是這樣呢?況且還有李念兒的一再警告,李旭絕不敢這麼樂觀。
李旭又看瞭看其他人,任玲一覺醒來聽到這些事還處在迷惑中,吳霜雪作為教授的學生,大概率會認同教授的看法,隻有宋瑤看起來像是有話要說。
不過周教授應該也意識到瞭問題,又補充道:「當然這隻是我的推測,不一定就是事實。按照我的推測過不多久應該就會有人來開門,到時我們找到村裡的管事人說明來意,若能解除誤會自然最好,若是人傢表明瞭不歡迎我們,我們再走便是。你們看這樣如何?」
若是不歡迎我們又不許我們走該怎麼辦?李旭猶豫瞭一下沒問出口,畢竟這麼說也完全沒有依據,倒是教授的建議合情合理。在村裡人沒表明態度前就打算逃走,也太奇怪瞭。
周教授的建議也說服瞭宋瑤,幾人紛紛點頭表示同意。既已拿定主意也就沒必要聚在一起瞭,大傢相繼離開前屋,隻有周教授一人留下等待著驗證他的推測。
見任玲離開李旭跟瞭上去,看樣子是要回臥室,李旭從身後一把抓住任玲的手腕。
「你幹嘛?」任玲小聲抗議道。
李旭並不理會,笑著說道:「玲姐,怎麼一大早就不高興?」
「要你管?」李旭不問還好,這一問宋瑤反倒來瞭脾氣。
李旭一點不慌,順勢說道:「我怎麼能不管呢?誰惹你生氣瞭?告訴我,我去給你出氣。」
任玲一下下戳著李旭的胸口,沒好氣地說道:「你,你,你,就是你惹我生氣瞭。」
李旭故作驚訝,一臉無辜地問道:「我哪裡惹玲姐你生氣瞭?」
任玲被李旭浮誇的演技逗得又氣又笑,說道:「你就給我裝!昨天夜裡是怎麼回事?」
「昨天夜裡的事剛才不是說過瞭嗎?玲姐是怪我沒叫上你一起去?」
任玲指的當然不是這個,不過還是說道:「那你說說為什麼不叫上我?」
「當然是不想打擾玲姐你休息。昨天走瞭一天的山路,見你累成那樣,我怎麼忍心叫醒你。看看你今天的氣色多好,再看看學姐和宋瑤,面色萎黃眼袋浮腫,無精打采的,現在八成又去補覺瞭。」
「不是怕我打攪瞭你的好事?」任玲的語氣已緩和不少。
「好事,啥好事?」李旭繼續裝蒜。
「你的念兒姐不是在這嗎?久別重逢一定很高興吧?」
來瞭來瞭,李旭毫無波瀾地說道:「你是說這個呀。她不告而別一個多月,我都快把這事給忘瞭,昨晚在這見到她確實挺意外的。」
「就隻是意外?」任玲死死盯住李旭的眼睛問道。
李旭也毫不退縮地回望著任玲,說道:「我和她認識沒幾天又不熟,除瞭覺得意外還能有什麼?」
任玲自然不會輕易相信,說道:「當初她不見瞭,是誰整天無精打采的,還要我安慰。」
「我之前不都說過瞭嗎!她一女的獨自借宿在我那,突然不見瞭,周圍都是深山老林,我擔心她遭遇不測或是發生意外,很正常吧?」
「哼!知道她獨自一人還讓她住在你那,我看你當初就沒安好心。」
天地良心啊!拋開後來的發展不談,我當初絕對是一片好心,而且這事是在我們在一起前,現在又被提起,玲姐的醋勁可真大。李旭在心裡如此嘀咕,嘴上卻說道:「那都是過去的事瞭,現在知道她沒事,我連替她擔心都用不著瞭。」
「那昨晚為什麼和她那麼親密?」
「冤枉啊!我哪有和她親密,玲姐你可要相信我。」
「別人都告訴我瞭,你還不承認?」
「誰?誰在造謠?哦……我知道瞭,一定是宋瑤,對吧?玲姐你可別信她,她那是為瞭打擊報復我才對你那麼說的。」
「打擊報復?你跟她有仇嗎?」
李旭有點心虛,說道:「當然沒有。來這的路上你該也見識到瞭,她總喜歡挑我毛病,可又說不過我,於是就去你面前挑撥離間,意圖破壞我們的感情,你可千萬別上當。」
任玲回想起昨天一路上宋瑤與李旭不停鬥嘴的畫面,又看向一臉無辜的李旭,說道:「真是這樣?」
看樣子基本已經搞定,李旭繼續說道:「你還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吳學姐,她當時也在場,她的話你總該信吧。」李旭相信到這裡就結束瞭,任玲也不可能真去問吳霜雪。
果然,李旭此話一出任玲反倒像做錯瞭事一樣,委屈巴巴地說:「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
李旭輕輕摟住任玲,說道:「我知道玲姐隻是在乎我,我也一樣。」
兩人溫存沒幾秒,任玲怕被人看見匆匆掙脫李旭的懷抱,又為瞭掩飾曖昧的氣氛,找話題道:「村裡人把我們關在房子裡,我們就這麼在這等著真的好嗎?」
「雖然周教授看起來有點怪,但現在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我們首先得弄清楚村裡人對我們的態度,不是猜測和聽別人說,而是要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然後才好決定下一步怎麼做。總不能隻覺得對方不友好就桃之夭夭吧?」
任玲想瞭想點瞭點頭,然後說道:「那沒事我先過去瞭。」
「去哪?現在又沒事,玲姐你就多陪我一會兒吧。」李旭說著就想再次把任玲摟進懷裡。
任玲怕李旭做出出格的舉動,身子一閃躲過瞭摟抱,畢竟這裡可不止他們兩人。「我走瞭。」任玲放下話轉身就要離開。
李旭又是從後面抓住任玲的手腕將她拽瞭回來,壞笑著說道:「盤問瞭我這麼久,抱不讓抱,親一下總可以吧?」說著不等任玲有所反應,便湊上前去貼上瞭任玲的唇。
李旭還想濕吻,被反應過來的任玲一把推開,她四下張望瞭一圈沒見其他人,但還是嗔怪地瞪瞭李旭一眼,然後快步離開瞭。
李旭長舒一口氣看向胯下,看見高高頂起的襠部不禁迷惑,隻是簡單的擁抱和親吻嘴唇怎麼就硬成這樣,難道是昨晚的後遺癥?看來得想辦法泄泄火,可別憋出毛病瞭。李旭又想到自己剛剛的表現,滿意的同時也感慨自己有做渣男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