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腳步聲在門外停瞭下來,隨著一聲輕響,門被緩緩推開,一道身影輕手輕腳的走瞭進來,不是李婭還有誰?
「唉……」李婭走近床邊,伸手拉起毯子看著下面的枕頭,輕輕嘆瞭一口氣,她帶著失望和失落轉過身,撞進瞭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啊——」才來的及發出一聲驚呼,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環住瞭腰肢。
「小麟,你嚇死媽媽瞭!」李婭撫著胸口驚魂未定的瞪著兒子。
「嗤嗤嗤……」許麟算是報瞭上次被媽媽嚇到的仇瞭,他忍著笑,道:「是您嚇到我瞭好吧?鬼鬼祟祟的,我還以為進賊瞭呢。」
李婭俏臉一寒,伸手揪住瞭兒子的耳朵,嗔道:「誰鬼鬼祟祟瞭,沒大沒小。」
「嘿嘿嘿……」摟著媽媽香噴噴,軟綿綿的身子,許麟滿足的瞇瞭瞇眼,傻笑著緊瞭緊手,將媽媽摟的緊貼在自己身上。
李婭被兒子摟在他寬闊的胸膛裡,鼻子裡充斥著他身上濃濃的男子氣息,她感覺身子像是有一股電流流過一般,微微的發麻,粉臉陣陣的發熱發燙。
「小麟的懷裡好舒服啊…」李婭心裡不可抑制的冒出瞭這個念頭,這種感覺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急忙嗔道:「你……像什麼樣子,快放手。」
「不要,我要抱媽媽…」看出瞭媽媽的慌張,許麟裝起瞭可憐,將頭埋到瞭媽媽的脖頸處,享受的蹭瞭蹭。
「聽話……小麟…快松開媽媽……」溫熱的鼻息灑在脖頸,讓李婭一陣陣的頭皮發麻。
「不要,誰讓你都不跟我親熱,多少年瞭,您都沒有這樣抱過我。」許麟本來隻想裝個可憐,沾點便宜,可是當他說出這句話時,鼻子竟不受控制微微的泛起酸來,聲音都帶上一絲哽咽。
「……」兒子委屈的話語讓李婭怔住瞭,她停下推搡兒子的手。
「是我的方式不對嗎?」她心裡不由的生出瞭這個念頭 ,自從上次兒子說出這樣的話後,她就有過這樣的想法,她懷疑是不是對待長成的兒子,沒有選對方式?這樣一味的跟他保持距離,是不是反而起到瞭不好的效果。
兒子依戀媽媽,這不是人之常情嗎?「可是……小麟對我的愛似乎已經變質瞭啊。」李婭心裡亂成瞭一鍋粥,腦海裡思緒萬千。想起小時候那個纏著自己,抱著自己,一刻也不願分開的可愛兒子,她的嘴角就不禁露出溫馨的笑容,可是再一想到這個現在嘴角帶著壞笑的壞孩子,她臉上又沒瞭笑容,變為瞭意味難明的愁容。
「唉……」李婭終究是嘆瞭一口氣,輕輕拍瞭拍兒子的後背,柔聲道:「你先放開媽媽好嗎?媽媽跟你聊聊。」
許麟越想越委屈,賭氣道:「不放,有話就這樣說。」
「唉……」李婭又是輕輕嘆瞭一口氣,一下一下輕輕拍著兒子的背,柔聲道:「媽媽不走,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好嗎?」
許麟感覺好像回到瞭小時候,每次自己受到委屈的時候,媽媽就會這樣溫柔的抱著自己,輕拍著自己的背,溫柔的安慰自己,他下意識的松開手,眼角微微濕潤。
「傻瓜……羞不羞,幾歲瞭還哭鼻子……」母子連心,見兒子這幅模樣,李婭心裡也泛起堵,抬手輕輕擦著兒子眼角的濕潤。
許麟吸瞭吸鼻子,沒有說話。
「來,坐下。」李婭拉著兒子來到床邊坐下,兩人對視瞭一會兒,李婭伸手摸著兒子的臉,輕輕開口道:「你要是一直像小時候難麼乖,那麼可愛多好?」
「我現在也很乖。」許麟伸手握住媽媽的小手,貼在臉頰上,享受的瞇起眼。
「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李婭目光灼灼的盯著許麟。
許麟的心臟急促的跳動瞭幾下,眼神躲閃,結結巴巴的道:「什……什麼說什麼?」
「答應媽媽,斷瞭某些念想,好嗎?」李婭繼續說道。
「什麼念想啊媽媽。」許麟決定裝糊塗到底。
李婭直勾勾的望著兒子的眼睛,半餉,她眼裡閃過一絲堅決,咬瞭咬銀牙,繼續道:「你知道的!上次你看到瞭是嗎?」
「看到什麼?」許麟疑惑道。
「那天晚上,你在媽媽門外……」
「……」許麟低頭不語。
李婭強迫自己忍下羞恥的心理情緒,紅著臉道:「就像你看見的,媽媽……媽媽一個人……也有需要,媽媽也沒有再婚的心,隻想將你們撫養長大,然後退休後幫你們照顧孩子。」
「嗯……」許麟隻是應瞭一聲就沒瞭下文。
「你沒聽進去。」
「聽進去瞭。」
「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想什麼我不知道嗎?」
母子倆沉默瞭幾分鐘……
李婭再度語重心長的開口道:「你還小,有些東西不懂……」她邊說著邊註意著兒子的神色,當看到兒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時,她又無奈的停下瞭嘴巴。
正不知如何把談話繼續下去的李婭,突然想到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當即寒意佈滿瞭整張俏臉,冷聲道:「昨天的事還沒完呢,你跟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
「……」本來還一臉倔強的許麟聽到這句話,頓時就焉瞭,心虛的跟媽媽對視瞭一眼低下瞭頭去。
「今天你必須把事情給我交代清楚!」李婭又找回瞭主動權,目光逼視,寒意十足。「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一邊違背瞭答應我的事,一邊徹夜不歸,而且竟然還找瞭個大你十歲的女人,你是要氣死我嗎?」不說還好,這一提起來,李婭的頭又疼瞭起來。
「……」許麟低著頭默不作聲,因為除瞭低頭沉默,他實在想不到怎麼回應,心裡暗罵自己沒考慮清楚,如果把孟萱替換成柳新月,到時候直接把她領回傢,承認早戀也比現在的情況要好的多。
「就算你早戀,你也不能找個大瞭你十歲的啊!」李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著許麟,「一說起來你就低頭不說話,那我幹脆也別問瞭,你說吧,你準備怎麼辦?」
「我喜歡成熟的……」許麟小聲嘟囔瞭一句。
李婭沒聽清,一臉煩躁的喝道:「嘟囔什麼呢?大聲點!」
許麟又是低頭沉默瞭幾秒,抬頭直視媽媽的眼睛,破罐子破摔的大聲道:「我說我喜歡成熟的女人!」
「你……」李婭舉著手顫抖的指著許麟,說不出話來,好半餉才冷聲道:「我不同意,你必須給我斷瞭這個關系!」
「……」
「你倒是說話啊!」李婭氣急的擰住兒子的耳朵。
「……」
「你氣死我瞭,我……」李婭我瞭半天,也沒說出話來,猛的站起來。
可能是起身太急,她隻覺眼前突然一白,頭昏眼花的倒瞭下去。
「媽,您沒事吧!」許麟急忙伸手接住媽媽,一臉擔憂。
「嗯……」李婭捂著額頭發出一聲低吟,緩瞭半分鐘才緩過勁來,用力推開兒子,步履闌珊的向門外走去。
「媽~」許麟生怕媽媽摔倒,急忙上前扶住。
「躲開!」李婭用力推開兒子,不料支撐腳沒有站穩,摔倒在瞭地上,不小心崴瞭腳,發出一聲痛呼,。
「媽!」許麟慌忙上前扶起媽媽。
「嘶~」李婭秀美的柳眉緊蹙著,絕美的臉蛋因為疼痛都微微變瞭型,黑褐色的美眸裡泛起瞭一層令人心碎的水霧。
「我…我抱您去醫院!」許麟臉上滿是自責,慌忙抱起媽媽跑出房間。
李婭雖然疼的面部表情都控制不住瞭,但還是冷冷道:「放我下來!」
許麟急得額頭上都冒出瞭汗,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抱著媽媽急步走向門關。
「放我下來!」李婭用力掙紮瞭起來,如果有人看見的話,會發現母子倆倔強的表情幾乎如出一轍。
「媽,您別鬧瞭,等去完醫院您要怎樣都行!現在先別鬧瞭好嗎?」許麟苦著臉。
「不用你假惺惺!放手!」李婭冷著臉。
「我哪是假惺惺啊,您看我頭上都急得冒汗瞭。」許麟苦笑著昂瞭昂下巴。
李婭這才註意到兒子頭上細密的汗珠,她繼續冷著臉,不過語氣卻放緩瞭一些:「我這樣怎麼去醫院?」
許麟這才想起媽媽隻穿瞭一套單薄的睡衣,「哦哦,也對,您忍著點,我幫你換衣服。」許麟說著抱著媽媽走向房間。
聽到兒子要幫自己換衣服,李婭暫時連疼痛都忘記瞭,驚慌失措的掙紮道:「不用,你快放我下來!」
媽媽的不配合讓許麟也有些惱瞭,劍眉微挑,拉著臉道:「這都什麼時候瞭,您能聽點話嗎?」
「我不聽話??你……」李婭又是氣的一陣哆嗦,揪住兒子的耳朵用力擰瞭起來。
「哎喲……疼疼…媽……快放手。」許麟雙手將媽媽橫抱在懷裡,擋又擋不瞭,躲又躲不瞭,隻能被動承受著來自「媽媽的愛」
許麟將媽媽抱進她的房間放在床上,半彎著腰,終於騰出一隻手來,搭上媽媽擰著自己耳朵的手上,又不敢用力,隻能哭喪著臉連連告饒:「是我錯瞭,您先放手好嗎?您把我耳朵扯掉沒事,別耽誤瞭您看腳啊!」
「哼~」李婭這才冷哼瞭一聲放開手。
「嘶~」許麟匆匆搓瞭搓耳朵,來不及抱怨媽媽下手太狠,轉身打開瞭媽媽的衣櫃,找起瞭衣服。
私密的衣櫃被兒子打開,李婭因為疼痛而顯得蒼白的俏臉瞬間紅潤瞭起來,急忙掙紮著起身道:「小麟,快住手,媽媽自己拿。」
「呀~」李婭的腳一沾到地上,就疼的做回瞭床上,疼的冷汗直冒。
「找到瞭!」許麟拿著一條白色的淡雅長裙走到轉過身。
「您怎麼又起來瞭!」許麟生氣的板起臉:「等下越來越嚴重瞭怎麼辦?」
「我……」
「我什麼我!換衣服!」許麟黑著臉走到媽媽身前蹲瞭下來,雙手搭上瞭媽媽的褲腰。
看著黑著臉嚴肅的兒子,李婭瞬間感覺倆人的身份好像調轉瞭過來。
就在她正愣神間,兒子已經拉住她的褲腰,脫掉瞭她的睡褲。
李婭突然感到腿部一涼,回過神來看著已經被兒子脫到瞭小腿的睡褲,瞬間頭皮發麻,急聲道:「小麟,小麟,媽媽自己來!」
「什麼時候瞭都,您還犟呢。」許麟扯掉媽媽的睡褲,扔到床上,眼睛隻是稍微瞄瞭瞄媽媽的長腿,就脫起瞭媽媽的衣服。
「小麟,媽媽自己來,你先出去。」李婭一手擋著下體,一手死死抓著衣服,怎麼也不肯松開,臉紅的就像是煮熟的大蝦。
「那你快點!不行就叫我!」許麟見狀也不勉強,他腦子裡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隻想快點帶媽媽去醫院。
「呼……」李婭看著兒子走出門才長出瞭一口氣,脫掉睡衣,套上瞭這件好久沒有穿過的連衣裙。
將上身穿好後李婭就想站起來將連衣裙的下擺放下來,可是腳上的疼痛讓她有些用不上力,將連衣裙套在身上已經廢瞭半天勁瞭,額頭上也冒出瞭香汗,再想站起來卻是做不到瞭。
無奈之下,李婭拉過床上的毯子,蓋住下半身,輕聲喚道:「小麟~」
「好瞭嗎?」許麟幾乎在媽媽聲音響起的第一刻就推門走瞭進來。
「媽媽用不上力。」李婭有些不敢看向兒子。
許麟看著媽媽香汗淋漓的模樣,想象瞭一下她費力穿衣服的模樣,半是心疼半是生氣的道:「哼,說瞭讓我來,偏不讓。」他說著雙手探入媽媽的腋下,將媽媽舉瞭起來,抱在懷裡,一手拉下她卷在腰上的連衣裙,嘴裡不忘嘟囔道:「給自己兒子看到怕什麼?又不是給別的男人看去。」
就在耳邊的嘟囔被李婭完完全全的聽在瞭耳裡,紅霞瞬間蔓上瞭雙頰,羞的閉上瞭眼睛當做沒聽到。
坐著電梯下瞭樓來到小區門口,等瞭好幾分鐘都沒有看到一輛出租車。
「怎麼沒車啊!」許麟急得直想罵人,第一次萌生瞭考駕照買車的想法。
又過瞭兩分鐘,終於來瞭一輛出租車,許麟抱著媽媽坐進去後,才上瞭車迫不及待的喊道:「師傅,最近的醫院,快點,謝謝。」
車子在醫院門口緩緩停瞭下來,許麟先是抱著媽媽下瞭車,才從兜裡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扔進車裡,道:「不用找瞭!」
許麟抱著媽媽轉身就走,李婭卻是急瞭,急聲道:「小麟,還沒有找錢呢。」
許麟沒有回應,抱著媽媽快步走著,仿若無物。
「又不差這一會兒,好幾十呢。」李婭滿臉的心疼繼續道。
「腳重要還是錢重要?」許麟沒好氣的白瞭懷裡的媽媽的一眼。
李婭不甘示弱的回瞪一眼,惹得許麟沒脾氣的搖瞭搖頭。
快步走進大廳,晚上人不多,但是這對奇異的母子組合還是吸引瞭全場的目光。
繳費,掛號,排隊,等待,不過幾分鐘就輪到瞭他們。
接待他們的是一個面目和藹,年紀偏大的女醫生,戴著一個老花鏡。
「怎麼樣醫生?」許麟擔憂的問道。
「沒什麼大礙,輕微扭傷,給你開點藥塗一下,回傢你們自己再一天塗兩次,註意休息就好,沒事多幫你愛人按按,幾天就好瞭。」女醫生隨口說瞭一句,寫起瞭單子。
許麟瞬間感覺這個老奶奶真是可愛,笑瞇瞇的回道:「好的,謝謝您!」
一個小誤會讓母子倆一個面色紅潤,一個是面露喜色。
李婭也沒去解釋,隻是當看到兒子臉上的得意時,狠狠瞪瞭他一眼。
許麟見狀急忙收斂起臉上的喜色,一臉無辜的指瞭指正在低頭寫單子的女醫生,然後指瞭指自己,最後攤瞭攤手。
「噗呲~」李婭被兒子滑稽的手語動作逗得沒忍住笑瞭出來,可是馬上又板起臉白瞭他一眼。
許麟又是一攤手,然後做出擦眼淚的動作。
「……」李婭急忙咬住下唇,好懸沒有再笑瞭出來。
女醫生給塗瞭藥,許麟抱著媽媽出來在買藥的窗口買瞭藥付瞭錢,坐上瞭出租車回到瞭傢裡。
打開門,許麟一邊換鞋一邊道:「這您肯定沒法去上班瞭,我也請假在傢照顧您。」
許麟說完見媽媽沒有回應,疑惑的看向她,當他看到媽媽緊緊咬著下唇,整張臉紅的嚇人,頓時嚇瞭一跳,急道:「媽,您怎麼瞭,您可別嚇我啊!」
李婭用力夾緊雙腿,面紅耳赤的看瞭兒子一眼,閉上眼睛,顫聲道:「媽媽想上廁所。」
「害,上廁所就說上廁所唄,您快嚇死我瞭!」許麟沒好氣的翻瞭翻白眼,抱著媽媽走向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