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十點多鐘,酒宴才算完全散盡。蘇漢青一傢才能安寧下來。三年苦讀,蘇漢青的兒子蘇維終於考上大學,蘇漢青極為高興,於是便大宴賓客。
「怎麼?今晚你不回場裡?」蘇漢青問坐在妻子身邊的蘇珊。
「不回瞭,弟弟此去,遠在京城,春節才能見面,我能不在傢和他好好聚一聚?」
「是的,姐姐,這兩年要不是你幫忙,我還考不上北二外呢?」蘇維說。
「為什麼?」蘇漢青不解地問。
蘇維道:「為什麼?你當大鎮長的,什麼時候關心過兒子的學習?隻知道罵人,告訴你吧,你那點工資,剛好夠媽媽用作夥食,哪來錢給我買錄音機,磁帶?」話中明顯帶著激憤。
蘇珊勸解道:「弟弟,別這麼說,爸爸也是為瞭工作,他還是愛我們的。」
蘇維不再作聲,蘇漢青卻是感慨萬分。他心情沉重地對蘇珊道:「珊珊,原來你在學校學習不好,也是爸爸的罪過瞭。唉,爸爸對不起你。」語聲有點兒哽咽,眼淚也流瞭下來。
蘇珊忙拿過一張紙巾,給父親擦眼淚,安慰道:「爸爸,別難過,以前是我不懂事,現在,你把我交給凌飛,我不是挺好的嗎?」
「但總的來說,你才初中畢業啊!」蘇漢青歉然道。
「爸爸,你別小看人瞭,告訴你,我在養殖場四年,跟凌飛學的東西太多瞭,說已具有大專水平是毫不誇張的。凌飛已跟我說過瞭,明年,待江霞能過關,他還要送我去參加本科進修呢!」蘇珊很得意地說。
蘇漢青長嘆瞭一聲道:「也好,你去吧,就算傢裡過得艱辛一點,也該讓你多讀一點書。維維,春節你就不用回來瞭,來回花費路費太多。」
「為什麼不回來呢?一年才兩個假期,回來看一下父母和我,也是應該的。」蘇珊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放在臺上,繼續說道:「這是三千塊,五百塊補給弟弟的生活費,二千五塊,去買一臺彩電,一個大鎮長傢,沒有一臺彩電也太不象話瞭。至於我的學習,你們就不用擔心瞭。」
「珊珊,你哪來這麼多錢?」蘇漢青厲聲問。
「老蘇!」蘇母制止道。
「你,你不要算瞭,弟弟,全給你。」蘇珊不高興地說。
蘇維從中抽出五百元,對姐姐說:「姐姐,你放心吧,我再多五百元已足夠瞭。剩下的,我相信他會要的,他就是這樣,把錢物視如猛虎,既不相信錢財,更不相信自己的兒女。好瞭,我回房收拾東西去。」蘇維說著走瞭。
很久很久,蘇漢青才平靜下來,低聲問道:「珊珊,你跟凌飛究竟是什麼關系?是不是他欺負瞭你?如果是,爸爸給你作主。」
蘇珊很不高興地說:「爸爸,你怎麼這樣說?我跟他是老板和工人的關系,還能有什麼關系?」
「可是,我聽旁人說,凌飛的作風不太正派。」蘇漢青道,「而且,還說到你的許多閑言閑語,平常我沒有時間,沒有跟你說。」
「哪個人前不說人?凌飛他有本事,能賺錢,又得到你們領導的器重,自然有人多說閑話,其實就算有,那又有什麼?哪個男人,尤其是象他那樣有本事,而又得不到傢庭溫暖的男人沒有外遇的?我真希望我能得到他,但他始終記掛著他原來的妻子,不肯離婚。」蘇珊所說的得到他,自然是另外一層意思。
「告訴爸爸,你真的跟他沒什麼?」蘇漢青質問道。
蘇母不滿地說:「老蘇,你怎麼連自己的女兒也不相信?」
「那她哪來這麼多錢?」
「哼,早知如此,我就跟他算瞭。告訴你吧,就算我和他睡覺,我也不會因此而要他一分錢。你別把你的女兒看成用錢可以買到的人。」蘇珊委屈地說道。過瞭一會兒,又說:「其實,你自己也知道,我這些錢,完全是我自己勞動所得。」
「我怎麼知道呢?」蘇漢青不解地問。
「你為什麼不知道?」蘇珊道,「早在你把我交給他的時候,他曾經說過,第一年給我百二,第二年百四,第三年百六,如果合格,他給我兩百,而且,前三年是每月留四十、五十、六十元,這些,積累起來已有一千多瞭,其實,他發給我的工資,完全已夠吃穿,玩,我又沒有時間,所以都剩下來瞭。再加上這三年的獎金,三千元已經是很少的瞭。告訴你們吧,我和飼料廠廠長、果場場長,經營部經理,全部是二百六一個月,而且,明年還要增加二十元,按我今年養殖場的效益,年底可望有一千元獎金呢!」
「好瞭,我也不說你瞭。」蘇漢青道,「其實上,凌飛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他已有妻子,否則,就算你嫁給他,我也沒意見。」
「真是廢話,已經快十一點瞭,還不快休息。」蘇母大聲道,「明天還要送維維去搭車。」
蘇維在房裡答嘴道:「爸爸,明天用新吉普送我好不好?」
「不行。」蘇漢青斬釘截鐵地說。
「算瞭,我叫凌叔叔可能還容易一點。」蘇維不滿道。
蘇珊說道:「弟弟,你錯瞭,即使凌飛,他也不會送你,鎮政府得到這輛車那麼久,他也不過用瞭兩三次,而且都是為公事的。再者,你實在不應該想到這麼享受法。」
「好瞭,姐姐,我不說瞭,希望我回來後,你給我找瞭一個好姐夫。」蘇維在房內高聲道。
蘇珊臉上掠過一片紅雲,沒有作聲。轉身想進房,卻被蘇漢青再次叫住:「珊珊,凌飛說,打算承包那片一千畝的荒山,是否真的?」
蘇珊道:「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他講假話。」
「他承包後,鎮政府每年又可多兩萬元的收入,我隻不知道,他為什麼承包這塊荒山,這些地方,又種不瞭果樹。」
「哼,你們真笨。算瞭,這是經濟信息,不告訴你們。鎮長大人,你去好好看一下各種文件吧,也許你能找出答案來。」蘇珊說著,不再理睬父親,轉身進瞭父母的臥房。
蘇母白瞭蘇漢青一眼,也進去瞭。母女倆早已說好,很久沒有一起好好聊聊瞭,今晚要好好地談一些事。
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回這兒睡瞭,蘇珊從衣櫃裡翻出自己一條睡袍,這還是兩年前凌飛給她買的。她穿上去,卻發現窄得非常難受,尤其是高聳的雙峰,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她惱怒地把它扯下,幹脆就戴著乳罩,躺在床上。
蘇母在一邊平靜地觀察著女兒的一舉一動,欣賞著女兒豐滿的體態,心中卻是有點兒難過。早在兩年前,她就發現女兒的舉止很不同瞭,就象一個結瞭婚的少婦,她很想跟女兒談一談,但蘇珊始終沒有時間,現在一看,蘇母更堅定瞭自己的想法。
蘇母也穿好睡衣上瞭床,撐著雙手,俯身審視著蘇珊的眉眼以及胸膛,眼睛一眨也不眨。
「媽,別看瞭。」蘇珊知道母親為什麼這樣看她,臉紅紅的推母親躺下,自己的頭擱在母親的懷裡。
蘇母嘆聲道:「珊珊,老實告訴媽媽,你還是不是大姑娘?」
「媽……人傢怎麼會不是呢?」蘇珊膩聲道。
「珊珊,媽媽並不太封建,如果不是,媽媽也不會怪你,以後有什麼事,媽也好給你遮掩啊!」
「媽,我,我不是瞭。」話聲低得蘇母僅可聽見。
「是不是凌飛?」蘇母問。
「不是他誰能得到我?媽,你可別怪人傢,是女兒自己貼上去的。」
「有多久瞭?」
「到養殖場第二年,到現在有三年瞭吧!」
「你啊,這樣算什麼?妻不妻妾不妾的,小心別出事,也別讓你爸知道瞭,我看你們還是少來。」
「媽,我受不瞭,一個星期沒有他,我就不知怎麼辦才好。」
「唉,真是作孽。」蘇母輕輕拍著女兒的肩膀,問起女兒和凌飛的情況來,提醒她要註意些什麼,才不會容易懷孕。
這些事,蘇珊其實比母親還要高明,但她又不能不聽,最後,弄得她翻來覆去睡不著,因為說著說著,她又想起瞭凌飛來,而在母親的身邊,又無法自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