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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白黨的苗頭

  在打擊罪犯的同時,蘇珊和勞拉當然不能讓自己曾經拍攝過的那些AV繼續流通在黑市裡。當她們重新投身於治理城市秩序的時候,發現那些不堪入目的東西幾乎已經泛濫,幾乎連中學生都對這兩個紅極一時的艷星耳熟能詳。為瞭維護自己的威嚴,凡是發現有關她們的色情電影,除瞭沒收銷毀之外,還對販賣者和收藏者嚴懲不貸。

  比起這些小事,市民們更關心的是城市的治安。白黨銷聲匿跡,警局重振雄風,讓市民無不歡欣鼓舞,電視裡每天大肆宣傳著蘇珊警長和黑星女俠的豐功偉績,他們稱其為城市的救星。

  三年後,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勞拉已經三十二歲瞭,但仍然單身。身懷著黑星女俠的這個秘密,她可不願多一個人來分享。不過,經過三年的整治,城市面貌已經煥然一新,犯罪率的大幅度下降,讓蘇珊從警長升為瞭局長,也讓黑星女俠輕松瞭許多。勞拉依然在《先驅報》擔任記者,除瞭她的五官像極瞭那個曾經大紅大紫的艷星之外,誰也沒識破她的身份。

  勞拉坐在咖啡廳裡,身旁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透過窗戶望出去,有一個藍幽幽的泳池。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職業襯衫,黑色的小西裝搭在沙發的扶手上,穿著黑色絲襪的兩條大長腿緊緊地絞在一起,微微往上勾的腳尖上,掛著一雙黑色魚嘴高跟鞋。在她的面前,放著一杯幾乎滿是泡沫的咖啡,不停地被她用手裡的銀調羹攪拌著,讓那些泡沫越攪越厚。看樣子,她好像是在等什麼人。

  「討厭,每次都是這樣!」勞拉不滿地嘟囔起來。

  「勞拉,真的抱歉,臨出門時,被那個討厭的副警長纏住瞭!」蘇珊快步進瞭咖啡廳,在勞拉的面前坐瞭下來。

  蘇珊的年紀比勞拉還要大一點,但她目前為止,也是單身。如果說勞拉是為瞭對自己身上的那個秘密保密,那麼蘇珊是對過去的事耿耿於懷。經過瞭那麼漫長的一場噩夢,任誰都會在心裡多少留下一點陰影。蘇珊不會忘記自己曾經被人吊在高速休息處廁所裡的場景,路過的人都把她當成妓女,一個接著一個男人在她身上插入射精。

  不過,今天的蘇珊看起來也是朝氣蓬勃,完全看不出是一個被心魔所纏繞的女人。她要瞭一份意大利面和一杯卡佈奇諾,開始不停地吃瞭起來。自從升職之後,她的職務更加繁忙瞭,每天都是廢寢忘食。勞拉好幾次約她在咖啡廳見面,都是這副狼吞虎咽的樣子。

  「說吧,你這次找我到底是為瞭什麼事?」勞拉沒好氣地說。

  「哦,差點忘瞭!」蘇珊一邊含煳地說著,一邊咬斷瞭剛剛吞瞭一半的面條,從身旁的公文包裡拿出一摞報告來,移到勞拉面前,「你先看看!」

  「午夜的致幻蘑菰?」勞拉生拗地念著上面的文字,「這是什麼東西?」

  蘇珊放下刀叉,把餐盤推到一邊,又拿起杯子,喝瞭幾大口咖啡,這才回答說:「這是警局的線人在城裡最大酒吧裡發來的報告。從今年年初起,城裡的酒吧陸續出現瞭這種叫做……哦,對,午夜的致幻蘑菰這種毒品,它不僅具有強烈的成癮性,而且還有極大的致幻作用,犯罪分子正是用這種毒品來控制人的意志,讓他一步步淪陷,最後任其驅使。比起其他毒品來,這種東西危害性更大。這個案子我一連跟瞭三個月,都沒有什麼進展。」

  蘇珊的報告是用彩色打印機打出來的,除瞭一些描述性的文字外,還有一張張觸目驚心的照片。其中第一張,就是對這種新型毒品的特寫,這是一種呈澹藍色粉末狀的物體,放大瞭看,每一粒粉末都是像晶狀體一樣,有許多棱角。很顯然,這是經過化學藥方調劑後的產物。再往後,都是一具具血肉模煳的屍體,每一張照片下,都有一段文字說明,闡述瞭一樁樁令人嘆息的案件。

  「我覺得這件事和白黨有一定的關聯,」蘇珊說,「在制毒這方面,全國沒有比白黨擁有的技術更先進的瞭。而且,最近三年,我也沒聽說過有什麼大型的制毒販毒集團崛起,除瞭依然在逃的哈曼以外,我想不出其他值得懷疑的對象瞭!」

  「白黨?」勞拉有些吃驚。三年來,她雖然一直在和白黨的殘餘勢力鬥爭,可是沒有抓到哈曼和奶酪,讓她不免覺得索然無味。漸漸的,她也就麻木起來。從蘇珊嘴裡重新聽到這個名詞,讓她的精神不由地一振。

  「沒錯!」蘇珊正色說,「我每次行動,都會撲一個空。這讓我不得不懷疑警局有白黨的內鬼存在!」

  警局裡有白黨的人?這種事聽起來雖然荒謬,但勞拉卻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因為從她來到這個城市起,警察和黑幫一直以來都是沆瀣一氣,狼狽為奸,現在雖然蘇珊大力整頓瞭警局,但誰也不能保證,這其中還有個別漏網之魚。如果說警察與白黨完全沒有關系,這才會讓勞拉大吃一驚。

  「既然警察局行事不便,所以我想請你用雙重身份,去調查一下這種毒品的源頭!」蘇珊說。

  勞拉笑著看瞭蘇珊一眼:「是嗎?你這算是在求我嗎?」蘇珊是個女強人,即使在黑星女俠的眼裡也是如此。在打擊罪犯的時候,女俠和警局雖然各自分工,但有的時候,蘇珊還是會越過權限,把本應該由黑星女俠來收拾的罪犯,事先幫她收拾幹凈瞭。在她的眼中,女俠雖然是自己的朋友,但終究不是警務人員,打擊罪犯這種事,本來就應該由警察局來負責的。

  「好啦,算是我求你,幫我個忙,親愛的勞拉小姐!」這一回,蘇珊看來是真的遇到難題瞭,拉著勞拉的手說。

  看到新上任的女局長向自己妥協,勞拉不禁覺得有些得意,很爽快地就答應下來。

  蘇珊抬起手,看看腕表,急忙拎起公文包說:「時間不早瞭,警局還有很多事要等著我去處理呢!勞拉,我先走瞭!」

  「真是個大忙人!」勞拉不滿地說著,「我送你出去!」

  蘇珊也不拒絕,和勞拉一起走到瞭咖啡廳門口。在路牙邊的人行道上,停著一輛嶄新的福特,這是蘇珊的新座駕。蘇珊拉開車門,和勞拉簡單地說瞭句拜拜,就坐進駕駛室裡,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勞拉搖搖頭,她已經習慣瞭蘇珊的這種忙碌。不過,這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抓到哈曼和奶酪之後,她這個黑星女俠就真正可以退休瞭。城市裡有瞭剛正不阿的執法者,就不需要義警,更不需要超級英雄來維護治安。

  「嘿!勞拉,沒想到居然能夠在這裡碰到你!」勞拉送走瞭蘇珊之後,剛想回到咖啡廳裡,去仔細閱讀那份關於午夜的致幻蘑菰的報告,忽然聽到有人在叫她。

  她抬起頭,迎面走來的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少年,一頭金發,瞳孔是藍幽幽的,散發著男性特有的魅力。他就是史蒂文,是《先驅報》新來的記者。很湊巧,他被安排和勞拉搭檔。這個年輕英俊的少年,看起來風度翩翩,像一個十足的紳士。雖然他的年紀比勞拉還小,但勞拉一直這個少年很老成。剛開始的時候,她一個人獨行特立慣瞭,對搭檔這種角色十分反感,但是幾次合作下來,發現史蒂文不僅長得英俊,而且談吐儒雅幽默,也漸漸的對他不是那麼厭惡瞭。

  「史蒂文,今天報社跑外場的可沒有你的名單,這個時候出來幹什麼?」勞拉也積極地跟他打招呼。

  史蒂文拿出相機,一邊翻看著拍攝記錄,一邊說:「前幾天我和你一起受命采訪黑星女俠聯手蘇珊女局長端掉第五大道上的軍火制造點,少瞭幾個鏡頭,所以今天打算趁著空閑,再到現場去拍上幾張,補充版面。」

  「哦?」勞拉記得這件事,有時候她總覺自己報道自己,實在是一件傻透瞭的事,「今天我正好跑外場,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史蒂文從玻璃窗裡望進去,看到勞拉的筆記本還打開著,旁邊放瞭厚厚的一摞資料,不禁好奇地問:「今天又在研究什麼案子嗎?」

  勞拉想瞭想,如果讓她一個人去調查新型毒品的案件,恐怕不僅很難瞞過搭檔,而且說不定還會遇到什麼危險。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她雖然對史蒂文還不十分瞭解,但總覺得他是一個能夠信得過的人,就把他拉進瞭咖啡廳裡,一起坐瞭下來。

  史蒂文看到被蘇珊吃得像龍卷風過後的餐盤,不禁打趣道:「勞拉,看來你又和你的局長朋友見過面瞭?」

  「沒錯!」勞拉承認,「這一次,她又給我們帶來瞭一個重大線索,是關於午夜的致幻蘑菰!」

  「午夜的……什麼?」史蒂文一臉迷茫。

  「哦,是一種新型毒品開始在城裡各大酒吧流行的案子。蘇珊委托我們暗中調查……」

  「是嗎?那真是太好瞭!」史蒂文還沒等勞拉把話說完,就興奮地叫瞭起來。

  「你先別高興得太早瞭!」勞拉沉著臉說,「這事可能和已經消失的白黨有關,你敢查嗎?」

  「白黨?」勞拉本以為史蒂文聽到這個令人談虎色變的名詞時,多少還會猶豫一下,不料史蒂文竟想都不想,滿口答應下來,「如果和白黨有關,那就更好瞭!」

  勞拉看過這個史蒂文的檔案,在來到這個城市之前,他是全國最大學院公共關系科的高材生。像他這樣的人,從未見識過什麼是真正的黑夜,自然也不會對白黨心生恐懼。但事實上,他是應該恐懼的。

  不過史蒂文可不這麼想,在進入報社之後,他聽說瞭神秘女俠和英勇女警長聯手幹掉城市最大黑幫的故事後,大受鼓舞,總想著有朝一日,也能像她們那樣,為這個城市做點什麼。那些小偷小摸的犯罪已經滿足不瞭他的胃口瞭,一聽到白黨這個名號,興奮得簡直跳瞭起來。

  「你聽我說,白黨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勞拉不得不提醒這個初生牛犢,「雖然現在這個組織已經土崩瓦解,但他們最可怕的頭目還藏在暗處,蠢蠢欲動。關於這點,就連蘇珊局長和黑星女俠都不得不小心謹慎,你千萬不可以輕敵大意,明白瞭嗎?」

  「勞拉,調查新型毒品的這件事上,我全都聽你的!」史蒂文終於換上瞭嚴肅的表情。

  「史蒂文,既然毒品是在酒吧裡流傳的,那我們就從酒吧裡開始查起。我相信,追根溯源,一定能夠摸到他們的制毒點的!今天晚上,你就跟我一起到酒吧去轉轉。現在,你和我先各自回傢去換一身衣服,可不能讓那裡的人把我們當成鄉巴佬給趕出來瞭!」勞拉感覺這種事還是應該從頭查起,所以約史蒂文晚上一起在酒吧碰面。

  「好!那兩個小時後,我開車來接你!」史蒂文看瞭看表,已經到瞭傍晚,就和勞拉約定瞭時間碰面。

  回到公寓,勞拉有些激動,除瞭重獲白黨的線索之外,好像別有隱情,讓她對這次行動充滿瞭期待。最近,她感覺自己已經變得越來越懶散,換下來的內衣內褲隨後亂丟,已是習以為常的事。白天是《先驅報》的記者,晚上又穿上戰服,成瞭令罪犯簌簌發抖的女戰士,令她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來打理自己的生活。雖然曾經公寓裡被兩個小毛賊闖入,讓她在猝不及防之下,拿著她換下來的內衣內褲受瞭一番凌辱,但現在她已經不怕瞭。幾天前,菲尼斯特教授幫她定制瞭一顆假牙,鑲嵌在被蘇珊拔掉的磨牙上。這顆牙齒不是陶瓷烤出來,也不是金屬制成,而是用一種特殊的硬塑料加工而成。牙齒的內部中空,盛滿瞭被磨成粉末的特效避孕藥。平時吃飯的時候,這顆牙齒的堅硬程度足以代替她本來的磨牙,但是到瞭緊要關頭,她隻要用力咬碎外表的硬塑料,將裡面的藥粉吞進去,可以讓她隨時變身,免去瞭好幾次避孕藥近在眼前,卻吞不到嘴裡的尷尬。

  「該死!哦,天吶,昨天居然忘記洗衣服瞭!」勞拉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緊張,雙手捂著臉長嘆。

  她最中意的禮服,在前天聚會的時候穿過瞭,但是回到傢時,她已經喝得有些醉瞭,當時又已經臨近午夜,也沒時間再洗衣服,就順手把禮服扒瞭,朝床上一躺,睡瞭過去。第二天醒來,又是一陣緊張的忙碌,讓她忘記瞭把衣服塞進洗衣機裡。現在這件禮服上,到處沾滿瞭紅酒的污漬,讓她難以上身,絕望地大叫起來。

  打開衣櫥,裡面的禮服倒也不少。在女人的櫥櫃裡,尤其是三十多歲女人的櫥櫃裡,總是不缺禮服,但是勞拉總感覺這些禮服已經有些過時,一直掛在那裡讓它們吃灰。現在不得已,隻能重新翻出來當備胎用瞭。

  等到勞拉換好衣服,又反反復復化瞭幾遍美妝,已經三個多小時過去瞭。史蒂文在公寓的樓下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先是給她打瞭個電話,然後又把喇叭按個不停。

  勞拉本應該焦急,但不知為何,當他知道史蒂文不耐煩的時候,偏偏越拖沓。在女人的心裡,能夠讓男人等上一陣子,是莫大的成就感。這一陣子,等得時間越長,成就感也就越大。隻不過,在勞拉喜滋滋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一向彬彬有禮的史蒂文,居然也是個暴躁的急性子。

  第四個小時過去瞭,勞拉終於慢悠悠地從公寓裡下來。這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不遠處林立的大廈上,霓虹又開始亮起來,勾成一幅繁華的夜景圖。忽然,一道刺眼的光線射到她的臉上,讓她頓時感覺眼盲,面前白花花的一片,瞳孔也是生生作痛,急忙抬起手臂遮擋。

  「親愛的勞拉,你可終於下來瞭!」史蒂文從車上下來,語氣中絲毫也聽不出等瞭很長時間的焦躁和不安。

  等到勞拉的眼睛漸漸適應瞭刺眼的光線後,這才看清史蒂文穿瞭一身名貴的燕尾服,腳上的皮鞋擦得鋥亮,頭上的發膠幾乎打瞭一瓶,整整齊齊地梳在腦後。他溫文爾雅地從駕駛室裡下來,繞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拉開車門,做瞭個請的手勢。

  史蒂文的座駕竟然是限量版的西貝爾跑車,勞拉坐上去,頓時感覺自己的身價和地位有瞭質的飛升。她雖然不是一個拜金的女人,但終歸也是女人,但凡是女人,都對好看和昂貴的東西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儒雅的風度,英俊的外貌,昂貴的跑車,都能讓大多數女人投懷送抱。

  不過,勞拉不是大多數女人中的一個,但坐在很多人連見都沒見過的跑車裡,還能保持鎮定,禮貌地說瞭句:「對不起,讓你久等瞭!」

  史蒂文的回應也很禮貌:「勞拉,你今晚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