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走後,周飛一個人呆在書房裡,盯著眼前的茶幾發著愣。
亭亭走進來小貓一樣的倦在身邊,兩個人這樣靜靜的依偎著,想著各自的心事。
“怎麼啦哥”女孩輕輕的問。
“現在我有些迷糊,”他看著別處,“忽然不清楚自己重新…,嗯,自己活著是為瞭什麼瞭亭亭。”
“嗯?這也太簡單瞭,我來告訴你,就是為瞭疼我愛我呀哥哥。”她咯咯的笑。
“嗯,有道理,另外,還得使勁疼你二姐…”他盯著她的小窩窩壞笑著氣她――亭亭隻有在笑得極為開心的時候,才會在右臉頰上顯出一個小小的極為孤獨的小酒窩。
“我沒有二姐!不許你疼她!快說,快說你這個壞蛋隻會疼我…”小酒窩頓時不見瞭影蹤,她用力撕扯他的臉皮,仿佛要扯出一個大些的。
“哥。”琳琳站在門口。兩個人都嚇瞭一大跳,不知道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飄在那裡的。
“能跟你單獨聊聊麼?”淡淡冷冷的語氣。
“你們那樣是不對的哥。”琳琳坐在他對面沙發上,深低著頭,整張臉都埋在頭發裡,輕聲的說。
“大妹,說什麼呀?我怎麼一點也不明白呀?”他俯身過去,雙手搭在她肩上,尋著她在鏡片後面躲避的目光,柔聲道:“什麼是不對的呀?誰和誰呀?”
“你們那樣是不對的哥…”她隻是盯著地下,不停重復著這一句。在某一刻淚水忽的湧出眼眶,開始低聲抽泣。
他松開手,後退幾步,頓坐到身後沙發上,怔怔的看著眼前那個小小的身影,淚慢慢模糊瞭視線。
“哥哥,是不是因為我骯瞭,你才不要我的?”一個女孩站在天臺邊緣欄桿外面,回過頭看著徐凡,喃喃的說。
她脖子上、臉上、嘴角處滿是烏青瘀傷。
“不是的妹妹,不是你想的…你快下來,快下來你是我妹妹,親妹妹 .我們那樣是不對的,是不對的妹妹…聽哥話,快下來…”
“是不對的,嗯,不對的…”女孩淡淡笑笑,她臉上的淚水早已和滿頭青絲紐結在一起,回過頭去背著他喃喃的說:“哥,我愛你…我愛你哥哥…”,然後縱身躍下。
徐凡張大嘴恍恍惚惚呆呆站在那裡,一時間周圍世界已空無一物,天地間隻有一個聲音,喃喃跟他說:“我愛你哥哥…”
半晌之後,他從喉嚨裡嘶啞的擠出幾個音節:
“我也愛你妹妹。”
…
…
“哥,你剛才作夢瞭麼?”月光下亭亭閃著一雙大眼,輕輕撫去他臉上的淚水,“別哭瞭哥,啊,別哭瞭…以後我保證會聽你話的,再也不會惹你生氣的…啊,別哭瞭,哥哥,啊,你笑笑哥,啊,笑笑…”聲音慢慢有些哽咽。
“我愛你二妹。”周飛狠狠的抱緊她。
周一清晨,廚房裡。
“媽媽,這周末你還去學習麼?大禮拜天的隻我們在傢可沒意思瞭!”含著一口飯亭亭唔唔的說。
她的話音剛落,琳琳豁的抬起頭盯著那張仿佛沒任何動機的純真小臉,鏡片下的眼眸裡閃著一絲怒意。
“嗯,還有幾次課,不過快完瞭。這邊要有事找你們二叔… 亭亭,琳琳,這幾天你們倆把客房好好打掃一下。”
“誰來呀媽媽?”亭亭問。
“你們徐妤姐。”
“嗯,那,那事之後,他們傢就徐妤姐對我們最好瞭。”
“瞎說。都挺好的。小飛,今年暑假你怎麼著也得去人傢墓上拜一拜,小妤她哥哥跟你關系那麼好,還救過你的命…對瞭,小悅有好幾年沒來咱們傢瞭吧,怎麼回事你們,當初你們兩個,嗯三個關系那麼好?是不是他爸升市長瞭就看不上咱這個副局長兒子瞭?…”
“媽,我妹妹周幾…嗯,那個徐妤妹妹周幾過來?在咱傢常住麼?”
“看你,一說你就打岔…常住,學生宿舍那邊條件太差瞭,哪能睡好… 周末,到時你去女生宿舍幫把東西搬過來。嗯,對瞭,她過來後你主要的任務是多給她補補課… 這些年裡他們傢出瞭太多變故,成績落下瞭不少…”
“媽,要不我搬我姐屋睡吧?”
“你現在不就跟你姐睡一屋麼?”
“唉呀,我真的姐,大姐。好嘛,反正我姐也不來傢住。”
“誰說不來,今年假期我過去拖也要把她拖回傢。嗯,生病瞭麼琳琳,怎麼就吃那麼點?”琳琳那邊正起身要走。
“嗯,心病。”亭亭白著眼球哼聲說。
琳琳回頭一幅淚眼的瞪著她,好一會兒後,狠聲說:
“媽,我跟你說件事!”
周飛臉刷的一下子全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