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 認知

  珊嘉並不知道自己的夢境意味著甚麼,她隻覺得莫名其妙,然而瓊恩卻是明白的。

  她夢見的,是上古時代伊瑪斯卡帝國的內戰。

  從歐凱口中,瓊恩得知在古伊瑪斯卡帝國,奇械師分為「皇室」和「學者」兩類,而皇室則又根據靈魂印記的不同,分為「翔龍」和「鳳凰」兩大派,共同秉政。因為某種原因,翔龍和鳳凰發生分裂,漸漸對立,矛盾激化,最終爆發瞭內戰。那一戰慘烈至極,皇帝當場戰死,王都被夷為平地,數千年積聚的精英人才傷亡殆盡,就連作為鎮國寶物的「七秘器」都因為此戰而分散失落。最後結果是「翔龍」戰敗,殘部帶著三件秘器遠遁傳說中的東方大陸,「鳳凰」雖然戰勝,但整個帝國已經元氣大損,最重要的第七秘器又在激戰中遺失,勉力維持瞭數千年,最終還是被穆罕瑞德和恩瑟諸神所毀滅瞭。

  此戰之中,精擅空間魔法的翔龍奇械師為瞭取勝,曾經大量召喚來自深淵的惡魔。後來官方為瞭掩蓋皇室內訌的事實真相,編造出一種說法,宣佈是奇械師們做魔法試驗時出瞭錯,誤開傳送門,引來大量惡魔入侵王都,所以造成瞭這場「事故」。瓊恩對這個細節印象極深,所以方才一聽珊嘉描述,再加上夢中的其他細節,例如戰士們普遍騎乘著機械構裝體,又如所謂「頭生虯角腹有五爪,全身金鱗燦爛生輝的異形怪蛇」,以及「鷹首赤冠,長尾曳羽五彩流光的烈焰火鳥」,自然便心中恍然,清楚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瞭。

  問題在於,珊嘉為甚麼會做這個夢?

  和瓊恩的夢一樣,在珊嘉的夢裡,同樣也沒有「自我」的存在。從頭到尾,珊嘉就隻是作為一個無形無影的旁觀者,目睹著整個事件的發生,卻不能對它造成哪怕一分一毫的影響和幹涉。她做瞭一個夢,夢境是一個故事——然而卻是別人的故事,與她自己沒有半點關系。

  同一天夜裡,同一張床上,剛剛結束瞭一場激情歡好,相擁而眠的姐弟兩人,不約而同地做瞭一個完全違背常理,和自己應該是毫無半點關聯的古怪夢境,而且夢見的似乎還都是千百年前發生的故事。要說這是單純巧合,那瓊恩是絕對不信,但要說其中有甚麼門道,他卻也一時看不明白。

  「姐姐夢見的是伊瑪斯卡那場內戰無疑,至於我所夢見的,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但應該就是阿拉莎王後被謀殺時的情景。事情奇怪就奇怪在這裡,我和阿拉莎王後沒有半點關系,就算她怨氣不消靈魂不散,要托夢給人幫自己報仇,也應該找她丈夫和兒子,不應該找上我;而姐姐和伊瑪斯卡,那更是八竿子打不著啊……」

  如果互換過來呢?一個聲音突然在他腦中輕輕響起。

  互換的話,那就是瓊恩夢見伊瑪斯卡的內戰,珊嘉夢見阿拉莎王後被謀殺。據歐凱所言,瓊恩擁有翔龍靈魂印記,而這正是伊瑪斯卡「皇室」的標志之一。如果這惡魔所言不虛,那麼瓊恩和早已毀滅的伊瑪斯卡帝國之間,隻怕存在著某種特別的淵源。從這點來說,倘若是瓊恩夢見伊瑪斯卡內戰,似乎還有那麼幾分道理——但珊嘉和阿拉莎王後被殺一事,總扯不上甚麼關系吧。

  可是,瓊恩在夢境中看到阿拉莎王後的時候,為甚麼會那麼真切地認為她是珊嘉呢。

  瓊恩思索著,努力回憶自己昨晚夢境的所有細節,希望能夠尋找到甚麼有用的蛛絲馬跡,然而便在此時,他的腦袋又開始毫無預兆地隱隱作疼起來,額頭兩側的筋脈一顫一顫地跳動著,彷佛血液在其中沸騰,隨時要噴薄而出。並不是那種劇痛難忍,但卻令他完全無法集中心神思考,連眼前景像都有些模糊不清。

  恍惚之間,他感覺自己被抱住瞭,「怎麼瞭,小弟,」珊嘉問,「臉色突然變得好差的樣子。」

  「頭有點疼。」瓊恩說。

  「疼得厲害?要不要去請牧師來看看。」

  「不用,大概是太累瞭,我休息會就好。」

  「嗯。」

  少女的懷抱香軟溫暖,讓人不由自主就覺得十分安心,瓊恩將臉深深埋進姐姐的豐滿胸口,嗅著帶有奶味的誘人體香,原本煩亂的心情頓時平復下來,頭痛也減輕瞭許多。珊嘉親吻著他的臉頰,「睡會吧,」她柔聲說,「在姐姐懷裡睡。」

  她的聲音既嬌又媚,呼吸吐氣磬香如蘭,幾縷秀發垂落在瓊恩的脖頸上,讓他有些癢癢的,卻又很舒服。不知何時,頭疼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彷佛從來就不曾發生過似的。他稍稍側臉,正好珊嘉低頭吻下來,嘴唇貼在一起。珊嘉的唇瓣嬌嫩柔軟,略有些冰涼,又有種香香甜甜的味道,彷佛冰糖一般。

  兩人靜靜親吻,唇舌交纏,過瞭半晌方才戀戀不舍地分開。瓊恩見她兩頰暈紅,眼波流轉,甜美羞澀之中自有一種醉人風姿,不覺便情動難抑,下體高高挺起,硬硬地抵著珊嘉的小腹。少女立刻覺察到瞭,她調皮地笑起來,「真不乖,又想要欺負姐姐啦?」

  瓊恩嗯瞭一聲,「可以麼,姐姐?」

  珊嘉沒有說話,隻是乖乖閉上眼睛。瓊恩輕輕按住她的雙肩,一點點地慢慢侵入姐姐體內。相比起昨日的初次交合,這次更加順利瞭一些,但珊嘉畢竟是剛剛破身不久,花徑內傷口未愈,瓊恩不敢粗暴,動作盡可能溫柔,小心翼翼,足足花瞭十多分鐘才算完全進入。在整個過程中,珊嘉一直緊閉著眼,潔白貝齒咬著下唇,有時候瓊恩動作稍稍大瞭,她的臉上會掠過一絲痛楚神色,眉頭輕蹙,但隨即恢復如常,一聲不吭,隻是用雙臂緊緊抱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壞……壞蛋!」直到確認瓊恩已經完全占有自己的身體,珊嘉方才睜開眼,似嗔似怨地看著他,「就知道拿那個大傢夥欺負姐姐,」她喘瞭口氣,額頭上沁出點點微汗,「好疼……姐姐快要被你弄死啦。」

  瓊恩親吻著她的臉頰,抬手想替她拭去額頭上的汗,這個動作牽動瞭下體,令珊嘉的眉心又無法自制地緊蹙起來,「疼,別動,」她倒吸瞭一口冷氣,「別動,小弟,先讓姐姐歇會。」

  「嗯。」

  兩人彼此擁抱著,身體緊密結合在一起。房間裡靜悄悄的,隻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不知過瞭多久,珊嘉在瓊恩懷中稍稍動瞭動,「我不疼瞭,」她輕聲說,「你動吧。」

  「嗯。」

  瓊恩口中答應著,卻沒有動作,依舊靜靜將她抱著。珊嘉悄悄抬眼看瞭看他,隨即又垂下眼簾,將臉貼在他胸口。又過瞭片刻,瓊恩聽見珊嘉在懷中深深地吸瞭口氣,他正不知何故,剛想開口詢問,忽然發覺珊嘉原本就緊迫異常的花徑一陣陣地痙攣收縮起來,彷佛一雙柔軟之極的玉手,盈盈合握,擠壓按摩,酥麻的暢美快感彷佛電流般,自交合處湧起,經尾椎通過脊髓,直沖大腦,舒服得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瓊恩忍不住低吟出聲,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懷中的美麗少女,不明白在昨夜之前還是清純處子的姐姐,甚麼時候居然學會瞭如此高明的技巧。

  「小弟,你感覺……舒服嗎?」珊嘉悄聲問,神情語氣中透著幾分猶豫和不自信,彷佛是剛剛做瞭一個試驗,正惴惴不安地等待著評判。

  「嗯。」

  「真的?」珊嘉明顯松瞭口氣,「那……那就好……」

  她緊並著雙腿,再度深吸口氣,然後緩緩吐出,瑩白如玉的俏臉透著火辣辣的酡紅,像是要燒起來一般。隨著她的呼吸,花徑再度收縮,比前一次更加的緊迫有力,也更加劇烈,頻率更快,彷佛潮水般一波一波地襲來,所帶來的那種暢美快感,足以令世界上的任何男人瘋狂。瓊恩正欣賞她的嬌美容態,一個疏神,登時便把持不住,一泄如註地在姐姐體內痛快爆發出來。

  這次噴射足足持續瞭大約十秒鐘,瓊恩感覺姐姐就像是傳說中的女妖,將自己的精氣吸得一乾二凈,半滴不剩,整個人完全被掏空瞭一般,半點力氣都提不起來,隻能軟綿綿地趴在少女玉體上。「姐姐,」他喘息著問,「你……這是從哪裡學來的?」

  「姐姐厲害吧。」珊嘉咬著嘴唇,臉上神情半是羞澀半是得意。

  「嗯,厲害極瞭。說真的,我還從來沒這麼快就……」

  「是嗎?難道莎珞克也不行嗎?」

  「不行,她也沒這麼強……哦,」瓊恩猛然明白過來,「姐姐,是她教你的?」

  「是啊,莎珞克今天剛教我的,她說你肯定會特別喜歡,」珊嘉偷偷看瞭他一眼,隨即低下臉去,「我是將信將疑,但聽她說得信誓旦旦,心想那就……就試試看啦,沒想到還真有用。」

  「就猜會是她……那麼姐姐,除瞭這個,她還教瞭你甚麼呢?」

  「還有很多啊,比如……」珊嘉欲言又止,「不告訴你。」

  看來今天上午瓊恩出門以後,珊嘉和莎珞克之間的談話,不僅僅討論瞭有關項鏈的用途問題,還涉及到很多少兒不宜的內容。莎珞克為甚麼這麼做,目的何在,瓊恩並不是很清楚,但對於這種結果,瓊恩很是高興,如果可能的話,他甚至希望梅菲斯也能向魅魔請教請教。

  「不過,姐姐啊,這確實是很厲害的技巧呢,很多女孩子隻怕一輩子都學不會。而姐姐今天上午才剛學,第一次實踐就這麼成功……」瓊恩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不知道我是應該誇獎姐姐在這方面真有天賦呢,還是應該說姐姐其實是個天生的蕩婦呢。」

  他這個玩笑開得有些過分,珊嘉俏臉一沉,眼中隱然已經有瞭些許怒色。幸好瓊恩話剛出口,登時就知道不對,慌忙改口,溫言軟語懇求瞭半天,總算讓珊嘉的臉色平緩下來。「你這小壞蛋!」她馀怒未消地說,「為瞭讓你高興,姐姐主動做這種事情,連女孩子的矜持都不顧。你倒好,一邊享受瞭,一邊還這麼羞辱姐姐。」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瓊恩趕快道歉。

  「好啦,原諒你瞭。」

  珊嘉沒有繼續追究,瓊恩總算松瞭口氣,兩人默契地改變瞭話題。「對瞭,小弟,」珊嘉說,「明天我要去一趟神殿,你陪我一起去吧。」

  「去神殿啊……」瓊恩有些猶豫,「姐姐你去神殿做甚麼?」

  「明天教會裡要舉行一個祭典,邀請瞭我參加,順便帶你去見識見識。」

  「哦,知道瞭。」

  陰魂城裡隻有一個教會,也隻有一座神殿,便是莎爾女神的「陰影之廳」。瓊恩不是很喜歡去神殿,比較反感那種氛圍,平時總是能有多遠躲多遠。但這次既然姐姐都開口瞭,那自然沒有拒絕的馀地。左右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去就去一趟吧,就當是散散心。

  對瞭,總覺得好像還有件事情沒做完似的……

  瓊恩努力思索著,然後終於想瞭起來。他本來是在思考自己和珊嘉昨夜的奇怪夢境,分析其中的關系,猜測姐姐和阿拉莎王後是否有所牽連,然後恰好在這個時候頭疼起來。接著和珊嘉一番雲雨,調情逗嘴,不知不覺間便把本來要做的事情給忘瞭。

  現在頭倒是不疼瞭,隻是有些暈乎乎的,大概是剛才在姐姐體內實在是發泄得太厲害。瓊恩低下頭,看見珊嘉的臉貼在自己胸膛上,閉著眼,長長的睫毛輕顫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而隨著她的呼吸,她的花徑也規律地,一陣陣地輕微蠕動收縮著,令瓊恩依舊隻能硬硬地挺著,深陷在她的身體裡。

  「姐姐。」他低聲叫她。

  珊嘉沒有回答,應該已經睡著,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溫柔安詳,嘴唇嬌嫩得像最艷麗的花蕊。瓊恩凝視著她,然後無聲地笑起來。

  真是的,自己總是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做著莫名其妙的擔憂呢。從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而且這種癥狀還越來越嚴重,甚麼都緊張,甚麼都懷疑,總是惴惴不安,總是胡思亂想,似乎在潛意識裡,自己已經根本就無法再對他人建立完全的「信任」,就連身邊最親近的姐姐都如此。切……這種感覺,真的是好糟糕好糟糕啊。

  奇怪的夢境也罷,往昔的秘密也罷,姐姐和阿拉莎王後是否真有牽連……就算是真有甚麼關系,那又如何呢?無論世界發生怎樣的改變,無論彼此有著怎樣的未來,珊嘉都是那個溫婉柔美的姐姐,寵溺著,愛戀著自己——確定這一點,那便足夠瞭。

  他也微笑起來,不知不覺有些睡意上湧。迷迷糊糊間,他抱著珊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