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大剛看著比他人高馬大的我愣瞭一下,咯咯咯地笑瞭起來,笑得有點嚇人,邊笑眼神邊在我們夫妻倆臉上轉,那裡面分明有一種得意,我不禁納悶,我是說瞭什麼瞭讓你這麼得意,看來真的喝多瞭。

  “你也可以找我老婆去喝啊,不光喝酒,想幹嘛幹嘛,成不成?”

  丹紅低下瞭頭。

  “大剛,你讓弟妹自己選嘛。”丹紅低聲說道。

  大剛斜眼看瞭一眼自己妻子。

  “行~~~ ”他突然拉瞭個長音,“咱讓弟妹自己選,她說啥就是啥行不行?”

  說著拿手在我胸前拍瞭拍,我趕緊拍掉他的手。

  妻子一見氣氛有些緊張,柔聲說道:“大剛哥,我呢也不好意思拂你面子,但是老公的話我也得聽,要不這樣吧,要麼我喝一杯,要麼交杯喝一口,你來選。”

  大剛顯然陷入瞭激烈的掙紮,想瞭半天還是不願意放棄這個占便宜的機會,“行,弟妹也是痛快人,那就喝一口。”

  說著兩人手臂交纏,大剛一口喝幹,妻子淺酌瞭一口,大剛這無賴分開時還不忘摸瞭一下妻子的手,看向妻子的眼神也是帶上瞭六七分的欲望,把我氣得牙根癢。

  妻子坐下後遞給我一個無奈苦笑的表情,“算瞭,別跟這種粗人計較,這不打發瞭嗎,我也沒吃什麼虧。”

  “大剛!”

  大剛聽到有人叫他連忙止住腳步轉過身。

  隻見老媽用紙巾擦瞭擦嘴,好整以暇地從椅子上慢慢站瞭起來。

  “慧娟表姑,啥事啊?”大剛對老媽還算是客氣。

  “大剛啊,我們來瞭也有幾天瞭,你都沒敬過我一杯。”

  大剛明顯愣瞭一下,拿著酒杯站在當地有些不知所措,等他終於反應過來想說話卻被老媽伸手制止瞭。

  “我們傢心悅昨天也多虧瞭你,她也敬過你瞭,我也敬你一杯。”老媽說著自顧自地給自己倒滿瞭一杯啤酒。

  “哎喲喲,表姑表姑,你這是折煞我瞭,怎麼能你敬我呢?當然是我敬你咯。”

  說著急急走瞭回來。

  老媽笑瞭笑道:“丹紅啊,你也過來吧,我跟你們小夫妻一起喝一杯吧。”

  丹紅也愣瞭一下,但迅即便乖巧地拿起手邊的酒杯和酒瓶站到瞭大剛和老媽的身邊。

  “大剛,丹紅是個好姑娘,我第一眼看見她就覺得這姑娘是個賢惠的好老婆,長得還漂亮,你真的應該對她再好一點,別沒事就呼來喝去的,聽說你也是在外面闖蕩做生意的,你應該知道傢的重要對不對。”

  “對對對,表姑說得對。”

  “你也是見過世面的,應該知道傢花雖然沒有野花香,但是傢花才是最該守護的,把自己的傢庭經營好比什麼都重要,守著傢裡的,外面的不該招惹的看都別去看,想也別去想,你說對不對?”

  大剛的表情有些怪異,但是嘴上卻隻能說,“對對對,表姑說得對。”

  “做認呢要本分,該做的事努力做好,不該做的堅決不碰,否則是要受到這個社會的懲罰的。”

  大剛的臉色已經不太好看瞭,隻是當著長輩的面不好發作。

  “好瞭好瞭不多說瞭,說多瞭你們該嫌我這老太婆煩瞭,表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真心希望你們夫妻倆幸福美滿,好瞭,話都在酒裡瞭,我幹瞭你們隨意。”

  老媽說著就把大半杯啤酒一飲而盡。

  我心裡暗笑,你這哪是話在酒裡,分明被你說瞭個幹凈。

  大剛和丹紅哪敢隨意,見老媽幹瞭也趕忙一口飲盡。

  “老媽,你這敲打的有些明顯啊。”我湊到老媽耳邊小聲說道。

  “哼,該說的不該說的反正我都說瞭,看緊點心悅,有餓狼惦記著她呢。”

  “惦記也就算瞭,要是有哪頭狼敢碰她,我就敢變成老虎一口咬死他。”

  我們母子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咧起單邊嘴角笑瞭笑,嗯,都很陰險。

  酒席結束我們也就回瞭各自的房間休息。

  想著明早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的心裡一陣沒來由的輕松,但是一想到下午丹紅說的那些話,我又有些沉重起來,按說這是別人的傢務事我管不著,我不是世界警察滿世界伸手,我的精力有限,所以我很掙紮,丹紅如果去上海或是周邊打工,我相信以她的能力和相貌是能立足的,唉,先不想瞭,明天回去前再找她聊聊吧。

  妻子拿著換洗衣物出門洗澡去瞭。

  “要不要我幫你守在外面?”我問道。

  “不用瞭,你也喝瞭不少瞭,你躺一會兒喝點茶吧,等我洗好瞭換你去洗。”

  洗澡的那間衛生間和我們所住的廂房隔著十米左右,奇葩的是這間衛生間並不在室內,而是在室外,雖說能鎖門,但是心理上的安全感還是會比較低,幾天前剛住的時候,妻子就算上個廁所也要我守在外面,可能是住得久瞭也習慣瞭,她的警覺心也慢慢消失瞭。

  我點瞭點頭也不去多想,繼續想著我的心事。

  妻子平時在傢洗澡至少要大半個小時,但是這裡的條件卻催促她每次十幾分鐘就出來瞭,我當時還笑她如果在這裡住上一年半載能省不少水。

  果然,十幾分鐘後妻子就穿著那套式樣保守的睡衣進瞭房間。

  “好瞭,該你去洗瞭。”妻子說著幫我拿出一套換洗衣物。

  我洗澡的時候還在想白天丹紅所說的話,我對大剛沒有好感是因為童年的陰影,但其實他這幾天對我表現得相當客氣,雖說他對妻子露骨的欲望以及關於換妻的那段讓我對他還是沒什麼好感,但是我還是不能將我所見到的他與丹紅描述中的他劃上等號。

  或者丹紅就算說的都是真的,我能這樣就把他老婆從他身邊拐走嗎?但是今晚大剛的言行舉止讓我開始慢慢相信丹紅所說的話瞭,好色,狷狂,這應該才是他的真面目。

  但是即便如此,我就能把丹紅帶走嗎?

  我深深地嘆瞭一口氣。

  因為想著心事,我這個澡洗得居然比妻子時間還長,以至於我到瞭房間發現她已經側著身體背對著我睡瞭。

  我不清楚她是否已經睡著,但我還是沒有叫她,這幾天事情太多瞭,大傢都需要好好休息,於是我也脫瞭衣服慢慢爬上床。

  想著心事我也進入瞭夢鄉,半夜裡我被尿憋醒,晚上確實多喝瞭幾杯,有別人敬的,也有自己喝的。

  我小心翼翼的從床上起來,因為這床的架子似乎不太牢固我不敢用力,怕驚醒妻子,等到我繃緊全身肌肉終於做到零響動起床時我卻發現妻子不在床上,我暗自苦笑一下,白忙活瞭,但隨即一想她會去哪兒呢?難道也是去上廁所瞭?但是前兩晚她晚上去廁所因為害怕都會叫醒我,難道今天不想驚動我瞭或是習慣瞭?

  我想著這樣也好,或許還能在路上見到她,想著我就走出瞭房間。

  我們睡的是一間底層的廂房,位置比較靠裡,沒有像其他廂房一樣被征做前幾天的餐廳,廁所就是洗澡的衛生間,在對面的廂房旁邊,其實距離我們門口也就十米左右,我往那裡一看並沒有看見預想中的燈光,難道她上廁所燈都不開?

  這可不像她。

  我帶著狐疑走到廁所門口,擰動手柄拉開門,沒人!我先推起馬桶蓋解決瞭自己的問題,然後站在原地使勁想瞭想,大半夜的不在房間也不在廁所,妻子會去哪兒呢?

  我離開廁所,站在回廂房的路上始終想不出所以然,這是我似乎聽見一些細微的聲音,鄉下的夜晚很安靜,我屏氣凝神認真去聽,這一聽嚇瞭一跳,居然像是輕微的喘息聲,我立馬想到瞭一個很不好的可能,我的內心頓時焦躁起來。

  此時的我已經睡意全無,我仔細辨別這聲音傳來的方向,幾經輾轉鎖定瞭在我右前方的一間廂房,那裡曾是一間餐廳,我躡手躡腳的走瞭過去,有一扇窗戶開瞭條縫我用極其慢速的動作將縫隙開大瞭那麼一點點後將一隻眼睛湊瞭過去,等看到屋裡的情形我確實倒吸瞭一口冷氣。

  位置角度不好,但我還是看見一個矮壯的背影,一個全身光禿禿的背影,此時正在賣力擺動著肥大的屁股,那是大剛!

  那麼問題來瞭,他身前那個女人是誰?我非常不願意面對那個我害怕的現實。

  我將窗戶縫隙再次拉大,隻見大剛身體兩邊露出兩隻腳,很明顯是兩隻女人的白生生的腳,這個角度實在不好,我急切地想知道那女人是誰,我希望那是丹紅,但是如果那是丹紅,我妻子去哪兒瞭?我低下身體沿著墻角向前挪動著,估摸著差不多到瞭更近的位置,可是抬頭一看這裡每扇窗都是關著的,我不死心,慢慢將身體站起來去搜索可能的偷窺點,我堅信這種農村住房肯定不會完整無缺,果然,終於在一扇窗戶上讓我找到一個破口,而它的大小已經足夠我看到裡面的情形,我懷著忐忑的心情看向裡面,剎那間,我的眼芒急劇收縮瞭一下,那躺在大剛身下的女人正是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