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上海玩多久?”
“我們計劃是一星期把上海和周邊玩一遍,今天是第三天,準備迪士尼玩好晚上再看個焰火表演就在這裡住一晚,明天去市區玩。”
“你們晚上住哪兒?”
“就是旁邊的玩具總動員酒店,你們是本地人,是不是下午看完花車巡遊就回去啦?”
“不,我們晚上住樂園酒店,就是湖對岸那傢。”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那傢很貴哎,我們糾結瞭好久。”孫笑顏遺憾的道。
“難得出來玩一次,下一次來不知是什麼時候瞭,怎麼能為瞭省錢留遺憾呢?再說玩具總動員也不便宜。”
孫笑顏懊惱地使勁拍打著任琦,嘴裡嘟嘟囔囔,任琦則一臉無辜的向我這裡躲。
妻子笑著拉住孫笑顏說道:“好啦小孫,看完花車巡遊去我們房間看看吧,感受一下也好。”
孫笑顏畢竟是小女孩脾氣,變臉比翻書還快,馬上笑逐顏開的拼命點頭,我對著一臉苦笑的任琦聳瞭聳肩,發出男士的同情。
我們在妻子的帶領下開始瞭下午的行程,行程合理,不走冤枉路,行雲流水般刷瞭三四個項目,兩個直呼效率比他們高太多,認識我們等於省瞭一筆導遊費。
看完花車巡遊已經是下午四點,雖說還有不少項目還沒完也隻能先留下遺憾,畢竟大熱天的對身體消耗很大。
孫笑顏念念不忘要去感受下城堡一樣的樂園酒店,於是我們走出樂園,搭船前往人造湖對面的酒店,辦好入住手續我們四人進瞭房間,剛走進房門我就站住瞭,妻子不解的回頭問道:“怎麼瞭?”
我故意吸瞭吸鼻子,“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聞到瞭嗎?”說著還指瞭指走在前面的兩人。
妻子呆瞭一會才反應過來,噗嗤一聲舉起拳頭往我身上招呼。
“哇,這個會亮哎,煙火哎,哇,這裡還有個小床哎,哇,好漂亮,哇,窗口能看到城堡哎!”
孫笑顏發出一連串驚嘆,真的像個可愛的小女孩。
“這房間還能看煙火?”我拿著桌上的說明翻看著。
原來這裡除瞭能直接看到城堡上空的焰火,還能同步打開電視調到專門的頻道收聽現場音,猶如身臨其境一般,這當然又招來孫笑顏一陣驚呼。
但是我們商量瞭一下還是決定六點後去迪士尼小鎮逛一下,吃瞭飯就在樂園外看煙火表演,畢竟那裡距離更近。
然而天空不作美,我們吃完飯等到將近八點,天空卻開始下雨,夏天的雨來得比較急促,然後始終飄著,讓人身上有一層黏膩無法擺脫,很不舒服,我們決定先回酒店避雨,如果焰火取消自然無話可說,如果不取消就在酒店看,於是我們再次打道回府。
酒店後門的保安很敬業,見我們隻有一張房卡表示隻能放兩人,我們好話說盡,兩個美女都快把美人計用上瞭才得以混瞭進來,剛進酒店雨就下大瞭,我們慶幸自己的決定,但也在忐忑中等待焰火的燃放與否。
在房間內等得百無聊賴,我們隨意地聊天打發時間。
孫笑顏還在糾結沒能住在這裡,長籲短嘆地說道:“唉,要是今天能住在這裡就好瞭。”
任琦不吱聲,在一邊裝傻,我看她撅著嘴的樣子實在好玩,就忍不住逗她道:“行啊,要不我和姐姐把房間讓給你們,你們玩具總動員那間我們去住,你們補我們個差價就行。”
孫笑顏的眼睛剛放出光就暗瞭下去,癟著小嘴裝可憐,“哥哥,我們沒錢。”
任琦忍不住說道:“那邊也挺好,無所謂的。”
孫笑顏兇巴巴地說道:“你無所謂,我有所謂。”
這時候我鬼使神差的跟瞭一句:“你看,一個無所謂,一個有所謂,要麼小孫留下,任琦回去。”
這句話一說完,房內突然陷入詭異的安靜,每個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我後悔為什麼說出這句話,看來最近在男女關系上太隨便都習慣瞭。
但隨即我就穩住瞭心神,說都說瞭,我還能在你們兩個小屁孩面前展露出尷尬的一面嗎?於是把心一橫,換上一副表情繼續說道:“小孫留下,姐姐跟任琦回去,怎麼樣?”
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但是我想好瞭,如果他們表示出不悅,我就說是開玩笑的,反正大傢萍水相逢,明天過後可能就再也不見瞭,但是如果……
可是這個時候,任琦先說話瞭,他今天在我們面前被女朋友懟得厲害,這時候見女朋友居然不說話瞭,氣就不打一處來。
“我也無所謂,問她。”
孫笑顏幾乎跳瞭起來,“什麼?你無所謂?好啊,你無所謂我更無所謂,就怕姐姐不答應。”
這種事情如果發生在一個月前,妻子就是那個會出來收拾殘局的人,罵我幾句,安撫小情侶幾句也就沒事瞭,但是現在的妻子不是當時的妻子瞭。
隻見她看著我一臉壞笑,慢條斯理冒出一句,“其實我也無所謂。”
完瞭,三個人都是無所謂。
一對小情侶呆住瞭,其實這時候隻要有一個人退讓也就沒事瞭,但是整整一天扮演被欺負角色的任琦此時居然板著臉寸步不讓。
這下輪到我這個始作俑者騎虎難下瞭,明知他們是在慪氣,我卻不知道該進該退瞭。
“呃,大傢……是不是有點……”我承認我開始認慫瞭。
“切,不就是換妻嗎,挺時髦的,有什麼不好的?”孫笑顏居然一語點破。
“哼,說得好像你玩過一樣。”任琦氣咻咻地說道。
“那我們可以就從今晚開始啊。”孫笑顏回嗆。
眼見他們爭吵不休,我決定終結這一場面,我咳瞭一聲說道:“你們兩位也都是成年人瞭,既然大傢說到這個問題我也就開誠佈公瞭,這是個嚴肅的話題,不是小孩子吵架慪氣用的,如果你們後悔瞭,現在退出還是來得及的,否則,明天早上每個人都要對自己今天的言行負責。”
我的語氣很深沉,語速很緩慢,每個人都把一字一句聽在耳朵裡。
良久之後。
“任琦。”孫笑顏說。
“幹嘛?”
“你說我們的感情經得住考驗嗎?”
“你什麼意思?”
“如果,我今天真的陪哥哥一晚,而你陪姐姐一晚,明天和他們各奔東西不再相見,你覺得我們的感情還能始終如一嗎?”
“我……我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說我們的感情能夠經受驚濤駭浪,隻是沒這個機會而已,現在,這個機會來瞭。”
孫笑顏說這句話時語氣平和,信息量豐富,和她白天呆萌的形象天差地別。
“你一直問我畢業後會不會離開青島和你分手,好啊,今天就讓哥哥姐姐做個見證,我們的感情到底是銅墻鐵壁還是豆腐渣,我也很想知道。”
我開始對這個女孩肅然起敬瞭,此時窗外的焰火表演不知不覺已經開始瞭,但我們沒人把註意力投入進去。
我躺在床上像是做夢一樣,房間裡已經空無一人,隻有隔壁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妻子和任琦真的去瞭玩具總動員酒店。
手機響瞭,點開微信。
“壞老公,騙人傢小妹妹身子。”
“你還不是一樣,吃瞭幾次臘肉瞭,換個小鮮肉嘗嘗。”
“任琦回來路上哭瞭,我安慰瞭好久,我們這樣做對嗎?”
“我也很矛盾,但是小孫說的你不覺得很有道理嗎?這就和我們的感情一樣,就看能不能過瞭這關。”
“你真的會和小孫做愛嗎?”
“你呢?”
“我不知道,順其自然吧。”
“你說得對。”
剛放下手機,我又拿瞭起來。
“老婆。”
“嗯?”
“給你個任務。”
“什麼?”
“如果你們做瞭,把視頻拍下來。”
“死變態。”一個憤怒的表情。
“哈哈,我也拍下來,以後相互交流。”
水聲停瞭,孫笑顏穿著酒店的浴袍出來瞭,見我躺在床上,她站在床邊猶豫瞭好久還是選擇坐到沙發上。
“哥哥,我是不是個壞女孩?”孫笑顏幽幽的說道。
“為什麼這麼說?”
“我和一個今天剛認識的男人共處一室,還不夠壞嗎?”
我定定地看瞭她很久,看到她渾身不自在才開口說道:“剛才那個擲地有聲的女孩去哪兒瞭?為什麼做出瞭選擇卻還要質疑?”
她低下頭。
“我叫你笑顏吧,笑顏我問你幾個問題,你的第一次是給瞭任琦嗎?”
她吃驚地抬頭看我,半晌又默默低下去,搖瞭搖頭。
“你覺得女孩子的貞操重要嗎?”
“重要……又不重要。”
“怎麼說?”
“人都有沖動的時候,難道一次沖動就永世不得翻身嗎?”
我點瞭點頭,“這就對瞭,不要被一些世俗的觀念控制頭腦,就像今天,你和我共處一室的目的不是為瞭屈服於身體的欲望,而是驗證一段感情是不是堅貞,這很高尚啊,隻是大多數人不理解而已,在他們眼裡,性既是至高無上凌駕於一切的最重要的存在,可以判定一個人的善惡,又是低賤到任何人都羞於啟齒的存在,哪怕沾上一點就會有損人格,我們隻是要打破這種看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