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介會租用瞭酒店最大的一間會議室,全部隔斷打通足可以擺下三四十桌酒席,整個過程其實也很簡潔,顯示主辦方致辭,然後是嘉賓致辭,緊接著就是推介會的主要流程,其實就是三四十傢境外的酒店和服務機構每傢擺下一張桌子,桌子上擺上一些宣傳冊和紀念品,我們就像一群應聘者一樣看到心儀的展商就坐上去洽談一番,然後留下聯系方式,拿上對方的宣傳品和紀念品再找下一傢繼續談。
我主要找的都是歐洲平價酒店供應商,這樣的展臺起碼有一半,我也沒什麼急事,於是就一傢一傢坐下談。
大學英語隻過瞭四級的我英語水平都是工作後同境外供應商郵件往來練就出來的,肯定不如傢裡那位正經英語專業本科,專八高分的中學英語教師,但是應付起這些場景來還是遊刃有餘的。
時間過得很快,等到我的公文包被各個展商的宣傳品即將塞滿的時候,我看瞭一下手表,已經過去兩個半小時瞭,我大致看瞭看還剩不到十傢還沒去拜訪,心想反正還有明天上午半天,不急,於是婉拒瞭主辦方晚餐的邀請我就準備出門去找妻子瞭。
時間已經到瞭傍晚五點,下午還熙熙攘攘的酒店大堂已經恢復瞭平靜,我出瞭電梯徑直朝著大門走去,遠遠看見門口一人似乎就是妻子,原來她逛完街直接來酒店找我瞭,我頓時心裡一暖就想加快腳步走去,但是我卻發現妻子身邊還跟著一個男人,一個看上去有點年紀的老男人。
老男人獻媚似的點頭哈腰向妻子說著什麼,妻子則表現得有些不耐煩,不停來回走著像是要擺脫他,這使得我反而不急著去找妻子瞭,畢竟這可是五星級酒店的大堂,還能有什麼壞人不成,於是我走到一根石柱後面假意掏出手機翻看著,一邊卻瞄向妻子那邊。
那個老男人就像塊狗皮膏藥一樣嬉皮笑臉貼著我的漂亮妻子不放,但是卻並沒有進一步更過分的舉動,我看瞭一會就沒什麼意思,於是準備走上前去終結這種局面。
看見我拎著公文包走過來,妻子臉上綻放出笑意,不理會身邊的老男人,急急向我跑過來,隔著兩步就撲進我的懷抱,我假裝沒有看見剛才那一幕,隻是趁著擁抱的間隙偷眼瞄瞭一眼那個老男人,隻見他將近五十歲年紀,一身西裝,腋下卻挎著一隻挎包,不多的發量梳向一邊,整個人透出一股油膩的氣質,我知道這根本不是妻子中意的類型。
老男人見我們親親熱熱,知道是正主來瞭,最後戀戀不舍的剜瞭一眼妻子的背影,訕訕然地走瞭。
「等我很久瞭?」我笑著問道。
「也不算很久吧。」妻子說著看瞭一眼門口。
「怎麼瞭?看什麼呢?」我故意問道。
「沒什麼,剛才被一個無聊的人纏上瞭,還好你來瞭。」妻子鬱悶地說道。
「你看看你,這麼一朵漂亮的鮮花走到哪裡都招蜂引蝶。」
啪的一聲,妻子在我身上重重拍瞭一下,因為夏天穿的比較薄,這一拍又比較用力,一聲回響在酒店大堂這麼個空曠又密閉的環境中特別響亮,把妻子也嚇瞭一跳,她也不管有沒有人聽見,連忙抓起我的手就往外逃。
我們根據手機app的推薦找瞭一傢當地著名的小海鮮飯店,點瞭滿滿一桌各類海鮮。
「哇,你這是要把你老婆喂成豬啊。」妻子看著滿滿一桌菜垂涎欲滴,但是嘴裡卻言不由衷的說道。
「跟你說瞭,我愛的是你的人,再說瞭,哪怕你胖成一頭豬,也是一頭漂亮的小母豬。」
妻子聞言嗔怪地瞪瞭我一眼,可是眼神裡卻是滿滿的愛意,看著她的眼神,我發現我醉瞭。
妻子嘴裡說著怕胖,可是手裡卻是毫不留情,筷如雨點消滅著一道道菜。
「你慢點吃,你的優雅呢?」我像個長者教訓晚輩一般說著,可是心裡卻是暖暖的。
「我的吃相很難看嗎?」
「不信你拿個鏡子出來自己照照。」
「照照就照照,我都一整天沒照鏡子瞭,也怪想念那裡面那個神仙姐姐瞭。」妻子癡頭怪腦的說道,邊說還真的打開提包在裡面摸起瞭鏡子。
我做瞭一個欲嘔的動作。
妻子從包裡掏出一堆東西在桌上放著,其中一樣引起瞭我的註意,是一張卡片,確切地說是一張名片。
我拿過來一看,上面寫著一個河南省的地址,抬頭是旺發飼料銷售有限公司,名片主人就叫周旺發。
妻子見我盯著一張名片,頓時緊張瞭起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張名片的主人就是那個老男人,可是妻子明明對他表現得很厭惡,為什麼卻留著他的名片呢。
「這誰的名片啊?」我隨口問道。
妻子囁嚅瞭半天才說道:「不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無聊的人嗎。」
「他怎麼你瞭?」
「也沒怎麼我,大庭廣眾的還能怎麼樣,我不是提前去酒店等你嗎,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我身邊,我一看也沒當回事,然後他就主動跟我搭訕,說他是從河南來參加什麼電子商務供應商大會的,是個老板,見我沒理他,他也就不說話瞭,然後就去旁邊打電話,喂瞭幾句又回來找我,說什麼正在打一個很重要的價值幾百萬的電話,但是手機壞瞭,想借我的用一下,我當然不肯瞭,可是他死乞白賴的纏著我,哀求我,我腦子一熱就借給他瞭。」
「完瞭。」我說道。
「啊?什麼完瞭?」妻子驚訝道。
「他有你的號碼瞭,什麼手機壞瞭就是托詞,套你的號碼才是目的。」
「怪不得,他……」妻子說瞭一半住嘴瞭。
我的好奇心被勾起來瞭,急忙問道:「怪不得什麼?他是對你說瞭什麼還是做瞭什麼?」
「哎呀,沒什麼啦,就是些無聊的話啦。」妻子閃爍著眼神。
「心悅。」
妻子狐疑的看向我,不明白為什麼我沒像往常一樣叫她老婆,而是叫起瞭名字。
「我希望你開心快樂,為瞭這個我可以打破所有的傳統禮教,我們連3P和換妻那種禁忌的話題都可以聊,我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再說你又沒做什麼,你隻是碰到瞭一個無聊的男人,錯不在你,你這麼隱瞞等於是在防著我為他掩護。」
「我沒有。」妻子急瞭。
我連忙換上嬉皮笑臉的表情說道:「你看你又急瞭,老公隻是在引導你放下一切包袱去享受快樂,我們就從聊聊這個無聊的老男人開始好嗎?」
妻子沉吟瞭一會,繼續說道:「他把電話還我之後就開始纏著我說一些下流的話,說什麼我長得漂亮,身材好,他想跟我那個。」
「老婆,放下包袱。」我向她做瞭一個手勢。
妻子看瞭我一眼,深呼吸瞭一下,仿佛做瞭一個重大的決定一般繼續說:「他說想跟我睡覺,讓我開個價,我說我是有夫之婦,我老公正在裡面開會呢,馬上就出來,他說這沒什麼關系,他又不是來拆散我的傢庭的,隻是想出錢爽一下,說什麼我這樣的良傢少婦才是可遇不可求的極品,見我不搭理他他主動說給我一萬,就一次,就在那個酒店開個房間,房錢算他的,我當然沒理他,他繼續纏著我,加到兩萬,我當然還是不理他,等到你出現的時候他已經加到三萬瞭,名片我估計是在糾纏我的時候塞進我包裡的。」
說完這些,妻子的臉仿佛像是一隻熟透的蘋果,紅紅的,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喝瞭大半杯酸梅湯。
我沉默瞭一會說道:「老婆,你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
「你怎麼想的?」
「我覺得我作為你的老公,其實我是無權幹涉你找性伴侶的。」
「你說什麼?」妻子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別急,聽我說,很多夫妻最終走上離婚這條路都是因為其中一方出軌,精神上或者身體上的,而他們之所以這麼幹就是因為作為伴侶的對方是絕對不允許他們這麼做的,有些人隻是一時禁不住誘惑做出一些看似對不起伴侶的事,可能事後就後悔瞭,但是付出的代價可能就是傢庭的破裂,我覺得這樣的懲罰太重瞭,就好比偷錢包的小偷最終被槍斃一樣,換言之,如果夫妻雙方對於性這種事情都看得比較開,在相互保持坦誠的情況下允許對方去尋歡作樂,前提是隻要你的心還在對方那裡,我覺得這樣未嘗不可,畢竟身體隻是帶來身心愉悅的工具而已。」
我這番言論夠驚世駭俗瞭,但是聽在最近屢屢聽我大放厥詞的妻子耳朵裡卻是異常地平靜。見妻子還在咀嚼我的話,我順手點開瞭手機想看下微信QQ有沒有留言。其中有幾條小白發來的。
「大哥,在嗎?」
「你好大哥,看到你的消息我很激動,我周末有空的,你到時候直接告訴我地址就行,好激動,好想知道嫂子長啥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