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忘瞭你說過的話,快滾出去!」耳畔再次傳來熟悉的女聲,熟悉的場景慢慢呈現在眼前,依然是那張熟悉的床、熟悉的擺設,墻上是我和妻子的婚紗照,在我的內心產生一股思念的情愫,讓我感到安慰和祥和——那是傢的感覺……可就在此時,一個輕佻的聲音打破瞭這裡的祥和。
「可是蘇老師,你看它又腫得老大瞭呢!您就可憐可憐我,讓我內射一次吧,我覺得隻有射在裡面它才能安分一些」
「不要!吟雪!」我在噩夢中驚醒,因為夢境太過真實,以至於忘瞭自己的處境。盯著床頭櫃上那部特質手機一閃一閃地震動瞭好久,我才伸手過去按下瞭接聽鍵,卻不料那頭「啪」地一下果斷掛掉瞭。
「是誰?」我疑惑地看瞭看前方的大屏幕,發現屏幕下方的時間顯示24:05,才猛然想起盧曉艷留的字條。
「糟糕,竟然睡過瞭!」我騰地一下從床上躍起,三步並作兩步,迅速朝門外走去。
此時我才註意到這裡的環境,依舊是完全封閉式的建築,門外是一條類似於醫院公共走廊,通過這個走廊可以到達外面的各個房間,每個房間依然都是房門緊閉的,不同的是,從這個走廊的長度來看,這個建築的規模比之前那白馬訓練營要大很多。
很快,我便找到瞭左邊隔壁的第三個門。這是一個乍看很普通的木門,當我仔細端詳的時候才發現這木質看起來有一種很古樸的感覺,仿佛歷盡瞭滄桑。沒有門牌,隻在木門的右上角鑲嵌瞭一個銅牌,上面刻瞭四個字「天機通道」。正當我在考慮要不要敲門的時候,木門忽然開瞭,裡面一道紅色的身影帶著一股特有的香風,沒等我反應,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拽瞭進去。
「你怎麼才來,都說瞭絕對要準時的!」在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盧曉艷穿上瞭那套紅色的性感「女超人」裝,臉上帶著幾分嗔怪和焦急。
「我……」我剛想解釋,盧曉艷卻一下捂住瞭我的嘴巴,同時低頭看瞭看腕表,表情嚴肅道「總之,計劃就是要把吟雪培養成為白馬皇後!相信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瞭吧——沒時間瞭,院長的守衛要來瞭,快走!」說話間,盧曉艷已經把我拉進房間的最裡面,這裡的光線雖然很暗,但我還是能辨別出來,最裡面居然有個類似安全通道模樣的出口。
我自知事關重大,也沒敢再多作遲疑,訊速跨步出去。
「怎麼才來,快走!」才剛走瞭兩步,迎面沖過來一個黑影,動作很快,沒等我反映過來就一把抓著我向外拽去。
「你是凱子!你怎麼……」來人我太熟悉瞭,盡管環境很黑,他的聲音也壓得很低,我還是可以迅速辨別出他的身份,忍不住一陣驚喜——是的,雖說趙凱之前背叛瞭我,但我相信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多年的熱血兄弟,之前心裡面更多的還是擔心,現在他出現在這裡,並且是來接應我的,頓時安心許多。不過似乎趙凱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也顧不上和我說話,隻是使勁把我往外拽。
走瞭大約幾十米的樣子,我似乎感到有些眩暈,眼前忽然有亮光瞭,一陣冷風吹來,竟然這麼容易就到瞭外面。此時我才恍然,難怪之前在白馬訓練營找不到出口,原來是在某個房間設計瞭暗道。
忽然發現地上有動靜,才發現這出口的門邊躺著兩個黑衣人,似乎已經被打傷瞭,躺在那裡已經神志不清,趙凱視若無睹,拽著我徑直走瞭出去,很明顯,這兩個應該是被他制服的守衛。
一輛熟悉的北京吉普就停靠在路邊,那是趙凱的坐騎,我一眼便認出來瞭。「陸哥,快上來!」趙凱見我愣神的樣子,露出瞭焦急的神色。感受到危險的氣氛,我迅速跳進瞭副駕駛座。沒等我坐穩,汽車「轟」的一下就躥瞭出去。直至開出50米以外,我才下意識回頭,此時後面人影攢動,數十道手電朝我們的方向射來。
趙凱猛地一打方向,「唧——」車子在道路盡頭的作瞭個漂移急轉彎,然後他再次使勁踩下油門,車子像脫瞭韁的野馬般一路狂奔而去。
分鐘後,車子進入高速公路閘口,趙凱回頭看瞭看後面,臉色才稍稍松弛瞭一些,這時才看瞭看坐在一旁的我,說道:「陸哥,剛才因為你出來得晚瞭一些,院長的守衛發現瞭,所以一會兒我把你放到附近服務站,你想辦法找個車回去,註意不要報警。」說完他從衣兜裡取出一打現金放在我手上,然後繼續狠踩油門,一路狂奔。
「凱子……現在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瞭嗎?」雖然現在從囚籠裡脫身瞭,但是不知為何,完全沒有死裡逃生的慶幸,一臉嚴肅的趙凱讓我感受到事態的嚴重性。
「陸哥,曉艷沒有和你說嗎?」趙凱反而一臉疑惑地詢問道。
「哦,沒有,怪我睡過瞭,她應該是沒來得及說……」我這才想起之前盧曉艷好不容易給我遞瞭個紙條,告訴我時間,可是我竟然遲到瞭。
「凱子,曉艷她其實……」腦海裡忽然浮現出我和盧曉艷纏綿擁抱的畫面,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隻留下深深的負罪感。
「陸哥,啥都不用說瞭,我都知道!」趙凱打斷瞭我的話題,眼睛裡閃過一絲復雜,然後轉過頭去自言自語道:「其實曉艷的心裡一直有你……」
「雖然……其實她也是被設計的……」說著,我的聲音也越來越低,這樣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很明顯,趙凱是能夠進去博物館網站的,憑他的技術,定然知道的不會比我少,也許我和盧曉艷在裡面的一舉一動早就通過某個地方被他看到瞭吧!想到這裡,我心裡更加愧疚,因為我知道凱子有多愛他的曉艷,絕不亞於我對吟雪的愛,而我偏偏又是凱子最親密的戰友,是兄弟,是手足,如果讓凱子親眼看到我和曉艷……他究竟能不能夠承受得住,我不敢去想,也無法面對。
就這樣,我們倆均不約而同地選擇瞭沉默,我是因為愧疚,而趙凱,我隻能看到他嚴峻的側臉,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他都知道?是什麼都知道瞭,還是隻是盧曉艷是一號白馬的事?
「陸哥……」終於,趙凱率先打破瞭這尷尬的沉默,嚴肅地說:「沒時間瞭,服務區就在前面,我們必須分開走,我知道的比你多,所以這次你要聽我的,等下你下車在服務區隨便找個老百姓的車離開這裡,記住,不要報警!直接回傢,無論如何今天必須回傢看到嫂子,否則的話你和嫂子將萬劫不復!」
我註意到趙凱似乎還在向後張望,本能地感受到瞭危機。「可是凱子,你呢?」我註視著趙凱,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一些答案。這時,車子開始減速瞭,駛入服務區的入口。
「不用管我,我不會有事的……不要輕易相信博物館裡看到的一切,也不要急於調查館長,那個人過於可怕。暫時你和吟雪都會是安全的,畢竟他的原則是不強迫……最後為瞭避免你做傻事,我再次提醒你,千萬不要報警,就當是為瞭曉艷,我求你。」說完,趙凱解開我的安全帶,推瞭我一把。
我狐疑地從車上下來,看瞭看手中的鈔票,忍不住問道:「那我該怎麼……什麼時候可以聯系你?」
「回去後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正常上下班,保護好嫂子,我會去找你的。」說完,趙凱猛地踩下油門,車子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見狀,我也不敢怠慢,隻知道這是一個離傢一百公裡左右的服務區,倒不是怕後面有人追來,主要是聽趙凱那句「今天必須到傢看到嫂子」,所以二話不說,我找到一個剛從加油站出來的車子,敲瞭敲車窗,然後說明來意,並把那一打鈔票全部放到司機手裡。司機看瞭看我,又看瞭一眼厚厚的鈔票,頓時對我露出一個尊敬的笑臉,示意我上車。
就這樣,在我的指引下,那人駕車在高速上一路飛馳,隻過瞭大約四、五十分鐘的時候就把我送到瞭住處。
我住的小區是接近市中心的一個老小區,是結婚的時候搬進來的,為瞭買這個樓盤,可算是花瞭我不少心血。其實這裡除瞭出行方便之外也就沒什麼瞭,當初隻是希望能讓吟雪幸福——因為印象中漂亮女人一般都會比較向往繁華的都市,雖然吟雪顯然不是那種拜金的女子,但是作為一個男人,總想把最好的留給自己心愛的女人,所以不惜重金買下瞭這個樓盤,而且還專門選瞭最貴的中心位置。小區周邊是那種普通的小高層,但中心位置隻有幾棟,是那種三層的別墅式的房型,當然並不是別墅,憑我當時的經濟實力是買不起別墅的。房子是那種軸對稱結構設計的,樓道在正中間位置,每一幢分別住著六戶人傢,每一層是門對門的兩戶,在這裡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瞭。
嗅著小區花圃裡熟悉的花香,我下意識朝著樓上看去,在昏暗的月光下一眼就找到瞭三樓自傢的陽臺,依稀還能看到臥室落地窗簾上透出的一點燈光,吟雪怕黑,以往她一個人的時候都是開著床頭燈睡的。
一陣晚風吹來,紗質的窗簾像夜色中舞蹈的少女般輕輕搖曳,想像著日夜思念的美麗妻子就在這窗簾背後安然入睡的樣子,我的眼睛再度濕潤瞭。並未意識到經歷此次逆境後自己正發生著變化——感性且脆弱瞭。
正愣著神,忽然看到窗簾後似乎有人影,一晃,隨即又消失瞭。
「有人?還沒睡嗎……」我心裡忽然一個咯噔,這才想起傢裡還住著一個石小軍,就在不久前,我還觀看瞭一場現場直播!心情頓時變得灰暗起來。其實我內心裡始終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多少對真相還抱著一絲希望——因為那個所謂的白馬博物館擅長各種高科技,所以通過視頻技術偽造一些視頻應該並不難,再加上趙凱離開時的那句「不要輕易相信博物館裡看到的一切」,仿佛讓在我瀕臨絕望的時刻拽到瞭一根救命稻草。
可是白馬博物館是專門對良傢女子下手的組織,他們有絕對實力可以征服一般的貞潔烈女,盧曉艷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那麼如女神般的妻子就能幸免嗎?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刑警隊長,若不是親眼看到作案現場,我是不會輕易下結論的,心裡迫切想去確認,當即快步向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