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通話

  「凱子……吟雪!」當我再次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四周隻剩一片黑暗和寂靜,唯有渾身上下酸麻的感覺才讓自己感覺還活著。

  「難道是在做夢?」我搖瞭搖腦袋,使勁坐瞭起來,手腕處傳來一陣陣刺痛,鐐銬不知何時已經打開瞭,手腳重新恢復瞭自由。

  「曉艷……」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淫糜味道,忽然記起之前旖旎的一幕,四周的空氣明顯變冷瞭,我渾身一激靈打瞭個寒顫,心情跌落到瞭谷底。

  時間慢慢流逝,黑暗中,我坐成瞭一座凋塑,各種說不清楚的苦楚在心頭縈繞,是憐憫,是懺悔,更多的還是對吟雪的擔憂……

  「不行,絕不能讓一點傷痛擊潰一個軍人的鬥志!」腦海裡彷佛響起軍訓時某位教官的訓導,想到吟雪的處境,我暗自握緊拳頭,牙齒咬破瞭舌頭,一股血腥被我連著口水一起吞瞭下去,胸中重新燃起一股仇恨的怒火!

  我小心翼翼的下瞭床,借著門縫裡透進來的一點亮光,摸瞭過去,在一個開關模樣的凸起上按瞭一下。果然,整個房間馬上就亮瞭。我靜下心來再次仔細觀察瞭一下四周,這個房間有大約20平米的空間,診療床對面上下通體都是鏡面的墻,另外三面則是白色墻壁,通過鏡子的反光,看著自己赤裸的身體,才感覺房間應該開瞭空調,冷嗖嗖的。

  我註意到診療床邊上的地面上有一些白色佈料,撿起來一看,原來是條浴巾,估計是之前蓋在我身上的。我撿起浴巾往身上一裹,在腰間系瞭一下,徑直朝門口走去。房門輕輕一推就開瞭,竟然沒鎖。我屏住呼吸,小心地向外走瞭出去。

  外面是一個類似於公立醫院的一條走廊,走廊很長,兩邊每隔五六米就有一個鐵門,和我出來那間房門一模一樣,隻不過每扇門上的號碼都不一樣,應該是房間號吧,隻記得我的房門上寫的是「115」號。走廊裡燈光比較暗,為瞭探查清楚,我從走廊的一頭走到另一頭,驚異地發現竟然沒有任何樓梯口和安全出口,隻有一個挨著一個的房間。

  「竟然有這種地方?」我皺瞭皺眉頭,心裡暗自嘀咕,難道是廢棄的軍工基地?探查瞭半天,沒有任何發現,隻得慢慢往回走去。當我即將到達115號房間的時候,忽然聽到「咔」的一聲異響,似乎是從隔壁114號房裡傳來的開門聲音,我迅速閃身退回房間,警覺地躲在門邊。

  「咚咚咚」不一會兒,腳步聲在房門口停下,出現一個紅色的身影,毫無遲疑,我迅速朝他撲瞭過去……

  「是你?」鐵鉗般的手卡住對方的喉嚨,讓對方說不出話來,不過我很快就認出她來,原來是盧曉艷,趕緊松手放開瞭她。

  「咳咳…天宇哥……」盧曉艷摸著自己的喉嚨,有些驚慌失措。抬起頭看瞭我一眼,眼睛裡閃過一絲羞怯的神色。「我…隻是來確認下你是不是醒瞭……」說完她匆匆走瞭出去。

  不一會兒,腳步聲再次響起,我這才看清這次盧曉艷穿著一身性感的亮紅色露臍皮裝,腳上蹬著一雙發亮的紅色皮靴,很像電影裡的女超人裝。她手裡托著一個盤子,盤子裡依舊是一杯牛奶、兩片面包。也許是真的餓瞭吧,我也不客氣,拿起面包和牛奶就大口吃瞭起來。

  盧曉艷也不說話,靜靜地看著我把所有的食物吃瞭個乾凈。

  「曉艷……之前你……?」吃完,我看著一臉平靜的盧曉艷,想問卻又不知該怎麼開口。

  「唉……之前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吧!」盧曉艷輕嘆一聲,臉上露出一絲復雜「為瞭阿凱,也是為瞭你,就是有些對不住吟雪瞭……」

  「為瞭我?……」我喃喃自語地看著眼前火辣性感的盧曉艷,竟然有些呆瞭,忽然發現她似乎明顯比以前漂亮瞭,讓我感到一陣耀眼,竟沒在意她說瞭什麼。

  「你能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時候瞭嗎,或者告訴我,這是在哪裡……」感受到尷尬的氣氛,我隻得換瞭個話題。

  「現在是早上八點鐘,這裡是白馬訓練營,白馬訓練營隻是白馬博物館的一部分。天宇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過這裡是出不去的,還有,你不瞭解組織的可怕,他們真的不是你能撼動的,就算你現在能跑出去也沒有用的。」

  「是嗎?你究竟知道多少。」我不可置否地繼續問道。

  「我其實隻是他們玩弄的一個傀儡罷瞭……」盧曉艷平靜地說道「對瞭,這次我過來除瞭是給你帶吃的,還有個目的就是奉命來提醒你的。就是你必須信守承諾,從今天開始,30天都要安靜地待在這裡,不能試圖反抗和逃跑,更不能透露一點消息給吟雪,一旦違背,那麼你和吟雪都將受到懲罰。」

  「什麼意思?」我不解地問「我既然被困在這裡還怎麼透露消息?」

  「因為在這30天裡,你每天可以打一個電話給吟雪——前提是隻能聊聊傢常,給她個安心,不能透露這裡的任何事情,也不能暗示她。喏,這是手機。」盧曉艷從身後皮裙裡掏出一隻手機,遞到我面前,然後再次提醒道「這部手機處理過瞭,隻能撥通吟雪的號碼,其他號碼均是無效的,希望你慎用,千萬別破壞約定,每天隻能打一次,記住!」

  我愣瞭一下,接過手機,心裡一陣詫異。

  「好瞭,能幫你的我都盡力瞭,還有,你也別試圖來找我……」盧曉艷用有些淒苦的眼神看瞭我一眼,最後幽幽地丟下這句話,便毅然轉身離開,似乎有些匆忙。

  「手機……但是為什麼…」我看著盧曉艷離去的背影,不禁湧上一絲感激的情緒,說不清為什麼,也許是太想知道吟雪現在的安危,也許是隱隱覺得盧曉艷為瞭我作出瞭犧牲。很想追上去問個究竟,但是此時早沒瞭她的蹤影。

  於是我看瞭看周圍,躲到房間的一個角落,拿起手機撥出瞭一串熟悉的數字。也許是陌生號碼的緣故,手機響瞭好多下才被接通。

  「喂,您好,請問您找哪位?」手機傳來熟悉的聲音,我竟然有些激動。

  「是我,吟雪……你現在在幹嘛?」我沒頭沒腦地問瞭她一句。

  「天宇?我當然是在上課啊,你不是才說要出任務嗎,這麼快就想我瞭呀!」妻子似乎有些高興。

  「哦,是這樣,這次還是臥底任務,我也不確定什麼時候能回來,不能用自己手機,怕你擔心我,所以……」

  「放心,我老公是一個大英雄,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吟雪,你聽我說,其實這次打電話來,我是想提醒你……」忽然,回想起盧曉艷的警告,到嘴邊的話說瞭一半。

  「你怎麼支支吾吾的,我這邊正在上課,不能和你聊很久哦。」

  「我就是想提醒你註意安全……尤其是要註意色狼,總之要保護好自己,等我回來……」

  「什麼嘛,千年難遇打電話給我,就是說這個嗎?……我真的要上課瞭,空瞭聊。」

  「沒事……你趕緊去吧。」

  「再見老公,要記得想我!」

  電話裡響起「嘟嘟嘟」的忙音,我卻還把手機貼在耳朵上,彷佛這是一次訣別的通話。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說陸大警官,和美麗嬌妻通話的感覺很不錯吧,怎麼還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呢?」

  我一驚,回頭一看,顯示屏不知什麼時候亮瞭,昨天那個蒙面男又出現在畫面中瞭。果然,我心裡暗想:「他是故意讓我和吟雪聯系的,他到底想幹什麼?」

  「呵呵,其實你也不用太緊張,雖說這次的賭局呢,十之八九你會輸,不過呢,如果趁這次機會能讓自己和老婆都享受一下人間性福,豈不美哉!啊?哈哈!」蒙面男猥瑣地說道。

  「別把他人都看得和你一樣無恥!」我有些惱火,對著屏幕中的人怒目而視。

  「哦?是麼,你敢說你昨天晚上不享受麼?嘴硬罷瞭,美女當前,哪怕是兄弟的老婆,你還不是照樣硬瞭?」蒙面男撇瞭撇嘴,一副不懈的樣子。

  「少廢話!你想怎麼樣?」我鐵青著臉,努力地克制自己。

  「沒想怎麼樣,隻不過想到你在這裡會很無聊,所以,給你推送一個我們白馬博物館的官方網站,也好讓你陸大警官娛樂一下,啊哈哈,又管吃又管住,我待你夠意思吧。」

  話音剛落,屏幕一閃,視頻畫面變成瞭一個電腦桌面,緊接著一個Tor瀏覽器自動打開瞭,直接進入瞭一個黑色背景的網頁,上面赫然五個金色大字——「白馬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