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

  「這才是你一直計劃的事情!」

  雖然對外顯示的是一個畫面,但是在法恩的皇宮裡,人形態和莫裡斯依舊優哉遊哉的在和伍德對話,魔劍湮滅則在到處收割生命。

  「不不不,如果你老老實實的當無事發生,那我能幹嘛呢?最多是覺得待遇不公拍拍屁股走人罷瞭。伍德陛下,我好歹是個魔王,又不是那種臉塗白瞭化妝成小醜模樣想到什麼幹什麼的瘋子。」

  莫裡斯捧著一杯茶,稍稍瞭吹瞭吹,然後喝瞭一口,然後手裡的法杖直接反手刺過去,就把一名偷襲的刺客紮穿瞭。莫裡斯已經明確的表示要殺光這裡的人,所以隻有反抗一條道路可走。所以哪怕莫裡斯坐在那裡,都不停的受到攻擊,莫裡斯也用自己的魔法抵擋著攻擊。艾拉和維納現在也驚呆瞭,一直以為莫裡斯至少對諸神還是尊重的,畢竟莫裡斯對神職人員雖然態度惡劣,但是在神殿裡應該行禮就行禮,該閉嘴就閉嘴的。結果要麼不整活,第一次見他動手就直接把一個神殿的總部給揚瞭。

  「這……怎麼收場啊!你不挺聰明的麼快想想辦法……」

  「都到這種局面我怎麼知道啊……」

  兩個人一齊看向到現在還沒有被莫裡斯放開的羅莎莉,看到羅莎莉隻是低著頭,臉色很黑,兩個人內心不由一顫,雖然想想貌似如果是自己處在羅莎莉那個位置,也絕不好過,隻是羅莎莉和她們兩個不同,艾拉會更加妥協一點,至於維納是有條件投降絕不死撐的類型,而羅莎莉從某些角度上來說則是死犟的類型……

  浮空城在摧毀瞭生命女神殿以後,主炮開始進入冷卻充能狀態,但是很多副炮開始無差別的攻擊整個法恩城。法恩人現在正經歷著一場不對稱的戰爭,一場突然偷襲,而且雙方在武器裝備上還有代差。

  「我們的法師呢,我們就任由那個東西飄在我們的頭頂然後向我們肆無忌憚的傾瀉火力!」

  即便和皇傢失去聯系,法恩城的城防軍也在第一時間組織起來,隻是他們面對漂浮在頭頂上的浮空城毫無辦法罷瞭,所以隻能找到皇傢法師學院,這裡為法恩提供瞭大量的魔法人才。

  「就在剛才我們發現一直由我們維護的守護法陣被奪取瞭控制權,大量的法師在一瞬間被抽幹瞭魔力和生命。我現在手頭還剩下什麼,一幫學徒,你要讓他們去送死嗎?」

  法師學院的校長此時此刻隻是撫著額頭,他沒力氣和對方爭辯什麼。

  「如果不反抗,我們今晚都要死!你知道現在多拖延一分鐘我手底下死掉多少人嗎!」

  「我們反抗瞭……我們的法術無法擊穿那座浮空城的防護罩,我們的魔法無法定位到浮空城上並開啟傳送門,我們隻能被動防禦,你的人在死,我的人也在死,他們很多都不會戰鬥,他們隻會窩在實驗室裡做做觀察,寫寫記錄……他們是研究員,不是戰士……」

  「那就想辦法!有什麼辦法能定位上去!」

  特納傢族算是法恩的老牌貴族之一,隻是這個傢族並不大,也大不起來,他們和一些飛行魔物打交道,這個傢族出過很多龍騎將或者天馬騎士之類的,說起來很牛逼,但是稍微懂點行的都知道他們是傻逼,畢竟在一個有法師的世界裡你練著鬥氣坐著魔獸飛上天,還想和法師一較高下?誰給你的勇氣?但是這樣的傢族也有他們的作用,普通人喜歡看這個,皇帝也喜歡這種面子工程,所以特納傢族的人更多的出現在禮儀性場合,閱兵式之類的地方,而非戰場。畢竟就算是上戰場他們也隻能做做偵查之類的輔助工作,而且效果還不如法師。但是今天城防軍的總指揮和皇傢魔法學院的校長一起找到瞭特納傢族的傢主,希斯。

  「你們的來意我明白瞭……說起來我真的沒有那麼勇敢。雖說我的傢族世受國恩,但是也不過是表面光鮮,實際上什麼樣大傢都知道。」

  希斯一邊說著一邊自嘲的笑瞭笑。

  「我們已經……」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們都到瞭絕境,沒有退路。所以剛才我在想,如果被圍的隻是法恩城,我會不會收拾細軟然後逃跑,思來想去,我覺得多半是會的,畢竟下個王朝,還是需要我們這樣的小醜……」

  稍稍沉默瞭一會以後,希斯站起來,伸出手。

  「東西給我吧。來人,送客。」

  接過皇傢魔法學院小張遞過來的一支刻滿瞭魔紋的長槍,希斯走向瞭後宅,管傢向城防軍指揮和魔法學院校長行瞭一禮,然後跟上瞭希斯。

  「老爺!」

  「我走瞭以後,讓夫人和孩子,躲去密室。然後逃命去吧,如果能逃得掉。」

  「老爺我就守著這裡,等您凱旋。」

  「哈哈哈哈哈……凱旋……哈哈哈哈哈哈……」

  希斯大笑著走到後宅,到自己這一代其實傢族已經沒落的很厲害瞭,連自己在內,整個傢族隻有七位飛騎,有兩條所謂的龍和十匹飛馬,能上天的就隻有一條龍和四匹飛馬。剩下的還是培養期的幼崽。

  「頭頂上的情況大傢都看到瞭,本來呢,我覺得我這輩子估計和我父親可能會一個德行,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結果遇到瞭這種情況,貌似也平淡不起來瞭。一刻鐘以後,殘存的法師會向浮空城發動一波反擊,我們的任務就是把這根長槍送進去,浮空城有防護罩,能不能成天知道,本來坐騎就不夠,不想去的退後一步吧,如果女神眷顧你們,說不定可以活命。」

  說起來在場的其實都是特納傢族的成員,隻是希斯是傢主,而其他是所謂的旁支,或者庶子之類,姓氏都是一樣的,幾個人相互看瞭看,結果都向前走瞭一步。

  「哈哈哈哈哈,又不是什麼榮耀的事情,也沒漂亮女人看,大傢都趕著送死幹嘛……既然這樣抽簽吧,我帶隊,再來四個,我走瞭以後,剩下的人,不管誰當傢主,記得帶著傢族活下去,哪怕茍延殘喘也要活下去,這並不容易。」

  抽簽很快結束瞭,兩個小年輕懊惱的看著手裡的簽,而大人們則集體笑瞭起來,希斯作弊瞭,年輕人總是熱血上頭,他們憧憬犧牲,渴望建功立業,殊不知戰場的危險。他們的人生才剛開始,這個世界總有一些規律的,比如說年紀大的人應該走在年輕人前面什麼的。

  「防護罩怎麼辦?」

  「按照皇傢魔法學院校長的說法,再強的魔法防護罩,如果在某個點短時間裡造成大量的破壞,是有可能打破這個防護罩或者在一定范圍內造成破洞的,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瞭,反正也無非一死不是嗎。」

  飛騎其實不用披重甲,因為飛馬載不動很重的東西,幼龍略微好一些,所以也就希斯披瞭甲。隨著時間流逝,整座城市裡到處因為魔晶炮的轟炸而發出爆炸,緊跟著的就是燃燒,慘叫。攻擊都是很隨機的,無論好壞,不管老幼,無恥之徒和老好人的血,都是一個顏色。

  「要開始瞭!」

  隨著皇傢魔法學院和城防軍組織起最後一批法師,開始準備反擊。

  「伍德陛下,說起來法恩畢竟也是傳承幾百年的大國啊,就算是到這種時候,城防軍也好,神殿也好,法師學院也好,都在自發的抵抗啊。」

  莫裡斯的面前漂浮著很多很多的投影,展示著整個城市裡的狀況,伍德帶來的人已經差不多被莫裡斯殺光瞭,畢竟魔劍湮滅面前無一合之敵,除瞭聖劍以外,沒有任何魔法劍能擋住湮滅的一擊。隻是莫裡斯抱著玩的心態,就像一隻老貓逮到瞭老鼠,要多玩一會,所以還沒殺幹凈,甚至有時候會多割上幾刀。

  「鮮血是最美的作畫,慘叫才是最動聽的音樂。可以與之相媲美的,大概隻有女人的裸體和呻吟。伍德陛下,您還在指望著翻盤麼,您可以繼續等,哪怕我是半神今天也無法活著離開這裡?我並不想走,我也不是半神,我是魔王,可以匹敵諸神的存在。」

  城裡大量的法師和學徒開始浮空,由一名法師帶著三名學徒組成一個又一個小隊,開始分工協作,法恩人放棄瞭被動防禦,無論法師們多麼努力,最終是會被浮空城的魔晶炮打出狗腦子,這個任誰都看的出來,所以再沒有法師防禦魔晶炮的攻擊,漂浮在空中不斷的遊走讓剩餘的法師們沒那麼容易被隨機攻擊的魔晶炮命中,不斷的對浮空城的護盾再是發動攻擊。

  「呵呵,伍德陛下,你知道他們想幹什麼嗎?他們是在掩護一支小隊,因為我的魔王城有防護罩,所以他們的攻擊無效,而且徒勞,也沒辦法設定錨點打開傳送門把士兵傳送上去進行突擊,所以他們在很短的時間裡組織起瞭這一波反擊,我應該贊美他們的努力,隻是……」

  莫裡斯一邊品著茶,一邊打瞭個響指,浮空城一瞬間飛出瞭大量的石像鬼。

  「完瞭!他在等我們上鉤!我的法師們完瞭!」

  「我們還……沒有失敗!」

  皇傢魔法學院的校長這時候忍不住開始淘淘大哭,並沒有人指責他什麼,因為所有的人心都沉瞭下來,他們看到的是那些在空中的法師和魔法學徒們被靈活的石像鬼屠殺,人類的畢竟是腳踩大地的生物,浮在空中很來就有點別扭,而且這次反擊裡大多數的還是魔法學徒,他們的浮空術有些甚至很蹩腳,沒有導師帶著甚至勉勉強強,但是他們現在面對的是速度比他們快幾倍的石像鬼,那麼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天空中開始下起血雨,不斷的有人類的殘肢斷骸還有碎肉從空中灑落下來。

  希斯則帶著自己的人在快速接近浮空城,希斯知道那些法師其實也是為瞭掩護他們,飛龍和天馬即便載著人也可以發揮出媲美高階法師的速度,所以希斯一行饒瞭一圈,飛到瞭浮空城的上方。

  「傢主,石像鬼!」

  「我他媽看到瞭,規避動作,沖鋒!」

  照理飛騎也是有一套自己的作戰標準流程的,當然穿到希斯這一代,早就成瞭儀式流程,應該是他在第一位,自己的僚機跟隨,但是這一次不一樣,最邊上的兩個人一左一右往兩邊散開,直奔飛過來的石像鬼。

  「你們他媽的在幹什麼!」

  那兩個人沒有回答,隻是向希斯敬瞭一禮,他們自願去引開那些石像鬼,本來跟在自己身後的天馬騎士也加速飛到瞭他的前面。天馬在沖刺速度上比龍快,但是耐力比龍低。

  「你們!」

  「傢主,槍在你身上,不要辜負……」

  希斯的弟弟也是一名庶子,說起來平時對自己怨言還挺多,比如說錢不夠花什麼的,但是此時此刻,他騎著飛馬沖刺到瞭自己的前面,然後燃燒起全身的鬥氣。第一名飛馬騎士燃燒著全身的鬥氣撞在瞭浮空城的護盾上化作一陣血霧,隨即希斯的弟弟也撞在瞭同一個位置,化為瞭一陣血霧。

  「操!操!操他媽的魔王!這是我們的法恩!我們的!不是讓你開著這種東西來肆虐的地方!」

  希斯也燃燒起渾身的鬥氣,身下的龍似乎也感受到他的心意和憤怒,化作一道流星,撞擊在護盾上,化為一團血霧,也就在那短短的一瞬,浮空城的護盾上出現瞭一道小裂口,那柄魔法長槍由於慣性飛瞭進去,紮在瞭浮空城的地面上。

  「他們,失敗瞭嗎……」

  「不,成功瞭!我們已經確定瞭坐標,準備打開傳送陣!」

  幾名法師把魔杖插進地面,握著魔杖開始念咒,一道傳送門被強行打開,傳送門的對面顯現出魔王城的景象,不斷的有學徒或者法師魔力 過載,然後又被後續的人替換下來。

  「沖進去!摧毀你們見到的所有的東西!」

  城防軍指揮官拔出劍,率先沖進瞭傳送門,由城防軍組織起來的能力者們紛紛沖進傳送門,直接登錄瞭浮空島。失去瞭法師的保護和能力者的抵抗,加上莫裡斯放出瞭大量的石像鬼,整個法恩城變成瞭人間地獄。普通的士兵們徒勞的抵抗著,隻是沒有適用的器械對於石像鬼實在無法造成有效的傷害,而且可能組織著陣型頭上莫名其妙的一發魔晶下來就被帶走瞭。

  巴特算是城防軍一名編外的巡邏。所謂的編外巡邏就是他的身體素質達到當兵的標準但是法恩畢竟是首都,要求更高。但是法恩城太過巨大,需要大量維持治安的人,對於他這樣的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他一個替補的名頭,等老兵退伍瞭他就能頂上,領著老兵一半的薪水,平時也不用集中訓練,他們的工作是穿的整整齊齊,十人一組在街上巡邏維持治安。說是維持治安,其實他們什麼都管不瞭,就像個儀仗隊。這裡的情況太過復雜,阿貓阿狗似乎都和貴族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他們平時連個賊都不能抓,畢竟你要去深究,這個賊的背後是某個人,這個人是某個組織,這個組織是某個貴族的刀,這個貴族又是某某人的親戚,這個親戚勢力很大等等。而且賊也有賊的規矩,不如說這條街上你不能偷街坊鄰居什麼的。

  所以巴特更多的是憋屈,他覺得自己活得很憋屈,他和很多年輕人一樣渴望建功立業,渴望自己能鬥氣覺醒,渴望著能成為老爺,渴望著酒館老板的女兒能對自己垂青,這樣自己就能有免費的酒喝……而現在他正扶著酒館老板的女兒在跑,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腦子抽瞭這時候還帶著這麼個累贅。隻是當他看到那個平時在酒店裡對誰都笑嘻嘻被人調戲瞭會臉紅會發怒的女孩哭著向她求救的時候,他還是腦子一抽把她帶上瞭。整個城市沒有安全的地方,莫裡斯在釋放魔法煙花的時候他們就被召集瞭起來,維持治安,很快魔晶炮開始亂轟的時候,他所在的小隊就被打散瞭,畢竟他們受過的訓練壓根不知道怎麼應對這種情況,領到的薪水也不值得他們為之賣命,當漫天都是石像鬼的時候,本來一條還算繁華的街道已經成瞭地獄,那哥酒館被一發魔晶炮變成瞭廢墟,當時酒館老板的女兒正和父親再外面看熱鬧,所以幸免於難,隻是酒館變成瞭廢墟,老板娘也還在裡面,酒館老板發瘋瞭似得去扒拉廢墟然後也被掩埋在瞭裡面,這個女孩隻能無助的在那裡哭,被人流裹挾著和無頭蒼蠅一樣到處跑,石像鬼開始參加進這場殺戮的盛宴以後,整條街上滿是鮮血和殘肢,剩下的人都躲瞭起來,而對於這樣哭哭啼啼的,則被趕瞭出來,畢竟萬一把石像鬼引過來瞭呢……

  在跑過一個路口的時候巴特看到瞭一雙血紅的眼睛,石像鬼三米高的巨大身軀給人帶來瞭巨大的壓力,甚至石像鬼在看到他們兩個以後露出瞭一個擬人化的笑容,把手頭抓著的人類硬生生拉成兩段。聽著身後女人的尖叫巴特真的想一走瞭之。但是看著沖過來的石像鬼,他的腦子一瞬間閃過很多很多的念頭,回想起他們那短暫的集訓。

  「長槍是最好的武器,即便是新手,隻要結陣,也可以發揮出很好的效果,長槍可以給你一個距離上的安全感,長槍……」

  教官講瞭很多長槍的優點,在結尾的時候,教官多說瞭兩句。

  「當然我們得承認,長槍很便宜,就像我們一樣,是很廉價的戰場消耗品。」

  教官講到這裡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楞瞭一下。

  「即便如此,也總會有人脫穎而出。你們最需要戰勝的,不是其他的,而是恐懼。你們要明白,戰場這種地方,越害怕死的越快……如果有機會上戰場,你們會血脈噴張,但是出現傷亡以後你們會感到害怕,會緊張,會顫抖,會覺得手腳僵硬,動都動不瞭,看著對方的人比你強你甚至會絕望。如果絕望瞭就結束瞭,戰勝恐懼,面對它,相信自己的隊友,相信手中的槍,最終,期盼你們中,會出現幾個改變自己命運的人。」

  巴特一腳把酒店老板的女兒踹進一條小路。

  「想活就閉嘴,跑!別回頭!跑!」

  巴特把背著的長槍端平,對準面前狂奔而來的石像鬼。

  「我不怕你!不怕!啊啊啊啊……」

  把自己所有的恐懼都叫喊出去,會好受一些,一些老兵偶爾會這麼安慰新人,其實並沒有什麼卵用,巴特瘋狂的叫喊著舉著長槍沖向石像鬼,然後被踩成肉泥。

  這個世界並不會因為你是個好人所以對你格外照顧或者格外的溫柔。

  比如說一位人很好的祭祀,隻是他並沒有什麼神力,所以身體力行的去幫助普通人,而他舉著自己的典籍向自己的神祈禱並試圖阻止一隻石像鬼的時候,他隻會被石像鬼撕碎。當一個孤兒院的嬤嬤帶著孩子躲在房間裡舉著掃把試圖徒勞的保護那些孩子,可能一發魔晶炮直接把孤兒院給揚瞭。一個把馬讓給女人的騎手,因為跑的不夠快被石像鬼給撕瞭。類似的事情在法恩城裡發生。

  「看看,即使在這裡,光輝依然閃耀。」

  莫裡斯隻是面帶微笑的看著城裡發生各種事情,這是一個毀滅的時刻,有人在此時散發出人性的高光,也會有人撕下自己的偽裝露出最卑劣的行徑。隻是對於莫裡斯來說,無所謂,都得死。

  「莫裡斯,停手。」

  隨著湮滅回到莫裡斯的手裡,莫裡斯所在的小花園裡,已經隻剩下三個女人和伍德是活人。一直沒出聲的羅莎莉這時候抬起頭,看著莫裡斯。

  「啊,抱歉抱歉,興奮起來所以把你晾在這裡實在有點失禮。」

  莫裡斯擲出湮滅割斷瞭捆羅莎莉的繩子。

  「我說,住手。」

  莫裡斯看向羅莎莉的眼神開始變冷,這時候艾拉走到瞭莫裡斯的身邊,維納則一把按住瞭羅莎莉。

  「莫裡斯,這樣……有點……不好,能不能不要再殺瞭……求你瞭。」

  莫裡斯看著艾拉,眼神似乎恢復瞭清明,然後訕笑瞭一聲。

  「說起來,我其實各種書都會翻,因為無聊。艾拉,這種故事你也應該聽過不是嗎,可憐的公主被惡龍或者魔王什麼抓取做瞭人質,其實是被他們看上瞭,公主在敵對陣營沒有收到一點虐待,好吃好喝的還享受著寵愛,人類陣營則自顧自的覺得公主過得慘不忍睹,然後哪天勇者勝利瞭奪回瞭公主,我們的公主又可以無條件的回到人類陣營繼續好吃好熱,享受人們的贊美,還能尋找第二春。我以前翻這種故事的時候一直有一種,他媽還有這種好事的疑問。所以,艾拉,說說你的感受呢。」

  艾拉知道莫裡斯的意思,她不能又享受著莫裡斯的寵愛,又把自己定義在一個好的陣營,莫裡斯就是魔王,殺人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莫裡斯,你殺這些人,沒有意義啊……誰得罪你瞭你打回去,誰也說不瞭什麼,但是這些人都是無辜的……而且,羅莎莉也看不下去瞭,適時的停手吧,求你瞭。」

  「說起來讓我停手我就停手我的面子往哪裡擱呢?要不這樣,其實現在整個法恩所有的省城都看得到法恩城的現狀,我有通過魔法直播給他們看,當然我也可以調整。要不你犧牲一下在全國人面前上演一出美女與魔王的激情戲,我可以考慮停手,觀眾也喜歡看,我還可以給你面部來點特寫。」

  「我沒那麼偉大……這種事情我不幹……但是莫裡斯,你真的和我們的感情都是虛假的嗎?」

  「你剛才和維納不是分析的挺清楚瞭麼,來,繼續哭。」

  艾拉坐到莫裡斯身邊,拉著他的手。

  「你平時不也不屑於和這些平民區較勁的嗎,何必呢……」

  維納則抱住羅莎莉,湊在她的耳邊。

  「別沖動,你現在的身體什麼都幹不瞭!你得想想辦法讓他住手而不是去命令他,他現在亮明瞭身份就不是僅僅是那個莫裡斯瞭。」

  莫裡斯把目光移到一堵墻上。

  「我為什麼要和這些平民較勁,說的也是呢……你也去陪陪羅莎莉吧,畢竟失去瞭雙手她有點焦躁,一會我會給她重新接上。」

  然後莫裡斯揮瞭揮手,一堵墻直接化為碎石飛瞭出去,生命女神殿的教宗一直待在這堵墻後面但是沒有現身。

  「嗯,算起來應該有近三百年瞭吧。終於等到我瞭,你怎麼又不敢出來瞭?」

  教宗並沒有說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後悔,還是興奮,又或是害怕,雙方對視瞭一會以後,莫裡斯先笑瞭起來。

  「大約三百年前,有一位天才少年被生命女神殿的祭祀們發現,於是把他帶回瞭總部。生命女神殿開始對他投入巨量的資源進行培養,他也不負眾望,展現出瞭過人的天賦和超強的悟性。神殿的野心也隨之被激發,他們碰觸瞭神的領域。在此後的兩百年間,生命女神殿,一直在試圖,造神。呵呵,又怎麼可能會成功,所以你對諸神多有怨恨,作為教宗,你憎恨諸神,憎恨自己曾經的信仰,因為你覺得諸神在阻礙你,他們在阻擋你前進的道路。當你看到羅莎莉這個鄉下來的棄嬰成為勇者更是心態崩瞭,她獲得瞭你想要而不得的東西,信仰。所以你對她瘋狂的妒忌和憎恨。羅莎莉,你知道嗎,沒直接殺掉你你得感謝這位冕下的克制。畢竟在他眼裡,你是個賊,你是個偷瞭他信仰的賊。」

  羅莎莉這時候抬起頭看著教宗,的確她從教宗的眼神中看到瞭對她的厭惡,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做錯瞭什麼,或許是因為自己不夠強大,但是看起來又不是那麼回事。

  「哈哈哈哈,隻剩這麼幾個人瞭,說點大傢都不知道的吧。所謂的諸神並沒有什麼偉大的,不過是人類思維的匯聚罷瞭。人類崇拜太陽,就出現瞭太陽神,神職是帶來光明;人類的最大需求是生存和繁衍,那麼就出現瞭生命女神,代表著母親,孕育;人類害怕死亡,就出現瞭死神。所謂的諸神,並沒有什麼瞭不起的,相反諸神才是人類的奴隸,被人類的思潮所左右,毫無辦法。」

  教宗看起來早就知道瞭這些,所以不為所動。羅莎莉和艾拉則一臉震驚,至於維納和伍德,似乎還在又是另一種震驚方式。

  「你以為諸神能為所欲為,你好像搞錯瞭什麼,人類才是諸神的主宰,而不是反過來。」

  「隻需要降下神諭……」

  「所以你都怨恨自己所信仰的神瞭,她為什麼不降下個神諭把你給換瞭或者定義成異端呢?你之所以停留在半步半神的境界無法寸進,就是因為你還愚蠢到想著代替生命女神。和你這麼說吧,最早是沒有那麼多神隻的,人類最早還有什麼狩獵之神,現在你還聽得到麼,哪怕偶爾有獵人會祈禱,對象也是什麼森林之主,所謂的狩獵之神就因為人類的社會轉變而消亡瞭,當人類開始出現以物易物,出現商業行為以後,商業之神就出現瞭。成神,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去宣傳那些還沒出現神職的行為,並堅稱自己是代言人。你的野心太大瞭,想成為人類之主,當主神,難道你就沒考慮過,以人類這個種族的特性,壓根就不喜歡自己頭頂上多個什麼人類之主嗎?」

  生命女神殿的教宗看著莫裡斯。

  「我有整個東部大陸最廣泛的信眾。」

  「生命女神這個信仰一直有個問題,就是大多數都是淺信徒,所以你成不瞭什麼大事,我給伍德看過未來的世界線,即便我今天沒出手,不出半年你也會陷入山窮水盡的地步。」

  「危言聳聽。」

  「你一直在等,等我消耗更多的力量,其實真沒什麼意義,你也等不來,出手吧,讓你看看你和神之間到底有多少差距。」

  教宗直接舉起法杖抬手就是對著莫裡斯那個范圍使用真言術,準備把莫裡斯和幾個女人都籠罩進去。

  「神說,邪惡將被驅逐。神說,黑暗必須散去。神說,世間容不下罪惡。」

  「神說,毀滅。」

  兩股力量再兩個人之間碰撞瞭一下以後,教宗直接變成瞭灰燼被風吹散。

  「不就是真言術麼,我也會。」

  伍德到現在還是毫發無傷的活著,莫裡斯很刻意的留瞭他一命。

  「伍德陛下,你聽說過邪神麼?我說的不是那種什麼扭曲教義的什麼血神啊,性愛之神之類的,是真正意義上的惡神系,比如想什麼瘟疫之神,災禍之神,謀殺之神什麼的。啊,對瞭,我漏瞭死神,可能你並沒有聽說過死神以外的惡神系神隻,對吧。」

  不隻是伍德,幾個女人也各自思考瞭一下,好像,信仰當中的確沒有這些神隻。

  「所以說為什麼隻有善神,有且隻有一個那麼惡神呢,其他的惡神哪裡去瞭呢?你沒考慮過這麼個問題對吧。」

  莫裡斯用手指著自己。

  「我在幹魔王 這個沒前途的職業之前,就是惡神系的毀滅之神。」

  伍德這次終於吃不消癱倒在地上,看著莫裡斯,莫裡斯則翹起腳,從手上拿下那串手串。

  「哦,對瞭,這是我的神格,這個是,謊言之神老姐的,這是謀殺之神大哥的,這個是瘟疫之神老姐的……」

  莫裡斯一顆一顆數著,艾拉也被嚇個半死,想到莫裡斯還隨手把一串神格丟給自己玩,自己還覺得挺好看,幸好莫裡斯說是自己傢人,不然她還真想要來帶幾天玩玩,結果那是一串神格!

  「諸神不說永生不滅吧,也沒那麼容易死,我一直被禁錮在這個世界裡,所以經常會毀滅點什麼。至於我們惡神系,也都覺得自己挺痛苦的,謊言姐姐其實人很好,就是她說的話得反著聽,她說討厭你其實並不討厭,她自己也很煩,但是沒辦法,誰叫她是謊言之神呢,我以前可喜歡她做的蛋糕瞭,她每次總是數落我一頓然後說著不做,但是我總能在餐桌上看到。謀殺之神大哥總喜歡宅在自己的房間裡寫犯罪小說,總想寫出完美的陰謀,他寫的爛透瞭,看第一章就能猜出兇手,我都不好意思說,哈哈哈哈。瘟疫姐姐病的在床上下不來,又死不掉,苦不堪言,還要忍受人類的埋怨和 詛咒……你知道嗎,從我出現開始,我花瞭多久,才讓自己能碰觸東西而不至於毀滅,好像幾百年來著。你們一生下來就能感受到母親的溫暖,你知道我從有意識開始,到能碰觸其他的神隻,花瞭幾百年嗎!再我最絕望的時候,隻有謊言大姐抱著,一句話都不說,因為她說的話都是反的!而且每次都被我無意識的神力弄到滿身瘡痍!你們以為諸神可以為所欲為,當個神隻挺快樂的是吧!」

  莫裡斯的情緒又開始不穩定瞭,整個人開始興奮起來。

  「所以我他媽的憤怒瞭,憑什麼是我,憑什麼我們要受這份罪,這他媽不是我們想要的。但是我們連死都沒辦法死!因為諸神是你們這些凡人的思維凝結而成的,我們是你們的投影,是你們的罪惡!你們把惡名都扣在我們的頭上!這些凡人沒有罪嗎,艾拉,回答我!他們沒罪嗎?他們無辜嗎?」

  艾拉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莫裡斯的問題。

  「最後我殺瞭幾乎所有的惡神系神隻,隻有他媽的死神那貨給他跑瞭。然後集中我獲得的所有神格和所謂的善神系打瞭一架,也就是所謂的諸神之戰,我想毀掉一切,毀掉人類,這樣一切就都結束瞭。當人類的數量少到一定的地步時,一些弱小的神隻甚至不能維持自己的實體,我的力量也會變弱,最終不瞭瞭之。作為一個毀滅之神我連人類都毀滅不瞭,我他媽的就是一個笑話!笑話知道嗎,好瞭,你們可以開始嘲笑我瞭,笑吧,我不介意。」

  在場的四個人一個都笑不出來,畢竟任誰都能聽出莫裡斯話語間的憤怒。

  「神畢竟是可以復活的,隻要人類的思維沒有改變,社會沒有變化,就會永遠存在。就比如,你們敢說自己從來不說謊嗎?所以即便我殺瞭他們一次,他們還是會復活,會繼續承受這種痛苦,為此我嘗試瞭另外一條道路,就是創造魔王,我花瞭大量的時間在人類的社會潛移默化的宣傳,人為什麼會墮落,因為魔王的誘惑,世間為什麼會為災難,因為魔王的惡行,當所謂的罪惡全部歸結到我這個魔王的時候,我就成瞭惡神系的代言人。而他們就解脫瞭,離開瞭這個牢籠。啊,我以為自己很頑強,可以撐得住,結果我發現自己以前太中二瞭,我頂得住個屁啊。」

  隨著莫裡斯的一個響指,在場的幾個人在一瞬間感受到瞭人類集體意識中的惡念。

  「你們感受到瞭嗎?我是每時每刻,無時不刻的在感受著這種惡,所以我要殺人,要殺很多人,最好人類都死絕瞭,隻有這樣,我才能清靜一點。艾拉,你說我不該和普通人去計較什麼,所以我做錯瞭嗎?告訴我,我做錯瞭嗎……」

  艾拉看著莫裡斯,莫裡斯的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更多不是殺氣,而是一種悲哀,無奈,痛苦。僅僅隻是感受瞭一瞬間人類的惡念,艾拉感覺自己忍不住的想吐,而莫裡斯則是一直忍受著這種折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莫裡斯……」

  「你錯瞭。」

  莫裡斯看向羅莎莉,露出瞭一個微笑。

  「用錯誤的方法,是得不到一個正確的結果的。我記得你說過這話,隻是羅莎莉啊,你所信仰的善神,又做瞭什麼呢?如果他們真的有那麼厲害,那結束這一切啊,他們做得到嗎?」

  「那你覺得自己比他們強在哪?」

  莫裡斯稍稍頓瞭一下,說起來自己還真的從來沒看得起過那些善神。

  「這些東西是根植在人內心深處的,是人與生俱來的,改變不瞭。」

  羅莎莉想繼續爭辯一下被維納堵住瞭嘴。

  「求你別說瞭……你非要犟到莫裡斯對你動手嗎……這樣就真的完瞭。」

  「羅莎莉,你或許以為我從一開始就在玩弄你,其實並不是,我對你特別好的原因,是因為你和我是一樣的,你感受到瞭嗎?」

  羅莎莉搖瞭搖頭,她並不明白莫裡斯這句兩個人一樣是什麼意思。

  「我創造瞭魔王把罪惡集中到自己身上,但是善神們還是活的很滋潤的,也沒有誰有這個擔當來成為一個主神。當我發動滅世之戰,人類在我的毀滅力量面前節節敗退時,他們向神祈禱,向所有的一切祈禱,期盼一個能打倒我的存在,所以也就出現瞭勇者,集合人類的善良勇敢,代表希望的存在,我的對立面也隨之出現瞭。一個並沒有我強大卻能打倒我的存在。甚至你的聖劍,這玩意兒裡面有我的神力,不然它怎麼做到能斬斷一切?都以為聖劍可以斬殺魔王,這玩意兒我也能用。」

  莫裡斯一邊說著一邊解開聖劍的封印,聖劍在莫裡斯手裡和在羅莎莉手裡一樣都能成為一把光劍,這大概也是莫大的諷刺。然後莫裡斯揮動聖劍把羅莎莉的斷臂又斬斷瞭一小節,然後招瞭招手把羅莎莉的斷臂也招瞭過來。

  「忍一下疼,畢竟要完全重生的話對你自己來說消耗也很大,也一樣疼。」

  羅莎莉的斷臂重新開始長出血肉連接到一起,一會過後手臂就恢復如初,隻是滿頭的汗水也告訴旁人她經歷瞭怎樣的痛苦。同樣等她恢復瞭手臂之後,她召回瞭聖劍,再一次對莫裡斯說出瞭停手。

  「莫裡斯,停手吧。」

  「我講瞭這麼多你應該理解瞭才對。」

  「我聽得懂。」

  「那你就知道我其實和天災沒什麼區別,你能阻止天災嗎?」

  「我會去盡可能的對抗天災。」

  莫裡斯也召回瞭自己的湮滅,微笑著看向羅莎莉。

  「那就來殺我吧。你殺掉瞭我,自然可以阻止這一切。成為一個真正的勇者。」

  艾拉抱住莫裡斯,維納則拖著羅莎莉。

  「求你們瞭,別這樣……莫裡斯,羅莎莉有點犟你知道的,而且今天死的人也夠多瞭,就停下也無妨瞭吧,求求你停下吧,給她點時間她可以理解的,你們不要打起來好嗎?以後我會聽你的話的,你對我過分一點我也會忍耐,不要這樣,我不想失去你們。你今天在這裡殺掉她你會後悔的……」

  莫裡斯托起艾拉的下巴,吻瞭她一下。

  「謝謝,但是這件事情你阻止不瞭。」

  莫裡斯隨手抓起艾拉丟進瞭一個魔法陣裡。

  「主人剛治好你的手你就要這樣嗎!我從一開始我就不喜歡你!我他媽的想不通為什麼我累死累活滿足主人各種要求的時候,主人的註意力還在你這麼個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身上。如果他真的要玩弄你有的就是辦法。你就不能忍一忍嗎!你非要把唯一一個愛你的人殺掉你才開心嗎,羅莎莉,服個軟有那麼難嗎!」

  「莫裡斯對我怎麼樣我心裡有數,隻是我和你不一樣,維納姐姐,有些軟我可以服,有些不能。」

  「你這個死腦子!」

  然後維納感覺自己被一股力量從羅莎莉身上拖開,莫裡斯把她丟進瞭另外一個魔法陣裡。

  「維納,安安靜靜在一旁看好,想想自己忘瞭什麼事情沒。」

  莫裡斯和羅莎莉兩個人看著彼此,整個場面稍稍安靜瞭一會。

  「你站在我面前是你自己的意志嗎?」

  「我覺得是。」

  「也難怪你會生氣,任誰想想自己一路被自己的對手安排去經歷一些虛假的試煉,大概心態都會有那麼點崩。」

  「我不是在意這個,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就在想你不是什麼好人,不是什麼一般人,不然跟著我幹嘛。隻是當時有個很現實的問題,餓。」

  說到這裡莫裡斯也笑瞭。

  「到後來我對你抱有感情,是因為我也發覺你在慢慢的改變,似乎越來越有人情味,而不是一開始那麼虛偽,最初我見到你的時候,你雖然在笑,但是和現在不一樣,笑的讓人害怕。」

  「咳咳……」

  莫裡斯有點尷尬的咳嗽瞭兩聲。

  「我覺得你即便是騙我,也沒有對我有什麼壞心思,你讓我經歷的事情,也算是在幫助我成長。所以我要在這裡阻止你。」

  「哈哈哈哈哈……」

  莫裡斯終於開懷大笑起來。

  「是啊,這也是人類的意志,你我就像兩個極端,一個代表希望,一個代表絕望,我們隻能相殺,這才是世人覺得正確的事情,和你我的意志無關。」

  「這是我自己的意志!我並不想殺你,莫裡斯……我……」

  「你隻能殺瞭我……你不會下不去手的,讓你感受一下人類的思潮好瞭。」

  魔王城裡,法恩的城防軍指揮倒在堆碎石前,雙眼失去瞭神采,他有想到魔王城裡有很多魔物,也想到瞭自己的結局,隻是他無法忍受什麼都不能做等死。失去瞭主心骨的突擊隊伍也喪失瞭士氣,被莫裡斯留在魔王城裡的魔物殺的幹幹凈凈,更是從傳送門反殺瞭出去。皇傢魔法學院的校長隨手抓過一個學徒丟進瞭一個有魔法防護結界的避難室,關上門,然後超載瞭自己的魔法回路,隨著一聲巨響,傳送門被狂暴的魔法之風擾亂,然後關閉瞭。人類已經失去瞭最後一點反抗成建制的反抗力量,隻有零星的掙紮。這時候魔王又開始講話瞭。

  「現在又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要通知到你們。壞消息就是法恩城我已經毀的差不多瞭,過於簡單,索然無味,以致於我還沒過癮決定把整個大陸再掃一遍。當然有個好消息,你們的生命女神顯靈瞭,給她的神選勇者降下瞭神跡,賜予瞭她一雙嶄新的雙手和神力,你們可以祈禱一下,說不定她能擊敗我。」

  全法恩都看到瞭羅莎莉舉著聖劍和魔王對峙的場景,很多平民都跪下開始祈禱,羅莎莉這時候開始感覺到自己有一些不同,對莫裡斯似乎……

  「現在你應該開始向殺掉我瞭吧。你我都一樣,是那麼的無奈,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能把我逼到什麼程度。」

  艾拉這時候已經做瞭很多很多的猜測,拼命的敲打著魔法陣,隻是她的聲音穿不出來,甚至魔法陣的障壁都是軟的,傷不到她。羅莎莉解封聖劍,然後直沖莫裡斯而去,聖劍和湮滅相互撞擊下法則之力在四處飛散。

  「不要想那些劍招,用劍隻有順不順手,更快,力量更強,就行瞭,所有的強者到後來都是走的這一條路,如果你能一劍刺死別人,也會有人給你這一刺想出個匪夷所思的名稱,聽著很唬人的那種。」

  羅莎莉沒空去回莫裡斯的話,莫裡斯比她見過的所有的人都強大,按照莫裡斯的說法他是神隻,他的劍看起來沒有任何所謂的招式,但是就是很連貫,隻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就擋住瞭羅莎莉所有的攻擊並把她逼退,她不怕死但是不代表要做無意義的犧牲。而且羅莎莉知道莫裡斯壓根沒有認真,如果莫裡斯要殺她,直接和對付教宗一樣用真言術就行瞭。

  「說起來羅莎莉,你和我差的還是太多,你甚至沒可能傷到我。」

  莫裡斯一劍把羅莎莉打飛出去,然後羅莎莉爬起來,拍瞭拍身上的灰。

  「你既然這麼強大,為什麼不殺掉我,如果你真的和你自己說的一樣是天災,是神隻,沒有感情,那你又為什麼會憤怒,會痛苦。」

  「我不是沒有感情,而是即便我有感情,也無法做到一些事情,即便是神,也不是萬能的。」

  「所以你在追求毀滅,你希望我來毀滅你。」

  「哈哈哈哈……並沒有什麼區別,我毀滅不瞭世界,世界也毀滅不瞭我,隻要人類還存在,我就會存在,你也好,我也罷,對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重要。」

  羅莎莉指著那些還在苦苦掙紮求生的人。

  「沒有你,對他們很重要。」

  「所以你要為瞭一群不認識的人來殺掉我。」

  「我不想殺你,我隻求你停手吧。」

  「停不下來,除非你殺掉我。」

  「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死我。如果你想我視而不見,你可以殺掉我。」

  「你是我對這個世界最後的嘲諷。這個世界覺得魔王應該邪惡,我隻能邪惡,所以我在邪惡之餘還懶散,像條咸魚一樣到處閑逛吃喝玩樂。這個世界覺得落在我手裡的女人應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床上的時候她們好像是,不過平時我就讓她們過的比一般的女人更自由更舒服。這個世界覺得我應該討厭你恨你殺掉你,我對這個世界豎起中指說不。這就是我的反抗,是我對這個世界的嘲諷。嘲笑我吧,我隻能無力的做這樣抵抗,就像無法違逆父母的小孩隻能做無可奈何點小動作一樣。」

  羅莎莉這時候也對著莫裡斯露出一個微笑。

  「或許別人會嘲笑你,我哪裡來這個資格呢,畢竟你是個當咸魚的魔王,我也是歷史上最不像勇者的勇者。」

  「這麼看起來我們似乎還挺般配的。羅莎莉,正式的覺醒吧,我不會再留手瞭。」

  莫裡斯看著羅莎莉,打瞭個響指,無數肉眼可見的金色能量在匯集到羅莎莉的身上。羅莎莉的耳邊也響起整個法恩的各種祈禱。勇者大人請拯救我們,勇者大人請你打倒魔王,救救我們吧勇者大人……在無數的思維的影響下,羅莎莉終於進入瞭覺醒的狀態。而她也看到,整個世界又無數黑色的能量也在匯聚到莫裡斯的身上,兩個人一個承載著人類的善良和希望,一個承載著人類的邪惡和絕望。

  「你看到瞭麼,你我肩上所擔負的東西。現在你已經有瞭和我一戰的實力,即便是真言術,你也擋住。毀滅。」

  一道法則之力從羅莎莉的身邊拂過,羅莎莉感覺那股不斷匯聚到自己身上的力量似乎為自己擋住瞭什麼,隻是即便這樣,身上也多瞭幾道血痕,臉上也出現瞭一道劃痕。當然誰也沒註意到,在不遠處的伍德也被莫裡斯的范圍攻擊囊括瞭進去,隻是他直接被一下打暈瞭。

  「羅莎莉,接招吧。」

  莫裡斯先出瞭手,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羅莎莉面前,揮出一劍,但是被羅莎莉擋住,一擊沒得手的莫裡斯直接消失然後出現在瞭不遠處,羅莎莉現在的眼睛可以看到信仰之力的流動,所以也跟上的瞭莫裡斯的速度。艾拉隻能偶爾看到兩個人的劍相互碰撞飛濺出的力量,維納則能勉強看到一些兩個人的動作。隨著時間的流逝,羅莎莉身上的血痕越來越多,兩個人停手再一次對峙。

  「到現在我還沒感受到你的殺氣,羅莎莉。如果你不抱著殺掉我的決心,就會被我殺死。」

  「回來吧,莫裡斯,我不想殺你。」

  「哈哈哈哈哈,羅莎莉……我想殺你。既然你無法下這個決心,我幫幫你吧。我把浮空城的魔晶炮目標設定上天空,你應該不知道上面有什麼,因為時間很短所以我長話短說,你隻要知道上面有很多石頭就行瞭,法師所謂的隕落術就是引導石頭砸下來,如果你不殺掉我,魔晶炮向天空開炮的話,整個東部大陸會被隕石雨掃一遍,會死多少人我真的很好奇,畢竟以前沒幹過這種事情。羅莎莉,殺掉我就可以阻止這一切,這下你能認真瞭嗎?」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因為這個世界要我這樣啊。」

  羅莎莉閉上眼睛,深深的吸瞭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眶裡帶著淚水。

  「那就如你所願!」

  「你終於下決心瞭!」

  羅莎莉舉起劍,和莫裡斯的戰鬥中她已經對於信仰之力的使用有瞭一點點瞭解,把信仰之力集中到劍上,這一次羅莎莉放棄瞭所有的心思,甚至在心裡放棄瞭自己的性命,她決定和莫裡斯一起死。兩個人的劍尖相互碰撞瞭一下然後劍身擦過,聖劍刺進莫裡斯的腹部,而湮滅則隻是割斷瞭羅莎莉幾縷頭發。

  「為什麼……」

  「因為你個子太小,所以劍偏瞭一點點。」

  「你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啊!」

  「這是我對這個世界的嘲諷和反抗。」

  莫裡斯一腳把羅莎莉踹瞭出去,然後抽出聖劍,丟還給羅莎莉,稍稍摸瞭摸自己腹部的創口。

  「魔王為什麼要有血……魔王的血為什麼也是紅色……這個操蛋的世界啊……」

  莫裡斯看瞭看艾拉,看著到艾拉一邊哭泣一邊敲著魔法陣,再看瞭看維納,維納似乎也想起來瞭莫裡斯和她說過的話,同樣淚流滿面。莫裡斯抬起手,艾拉和維納被魔法陣傳送走瞭。

  「就這麼一劍我是不會死的。」

  莫裡斯腹部的傷口肉眼可見的愈合瞭。

  「得把我切成碎片才行啊,傻孩子。不確定對手死瞭,一定要補刀,不然被反殺瞭找誰說理去。」

  「求求你,不要逼我瞭……求求你……」

  「心狠一點……勇者可從來不是什麼善茬啊,傻孩子,勇者可是踩著無數魔物惡徒的屍體,走上人生巔峰的,我就是擋在你面前的最後一塊石頭。如果你不搬開我,就失格瞭啊。」

  「莫裡斯,我……」

  莫裡斯直接閃身出現在羅莎莉面前,又是一腳把她踹飛。

  「這個世界不容你想不想,它不在乎你想不想,它隻在乎它想不想!勇者和魔王就必須相殺!魔王必須失敗!最終必須合傢歡!至於你個人的喜好也好,幸福也罷,沒人在乎!這個直接有多操蛋你知道嗎?人類就像個腦子有坑的弱智一樣,安安穩穩的日子不想過,中二病發作就想毀掉點什麼才開心,等到真的毀滅降臨到他們頭上,又會哭的像個娘們一樣,這不是我們要的,早他媽的幹什麼去瞭!」

  莫裡斯把羅莎莉掐著脖子抬起來。

  「看看天,我不死,這個世界就會死很多很多的人,隻要死的人夠多,我也一樣會失去力量最後陷入沉睡,幾百萬人甚至上千萬人的生命,就在你的肩膀上擔著,羅莎莉!你還要猶豫嗎?你沒聽到那些懇求嗎,那些要你殺我的祈禱,你沒聽到嗎?」

  羅莎莉的耳邊的的確確回蕩著無數人的祈禱,這些祈禱給予她力量,也阻礙瞭她的個人思維和意志。最終羅莎莉咆哮著召回瞭聖劍,把莫裡斯勒她的手斬斷,然後快速的揮劍把莫裡斯切成一片一片,因為法則之力,所以莫裡斯依舊維持著自己的形體,羅莎莉騎在莫裡斯的身上。

  「莫裡斯……我真的不想殺你。」

  「你好像從和我做的時候,從來沒用過這種姿勢啊,有那麼點可惜。真悲哀不是嗎?我想殺瞭你。」

  莫裡斯抬起手指點瞭一下羅莎莉的額頭,羅莎莉一邊叫喊著一邊把聖劍插進莫裡斯的胸膛,一劍又一劍。

  「人類,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要通知你們。好消息是勇者贏瞭,但是請記住,我永生不滅,我會再回來陪你們玩。壞消息是,法恩完蛋瞭。」

  浮空城在空中開始解體,圍繞法恩的障壁碎裂瞭,莫裡斯也化成瞭一律塵埃,羅莎莉坐在地上,一隻手握著聖劍,另一隻手想抓住一絲塵埃,但是塵埃隻是從她的指間流走。大量的碎屑從空中砸下來,散落到法恩城的各處,對這個城市打下瞭最後一擊,就如同羅莎莉對莫裡斯紮下的最後一劍。羅莎莉呆坐在地上,流著眼淚張著嘴,卻無法發出聲音。

  許久過後,羅莎莉甚至想到瞭自殺,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咳嗽聲打破瞭寧靜。羅莎莉猛的四處張望,看到瞭伍德,這時候的伍德應該說還算完整,但是整個人也不太好,剛剛醒過來的他看到隻有羅莎莉一個人,天空中也沒瞭浮空城,整個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猛烈的咳嗽起來,咳完瞭又開始瘋狂的笑,笑著笑著又開始哭。

  「這就是你不殺我的原因!我他媽成瞭你送給她最後的禮物!」

  羅莎莉站起來,握著劍,走向伍德。

  「嘿,村姑你知道嗎?莫裡斯為什麼什麼人都殺瞭偏偏不殺我。他把我留下給你,當做最後的禮物!我的名聲完瞭,從現在開始已經沒有任何人會服從我的統治,即便是那些棲身於我的人,現在也想盡快和我撇清關系,但是你不一樣,你是受害者,又是勇者,你提現你的大度可以很快的把我的勢力接盤。作為勇者你現在集中瞭最好的名聲,那些生命女神殿的參與現在失去瞭指揮會來投靠你,你知道嗎,你可以做到集中皇權和教權,成為一個真正的女皇。你他媽一個村姑,隻要你想可以統一大陸!他把整個東部大陸作為禮物送給瞭你!憑什麼!他媽的憑什麼啊!哎……」

  伍德看著自己身上紮著的聖劍,抬起頭一臉迷茫的看著羅莎莉。

  「你他媽的沒聽懂我在說什麼嗎……沒有我你怎麼成為一個女皇……我他媽是莫裡斯送給你最後的禮物啊……整個東部大陸……沒有我你怎麼知道去收買貴族平衡利益,沒我你怎麼去接手那些勢力……」

  「我不想當什麼女皇,也不想當什麼勇者,我隻想當羅莎莉,莫裡斯的女人……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他回來!我隻想他能夠回來!」

  羅莎莉拋棄瞭聖劍,一個人失魂落魄的離開瞭皇城。

  「一切都結束瞭。」

  「難怪諾亞大人你讓我對莫裡斯尊敬點,感情那貨就是魔王。對瞭,諾亞大人您這次把法恩幾百年積累的財富都掃幹凈瞭,您看是不是……」

  一個人一隻狼在法恩城外走著,走向遠處的森林,隻是那條浪居然會說話,還會和人一樣做出搓手的動作。

  「嗯,聽說你還調戲過他的女人,自求多福……」

  「不是啊,我哪知道那傢夥會是魔王,幾個女人看起來也沒什麼特殊的啊。諾亞大人你又嚇唬我,魔王都掛瞭,我還怕個屁。」

  「多恩,魔王永生不滅你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啊,鬼知道他要多少年以後才再蘇醒。」

  「你以為他睡瞭?」

  多恩哆嗦瞭一下,看著身邊的男人。

  「諾亞大人你又嚇唬我……」

  「對瞭,魔王大人很小心眼的,還記仇,所以我才說你好自為之。來,咱們結算下你的工錢,以後就別來往瞭。」

  「別啊,諾亞大人……您看我這剛離傢對這個世界懂的還很少,需要一位前輩指點指點……」

  「我多給你兩成,當遣散費。」

  「談錢多俗,一點都不符合您惡魔領主的氣質,我多恩是在乎薪水的狼嗎,我工作難道是為瞭錢?請大人你給個機會……」

  諾亞一腳踹開瞭扒在他腿上的多恩。

  「幫不瞭,幫不瞭,你另請高明吧……」

  「大人,我給你白打20年工!」

  「100年。」

  「這就沒意思瞭啊……30年。」

  「90年。」

  「50年……多一年不幹……」

  「60年,保證你在我的指點下過的舒舒服服的,不會少你女人。」

  「成交。」

  一人一狼就這麼消失在瞭視野裡,如果有人仔細點觀察,會發現天上還有隻哈比也跟著一塊消失瞭。莫裡斯早就讓多恩和卡蘿爾離開瞭自己的隊伍。還有其他工作可以安排給它們。

  當太陽升起之時,當她遇到第一波人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會有很多麻煩事,想躲開發現一片廢墟又躲不開,隻好繼續低著頭走,但是那些人隻是騎著馬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看都沒看她,甚至還有人怒吼著不要擋瞭老爺的路,羅莎莉默默的退到瞭路邊,混入瞭人群中。城裡大量本來躲藏的貴族又重新露瞭出來,那些看傢護院的強者們保護著他們的 主人,開始向皇城前進,整座城市在經歷瞭一場浩劫後,開始展現後續的問題,到處都是燒殺搶掠一片混亂,畢竟活下來的人裡,卑劣者更多。法恩失去瞭王,現在一切的秩序都沒有瞭,貴族之間開始瞭相互的殺戮,畢竟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丟給魔王,平民之間也撕下和平的面紗開始燒殺搶掠,有的相互劫掠,有的劫掠貴族和商人,貴族也開始劫掠平民,整個法恩城變成瞭法外之地。

  「小妞,長得不錯,是哪傢個貴族傢裡跑出來的吧,給兄弟們爽一爽。」

  羅莎莉抬起頭,看著面前幾個流氓,覺得有點好笑,第一次又人說她長得不錯,然後她一拳把對她伸手的流氓下巴打碎瞭,剩下的流氓們驚恐的四散而逃,對於同伴壓根不管,羅莎莉也沒去在意,隻是繼續走,在路過一條河的時候,她看瞭眼河裡的倒影,才驚覺自己的模樣變瞭,雖然看得出自己以前的影子,但是不再是那個小小的自己,回想起來莫裡斯曾經對她說過的將來,羅莎莉在河邊掩面而泣,她一直以為莫裡斯不過是安慰她隨口胡謅的,她真的長大瞭,也變的,有女人味瞭,隻是莫裡斯卻不再瞭。對於她別人也沒多看一眼,畢竟在這個夜晚,有無數的人失去瞭他們的親人朋友和傢庭……

  維納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條鄉下小路邊,身邊有一個背包,打開背包裡面是一些必需品,還有一張紙條,這時候她已經完全想起來瞭莫裡斯的話。

  「如果你願意去找艾拉就幫我照顧她一下,畢竟你是最堅強最獨立的。如果你想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那祝你幸福,你跟隨瞭我這麼久,一直對你不太好,希望你不要介意,不過大概不可能吧。這些東西留給你,至少保證你一段時間吃穿不愁瞭。」

  維納把紙條揉成瞭一團,回想起來這條小路就是自己第一次和莫裡斯見面的地方。

  「你就是我的幸福啊,主人……」

  然後維納看向北方,如果自己在這裡,那麼艾拉,應該在馬興堡。

  「你果然在這裡……」

  「你還好嗎……」

  維納果然在馬興堡裡找到瞭艾拉,現在艾拉買下瞭一個小院子,就住在這裡,維納觀察瞭她兩天,發現她還沒從情緒裡走出來,這才來見她。

  「沒什麼好不好的,後面,我們怎麼辦?」

  「魔王永生不滅的,我想,等等看他會不會回來……」

  維納松瞭一口氣,然後拍瞭拍艾拉的肩膀。

  「我陪你等主人。」

  「剛才我要不這麼說你是不是會殺掉我。」

  「是。我就算條母狗也是主人的母狗,對於像背叛主人的女人,自然應該紮牙舞爪的咬死。」

  艾拉笑瞭一聲,然後靠著一面墻。

  「如果再見到他,我一定要再打他一頓。」

  「你敢?」

  「你看著吧……」

  艾米因為懷孕被伍德留在瞭北境,等伍德一死,艾米再一瞬間想起瞭所有的事情,想到自己對父親和母親做的事情,想到自己像條母狗一樣匍匐在伍德腳下,艾米忍不住吐瞭出來,看著自己的腹部,感受到胎兒的動作,艾米拔出劍想刺進肚子,隻是過瞭好久,又收起瞭劍,她知道瞭很多事情,知道伍德這時候應該失敗瞭,他死瞭,整個法恩會大亂,這個孩子,會有她的作用。

  法恩滅亡瞭,法恩城滅亡的事情已經被確認,伍德的屍體被找到瞭,聖劍也被找到瞭,勇者不知所蹤。整個法恩分裂成瞭三大勢力和幾十個小勢力,相互攻伐,整個東部大陸,亂成瞭一鍋粥。艾米生下瞭一個女孩,當她為這事個女孩而在生悶氣的時候,百合,曾經伍德下屬情報機構的首領的女人,生下瞭一個男孩,於是艾米有瞭一個計劃,當百合抱著孩子滿臉幸福的給孩子喂奶的時候,壓根沒想到死神已經對她露出微笑。在馬興堡的某個莊園裡,躺在床上的西蒙怒目圓睜的看著一段影像,百合在給自己的孩子喂奶的時候被人勒死,到死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我向你效忠!你讓我幹什麼都行!我要報仇!我他媽的要報仇!我為伍德鞠躬盡瘁,甚至獻出自己的生命,他和他的女人就這麼對我!他們就這麼對我!你什麼都拿走吧!給我報仇的機會!」

  諾亞看著西蒙,露出一個微笑,然後拉過一張椅子坐在西蒙的床邊。

  「那就讓我們好好談談合同吧。」

  跟在諾亞背後的一個女人西蒙不認識,但是總覺得那個女人好像認識自己一樣,看自己的眼神不太一樣。

  法恩毀滅兩年後,新的格局基本已經建成瞭,由安德魯傢族聯合太陽神殿建立起的安德魯王國占領瞭法恩的北方和中部大部分區域,由西南和西北方面軍聯合起來建立的伊芙林王國,和由原法恩南方貴族和商人聯合建立起來的南方邦聯,瓜分瞭曾經的法恩,還有在三大國控制下的大大小小十幾個自由都市什麼的。其中以安德魯王國軍力最強,安德魯傢族有軍管的老傳統,加上太陽神殿也是武德充沛,所以一時間打的其餘兩國抬不起頭,那麼自然的,伊芙林王國和南方聯邦就聯合起來對付安德魯王國,安德魯王國的軍管在北境三省實行瞭很多年,也沒人敢反抗瞭,而原來的法恩人哪裡受得瞭這個,一路勝利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一旦出現瞭失利,內部各種叛亂不斷,國內問題日益嚴重,那些新加入的貴族不斷施壓,最終安德魯傢族發生瞭叛亂,艾米被推上瞭傢主之位,安德魯王國也恢復成瞭一個正常的王國,艾米作為女性相對來說對內也懷柔一些,對外也沒那麼強硬,做到瞭兩邊的安撫,而且艾米有伍德的孩子,雖然伍德的名聲已經進瞭下水道,但是艾米的孩子可是正統的法恩皇室血脈,這下那些曾經的法恩遺老們也有瞭投靠的對象。艾米也表示將來皇位會交給這個孩子,隻是不會再用法恩的姓氏,這個孩子將代表安德魯傢族繼承皇位。

  法恩滅亡五年後,再安德魯王國的某個小村子裡,村長的兒子帶著幾個狗腿,把一個女人給堵住瞭。

  「喲,羅絲。我說你沒男人就不能從瞭我嗎?」

  「你已經有女人瞭,就我所知還不少。」

  「你看現在還剩下幾個男人?沒男人你不寂寞嗎,夜晚發情的時候不癢嗎?」

  安德魯傢族因為軍管強征瞭大量的男人上前線,甚至很多女人也被強行征召上前線,羅莎莉都被強征過,隻是她很輕易的又跑瞭出來而已。這種政策導致很多村莊消亡,人口銳減,村莊裡你看不到幾個男人,全身完整沒掉零件的男人更少,村長的兒子之類的因為某些原因就成瞭鄉下的土皇帝,就如同開後宮一樣禍害村裡的女人,但是因為缺少男人,有不少女人就認瞭這種事情,甚至還會爭風吃醋,以致於村長兒子還有點小得意。

  「把你的狗嘴閉上。」

  「你這樣的女人在窮鄉下真的很難見到,你有一種特別的氣質,就憑你身上幹幹凈凈的清爽,我就覺得你壓根不是個村姑,以前是貴族傢的吧。或許你以前可以看不起我這樣的鄉下土鱉,現在你怎麼阻止我?」

  羅莎莉從自己的背著木柴裡抽出一根木棍。

  「哈哈哈哈,大爺我喜歡這種調調,反抗好瞭,不反抗到沒味道瞭。不過你聽好瞭羅絲,你現在從瞭我你服侍我一個,你反抗,我爽過瞭下面小弟也得喝湯,你想伺候我一個,還是伺候幾個?」

  一個狗腿淫笑著想羅莎莉伸出手,然後直接被羅莎莉一棍子打斷瞭手,然後直接敲碎瞭腦袋,羅莎莉嘆瞭口氣,稍稍的活動瞭一下手腕。

  「被人看扁瞭啊。」

  「你……你……」

  一個人已經倒在瞭血泊中,幾個男人這時候才一臉震驚的,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還真不是什麼貴族傢的小姐,女仆,或者玩物。我也不是沒男人,隻是那個男人現在不在。我更不是你一個鄉下小混混可以侮辱的。」

  羅莎莉隨手把棍子丟瞭,身後幾個男人都死的不能再死瞭,羅莎莉嘆瞭口氣,心想自己是不是下手有那麼點狠。回到村子以後,發現幾個鄰居睜大眼睛看著她。

  「羅絲,你沒事?」

  「嗯?」

  「你沒遇到?」

  「什麼?」

  「沒什麼……」

  羅莎莉自顧自的去做飯吃瞭,離開瞭莫裡斯,她慢慢的又學會瞭自己做飯,隻是做的不怎麼樣。到半夜,羅莎莉感覺到自己傢被圍瞭,於是走出瞭房間。看到村長領著一群村民,拿著糞叉,舉著火把,圍瞭她的傢。

  「什麼事?」

  「我的兒子死瞭。」

  「哦。」

  「是不是你殺的?」

  「是。」

  「你該死!」

  「你自己的兒子幹瞭什麼事情你心裡沒點數嗎?」

  「我不管,你殺瞭我兒子就要償命。要不給替我再生一個。」

  「哎……」

  羅莎莉隨手奪過一個村民的糞叉,直接折斷瞭叉子,變成瞭一根木棍。

  「不作死,就不會死。」

  整個村子沒有人感激羅莎莉,那些女人反而在哭泣,她們的丈夫或者情人被羅莎莉殺瞭,她們曾經是被害者,但此時此刻,她們抱著屍體痛哭,對著羅莎莉丟石頭,想羅莎莉丟石塊的會被羅莎莉打斷手,所以就變成瞭咒罵,喊著滾出去,咒罵的也被打斷腿以後,就隻剩下怒目而視瞭,羅莎莉回到自己的房子,開始收拾東西,莫裡斯的背包當年也留瞭下來,代替瞭聖劍,跟隨者她出現,隻是這個背包裡不再是什麼都有,隻有一些必需品,但是這個背包還是很神奇的,羅莎莉塞什麼東西進去都行,自己塞進去的東西也能拿出來,隨著煙飄進來羅莎莉知道有人燒瞭房子,她並不在乎是誰,背起背包,在一群人的怒視下離開瞭村莊。

  「艾拉,我們得找點事情做……」

  「說的也是……這一次我們去哪?」

  「我說的不是像那種郊遊一樣到處去找主人。」

  「嗯?」

  「不找點事情做做要瘋,你我都廢瞭!」

  「那我們去幹點什麼?」

  「去冒險吧。」

  「……」

  艾拉沉默瞭許久,說瞭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