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12歲那年,母親突然病重,而我也正好上小學六年級,秋月為什麼照顧我學習,所以一直擔任小學老師。而在那一年,也就是我結婚的兩年後,母親徹底住進瞭醫院裡,因為醫院隨時可以搶救,傢裡倒是也可以負擔得起昂貴的費用。開始的時候,我和父親在傢裡,秋月一個人在市裡照顧我母親,但是從小到大,我是第一次離開母親的身邊,過瞭幾天後我就受不瞭對母親的思念,最後父親不得不把我送到瞭醫院裡,讓我見到瞭母親和秋月,目前兩個對我最重要的女人。

  秋月既要照顧母親,又要照顧我,還好12歲我已經懂事瞭,也幫秋月幹一些跑腿的工作,而父親一個人在村裡照看田地。當我到醫院的一個星期後,醫院裡突然來瞭兩個陌生的人,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十分的嚴謹。當那兩個陌生人來瞭之後,母親就把我給趕出瞭病房,母親、秋月還有那兩個陌生人在病房裡不知道幹什麼。過瞭大約一個多小時候,那兩個陌生人走瞭,秋月和母親在裡面又單獨呆瞭一個多小時。我又隔壁房的病友傢屬照看著。當秋月出來接我進去的時候,我看到秋月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剛哭過,我進去後看到虛弱的母親,臉色蒼白,彷佛是一個老態龍鐘的老太太。當時還小,也不知道那兩個陌生人是誰,秋月和母親又在裡面單獨談瞭什麼。

  過瞭一天後,病房裡突然來瞭好多人,有親屬,有村民,我的父親和嶽父母都來瞭,彷佛又回到瞭我結婚的那個場景,病房裡都呆不下瞭,病房外的走廊椅子上都坐滿瞭人。而我的母親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臉上帶著氧氣罩,眼睛眨巴的很慢,我當時坐在床邊,母親的手死死的拉著我,攥的緊緊的,眼睛一直的看著我,偶爾還會掃一眼秋月和其他人。農村長大的孩子,沒有收到城市裡的污染,還是比較單純的,所以當時隻知道母親難受,我也難受,卻還不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父親和秋月他們一個勁地抹眼淚,偶爾父親和秋月還會把耳朵貼近母親的氧氣罩,似乎聽著母親說些什麼等等。

  最後等啊等啊,我實在受不瞭困意,就在母親的身邊睡著瞭,坐在椅子上,臉就壓在我母親的手上,當時已經是半夜瞭,真的扛不住。隻是不知道多久,我被哭聲給驚醒瞭,不是一個人在哭,有好多人哭,有男人,有女人,有年輕人,也有老人。我趕緊睜開瞭眼睛,發現醫生給我母親摘除瞭氧氣罩,之後給我母親的臉部蓋上瞭白佈。在白佈蓋上的一剎那,我看到母親的雙眼微睜著,眼角似乎還有淚痕,而她的臉部和眼睛方向,正對著我。而秋月此時跪在床邊哭泣著,父親和嶽父母,還有還多親屬都哭泣著。我那一刻知道,我母親去世瞭,我徹底的失去瞭母親。

  「老婆,我媽媽會不會死啊?」剛到醫院的時候,我當時一臉害怕的詢問著秋月。

  「不會,媽媽隻是生病瞭,過幾天就好瞭……」秋月當時微笑著這麼的安慰我,母親也是和我這麼說的。當時我最相信的兩個女人就是母親和秋月,所以當時我的心也就放瞭下來,每天陪在醫院裡等著母親康復,但是沒有想到卻等到瞭這一天,我當時已經懵瞭,我的手還被母親抓著,抓的緊緊的。聽著身邊人的哭聲,我的眼淚也流瞭下來,媽媽,你為什麼要騙我?秋月,你為什麼也要騙我?我當時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這兩句話。

  那一年我12歲,母親還是扛不住去世瞭,沖喜隻不過是一個祝福和憧憬,封建迷信沒有實際的意義。我帶著孝佈跪在母親的棺材前,秋月也和我一起,按照我們的風俗,屍體要停三天才可以火化安葬。我在殯儀館裡哭泣著,我當時真的沒有做好失去母親的準備,想到自己沒有瞭母親,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認為我母親隻是睡著瞭,早晚會醒過來的,心中一直是這樣認為的。知道母親火化,變成瞭一個骨灰盒大小,回村埋葬,我跪在母親的墳前,隻是一個小土包,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天似乎都踏瞭下來,別看我當時還小,比一些大人都要傷感的多,還好秋月一直陪著我,安慰著我。

  「老婆,我沒有媽媽瞭……」我好幾次趴在秋月的懷中哭泣著說到。

  「別怕,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照顧你……」秋月都會把我緊緊摟在懷裡,不斷的拍打著我說到,這段時間裡,秋月和我寸步不離,所有的後事都是我嶽父和父親再打理著。

  等一直過瞭守孝期,我才重新來到學校上學,秋月也終於回到瞭學校裡教書,隻不過我的情緒一直不好,想到母親的樣子,我就偷偷的抹眼淚。在課間和中午的時候,秋月都會抱著我,安慰我。到瞭晚上的時候,我躺在二樓熟悉的大床官方扣扣叁零叁伍玖柒柒陸捌零上,秋月側身緊緊的抱著我,拍著我,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隻不過沒有瞭母親微弱的說話聲,沒有瞭母親的咳嗽聲,現在終於都安靜下來瞭,但是我卻那麼的不習慣。我那段時間沒有瞭其他的懷心思,甚至摸秋月乳房的念想都沒有。而秋月那段時間裡,主要把我摟在懷中,把我的臉按在她的雙乳中間,用她的乳香和心跳來安慰著受傷的我,可以說那段時間裡,秋月對我比以往都要好,幾乎是一步不離,彷佛害怕我會走丟一樣。

  時間一天天的過著,我心中的傷痛也慢慢的消退,慢慢的接受瞭母親逝去的現實。可以說,如果沒有秋月在的話,這份傷痛不知道要持續多久。秋月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幾乎一天24小時都陪在我身邊,帶我上學,教書,輔導我寫作業,在傢給我做飯吃,給我洗衣服,給我洗澡,還陪著我睡覺,可以說秋月很好的填補瞭母親缺失的空白。娘妻,這個「娘」字她做到瞭,這也是後來我為什麼如此依賴秋月的原因之一。在電視中,童養媳和娘妻在婆傢一般都比較受欺負,洗衣做飯,和一個免費的苦力、奴隸差不多。但是在我們傢,幾乎沒有讓秋月受過半點的委屈,雖然秋月也在我傢裡做傢務等等,但都是沒有強迫她,甚至我父親也會幫著一起做,而且錢財和衣物、首飾等等,可以說把秋月真正當成瞭傢人一般看待。

  以後的日子裡,傢裡沒有瞭母親,隻剩下瞭父親、我還有秋月三個人。沒有瞭照顧母親的負擔,父親專心的打理著茶園,秋月安心的教書,周末的時候,父親和秋月就會帶著我一起去山上的茶園進行打理。原本父親打算把我放在傢裡,但是秋月不放心,在秋月的堅持下,倆人不得不帶上我。到瞭山上,秋月和父親一起檢查和整理茶園,父親給秋月講解茶樹的知識,而我則是在山上捉蟲子,捉蝴蝶,自己玩的不亦樂乎。而秋月在幹活的時候,我的身影必須在她的視線之內。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父親把傢裡的財政大權都交給瞭秋月,把她當成瞭傢裡的女主人。甚至也要把茶園交給秋月來一起打理,而一切的一切,也開始在那個時候慢慢有瞭苗頭,隻不過當時我還小,隻想著學習和玩,根本沒有去在意其他太多的東西,就算是有,自己也未必能夠發現太多的東西。如果母親去世的晚一些,哪怕我在成年後再去世,或許也有不過有後面那麼多讓我痛不欲生的事情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