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就回瞭醫院,回去的路上,我依舊是坐在後排,但這會我努力的想要融入媽媽她們的話題裡,卻發現媽媽根本就不搭理我,更別說本就看我不爽的小姨瞭。
一直到醫院下車,媽媽都沒跟我說一句話,甚至就連一個眼神對視都沒有,這讓我更加篤定昨晚她肯定是看到瞭,然後就……生氣瞭。
我有點鬱悶,本來想著找點借口糊弄糊弄她的,隻是小姨又一直粘在邊上,根本沒機會跟她單獨聊天,而到瞭醫院,她跟小姨交代瞭一聲,就離開瞭,讓我沒法隻能等晚上她下班來醫院再考慮這事情瞭。
也是昨天一天都沒在醫院,今天一回來又是各種檢查,忙活一上午,才在中午得空吃上飯,馨姨早上是又來瞭醫院的。
中午吃飯的時候,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把小姨也喊來一起吃午飯,因為知道我們昨天是一起去玩瞭,所以馨姨吃著飯就很好奇的發出瞭詢問來,當得知去的地方有寺廟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她表現出瞭濃厚的興趣,眼巴巴的看向我,我自然答應以後也帶她去逛逛,滿足她求神拜佛的迷信觀。
一下午沒什麼事,就是在醫院裡閑逛,倒是沒敢去看老奶奶瞭,生怕到時候又碰見任院長。
隻是又去看瞭看鬱曉伊,她依舊沒有什麼好轉的跡象,但氣色相較於前段時候還是好瞭不少,大胸阿姨也不知道是去哪瞭,病房就隻她一個人,我這一來,看著空蕩蕩的病房一時間感覺有些不好離開,隻好在裡面陪著她,過瞭會無聊又建議她出去透透氣,就是她躺在病床上,扶她上輪椅時免不得又接觸到瞭少女柔弱無骨般的嬌軟身軀。
今天還有著暖陽,所以室外並不顯得冷,不過她卻還是圍著那天送她的圍巾,絨帽,身上還穿著寬松厚實的雪白病服,讓她整個人都看起來暖烘烘的,現在坐在輪椅上,或許看著更像是一個完整版的雪人。
「阿姨她今天不在醫院嗎?」我隨口跟她找著話題詢問道。
鬱曉伊搖頭回道,「應該不在吧,她昨天也沒回來。」
「啊?那誰給你送飯。」
「我可以點外賣。」鬱曉伊伸出她纖細的小手在我面前晃瞭晃,笑道,「手還是好的。」
我為自己這個蠢問題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瞭笑,「咳,阿姨現在很忙嗎?」
就發現每次去她病房,基本上都是她一個人坐在床上靜靜看書,住院身邊沒有人陪的話,總會讓人感覺很孤單,至少換成我,我會很壓抑。
鬱曉伊想瞭想,笑道,「很忙吧,因為我的事。」
我稍稍沉默,沒說話瞭。
「在過幾天就是新年瞭吧?」鬱曉伊忽然轉過頭,看向我問道。
我點頭回道,「是啊,還有四天。」
鬱曉伊又問,「你說今年會下雪嗎?」
我想瞭想回道,「來年都會下雪,今年應該也會吧。」
「去年就沒有。」
「去年沒有嗎?」我不確定道。
「沒有。」她肯定道。
我好奇的看著她,「你記這麼清楚啊?」
「因為去年就在醫院啊。」
鬱曉伊微微仰起頭望著碧藍的天空,陽光透出樹蔭撒在她潔白的小臉上,讓她不得不伸著手擋住刺眼的光線,扭頭看向我笑道,「等瞭好久想等著下雪堆雪人,結果沒下,那些天也是這麼晴的天。」
「……」
到瞭晚上,平日裡熱鬧的病房今天一個人都沒來,媽媽是肯定不會來瞭,而姑姑,從馨姨口中得知她今晚有事,讓馨姨替她照看我一晚,不過我也清楚她不來是啥原因,看來自己的那句口嗨真把她得罪慘瞭,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原諒自己瞭,至於舅媽,平日裡沒有輪到她,她也很少會來,這也導致今天病房就隻剩我跟馨姨兩人,至於我倆自然不需要在訂餐在病房裡解決晚飯,一起出去找瞭個熱鬧的小店下館子,當然並沒喊小姨這個電燈泡。
吃完飯,就是去商場逛街,看電影,炫各種小吃,玩瞭一整晚才回到醫院,進瞭病房,我瞄著馨姨豐腴有致的熟美嬌軀,直接就反鎖瞭房門,將她撲倒在瞭床上,忍瞭整整一天,我壓在她柔軟的嬌軀之上,火急火燎的就啃瞭上去,嗚嗚咽咽的討饒在我手鉆入她裙底之後,就轉變為瞭細微的嬌吟,若有若無曖昧彌散在黑漆的病房之內,隻剩男女火熱的喘息……
第二天一早就神清氣爽的下樓陪老奶奶散心,也跟她解釋瞭下這倆天在外面玩,沒在醫院的事情,隻不過她得知這事後,明裡暗裡跟我說有空也陪陪任老師多出去玩玩,我自然隻能應著,可這又不是自己不想,隻是任院長那邊,自己目前是沒太大法子應付她瞭,總感覺她就像是個炸藥包一樣,有一點過激的行為都能爆炸,讓我現在連來找老奶奶刷好感都得提心吊膽的防著她。
白天在醫院自然又是沒什麼事情,送老奶奶回去後,又去樓下陪瞭會鬱曉伊,今天大胸阿姨倒是在瞭,不過是憨憨人格在主導,拿著這些天積攢下來的各種報告單檢查單要送到各部門簽字拿藥掛號啥的,忙的焦頭爛額,沒辦法我隻好幫她一起忙瞭會,忙完後自然有得到瞭她一陣的道謝誇捧,這讓我還是很受用的,這個人格雖然呆瞭些,但比動不動就揍人的次人格還是好不少,就是看著不太靠譜瞭些。
時間很快到瞭晚上,今天姑姑跟舅媽倆人依舊沒來,隻有媽媽一個人來瞭,不過她到瞭醫院後,依舊是一句話都能跟我說,就去瞭小姨的病房,而等吃過晚飯,馨姨都已經回去,媽媽也都還沒過來,讓空蕩蕩留在病房裡的我,隻能偷摸摸溜進小姨病房找存在感,不過就算這樣,媽媽也都沒理會我,好在是夜深之後,她還是起身回瞭我的病房,這讓我稍稍松瞭口氣,跟著她身後琢磨待會用什麼借口解釋。
隻是進門後媽媽就去衛生間洗漱去瞭,一直等瞭十來分鐘她才終於是走瞭出來,然而都還沒給我說話的機會,病房的燈就被她關上,房間一黑,借著門口朦朧的光線,就見她自顧走到瞭陪床上,脫鞋睡瞭進去,側著身子背對著我,留給我一個後腦勺,以及被褥下顯出的曼妙曲線。
我坐在床頭愣愣的看著這一幕,住院這麼久,她可是一直都跟我睡一張床來著……
而且她現在這直接關燈睡覺,都不給我開口糊弄的機會。
我瞄著她的後腦勺想瞭會,硬著頭皮打破此刻黑暗的寂靜,「咳,媽媽你睡瞭嗎?」
並沒得到回應。
「睡著瞭啊…」
這才剛躺下沒一分鐘,我自然知道她沒睡著,但為瞭緩解尷尬,我不得不小聲的自言自語一句。
隻是現在難得獨處,我可不想關系一直僵下去,所以該哄騙一下還是得騙的,可是她裝睡讓自己連騙的機會都沒,呆著琢磨瞭會,我故意在病房裡翻箱倒櫃的找存在感,期間也一直註意著媽媽那邊,隻想等她受不瞭主動來找我,結果乒乒乓乓瞭好一會,媽媽那邊還是沒半點動靜,讓我隻能放棄,又重新坐回病床上。
撇著她側躺著一動不動的背影,心裡忽的又冒出一個想法來,隻是這個想法卻讓我心裡難免有些忐忑,原地躊躇一會,最後還是鼓起勇氣,慢慢朝她床邊走瞭過去,邊走嘴裡還邊念叨著,「感覺今天有點冷啊…」
慢吞吞的來到床邊,撇見她還是沒動靜,心一橫,坐上床沿,直接脫鞋躺瞭上去,手指緊張到不由得微微顫著,小心的摸索到被褥,掀開一角,感受到被窩裡暖氣湧出,我腦子一熱,大膽的就鉆瞭進去,隻是在手臂輕輕挨上她溫軟的身子後,心跳在這一刻不爭氣的砰砰砰狂跳起來。
漆黑的病房好似陷入瞭一種詭異的寂靜,我現在就連大氣都不敢喘,就隻小心翼翼的瞄著身側隻留有後腦勺的媽媽,大概過去瞭有十幾秒的樣子,一動不動的她終於是有瞭反應,被褥微動,媽媽忽然翻過瞭身,扭過來頭,古井無波的眸子下一刻就打在瞭我的臉上,跟我對上視線,雖然她一句話都沒說,就隻是這麼平靜看著我,可我還是感受出瞭她不變的表情中有著很明顯生氣的情緒,也不知道這是心理作用,還是媽媽有著微表情的變化,不過現在也不管是什麼樣的,反正她肯定是生氣瞭。
「吵醒你瞭啊。」我臉上擠出個幹笑。
媽媽還是沒有回話,隻是就這麼盯著我,但我也很清楚的明白她現在想讓我滾蛋的意思。
不過我就裝傻,當沒看懂一樣,繼續躺在被窩裡,維持著尷尬的笑容,「今天有點冷瞭,一起睡還是要暖和一點…」
「像我前天晚上一個人在客廳裡睡就……」
我剛想把話題岔到那件事上好找借口糊弄,結果媽媽都沒等我說完,就掀開被窩起身,從我身上跨過,下床,噠噠噠的腳步聲在漆黑的病房響起,我視線順著媽媽的人影撇去,就見她來到我的病床前,抱起上面的被褥,下一刻,那床厚實的被褥就扔在瞭我身上,隨即她拿起桌上的空調遙控器,隨著滴滴滴的幾聲輕響,溫度上調瞭幾度,吹出的暖風也更熱瞭幾分。
我表情微微僵硬,見媽媽做完這一切後,就躺回我空著的床上,繼續背對著我,隻是她床上並沒被褥,這下能清楚的看見她身體的曼妙曲線,凹凸有致,然而這時候自己哪來欣賞的心思,看著自己身上的兩床被褥,都不知道是該哭該笑瞭。
鉆出被窩下床,抱起給她扔來的那床被褥,我硬著頭皮又走瞭回去,小心翼翼的蓋在她身上後,又把溫度重新調低,然後又不怕死的爬上床鉆進去。
這次媽媽回頭的速度更快瞭,我剛躺好,她就扭回瞭頭,隻是對上她的視線我就忍不住心慌,隻得飄忽著,臉上繼續幹笑,「其實也不是那麼熱。」
「你要睡哪裡?」媽媽清冷的聲線終於是在這時響起。
我視線瞄向她,「就,一起睡啊,暖和一點不是嗎?」
媽媽盯著我沒說話瞭,然後她又掀開被褥,就要起身,隻是這次我直接就抓住瞭她光滑細嫩的手腕,給她拽瞭回來,媽媽顯然也沒想到我會伸手拉她,古井無波的眼神中都露出瞭剎那的錯愕。
我心底此刻也是狂跳著,勉強維持著臉上鎮定的表情看向她,幹咳瞭聲,明知故問道,「媽媽,你…是不是生氣瞭?」
媽媽側躺著靜靜撇著我,又不回話。
「其實那種圖片是我在一個群裡看見的,當時也不知道是誰發的,我不小心點進去瞭。」我這下也不拐彎抹角的岔話題瞭,直接就攤明白瞭說。
媽媽還是不回話。
也不知道她信不信,但我這時候也隻能滿臉認真的肯定道,「真的。」
「嗯。」
聽著媽媽總算是嗯瞭一聲,讓我不由得長長松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落下,媽媽忽然就看著我開口問,「好看嗎?」
「不好看。」我立馬否認掉。
媽媽撇著我,似乎是在確認我話語的真實性,過瞭會,她才眉眼微低,輕聲說道,「你才高二,不能接觸這些事情。」
我連忙點頭,「我知道。」
媽媽又嗯瞭聲,然後抬眼看著我,平靜的視線看著我莫名心虛,過瞭會發現她還沒說話,我隻得主動問道,「怎,怎麼瞭?」
媽媽移瞭視線,語氣平淡的問道,「群還在嗎?」
「已經退瞭。」
這話我說的很有底氣,畢竟這本來就是莫須有的群。
隻是媽媽又轉而看著我,我眨眨眼,大概明白瞭她什麼意思,回身伸手從桌上拿過手機,打開聊天軟件,點進群聊,幹凈的群聊裡就幾個班級群,其他什麼多餘的群都沒有,所以我直接就遞給她看,「你看,真的退瞭。」
媽媽微微挪瞭挪腦袋,湊到瞭我臉側,眼眸也轉向屏幕,視線盯著上面似在確認,微弱的屏光打在她精致的臉上,現在離得又近,朦朧可見那驚艷的美,我忍不住偷偷瞄著,心跳不自覺加快,都沒註意媽媽不知什麼時候伸出胳膊,纖細的手指點在瞭聯系人之上,這一下心跳更快瞭。
好在是媽媽並沒第一時間往下滑,而是眼眸轉向我,問道,「可以看嗎?」
「可…可以啊。」
我哪敢拒絕,隻得鎮定的答應,也算是我手機裡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昨天把跟舅媽的聊天記錄都給刪瞭,不然要讓她知道自己昨晚是跟舅媽在聊天,天都得塌瞭。
媽媽手指在我屏幕上一點點的劃著,眼神也很認真的在一個個聯系人中掃過,我的聯系人自然幹凈,也就一些同學,所以還好,見很快就要見底,我心也稍稍安定,隻是就在要滑到底的時候,媽媽手指卻突然停住,好似被什麼吸引到瞭註意力一樣,而屏幕上此刻也剛好劃到瞭「伊人」,鬱曉伊跟大胸阿姨她們兩人的賬號。
「怎麼瞭媽媽?」我看著心裡微微一喜,想著媽媽露出點意外神色來,再來疑惑的問問自己什麼的,自己就能確認「伊人」的真實身份。
誰成想媽媽卻是搖搖頭,手指繼續下滑,語氣平淡道,「沒什麼。」
……
「白宇同學,你身體好像恢復的很好瞭誒。」大胸阿姨提著早餐盒,圓框鏡片下似是瞇起的眼眸看向我詢問。
我時不時撇她一眼,回答道,「是恢復的還可以吧,本來也不算什麼大毛病。」
今早我是特意早起下來買早餐給媽媽送去的,也是為瞭獻獻殷勤,倒是沒想到又是那麼巧,再一次碰上瞭大胸阿姨,昨晚上是沒從媽媽那裡找出伊人是誰來,雖然想知道她是誰也就是為瞭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但我總感覺這個伊人並不像隻是媽媽的普通網友那麼簡單,特別是從開始發現大胸阿姨有第二人格之後,又結合她認識父親,討厭爺爺的總總跡象來看,就讓我覺得這裡面的故事很不簡單,也就是那個伊人對媽媽的目的可能不純,可從聊天記錄來看,媽媽又對伊人很信任,按理來說,媽媽也不像是隨隨便便就會被糊弄的人啊,哦不對,自己好像也糊弄過她幾次,她也都信瞭,嗯……
我有些弄不懂瞭,就是自己雖然懷疑大胸阿姨的第二人格,可是大胸阿姨不管是哪個人格其實對自己都還挺不錯的,所以真的會是她嗎?
我又忍不住撇瞭大胸阿姨蠢萌的臉一眼,恰好,她也抬臉朝我這看著,給逮個正著。
「怎麼瞭同學?」大胸阿姨很疑惑的問,「你一直在看我誒?」
我沒想到她居然有註意我,頓感尷尬,連忙找尋話題掩飾,「哦,阿姨,就前幾天都沒在醫院見你,你是在忙什麼事嗎?」
「嗯……」大胸阿姨轉過頭,低頭沉吟著,一步一個腳印往前走,過瞭會才回復,「在忙辦簽證的事情。」
「簽證?」
我聽完一愣,「阿姨你辦簽證做什麼?」
大胸阿姨回道,「國內一直沒有找到曉伊適配的心臟,大概率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所以,就想去國外接受那邊的治療。」
「這樣啊…」
我聽完不知為何心裡一空,腦海裡不自覺浮現起鬱曉伊那張梨渦淺笑,寧靜恬然的小臉,「阿姨你們是打算去哪裡?」
「應該是…美國吧。」
大胸阿姨想瞭想,又說道,「也可能去其他地方,至少得找一個能穩定曉伊病情的地方。」
我問道,「什麼時候走。」
大胸阿姨回道,「還有一段時間,嗯,過兩天還得帶曉伊去見見她父親。」
「哦……」
我點點頭,表示認可,「那你們什麼時候再回來?」
大胸阿姨沖著我笑瞭下,「應該不會再回來瞭吧。」
「不是就出去治療嗎?」
「因為這裡也沒什麼留戀的啊,就我跟曉伊兩個人。」
「那……」
我張瞭張口,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嗯。」
沉默的跟大胸阿姨坐上電梯,她到瞭二樓就出瞭電梯,沖我甜甜的笑瞭下擺擺手告別,我自然隻能也露出笑來揮揮手,隻是等到電梯門關閉,我就有點笑不出來的感覺,說實話,跟鬱曉伊做瞭這麼久的同桌,又算是朋友,還有那麼點…曖昧的關系,現在又突然得知她過段時間就要出國的消息,情緒難免有些失衡。
但這或許也算是個好消息,至少大胸阿姨口中出國治療是有機會穩定病情,而呆在國內,始終沒能有適配心臟,真有可能像她口中所說的那樣,活不過二十歲。
回屋陪著媽媽小姨吃完早餐,媽媽就離開上班去瞭,我今天也沒心思吵吵讓小姨趕緊找個男朋友,隻是情緒空落的趴在陽臺上,看著住院樓底下傢屬推著病人散心。
一天很快就晃瞭過去,我也沒去看看鬱曉伊的心思,按理說作為朋友,得知別人要出國的消息,理應去看望慰問關心一下的,但有這個想法後,卻發現自己又沒啥好說的。
祝她一路風順,早日康復?
好像隻能說點這種俗套的話術,但如果是這種的話,又好像沒什麼可說的。
晚上媽媽姑姑舅媽都來瞭,倒是又回到瞭原先那些天的熱鬧,就是姑姑好像不僅愛搭不理的,臉色還陰沉沉的,特別是撇見舅媽後,臉色就更難看瞭,一起吃完飯後,她就跟著馨姨離開瞭,都沒像以前那樣留上半天。
而隨著媽媽也緊跟著離開,病房就是隻剩下我跟舅媽兩人,然後我又被她直接拉上床當瞭抱枕。
本身經過前天晚上各種性感照片誘惑,自己是有點難以抵抗她的,但經過被媽媽逮,今天又是得知鬱曉伊出國的消息後,就總有點情緒空落的。
「怎麼瞭小傢夥?」耳邊忽然響起輕柔的嗓音,伴隨著絲絲熱氣吹拂。
我這才回身,扭頭發現原本枕著我手臂玩手機的舅媽,不知何時湊到瞭我臉側,狹長的鳳眸含笑望著我。
「沒怎麼啊。」
我有些臉熱的瞄瞭她一眼,現在看見她嬌媚的臉蛋,總不自覺幻想出那張躺在床上的自拍照片,然後自己就趴在她上面……
舅媽伸手戳瞭戳我的臉,「悶悶不樂的,有什麼心事不能跟我說說嗎?」
「也沒什麼…」
我見舅媽表情逐漸又要變得幽怨,想瞭想還是說道,「就是今天剛知道一個朋友過段時間就要出國治療的消息。」
「哦……」舅媽長長的哦瞭聲,滿臉曖昧,「女朋友啊?」
我臉熱道,「是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舅媽笑著點點頭,卻又繼續說道,「嗯,知道自己一個女朋友要出國,所以,舍不得嗎?」
我無語的撇著她,也懶得糾正瞭,「就是感覺一個認識的朋友突然要離開,一時間有點適應不瞭。」
「喜歡別人?」舅媽笑著問道。
我連忙搖頭,「沒有。」
「有好感?」
「也,也沒有。」我回答的很沒底氣,或許要對於一個很漂亮的,還主動親過自己幾次的女生,真的會沒有好感嗎……
「又不是女朋友,又不喜歡,又沒好感,那怎麼會對別人的離開舍不得呢?」舅媽滿臉調笑,故意問道。
我一時啞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瞭。
「我想想啊,小傢夥現在有兩個女朋友,跟婉怡,又跟人傢不清不楚的,現在又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喜歡的,嗯……好花心哦。」
「舅媽你別說瞭。」我連忙討饒,自己壓根沒法反駁她的話,因為她說的好像就是事實。
舅媽笑笑,也就沒再故意調笑我瞭,而是揉瞭揉我的腦袋,認真的說道,「都期盼相聚,厭惡離別,但是呢,有聚就有散。」
「我知道,就是感覺……」
我也不知道自己心裡到底是種什麼感覺,就像上回馨姨從傢裡被接走一樣,總會空落一段時間,隻是過後也就適應瞭,但馨姨畢竟隨時都能見到,而鬱曉伊,或許真會如大胸阿姨所說的,定居在國外,那麼,還能有機會見到嗎?
「我不喜歡散。」
「那小傢夥難道認為誰會一輩子陪著誰嗎?」
舅媽這話讓我一下子更鬱悶瞭,偷偷撇瞭眼她嬌媚美艷的臉,要是有一天自己跟舅媽,跟媽媽,姑姑,任老師,馨姨她們分別,大半年或者更長時間見不到……
我大概腦補瞭下,就連忙甩掉這種不切實際的念頭,想那麼多,簡直就是讓自己難受。
「其實出國治療對她來講也是好事,至少會有機會治愈。」
「那為什麼要悶悶不樂的呢?」
「因為她之後可能就在國外定居瞭。」
「小傢夥真的喜歡別人?」舅媽滿臉的笑意。
「也不算是喜歡吧,最多就有點好感。」雖然我也不知道對鬱曉伊算不算是有男女之間的好感,但既然這次知道她要出國的消失自己會有那種空落的感覺,那,大概率是有的吧。
「那既然隻是好感的話,等別人真的消失在生活中一段時間過後,那這點好感,可能就隨著一起消失瞭,小傢夥不用難受哦。」舅媽又開始在耳邊輕聲調笑著。
這說的也算是實話,時間總會沖淡一切,但現在這麼一想,好像更鬱悶瞭怎麼回事,我黑著臉,沒話可說。
「別人不是要過段時間才離開嗎,小傢夥要是想讓好感轉變轉變的話,可要抓緊瞭哦。」
「抓緊什麼啊。」
「要是不抓緊抓緊,別人出國,碰見喜歡的人瞭,先把小傢夥忘記瞭怎麼辦呢。」
「我又不喜歡她…」
我說著說著,聲音卻逐漸小瞭下去,因為我發現,自己真實的心裡居然接受不瞭這點……
這什麼跟什麼啊,就因為自己跟她親過幾次,也把她當做占有欲的表現對象瞭嗎……
身側舅媽笑容更加玩味,伸手在我胸口畫圈圈,「小小年紀就是花心大蘿卜瞭呢……」
……
冬月十九,年底的最後一天,夜空也不知何時飄雪,等到早起望眼探去,窗外已是白雪皚皚,入眼皆銀光,今年的初雪早至。
我是沒想到,鬱曉伊前兩天還在期盼的雪,今天就突兀的來瞭。
白雪厚蓋著醫院的廣場空地,讓這平日傢屬病人來去匆匆的空地上,也格外熱鬧瞭起來。
我自然也在此列,也喊瞭在病房早起,趴在窗前看雪的鬱曉伊。
鬱曉伊坐在輪椅上,戴著絨帽圍巾,穿著厚實病服,望著飄雪的青空,任由白雪撒在她潔白的小臉上,陰鬱好似掃空,隻留有唇角那兩道甜美的梨渦。
我專門把她推到雪多,且幹凈,還沒被人踏足的空地之上。
「我就說今年會下雪吧。」
鬱曉伊嘴角含著笑意,「來的好快。」
「現在可以堆雪人瞭。」
鬱曉伊看著被我推到輪椅前的雪堆,眼神已經意動,卻還是小聲的說道,「媽媽說不讓我玩。」
「阿姨她這會還要忙其他事情,管不過來的。」
「那到時候我就說是你讓我玩的。」
「不帶這樣的吧。」
鬱曉伊沖我甜甜的笑瞭下,已經雙手伸手捧起白雪,興奮且小心的將其團成一個小大圓放在雪堆上,又抓起一把,團成一個小小圓,放在瞭小大圓上,弄成一個「雪人」的形狀,這才搓瞭搓自己已經被凍的通紅的小手,湊到粉嫩的唇邊,不停的給自己呼著熱氣,還不忘給我指著她的傑作,「雪人完成瞭。」
可惜坐在輪椅上終究是不方便的,隻能做個小雪人,「要不要我幫你堆個大的。」
「嗯嗯。」鬱曉伊很大力的點頭。
雪很大,兩個雪人的圓球很快就堆成,我捧起小的放在大的之上,又順手找來附近的兩根樹枝枝丫當做手臂插在雪人兩邊,最後撿來三個黑色的小石子遞在她小手之上,「吶,眼睛鼻子嘴巴就交給你瞭啊。」
「好。」鬱曉伊興奮的接過,點上眼睛鼻子,最後畫上雪人的大嘴,一個不是太好看的粗糙雪人就算完成瞭。
而鬱曉伊似乎很滿意,已經通紅的小手不停的在雪人上面修飾,盡量讓雪人看起來更為圓潤精致。
我也蹲在她輪椅邊上幫著,視線轉而又看向她,這大概是自己第一次在她身上見到類似她這個年齡段女生的影子,活潑,開朗,充滿生氣。
「聽阿姨說你們準備出國治療瞭啊?」
鬱曉伊手上的動作微頓,但很快就又繼續在雪人身上塗抹著,「嗯。」
「都沒聽你說過啊。」
「這有什麼可說的。」
「咱倆不是朋友嗎。」
「本來是不想去的。」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阿姨說國外有機會治愈的。」
「也許吧。」
「那……祝你一路順風,早日康復。」
她動作再次停下,轉而看向我,點點雪白撒在她露著絨帽外的烏黑發絲之上,漂亮的小臉顯露兩道淺淺的梨渦,「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