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偷瞄著坐我對面吃著早餐,神色如常的媽媽,陷入瞭深深的沉思。
她答應讓我去姑姑傢瞭,結果昨晚又給我發瞭一大堆菜名,這意思不就是要我晚上做晚飯嗎,可都做瞭晚飯,還怎麼去姑姑那……
所以她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現在隻感覺整個人都不好瞭。
沉吟瞭好半響,我才開口問,「媽媽,你昨晚發的菜名是晚上想吃的嗎?」
媽媽抬眸掃我一眼,點頭,「嗯。」
最後一絲僥幸心理沒瞭,我隻能強笑著答應,「那好,我晚上就做。」
頓瞭頓,我又試探性開口道,「就是姑姑讓我去她傢裡,我還用不用去啊?」
媽媽收回視線,淡淡道,「隨你。」
什麼叫隨我啊,你都讓我做晚飯瞭我還怎麼去……
「那我明天在去吧,呵呵……」
然後我發現說話這話,正對面的媽媽就不作聲瞭。
心裡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幹咳一聲,岔開這個話題,「你今晚不加班吧。」
她並不搭理我,隻是自顧吃著早餐。
完瞭,應驗瞭。
媽媽她怎麼真的很小氣啊……
我再一次見識到瞭,媽媽那仿若對什麼事都毫不在意的外表下,還有著這麼小脾氣性格的一面。
而且我也明白,按照媽媽現在這種不願意讓我去姑姑傢的態度,以及小氣這一點來看,自己強行去瞭肯定會讓她更生氣的,然而這並沒什麼辦法,現在姑姑那邊情況更要緊急一些,拖久瞭自己哪還可能有機會。
我隻能裝著看不懂她是在生氣的樣子,也繼續自若的吃著早餐,大不瞭等處理完跟姑姑的關系,再來慢慢道歉認錯瞭,她總不會生氣生到一直不理人吧。
心裡暗戳戳的想著,也不作聲瞭。
餐桌異常的安靜,期間,我察覺媽媽似乎又抬眼盯著我看瞭好一會,當然我一直都在埋頭裝死,不做理會。
沒多久,她放下碗筷起身,我抬頭沖她笑道,「吃飽瞭嗎?」
她沒理我。
「上班去瞭啊?」
「那晚上早點回來啊……」
當然她還是沒有理我,就連看都沒在看我一眼,換好鞋就出門開車,徑直離開。
我無奈撇嘴,感覺都快習慣瞭。
收拾完殘局,我將早上特意煮的木瓜牛奶盛入食盒,出門打車先往學校去。
這時候早就已經過瞭早讀時間,加上我還是被停課的身份,所以正門是走不瞭的,好在是還有別處可以進去,熟練的翻過操場後的矮墻,提著食盒往教務處走。
我現在自然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去班主任辦公室,或者教室去找她的,唯一能去的隻有教務處的辦公室。
走在去教務處的路上,我拿出手機,撥打瞭任老師的電話過去。
響鈴聲沒過幾秒就被接聽瞭。
我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喂,任老師。」
「幹什麼?」對面很快傳來瞭她顯得冷冰冰的嗓音。
「你現在哪呢?」
「管你什麼事。」
她這沖沖的語氣讓我有些好笑,「那麼兇幹什麼嘛。」
「誒任老師你別掛別掛,事還沒說呢,你現在來一下教務處。」
任沐雨先是不耐煩的問瞭句,接著很快反應過來,語氣微微加重,「你來學校瞭?」
我沒有隱瞞,「嗯對,我現在就去辦公室等你,你快點來啊。」
她頓時惱怒,「你來學校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被停課瞭!」
「我知道啊。」
「那你還來,誰讓你來的。」
我笑瞭下,「沒誰,就是想你瞭。」
她語氣一下子就帶上瞭幾分羞惱,「誰要你想瞭,混蛋!」
我也不與她爭辯,「嗯嗯嗯,我快要到瞭,你也早點來啊。」
任沐雨羞惱道,「我不去,還有,你現在趕快給我離開學校。」
心想我這要是真走瞭你到時候不得又生氣。
「我說瞭,你現在已經被學校停課瞭,沒事來學校幹什麼!」
其實我是知道她臉皮薄的,知道用曖昧的理由讓她來她肯定扭扭捏捏的不肯來,隻能找正當的理由,給她一個借口,「你不是答應要給我補課嗎,都這麼幾天瞭,我不得來找你啊。」
她好半天沒回話,開口時語氣卻也軟瞭些,「那等晚上再說,我視頻給你補課。」
「不行,晚上我沒時間,不然我幹嘛還要特地來學校,好瞭好瞭,任老師你快點來啊,不然被人看見瞭可就不好瞭,我就先掛哈。」
說完,我不給她回話的機會,直接掛掉瞭電話,腦海裡似乎都能想象得到她此刻咬牙羞惱的模樣。
輕車熟路的到瞭教務處,現在似乎還是是上課時間,此刻的大廳內空無一人,怕被人看到,所以我快步來到她的副教務主任辦公室,直接開門進去,反身關上。
將食盒先放在辦公桌上,我就坐在辦公椅上慢慢等待起來,因為我是提前跟她說的,所以時間並沒過去,辦公室的門就再次被人打開,一張蘊含著幾分羞惱之色的漂亮臉蛋先是探瞭進來,緊接著杏眸與我對上。
我嬉笑著起身迎瞭上去,「任老師。」
任沐雨瞪瞭我一眼沒回話,板著一副極為不情願的臉色進瞭門來,手上還捧著幾本書,看這樣子還真準備來給我補課。
剛一進門,她就像是做賊心虛般,馬上把門給帶上,做完這一切,她才回身瞪向我,惱怒質問,「剛剛幹什麼掛電話!」
我來到她跟前,伸手就要拉她小手,表面笑著敷衍瞭句,「話說完瞭啊。」
「我說瞭給你視頻補課,你還來辦公室……你!」
她抬手想打開我伸來的賊手,結果還沒碰到,就已經被我抓住瞭手腕,後續的話也說不下去瞭,她俏臉頓時一惱,「你幹什麼,給我松開!」
我沒理,將她從門邊拉開,順勢就將門給反鎖上,「哎呀,面對面好輔導一些。」
察覺到我的舉動,任沐雨臉色微有些許變化,卻強撐著嚴厲的表情,色厲內荏的瞪著我,「你,誰讓你鎖門的!」
「這不是怕萬一有人進來看見我嘛,鎖上安全。」
我拉著她滑嫩的小手往裡面走,「好啦,別在意這些,還要補課呢。」
她被我拉著,氣哼道,「我沒時間!」
「我下節還有課。」
我視線看向墻上掛著的表,確認瞭下時間,「離下節課還有半個小時呢。」
然後她就沒說話瞭,一直被我拉著小手到辦公桌前坐下。
我順手又從旁搬來椅子,就湊到她跟前,見她板著臉已經開始在翻書,一副準備補課的架勢,我笑著轉移話題,「任老師,這兩天你幹嘛都不怎麼理我。」
她沒搭理,冷著臉輕瞪我一眼,「坐過去點!」
我又拉起她的滑嫩手心在上面輕輕摸著,「幾天沒見瞭,那麼兇幹什麼。」
她板著臉,「你到底還要不要補課瞭。」
「補課又不急,先聊會天嘛。」
「你不補課我就走瞭。」她立馬就準備起身走。
我笑著拉住她,「別別別,補課補課。」
她擺著一副嚴厲的模樣,「那你就態度端正點,別給我嬉皮笑臉的。」
「是是是。」我敷衍著答應她。
她神色稍緩,纖細的指尖指著書本上的英文詞句,「看這裡。」
聽著她一本正經的講解瞭會,我才趁著她停頓的空檔,將放桌上的保溫盒拿瞭過來,「對瞭任老師,早上給你帶瞭點吃的過來。」
任沐雨顯然對我突然插話很不滿,皺起眉,視線看去,這才註意到桌上的保溫盒,她先是一愣,似是有瞭上回的經驗,她一下子就猜到瞭保溫盒裡裝的是什麼,頓時俏臉羞惱,「誰讓你又弄這東西給我的!」
我咳瞭聲,「那個,你上回說倒瞭,我尋思是不是做的不好喝,所以就重新試瞭便,你嘗嘗這次做得怎麼樣。」
她「不嘗!」
我笑著打開食盒,舀瞭一小勺遞到她唇邊,「嘗一口嘛,不好吃以後我不做就好瞭。」
她直接別開臉去,「說瞭不嘗!」
「就一口。」
我鍥而不舍的往她紅潤的唇邊湊,「張嘴。」
任沐雨微有些羞惱的瞪著我,抿著唇不為所動瞭會,總才像是在我的催促下不耐煩的張唇,含入瞭盛著純白色木瓜牛奶的湯勺。
看著她嫩唇輕抿住湯勺的姿態,我心裡都微微有些發熱,強壓下旖旎的念頭,「怎麼樣,好喝吧。」
「不好喝。」她咽下嘴裡的牛奶,直接就皺起眉強裝著不滿道。
我又舀起一勺外表剔透的木瓜,「是嗎?你嘗嘗這塊木瓜怎麼樣。」
她又是一瞪眼,「說瞭就吃一口!」
「剛剛那是牛奶,現在這是木瓜,不一樣,來,在吃一口。」我繼續往她唇邊湊。
任沐雨輕咬瞭下牙,最後還是又張嘴吃瞭,見我還有要繼續的架勢,她立馬瞪眼道,「我告訴你,這是最後一口瞭。」
「可是還有這麼多,不喝不是浪費瞭嗎?」
她板著臉,「那是你的事。」
我表情顯出惋惜,「真不喝瞭?」
她語氣堅定,「不喝。」
「那我可喝瞭。」說完,我作勢拿起她剛剛含過的勺子就要放入嘴裡。
任沐雨微愣一瞬後,俏臉立馬就微泛起一絲紅暈,「你要不要臉!」
我意有所指的瞄兩眼她粉嫩的薄唇,「反正又不是沒嘗過。」
「你去死,混蛋。」
她自然明白我所說的是什麼,頓時氣惱的在桌下踢瞭我一腳,角度不對,沒法發力,導致這一腳也不疼不癢的。
她似有些氣不過,可瞪著我也沒繼續踹,隻是一把奪過瞭保溫盒,沖我伸手,「勺子!」
我笑呵呵的遞上,「給。」
她又是一把搶來,自己一勺一勺的吃瞭起來,腮幫鼓鼓的,好像很生氣。
我湊上前去,「其實味道還行吧任老師。」
「不行!」她杏眸瞪我。
「哦。」我笑瞭下也沒反駁,手裝著無意的放在瞭她大腿之上,輕輕的摩挲著這緊致修長,令人著迷的美腿。
「啪!」一道不輕不重的拍打聲響起,她羞惱的給我手背來瞭一下,剛想要推開我的手,可是下一刻卻是被我反握住瞭,滑嫩溫熱的手感,讓我忍不住又輕握住揉啊揉。
她輕掙瞭下沒掙開,就板著臉沒動作瞭,仿佛被握著的小手不是她的一般。
一直到她喝完,她才冷著臉撇我道,「松手!」
「喝完瞭啊。」我裝著沒聽見般岔開話題,用另一隻空閑的手收拾好保溫盒,才重新笑看向她,「好瞭任老師,可以繼續補課瞭。」
她咬瞭咬牙,最終卻什麼也沒說,任我拉著手,板著臉繼續正兒八經的講題,我則在那嗯嗯對對,裝著很認真的樣子,隻是桌子下面,我的手已經開始在她大腿內側的來回蹭著,抓著,摸著,當然,我沒敢繼續往更過分的地方蹭。
然而隻是這樣,也足夠讓她臉頰始終有著淺淺的紅暈點綴,即便外表強撐著冷冰冰的,可卻也難掩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羞惱之色,她頻頻轉頭瞪我,對此,我隻裝著若無其事,然後又隻會挨上那軟綿綿的一腳。
「任老師,你明天能不能穿黑絲啊?」
又是一腳,隻是這一腳有點重瞭。
醫院,我站的老遠,跟靠躺在病床上,面容冷冽的慕冰妍對視。
「滾出去。」她冷冷的來一句。
「我先聲明一下,我來醫院是為瞭幫你想法子做事來的。」
慕冰妍靠躺在床頭,白色被褥蓋在大腿之上,她雙手抱胸,那本就飽滿的胸脯,即便在病服的掩蓋下,也很好的襯托瞭出其渾圓的弧度,她冷眸凝視著我,不屑嗤笑,「那事呢?你辦好瞭?」
我一時啞口,躲著她凌厲的視線,找到一處離她有段距離的凳子上坐下,這才幹咳一聲開口,「這不是要想法子嘛。」
「你想到瞭?」
她朝我平靜的招手,「你過來。」
我可不想過去平白挨她打,坐著沒動,反正她現在又奈何不瞭我。
「呵呵……你先別生氣嘛,我其實有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法子。」
她就冷冷的看著我。
我一臉誠懇,「哎呀小姨你放心好瞭,我肯定會幫你把卷宗弄到手的。」
「弄不到就早點說,本就沒打算靠你。」
她語氣帶著不屑,一副看不起人的頤指姿態。
她這模樣看得我滿臉不爽,黑著臉道,「那我要是弄到瞭呢?」
慕冰妍冷笑,「這本就是你自己先答應的,不該弄到?」
我撇撇嘴,「切,那你還一副不信的樣子。」
「已經過去五天,你什麼消息都沒給我帶來,讓我拿什麼信任你?」
「嗯……這個嘛。」
我有點尷尬,含糊的岔開話題,「哎呀我會盡快的,你放心好瞭,對瞭,要不要出去逛逛。」
「好嘞。」
我笑著出門順手帶上,等看不見她那張冷冽的臉後,才沖裡面撇撇嘴,真的是,求人辦事還這種態度,什麼人啊。
心裡暗戳戳的損著,坐著電梯往樓下去,今天怎麼也要向鬱曉伊詢問方法瞭,她算是我現在唯一想到的一個突破口,目前也隻能把期望放在她身上。
來到她的病房門口,抬手準備敲門,結果手伸到一半,門突然被人從內打開,一張熟悉的呆呆臉蛋以及那雄偉碩大的胸脯就出現在眼前,圓框鏡片下那瞇著的眸子彎彎如月牙,微微抬頭確認門口之人後,她微微一愣,疑惑開口,「嗯?同學?」
在門口撞見她也不能說是多意外,「額,阿姨,我來看看鬱曉伊。」
大胸阿姨臉上頓時洋溢起笑,「同學你又來看曉伊瞭啊。」
「嗯,我在傢裡也沒什麼事。」
「那同學你先進去吧,我還要去送一下這些報告給綰綰送過去,待會在過來啊。」
大胸阿姨讓開身位,揚瞭揚手裡的一大沓文件,也沒等我回話,就風風火火的跑開瞭。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幹笑瞭一下,進瞭病房,剛進去沒幾步,就見到瞭靠躺在床頭,捧著一本書在看的鬱曉伊,那頭長發依舊披散在身後,不過,與昨天來時,她還需要呼吸管輔助,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無血色的樣子來對比,她今天明顯好轉瞭不少。
她顯然是聽到瞭門口的談話,我進門的那一刻,她便已經抬眼看來,因為並沒有戴著那土氣的黑框眼鏡,這使得她眸光都似多瞭一絲生氣,她唇角微揚,輕笑瞭下,「你又來瞭啊?」
我找瞭個凳子坐下,想著該如何開口問大胸阿姨的事,順嘴又把剛剛你說辭再次敘述瞭便,「嗯,反正我現在在傢也沒事,就來醫院照顧我小姨,順便下來看看你。」
她輕輕合上瞭書,笑道,「那我很榮幸。」
「沒有,作為朋友以及同桌,來多來看看你是應該的。」
我擺瞭擺手,「你今天看起來好瞭不少。」
她不在意的輕笑,「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問題。」
視線看向她手裡的書,心思轉瞭下,問道,「你看的這是什麼書?」
她抬瞭下手,把書名給我看瞭眼,封面兩個黑金大字《活著》。
我微微皺瞭下眉,「我感覺你現在應該看點輕松點的。」
鬱曉伊笑瞭下,重新將書放平在被褥上,纖指摩挲著封面,「我隻是覺得,自己其實比別人要幸福很多,至少沒有經歷過那些生離死別,蹉跎歲月,人間疾苦,酸甜苦辣什麼的,不是嗎?」
我沉默瞭下,也笑瞭起來,「是。」
有些人看到的是書中的人生悲苦,現實殘酷,而另一些人,或許不同。
我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把話題轉到我想問的對話上,「上回在圖書館,還見你看那本有關人格的書來著。」
鬱曉伊略有些詫異的看我一眼,「哦?你還記得?」
「對,你當時不還問過我有沒有人可能有雙重人格嗎,還有印象。」我繼續引導著話題。
鬱曉伊看著我,突然笑瞭下,「那你現在覺得有嗎?」
「這個……」
我沉吟瞭下,看向她直接開門見山道,「你當時不會說的是,你媽媽吧?」
「為什麼這麼想?」
「我隻是有點懷疑,畢竟那群學生剛欺負過你,然後第二天所有人全被報復瞭,阿姨她看上去也不像能做出那種事的,可是知道,並且會做這事的人也隻有她,所以我就有點懷疑她是不是有第二人格。」
鬱曉伊又莫名的笑瞭下,「是這樣嗎?」
雖然我也知道八九不離十,卻還是忍不住問道,「所以阿姨真的有?」
「你已經都猜這麼多瞭,還問我做什麼?」
我表情微微尷尬,「那個,我隻是確認一下。」
鬱曉伊語氣微頓,開口道,「你猜的沒錯。」
得到肯定的回答,一劑定心丸算是吃瞭下去,畢竟之前再怎麼篤定,在沒得到準確答案前,也都有著變數的可能。
「那你知道怎麼能喚醒她第二人格嗎?」
她看著我,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想瞭下,幹脆坦白道,「其實我有件事需要阿姨幫忙,就是她第二人格的那種黑客技術。」
鬱曉伊語氣微微拖長,接著她輕笑道,「我知道。」
我臉上露出喜色,「真的?那你能幫我不。」
「可以。」她沒有猶豫的點頭,可就在我都準備驚喜道謝時,她卻又開口道,「明天中午再來,我會告訴你方法。」
我表情微愣,「明天中午?」
「12點。」她特意強調瞭時間。
我強忍著問出一句為什麼的沖動,雖然很想問,但還是忍住瞭,畢竟這麼久都拖過來瞭,也不差這一兩天的時間,而且得到瞭這種肯定的答復,我心裡也大松瞭口氣,有種格外釋然的感覺。
在病房坐瞭會,陪她隨口聊著,一直等到大胸阿姨去而復返,聽她嘰嘰喳喳的,像是很開心般的又絮叨瞭一大通話才離開,準備中午明天再來瞭。
之後我又去老奶奶那裡刷瞭半天好感度,隻是因為我今天又沒有「上班」的緣故,卻是讓她批評瞭一頓,當然我的解釋隻能是小姨沒人照顧,所以隻能請假自己來,對此她也就沒在多說什麼瞭。
期間任院長也來瞭一趟,不過對我的到來她並沒有太多關註,見老人傢沒什麼事,打聲招呼便離開瞭,我則推著輪椅,陪老人傢下樓逛瞭會,送她重新回瞭病房,我也說瞭聲明天再來,便走瞭。
隻是出門後,卻又見著一襲白大褂,神色冷淡的任院長從不遠處的前臺走瞭過來,懷裡抱著一份文件袋,面容冷艷透著股子難掩的成熟風韻。
身旁還跟著個同樣一身白大褂,戴著副斯文黑框眼鏡,面容和睦的中年男醫生,他走在任院長身側,臉上含笑,似在跟任院長低聲交談著什麼。
兩人徑直朝我這邊走瞭過來,我想瞭想也沒急著走,等任院長來到跟前後,我才打瞭聲招呼,「綰姨。」
任院長輕輕點頭,表現的不冷不熱,臉色同樣是覆著一層不近人情的冰霜,待人很是冷漠,似是有事要去,她並沒跟我多說什麼,繼續向前走著,
我本也要上樓離開,也就跟在她身側,這時,那位中年男醫生看著我笑問道,「綰妤,這位是……」
這男醫生對任院長的稱呼讓我心裡詫異瞭下,叫的這麼親密,這關系感覺不一般啊。
目光撇瞭眼外表雖然表現親和,卻格外普通,面容也顯幾分老態的中年男醫生,他這看起來也是有五十多歲的老男人瞭。
又看瞭眼依舊成熟風韻,身材曼妙有致,渾身上下透著冷艷高貴的任院長,這倆明顯就不搭啊。
又忍不住撇瞭眼中年男醫生,感覺陳宏元都比他要強一些,至少外貌條件就領先瞭一大截,我在心裡暗戳戳都想著,突然發覺,自己自從知道陳宏元是任老師父親後,對他的觀感似乎好瞭不少啊。
「我女兒男朋友。」任綰妤淡淡回瞭句。
中年男醫生上下打量瞭我一眼,點頭笑道,「哦,小雨男朋友啊,不錯不錯,小夥子一表人才。」
我眉頭微挑,他這語氣聽得我暗暗不爽,心想你誰啊,用得著你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勢來評價嗎?
這時,任綰妤又順便介紹瞭下這中年男醫生,「這位是醫院院長,姓曾。」
我微有些詫異的撇瞭眼這老男人,我還以為最多是個主任啥的,沒想到竟然是正院長。
他見我看他,又沖我點頭輕笑,我雖然心裡有點不爽他,但表面上還是得給點尊重,也點頭回應瞭下。
一同走到瞭樓梯口,任院長跟那曾院長明顯是要坐電梯下去的,所以我就開口招呼瞭聲,「綰姨,那我就先上去瞭。」
任綰妤側頭,輕輕點頭剛想答應一聲,手機鈴聲卻是突然響瞭起來。
她微微蹙眉,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拿出手機,按下接聽。
「任院長,急癥室來瞭個突發心梗的病癥患者,您現在在哪,麻煩趕快過來一趟。」
對面的語氣急促,因為離的不遠的緣故,所以對面的聲音我聽的一清二楚。
任綰妤好看的眉頭皺的更深瞭,她答應一聲便掛斷電話,也不來不及等電梯,急步就準備下樓,隻是剛邁開步子,她又轉頭掃瞭我一眼,
我暗自茫然,就見她走瞭回來,把手裡的文件遞給我,語速極快道,「把這個交給心內科的王主任,再去我門診五樓的辦公室,辦公桌第二個抽屜裡有份文件,取出來幫我一同送過去。」
說完,她就快步下樓而去,至於那曾院長也是跟在身後離開,兩人很快就消失不見。
我看瞭眼手中的文件,這還真是趕巧瞭,又跑一趟腿。
門診樓離住院部並不遠,十分鐘後我就到瞭門診五樓,這裡我沒來過,並不知道任院長辦公室在哪,所以到瞭之後依然隻能看著門牌號上的名字一間間房間找。
好在是房間也不多,最後我在靠右側走道的牌號上看到瞭那個熟悉的名字,擰開面前門把手走瞭進去,一間很普通的辦公室,兩排是排列整齊的檔案櫃,最裡面則是一個幹凈整潔的辦公桌,背後敞開的窗戶種有兩束盆栽,其他便無瞭。
不過最左側還有道小門,門是虛掩著的,可以看見裡面擺著個白色小床,大概就是個臨時休息室。
我好奇的掃視辦公室的佈置,很快就來到瞭辦公桌前,視線隨意一撇,突然就註意到擺在桌上的一個相框,上面有三個人,其中一個長相冷艷漂亮的女人很明顯就是任院長,而那個老人我也是一眼就認瞭出來。
至於剩下那個小女孩……看著那大概十來歲的小女孩,我很清楚這是誰瞭,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拿起細看瞭一下。
嗯,紮著兩個馬尾辮,雖然表情也是冷冰冰的,不過這有些嬰兒肥的臉,看起來卻是有點可愛。
原來小時候就已經這樣瞭啊,還挺可愛的嘛,我心裡忍不住暗笑,沒想到在這裡還能看到任老師小時候的照片,倒是個意外之喜。
審視著一傢三人的合照,老奶奶是笑著的,小女孩的任老師站在老奶奶跟前,表情明顯就很不開心,至於任院長她就好像……相片裡的她明顯是沒有現在這般有著女人熟透般的風韻,不過卻也頗具禦姐般的高冷神態,她神色依舊是極為冷淡,而且合照時,離老奶奶跟任老師也有著一小段距離,並沒表現得多親密。
這讓我心裡有些疑惑,上次任老師是有跟我說過任院長從小就不怎麼喜歡她,當時我還以為是任老師心情不好才這麼說的,不過現在從這個合照確實可以看出些許端倪。
任院長可能還真是不太喜歡任老師啊,是因為陳宏元的緣故嗎?
我覺得很有可能,不過她要是真的討厭熱老師,怎麼可能會把小時候一傢人的合照就擺在自己辦公桌上,這不是矛盾嗎?
困惑的搖瞭搖頭,放下合照,也沒多想這些,回憶瞭下剛剛任院長交代的第二個抽屜,我蹲下身,結果發現兩邊都有抽屜,額,她也沒說哪邊啊。
沒辦法,我隻能先打開外側的抽屜,結果剛一打開,就聽見裡面哐囔輕響傳出,有幾個瓶瓶罐罐給弄倒瞭,我看瞭眼裡面沒有文件,就知道自己打開錯瞭,視線掃視全是藥盒藥瓶的抽屜,心裡稍稍疑惑,將晃倒的瓶罐扶起,順便看瞭眼上面的名字。
「鹽酸文拉法辛緩釋膠囊」
這藥我並沒見過,而且這麼一長段復雜的藥名也引起瞭我的好奇,拿出來看瞭下瓶身上面的介紹,一大段配料表,以及使用忌諱什麼的一大堆,我大概掃瞭下,才註意到有寫是治療抑鬱癥與焦慮癥的藥。
我看瞭眼有幾罐快要空的相同藥瓶,這顯然是任院長自己吃的,抑鬱癥,焦慮癥?任院長還有這些心理病嗎?
我好奇的又拿出幾個藥盒看瞭眼,嘴裡低聲默念,「米氮平片……鹽酸曲唑酮片……麥芽……」
各種我沒怎麼見過的藥名,不過藥效都無一例外,是相同的,而且有些都已經吃瞭大半,這讓我更困惑瞭。
這些是任院長吃的?她吃這些藥幹什麼?
有抑鬱癥嗎?可她看起來好像也不太像啊。
難道是焦慮癥?不過這就更不像瞭啊。
我暗自搖瞭搖頭,心理疾病外表一般很難察覺的出這我知道,所以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她既然在吃這些藥,那就說明她是真有這種類型的心理疾病。
也不知道任老師她知不知道,不過這些心理病其實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很多情況是看患者自身的,任院長她自己就作為醫生不可能不知道,倒也用不著我來操心什麼。
將藥盒放回原位,順手合上瞭抽屜,探手打開辦公桌裡側的第二個抽屜,見裡面果然有幾份紙質的文件,看來也就是這些瞭,我伸手拿瞭出來,這才起身離開辦公室。
向路過的女護士詢問瞭下心內科主任的辦公室,將手上幾份文件送到,任務達成,我也就下樓離開。
臨近下午我就打車回瞭傢,當然,因為我並沒把有瞭進度的事情跟小姨說,所以她對我依舊沒好臉色,不過好像就算真跟她提前說瞭,估計也是那樣。
回傢,我就開始從冰箱拿出媽媽昨晚點的各種菜品的配菜,說起來好多我都沒做過,隻能拿出手機搜教程,模仿上面的步驟一步步學,好在是基礎有,但也忙活大半天才做出一道糖醋裡脊,看著裝盤後色澤鮮艷的賣相,好像也並不差。
稍稍有瞭點信心,因為離媽媽下班還有段時間,也就先將剛出爐的糖醋裡脊保溫好,才又忙活起下一道。
時間貌似卡的並不錯,到媽媽回來之後,我也已經在收尾最後一道酸辣湯。
她神色淡淡的出現在廚房門口,連招呼也沒打一聲,要不是我回頭準備拿碗盛湯,都不知道她已經到傢瞭。
「媽?」
我錯愕開口,「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語氣平淡,「剛到。」
「那好,剛好飯菜已經做好瞭,可以吃瞭。」
將湯盛入碗內,我解下瞭圍裙,又把所有菜盤在餐桌上擺好,整整一大桌子菜,說實話,比昨晚多的多,而話又說回來,昨晚做的少是她要求的,今晚做的多也是她要求的,我感覺自己好像知道是為什麼……
「嘗嘗這個。」
餐桌上,我給她夾瞭快糖醋裡脊。
媽媽抬眸撇瞭我一眼,淡淡嗯瞭聲。
見她夾入嘴裡開始咀嚼,我試探性問瞭句,「怎麼樣?」
「酸。」
她將嘴裡的食物咽瞭下去,給出瞭評價。
「呵呵,是嗎……」
有點挫敗感是怎麼回事……
「那這個不好吃你就試試別的菜吧,我可能醋放多瞭。」
媽媽清冷的眸子撇我一眼,旋而移開,淡淡開口,「我又沒說不好吃。」
我表情微愣,漸漸的嘴角忍不住掛上瞭點笑意,「啊,那,那好……」
那點挫敗感又沒瞭是怎麼回事。
「你在嘗嘗這個……」
吃過晚飯,媽媽照常上樓洗澡去瞭,我則負責收拾掉殘局。
等收拾完上樓的途中,我又不得不面臨今早上的問題,該怎麼說呢,媽媽今晚上看起來氣都已經消瞭,自己要是在提,那很可能就直接反彈,到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把握的住。
我在心裡權衡利弊,最終還是選擇在說一遍,畢竟姑姑那邊問題是必須要解決的啊。
上樓後,我視線下意識往主臥瞄瞭眼,發現門縫並無燈光透出,好像不在,是洗完澡瞭?
心裡這麼想著,剛想轉頭看去書房,才發現陽臺有條晶瑩雪膩的白腿在那微微晃著,小腿肚的線條細直纖長,連接著下方粉嫩圓潤的足後跟,更顯出整體曲線的優美,兔耳拖鞋掛在足尖之上,隱約可見底下嫩白中透著淡粉的足底軟肉,在我眸中晃啊晃。
我視線停留在上面,微微一愣,感覺有點挪不開瞭。
突然想起媽媽好像答應過回來讓我揉腳緩解疲勞來著……
呼吸稍稍有些急促,我壓瞭壓心底莫名躁動的情緒,把腦子裡那些個齷齪念頭先給拋開,才緩步朝陽臺走去。
走近,才見媽媽已經悠閑的坐在瞭陽臺的躺椅上,長腿搭在另一條大腿上微微晃著,手捧著一沓文件在看,旁邊的圓桌上還擺著一杯飄著裊裊熱氣的咖啡,陽臺上淡淡的熒光撒下,讓此刻洗浴過換上睡裙的她顯得玉骨冰肌,格外的優雅冷艷。
她對我的到來並沒多給註意,隻是淡淡掃瞭眼就重新將眸光放在手中的文件上。
我視線也看瞭眼她手上的文件,「媽你現在工作還很忙嗎?」
「現在不忙。」
她隨口回道,然後又掃瞭我一眼,「你姑姑這幾天也在幫我。」
我愣瞭下,「什麼?」
「她最近一直在打壓言氏集團。」
「打壓?」
「嗯,前天開始,她旗下所有子公司都終止瞭與言氏集團有關項目的任何合作,並且還將那些要與他們簽訂瞭合作,以及將要簽訂合作的公司都搶瞭過來,現在言氏集團那邊已經開始頭疼瞭。」
媽媽語氣頓瞭頓,接著道,「原先是商量由我打開局面,穩紮穩打,慢慢蠶食,我這些天出差也是為瞭這事做準備,現在她先正面撕破臉皮,壓力都在她那邊,已經不需要我多做什麼事瞭。」
聽完媽媽的敘述,我大概是知道姑姑為什麼突然跟言氏集團正面撕破臉皮的原因所在。
所以姑姑是真的很在意那件事的吧……
不過也確實,畢竟是被人陷害跟我這個親侄子發生那種關系,要是不發火報復才奇怪。
心裡這麼想著,我還挺疑惑媽媽怎麼會跟我說這些工作上的事情,感覺她今晚說的話都快把一天的話說完瞭。
媽媽淡淡嗯瞭聲,纖手端起咖啡,湊到唇邊抿瞭口,似隨意道,「所以這幾天先別去她那,她現在很忙。」
我表情愣住,好像知道媽媽怎麼突然告訴我這麼多的原因所在瞭。
「啊?咳,可是姑姑讓我去,不去的話不太好吧?」
媽媽轉頭看向我,語氣平淡,「你要去?」
我幹笑道,「畢竟姑姑叫我去的……」
「你要去?」她又重復問瞭遍。
「是打算去。」我硬著頭皮回道。
她收回視線,輕嗯一聲就沒搭理我瞭,隻是又自顧端起咖啡輕抿瞭口,平淡的表情下也辨不出喜怒,不過她這是答應瞭的吧?
我不確定的偷瞄著她平靜如潭水般的神色。
媽媽應該不至於生氣吧?
應該……不會吧?
我心裡揣摩著,不確定性的試探瞭句,「呵呵……就去住一兩天就回來。」
我一下子就懂瞭。
還真的是又生氣瞭……
「我去一天就回來。」我想著像與姑姑跟舅媽傢那樣,一傢住一晚。
結果我話剛說完,她就默然起身,端過桌上的咖啡,踩著噠噠的步子回房,留我一人在陽臺凌亂。
沒辦法,我也隻能回房,然後拿出手機,繼續騷擾般的發著消息,主要就是強調收姑姑讓我去的,自己其實是不想去,但不去又不好這種大概意思。
當然媽媽並沒搭理我,這讓我整個人都不好瞭。
一直過瞭快有十多分鐘的樣子,才突然收到她的回復。
我臉上一喜,興奮的點進去,快速掃瞭眼下面回復的消息,然後整個人都傻眼瞭。
「糖醋排骨,酸湯肥牛,酸豆角炒肉,醋溜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