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籠罩著大地,安靜的教師公寓,三樓某處房間,透過窗簾遮擋的房間,依稀能見著些許亮著的燈光。
並不算大的客廳內,長發披肩的女老師,抱著膝蓋低聲的哭泣著,而旁邊,臉上還有些許稚氣的男學生,一臉慚愧的半蹲在旁邊,伸著手,輕輕的擦拭她臉上讓令人心碎的淚痕,已經發泄的夠久瞭,女老師眼裡的淚水也漸漸的少瞭,淚珠滑落,也很快被學生小心拭去,隻是那已經紅腫的眼圈,和臉上無法掩蓋的淚痕告知著,這些淚珠的女主人,剛剛是有多麼的委屈害怕。
最後哭累瞭,眼淚幹瞭,剩下的隻有依舊抱著膝的低低抽泣,每次都能使得她那柔弱的雙肩輕輕顫動,看得讓人心疼。
我拭去她眼角最後滑下的淚珠,知道她發泄的差不多瞭,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任老師,那個……剛剛的事是我誤會你瞭,對不起啊。」
任沐雨眼角掛淚,聽到我的聲音,紅腫的眼圈似羞似怒似委屈的瞪向我,輕輕抽泣著,「誰要聽你道歉瞭!」
聲音都因為大哭而變得沙啞,找不到平日裡一絲的嚴厲冰冷,此刻的她更像是個被人欺負之後,可憐又無助,卻還因為心裡的委屈強撐著的小女孩。
「我這……我這主要也是沒聽懂你的意思,以後再也不會瞭。」
現在這種情形,我也隻能把所有責任都往自己頭上扣。
「誰要你聽懂我意思瞭!」
「我……」
我發現平時面對一臉寒霜的她都嬉皮笑臉的我,現在面對她這幅模樣反而連話都不知道說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笑。」任沐雨突然瞪著眸子。
我趕忙保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那你很得意是吧?」
「那個,我得意什麼。」
任沐雨抽瞭抽鼻子,「看到我這幅丟人的樣子,你很得意是吧。」
「我保證馬上就把這件事從我記憶裡刪除。」
「你去死就什麼記憶都沒瞭。」
「這,沒必要那麼狠吧?」
任沐雨一雙羞怒的眸子瞪瞭我半天,然後才留意到我手掌還停留在她的臉上,頓時氣道,「把你手拿開。」
「啊,好。」我趕忙縮回手。
她這才收回瞪著我的視線,微微松開抱著膝蓋的手,隻是因為姿勢坐久瞭,她身體明顯就因為發麻,加上本就發燒感冒剛剛還大哭瞭一場,手心撐在地上,想站起身子,卻一絲力氣都使不上。
然後她就又似賭氣般的抱起瞭膝蓋,臉蛋重新埋瞭下去,盯著地板發呆。
黑色的套裙也因此下滑至大腿根部,隱約露出大半黑色包裹的翹臀,整條黑絲長腿幾乎也都露瞭出來,借著燈光似能看見一些裙底的神秘風光,我不敢多看,趕忙移開視線,隻是現在我倆一個坐著,一個半蹲著,距離也很近,往哪看都不合適,特別是那筆直修長的小腿此刻格外的誘人,那微突的腳踝下,就是光溜溜踩在冰涼地面的黑絲秀足,此刻雙足微微弓著,並在一起,白嫩晶瑩的腳趾整齊排列,透過黑色下的那抹粉色也是格外勾人魂魄,雙足不時就會互相攪動兩下,明顯就是受不瞭地面的冰涼的溫度。
我壓下瞭點心中的旖旎心思,看向低頭默默生悶氣的任沐雨,「那個……任老師,要不我抱你起來?」
「不要你……」任沐雨話說一半,很不知道意識到瞭什麼,突然閉口不言。
我自然知道她要說什麼,隻是現在我怎麼可能還跟她計較這個,不過看她這樣子,我也隻能試探性的伸手,想攬住她的腰。
任沐雨驀的瞪眼過來,輕咬銀牙,含怒的表情在此刻還帶著淚痕的臉蛋上,毫無威懾力,特別是俏臉浮現出的病態潮紅,病懨懨,無法抵抗的樣子,格外的激起人的保護欲和邪惡的欺負欲。
她就這麼紅著臉瞪著我,一副毫無抵抗的樣子,卻還不服氣般的跟我對峙著。
我偏開視線,當做沒看見,手臂慢慢繞到她的背後,手掌輕輕的貼在瞭她的腰上,細腰一如既往的柔軟,如若無骨,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纖腰顫瞭顫,還往前不安的挺瞭挺,隻是已經被我摟住,這樣也隻是徒勞罷瞭。
我微微屏住瞭些呼吸,另一隻手緩緩的往她腿彎探去,手掌再次擦過光滑的絲襪,甚至還能感受到她腿部的體溫,或許是因為高燒的緣故,此刻的渾身都有些燙,所以當我手掌穿過她的腿彎時,即便心思有些異樣,但也沒時間去多想。
將她嬌軀再次抱住,然後站起身,「那個……你先去房裡躺著休息一下,我去給你燒點熱水啊。」
任沐雨俏臉異樣的緋紅,也不知道是高燒導致的,還是其他別的什麼……
隻是即便現在被我抱在懷裡,她還是強裝著板臉,瞪著眸子看向另一側,也不回我話,顯然是還在生氣。
不過她沒在掙紮倒是讓我安心不少,幾步來到她的臥室門前,並沒關好,所以我一推就開,上次來這裡還沒進來過,這次倒是第一次見。
房間並不算大,但確實各種東西都齊全,入目就是兩排書架,各種書本整齊排列著,中心還有兩個個圓形窗口,用幾束盆栽裝飾著,辦公桌就在書架後面,入門右下角則就是一張淡粉色的床,並不大,但床鋪疊放的卻很整潔,床旁有個木質的衣櫃,很精致簡潔。
我走到床邊,把懷裡的嬌軀放瞭上去,然後仔細的給她蓋上瞭被褥,隻是發現這被單有些單薄,不由得問瞭句,「任老師,你屋裡還有厚點的被單嗎?」
「沒有。」任沐雨依舊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我對此也沒轍,看瞭眼旁邊的衣櫃,也打消瞭打開的念頭,畢竟衣櫃算是較為隱私的地方,畢竟馨姨那麼多情趣內衣物就都是藏裡面的,所以我還真怕萬一在裡面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就慘瞭。
我拿出被我一同帶進房裡的塑料袋,從裡面拿出口服液,拆開取出一瓶插上吸管遞到她面前,「你先喝下這個藥,等下我去燒熱水在吃別的藥。」
任沐雨看瞭眼遞到眼前的小藥品,愣愣的接過,然後偏頭往床頭櫃看瞭眼,似這才註意到我提的一大口袋的各種感冒藥,愣瞭下道,「你剛剛是去買藥的?」
「啊,那個,本來我也是有點生氣的,然後,就順路買點藥回來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總不能說那時候自己還在心裡想狗才管你死活吧?
任沐雨瞪著眸子,「你順的什麼路?」
我幹笑兩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買藥花瞭多少錢,我還給你。」
我搖瞭搖頭,「不用瞭,才兩百塊。」
「兩百塊?」任沐雨情緒似乎瞬間激動起來,「你買那麼貴幹什麼?」
「貴,貴嗎?」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剛剛她的確說她沒錢買藥來著,可是一個老師,工資再低,也不至於買不起藥吧,而且我看她也不像是喜歡愛慕虛榮,鋪張浪費的女人啊,這讓我有些糊塗瞭。
「你……」任沐雨抿著唇,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過頭,「我,我暫時沒那麼多錢,」
「額沒事的。」我弄不懂她怎麼會缺錢,但畢竟是別人的私事,我也不好問什麼。
「我過幾天發工資就還你。」她臉兒莫名的紅瞭紅。
我聞言也隻好點頭,「那……那好吧。」
「你,你傢裡人不會介意吧?」
我聽她這話就知道她是誤會瞭,不過這也難怪,一個普通的高中生,突然用出去兩百塊錢,傢裡人肯定是會為緣由的。
我也沒想解釋什麼,「不會的。」
「嗯……」
我見她沒想繼續說什麼,也準備出去瞭,「那我去給你燒點熱水,你就先休息一下。」
隻是,剛走沒兩步,任沐雨就突然叫住瞭我,「等一下。」
我回過頭,「怎麼瞭?」
任沐雨偏著臉蛋,並不看我,忸怩瞭下,最後才不情不願的說瞭句,「謝謝……」
「啊?」我呆瞭呆,然後回過神來,嘴角忍不住的上揚,「不客氣。」
任沐雨見我的表情,頓時有些氣呼呼道,「我告訴你,我謝謝隻是因為你給我墊付瞭藥錢,別以為我就原諒你昨晚的事瞭。」
似乎真的是高燒讓她腦子糊塗瞭點,不然我感覺要是平日,她肯定不會說自己在生氣。
我想瞭想,既然她都看見瞭,發現也沒什麼可以隱瞞的,便準備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下,「那個任老師,昨晚其實是……」
「你給我解釋什麼,我才不要聽你解釋。」任沐雨偏過頭,一副不想聽的樣子。
「不是,你真的誤會瞭。」
「呵。」
「您聽我解釋。」
「我不聽!」
「你不想聽啊?」我看她這幅樣子,有些無奈。
任沐雨依舊頭也不回,「不想!」
「那好吧。」
我看她這樣子也隻能點頭,想著以後再找機會解釋瞭。
「那你把藥先喝瞭,我就出去瞭啊。」
「你……」
任沐雨見我要走,莫名其妙的又回過頭,抿著唇,一副氣呼呼的樣子瞪著我,又很快轉瞭回去臉蛋蒙在被子裡,「要你管。」
「……」
我不知道她這是怎麼瞭,不過想著剛剛自己畢竟誤會瞭她,她生氣也正常,便也沒有多在乎,退出房間,去廚房接水打火便燒起瞭熱水,隻是當我燒好熱水,再次來到她臥室的時候,卻發現,她都已經雙眸微閉,呼吸平穩的睡瞭過去。
我端著燒好的熱水站在床邊愣瞭愣,看著她嬌紅著悄顏,半個臉都縮在被褥裡的模樣,也不好意思吵醒她,畢竟發燒感冒熬著可是的難受的,睡著反而還好受些。
把裝著熱水的碗放在床邊,輕手輕腳的湊近,近距離的註視著她的臉蛋,不得不說,她睡著的樣子比她平日裡冷著臉的模樣要可愛不少,特別是此刻高燒使得她面頰發燙,淡淡的紅潮浮在臉上,雙眸緊閉,細長的睫毛兒整齊黑亮,此刻還會不時的輕顫兩下,鼻息煽動,潮熱的氣息均勻平穩的呼出,兩片粉嫩的嫩唇也是微啟著,配合著呼吸,唇瓣嬌艷,唇角有著一絲微微上翹的弧度,使得粉唇的形狀很好看,也很誘人,特別是上次自己可是和她唇角有過輕輕的觸碰,那種彈軟的觸感至今也還記憶猶新。
我腦海一下子湧出很多旖旎的心思,隻是看著她那微微皺著的秀眉,讓我心思稍微淡下瞭些,重新回到她的病情上。
手心再次貼在她發燙的額頭,這次感覺竟然比之先前還要更燙幾分,給她開的那瓶口服液她已經喝瞭,空瓶子就放在床頭櫃上的,隻是看著並沒什麼好轉,不過這也難怪,畢竟我進門時她可是蹲坐在冰冷的地上,我大致也能猜想到她是想去開燈,然後半途乏氣癱倒在瞭地上,沒力氣爬起來,回想起進門時她抱著膝蓋坐在地上,那無助又可憐的場景,我不由得慶幸自己又回來瞭,不然我真不知道發著高燒渾身無力,又整個人籠罩在黑暗客廳裡的她,會可憐成什麼樣。
深呼口氣,沒再多想,拿出另一盒沖泡的感冒藥,拆開一袋倒入碗中,拿著勺子慢慢攪拌起來,將藥粉全部融化,我便起身往浴室走瞭過去。
熱水還很燙,自然是喝不得,現在也隻能先用涼水給她敷下額頭降溫。
在衛生間接好冷水,拿瞭條毛巾泡在裡面就重新回來,給毛巾整個沾濕,擰幹水分,便輕輕將她還有些許淚痕的小臉上擦拭幹凈,然後重新浸水,擰幹,敷在瞭額頭之上,我從來沒有照顧過病人,感覺有點毛手毛腳,但好在也沒出什麼意外,她依舊熟睡著,並沒有醒來。
我這才重新拿起已經放涼瞭些的藥水,半蹲在床頭,輕輕攪拌瞭下,用勺子一點點的從那微張的小嘴裡喂瞭進去,藥水順著唇瓣流入,慢慢消失。
興許是藥水進入嘴裡有些異樣,沒多久,任沐雨睫毛兒輕顫瞭兩下,就緩緩睜開瞭眼,隻是眸子迷迷糊糊的,仿佛蒙上瞭一層模糊的霧氣,喉嚨也發出瞭聲夢囈般的嗯聲,配合著我給她喂藥,然後一點點喝下,隻是眸子卻不知在何時又悄然閉上。
好在一碗的藥水已經喂完,倒是不用繼續吵她瞭,重新站起身,腿也因為一直蹲著有些發麻,輕輕舒展瞭下,又給她把有些漏氣的被子往裡蓋好,當做完這一切,我才輕呼口氣,掏出手機看瞭眼。
已經是八點過十分,晚自習都已經下瞭十分鐘瞭,現在也就隻能先回傢瞭,看瞭眼熟睡著的任沐雨,她應該是能睡到明天早上的吧,想瞭想,我鬼使神差的拿來她放在床頭的鑰匙,便走出瞭房門。
客廳的燈我並沒有關,這樣她房間裡能有亮光照明,而且還不至於被亮光直射,影響睡眠。
出門,把房門鎖好,我便下瞭樓去,現在回傢,又該面對昨晚頭疼的問題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