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高架橋懸空不接地氣,氣溫比地面低瞭好幾度已然結瞭冰。交警查看瞭路況覺得太危險考慮到安全問題決定把高架橋路封禁,車輛來來往往剩下一條路顯得十分擁堵。董三賢幾個人商量瞭一下決定直接繞路上高速可以更快趕回醫院,高速那邊這麼多年都沒聽說過結冰。
太陽明晃晃照在柏油路和周圍的雪地上相應成輝,隻讓人感到目眩,老司機張師傅當然是不知什麼是雪盲癥的,他幹這行一憑的是膽大,因為經常遇到死人而且死狀千奇百怪膽子不大幹不瞭。
二憑的是車技,時間就是生命不快不行,所以最是看不得超他車。他對自己的工作充滿自豪,佛度有緣人,他渡有難人幹的是同一種事業。
單手開法拉利的人,那能比得上他單手開救護車?他警燈一響人命大於天!,坦克都得給讓路,前面永遠是一片坦途。一腳油門甩開想超車的大卡,司機張師傅用手揉瞭揉發花的眼睛,準備抽根煙解解乏。
一摸口袋卻是粘乎乎的,他把手放在眼前一瞧頓覺惡心,他媽的誰往他口袋裡扔瞭個口香糖!這一分心車子已經快開到路邊瞭於是趕緊回瞭把方向,還沒等他擦完冷汗,他往後視鏡一瞟直嚇得亡魂大冒。
紅頭重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逼瞭上來,正打著轉向來勢洶洶要超車。
他連忙急打方向。卡車瞬間上前,消失在前面的彎道。
連續急轉方向張師傅已經失去瞭對車輛的控制救護車蛇行數米側翻過去沖出瞭路面。
車廂裡幾個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後門突然大開,最外面的醫生像是風箏一樣首先被甩飛瞭出去摔在地上不知死活,董三賢第二個毫無防備被甩出來時,車門正好被路邊的水泥垛卡瞭一下,車門閉合夾住瞭他的脖子,猶如鱷魚捕獲獵物的死亡翻滾。
董三賢的身體飛出去瞭,腦袋卻留在瞭車裡。血淋淋的腦袋把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還留有最後一刻的驚恐和痛苦,整個腦袋像是竹筒裡的色子一般在車廂裡滾來滾去腥血四濺。
他肯定不會想到就因為他自己為瞭摸一把沈黛的屁股挨到最後上車才會導致自己喪命,平常都別人關門反鎖。但是今天他才是最後上車的,關瞭門忘記瞭反鎖丟瞭性命。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誠不我欺!
沈黛坐在車廂最裡面的地上,車子的慣性讓她的肩膀狠狠撞在瞭座位上,她幸運的沒有被甩出去但是鉆心的疼痛像火燒一樣從肩膀蔓延到全身,劇烈的撞擊讓她痛的張不開嘴,耳朵裡盡是嗡嗡的聲音,眼淚稀裡嘩啦的流瞭下來,來不及思考沈黛下意識的鉆進瞭座位下面死死的抱住椅腳。
車輛翻滾董三賢的頭顱也不停翻滾好幾次還撞到瞭沈黛,沈黛此時就像被扔進瞭洗衣機裡天旋地轉身體不斷被撞擊像是不斷被人用鐵錘猛錘痛的氣都喘不過來,沈黛心想這是要死瞭嗎?最終車子四腳朝天停瞭下來,沈黛被掛在上面動彈不得,董三賢那滿是鮮血的頭顱正在地下證證的盯著她。
沈黛的精神終於崩潰瞭,小腹一熱淅淅瀝瀝的尿瞭出來。她拼命掙紮求救卻發現自己已經控制不瞭身體瞭,聲音剛剛產生在喉嚨裡就好像消失瞭。
什麼都在消失,時間在慢慢消失,空間在慢慢消失,自己也在慢慢消失,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好像要把所有的一切都消融掉,她絕望的帶著不甘和恐懼轉頭看向外面。
世界對她太不公平,她忍饑挨餓受人嘲笑,樣貌嬌媚惹人嫉妒總受人針對受瞭那麼多苦,好不容易生活有瞭盼頭卻要死在這裡,難道她的出生就是為瞭來世間吃苦嗎?
盡管這樣她還是想看看這世界最後一眼。人們常說在臨死前往事會像走馬燈一樣重現,可她隻看見瞭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前面不遠相處,白皙的手握著一根粗大陽具撒尿,另一隻手慢條斯理的整理著頭發。
眉毛修長像劍一樣凌厲眼睛卻像是古井,帶著與世隔絕的疏離感,五官很是立體,但面部線條卻十分柔和,這張臉有男人的大氣和女人的秀美,沈黛第一次發現原來男人也可以長得這麼好看呀。
那男人臉上原本戲謔的表情慢慢變成驚訝看起來顯得格外怪異。
沈黛的眼皮越來越重,這個男人是她整個世界唯一還沒消失的存在,她嘴裡已發不出聲音瞭隻能在心裡瘋狂吶喊:「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風璟孑然一身站在河邊,看著河水蜿蜒浩蕩不停的流逝,亦如生命強盛時可焚山煮海但最終走向的是消亡,風璟對人的身體瞭若指掌,但是他對生命的存在方式還是充滿疑惑,人的各種行為不過是身體分泌不同的酶刺激神經元產生的應激反應是一種復雜的生物化學反應。所以人的喜怒哀樂何其可笑?
佛傢說空性明覺,自見如來,他覺得勘破這些喜怒哀樂的表相親自感悟什麼,就可以解開生命的真諦。
生命誕生於自然,赫拉克裡特說:「自然喜歡躲藏起來」
這其實是說自然是膽怯的,人是一種群居動物,人聚在一起就會產生一種人多勢眾的錯覺,這樣你又如何能感受到生命最初誕生於自然的孤寂和無助呢。
神思良久風璟蹲下來把箱子裡三尾小鯉魚一股腦的傾倒入河裡放生,幾條鯉魚進到河裡得瞭自由卻不著急遊走,還在邊上貪婪的吞咽沒散開的紅色營養液。
風璟看著這幾尾魚相互擠攘隻為掙到更有利的位置好大快朵頤渾不在意即將擱淺的危險像極瞭色欲眾生,他面色嘲弄掏出傢夥水柱擊射打在魚身上,幾尾魚受到驚嚇再不爭搶慌忙逃竄。
「哎,你們真的是唐長老不吃草還丹——凡胎肉眼不識貨,不過不亂吃東西也好!早覓為龍去,江湖莫漫遊,須知香餌下,觸口是銛鉤」風璟淡然的自言自語道。
這時「嘭」嘭」的幾聲巨響,一輛救護車從馬路上沖瞭出來連續翻滾停在瞭他前面,風璟不慌不忙的轉過頭用尿沖散瞭最後一點營養液,整理好衣服這才上去查看。
先謹慎的繞著車轉瞭一圈沒發現隱患才進入車廂,司機已經不用仔細檢查瞭,不知哪裡的一截樹枝貫穿瞭胸腔死透瞭。
車廂壁四周盡是雜亂的血跡宛如大師書寫的醜書,風璟輕輕的用腳撥開地上的頭顱來到瞭女人身邊。
「喂!醒醒!」見對方沒反應他試探的摸瞭一下女人的脖頸,女人的皮膚帶有細膩的觸感,指尖感受她脈搏有節奏的跳動,人還活著。
風璟從頭到腳把她摸瞭個遍,溫軟潤滑白嫩緊致不禁感嘆這女人當真生瞭一身好皮肉。
確定瞭女人身上沒有什麼地方骨折,風璟雙手一掰不算牢固鐵桿應聲而斷,女人跌入懷中露出一張嬌媚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