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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問罪

  話說大遼這邊,莫曉川昨日是喝的爛醉如泥,這直到日上三竿才醒瞭過來,發現自己竟是在柔莞的廂房裡,不由得低聲道:「我怎麼在這裡?」

  這時,隻見柔莞正端著一碗蜂蜜水,坐到瞭床邊,道:「公子還是喝瞭這醒酒的蜂蜜水吧!」

  莫曉川接過水喝完,感覺好受瞭點,嘆道:「昨晚是我第二次喝酒,就醉成這樣……」

  柔莞已經聽許平說瞭莫曉川和綠煙之間的事,對莫曉川倒是生出瞭一點可憐,道:「沒想到綠煙妹妹竟這麼對公子,公子也不容易……」

  莫曉川隻是嘆道:「柔莞姐,我們之間犯瞭好幾次錯,我隻希望,我們之間不要再錯下去瞭,也希望柔莞姐你以後能遇到心儀的人,不要再來這『天上人間』瞭。」

  柔莞愣瞭一下,沒想到莫曉川竟然還是這麼對自己,隻是嘆道:「我這種風塵女子,又有哪傢好男兒會看上柔莞呢?」

  就在此時,廂房竟然猛地被猛地一腳踹開瞭,來人竟然是那齊王,身後還跟著一些巡邏的軍士。那齊王一眼就瞟到瞭莫曉川,看到旁邊的柔莞,眼中一絲微不可查的嫉妒之色閃過,厲聲道:「賤民,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想不到你竟是用這柔莞仙子的聖女玉佩來的,便來聖女這人,沒想到你這賤種竟就在這裡,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莫曉川也沒想到這齊王竟找到瞭自己,隻恨道:「你想做什麼?」

  那齊王怪笑一聲,道:「你這賤民那日竟欲行刺本王,按罪當誅!至於聖女你,包庇罪犯……」說著竟一雙眼睛面露淫邪的盯著柔莞,「死罪可免,活罪難赦!」

  莫曉川臉色大變,吼道:「都是我一個人的事,和聖女無關!我跟你走便是,不要為難她!」

  那齊王冷笑一聲,道:「這事是你說瞭算的?全部給我帶走!」那身後的幾個將士聽言,便朝著莫曉川和柔莞走來。

  莫曉川咬牙切齒,心中不知是束手就擒還是運轉內力潛逃而去,突然隻見得綠煙竟跑瞭過來,喊道:「王爺且慢!」

  莫曉川如今看到綠煙,面色很不好看,隻聽得綠煙哀求道:「王爺,他不是大遼之人,是我的弟弟,王爺能高抬貴手,放他一馬嗎?」

  那齊王見到是是綠煙,臉色稍微瞭柔和瞭一點,但還是說:「這小子狗膽包天,無法無天,那日欲要對本王行刺,怎能就此輕飄飄的揭過瞭?把他武功廢掉,雙腿打斷,免得以後再傷人!至於柔莞聖女的懲罰,那是少不瞭的……」說著,眼神淫邪的在柔莞玲瓏有致的嬌軀上掃視著。

  莫曉川聽得是怒火中燒,吼道:「你不是我的姐姐!我也不需要你向他求情!」

  綠煙聽得渾身顫抖,隻是抓著齊王的手,低聲哀求道:「王爺,那日不過是他一時激動,沒有要行刺的意思,求王爺大人有大量,放他一馬……」

  齊王眼神一轉,笑道:「若是寶貝兒願意正式作本王的王妃,本王倒是可以放過這不知尊卑的小舅子一馬,倒是這柔莞聖女,是免不瞭罪的!」

  莫曉川雙目通紅,吼道:「我不用你當什麼齊王妃來救我!我的事情與你無關!齊王,這事都因我而起,與柔莞聖女無關,你不能動她!」

  齊王正欲說話,隻聽得門外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音,道:「齊王來我合歡宗的底盤,為瞭何事而來?」

  莫曉川朝著那方向望去,來的人竟是許平。許平依舊是掛著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身著一襲白褂,不緊不慢的走來。

  齊王見到是許平,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本王不過是來抓人罷瞭,也未叨擾到他人,許賢弟還是不用多管瞭吧!」

  許平年紀不過二十七八,身為合歡宗的大師兄,日後多半是要坐上那合歡宗宗主的位子的,到時候在大遼地位比自己隻高不低,也不敢太過得罪,隻能回避話題,想要將其支走。

  許平卻是猛地收齊瞭笑臉,不屑道:「齊王帶人隨意就來到我合歡宗的底盤,莫不是不把我、不把合歡宗放在眼裡?」

  齊王臉色微變,賠笑道:「賢弟說笑瞭,本王每年從貴宗好上的女弟子都有數十,綠煙也是你們合歡宗的聖女,可謂是一傢人一般。今日不過是為瞭抓走這小子罷瞭!」

  許平倒是一臉玩味地看著他,不緊不慢地道:「可是我怎麼聽到,齊王你剛剛好像要我們宗的聖女定上莫須有的罪名?」

  齊王這般被人駁瞭面子,臉色已經很不好看,隻是忍者怒火道:「是本王一時火大,正在氣頭上,賢弟莫怪!」

  許平倒是直接喝道:「齊王,莫說是聖女,就是莫兄,你也不用帶走瞭!」

  齊王此時怒火攻心,吼道:「你不要搞錯瞭,這是我大遼的天下,不是你合歡宗的天下!」

  許平卻是走到齊王的面前,輕輕地拍瞭拍齊王的臉,道:「齊王,這大遼的天下,也是皇上的天下,不是你的天下!」

  不等齊王說話,許平就不緊不慢地說道:「齊王平日幹的那些事,自然都有人記在賬上。我想聖上如果知道瞭那些事,恐怕齊王也不太好過吧?」

  齊王氣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恨恨的道:「好、好、好,本王記下瞭!」

  說完,便怒氣沖沖地帶著那幾個將士走瞭出去。綠煙深深地看瞭莫曉川一眼,也跟著齊王走瞭出去,隱隱還可以聽到在和齊王說著什麼……

  莫曉川還沒開口,許平便搶先說道:「莫兄,先把氣消瞭,再開口!」

  莫曉川足足過瞭好幾息,才艱難的開口道:「許兄,謝謝你……」

  隻聽得坐在那邊的柔莞開口道:「莫公子,不要再傷心瞭……」

  莫曉川顫聲道:「我沒有傷心……我隻是沒想到,為何她為何要為瞭救我和當上那齊王妃!她若是真的為瞭我,就不應該和那齊王好上!」

  許平苦笑一聲,對柔莞道:「柔莞師妹,能否出去一下?我和莫兄,好好談一下……」

  柔莞點點頭,道:「那柔莞先不打擾你們瞭……」說完就走瞭出去。

  …

  此時房間裡隻有許平和莫曉川兩人,足足過瞭好幾息,許平才開口道:「莫兄,綠煙這般,必是有所隱情,但是我也不是說莫兄一定要現在原諒她、理解她,隻希望莫兄現在先忘瞭她,或許到時候,她會自己向你全盤托出!」

  莫曉川搖搖頭道:「不是忘不忘的問題。」

  許平隻道:「莫兄,這事我也沒法幫你,難道你就一直這樣,在羽聖女面前也是如此嗎?」

  莫曉川聽到羽聖女,痛苦的表情總算減淡瞭許多,他輕聲道:「你說得對,就算是為瞭羽聖女,為瞭周圍的人,我也不能這樣下去瞭…」

  許平這時才笑道:「莫兄已經有瞭兩位佳人青睞,何必這麼不開心呢?」

  莫曉川白瞭他一眼,道:「我沒有那種想法!許兄可知道這上京城中,是否見過一個氣度不凡的和尚?」

  許平搖頭道:「上京城這麼大,確實不曾見過什麼和尚。」

  莫曉川謝過許平,說道:「許兄,我先回去瞭,改日再見。」

  許平笑道:「莫兄不喝上一杯再走?」

  莫曉川苦笑道:「我平時滴酒不沾,隻是這兩天事情太多,才借酒消愁…謝謝許兄的好意,我還是先回去靜一靜吧…」

  許平一路將莫曉川送到外邊,這才道:「莫兄,有事可以聯系我!」

  莫曉川一路回到客棧,心情還久久不能平復,隻是強迫自己練起劍來。

  …

  一晃眼,便是一周過去。莫曉川這一個星期都在練劍,心情倒是轉好瞭許多。

  隻聽得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開門一看,竟是慧空站在門外。

  慧空微笑道:「我看莫施主的面色,定是犯瞭桃花煞劫。」

  莫曉川沒好氣的道:「你懂什麼!我這幾天遇到的鬱悶之事比之前一輩子遇到的還多,現在鬱悶著,談何桃花一說!」

  慧空隻是靜靜的說道:「我願聞其詳,或許可以為莫施主解惑一二。」

  莫曉川這時心情倒是早就平復瞭下來,不過想到綠煙的所作所為,還是隱隱帶著怒氣說道:「我心心念念的女孩兒,竟然背叛於我,嘴上卻說著為瞭我好,這該如何解釋?」

  慧空隻道:「莫施主莫不是做瞭不好的事情?」

  莫曉川道:「我是惹得她生氣瞭,但她口口聲聲說是為瞭我好,可所作所為,卻從未替我著想!」

  慧空思索瞭一段時間,然後才開口道:「莫施主,也許她也有難言之隱。」

  莫曉川沒好氣地道:「大師,你是出傢之人,哪裡懂得這男女之愛。我已經想通瞭,就不必慧空大師費心瞭。」

  慧空微笑道:「汝愛我心,我憐汝色,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

  莫曉川搖搖頭,拍瞭拍慧空的肩膀,道:「夠瞭!慧空你不知那晚發生瞭什麼,才說出這種話來,我不怪你。我確實已經放下瞭,慧空你也不必再說瞭。」

  慧空此時一臉嚴肅地說道:「莫施主,其實我現在來尋你,乃是找到瞭路上之事的線索。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起瞭,足足發生瞭好幾起,大遼皇帝怕事情引發民間恐慌,竟將此事壓瞭下來,隻是下令樞密院定要查明此事。」

  大遼的政體和大周並不相同,比大周要簡單許多,那樞密院分南北二院,掌管瞭大周軍政,地位如同大周的六部。那樞密院下又有許多分院,掌管不同的方向。

  莫曉川驚道:「莫非你——潛入到瞭那樞密院之中?!」

  慧空雙手合十,笑道:「莫說我不會做那等事,就算我有心,我又如何有能力隨意出入整個大遼的最高機構之一?不過是那樞密院之中有一個視師傅為恩人的人,恰好又在刑部的方向做官罷瞭。」

  莫曉川想到那日的慘狀,至今還不能徹底忘掉,急切地道:「那慧空你有何收獲?」

  慧空鄭重地道:「據我發現,這事背後的東西,竟然和我此次來到大遼的目的相同!這事情的背後,乃是那金剛乘教所為。」

  莫曉川還未聽過那所謂的金剛乘教,不由問道:「這金剛乘教,是何邪教?」

  慧空長嘆一聲:「說來可笑,這金剛乘教,竟是脫胎於我佛教。乃是當年佛法傳到大遼、大周邊境時,被有心人利用,又融合一些當地的教派,形成的一個邪魔外教。該教之前隻不過是個小教,不料十幾年前,竟是勢力突飛猛進,反倒是在外邊十分低調,暗自發展。該教本就地理位置特殊,大遼不管,大周也不管。

  這近幾個月來,竟然發生瞭幾起即為慘烈的事件,大周那邊也發生瞭類似的事件,隻不過毫無進展。隻是大周隱隱懷疑是那邪教所為,便派我來大遼暗中調查。果不其然,大遼的樞密院竟也認為是那邪教所為!」

  莫曉川驚道:「這……莫非慧空你是奉旨來查的?」

  慧空道:「不錯,我確實是受瞭聖命前來的,隻不過聖上下的乃是口諭,如今兩國關系緊張,大周不會給我此行在大遼任何幫助,直到我回到大周為止。」

  莫曉川隻道:「這大周天子倒是打的好主意,自己坐在皇宮裡,倒是喊你來這大遼,還不管不顧……」

  慧空搖頭道:「我本來就是要出來遊歷的,原本是打算往西而行,不過突發此事,師傅便讓我轉來瞭大遼。本來就沒有打算有大周的幫助,天子也並非強迫。」

  慧空一臉慎重地道:「此事茲大,恐怕你我二人力不能及,而這邪教又在大遼的地盤,此事難辦瞭……」

  莫曉川隻道:「非也…實不相瞞,這幾日我倒是認識瞭一位知己,隻恐怕慧空你難以認識他。」

  慧空微笑道:「既是莫施主都認可的人,我如何認識不得?」

  「你莫生氣,那人乃是合歡宗的大師兄,名喚許平。」莫曉川頓瞭頓,補充道:「許兄雖是合歡之人,卻不是你想的那般。」

  慧空驚訝的道:「想不到莫施主竟認識這大遼第一大宗的大師兄,當真是人脈極廣。我從前也對這合歡宗有所偏見,不過來到這上京臨潢府以後,倒是對這有瞭一點新的看法。」

  莫曉川也笑瞭起來,道:「莫不是動瞭想還俗的念頭?」

  慧空也被莫曉川的笑感染瞭,笑著道:「我可是要成為高僧的人,又怎會還俗?」

  莫曉川道:「那是慧空你還沒有見過這天下最好的風月之處,這上京城中的『天上人間』。待我帶你進去之後,你再說這種話不遲。」

  慧空隻道:「那天上人間一晚人數不過三十之數,莫兄又如何能帶我去?」

  莫曉川哈哈笑道:「慧空,你必定動過進去的念頭,還去試過,不然如何知道這三十人的事?」

  慧空卻一本正經的道:「我當時不過是想找莫施主你罷瞭,料想你當時在裡面逍遙快活,想進去尋你卻被告知此事罷瞭。」

  莫曉川笑罵道:「你就裝吧!」兩人相視幾息,同時大笑起來。

  ……

  到瞭晚上,莫曉川才帶著慧空一路來到那天上人間。莫曉川摸出玉佩,給那侍女查看。慧空卻在一旁驚呼道:「我看莫施主這聖女玉佩與上回相比,造型雖相似,花紋卻不同,莫非莫施主又有瞭一塊?」

  莫曉川這時想起瞭綠煙的事,雖然心裡泛起一絲不舒服,但還是笑著說:「意外,意外…」

  進瞭大殿之中,卻不見許平的身影。莫曉川截住一個女子問道:「許平兄莫不是今晚不在此處?」

  那女子嬌笑道:「許師兄正在後邊逍遙快活呢,倒是公子怎麼和一個和尚進來瞭?」

  莫曉川沒想到她也是合歡宗的女弟子,便問道:「許兄今晚還會出來嗎?」

  那女子嬌笑道:「就算許師兄出來瞭,公子也很難見上一面,不如來陪人傢去房裡喝喝酒,聊聊天…」

  莫曉川趕忙道:「謝謝姑娘美意瞭,這喝酒聊天就不必瞭,我還有要事在身。」

  說著回頭對慧空說道:「我去找一下聖女,慧空你先等我一下。」

  慧空笑道:「不如我還是回客棧中,明早再來見莫兄吧。」

  莫曉川白瞭他一眼,朝著裡面的廂房走去。走到柔莞的房門前,想瞭想,還是敲瞭敲門。

  柔莞開門發現是莫曉川,愣瞭幾秒,才柔柔的道:「莫公子又來找柔莞瞭嗎?」

  莫曉川雖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但還是趕忙道:「柔莞姐,我不是來做那事的,隻是想讓你到時候通知一下許兄,我明晚過來尋他。」想瞭想,又對柔莞道:「柔莞姐,你還是以後不要在這兒瞭…這兒看起來風光,但以後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呢?我走瞭,外邊還有人在等我,保重…」說罷,莫曉川轉身離去。

  莫曉川回到大殿之中,見慧空已經不在瞭,便找人詢問。哪知就在不久前,慧空已經出去瞭。莫曉川還以為是慧空回瞭客棧,不料走到門口時卻發現慧空正站在門口等著自己。

  慧空見到莫曉川,已經猜到瞭其心中所想,開口道:「裡面的女施主太過熱情,我隻得出來等你。」

  莫曉川笑道:「大師不是眼裡都是紅粉骷髏嗎?看來還是道行不夠啊!」

  兩人談笑著,一路往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