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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劫獄

  「隊長,聽說瞭嗎?」

  鐘致遠才剛剛踏入球館,一眾隊員們盡皆圍瞭過來。

  「聽說什麼?」鐘致遠望瞭望同行的戴歌,戴歌也隻是攤瞭攤手,顯然也有些不知所措。

  「全國賽啊!」作為萌新的黃克強滿臉激動:「今年的賽制出來瞭!」

  「……」鐘致遠聞言多少有些發懵,按照以往的慣例,全國賽會在四月舉行,相應的賽制也會在三月中旬公佈,如今才是開學一周,對比起來足足提前瞭一個月。

  「全國賽提前瞭,」另一邊的王開之不知何時湊瞭過來,補充道:「今年是奧運年,各大體育項目都在擴大影響,聽說這次的全國賽,山潤和智運都在爭冠名權!」

  「這麼誇張?」鐘致遠多少知道些關於山潤和智運的實力,之前這兩傢也分別贊助過深海和英僑兩所大學,但贊助與冠名卻是截然不同,對於賽制、人氣各方面都還不成熟的CUBA來說,這樣的操作幾乎算得上是一次豪賭。

  「嗯,反正對我們而言是越來越好瞭!」一旁又有人開始插嘴應和。

  「聽說這次全國賽統一在京北舉辦,不用像之前一樣分開去四個賽區。」

  「好像場館也是當年奧運會的場館,財大氣粗瞭呀!」

  「還有還有,這次的全國賽轉播方是央視的,雖然小組賽不會有太多關註,但聽說隻要進4強,後面的比賽全都安排瞭央5的直播。」

  ……

  隊員們七嘴八舌的聊著今年全國賽的新聞,從贊助冠名到賽程變動,甚至不少人開始規劃起瞭這次的京北之行,對比起去年匆忙而遺憾的雲都,作為全國首都的京北顯然更具吸引力。

  「隊長,這次去京北,你可得帶我們好好玩玩!」

  「京北誒,好像雲哥也在那邊,到時候又可以好好聚聚瞭!」

  又是一陣喧囂,直到趙舒奕的身影出現在球館門口,眾人才從鐘致遠的身邊散去,轉而又圍著教練繼續這一話題。

  「集合!」趙舒奕並沒有多話,徑直走向球場中央吹響瞭集合口哨。

  不到30秒的時間,球隊集合完畢,趙舒奕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看著這群青春朝氣的面孔,心裡竟是難得的流露出幾許悵然。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瞭,一覺醒來總覺得腰酸背痛,身體像是哪裡不對,」誰也沒想到,開學以來的第一次全員到齊,教練趙舒奕的開場白居然是這樣的:「再過幾個月,我就快滿26瞭,雖然也不算老,但總感覺身體已經不比當初,更比不上十八九歲的大學時光。」

  「但你們,正是時候!」

  忽然,趙舒奕話鋒一轉,卻是突然變得鄭重瞭起來:「全國賽的消息想必大傢也已經知道瞭,對比去年提前瞭一個月,這對於我們來說,或許不算個好消息。」

  「我們是一支有潛力的球隊!」趙舒奕說到這裡,目光不經意的在鐘致遠身上掃瞭一眼:「我有信心,多訓練一天,我們就能進步很多,多訓練一個月,我們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但是賽制提前瞭!」趙舒奕故意頓瞭頓,隨即又提高瞭音量:「那你們,還有信心嗎?」

  「……」這一巧妙的轉折一時間讓一眾球員有些懵逼,然而就在其他人還在回味咀嚼這番話的時候,鐘致遠卻是第一個回應:「有!」

  眾人紛紛側目,看著滿臉堅定的隊長,看著似笑非笑的教練,大傢夥瞬間明白瞭過來,隨即異口同聲的喝道:「有!」

  「沒吃飯麼?」趙舒奕朝著眾人白瞭一眼。

  「有!」

  「有!」

  「有!」

  回應她的,自然是山呼海嘯般的吶喊與嘶吼。

  深海大學籃球隊自去年雲都小組賽飲恨淘汰以來,這一年多的苦訓和堅持,為的不就是今年一雪前恥嗎?

  「很好,」趙舒奕滿意的拍瞭拍手,隨即才恢復往日的正經模樣:「下面我宣讀一下本次深海大學體育委員會的幾項決定。」

  「為應對CUBA全國賽的提前舉行,深海大學籃球隊計劃提前三周前往京北開展封閉訓練,期間訓練及球隊管理、生活等諸多事宜由教練趙舒奕、隊長鐘致遠負責。」

  「提前三周?」聞得此言,一眾球員更是目露驚喜:「那……那不就是下周?」

  「對,」趙舒奕點頭道:「下周一從學校統一出發,為瞭節省經費專心訓練,這次去的隻有咱們13個人,不配其他領導和啦啦隊。」

  「好!」隊員們紛紛響應,甚至不少人露出期待表情,然而趙舒奕卻是很快註意到鐘致遠的臉色卻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鐘致遠此時也感受到瞭教練的目光,隨即也隻得低下頭去,如此多的重要訊息擺在他的面前他當然有所觸動,但一聽到下周便要返回京北,他心中多少有些沒底。

  他明明剛剛從傢裡回來,甚至姐姐和父親如今都已音訊全無,而父親臨走前特意叮囑過他不要回來……

  「回去再找找吧!」鐘致遠暗下決議,不再把負面情緒帶到球隊裡。

  ***  ***  ***

  深海監獄作為市級監獄,倒是並沒有設立在郊區,反而因為其示范性監獄身份更靠近市中心一些。但即便如此,深海監獄自建成以來,還從未發生過什麼越獄事件。

  占地面積20多萬平,配備瞭數百名獄警值守,如遇突發情況,還可以尋求周邊的公安、武警支援,不到三十分鐘就能集結全市上萬名警力,就這樣的銅墻鐵壁,要想救出熊英虎來無疑是天方夜譚。

  但鐘神秀的出現給瞭蜘蛛一線希望,回想起當初她在國防大樓裡鬧出的動靜,深海監獄的守備強度倒也不見得無懈可擊。

  「蜘蛛姐,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你放心,這次隻有我和她兩個人,我已經安排好瞭,我在海灣那邊包瞭條船,救完人直接出海,和你沒有任何的瓜葛,等過一兩年風聲小瞭再回來。」

  「……」熊安傑依舊有些猶豫,這些安排蜘蛛早有說明,可無論是這次營救的風險,還是一兩年不能與老爹以及蜘蛛相見,對他而言終究不太安穩。

  「那她呢?」熊安傑指瞭指車座後面的鐘神秀。

  此時的鐘神秀正安靜地坐在汽車後座,一如往日的溫馴。

  「如果能活下來,她會去別墅找你的,」蜘蛛最後解釋瞭一句,隨即望瞭眼監獄方向暗淡下來的燈光,終於振奮起瞭精神:「時間差不多瞭。」

  見得此狀,熊安傑不再多言,汽車最終停在瞭距離監獄兩公裡外的一處角落,很快,蜘蛛取出瞭準備多時的藥劑針管,毫不猶豫地扯落鐘神秀的肩頭衣袖,「噗滋」一聲,針管插入肌膚,藥劑緩緩註入。

  「你先回去吧,」蜘蛛看瞭看表,朝熊安傑言道:「不管順利與否都會查到你這邊,我們這時候多謹慎一點終歸是好的。」

  「那……」熊安傑欲言又止,雖說蜘蛛救出父親也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但思來想去,他還是有些不安,再瞧瞭瞧一旁神色猙獰的鐘神秀:「她沒事吧?」

  「沒事,我研究過,這種藥爆發力太大,剛開始會有點不舒服。」

  「一切小心!」熊安傑說完這句,終是無奈告別,徑直開車回傢。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此刻全身痛苦面色猙獰,鐘神秀的目光卻自始至終盯著他那遠去的汽車,顯然,她如今這般猙獰的表情並非完全因為藥劑,或許,還是因為無法立即報仇的遺憾

  「走吧,你的任務是……」

  約莫又等瞭五分鐘,見地上掙紮的鐘神秀慢慢沒瞭動靜,蜘蛛推斷是藥劑有瞭效果,當即開始佈置任務。

  「好的!」鐘神秀緩緩站起身來,雖是臉色依然沒有變化,但眼眸中的一絲明媚色澤卻是讓人感覺煥然一新,她輕輕的應瞭一聲,與蜘蛛所預想的模樣倒是沒甚區別,但看著這樣一位危險人物恢復實力,蜘蛛的心裡多少有些緊張。

  「走吧!」

  ***  ***  ***

  熊安傑獨自一人回到別墅,不知為何總覺得心中一陣煩悶,雖然可以隨時呼叫嶽、趙二女前來,可面對今天即將發生的大事,他多少有些緊張。

  「叮鈴鈴……」很快,電話響起。

  「喂,熊老大,你快看新聞……」來電話的是侯志高,雖說這個點大多在女人的床上,可碰到正事倒也會第一時間聯系熊安傑。

  熊安傑打開手機,各大媒體早已鋪天蓋地的發出公告。

  「震驚!深海監獄發生特大劫獄事件!」

  「當場擊斃!深海監獄協同深海公安力阻劫獄!」

  ……

  「……」熊安傑一時間隻覺得手腳冰涼,即便是在鬼門關前走過幾次,如今的他也仍舊被嚇得不輕。

  「蜘蛛死瞭!」

  「老爹也死瞭!」

  公告裡沒有過多的解釋,但從相應的描述來看,兩名劫獄者與被劫獄的熊英虎兩人突破瞭監獄外圍防守,然而在逃竄時遇到瞭前來支援的武警力量,雙方展開激烈槍戰,最終三人都被當街擊斃。

  「怎麼……可能?」

  熊安傑竭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慢慢回想著蜘蛛臨走前交代過的與他切斷聯系的話,心中稍稍有瞭幾分安定,隨即快步闖入蜘蛛的房間,卻發現房間裡早已收拾得幹幹凈凈,的確已經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

  即便是平日裡再貪財好色,如今面對父親以及蜘蛛的死訊,熊安傑多少有些難過,看著眼前空洞的別墅客廳,生平第一次的生出幾分孤獨感來。

  很快,他撥通瞭李青青的電話。

  「出事瞭!」

  身在京北處理與山潤合作事務的李青青顯然要比他成熟冷靜得多,聽熊安傑簡單說完,立即捕捉到瞭問題關鍵:

  「鐘神秀呢?」

  「公告上說兩名劫獄者,不知道包不包括她?」

  「一定要弄清楚」李青青語氣十分強勢:「如果她也死瞭,問題就很簡單,我們隻要和劫獄撇清關系,稍加打點,一切照舊。但如果她沒死,那隻有一種可能,她掙脫瞭你們的掌控,無論是體力還是神智,都極其危險。」

  「那……那怎麼辦?」熊安傑被她說得毛骨悚然,一時間說話都有些顫抖。

  「跑!」李青青毫不猶豫:「我會去準備出國的計劃及相應的資金轉移,但如果時間很緊,我們能攜帶的資金不會很多。」

  「那……那如果這兩天她就找上門來……」熊安傑直朝著最壞的結果預想。

  「那就當是再賭一次!」李青青嘆瞭口氣:「當然,也不用那麼悲觀,如果她真的完全恢復,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瞭。」

  「……」熊安傑倒是對這句頗為認同,以那個女人的性格和實力,如果當真完全恢復,絕不會容許自己還能安然躺在這寬敞的臥室裡。

  「好的我知道瞭,」熊安傑回應道:「我就在這裡等她三天,咱們再賭一次!」

  ***  ***  ***

  電話掛斷,靜坐在沙發上的李青青卻並沒有如電話裡那般沉著,快速在手機上搜尋瞭一下深海方面的新聞,果然如熊安傑所說,鋪天蓋地的越獄信息。

  「蠢貨!」

  李青青忍不住罵瞭一聲,她見過的蠢人很多,但像蜘蛛這樣的還是難以理解,眼看著手中掌握的財富和權力越來越多,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救一個舊情人?最關鍵的是,還啟用瞭鐘神秀這麼個危險人物,簡直愚不可及!

  而這一切的後果,卻終歸是要活著的人來承擔。轉眼間,李青青便分析出瞭這件事之後需要打點的關系,公檢法、工商,如果牽涉到瞭鐘神秀,那還會卷入軍方甚至國安,而如果影響到瞭智運集團,那勢必又需要與如今合作的山潤、文體總局不斷扯皮……

  而就在梳理這這繁雜的關系網時,李青青忽然站起,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幾乎原地靜止瞭幾秒過後,李青青才緩緩吸瞭口氣,隨即走進瞭廚房。

  李青青的廚藝並非擅長,但作為曾經馬博飛從不離身的女人,她當然會做一些簡單的面食,十幾分鐘的功夫,李青青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面走瞭出來,然而她的方向卻並不是客廳或者房間,而是徑直沿著小別墅最裡間的一處上瞭鎖的房間走瞭進去。

  房間打開,並沒有任何燈光,在墻壁上緩緩摸索,隻聽「咔嚓」一聲,一道隱蔽的暗門打開,再往裡,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地。

  即便是裝修典雅精致的別墅,在裡間打造一個暗門密室也絕不會富麗堂皇,與大多數密閉空間一樣,這裡幽深、昏暗,甚至還帶著些陰冷潮濕,雖然條件極其惡劣,但這也已經是李青青為他求得的最好歸宿瞭。

  「馬少!」李青青朝著眼前的男子小聲呼喊,雖然從那天起這個男人再沒有同她說過一句話,但她依舊每天過來一趟,送上一碗飯,打聲招呼,僅此而已。

  「馬少,今天,我為你準備瞭你愛吃的牛肉面。」李青青說著將面碗放在男人面前,然而這次,她卻沒打算就此離去。

  馬博飛沒去理她,但依舊會從地上拿起面碗快速嗦瞭起來,密室裡的食物顯然隻夠維持生命,李青青帶來的每一頓對他而言都極其珍貴,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再和這個背叛瞭他的女人多說一句話。

  「馬少,今天發生瞭一些事,應該是您想聽到的。」李青青似乎已經習慣瞭如今馬博飛落魄的模樣,趁著他吃面的功夫,自己獨自尋瞭個座椅靠坐下來。

  馬博飛依舊沒有回應,但並不妨礙李青青繼續說下去:「就在前不久,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居然作死的去深海監獄救人,事發後連帶著熊英虎一起死瞭……」

  「嗯?」聽到這裡,馬博飛立時眼前一亮,臉上雖是長久未曾梳洗,但輪廓依舊要比熊安傑俊朗許多:「他呢?他死瞭嗎?」

  「倒是沒有,那女人早早的把他撇幹凈瞭,」李青青繼續說道:「隻不過這事動靜很大,上面各大部門的搜查與問迅是少不瞭的,到時候,少不得要查到智運管理層這邊來。」

  智運如今的實際董事當然還是馬博飛,隻不過高層以馬博飛外出為由,將熊安傑這個外人推上瞭執行董事的位置,而李青青作為集團大股東,自然也有力排眾議的權利,但這些決策僅僅隻在智運這個以馬傢為首的企業內有效,一旦牽涉到有關部門追查,馬博飛的行蹤便不再可能保密。

  「所以,你是來提前找我示好的?」陰森可怖的密室裡,馬博飛慢慢有瞭精神,伴著手腳上的鐐銬聲響緩緩站起,嘴角微微撬動,仿佛回到瞭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時候:「行啊,你去把姓熊的帶來,當著我的面弄死他,我就原諒你!」

  馬博飛的面色充滿瞭戲謔,李青青的所作所為仿佛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對哦,你被他控制瞭,你反抗不瞭他,你背叛我不是出於本意,哈哈,你是無辜的!」

  「……」面對馬博飛的嘲諷,李青青啞口無言,隻是靜坐在椅子上發呆,默默承受著她應得的謾罵。

  「那你還來幹什麼?」馬博飛見她不為所動,不禁又開始厲聲咆哮:「來……來看我……看我笑話嗎?」然而說著說著,言語間卻是感受到一股莫名的阻塞感,他下意識的捂住脖子,卻發現一股強烈的窒息感洶湧而來。

  直到此刻,李青青才堪堪從椅子上站瞭起來,看著眼前這個被她服侍瞭半輩子的主人,心中多少有些辛酸,然而今天,她卻不得不狠下心來:「對不起!」

  「我不忍心看著你被他們這麼欺負,求著他把你關在這裡,如果一切就這樣安穩的發展下去,我願意每天給你送飯,每天陪你說話……」

  「但是現在不行瞭,我瞭解你,一旦被你抓到機會,第一個會找的不是熊安傑也不是鐘神秀,你隻會找我,無論我做過什麼都不重要,背叛就是背叛,你不會放過我的!」

  馬博飛痛苦的捂著脖頸,生命的氣息在他臉上漸漸消散,他瞭解李青青,李青青又何嘗不瞭解他,又或許,他所謂的瞭解,隻是在他得勢的時候所看到的皮毛而已。

  就好比現在,他曾經的驕傲、堅持、囂張跋扈,隨著生命的流逝瞬間變得微不足道,他猛地跪倒在地,面色猙獰的向著李青青爬瞭過來,語聲微弱而顫抖:「救我……救我……」

  然而一切都已成定局,李青青別過瞭頭不再看他,一步步的朝著門外走去。

  「你們……你們……不得好死!」

  幽深的密室裡最後傳來一聲絕望的吶喊,李青青依舊沒有回頭,她抹瞭抹臉上的淚痕,深吸口氣,竭力讓自己保持著鎮定,接下來,她還有很多的事要處理,馬博飛的死訊公關,僅僅隻是諸多事務中的一件小事而已。

  ***  ***  ***

  「這麼說起來,這個叫『蜘蛛』的社會分子,和熊總是絕對沒有關系的?」深海某飯店包廂,由李青青牽頭,熊安傑宴請的一眾政商要員們齊聚一堂,杯盞交錯間,終於是聊到瞭正題。

  「當然,當然沒關系……」熊安傑早早準備好瞭說辭:「我自打傢裡出事之後,就一直跟著馬總跟李總忙智運的事……」

  「熊總能這麼年輕接任智運的執行總裁,實在是英雄出少年啊!」

  「哪裡哪裡……」

  一陣簡單的問詢之後,話題又被自然的跳轉到瞭智運如今的發展上來,但熊安傑註意到,幾乎所有人都行成瞭一股默契,即對智運的法人董事馬博飛和這次被劫的熊英虎隻字不提。

  「要說起來,深海監獄這個事還真是轟動,咱們智運、山潤這些個在深海的企業都關註著的。」李青青的座位被安排在瞭深海公安廳的一位領導身邊,酒過三巡,李青青端瞭杯酒與人隨口閑聊。

  「也不是什麼壞事,歹徒當場擊斃,監獄那邊會有小部分人受處分,但對咱們公安系統來講也是次典型案例。」與之寒暄的公安廳幹部說話滴水不漏,幾乎一點有用的信息也不會對外透漏,甚至說完還瞧瞭一眼熊安傑,寬慰道:「還望熊總不要介意,在這個案子裡,咱們都是依法辦事。」

  「不會不會……」熊安傑這話倒也不算違心,他雖然感傷老爹和蜘蛛的死,但眼下的形勢卻容不得他找人報仇,能安穩住這群人,再瞭解到鐘神秀那邊的隱患才是重中之重。

  「對瞭,」熊安傑倒也懂借坡下驢的道理,趁著人傢話語裡的缺口順勢道:「我聽說這次死瞭三個人,除瞭救人的那個女的,還有個是什麼人?」

  依然對被救的熊英虎隻字不提。

  「也是個女的!」公安廳的人還未開口,桌對面的一位檢察院的人卻是搶過瞭話題:「我當時也跟著特警去瞭現場,印象很深,那女人很高,差不多一米八五的個子,而且很能打,據說一個人就把監獄外圍的守衛給放倒瞭,生生把熊英虎給放瞭出來。」

  「……」熊安傑聞言身軀一僵,隨即又朝李青青看瞭一眼,然而此時的李青青也有些發懵,顯然也是不敢相信:「真……真死瞭?」

  「死瞭!」

  「比外頭逃的兩個死得還慘,身上中瞭十幾槍,腦袋還中瞭一槍!」

  「這麼慘?」熊安傑更加不願相信。

  「嘿,你還別不信,我正好手機裡有照片。」說著便將手機遞瞭過去,熊安傑翻開一看,果真是那天與她們分別時的衣服,雖是被子彈打得看不清臉面,但那曼妙修長的身段卻是做不得假。

  「既然如此,那我提議,敬各位一杯!」

  在確認瞭那朵食人花的死訊後,熊安傑與李青青明顯松瞭口氣,這次的事總算告一段落,當即心情大好,竟是直接站起身來朝著這群領導們開懷敬酒。

  「好!」望著眾人各自幹杯飲盡,熊安傑不由得喝起彩來,一個「好」字,卻是將他此刻的心情完美概括。

  的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  ***

  「情報已經送達。」

  雲都世外小山村裡又一次迎來瞭客人,比起鐘致遠和馬博飛當初到訪時的懵懂陌生,鐘神秀倒像是回到瞭傢裡一般親切自然。

  「別看你沒什麼外傷,你如今的身體幾乎都要散瞭,再經不起瞎折騰瞭。」這是月老老子見面時的忠告,鐘神秀權衡瞭一番,終究是選擇留下來靜養。

  那個女人,的確不簡單。

  這是那天夜裡鐘神秀的最終感悟,那支據說可以恢復體力的藥劑註入,本打算就此暴走復仇的她卻不禁陷入兩難,她的體力的確有瞭恢復,但很明顯,她恢復的狀態還不及從前的一半。

  也就是說,就算她能殺瞭蜘蛛,要去面對隨時能叫來趙舒奕、嶽彥昕甚至趙舒赫的熊安傑,明顯不容樂觀。

  「你的任務,是潛入監獄制造混亂,我在裡頭買通瞭人手,隻要一亂,目標就會解除限制,到時候我會帶著目標出來,你在裡面掩護我。」這是蜘蛛下達的最終任務,但特工出身的鐘神秀當然聽得出她的話外之音:

  她就是去當炮灰而已。

  蜘蛛比熊安傑清醒得多,即便是有著各種藥物和高科技設備,她仍然對自己不放心,這一次,她根本就沒打算讓鐘神秀活著出來。

  既然不放心還各種研制藥物控制自己,這女人對熊英虎絕對是真愛瞭,聽說熊英虎那年還坑過她。鐘神秀暗自吐槽,心中很快定下瞭計劃。

  她沒有立即翻臉,而是按照蜘蛛的計劃潛入,在警衛森嚴的監獄裡制造瞭一定混亂,而後便是將自己隱蔽起來,先人一步的用搶來的內網手機撥出瞭電話。

  「秀姐?」

  「長話短說。你迅速聯系深海監獄周邊的人,沿監獄向沿海佈控,狙殺在逃人員兩人,一男一女;然後,派人來監獄接我,註意隱蔽……」

  雖是一向獨來獨往,但十年特工生涯,鐘神秀當然不隻是孑身一人,除瞭已經犧牲的彩虹小隊,她還有遠在雲都基地的戰友,還有潛入在各個地方的線人,而深海的這位線人,恰好便是熊安傑的宴席上主動說出她死訊的檢察院幹部。

  「秀姐,組織上到處在找你,你怎麼……」

  「上面的事我以後會解決,現在我需要回雲都一趟,還麻煩你再幫我個忙。」

  於是乎,一場偷梁換柱的假死便出現在瞭熊安傑的面前,以熊安傑的眼界和智商,他哪裡會想到國傢安全機關裡的特工人員辦事會多麼的滴水不漏,竟是能讓身邊坐著的監獄、公安等知情領導不吭一聲。

  「如果我還活著,他一定會選擇跑路,甚至帶著那兩個女人……」鐘神秀閉上雙眼,努力讓自己的思緒變得清晰:「而隻要我死瞭,他才會更加猖狂,到時候不光是我,上面的人也不會放過他。」

  「別再想那些瑣事瞭,」月老爺子走進小屋,又瞧著鐘神秀愁眉不展,趕忙勸慰道:「你要真想好,就把那些個事忘瞭,安安心心在這躺三個月。」

  「不行!」然而鐘神秀卻是立即打斷:「月老,三個月太長瞭,我最多隻留一個月。」

  ***  ***  ***

  深海夜色酒吧。

  不同於外邊的喧囂吵鬧,熊安傑獨自坐在吧臺附近的一處包廂,雖然仍舊有大音響的吵鬧,但要是與人聊點秘密,這裡自然是最適合不過。

  夜色酒吧曾經是蜘蛛的私人財產,目前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瞭他的所有。

  很快,一位身形健碩的年輕人掀開佈簾走瞭進來,看瞭眼坐在對面比他更高更壯的熊安傑,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緊張:「你就是熊總?」

  熊安傑本就是年輕張狂的人,如今傢底豐厚,氣場更是遠勝當初,加上他那偉岸的身軀,言語間竟是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是我!」

  「齊鴻鳴,原深海力高的隊長,曾經的CBA最佳新秀,如今卻隻落魄到去野球場打打街球,」熊安傑放下手中的資料,目光朝著眼前男人來回打量,隨即咧嘴一笑:「聽說你上賽季天天花天酒地,深海成績也不理想,最後還被查出打假賽,最後才被顏妙旖一腳給踢瞭?」

  「你就是來羞辱我的?」齊鴻鳴聞言站起身來,目光卻是朝著包廂外掃瞭幾眼,顯然是有想動手的意思。

  「別急嘛,」熊安傑反倒是無比淡定:「你比我還大幾歲,怎麼比我還沖動?」

  「要合作,當然得先互相瞭解。」

  齊鴻鳴沒有做聲,隻是滿眼警惕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其實咱們是一類人,籃球不過是通往成功的一條路,」熊安傑直言不諱道:「隻要咱們合作,我可以幫你把你失去的東西,全都拿回來。」

  「失去的東西?」齊鴻鳴皺起眉頭。

  然而熊安傑卻是早有準備,卻見他掏出一張早早拍好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卻正是深海大學體育學院的那位英語老師。

  「你們!」齊鴻鳴臉色變得極度猙獰。

  「哈哈……」熊安傑拍瞭拍他的肩膀,繼續在他耳邊蠱惑道:「權力、財富、女人……你要的這些,都會有的。」

  「……」齊鴻鳴一時無言,猙獰的臉色沒能維持多久便平靜下來。

  「你要我怎麼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