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1月8日星期六工人新村
在方振玉和譚春梅等人的陪同下,鍾玉光、楊明基帶著省經貿廳的領導視察瞭三個印刷廠,聽瞭陳長琳、胡軍、以及劉廷威等幾位廠長、副廠長的情況介紹,又組織瞭三個廠的職工代表座談。要在往時,方振玉是不願意這樣張揚的,但現在不同瞭,要把企業推向市場,爲今後建立上市公司作準備,不能不多些宣傳自己的企業。所以,當鍾玉光向方振玉提起這事後,方振玉不但馬上同意,還讓譚春梅等人作瞭適當的準備,把東方印業集團的方方面面介紹得十分的完善,隻聽得省經貿廳的領導以及隨來的省報、省電視臺的記者目瞪口呆,他們似乎還不知道本省有這麼一間印刷企業搞得這麼好,而且還是在工業上一直沒有什麼起色的臨海市。
“振玉啊,我也參加瞭東方集團的成立典禮,可沒想到你把企業的規模弄得那麼大,以前爲什麼總不宣傳呢?”在從東方二廠前往工人新村的路上,鍾玉光有些不滿地對同車的方振玉說,這次如果不是羅偉勝強烈要求到東方印業集團視察,隻怕他對方振玉的傢底還蒙在鼓裡。
方振玉斟酌瞭一下,才說道:“鍾書記,對不起瞭,我並不是存心對你保密,而是以前還沒到時候。”
他也確實有他的苦衷,要知道臨海有這樣的壞習慣,一間企業出瞭名,少不瞭這裡來參觀,那裡來視察,一大把一大把在花那些冤枉錢不說,還嚴重地影響瞭生産,試問他又怎麼敢拿基礎還沒牢固的集團去冒險呢?
“什麼苦衷啊?”鍾玉光還沒能體會過來。
坐在一旁的羅偉勝解圍道:“鍾書記,你要怪就怪我好瞭,這事我也有責任,是我讓經貿局暫時不把情況上報的,因爲我覺得振玉他們說得有道理。”
他向鍾玉光說瞭臨海的情況,又說道:“這次,是我答應瞭春梅,僅此一次,下不爲例,他們才答應讓我們來參觀的,所以我也求你,以後不要像這樣成群結隊到企業裡去,企業的負擔很重呢!”
鍾玉光長長地嘆瞭一口氣,他是沒想到會這樣,沈默瞭半晌,他說道:“看來,我們有必要制定一些下企業調研的條例,真的像你們那麼說,再大的企業都要被累垮。”
“那就是我們臨海企業的福氣瞭。”方振玉說。
說話之間,車隊已經在一大群人的面前停瞭下來。鍾玉光問道:“怎麼停下來瞭?”
“鍾書記,我們到瞭。”方振玉說。
鍾玉光正想說怎麼沒見大樓的影子,又那麼多人在這裡,前面車上的楊明基已經過來打開瞭車門,請他下車瞭。
他鉆出瞭車,隻見人群的身後,是一個書本形氣派的大門,門頂,是工人新村四個大字,一眼便可以看出,那是毛澤東的手跡,隻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摘出來的,配合得那麼的嚴謹。大門後面,是三幢成品字形佈置的高樓,比臨海常見的住宅樓卻大得多,很顯然,那佈局跟其他的住宅樓也不相同。當他看見有人在大門前拉瞭一條結瞭幾個紅花的綢緞時,不由回頭朝方振玉問道:“方振玉,你又搞什麼名堂啊!”
方振玉也感到愕然,正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在後面車裡的譚春梅趕瞭上來,說道:“鍾書記,你別怪我們方總瞭,他也不知道呢?是你們來得太巧瞭,今天正是我們工人新村集體入住的大好日子,時間已經差不多瞭,你就和我們方總,還有廳長他們爲我們新村落成剪彩吧。”
譚春梅的話才說完,韋淑萍便率瞭一隊漂亮的女子捧著幾把纏著紅繩的剪刀上來瞭,從她們的穿著和剪刀的樣子,鍾玉光看出,果然是臨時湊合的,他不由得苦笑道:“譚總經理,你可真會抓時機啊!”
譚春梅說道:“辦企業嘛,就得抓時機,否則又怎麼能賺錢呢。”
怎麼臨海的能人都讓他方振玉弄去瞭?鍾玉光心想,他想到瞭方玉瓊,如果不是自己當機立斷,讓她去負責一件重大的事情,隻怕留在市委的話,也會讓方振玉拉過去的。他想起方振玉曾經和他說過的一句話:招聘人材,待遇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要有讓人材發揮才能的地方。這樣想著,他已把幾位省裡下來的領導請來,爲工人新村剪彩瞭。
鑼鼓響瞭起來,鞭炮響瞭起來,當鍾玉光等人剪斷瞭那條綢緞後,就被工人們擁進瞭一個比籃球場稍大的場地上的一個主席臺上,譚春梅大聲叫道:“兄弟姐妹們,我們請鍾書記和省裡來的領導爲我們的新村落成講幾句話。”
鑼鼓聲停瞭,鞭炮聲也沒瞭,全場靜瞭下來,毫無準備的鍾玉光看著臺下的百十個男女老少,一下說不出話來,良久,他也隻是說瞭一些祝賀的話,就請省裡來的人說瞭。可是,面對如此的場面,誰又能說些什麼呢?最爲興奮的便是那一幫記者瞭,這樣戲劇性的場面,是他們少有遇上的,鎂光燈不停地閃動起來。
等幾位領導講完話,譚春梅又說道:“兄弟姐妹們,難得鍾書記和省裡的領導來賀我們進新居,我們請他們吃一頓飯好不好?”
“好!”臺下歡聲雷動。
譚春梅這才對鍾玉光說:“鍾書記,盛情難卻,是不是就這麼定瞭?”
鍾玉光感到自己已經被譚春梅等人套住瞭,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又能怎麼辦呢?他不由得看瞭省裡來的全副廳長一眼,那知,那全副廳長被眼前的大樓所吸引住,已經隨李芳華等人向大樓走去,他隻好答應下來瞭,心想,難得工人這麼有情意,上面有意見就讓他有吧,當下便讓楊明基通知接待處取消瞭他們的晚餐。
方振玉將鍾玉光引向另外一幢樓,說道:“鍾書記,我們這新村怎麼樣?”
“很不錯,花瞭多少錢?”鍾玉光問道。省裡領導不在,他也就隨便瞭一些。
“其實,我們企業根本沒花上半分錢,那都是工人自己集資的,隻是我們想辦法跟銀行聯系罷瞭。”方振玉把自己的做法說瞭出來。
原來,他隻是先出錢買瞭土地,然後找銀行搞貸款,所以實質上全部由銀行出錢,他們集團隻是負責幫銀行把錢扣回罷瞭。
“你這傢夥,就知道花人傢的錢,辦自己的事。”鍾玉光十分佩服地說。
“這才是做生意的嘛,要不,分分錢都是自己出,生意又怎麼能做大呢?”從進門就跟在方振玉身邊的許香君說。
鍾玉光這才發現許香君跟在自己的旁邊,不禁問道:“香君,你怎麼又來湊熱鬧瞭?”
“什麼湊熱鬧,我今天也是進新居呢?你還好意思說,來祝賀也不帶禮物來?”看來,能和鍾玉光這般說笑的,也隻有許香君這個省委書記的千金小姐瞭。
“你也進新居?你也是印業集團的人嗎?”鍾玉光疑惑地問。
許香君說道:“我不是印業集團的人,但我是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的人啊,我們方總開恩,總公司的人也可以參加集資,我就參加瞭,臨海的環境這麼好,這輩子,我是打算留在臨海瞭,你大書記沒有意見吧?”
對於許香君的行事,鍾玉光怎麼敢亂說?隻好說道:“我怎麼會有意見呢?而且我還熱烈歡迎,有瞭我們省委書記的千金在,還怕許書記不多給臨海一些投資?”
“這就看你的本事瞭,我可不管。”許香君有些賭氣地看著方振玉,因爲她曾建議方振玉去找她老爸,方振玉總是不答應。
方振玉自然明白許香君的用心,同時也知道她深愛著自己,但他自始至終就沒想到過要憑許香君的關系去和許光華打交道,他要憑自己的能力去奮鬥,因而也隻有辜負許香君的一片苦心瞭,他朝許香君笑道:“你放心吧,要到你出面的時候,鍾書記會找你的。”其實他是向許香君表白自己的心態。
許香君似乎也感覺到方振玉是說自己,便不冷不熱地說:“到時看我有沒有心情理他再說吧。”說完,又白瞭方振玉一眼。
鍾玉光可沒有想到兩人是借他來說自己的事,他來到樓下,才發現居然是用電梯上下的,不由說道:“振玉啊,你這電梯,可把我們市委的住宅樓壓下來瞭,我那些幹部們知道瞭,不說我沒遠見我就阿彌佗佛瞭。”原來,市委也在新建住宅樓,雖然比這還高上一層,卻是沒有電梯的。
“那還不容易,你就加上電梯間吧,隻要他們在交管理費的時候不叫就行瞭。”方振玉笑道。他當然算過數,隻是電梯上下,每年的管理費可不少呢。
“是啊,那些幹部都負擔不起,你那工人負擔得起嗎?”鍾玉光其實是爲此而擔憂,他怕方振玉是標新立異。
“按照目前工人的工資收入,就算沒有增加,也應該負擔得起的。”
“那你的工人每月有多少工資啊?”
“差不多兩千吧。”
鍾玉光不出聲瞭,他自己身爲市委書記,真正的工資也不過是一千多塊,連一個印刷廠的工人還比不上。說話間,三人上到瞭樓頂,往樓後看去,金花江便在眼底下奔騰著,那景致相當的美,他不由得羨慕道:“這地方真美!你們選址,比我們的好多瞭。”
“那當然,人傢是全心全意爲工人著想,你們那,隻怕有不少錢入瞭個人的腰包瞭。”許香君毫不客氣地說。
她說的是目前官場上的弊病,鍾玉光知道自己一下子很難去糾正,隻得長嘆瞭起來。
方振玉笑道:“你也不用嘆什麼氣,這種風氣也不是臨海一個地方有,全國都是呢?你這麼羨慕這裡,會有機會在這裡玩的。”
“怎麼說?你不是想拿一套房來賄賂我吧?”鍾玉光當然知道方振玉不會做這樣的事,所以含笑說。
方振玉笑道:“賄賂你我有什麼好處啊,除瞭多幹點活之外,還要給你多賺錢,我雖然還有房,但給誰都不會給你。”
“還是親戚呢?一點照顧都沒有?”鍾玉光故意板著臉說。
看著他們這個樣子,許香君也笑瞭起來,說:“你們是幹嘛啊,學小孩子嗎?”
方振玉這才說道:“大書記,走吧,我們去看看你經常要來的地方。”說著,便帶頭上瞭電梯,下到瞭四樓,他掏出瞭鑰匙打開瞭其中一套的房門,擺瞭一個請進的手勢。
鍾玉光進瞭去,看見是一套三室一廳的房間,便說道:“方大老板,這是你的房子吧,就算你是我的姐夫,還算是臨海的頭面人物,我也不可能經常來你這裡吧。”
方振玉笑道:“難怪你工作那麼出色,真的連傢也不顧瞭,房子寫我的名字是不錯,但卻不是我在這裡住,而是我們的丈母娘和未來的嶽父大人在這裡住呢,你能不經常來嗎,看你那耳朵有多牢固?”
鍾玉光一聽,不好意思起來,他真的忘記瞭王佩英和上官浩結婚後來這裡住這麼一回事,不由得尷尬地說:“我確實是忘瞭,不過,你也別把你小姨說得那麼厲害吧?”
“這就是你自己的事瞭,今天我讓你來,是讓你提一點裝修方面的意見的。”方振玉說,心中卻道,別看寧玉蘅平時很溫柔,但固執起來,也是很厲害的呢?否則,自己也不會成瞭她的情人瞭,而且還是第一個男人。
鍾玉光苦笑道:“你這不是誠心要我的好看嗎?我對這方面根本就不在行,叫我提什麼意見啊?你倒不如花瞭多少錢,再告訴我,讓我也出一份吧!”
還沒等方振玉出聲,許香君便說道:“你是不是想貪受賄瞭?哼,瑩瑩的學費你還交不起呢?還想學人傢給嶽母裝修?”
“怎麼?瑩瑩的學費還沒交嗎?”方振玉大吃一驚,心想,看來他倒是一個難得的清官,誰能像他那樣,當瞭個廳級的市委書記,手頭還是那麼拮據的呢?
鍾玉光有些尷尬地說:“誰說沒交的?”他實在是硬不起來,因爲鍾瑩的學費是交瞭,但卻是寧玉蘅給交的,他也一直認爲是理所當然,但許香君這麼一說,他就不好意思瞭,畢竟,寧玉蘅才過門,就要人傢替他供養女兒讀書,也太不應該瞭。
許香君卻不留情面地說:“交是交瞭,不過,卻是人傢玉蘅幫交的。”
方振玉笑道:“香姐,你也真的多事,人傢媽媽幫女兒交學費,這不是正常嗎?”隨即他又對鍾玉光說:“妹夫啊,裝修的事,你就不用操心瞭,我會把它搞掂的,你隻要多抽一點時間和三嬌回來看她老人傢就行瞭。”
鍾玉光苦笑起來,說到錢的事,他能說什麼呢?好在方振玉能明白他的處境,否則,有誰會相信,他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會窮得叮當響呢。
他說道:“我是會經常回來,但你也不能不來啊?媽可是把你當兒子瞭,你不回來,她怎麼會高興呢?”
這回輪到方振玉苦笑瞭,他說:“我也想啊,你先把我這董事長給撤瞭吧,否則,我現在是身兼數職,想回來都很難呢?其實我也是爲你好,爲瞭你讓我去搞什麼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媽對你已經是滿肚子的意見瞭,你再不經常回來,隻怕連玉蘅也維護不瞭你呢?”
鍾玉光還想說些什麼,許香君卻不耐煩瞭,說:“你們說夠瞭沒有?我的房子就在隔壁,我還想讓你們給我意見呢?”
鍾玉光笑道:“剛才我說瞭,這方面我沒有說話權,你還是和振玉慢慢地斟酌吧?我離開得太久瞭,還是快點去陪那幫人吧!否則,隻怕會吃不瞭兜著走。”
方振玉也說道:“香姐,我們是該下去瞭,這樣吧,找時間我再和玉芳她們一起來看看。”
“好,這是你說的,如果做不到,別怪我不客氣。”許香君聽說方振玉肯找時間和她來看看,心中高興,便不再反對瞭,和兩人一起下樓去瞭。
果然,省裡的人已經下樓瞭。晚宴是在運動場上舉行的,雖然菜色什麼的比不上接待處,但那種熱烈的氣氛,卻也使他們十分的高興。
在方振玉和譚春梅等人的授意下,工人們把這幫特殊的客人弄得醉薰薰的,最後,賓主盡歡,皆大歡喜。
1994年1月11日星期二港口開發區
上官溫馨在覃中平的陪同下,把靈龍島的所有工程都看瞭一遍,這才回到瞭設在島邊的一間雅致的小辦公室裡,臉上露出瞭滿意的笑容。她在辦公桌前坐下,對覃中平說道:“覃叔,辛苦你瞭,你把這裡搞得不錯嘛!”
覃中平是上官浩的老部下瞭,對自己的這位小姐非常瞭解,平時,想得到她的贊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見她這樣,心中也很高興,但他卻不敢居功,說道:“是搞得不錯,不過,卻不是我的功勞,而是方總的領導有方,如果不是他,隻怕現在這裡還沒能形成這樣的規模呢!”
聽到覃中平這樣推崇方振玉,上官溫馨不知爲何心中更加高興,說道:“方大哥當然有功勞瞭,但如果沒有你的具體操作,也不會有今天的成就嘛,最多過瞭春節,我們的靈龍島就可以向遊人開放瞭。”
“是啊!”想起快要開業的景點,覃中平也覺得自豪,這是他有生以來最得意的一件事,雖然主要不是自己的功勞,但自己能參與此事,也算是有幸瞭。
隨著敲門聲響,上官玄華進來瞭,他對上官溫馨說:“妹妹,有一位叫葉培東的人想見你。”
“是什麼人?”上官溫馨一下記不起葉培東是何許人瞭,皺眉問道,她這次回來,除瞭看一看靈龍島的開發外,主要是想遊玩,並不想應酬些什麼人。
上官玄華見她想不起來,提醒道:“他是臨海市振華實業開發總公司的老總。”
“是他?他來幹什麼?”上官溫馨記起來瞭,那是她和父親在臨海認識的第一個生意人,但上官溫馨對他的印象十分不好,剛和方振玉見面的時候,便把他們兩人作瞭比較,說他言過其實,但現在人傢上門是客,當然也不好把人傢往外趕,便說道:“請他進來吧?”
“是。”上官玄華應著出去瞭。
“覃叔,我這哥哥怎麼樣?”上官溫馨問道。
覃中平認真地說:“玄華是個聰明人,雖說文化少瞭一點,但腦筋靈活,很能接受新事物,是個可造之才,更難得的是他虛心好學,沒有權力欲和虛榮心,培養好瞭,是一個很好的幫手。倒是這個準備到來的葉培東,據說此人和鍾玉光關系非淺,你還是要小心應付才好呢?”他和葉培東來往過不少次,那都是葉培東爲瞭靈龍島的工程來找他的,所以,對這個人,他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他當然要提醒上官溫馨這個少主人瞭。
“謝謝你,覃叔,我會小心的。不過,我想他和鍾玉光的關系再好,也好不過我大哥和鍾玉光的關系吧!”上官溫馨對覃中平的提醒十分感激。
“這倒是的。”想起瞭方振玉,覃中平知道,目前,沒有任何人可以離間鍾玉光和方振玉的關系,兩人的厲害關系已經完全拴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港口開發失敗,方振玉那百多萬便像是丟進瞭水裡,而鍾玉光的前途也就就此結束瞭。
兩人各想各的事的時候,上官玄華帶著葉培東等人進來瞭。葉培東顯得非常的熱情,他伸手向上官溫馨,想和她握手,口中說道:“上官小姐,我們可是老朋友瞭,怎麼回到臨海也不說一聲,好讓培東到機場去接你。”
“我又不是什麼達官顯貴,又怎敢勞動葉老板你的大駕呢?”上官溫馨的手和他輕輕碰瞭一下,就不著痕跡地抽瞭回來,請他們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才問道:“不知光臨我們這偏僻的地方,有什麼指教呢?”
葉培東哈哈大笑,顯出一付直率爽朗的樣子,說道:“現在當然還可以說偏僻,但開業之後就不能這樣說瞭。上官總裁真的是有眼光,這可是一塊風水寶地,開發好瞭,就成瞭一個聚寶盆。我是聽說這裡建設得很好,便來參觀學習的,剛好碰上瞭上官小姐你來這,就冒昧前來拜訪瞭。”
上官溫馨說道:“葉老板你也太客氣瞭,誰不知道你葉老板是臨海企業界的著名人物,能到我們這裡來指導,是我們的榮幸,隻是我們這裡什麼也沒有,隻好清茶一杯待客瞭。”
“非常時期,非常時期。其實我葉培東那算得什麼臨海名人?像方振玉方總,才算得上呢?”葉培東嘴上雖然謙虛,但內心卻是十分的傲氣,確實,他在臨海的名氣是不小,因爲自從和陳向東拉上關系之後,他手上的工程便多瞭起來,所以大大小小的包工頭,都找他要工程。他認爲,自己的能力,應該比方振玉還要強上許多,隻是鍾玉光看不起他,沒有用他而已,要是用他,隻怕今天港口的建設還要更好。
上官溫馨不大想和他應酬,便說道:“葉老板,你不是就來看我那麼簡單吧?島上的事,都是覃副總指揮負責,有什麼你就和他說好瞭。”
“我真的沒什麼事,島上我也已經看瞭,不知上官小姐你今天回不回臨海,要是回去的話,我葉培東作東,爲你接風。”葉培東說。
上官溫馨對這種應酬根本就沒有興趣,便說道:“對不起瞭,我剛來,還不想出去,隻好辜負葉老板的好意瞭。”
“沒什麼?以後有的是機會。”葉培東也相當的識趣,見上官溫馨情緒不好,便馬上告辭瞭。其實,他來靈龍島,也真的沒什麼大事。葉培東和妻子離異瞭好幾年,一直沒有再娶,上次見到上官溫馨之後,便驚爲天人,下決心要追求她,所以他一聽說上官溫馨到瞭港口,他便追來瞭。他也不是毛頭小子,深知心急吃不得熱粥的道理,所以和上官溫馨見上一面,給她留個印象就算瞭,並沒有馬上展開狂熱的追求。他並不知道,上官溫馨根本上看不起他,要是他知道的話,隻不知該怎麼想。
“這葉培東究竟想幹什麼?”上官溫馨沒想到葉培東是想追求她,因此覺得他的行爲十分奇怪,因爲她知道,像葉培東這種人,沒有利益的事是絕對不會幹的。
覃中平旁觀者清,說道:“也許他是想追求小姐你吧。”臨海市並不很大,他當然知道葉培東和老婆離婚瞭的事。
“什麼?”上官溫馨感覺自己的汗毛都豎起來瞭,像是聽到瞭什麼可怕的事情。她本來就有些看不起葉培東,如此一來,就覺得他更加討厭瞭。
“小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覃中平不明白上官溫馨爲什麼這樣討厭葉培東,在他認爲,葉培東事業有成,風度翩翩,年紀也不是太大,應該是很多女性追求的物件。
上官溫馨鄙視地說:“他算什麼君子?連小人也算不上。覃叔,以後別在我面前提起他。”
“好吧!”覃中平知道上官溫馨的脾氣,自然是滿口答應。
“對瞭,目前我們還有什麼事情要做的嗎?”上官溫馨把註意力集中到工作上來,再也不把葉培東放在心上瞭。
靈龍島的工作已經基本上到瞭尾聲,剩下的,便是要請有名氣的法師來開光瞭。覃中平把要做的事說瞭出來,又說瞭自己的處理辦法,他的那些辦法,很多是方振玉弄出來的,自然設想得相當的周到,使得上官溫馨聽瞭十分的滿意。覃中平對方振玉就更加佩服瞭,要想得到上官溫馨的贊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實,上官浩並沒有叫上官溫馨回來幫忙辦什麼事,隻是他打算今後把這裡的工作交給女兒,所以才叫她回來熟悉情況而已,所以上官溫馨並沒有什麼任務,聽完覃中平的介紹之後,覺得沒事可幹,就問道:“不知現在方大哥在什麼地方?我有些事想向他請教呢?”
覃中平說道:“我也好幾天不見他瞭,今天不是休息日,他不是在港口,便是在印業集團瞭。”
“什麼印業集團?”上官溫馨對方振玉辦印刷業的事並不是很清楚。
覃中平於是便把方振玉成立東方印業集團的事說瞭出來,然後說道:“現在,臨海市的印刷業,基本上是他方振玉的天下瞭。”
上官溫馨聽得是心神向往。其實,她哪裡是有什麼事要向方振玉請教?隻是這麼長時間不見方振玉,心裡思念得緊而已,她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多的公子哥兒追求她,她都不感興趣,反而對已經是有婦之夫的方振玉百般的思念。她在臺北的時候,也曾想多結識一些年青才俊,以減輕心中對方振玉的牽掛,但怎麼也做不到。來到臨海,聽到他的事跡,就對他更加五體投地瞭,她一到臨海,便想去找他,隻是擔心別人笑話,才先來這靈龍島罷瞭。
“既然這裡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到海去瞭。”上官溫馨平靜瞭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對覃中平說。
覃中平怎麼會想得到上官溫馨會有這樣的心理?在他看來,她和方振玉的感情,充其量不過是兄妹之情而已,因此也不太在意,說道:“你還是先到港口開發總公司那裡問一問的好,平時不是休息日的時候,他大多數都是在港口的。”
“好,那我就先到總公司去找他。”上官溫馨說著,沖外面叫道:“二哥,你先送我過去再回來吧。”
“好。”上官玄華答道。
上官溫馨乘上官玄華的快艇過瞭海峽,自己騎自行車來到瞭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卻沒有見到方振玉,在公司裡值班的徐同方告訴她,今天一早方振玉就出去瞭,據說是去檢查一下進港公路,然後要回市裡辦事。
上官溫馨二話沒說,便去客運站等車回臨海。
港口的客車並不多,上官溫馨等瞭近一個鐘頭,才搭上瞭車。在車上,她還在想著如何去面對自己和方振玉的關系。她知道方振玉和寧玉芳的關系相當好,別人是很難插足的,但要自己不去想他,卻又難以辦到。正想著,她突然發現,路旁的公路正在緊張地施工著,而在一旁的人群中,正有她熟悉的人影,她不由得大叫:“師傅,快停車,快停車。”
那司機不知出瞭什麼事,連忙把車停瞭下來,回頭問道:“小姐,你怎麼啦?”
“對不起,我要在這裡下車。”上官溫馨說。
那司機有點生氣,但看到上官溫馨這麼漂亮,而且氣質高雅,也就不再說什麼,打開車門讓她下去瞭。
上官溫馨一下車,便嬌叫著:“大哥!”向方振玉沖去瞭,剛才在車上所想的什麼矜持,已經完全忘卻瞭。
1994年1月15日星期六工人新村
“奶奶,你幫我去跟老師說,讓我也參加演唱好不好?”王佩英才從廚房裡出來,小鍵便膩到瞭她的身上。這小傢夥,來到瞭臨海之後,不但人更加活潑,學習也更好瞭。這次,幼稚園要搞春節晚會,他本來是舞蹈隊的,但他非要也參加歌詠隊不可,他倒會利用各方面的關系,知道王佩英和那園長很好,便求王佩英幫忙瞭。
王佩英是把他當作自己的孫兒一樣看待,她將他摟進懷裡,問道:“告訴奶奶,你爲什麼一定要參加歌詠隊呢?”
“我跟芳姨學瞭唱歌,當然要好好地表現一下瞭。”小鍵一付大人的口吻。
“你還那麼小,就有那麼強的表現欲,那還得瞭?”隨著話聲,許香君跟在方振玉的後面進來瞭,她後面還跟著上官溫馨。
“媽媽、方叔叔、溫馨姐姐。”小鍵一個不漏地叫著,人卻撲進瞭方振玉的懷裡。
方振玉把他摟住,在他的小臉上親瞭一口,問道:“小鍵,你想表現些什麼啊?”
“小鍵跟芳姨學瞭唱歌,所以想在春節晚會上唱而已,這難道不行嗎?”
“可你已經參加瞭舞蹈隊,阿姨說,你會跟不上的。”王佩英說道,她怕方振玉不瞭解情況亂答應,便解釋道。
“誰說我跟不上的?無論是唱歌還是跳舞,我都是最好的。”小鍵不服氣地說。
“那好啊,你就先表演一下給我們看看。”方振玉說著,在寧玉芳的身邊坐下,接過瞭她手中的小寧。
小鍵哪有什麼害羞的,當下便在客廳裡唱啊跳啊起來,在座的,都是受過高水準教育的人,看瞭他的表演,也都覺得不錯,尤其是許香君,她從來沒有發現,自己兒子居然會有這樣的表演天份,心中對方傢衆人更加感激。
方振玉朝寧玉芳看瞭一眼,見她也肯定地點頭,便對已跳得大口大口地喘氣的小鍵說:“好,跳得好,唱得也不錯,方叔叔會讓你也參加歌詠隊的。”
“謝謝你,方叔叔。”小鍵從另一個方向依進瞭方振玉的懷裡,然後說道:“方叔叔,不如你就當我的爸爸吧!”
“小鍵!”許香君看見兒子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由得大急。
衆人聽瞭卻笑瞭起來,連王佩英也抿嘴偷笑,上官溫馨推波助瀾地說:“好啊,小鍵,以後你就叫方叔叔做爸爸行瞭。”
許香君偷眼看瞭看寧玉芳,見她也是微笑著,沒有什麼惱怒的表示,這才放下心來,對小鍵說:“小鍵,方叔叔就是方叔叔,不能做你的爸爸的。”
“爲什麼?”雖然這麼多人笑,小鍵卻絲毫沒有怯場。
許香君沒想到兒子還會問自己爲什麼,一下子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好,看見方振玉懷裡的小寧,便說道:“他做瞭你的爸爸,小寧沒有瞭爸爸怎麼辦?”
“那方叔叔既做我的爸爸,又做小寧的爸爸好瞭,奶奶不是既是小寧的奶奶,又是我的奶奶嗎?”小鍵一臉天真地說。
這一回,更是使大傢笑得前俯後仰,把許香君笑得不知如何是好,幸好這時寧玉芷回來瞭,見他們這樣好笑,詫異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啊!”
“沒什麼,吃飯吧,大夥兒就等你瞭。”王佩英說。她人老成精,早就發現許香君對方振玉有意思瞭,隻是有瞭寧玉芬和寧玉芷的事後,她知道已經沒有人能搶她的女婿去瞭,才沒有把她放在心上,但她也不想有人去分薄瞭方振玉對女兒的愛,三個人分一個已經夠少瞭,再多一個人,豈不是更少?
王佩英的話正中許香君的下懷,便急忙說道:“是啊,我們吃飯吧,吃瞭飯,還有事要做呢?”
於是衆人便去吃飯瞭。飯桌上,自然也是十分的融洽,許香君和上官溫馨都是方傢的常客,許香君且不說,王佩英已經把上官溫馨當作自己的女兒瞭,當然不會讓她出外面去吃飯。而上官溫馨對王佩英也相當的孝順,她坐在王佩英的身邊,經常給王佩英挾菜,擺佈得王佩英心裡甜甜的。寧玉芬和寧玉芳對上官溫馨也像是對自己的小妹妹一樣,疼愛異常,什麼東西都讓著她,隻是寧玉芷有一些不滿,她怨老天爺爲什麼讓自己還是妹妹。那種和美的景象,便是真正的一傢人,隻怕也不過如此。
吃過瞭晚飯,寧玉芷對上官溫馨說:“溫馨姐,晚上你有空嗎?”
“有事嗎?”上官溫馨問道,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她是哪裡也不想去,她隻想和方振玉在一起,哪怕是隻聽到方振玉的呼吸聲,也覺得好過去聽什麼音樂會。
“沒什麼大事,隻想你陪我去買一些東西,你在大地方呆過,眼光好。”寧玉芷說道。
“行,我們現在就去,早去早回。”上官溫馨本來是不大願意離開方振玉的,但想到方振玉對他那些小姨那麼好,自己不和她們搞好關系也不利於和方振玉的感情發展,便滿口答應瞭,至於她要和方振玉發展什麼關系,連她自己還不明白。
於是兩個人便出去瞭,其他各人幫王佩英收拾好碗筷,又回到瞭客廳裡。小鍵則讓王佩英拉去洗澡瞭。
“方總,你說過給我裝修的意見,還沒說呢!”許香君說道。
“對不起,這幾天太忙瞭,我都快忘瞭這件事瞭。”方振玉道歉說。
寧玉芳笑說道:“連香姐的事你也敢忘記,我看你這個董事長是幹到頭瞭。”
許香君尷尬地說:“好玉芳,別把我說得那麼厲害吧!”
“香姐,說笑而已。不過,振玉你倒是要快點給香姐意見,人傢大多數都搬新居過年,你總不能讓香姐那一間留空吧?”
方振玉也覺得寧玉芳說得有理,想起自己給王佩英準備的那一間也還沒有完工,便說道:“我還沒有看過呢?怎麼給法?這樣吧,乾脆我們現在就去看看,順便看看媽媽的新房。玉芳,大姐,你們一起去吧!”
寧玉芳應道:“媽媽的新房我們昨天剛去看過,我還要帶小寧,就不去瞭,大姐,你和振玉去吧,順便也給香姐一些意見。”
寧玉芬卻說道:“對不起瞭,香姐,我今晚還有一個筆會,不能陪你們去瞭,再說,香姐你隻需要振玉的意見,其他人怎麼說,大可不必理睬。”
聽瞭寧玉芬的話,許香君大爲吃驚,心道:難道玉芬看出瞭我對振玉的意思?可又不像啊?要是真的看出瞭,她還不跟去,以免我有更多的機會和振玉單獨相處?她心大心小,卻又不願意喪失如此良機,便說道:“那我就隻好和方總一起去瞭,反正以後你們也還有很多機會到我那,到時再說你們的高見也不遲。”
“去吧,早去早回,天冷瞭,小心著涼。”寧玉芳關切地說。
於是,方振玉自己駕車,來到瞭工人新村。此時的工人新村,已經搬進瞭很多住戶,吃過飯後,很多人在運動場上散步,見到方振玉,都親熱地打招呼,那情形,像是一傢人一樣,看得許香君十分羨慕,一邊上樓,她一邊說道:“方總,你好像和他們每個人都那麼熟悉。是不是廠裡每個人你都認識?”
方振玉搖頭道:“以前嘛還可以,現在三個廠,就不可能瞭。”
“可他們都把你當自己人瞭。”
方振玉嘆道:“我們的工人是那樣的善良可愛,隻要你給瞭他一點點好處,他們就會把你永遠記在心裡。所以我老是想,如果可能,應該多爲他們謀利益。”
“我看你完全可以去當中共中央的總書記。”許香君笑道。
“方總,你也來看房子?”才出得電梯門,迎面來瞭一位姑娘,對方振玉恭敬地叫道。
方振玉一看,是譚春梅的助手顔如玉,便應道:“是啊,怎麼樣,你們傢搞好瞭嗎?”
“差不多瞭,完全可以搬進來過春節,方總,謝謝你!”顔如玉臉上滿是感激之情,而且還有一層薄薄的羞意。
“有什麼好謝的?譚總聘用瞭你,你就是我們集團的員工,就應該得到這樣的待遇。”方振玉說。
原來,譚春梅吸收瞭顔如玉後,發現她們一傢依然是住在租來的廠房裡,相當不方便,便建議將工人新村中剩下來的房子分一套給她,當時有不少人反對,是方振玉大力支持,才通過瞭這個方案。
聽瞭方振玉的說話,顔如玉說道:“要沒有你這樣的領導,我傢又怎麼夠住上新房呢?我爸爸說瞭,入住的時候,一定請你來吃飯!”顔如玉的感激和害羞都不是沒有理由的,她一傢奮鬥瞭多年,還是居無定所,她才參加工作,便得到瞭一套房子,雖然錢要自己來出,但起碼不用一下出齊。別看她傢開瞭一個工廠,要是一次交清,她傢也是無法承受的。至於害羞,顔如玉當然更不敢說出來瞭,那是印刷業中的傳說,說她顔如玉是方振玉的情人。
方振玉當然沒有想到那麼多,他應道:“有空的話,我一定來。”
送走瞭顔如玉,許香君笑道:“方總,你又收買瞭一個女孩子的心。”
“你說什麼啊?”方振玉大爲不滿。
許香君沒有回答,打開瞭自己的房門,請方振玉進去,關上門後才說道:“難道你沒發現顔如玉的一顆芳心已經完全系在你身上瞭嗎?”
“香姐,你可別亂說。”方振玉十分焦急,對他有好感的女孩子多得很,要是都和她們發生關系,那還得瞭?
許香君笑瞭起來,說道:“好,我不說瞭。你看看,我這還有什麼需要改進的。”
方振玉一看,整個房間都已經裝修好瞭,哪還用自己給什麼意見?不由說道:“都搞好瞭,還叫我提意見,是不是想把它拆瞭重新裝修?”
“如果你不滿意,那也未嘗不可。”許香君嫵媚地一笑,打開瞭臥室的門,一擺手,說:“小鍵他爸,這是我們的新房,請進吧!”
“香姐,你……”方振玉聽許香君這樣叫法,雖然有些意外,卻也感到是在情理之中,因爲他老早就感覺到瞭許香君對自己的情意。
許香君打開瞭燈,整個房間呈現出一種溫馨浪漫的情調,她撲進瞭方振玉的懷裡,動情地說:“振玉,小鍵說得沒錯,他可以和小寧共有一個奶奶,爲什麼不能共有一個爸爸呢?”
“香姐!”方振玉也動情地回應著,到瞭這個時候,他哪裡還能拒絕?大嘴便吻上瞭許香君的嬌臉,最後停在那芳唇上,大手當然也沒閑著,不多時,便把許香君變成瞭白羊。
許香君熱情似火,唇舌狂熱地回應,玉手也爲方振玉解除瞭武裝,兩人便赤裸裸地滾在瞭那張新買的大床上,很顯然,許香君早就預備瞭要把方振玉弄上手,所以一張床非常寬大,任由兩個人在上面打滾。當方振玉放開瞭她的櫻唇後,她已經是嬌喘連綿瞭:“振玉,我就像你說的,倒貼你瞭,是不是很淫蕩?”
“怎麼會呢?我喜歡你這樣。來,我們一起去洗個澡,然後再來做人傢認爲是淫蕩的事。”方振玉深情地說著,把許香君抱進瞭衛生間。
那裡,許香君什麼都準備好瞭,兩人互相擦洗著。許香君離婚之後,雖然也曾和別的男人發生過關系,但那純粹是肉欲上的需要,從來沒有像現在那樣的動情。不多時,她那秘穴裡,已經春潮狂湧瞭。她親瞭親方振玉那寶貝之後,便把自己的私處獻給瞭方振玉,並在他的努力下,得到瞭巨大的滿足。
又撫慰瞭好一會兒之後,方振玉才將她推開,說:“香姐,我們該回去瞭。”
“不嘛,人傢還想呢!”許香君還留戀剛才那種欲仙欲死的妙境,她發現方振玉那陰莖又豎瞭起來,便想再來一次。
“夜瞭,我們在這裡呆的時間太長瞭不好。來日方長呢!”方振玉婉言道。
許香君一看鐘,嚇瞭一跳,居然已經是十點鐘瞭,她沒想到隻和方振玉親熱一次,便要瞭這麼長的時間。她知道方振玉說的是實話,連忙爬起來,整理一番後,和方振玉一起離開瞭她的新居,在下樓的時候,她還是緊緊地偎在方振玉的懷裡,喃喃地說:“振玉啊,記著人傢,每月都要抽空來當一回小鍵的爸爸,讓人傢好好地享受一下你的愛。你的愛,實在太令人難忘瞭。”這也難怪,她從來沒有得到過這樣美妙的享受。
“我會的,也許比你想要的還多。”方振玉在她的額上吻瞭一下說。
“我真幸福!”許香君從內心裡發出瞭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