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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省城之夜

  1993年10月3日星期日上午港區

  戰大軍吃過早餐,回到方振玉的房中,準備好東西,正想去金花村,電話卻響瞭起來,她拿起話筒一聽,卻是市長陳向東打來的,說是省裡一個檢查組要來檢查工作,讓他們準備一下,戰大軍問要檢查那方面的工作,陳向東卻沒有明說,便掛瞭電話。往日也有人來港區檢查工作,但都是一般正常的例行檢查,現在居然由市長親自打電話來,看來事情並不簡單,方振玉在市還沒有來到,打電話到方傢一問,知道他正在印刷廠處理事情,戰大軍便把電話打到瞭東方印刷廠,果然在那裡找到瞭方振玉。方振玉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叫戰大軍按平常一樣去接待,不必作什麼準備,並說自己馬上便趕回港區。

  戰大軍放下電話,想瞭一下,心裡覺得不踏實,便向吳學棟的辦公室走去,正巧遇上張虹也在那裡。張虹一見戰大軍過來,便笑道:“戰副啊,今天是刮什麼風啊?你可是從來沒有來過我們工管委的。”

  經過瞭幾個月的相互瞭解,看見瞭張虹這段時間的表現,戰大軍已經拋開瞭對她的成見,隻是因為方振玉經常回市裡或者是去碼頭、白玉灘,戰大軍忙不過來,所以才連近在對面的工管委辦公室也沒有到過,她不由得抱歉地說:“張書記,你可別見怪,你也知道,我實在沒有空。今天嘛,遇著瞭大事,非得來請教你們兩位官老爺不可。”

  張虹笑道:“算瞭,誰不知道你是方總的得力助手?說吧,有什麼我們可以幫忙的。”她說那助手一詞說得十分曖昧。

  戰大軍可沒有空去和她說笑,先將剛才陳向東的電話說瞭,然後說道:“我總感覺這次的檢查有些不尋常,因此才來向兩位請教。”

  聽戰大軍這樣一說,張吳二人也沉思瞭起來。確實,象這種由市長親自打電話說來檢查的事,他們還從來沒有經歷過,吳學棟在這方面也不是很熟悉,便把目光投到瞭張虹的身上,問道:“虹姐,你看此事如何?”

  張虹原來和陳向東是一個陣營,對陳向東的為人相當瞭解,知道他從來不做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但檢查組要檢查什麼呢?她知道,陳向東的最大心願是搞垮鐘玉光,而港口的開發正是鐘玉光的支柱,看來,方振玉的公司裡,肯定有被他認為是值得下手的地方。於是她說道:“大軍,這段時間你們辦瞭什麼事,有沒有出格的事?”

  “沒有啊?方總對我們是怎樣要求,你是知道的,方總這人,從來不喜歡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戰大軍說。一直以來,公司的業務都是正常開展,因為方振玉說過,無論是辦什麼事,都一定要循正常的途徑去辦理,不能搞歪門斜道,尤其是在市委內部不齊心的時候,更要註意這些,免得影響瞭港口的開發。

  張虹見戰大軍誤會瞭自己,便將自己對陳向東的瞭解說瞭出來,然後說道:“既然沒有什麼,那就讓他們來吧,看他們又能弄出些什麼花樣來?不過,大軍你還是要好好地回想一下,看看有沒有可以讓他們鉆的空子,如果是他那一幫人,那都是一些無孔不入的傢夥。”

  “好吧。”戰大軍見沒得要領,應瞭一聲,便要出去。

  張虹卻把她叫住瞭,問道:“方總什麼時候到?”

  “他正盡量早點趕到。”

  “你回去還是按照平常你們接待的方法去接待,別太把此事放在心裡,你放心,我和學棟今天反正沒什麼要事,就留下來看看他們要玩些什麼花招。”女人的感情變化真是可怕,一發現陳向東騙瞭自己,張虹便馬上整個偏向瞭方振玉,尤其經歷瞭5號熱帶風暴的洗禮後,她更對方振玉死心塌地瞭。

  “知道瞭,謝謝你們!”戰大軍感激地說,她也看出瞭張虹的感情變化,和她緊緊地握瞭一下手,便回轉自己的辦公室去瞭。正如張虹所說的那樣,要好好想一下這段時間有什麼事,如果沒有什麼,那誰來瞭也不怕。

  戰大軍到辦公室裡走瞭一趟,將事情告訴瞭大傢,讓大傢幫著想一想,同時也作一點準備,才回到方振玉的房裡。她很少處理這方面的事情,因此也不知道該準備些什麼,心道:要是許香君在就好瞭,許香君出身於官宦之傢,對這方面事情處理起來得心應手,隻可惜她請假回省城瞭。

  距戰大軍接電話不過一個小時,一隊人便浩浩蕩蕩來瞭,領頭的是紀委書記農樹棠,看來,陳向東給總公司打電話的時候,檢查組已經出發瞭。戰大軍將他們帶到瞭會議室,農樹棠才給他們作瞭介紹,戰大軍一聽,更是吃驚,原來來的竟然是省裡審計廳的檢查組。看著這幫人嚴肅的臉,戰大軍不知道自己的公司究竟有什麼大事,竟值得省裡來人調查。

  “方董事長呢?”農樹棠問,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戰大軍鎮定瞭一下自己,應道:“他在市裡辦事,很快就到瞭。”

  “噢,怕是在搞什麼印業集團吧?”檢查組中的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婦女不懷好意的說道。

  戰大軍心道:搞什麼與你有什麼關系?但她卻是不動聲色,應道:“也許是吧,方總為臨海承擔的工作很多,我們這些做下屬的,有時也不知道他在辦什麼事,隻知道他為瞭臨海的經濟發展,付出瞭很大的代價。”

  “嘿,連戰副總經理都那麼維護他,難怪臨海不少人說,方振玉是靠女人起傢的呢?”那女人說道。她還想說下去,旁邊姓簡的組長制止瞭她。

  戰大軍鄙視地看瞭她一眼,沒有和她頂嘴,而是向農樹棠和那簡組長問道:“兩位領導,你們要檢查什麼就說吧,我是副總經理,還有說話的權利,我會很好地配合你們的。至於我們方總是不是靠這位大姐起傢的,我工作很忙,就恕我沒空去探討瞭。”她巧妙地把那女人所說的曖昧話,轉到瞭她的身上。

  “戰大軍,你……”那女人叫馮麗花,是省裡某領導的夫人,哪曾有人敢對她這樣說話?因此一下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戰大軍笑道:“我怎麼啦?我是女人,你難道不是女人嗎?”她見過不少高層的人,再加上受方振玉的影響,從不阿諛奉承,所以並不把她放在眼裡。

  “戰副總經理,今天我們來,是想瞭解一下你們總公司的財務開支情況,所以請你把財務科的人叫來一下,你自己也回避一下吧。”農樹棠開始時是有趣地看著他們說話,但看到火藥味濃瞭起來,他不想把事情鬧大,便溫和地對戰大軍說。

  戰大軍見那女人的臉黑瞭下來,也有一點兒後悔,惹怒瞭這幫人,自己倒沒什麼,最多是不幹瞭,但對整個港口的建設,尤其是對方振玉沒有什麼好處,港口她還不怎麼放在心上,對方振玉不利,卻是她不願看見的,因此農樹棠一說話,她應瞭一聲,便出去瞭。

  財務科其實就錢代信和李偉兩人,戰大軍讓他們過去後,便和徐同方在那裡守著。不久,便見兩人回來,把一大摞的帳本拿瞭過去。她攔住錢代信問道:“錢科長,他們要查些什麼?”

  “誰知道?”錢代信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他們主要看的是近段時間的帳目。”

  “近段時間有什麼可查的?”戰大軍心想。一直以來,總公司的經濟來往都是她兼管,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想不出這幫人查些什麼。既然如此,她便放下心來,開始幹自己的活瞭。

  “戰副,他們叫你過去一下。”才不過一會兒功夫,李偉便過來叫她瞭。

  戰大軍看著李偉,問道:“什麼事?”

  “他們要查封我們的帳戶。”

  “為什麼?”

  李偉說道:“他們說,我們有一筆資金的撥付有問題。”她稍停瞭一下,又說道:“我看他們還是沖方總來的,因為我感覺他們註意的是付給印刷廠的那筆錢。”

  戰大軍想瞭想,才記起前些天是劃瞭一筆錢給印刷廠,隻是這不過是正常的生意往來,有什麼好查的?一邊想,一邊向會議室走去。才進門,便聽得裡面剛才那女人說什麼方振玉假公濟私的話,一見她到來,便馬上閉嘴瞭。她當作沒聽見,問道:“不知各位領導找我來,有什麼事?”

  “我們要封你們公司的帳。”那女人不等那簡組長說話,便盛氣凌人地說。

  那簡組長隻好說:“是的,我們想暫時封存你們公司的帳本。”

  “為什麼?”

  “我們覺得你們公司有些帳目不夠清楚。”

  “你指的是哪些呢?”

  “我們正在調查,查清楚瞭,自然會跟你們說的。”那簡組長卻沒有說明。

  戰大軍望向農樹棠,卻見他一臉的木然,便說道:“你們這樣做,會影響我們公司的運作的,這對我們港口的開發建設極為不利。”

  那馮麗花冷笑道:“有人就是想借港口開發之機,侵吞國有資產。幸好是我們發現得早,要不,隻怕再多幾個港口,也不夠那些大蛀蟲吃。”

  “麗花,沒有查實的事不要亂說。”那簡組長終於對馮麗花的做法忍無可忍瞭。他喝止瞭馮麗花之後,才對戰大軍說道:“為瞭你們公司今後的清白,我想,你還是讓我們查的好。”

  馮麗花一臉悻悻的,但對戰大軍,卻是相當的得意。

  戰大軍見無可避免,非常焦急,這帳一封,就不是一兩天的事,可公司這段時間的經濟往來非常多,遲一天,就有可能損失很大,便向農樹棠求助道:“農書記,你對我們公司相當瞭解,你說一句話啊?”

  農樹棠卻淡淡地說:“既然省裡認為你們有問題,讓他們查清楚也好。”

  戰大軍正不知如何是好,一輛三凌吉普開進瞭大院,方振玉跳下車來,便朝會議室走來瞭,她象是有瞭主心骨一樣,迎瞭上去,也不理其他人,便把檢查組要封帳的事說瞭。

  方振玉進瞭會議室,和農樹棠打瞭一聲招呼,又在他的介紹下認識瞭檢查組的眾人,才說道:“檢查組來檢查我們的帳目,是對我們的關心和負責,我們當然歡迎,你們看這樣好不好?我請你們在這裡住下慢慢地查,帳呢,就不要封瞭,因為一旦封帳,會影響我們的工程進展。”

  那簡組長猶豫瞭一下,正想開口,馮麗花卻搶著說:“不行,不封帳,怎麼能夠查得清楚?”

  這時,農樹棠說話瞭,他說:“馮處長,隻要你們費一點心,封不封帳都可以查清的,很多單位也是這樣做的嘛?”

  馮麗花也知道可以這樣做,但這地方又怎麼能住?何況,她對戰大軍還一肚子氣呢?心想,我怕過誰來瞭,堅持說:“哪隻是對一般單位,象這傢這麼大,這麼復雜的公司,不封又怎麼能查清呢?”

  那簡組長看看農樹棠,又看看馮麗花,說道:“還是按照馮處長說的,封吧。”其實,他在心裡權衡瞭很久,他也知道農樹棠等人的做法比較好,但卻不想得罪瞭馮麗花,他雖然是一個副廳長,馮麗花隻是一個處長,但馮麗花的後臺卻很硬,他犯不著為臨海的事去得罪有可能給自己帶來麻煩的人。

  戰大軍正自緊張,卻聽方振玉說道:“行,你們封吧,拿查封證來。”

  查封一個單位的帳本,是要有一定的手續和程序的,但馮麗花自認為自己是省裡下來的,要什麼證?便說道:“查你這麼一間小小的公司,要什麼查封證?”

  “我們公司雖小,卻是合法的,你們要查什麼,就應該循合法的程序。”

  馮麗花卻氣憤瞭起來,沖手下人說道:“把帳本封起來,我不相信堂堂的審計廳就查不瞭你一傢小公司?”

  檢查組的一幫人卻沒有動手,都看著簡組長,卻聽得方振玉說道:“你大可以封,但一切後果你要負責。戰副總經理,你給鄧律師打個電話,叫她馬上下來一趟,張雷,你把同方叫來,誰敢把公司的帳本拿走,就把誰給我扣下來,一切後果由我負責。”

  “是。”戰大軍和張雷毫不猶豫地同聲應著,走瞭。

  “方振玉,你敢扣留省裡來的領導?”馮麗花尖叫道。

  農樹棠也是大為吃驚,他不知道方振玉憑什麼敢這樣做,這種違法的事,連鐘玉光也不能保他。

  方振玉冷笑道:“你們是省裡來的領導嗎?你們的介紹信,工作證呢?我想,我們百姓還知道遵紀守法,我們的上級領導當然更是這方面的模范。象你們這樣沒有任何手續便來查我們的帳,來封我們的帳,這樣違法的事也能做出來,而且絲毫的情理也不講,怎麼會是我們共產黨培養出來的幹部呢?”

  簡組長和馮麗花不由得面面相覷。象他們上面來的人,平時到地方,人傢歡迎還來不及又有誰會查他們的身份呢?因此別說是介紹信,便是工作證也沒有帶在身邊。簡組長向農樹棠看去,想讓他幫一下忙,卻見他臉含微笑,知道他不會幫自己的瞭,不禁狠瞪瞭馮麗花一眼,後悔自己太沒主見瞭。

  農樹棠一聽方振玉拿出法來,便放心瞭。見簡馮等人無言,不想他們太過受窘,便說道:“方總,簡組長他們也隻是一時疏忽而已。這樣吧,簡組長你們一是就地查帳,一是回去把查封的手續拿來,我來向你證明,他們確實是省審計廳來的領導,這樣行瞭吧。”

  方振玉卻不放松,問道:“我還想知道,你農書記是以個人身份來證明呢?還是以組織的身份?”

  “當然是個人身份瞭。”農樹棠自己也沒有任何身份證明。

  方振玉望向簡組長問道:“簡平之,你怎麼說?”

  簡組長的大名就叫簡平之。他聽方振玉直呼其名,便知道方振玉把他們當作是普通人,甚至是犯人,如果自己硬要查封,隻怕這個方振玉便連農樹棠也不買帳瞭。在這種情況下,他也隻好借機下臺瞭,說:“好罷,馮處長我們就在這裡查吧。”

  事情已到瞭這個地步,馮麗花如何還敢出聲,隻好同意瞭。

  接下來,方振玉便叫人安頓他們,並讓錢代信全力配合他們。而農樹棠則返回市裡,給他們帶行禮來。

  “振玉,你真有辦法。這回,不用鄧律師下來瞭吧?她下午要開庭,還要處理一些事,要明天才能下來呢?”戰大軍看完瞭方振玉和簡馮等人對陣,先一步回到方振玉的房裡,見方振玉回到,那雙美目中露出無比欣佩的神情。

  方振玉對她的這種眼神已經習慣瞭,笑道:“你以為他們會輕易就范嗎?這才開始呢?你還是讓張雷或者是同方明天一早去接婷芳吧。”

  “難道他們還能耍什麼花招不成?”戰大軍疑惑地說。

  方振玉笑道:“真難為你以前能做成這麼多生意,連他們下來是有人想他們來找茬都不知道。”

  “人傢跟瞭你變笨瞭嘛?”戰大軍嬌羞地說,心中卻警惕起來,如果再這樣下去,自己就和方振玉合不上拍瞭。用心一想,便說道:“他們註意的是我們劃到印刷廠的那筆錢,那是正常的生意來往,可以讓他們查去,我們要做的,隻是要查清楚他們怎麼知道我們劃錢給印刷廠的。”

  內奸是任何組織的大患,方振玉考慮的也正是這問題,聽戰大軍一說,他贊賞地說:“這才是我的好助手。這事就由你去辦瞭。”

  “是。”戰大軍得到心上人的贊賞,心中非常高興,信心百倍地答應著,出去忙自己的事去瞭。

  1993年10月3日星期日下午許光華傢

  鐘玉光帶著寧玉蘅進入許光華的傢,許光華正在小花園裡散步,一見寧玉蘅,不用鐘玉光介紹,就笑道:“你就是迷倒瞭我那市委書記的寧玉蘅吧?果然不錯,難怪玉光那麼稱道你。”

  寧玉蘅正有些不好意思,跟在她後面的鐘瑩已經走上前去,摟著許光華的脖子,吻瞭他一下,嬌笑道:“許爺爺,我媽媽當然不錯瞭,以我爸爸的眼光,又怎麼會選錯人呢?”

  許光華大笑起來,也在鐘瑩的嬌臉上親瞭一下,笑呵呵地說:“瑩瑩,都大姑娘瞭,聽說還成瞭大藝術傢,還是那麼調皮?”

  鐘玉光見女兒這樣和許光華逗笑,覺得有些不雅,但又不知怎麼說好,幸好鐘瑩並不過分,向許光華行禮道:“我再長大,在您老的眼裡,還不都是一個小孩子?”

  許光華笑著招呼鐘玉光和寧玉蘅進屋,笑道:“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望爺爺,爺爺還以為你成名瞭,就忘記瞭我這個糟老頭瞭呢?”

  “怎麼會啊,瑩瑩為瞭考試,忙嘛。再說,你把我爸爸下放到瞭臨海,我放假也隻好跑到臨海去瞭,哪有空來看望您老啊。”

  說話之間幾人便進瞭客廳,許光華讓三人坐下後,才說道:“怎麼?怨我把你爸爸放去臨海瞭?你也不想想,如果不這樣,他又怎麼娶得個漂亮賢慧的老婆呢?”

  “是啊,那等於您老給我找瞭一個好媽媽。媽媽,你說是嗎?”鐘瑩依進瞭寧玉蘅的懷裡,撒嬌道。

  “你再淘氣,我就不要你這個女兒瞭。”寧玉蘅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對鐘瑩卻是十分的疼愛。

  鐘瑩這才坐好。這時,保姆送茶水來瞭,許光華對寧玉蘅說:“玉蘅啊,見你們母女倆那麼好,我就放心瞭,我還真怕你們倆的關系不好,會影響玉光的工作呢?玉光經常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傢,你也把這當自己的傢好瞭。”

  “許書記,我會的。”見許光華那麼平易近人,寧玉蘅也就自然瞭不少。

  一直沒有機會說話的鐘玉光這才問道:“光華書記,吳大姐和香君她們呢?香君她不是還放假在傢嗎?”

  “她們啊,聽說你們要來,出去買菜去瞭,說是要弄幾個拿手好菜來招待你們,連我平時也沒有那個口福呢?”許光華笑道。

  鐘玉光不好意思地說道:“怎麼好勞煩吳大姐?”

  鐘玉光的話音才落,便聽到瞭許香君的嬌笑聲:“鐘玉光,你別以為當瞭書記就瞭不起,我們才不是招待你呢?我們今天是招待玉蘅和小瑩的。”說話間,許香君那倩影便出現在門口,手上提著一大籃菜,身後還跟著領著小鍵的許夫人。

  小鍵一見寧玉蘅,就撲瞭過去,甜甜地叫道:“蘅姨,小鍵真想你。”

  “蘅姨也想小鍵呢!”寧玉蘅在小鍵的臉上親瞭一口,才在鐘玉光的介紹下和許夫人認識。

  吳容上下打量瞭寧玉蘅一會,弄得寧玉蘅都有些不好意思瞭,才說道:“是個好姑娘,玉光娶瞭你,真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玉光啊,你可不能欺負玉蘅啊,否則,大姐我首先會不放過你。”

  鐘玉光苦笑道:“你們一個個都幫著她,連瑩瑩也幫她不幫我瞭,我怎麼敢欺負她呢?她不欺負我就好瞭。”

  寧玉蘅見大傢都這麼維護自己,很受感動,說道:“吳大姐,玉光他對我好著呢。”

  “玉蘅啊?你完瞭,才幾天功夫,就讓鐘玉光把你俘虜過去瞭。”剛放好菜出來的許香君笑道。大傢不由得都笑瞭起來,充滿瞭傢庭般的溫暖。

  聊瞭一會兒閑話後,寧玉蘅跟許香君做菜去瞭,吳容則帶瞭瑩瑩和小鍵出外面玩,客廳裡便剩下瞭許光華和鐘玉光兩人。許光華嘆道:“玉光啊,我見到玉蘅,這才完全放心,她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人,她會成為你的好內助的,你可要好好地珍惜啊!”

  “光華書記,我知道。”鐘玉光應道,他心中十分歡喜,他原來還有點擔心,許光華對自己娶這麼一個年輕的老婆有意見呢。

  “說說看,臨海那方面有什麼變化。”許光華把話題轉回瞭工作上。

  “可以說是形勢大好。”鐘玉光信心十足,又顯得有些得意地說。

  “哦?說來聽聽。”許光華知道這個部下不是喜歡吹牛的人,見他這樣,也感覺到臨海真的是有瞭很大的變化和發展。

  於是,鐘玉光便把臨海的各方面情況說瞭,當然說得最多的便是港口建設。確實,那裡的變化也夠大:進港公路已經全線貫通,碼頭建設和旅遊區的開發進展順利,靈龍島景點開工。由於上官浩的推介,海外許多華商對臨海港產生瞭濃厚的興趣,很多人來信來電詢問開發區的項目。鐘玉光說著,拿出瞭一大疊材料,說:“這是方振玉他們搞的港口開發區的招商項目,如果這些項目真的在臨海港落成,我們臨海就騰飛起來瞭。”

  許光華接過材料,放在桌子上,說:“有空我再看看,是不是象你說的那麼好。”

  “您還是抽空到臨海走一走吧,我保證你看到的比我說的還要好。”鐘玉光十分希望許光華能到臨海走一趟,那對臨海的發展有很大的推動作用。

  許光華笑道:“你放心,我會去的。”說著便轉過瞭話題,和鐘玉光聊起臨海的班子建設問題來,從他的說話中,鐘玉光感覺到,他對臨海的情況還是很瞭解的。

  很快,許香君和寧玉蘅便把飯菜做好瞭。幾人一邊吃一邊聊,當然聊的都是生活上的事情,也有許多關於方振玉的事。一說到方振玉,連鐘瑩和小鍵都插口瞭,惹得吳容也對他產生瞭濃厚的興趣,很想去看看這能令女兒甘心作他的情人的男人究竟是怎麼樣的。她同時也以女人的敏感,看出瞭女兒對鐘玉光確實已沒有絲毫的留戀,更看到寧玉蘅對鐘玉光和鐘瑩都非常的好。更讓她放心的是,寧玉蘅對小鍵的好並不是裝出來的,小鍵對寧玉蘅有一種依戀之情,那小鍵在臨海的生活便不用愁瞭。

  吃過晚飯,許光華和鐘玉光繼續聊著他們男人的事業,許夫人則把寧玉蘅叫到瞭自己的房裡聊天,當她瞭解到寧玉蘅如此費心去培養鐘瑩,心中大為感動,不由問道:“難道你就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嗎?”

  寧玉蘅推心置腹地說:“女人哪有不想當母親的?”

  “哪你還不抓緊點?”

  “暫時還不行啊!”寧玉蘅嘆氣道。

  “為什麼?是瑩瑩的問題嗎?我來跟他說。”這吳容倒是很關心這方面的事。其實她更多的是為鐘玉光,因為她感覺到鐘玉光和寧玉蘅之間年紀相差太大,有瞭孩子,便更容易維持瞭。

  寧玉蘅哪裡想到她會有這樣的心思,老實地說:“瑩瑩不是問題,我是想先把瑩瑩培養好再說,而且玉光他也要時間去要準生證。”

  吳容想想也有道理,同時也感覺到寧玉蘅對鐘玉光用情很深,看來自己的擔心是白費勁瞭,不由也嘆氣道:“我們女人怎麼就隻是為男人著想,從不為自己著想呢?”

  寧玉蘅說道:“也許我的思想過於保守,我總認為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沒有天的庇護,地就沒有那勃勃的生機,人生在世,能得一個好男人不容易,找到愛自己的好男人更難,我能不好好珍惜嗎?”

  許夫人並沒有認為寧玉蘅的思想保守,因為她也是這種想法,但寧玉蘅的話卻讓她想起瞭許香君,她不由嘆道:“你的想法有你的道理,隻不知我們香兒的天又在哪裡?”

  在哪裡?還不是和我一樣,在臨海?寧玉蘅心道,她也看出瞭許香君對方振玉的情意,知道她最終還是免不瞭要投進方振玉的懷裡。這話她當然不能和吳容說,隻好說道:“香姐那麼漂亮,又那麼有能幹,一定會找到她所需要的天的。”

  “也許吧!”吳容想到女兒居然去做人傢的情人,情緒有些低落,但想到隻要女兒覺得幸福,又何必去管那麼多呢?便也看開瞭,說:“你們年輕人有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我也管不瞭那麼多,走,我們去看看瑩瑩和小鍵去。”

  兩人出瞭客廳,卻不見瞭鐘玉光和許光華,原來他們也談完瞭話,出外面和兩個小孩玩去瞭。於是幾人在小花園裡又聊起瞭傢常,直到十點多鐘,鐘玉光才帶著寧玉蘅和鐘瑩離開許傢。

  省城的天空顯得燈火通明,喧鬧的聲音還隱約可以聽見,這大院裡卻顯得很寧靜。三人走在通往大街的幽靜小路上,寧玉蘅說道:“這個許書記倒是很隨和。”

  鐘玉光說道:“是啊,他待人很好,尤其是對有才能的人,更是給機會去發展,而且為人正直無私,所以很得下屬的敬仰。不過誰要是想在他那裡搞歪門斜道,那就絕對行不通瞭。”

  “也隻有象他那種人,才能把我們中國的事業搞上去。你是這樣的人,我姐夫也是這樣的人。我寧玉蘅能夠得到你們作為師友和親人,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寧玉蘅深有感觸地說,她本身也是一個有志向的人,但嫁給瞭鐘玉光,隻怕今後在事業上的追求就要少一些瞭。

  鐘玉光深為感動,正想說些什麼,卻聽鐘瑩嬌笑道:“爸爸媽媽,你們可是出來度蜜月的,可不是來討論工作的,這些事,留假期滿瞭再說吧。”她一手拉著鐘玉光,一手拉著寧玉蘅,向外面的大街走去。

  鐘玉光和寧玉蘅相視一笑,兩人都感到瞭傢庭的溫暖,便也隨著鐘瑩快步往外走瞭。

  1993年10月5日星期二晚鄧婷芳傢

  方振玉熟練地駕著三凌吉普,在通往省城的公路上奔馳著,他的旁邊,則坐著鄧婷芳。

  鄧婷芳斜靠在座椅上,鳳目微閉,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意。她是3號那天早上張雷把她接到臨海的。方振玉想得不錯,檢查組到港口開發區,是有人從中在搗鬼。本來,檢查組隻是到臨海例行檢查,並沒有到開發區的安排,但不知是誰向他們反映,說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挪用公款,化公為私,他們便起瞭臨時動議,加上陳向東一慫恿,他們就下港口瞭,沒想到卻碰上瞭方振玉這硬骨頭。在農樹棠的調停下,他們答應瞭不封帳,就地查證,並沒有發現什麼違法之事,按簡組長的意思是算瞭,但那馮麗花卻是吞不下那口氣,竟讓人回省裡要來瞭手續,不但要查封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的帳,連東方印刷廠的帳也要封。幸好方振玉沒有掉以輕心,還是把鄧婷芳請來。鄧婷芳花瞭將兩天的功夫,從法律的角度使他們隻能在規定的時間內查完,否則就要負一切政治經濟的後果,才不至於造成工作上的太大不便。

  下午,逼著簡馮兩人在法律文書上簽瞭字,鄧婷芳回方傢吃飯,她向方振玉說,明天一早要上庭,晚上還有一些材料要趕,而方振玉明天一早也要出席交通廳的高速公路聽證會,於是兩人吃過晚飯就往省城趕瞭。

  車子開進瞭燈火通明的省城,明亮的燈光使鄧婷芳睜開瞭眼睛,“到瞭?”她看瞭方振玉一眼。

  “嗯。”方振玉專心地駕著車。

  “晚上交通廳沒安排什麼活動吧?”

  “沒有。”

  “那今晚陪我到處逛逛行嗎?”

  “你不是有材料要準備嗎?”方振玉詫異地問。

  “是啊。不過不多,給我一個鐘頭時間,便可以做完瞭。現在才是八點鐘,九點才是夜生活的開始呢?”鄧婷芳有些臉紅起來,其實,她哪有什麼材料要準備?隻不過是聽說方振玉要上省城開會,才想借機和他獨處罷瞭。

  “好啊!”方振玉反正也沒什麼事,長夜難以打發,有美女伴遊,自然是一件美事。

  “那就先去你住的酒店,再送我回傢吧。”

  方振玉於是先到交通廳給他訂的酒店,放好瞭東西,才開車把鄧婷芳送回傢。鄧婷芳的傢是一套別致的小別墅,環境相當的幽靜,自己還有車庫,將車停在車庫裡,和鄧婷芳進瞭屋,他才發現鄧婷芳的傢裡一個人也沒有,不由問道:“你傢裡人呢?”

  鄧婷芳臉上閃過一絲憂傷,說道:“我父母都去世瞭,我又沒有兄弟姐妹,還有什麼人?要有,就是來這裡幫打掃的鐘點工瞭。”

  “對不起!”

  “也沒什麼,我都習慣瞭一個人住,隻是希望有人有時記起我,來這裡住上一兩宿,給我一些安慰就行瞭。怎麼樣?我這裡的環境不比你那差吧。”鄧婷芳精神振奮起來。

  “很不錯。”方振玉倒沒註意鄧婷芳說話的含義。

  鄧婷芳給方振玉沏瞭一杯茶,說道:“你先自己看一下電視,我真的要工作瞭。”

  “你忙你的吧。”方振玉說。

  鄧婷芳進瞭書房,她控制瞭自己的情緒,認真地完成瞭該做的工作。她說的並沒有錯,回省城後真的有幾個案在等著她,但也沒有她說的那麼嚴重,那些材料是可有可無的,隻是她想方振玉陪她,才那麼說而已。所以,她才進書房半個小時,便出來瞭,她伸瞭個懶腰,笑道:“終於可以玩一下瞭。”

  “我們去哪兒玩好呢?”方振玉問道。

  鄧婷芳沒有回答,她到音響前,放瞭一曲舞曲,來到方振玉的面前,說道:“先不管去哪裡玩吧,陪我跳一曲舞好嗎?”

  方振玉無從拒絕,隻好站起來,摟著鄧婷芳翩翩起舞。鄧婷芳十分興奮,將方振玉摟得緊緊的,在那不大的客廳裡旋轉著。她把臉貼在方振玉那厚實的胸膛上,幽幽地說道:“振玉,今晚我們不出去瞭,就在傢裡好好聊聊,好嗎?”

  方振玉經歷的女人已經不少,對鄧婷芳的話自然聽得明白,他知道無從推拒,隻好說道:“婷芳,我知道你愛我,可我已經沒有那個機會。”

  “誰說的?”鄧婷芳把方振玉摟得更緊瞭,說道:“我是學法律的,當然知道男女之間有什麼重婚罪,但我並不要求你跟我很親密,隻是偶爾在一起玩一下而已。別說我現在沒有成傢的意思,就算有,面對玉芳那麼天真的面容,我也下不瞭決心去奪她之所愛。”

  方振玉無言,隻能是緊緊地把鄧婷芳摟在懷裡,良久,才說道:“哪你也應該明白,我們之間是沒有可能的。”

  “我不是說過,但求有人能陪我住上一兩宿就行瞭嗎?”鄧婷芳幽幽說道。

  “婷芳!”方振玉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是緊緊地摟住鄧婷芳。

  鄧婷芳知道,方振玉已經被自己俘虜瞭,便放開他,說道:“振玉,其他的就不用多想瞭,我知道你的事,我不會破壞你的傢庭,我隻想得到我自己的所愛而已。”

  “婷芳,以你的條件,你認為值得嗎?”方振玉還是想盡量不與鄧婷芳發生男女之間的關系。

  鄧婷芳卻說道:“我當然知道自己的條件,要找一個好的老公並不是一件難事,隻是要找一個愛人就難瞭。不論是男是女,生理上的需要是免不瞭的,我沒找到好的,你也隻好勉為其難瞭。”

  話已說到這種地步,方振玉還能說些什麼?隻好任由鄧婷芳去擺佈瞭。兩人進瞭鄧婷芳的臥室,鄧婷芳主動地為方振玉脫去瞭衣服,還在方振玉的身上溫柔地愛撫著,她幽幽地說道:“振玉,你不認為我淫蕩吧?”

  聽瞭鄧婷芳的說話,方振玉不由得暗笑起來,這樣還不是淫蕩,那怎麼才是淫蕩?當然,他不敢如此說,隻能說道:“怎麼會呢?”

  其實,鄧婷芳也不在乎這事,她隻要能得到方振玉的愛便滿足瞭,方振玉沒有拒絕她,她已經是十分的高興瞭,當下,她口手並用,那櫻桃小口去吻方振玉的全身,手則是去脫方振玉身上的衣服,最後,兩人全身都光瞭。

  已經到瞭這種地步,方振玉哪還忍得住,說道:“芳,我們一起洗個澡吧!”

  鄧婷芳並不是沒有經歷過男人,自然知道洗澡是怎麼一回事,便說道:“好啊。”便把方振玉擁進瞭衛生間。

  方振玉到瞭這個時候,當然知道該怎麼做瞭,不多時,便將鄧婷芳帶到瞭情欲的最高峰,鄧婷芳最後是忍不住瞭,呻吟道:“好人,快給我吧,你是我心中的太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將永遠為你服務。”

  方振玉直到此時,才開始時瞭真正的進攻。他一手打開鄧婷芳的玉門,一手把那強壯的小弟弟送進瞭鄧婷芳的溫柔鄉,就在這衛生間裡,把鄧婷芳送到瞭男女之間最高的境界,使得鄧婷芳隻有喘氣的份兒,連話也說不出來瞭。

  良久,兩人才從衛生間裡出來,躺進瞭鄧婷芳那充滿瞭女性溫馨的被窩裡。鄧婷芳輕撫著那使她進入仙境的寶貝,贊美道:“玉,你這東西真好。”

  方振玉也愛撫著她胸前那兩座小山似的玉乳,回應道:“你這也很美嘛!”

  兩人說著情話,很快,方振玉的情欲又來瞭。鄧婷芳嚇瞭一跳,說道:“這麼快就想瞭?”

  “那當然。”方振玉讓她去親吻自己的小弟弟,自己也去品嘗她那水蜜桃,當兩人都到瞭極度需要的時候,這才開始真正的戰鬥。

  這回在床上,那花樣就更多瞭,鄧婷芳雖然也有過兩個男人,卻哪曾試過象方振玉那樣持久,而且花樣百出的男人?方振玉不但女人多,而且每一個女人,包括他妻子在內,都喜歡讓他變著花樣去玩,自然就使得鄧婷芳不但得到瞭最美的享受,還領略瞭男歡女愛的新奇和刺激,當兩人再次從高峰上下來,她緊緊地摟著方振玉,喃喃地說:“振玉啊,得到你,我真的很幸福。感謝上天把你送給瞭我!”說著說著,便沉沉地睡瞭。

  方振玉一早醒來,鄧婷芳已做好早餐等他瞭,她象足一個妻子一樣侍候方振玉吃完早餐,把他送上瞭車,又給瞭他一個香吻,深情地說:“把這裡當你的傢,回來吃午飯,好嗎?”

  面對鄧婷芳的深情,方振玉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也親吻瞭鄧婷芳一下,說:“飯我就不回來吃瞭,這樣不好,不過晚上我還是回來這陪你,你說好嗎?”

  “一切聽老公你的。”鄧婷芳溫柔地說,同時心中也暗罵自己暈瞭頭,怎麼能這樣去要求方振玉呢?他工作多且不說,經常在這裡出入,豈不是給人以口柄?

  方振玉見她那麼通情達理,心中歡喜,又給瞭她一個香吻,才帶著她的柔情,開車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