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4月29日星期四晚方傢大樓“三嬸,好長時間沒有來看你瞭,你好嗎?”寧玉芝提著一袋水果,出現在客廳裡,向正在忙碌的王佩英打招呼。接著又向寧玉芬、寧玉芳、寧玉衡、寧玉薇問好。
王佩英雖然對寧玉芝有些戒心,但她畢竟是自傢的侄女,而且她對方振玉的意思,也隻是自己的猜測罷瞭,當然不好對她怎麼樣,應瞭她一聲,便繼續忙自己的去瞭。
寧玉薇接過寧玉芝手中的水果,說道:“玉芝姐,怎麼這麼客氣,還買這麼多東西來?”
寧玉芝自然知道三嬸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冷淡,但她並不在意,回應寧玉薇道:“這都是自己種的,來這裡,我怎麼會買東西呢。”
“快坐吧,跟那小丫頭說那麼多幹嘛?”寧玉芬招呼寧玉芝坐下來。
寧玉薇不滿地說:“人傢都二十一瞭,還叫人傢小丫頭?好象人傢總長不大一樣。”
寧玉芝跟她們一傢非常熟悉,因而也不在意,自個兒坐瞭下來,問道:“明天是勞動節,玉芷她不回來嗎?”
玉芷是寧傢的老五,在省城讀書。寧玉芬說道:“玉芷說她準備考試瞭,她不想弄個不及格,要留在學校學習。”
“她倒是有志氣。”寧玉芝贊道。
寧玉薇嗤笑道:“什麼有志氣,要有志氣,不會隻考上中專瞭。”
“四妹,不許這樣笑話五妹的。”寧玉芬制止道。
“是。”寧玉薇吐瞭吐舌頭。在這個傢中,因為王佩英並不管事,所以寧玉芬的話頗有分量,有時連方振玉也不得不聽。可是寧玉薇卻轉臉向寧玉芝問道:“玉芝姐,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們啊。”
寧玉芝笑道:“我聽說妹夫榮升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的董事長,所以來向他表示祝賀。”
寧玉蘅卻笑道:“玉芝姐,隻怕是來為未來的姐夫探聽消息來的吧?”
近段時間,寧玉芝和吳學棟的關系發展得頗快,所以寧傢姐妹都知道這回事,隻是並不知道寧玉芝來探聽些什麼。不由得都把美目投向瞭寧玉芝。
“怎麼,玉芝有對象瞭?怎麼都不告訴三嬸?”還沒等寧玉芝回答,剛好走過來的王佩英便問道。一聽說寧玉芝有瞭對象,她馬上便對寧玉芝熱情起來。
寧玉芝當然知道是為什麼,她臉上微微泛起紅暈,說道:“三嬸,你別聽她們胡說,那事八字才寫瞭一撇。”
王佩英顯得很高興,她以為已經解除瞭對寧玉芳的威脅,認真地說:“既然八字已有一撇,那也算不錯瞭,怎麼時候帶來讓三嬸看看?”
其實,寧玉芝雖然已和吳學棟走得很近,但相互之間還有相當大的隔閡,隻是為瞭王佩英不註意自己,便說道:“有空我再帶他來看望三嬸。”
“好啊,我相信,我們寧傢的女兒,找的夫婿一定不會錯的。”王佩英說著,便轉回廚房去瞭。
“玉芝姐,是不是真的象三姐說的,來為未來的姐夫拉關系瞭?那吳學棟又當什麼官瞭?”王佩英才走,寧玉薇就調皮地問道。
“你別聽玉蘅她瞎說,他能當什麼官?”寧玉芝有些臉紅起來。她這次來,確實是想為吳學棟探聽消息,但隻是想通過方振玉瞭解一下上面為什麼讓他去當區長而已,並沒有拉關系這一說。因為她知道,方振玉是不會吃這一套的,方振玉隻會看中那些有才能的人,可是方振玉並不在傢,你叫她說什麼好呢。
寧玉蘅卻認真地說:“玉芝姐,你如果真的為吳學棟著想,你就叫他小心些,別讓人傢當槍使瞭。”
“怎麼啦?”寧玉芝大為吃驚,她知道寧玉蘅在旅遊局,來往人多,消息相當靈通。
這時,王佩英叫吃飯瞭,寧玉蘅便說道:“這事一下子說不清楚,二姐夫今晚陪鐘書記吃飯,而且還有事要商量,可能不會這麼早回來,你要想知道些什麼,吃完飯,我們回房去說吧。”
寧玉芝知道她有些事並不想讓王佩英知道,便點瞭點頭,大傢一起去吃飯瞭。飯桌上,大傢隻是說笑而已,王佩英也想多瞭解一些吳學棟的事,但寧傢幾姐妹知道寧玉芝目前並不想多說,也就說其他來岔開去,隻說些笑話逗她快樂。王佩英也知道這事急不來,也就不再追問瞭。
吃過飯,寧玉芝就跟著寧玉蘅上樓瞭。寧玉蘅住在四樓,寧玉薇想知道是怎麼回來,也跟瞭上去,寧玉芝見寧玉蘅並不阻止,也就不好說什麼。寧玉芬和寧玉芳卻沒有跟上去。
“兩位老姐,究竟是怎麼回事,搞得這麼神秘?”寧玉薇比寧玉芝還要著急,見寧玉蘅為寧玉芝拿飲料,她便開聲瞭。
寧玉蘅把飲料遞給玉芝和玉薇,瞪著玉薇說道:“你聽好瞭,這事是我們寧傢的事,絕對不能傳出外面去。”
“沒那麼嚴重吧?”寧玉薇心想,臉上卻是很認真地說:“四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把牢自己的嘴巴的。”
寧玉蘅嘆氣道:“其實這事不知道還輕松些,可是為瞭玉芝姐,我又不能不說。”接著,她便把吳學棟能當上區長的原因說瞭出來。最後說道:“所以,玉芝姐你最好向吳學棟透露一點這方面的事,讓他最緊要跟著二姐夫,否則真的讓人傢賣瞭還不知道。要知道,港口開發可是一件大事,二姐夫肩上的責任相當重,如果再有人拖後腿的話,事情就更難辦瞭。二姐夫一倒,你們說我們這個傢還成傢嗎?”
寧玉芝恍然大悟起來,心道:吳學棟還以為是陳向東幫的忙呢,好在自己多瞭個心眼,來向方振玉打聽,否則,讓陳向東稍使手腳,不但方振玉辦不成事,隻怕吳學棟也好不到哪裡去。她連忙說道:“放心好瞭,我會跟吳學棟說的,我想,他要想有出息,應該會緊跟著振玉的。”
“三姐,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是二姐夫告訴你的嗎?”寧玉薇卻略有所思地問。
寧玉蘅搖頭道:“不是,至於我怎麼知道,你就不用多問瞭。倒是玉芝姐,”她轉向寧玉芝問道:“你真的跟吳學棟的關系那麼好瞭嗎?據我所知,他可不是你的心頭最愛。”
寧玉芝臉紅瞭起來:“玉蘅,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希望你是真的不明白。”寧玉蘅說道。
“三姐,你說什麼呢?難道玉芝姐愛的不是吳學棟?”寧玉薇好奇地問。
寧玉蘅搖頭道:“是不是隻有她自己明白。”
寧玉芝心道:“難道玉蘅也知道我的心事?”她不敢再坐下去,怕說多瞭會把自己的內心都讓玉蘅摸透瞭,連忙告辭走瞭。
1993年4月30日星期五下午市印刷廠李芳華終於完成瞭利小潔教給她的最後一部分按摩,眼睛卻沒有離開那伸出來透氣的火紅的頭兒,臉上紅樸樸的,冒著細小的汗水,也不知是累瞭還是緊張。方振玉卻象沒事的人一樣,爬起來穿衣服,說道:“芳華,我看還是另外找人來替你吧。”
李芳華穿上外衣,聞言問道:“為什麼?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當然不是,你做得很好,隻是我怕你傢人知道瞭,會影響你們的感情。”方振玉說。
李芳華說道:“我們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什麼?”
“是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隻是這總不是很正常。”
“有什麼不正常?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方振玉當然不怕,隻是寧玉芳說瞭之後,他也覺得會影響李芳華的傢庭生活,才想找人替代李芳華的,其實他對李芳華的手法還相當的喜歡,見李芳華這樣說,他便不再說什麼瞭,穿好衣服,走出瞭休息室。
“方廠長在嗎?”方振玉才在辦公桌前坐下,便聽到瞭一個熟悉的聲音,卻一下子想不出是什麼人來。
“你是鐘瑩小姐?方廠長在裡面。”這是張蓓的聲音。
方振玉記起來瞭,那是鐘玉光的大小姐鐘瑩,他連忙說道:“是鐘瑩嗎?進來吧。”
方振玉的話聲才落,鐘瑩已象一陣風一樣闖進來瞭,見到方振玉,就嚷道:“方廠長,今天我老爸不在,晚飯就由你幫解決瞭。”
“這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先坐下來歇歇吧。”方振玉笑道,他叫剛從休息室裡出來的李芳華給鐘瑩倒瞭一杯水,這才說道:“你怎麼這樣冒失,沒問一聲便來瞭?”
鐘瑩喝瞭一口水,說道:“難道我老爸不在,我就不能來你們臨海瞭嗎?”
“當然不是。”方振玉怕鐘瑩又說出一些什麼難聽的話來,便把張蓓叫瞭進來,說道:“張蓓,你把鐘小姐送到我傢去。”
還沒等張蓓回答,鐘瑩便問道:“怎麼,你不回傢吃飯嗎?”
方振玉說:“今晚我還有一個應酬,不能陪你吃飯瞭。”
“我跟你去。”鐘瑩口氣堅定地說。
方振玉說道:“你去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難道竟有人敢不給市委書記的女兒面子?”鐘瑩不悅地說。
“這倒不是給不給面子的事,而是那地方你們女孩子不方便去。”方振玉隻好老老實實地說。今天晚上省裡新聞出版界的人下來,那幾個大老爺要去風流快活一番。方振玉本身對這方面並沒有興趣,但上面喜歡這調調,為瞭今後的生意,他也隻能迎合。
“那我更要去,我老早就想去見識一下這種地方,卻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好瞭,終於有機會瞭。”鐘瑩顯得十分興奮。轉而又問道:“方廠長,你去那種地方不怕寧老師知道嗎?”
李芳華說道:“寧大姐當然知道瞭,但她也知道老板他從不在外面亂來,所以很放心讓他出去。”
“她又怎麼知道方廠長不會在外面亂來呢?”鐘瑩問。
張蓓應道:“因為老板每次去那種地方,不是我便是芳華她陪去。”
“那好,今晚有我陪去,寧老師更加放心瞭。”鐘瑩沒有放棄跟去的機會。
李芳華笑道:“鐘小姐,今晚你來得正合適,張姐傢裡有事,我也有事要辦,我正怕廠長要我陪他呢,你來瞭,有你陪著,我們就放心瞭。”
鐘瑩奇道:“他在外面亂來,關你們什麼事?你們有什麼不放心的?”
張蓓說道:“你不知道,寧姐可是把他交給我們瞭,要是他在外面亂來,寧姐會找我們算賬的。”
“原來這樣。”鐘瑩恍然大悟,回頭得意地對方振玉說:“方廠長,聽到瞭吧,我陪去,可是有任務的。”
方振玉大為頭痛,帶鐘瑩去吧,那地方確實不適宜象她那種清純的女孩子去,不帶她去吧,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已經是不可能的瞭,隻好說道:“你要去就去吧,可是不能亂來,而且出去之後也不能亂說。”
“太好瞭,我保證不會亂說。”鐘瑩連忙保證,生怕方振玉改變主意似的。
李芳華從自己的手袋裡拿出瞭一些化妝品,遞給鐘瑩,說:“鐘小姐,你也該化一化妝。”
鐘瑩沒有接,而是說道:“謝謝瞭,我自己有。”說著便拿出自己的化妝品來。
方振玉眼看事情已不可避免,便說道:“先別忙著化妝,你一身的學生裝,怎麼去參加那樣的飯局?現在時間已不多瞭,你還是跟我去換上一套衣服吧。”
鐘瑩一看自己,果然是穿著校服,臉一紅,沖方振玉嗔道:“既然這樣,還不快走?”
於是,方振玉帶著鐘瑩出瞭門,兩人打的去瞭超市,在超市裡轉瞭一圈,方振玉指著一套黑色的晚禮服說:“就要這套吧。”
鐘瑩看瞭價錢,小聲地說:“我可沒帶那麼多錢。”
“算我送給你的好瞭。”接著,他又指瞭內褲和乳罩,叫售貨員拿。
那售貨員一邊拿衣服,一邊對鐘瑩說:“小姐,你男朋友真有眼光,這是我們商場最漂亮的一套晚禮服。”
鐘瑩臉紅瞭起來,心跳不已,從來沒有一個男人為自己買過內衣褲,而且那售貨員把自己當作瞭方振玉的女朋友,令她又羞又喜,她連忙拿瞭衣服,走進瞭試衣間,弄瞭許久,才把那套衣服穿上。
“小姐,你真的很漂亮。”那售貨員贊嘆道。
鐘瑩低著頭沒出聲,看見方振玉交瞭錢,便挽著方振玉的手臂出瞭超市。上出租車後,她幾乎整個人依進瞭方振玉的懷裡,用隻有方振玉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你的眼睛真賊,居然連人傢的胸圍和臀圍都看出來瞭。”
方振玉倒是嚇瞭一大跳,售貨員的話他也聽到瞭,但他又能怎麼解釋呢?而看鐘瑩的表現,顯然也是對自己大有情意,他連忙把鐘瑩推開瞭一點,坐正瞭身子。
鐘瑩輕輕一笑,也坐正瞭身子,卻轉過臉來,含情脈脈地看著方振玉。
來到瞭約定的飯店包廂,方振玉的幾個朋友已各自帶著女友在等他們瞭。方振玉為他們作瞭介紹,當介紹到鐘瑩時,他隻說她姓鐘,並沒有再說什麼。
“方廠長,你的小蜜換得可真快啊,一會兒是會計,一會兒是出納,這回是什麼呢?是秘書吧。”那個叫蘇為朋的男人摟著他的女朋友說道。
另一個叫齊朝偉的也摟著自己的女人,說道:“你管人傢是什麼不好?你有本事你也可以換啊。”
“對啊,你換瞭,讓我把你的小美包過來。”那個叫秦仲昆的男人說。
“花心。”在秦仲昆懷裡的女人捏著他的鼻子說。
眾人大笑起來。方振玉也隨著他們笑瞭,整個氣氛熱烈起來。酒宴開始之後,那情形更是出格,方振玉擔心鐘瑩會氣惱,看她時,卻發現她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調情,這才放下心來。
“鐘小姐,我敬你一杯。”小美舉杯向鐘瑩敬道。
方振玉見鐘瑩已喝瞭三小杯瞭,怕她酒力不勝,而且知道她在學唱歌,喝多瞭也會影響她的嗓子,便說道:“鐘小姐不能再喝瞭,我代她可以嗎?”
“當然可以瞭,不過,要經過鐘小姐的小嘴,象我這樣。”小美將酒倒進自己的嘴裡,然後向旁邊的蘇為朋的大嘴哺進去。
“這怎麼行呢。”方振玉大為尷尬。
“有什麼不可以的?”鐘瑩大為興奮,拿起一杯酒,倒進瞭自己的櫻桃小嘴,趁機撲進方振玉的懷裡,向方振玉的大嘴哺去,身子和他貼得緊緊的,還不住地蠕動著。
方振玉左右為難,想拒絕吧,又怕鐘瑩繼續糾纏,她那樣貼在自己懷裡,更不得瞭,隻好接瞭她一個玉盅兒(他們管這種喝法叫玉盅兒)鐘瑩把酒哺進方振玉的嘴裡,所需的時間本來就很長,而且她還狠狠地吻瞭方振玉一下,雀舌伸進瞭他那大嘴裡,整個人軟倒在方振玉的懷裡,直到方振玉把她推開,她才低垂著頭坐在椅子上,不再出聲。方振玉知道再喝下去很容易出事,連忙找借口結束酒宴。幸好那三個也被身旁的女人逗出瞭火來,需要發泄,大傢便散瞭。
1993年5月1日星期六早上方傢練功房鐘瑩練完瞭一套健美操,正在做放松運動,一旁,劉纖等四個女孩子也已練完功,正準備排練。寧玉芳穿著睡衣,挺著大肚子走到瞭鐘瑩的身邊,贊嘆道:“阿瑩,你的身材真好,再過半年,連葉玉卿也比不上你瞭。”
其實也難怪寧玉芳稱贊,鐘瑩身材高挑,也許是經常練功的緣故吧,一對乳房尖挺而結實,穿著緊身的練功服,更能顯出其茁壯。聽瞭寧玉芳的贊美,她不好意思地說:“寧老師,我哪有你說的那樣美?”
寧玉芳滿臉笑容,伸手撫摸著鐘瑩擱在扶手上的美腿,並且慢慢地滑向大腿根處,居然還停留在鐘瑩那飽滿的陰埠上輕揉,說道:“這麼美的寶貝,不知會便宜瞭哪個男人。”
鐘瑩全身顫抖,一方面是寧玉芳的撫摸使她覺得舒服和刺激,另一方面是寧玉芳的話使她以為昨晚自己和方振玉的事讓她知道瞭。其實,昨晚她和方振玉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隻是在前往東方印刷廠的時候,鐘瑩她裝作不勝酒力,伏在方振玉的懷裡罷瞭,而那一刻她聞到瞭從未聞過的男人氣息,感覺到瞭在自己所喜愛的男人的懷裡的那種安全感。她有些擔心讓寧玉芳知道瞭,會讓他們夫妻倆產生矛盾,這可是鐘瑩不願看見的。她連忙把大腿放下,有些惶恐地說:“寧老師,你在說什麼呢?”
寧玉芳收回瞭玉手,認真地說:“女孩子大瞭,都要找男人,有什麼好害怕的?”
那邊的劉纖等人看來也聽到瞭寧玉芳的說話,也都笑瞭起來,四對美目向鐘瑩看瞭過來。
鐘瑩鎮定瞭一下自己,說道:“寧老師,我還不想這麼早談戀愛。”
寧玉芳搖瞭搖頭,笑道:“女孩子長大瞭,就會有人追求,而且自己也會春心蕩漾,愛情的來臨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說說看,你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是怎麼樣的?”
鐘瑩心道:“我心目中的人,怎麼能跟你說呢?”原來,她是喜歡上瞭方振玉。如果說上一次見面,隻是方振玉的英俊蕭灑吸引瞭她,那麼昨晚發生的事,卻讓她見識瞭這個男人的魄力和威嚴,還有那令女孩子著迷的男子漢魅力。她不由得陷入瞭回憶之中。
昨晚才離開那酒店,東方印刷廠的副廠長譚春梅便找到瞭方振玉,隻見她滿臉脹紅,有點氣急敗壞地對方振玉說:“廠長,不好瞭,輪轉車間那幫人鬧罷工瞭。”
那時候,鐘瑩和方振玉剛出酒店大門,正在等出租車,方振玉鎮定地說:“春梅,別急,慢慢地說,那幫人想怎麼樣?”一邊說,一邊將一張紙巾遞給剛從自行車下來,滿頭大汗的譚春梅。
受到方振玉的影響,譚春梅也鎮定瞭不少,她擦瞭一把汗,這才說道:“是辛有堂和何偉強他們一起鬧的,他們說工廠對他們太苛刻,所以不幹瞭。”
“那好辦,你騎車慢慢回去,我先走一步。”方振玉說著便對鐘瑩說:“阿瑩,你是跟我過去呢?還是先回去休息?”
“我當然是跟你去看看你這個廠長是如何威風的瞭。”鐘瑩說。剛好有一輛出租車過來,她便首先爬上瞭車。工人鬧罷工可不是一件小事,鐘瑩倒要看看這個父親十分賞識的男人怎麼去處理。
方振玉也上瞭車,也許是事情過於緊急,所以他才沒有趕鐘瑩離開吧。才開車,鐘瑩便借故酒醉,靠在瞭方振玉的身上,很快,她便暈瞭,不過不是因為酒,而是因為方振玉身上的氣息,直到到瞭東方印刷廠,方振玉推她,她才醒來。
方振玉一到廠門,下車便往裡走,連車費也忘瞭付。鐘瑩知道,輪轉車間是專門印報紙的,明天是“五一”節,如果出不瞭報紙,其政治影響不問可知,所以她也不敢叫他,隻是趕緊把車費給付瞭,這才跟他進去。
輪轉車間裡,還有三個人在那裡,顯然那三個人並不是方振玉要找的辛有堂和何偉強,隻見他向那三人說道:“你們也上辦公室去吧。”便匆匆上樓去瞭。
樓上的值班室裡,兩個男人在那裡抽著煙,吞雲吐霧的,顯得非常悠閑,見方振玉上去,也沒有出聲。方振玉一言不發,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瞭下來,然後撥瞭個電話,隻聽他對著電話說道:“是胡副廠長嗎?請你把幾個職工代表請來,對,馬上,我希望半個小時內見到他們。”
鐘瑩隻是在一旁坐下,靜靜地看著,不敢出聲。原來在辦公室裡的那兩個男人也沒有出聲,倒是跟上來的那幾個工人在竊竊私語。不久,譚春梅回到瞭,看著眾人不出聲,她也沒有說話。不到半個小時,幾個男女就到瞭。
看到大傢坐好後,方振玉出聲瞭:“好,職工代表也到瞭,其實我也不想把大夥兒從被窩裡叫出來,隻是廠裡出瞭一點兒事,非要大傢作個見證不可。至於是什麼事,也不必我多說,大傢聽好瞭,看看誰是誰非。”見職工代表都點瞭頭,他才對其中一個男人問道:“辛主任,你說說看,為什麼不開工。”
那個叫辛主任的看瞭看另外一個男人,沒有出聲。另外一個男人卻說道:“我們認為廠裡訂的規矩太苛刻瞭。”
方振玉顯得相當平靜,問道:“何偉強,你能說說苛刻在哪裡嗎?”
那個叫何偉強的說道:“印刷的紙張拋數太少瞭,我們做不來。”
“譚副廠長,你是管生產的,你說說看,我們拋的數是根據什麼訂的。”
譚春梅說道:“那是整個印刷行業的規定,並不是我們自己定的。”
“既然這樣,為什麼人傢可以,我們不可以呢?”方振玉問道。見他們都沒有出聲,便又問道:“開工以來,大傢的收入怎麼樣?”
辛主任囁嚅地說:“是比以前都多瞭。”
“可那是工作比以前多瞭。”何偉強高聲說道。
“那按照你的意思,浪費瞭紙張,就不應該扣錢瞭?”方振玉問。
“不是不應該扣,而是應該拋多一點。”何偉強道。
方振玉轉向譚春梅問道:“其他車間的情況怎麼樣?”
譚春梅應道:“剛開始的那幾天,是沒有達到要求,但現在都達到瞭。”
方振玉掃瞭輪轉車間那幾個工人一眼,說道:“可見,並不是我們要求太高,而是你們根本沒有努力。”
“我們沒有辦法做到。”何偉強說。
“你的意思是你不幹瞭?”方振玉問。
“對,我不幹瞭。”何偉強強硬地說。
“那麼你呢,辛主任?”方振玉轉向瞭辛有堂。
辛有堂猶豫瞭一下,說道:“我也不幹瞭。”
方振玉環視瞭職工代表一眼,說:“大傢都聽到瞭,是他們自己不幹的,按照廠規,該怎麼處理自有職工代表大會決定。不幹的都可以走瞭,還幹的留下來。”
何偉強和辛有堂站瞭起來,伸瞭個懶腰,便往外面走去。“等一下。”譚春梅連忙把他們叫住。轉頭向方振玉問道:“那明天的報紙怎麼辦?”
何辛二人轉過頭來,看著方振玉,顯得非常的得意。
方振玉卻淡淡地說:“你放心好瞭,明天的報紙照出,讓他們走吧。”說著,連看也不看何辛二人,一個勁地翻電話本打電話。“韋廠長嗎?我是臨海的方振玉啊,真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擾你……是這樣……我想找兩個開輪轉機的……對,就現在,最好是能留在臨海幾天的……對,如果你能給車他們下來更好,否則讓他們打的下來,一切費用我來負責,好,就這樣。”放下瞭話筒之後,方振玉讓胡軍和譚春梅留下,叫職工代表回去,便閉目養神起來。
雖然方振玉叫他們走,但包括何辛二人在內,都沒有一個人走。大概十分鐘左右,電話鈴響瞭,方振玉睜開眼睛接電話:“好,謝謝你,我讓胡副廠長等他們。”放下瞭話筒,方振玉又對工人們說:“你們怎麼還沒走?”
辛有堂推開拉他的何偉強,上前道:“廠長。”
“怎麼啦?”
“還是讓我們幹吧。”辛有堂懇求道。
還沒等方振玉回答,何偉強便說道:“辛有堂,你求他幹嘛?他是請瞭人來,但他能請多長時間?再過兩天,他還不得叫我們來印?”
方振玉笑道:“何偉強,你放心好瞭,我不會麻煩你的。我請他們來,並不是單讓他們替我印明天的報紙,而是讓他們替我另外培養開輪轉機的工人,我就不相信,花錢也培養不出自己的工人來。”
聽方振玉這麼一說,辛有堂更急瞭,連忙哀求方振玉讓他繼續幹,並說是何偉強讓他罷工的。同時,他又叫其他職工代表替他說話。平日裡,他的人緣還不錯,總算有人替他說話,連譚春梅也說:“方廠長,你就原諒他吧,他老婆下崗瞭,就他一個人上班,你開除瞭他,讓他怎麼過活呢?”
方振玉這才說道:“原諒他也行,其他幾個也可以繼續上班,但今晚請師傅的費用,要從他們幾個的工資中扣除。而且,何偉強我是再也不敢留的瞭。”
“就不能叫他們不要下來瞭嗎?”譚春梅還想替他們省幾個錢。
“沒辦法,他們已經出發瞭。”
“行,就按廠長說的,從我們這個月的工資扣吧。”一得方振玉開口,辛有堂連忙答應。
“好瞭,大傢走吧,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去。胡副廠長,你得留下來接待省城來的師傅,盡量替他們省一點吧,我明早還有事,先走瞭。”方振玉說著,便往外走瞭。鐘瑩一看,趕忙跟瞭出去。
“廠長,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的。”後面傳來瞭胡軍的聲音。
看著方振玉輕而易舉地處理瞭這麼復雜的事情,鐘瑩十分興奮,回到方傢,一晚也睡不著。睡著瞭之後,卻是漪夢連翩。待她醒來時,那條內褲全都濕透瞭。
“小瑩,你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心中的情郎?”
寧玉芳的問話終於把鐘瑩從回憶中驚醒過來,她漲紅瞭臉,應道:“哪有這一回事?”
寧玉芳也沒有再追問,而是說道:“我忽然覺得,你可以幫我一個忙。”
“我?能幫你什麼忙呢?”
寧玉芳輕撫著自己那大肚子,說:“你看我現在這樣子,上臺多難看,你的歌唱得不錯,不如今晚你代我上臺吧。”
“這……我行嗎?”鐘瑩雖然有些猶豫,卻也躍躍欲試,能夠上臺表演,對她來說,當然是一件大好的事情。
“我看可以,你的聲線跟玉芳差不多,隻要配合得好,一定能夠成功。”方振玉不知什麼時候來到瞭練功房,鼓勵地說。
鐘瑩見方振玉也說自己行,信心也增強瞭不少,說:“好,讓我試試。”於是她便在方振玉和寧玉芳的指點下,打醒精神練起功來。
1993年5月2日星期日臨海市某酒店劉廷威、張蓓、李芳華、譚春梅、胡軍,還有市印刷廠和東方印刷廠的幾個中層領導圍坐在餐桌旁,喝著茶,正等著他們的老板方振玉的到來。以前,由於兩個廠相互競爭,幾個人之間多少還有點摩擦,方振玉入主東方廠後,工作好做瞭,他們之間的關系也好瞭。
胡軍永遠是不甘寂寞的人,他向李芳華問道:“芳華,你和廠長關系這麼好,知道他今天為什麼叫我們這麼多人來吃飯嗎?”
眾人都把目光投向瞭李芳華。也難怪他們有疑問,象今天這樣除瞭值班的副廠長之外,把他們全都招集在一起的事,可是從來沒有過。
李芳華沖胡軍罵道:“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難道大傢跟廠長的關系就不好嗎?”
胡軍笑道:“我是看見你給廠長按摩,以為你跟他關系有些特別,才問你的嘛。”
李芳華說道:“隻要你出得起錢,我也可以給你按摩啊。”
“是啊,胡軍,這種話可不能亂說,芳華的按摩手法很不錯,我也請她給我按過呢。”市廠的書記陳長琳說道。
“對不起。”胡軍連忙道歉,他也意識到這樣去說一個未婚的女孩子有些過分瞭。
李芳華其實心裡也有鬼,見胡軍沒再追問,舒瞭一口氣,說:“沒什麼,胡副廠長,你需要按摩的時候請出聲,保證給你八折優惠。”
胡軍笑道:“免瞭,我還沒有閑錢來這種享受呢。”
眾人都笑瞭起來。便在這時,方振玉進來瞭,見狀問道:“你們在笑什麼呢?”
大傢一下間都不知怎麼回答是好,還是陳長琳替大傢解圍道:“沒什麼,大傢見你還沒來,讓胡軍說個笑話。”
“哦。”方振玉並沒有追問,他在李芳華和陳長琳之間的空位坐下,說道:“大傢點菜吧。”
“好啊。”胡軍馬上又興奮瞭起來,說:“難得廠長請客,今天我們一定要吃一頓好的。”
方振玉笑道:“胡軍,你有沒有搞錯?今天可是你們請我的。”
“什麼?”胡軍驚呼起來。其他人也覺得奇怪,老板出聲讓屬下請客的事,可還真的少見。
方振玉見眾人這樣,更加得意,說道:“我讓大傢的日子好過瞭,難道你們不應該請我吃一頓嗎?”
這當然是一個理由,但大傢都知道,這並不是真正的理由。一貫比較認真的譚春梅忍不住說道:“廠長,你就別賣關子瞭,說吧,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方振玉這才說道:“先點菜,我們再邊吃邊說。”
好一會兒後,菜點上瞭,當然不是最好的,隻是也不算差,但因為方振玉沒有說為什麼今天由大傢請他,眾人也不好說些什麼,甚至個別對方振玉的為人不是很清楚的,還以為方振玉要開除某些人呢。
酒過三巡之後,李芳華終於問道:“廠長,可以說瞭吧。”
“當然可以說瞭。”方振玉舉杯說道:“在說之前,我先敬大傢三杯酒,第一杯,是感謝大傢這段間來的努力,使我們東方廠的生產很順利地開展瞭;第二杯,是敬佩大傢能夠拋開成見,精誠團結,隻有團結,才能把工作做好;這第三杯呢,更加重要,也就是說,今後,我把這兩個廠托付給大傢瞭。”他一邊說,一邊連幹瞭三杯。
方振玉的話,把大傢給嚇瞭一跳,陳長琳馬上問道:“廠長,你這是怎麼啦?難道你不要我們瞭?”其他人也都把目光投到瞭方振玉的身上。這也難怪,別說是市廠的人,便是東方廠的人,都已把方振玉看成是企業的主心骨,生怕他一走,企業就難以發展下去瞭。
“大傢放心好瞭,我並不是要拋開大傢,而是升官瞭,所以才讓你們請我喝酒。”方振玉大笑道。接著,他便把自己要去當什麼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的董事長兼總經理的事說瞭出來。因為開始時他並不想接受這一個重擔,所以即使是象李芳華這樣和他親近的人,也不知道這件事情。
眾人聽得目瞪口呆,瞬間又暴發起熱烈的掌聲。陳長琳道:“振玉,恭喜你瞭,你現在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大老板瞭。”在方振玉的這麼多部屬中,他和方振玉最是知己,也隻有他才知道一點方振玉的宏圖大略,因此由衷地祝賀道。
眾人都紛紛向方振玉表示祝賀,李芳華道:“沒說的,這一頓,由我們請你,方董事長。”
“對,是該我們請。”矜持的譚春梅也興奮瞭起來。
一下間,包廂裡變得更熱鬧瞭。胡軍永遠是那麼的愛搞事,他又沖李芳華說道:“李大小姐,方董事長去港口後,你可是少瞭不少經濟收入,你還請客?”
這回李芳華可沒有跟他鬧,而是朝他拋瞭個媚眼,嫵媚地說道:“老板走瞭,我就給你按,收你八折,頂多我辛苦一點,多給你按幾次好瞭。”看到方振玉的事業有瞭發展,李芳華心中有一種身與榮焉的感覺,所以對胡軍那有些曖昧的話就不大在意瞭。
“我可沒這個福,算我怕你瞭。”胡軍吐瞭吐舌頭,作瞭個鬼臉。
方振玉讓大傢靜瞭下來,苦笑道:“我算是什麼大老板?弄不好隻怕我要變成窮光蛋,所以今天我才請你們吃飯,以便日後打回原形的時候,回來跟大傢討碗飯吃。”
大夥兒一下又愣住瞭,陳長琳問道:“振玉,是怎麼回事?”
方振玉平靜地說:“也沒什麼,我把市廠和東方廠都抵押出去瞭。不過你們放心,我抵押的隻是我的那份,沒有把你們都押出去。”原來,方振玉在兩傢廠裡,都把一些股份獎給工作出色的手下。
包廂裡又沉寂瞭下來,眾人心中都大為不解。明眼人都知道,所謂的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雖說很大,但畢竟是一個空架子,搞好搞不好還是兩說。而方振玉在這兩傢印刷廠有將近兩百萬的傢產,而且經營得這麼好,每年三二十萬的進賬是少不瞭的。現在這麼把傢底都押上去瞭,搞不好真說不定象他說的那樣,被打回原形。
“方廠長,不去當這個什麼董事長不行嗎?”譚春梅比較多愁善感,眼睛已經紅起來瞭,好象方振玉真的已經破產瞭一樣。
“鐘書記這麼賞識我,我不去又怎麼對得起他呢?”方振玉說,他見大傢情緒低落的樣子,大笑瞭起來,信心十足地說:“大傢放心好瞭,我方振玉是這麼容易倒的嗎?再說,有大傢這麼支持我,我一定會把這個總公司搞得興旺發達起來的。”
“說吧,要我們怎麼支持你,隻要我們能做到,我胡軍絕不皺眉。”這回倒是胡軍第一個站出來,神情激昂地說。於是,眾人的情緒又高漲起來瞭。
能得到這麼多人的信任,方振玉心中十分高興,他感激地說:“謝謝大傢。其實,隻要大傢把這兩間廠的生產搞好,便是對我的最大幫助。”
聽到這裡,陳長琳明白瞭,方振玉是借這酒席給大傢安排今後的工作,於是他說道:“振玉,你說吧,我們該怎麼幹。”
方振玉向陳長琳投去知己的一瞥,見大傢都神情專註地看著自己,便說道:“從明天開始,我在廠裡的時間可能就很少瞭,在我不在廠裡的時候,由長琳和春梅分別代理這兩個廠的廠長。有事大傢多商量。”
“沒問題。”眾人齊聲應道。
“芳華,那兩百萬的貸款到賬瞭沒有?”方振玉望向李芳華問道。
“到瞭。”李芳華應道,不知不覺之中,她靠得更近方振玉瞭,那裸露的肩膀已靠在瞭方振玉的身上。也不知是真的不覺察,還是平日習慣瞭,方振玉並沒有把她推開,隻看得旁邊的張蓓的眼睛都快冒出火來瞭,其他人並沒有註意到這些。
譚春梅看著方振玉問道:“廠長,你不是想把這兩百萬也投到港口的開發去吧?”
“當然不是瞭,我人雖到瞭港口開發投資總公司,但兩個廠卻是我的根本。”方振玉轉過頭去,對陳長琳說:“長琳,你沒有覺得紙張市場有什麼變化嗎?”
陳長琳主要是負責紙張等印刷材料采購的,他想瞭想,說道:“是有些不同尋常。”
“這就對瞭,我感覺到,紙張的價格將會有很大的上揚,所以,我貸瞭這麼多款,目的是做這方面的生意。你們要在近段時間裡,把所有的資金用來購買各種紙張,我相信,我們會很快賺上一筆的。”方振玉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移開瞭身子,和李芳華保持瞭一定的距離。
李芳華竟然感到瞭一點點失望,她大為吃驚,趕忙控制自己的情緒,說道:“放心吧,我們會照你的意思去辦的。”
“這就好。胡軍,”方振玉把目光投向瞭胡軍,說道:“你在技術上很有一套,隻是平時太過兒戲瞭,今後可得改一改,不但要搞好東方廠的事,有空時也要到市廠去轉一轉,幫助解決一些技術上的問題。”
“我知道瞭。”胡軍是難得的老實。
“何偉強現在怎麼樣瞭?”方振玉問道。
“職工代表一致通過,將他除名瞭。”
“他沒說什麼吧。”
“那是他自己自找的,能說什麼?沒罰他的款,就算不錯瞭。”胡軍不屑地說,他平日對何偉強就不滿,隻是礙著丁大亮才沒有對他說三道四,現在自然不會放過他。
“明天,你在年輕的工人中,找一個願意當學徒的,去輪轉車間學印刷。”方振玉吩咐道。
“不用瞭吧,我相信,經過瞭這次教訓,辛有堂他絕對不敢再耍什麼花招的瞭。”胡軍說。
譚春梅也幫著說道:“經過這事之後,辛有堂老實多瞭,再說,他平時也不是一個惹事的人,這次隻不過是上瞭何偉強的當罷瞭。”
李芳華卻說道:“你們理解錯廠長的意思瞭,廠長並不是怕辛有堂鬧事,而是著眼在培養人材,我們的事業正在發展,今後需要的技術工人更多,不加緊培養,隻怕應乎不過來。而且,也是有備無患嘛。”
方振玉向李芳華投去贊許的目光,說道:“芳華說得不錯,今後大傢都要往遠處看,發展壯大我們的事業,這樣,即使我那邊失敗瞭,回來還有一碗飯吃。”
陳長琳笑道:“振玉,幹嘛這樣悲觀,象交代遺囑似的?”
大夥兒都笑瞭起來,方振玉奮起精神,說道:“對,我們應該下定決心把事業做好,相信隻要大傢同心協力,我們的事業一定會成功,來,我們幹杯。”
“幹杯!”大傢都興奮瞭起來。
1993年5月3日星期一鐘玉光辦公室方振玉一大早就來到瞭鐘玉光的辦公室,卻沒有看到鐘玉光。鐘玉光的秘書方玉瓊正在整理辦公桌上的東西,見方振玉到來,連忙請他坐下,一邊給他倒茶,一邊說道:“方董事長,鐘書記正在開例會,很快就會回來,他讓你稍等一下。”
“謝謝瞭。”方振玉接過茶說道:“小姐,不用那麼見外吧,我們大傢都姓方,你就叫我一聲大哥行瞭。”
方玉瓊拋給瞭他一個媚眼,笑道:“你是大老板,我怎麼敢高攀啊。再說,你不是也叫我方小姐嗎?”
方振玉不由一窒,感覺到眼前這女孩子並不簡單,不但人長得漂亮,心思也很敏捷,他笑瞭笑,說:“唔,是我的不對。我改一個字,叫你小妹,行瞭吧。”
“好啊,大哥。”方玉瓊臉如桃花,用嬌美的聲音甜甜地叫道。
“哎。”方振玉也誇張地應瞭一聲,兩人同時都笑瞭起來,辦公室裡立即充滿瞭一種甜美和諧的氣氛。
看著英俊瀟灑的方振玉,方玉瓊心中湧起瞭一種異樣的感情,那絕對不是兄妹之情,而是在她心中埋藏瞭二十多年的,對男子漢的向往。雖然已是二十五歲瞭,但因為傢庭負擔太重,她專心學習工作,從來沒有涉足情場。當然,也有男人向她表示過愛意,卻沒有一個能打動她的芳心,可是才見瞭方振玉兩次,竟然對他動起心來。她看著方振玉舒適地坐在沙發上,竟生出一種要投進他懷裡的沖動。
“好你一個方振玉,追女孩子竟然追到我市委書記的辦公室裡來瞭?”正當方玉瓊意亂情迷的時候,鐘玉光推門進來瞭,他竟有心情說起笑來,很顯然今天的例會開得很成功。
方玉瓊嚇瞭一跳,臉紅瞭起來,她連忙鎮定瞭一下自己,說道:“鐘書記,你可別亂說話,讓寧歌唱傢聽瞭,還以為我要做第三者呢。”
方振玉也看見瞭方玉瓊的表情,感覺到瞭她的那種感情,他可不敢亂說話,萬一再惹上情絲,那可就不好辦瞭,他目前的事已經夠忙的瞭,他可不想讓兒女私情分瞭他幹事業的心。他對鐘玉光說:“鐘書記,你找我來,不是要和我說笑話的吧?”
“那當然。”鐘玉光其實也沒有那樣的閑心,隻是一時的興起而已,他說道:“我把你叫來,是想讓你和張虹、吳學棟認識認識,交流交流思想,在他們兩人還沒來到之前,我還想瞭解一下你的工作方案,看看你打算從哪一方面開始工作。”
見他們談及正事,方玉瓊輕松瞭下來,給鐘玉光泡好茶後,便出去忙自己的事去瞭。當然,方振玉給她所造成的沖擊,她是否這麼容易輕松下來,也隻有她自己知道瞭。
看到鐘玉光在辦公桌前坐下,方振玉才將一疊材料遞給瞭他,笑道:“一接到你的電話,我便知道沒有好事,幸好我還知道你是一個工作狂,該做的事沒做完,絕對不會放棄,所以,我把我的方案拿來瞭,雖然還是初稿,但它已是我一年內想做的事情。”
鐘玉光接過方案,一邊瀏覽,一邊說:“看來你跟我一樣,遇事都想馬上做好,否則也無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這麼詳細的計劃。”
“你知道就好,那可是我和印刷廠的一班人弄出來的,人傢可沒領你的工資,卻為你犧牲瞭幾晚的休息時間。”
“你放心,他們的功勞我會記上的,但我要說,那是你是自找的,我不是叫你自由組閣,可以從任何單位抽調願意去的,你用得著的人嗎?”
方振玉說道:“你是這樣說瞭,可是用人並不那麼容易。真正願意去的,並沒有多少人,而且能力如何也不得而知,所以,我想除瞭幾個關鍵的位置之外,都采用公開競崗的辦法招聘人材,我可不想一開始便弄出一個龐大的機構來。要知道機構越龐大,效率越低。”
“知道瞭,一切由你自己作主。唔,這份方案很有創意,隻是還不夠具體。張虹和吳學棟快到瞭,先和他們聊聊,今晚我看完之後,再給你意見。”鐘玉光合上瞭卷宗。
方振玉笑道:“這當然不可能具體,具體的方案,還要作大量的考察才行。”
“一定要借鑒各地的經驗,把港口建成現代化的,世界一流的的貨物集散地。”鐘玉光著重地說。
便在這時,方玉瓊敲門進來瞭,說是張虹和吳學棟已在小會議室等候瞭,鐘方二人便一起過去瞭。在鐘玉光的介紹下,三人互相問候。由於今後在一起相處的日子很長,所以大傢都相當註意這第一次見面,尤其是張虹,看到高大魁梧的方振玉,不由得兩眼放光,她在組織部門工作,見過的所謂人材自然不少,但象方振玉這樣具有強大的自信心,全身充滿瞭人格魅力的男人,可是少之又少,直到鐘玉光開口說話,她才醒過神來。
鐘玉光招呼三人坐下,說道:“今後,你們三個人便要在一起工作瞭,雖然大傢負責的事務不同,但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把我們的港口建設好,你們隻是分工不同而已,所以一定要精誠團結。派你們去搞港口建設,是黨委和全市人民對你們的信任,這既是你們的榮耀,也是你們的責任,所以,絕對不允許有任何的個人目的。我想,你們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我還是要挑明來說,我知道在臨海的高層裡,有幾個小圈子,你們當中的某些人,也以為自己是那一個圈子的人,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你們不是什麼人的人,而是黨的人,臨海二百多人民的人,派你們去搞港口開發,是市委常委會的決定,決不是某個人為你們說瞭好話。你們隻對黨負責,對人民負責,並不需要對哪一個人負責。”
鐘玉光這一番話,對方振玉說沒什麼,對張虹和吳學棟的觸動卻很大。吳學棟還好一點,他曾在寧玉芝那裡知道瞭一些事情。張虹的心裡卻很不是滋味。本來她以為是自己犧牲瞭肉體,傍上瞭陳向東,才得到這個位置的,沒想到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想起自那晚在臨海賓館後,為瞭表示自己的感激,還幾次接受他的邀請,去忍受那種得不到絲毫享受的性生活,心中的窩囊簡直是無法用言語去表達。
三人自方振玉起,各自表示瞭決心。鐘玉光又說瞭一些鼓勵的話後,便讓他們三個人自己去交流瞭。吳學棟因為寧玉芝的關系,和方振玉十分親近,而張虹卻不知道為什麼,竟比吳學棟更熱情。這使得方振玉對今後的工作,更加充滿瞭信心。三人商量好如何開展工作之後,這才各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