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想躲、想避,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已不受控制……
耳邊的道音忽然停止,蔡追正茫茫然失落間,突然發現不遠的地上倒著五個蒙頭遮面鬼鬼祟祟的人。
“有刺客?!!”
他心中警鐘大作,一把拔出安放一旁的配劍,謹慎的走瞭過去。
離得近瞭才發現這些人早已站立著昏迷瞭過去。
“道心不定,自染塵埃,他們迷失在幻象之中瞭。”
清冷的聲音傳入耳中,蔡追側過頭去見是葉青嵐不知何時走瞭過來,她的身後跟著二人,乃是江覓海、孫凡松二人,皆是一臉遺憾之色。
面對著這清冷出塵的面孔,蔡追大為惶恐,當即跪伏在地,“屬下失責,未能及時發現刺客,還望殿下懲處!”
“罷瞭罷瞭,念你未犯下大錯暫且記下,此後當盡心值守,如有再犯數罪並罰。”
“謝殿下寬恕,殿下胸襟之廣闊末將不及也。”
葉青嵐輕輕一笑,“沒想到你這武夫口舌倒是不錯,這句話是跟誰學的?”
蔡追抬眼一瞧,又連忙低下頭去,不敢細瞧,嚅囁道,“呃,崔寶崔國相……”
“起來吧,觀中還有些宵小之輩,你去處理一下。”
“是,末將遵命。”
“仙子……”
身後江覓海的聲音有些急切,有些渴望。
葉青嵐不待他說完便道,“本宮知你想說些什麼,因緣如此,你二人不必掛懷,當今天下波譎雲詭,還望你二人不忘先輩祖師除妖降魔的初心。”
雖然不知事態具體會是如何發展,葉青嵐卻也看到瞭一絲未來的征兆,一場足以波及人世各諸侯國的浩劫即將來臨,其塗炭的生靈恐怕不亞於前朝大夏末年。
她隱隱察覺到這背後恐怕與白日見短暫對峙的另一界域有關,這也是葉青嵐會在此講道的原因所在。
她講的都是最基礎,最易於理解的道。
雖天地封閉,無法成仙,卻也能使人精神精進,對於道法與武藝的理解更加深入。
“若你們能夠堅守本心,來日機緣到瞭,本宮再為你二人講道也無不可。”
見葉青嵐都已經說到這份上瞭,二人縱使還有萬般不舍,卻也說不出勸說的話語瞭。
孫凡松以師禮恭敬一拜,“仙子還請安心,我定當堅守本心,不忘今日!”
江覓海也連忙跟著一拜。
“如此甚好。”
清冷的夜風中,聽出不似悲似喜的聲音回蕩,隻留下瞭那一抹青色的仙影,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夜色漫漫中,典雅馬車穿過一叢叢篝火駛下山坡。
行駛間蔡追聽得那車中一聲幽幽的嘆息,不由得出聲相問,“殿下為何嘆息?”
“唉……”
“世人皆言成仙好,不滯凡塵樂逍遙,又豈知仙人的孤獨寂寞,若是連最珍惜的都留之不住,這仙不做也罷。”
撫摸著白龍寶劍,葉青嵐追憶往日間種種,
“世上可能也就隻有她才會將成仙拋之身外,不當一回事瞭吧?”
想起穆玉葉青嵐清冷的心中一暖,無奈的一笑,想自己昔年百般追尋的大道穆玉那孩子卻無心修習,即是無奈又是好笑。
“他?”
蔡追下意識的一問,葉青嵐卻再不言語,他自知失言再不敢多問。
雖不再相問,心中的疑惑卻始終纏繞,怎麼會有不想成仙的人呢?
那個他是誰,是昔日的安國老王爺?
……
明月高掛,夜色朦朧,湯康城的繁華盛景卻是不減,甚至更甚白日,明燭晃晃,鶯鶯燕燕,才子佳人,果真不愧為大周的都城所在,這些是安國遠遠不及的。
“爺爺……”
葉青嵐放下珠簾,落在瞭腿腕間熟睡的小男孩身上。
“爺爺,不要離開我……”
秦楓小手抓握,口中呢喃。
感受著腿上的力道葉青嵐並沒有推開,她擦拭掉秦楓眼角的淚痕,摸瞭摸他的頭,“這孩子……”
“殿下,到瞭。”
馬車外,蔡追恭敬道。
葉青嵐一襲青衣,懷抱著小男孩走下車門,無視掉店中人驚艷的目光,踱步上樓,溫柔的將小男孩放於床榻,蓋好被褥。
“殿下,這幾人怎麼處理?”
葉青嵐回轉身子,目光落在被五花大綁,蒙頭遮面的五人身上,一下子冷瞭下來。
“查明身份,探明主使,殺瞭吧。”
隨著幾盆冰水下去,五人激靈中醒瞭過來。
“我沒死?”
“太好瞭,我還活著!”
火鳳侵入心神,灼燒肌膚的情景似乎還近在眼前,還沒等幾人慶幸僥幸活瞭下來,便又聽到一聲冷冷的聲音。
“哼,別著急,馬上就死瞭。”
“我勸你們最好老實交代,心情好爺爺說不定還能放你們一馬。”蔡追冷冷的道。
幾人當即反應瞭過來,意識到瞭自己的處境,又是一陣求饒之聲……
話說葉青嵐回到自己的房中,正在打坐療傷,本不欲插手隔壁的審訊工作,忽然聽到一聲有些熟悉的求饒之聲,當即停下打坐掐算起來。
審訊出乎意料的順利,很快這幾人就將一切都交代瞭出來,蔡追當即抽出配劍,準備將這幾人瞭結。
幾人見到劍身之上反射的寒光,被嚇得連連蠕動著後退。
“別殺我啊……”
“饒瞭我吧。”
“我們不敢瞭……”
蔡追不屑的吐瞭一口唾沫,“呸,一群軟骨頭,倒是讓爺爺省瞭不少功夫。”
“我們知道的都交代瞭,你說過放過我們的。”一個很瘦猴兒一樣的男子叫喊著。
蔡追猙獰一笑,“我說的是我心情好的時候,剛巧,爺爺現在心情很不好。”
“不要啊!”
“我不想死啊……”
寒光閃爍,蔡追運足力道,一劍揮去,眼看這一劍之下,五人便要身首分離,這時間突然砰的一聲,房門打開。
“蔡將軍,劍下留人!”
“殿下?”
蔡追舉著劍不知所措。
眼看即將被梟首的幾人同樣不明所以,看著突然出現的絕色美女心想自己認識她嗎?
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確是明白自己算是得救瞭,暫時還死不瞭,還沒等他們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聞到一陣香風襲來。
“你叫什麼名字?”葉青嵐對著五人中唯一的胖子問道。
“柴永年。”
胖子瞄瞭瞄葉青嵐高聳的胸部,吞瞭吞口水,不敢隱瞞,如實答道。心中想著問自己名字這是做什麼,難道她認識自己?
可他絞盡腦汁還是想不出哪裡見過如此仙氣出塵的女人,按理說這麼漂亮見過就一定會留下印象才對。
更何況眼下透過這女人與那個什麼蔡將軍的交談,他已經猜測出這很可能就是那位傳聞中的安國的太王妃瞭,聽說她已是仙人一般的存在,那更不可能和自己有什麼交集瞭。
葉青嵐得到確定之後神情不變,依舊清冷如月,她對著蔡追說道,“放他們走吧。”
“啊?”
蔡追張瞭張嘴吧,懷疑自己聽錯瞭。
“怎麼,本宮的話都不聽瞭嗎?”
“不敢,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