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嚓……」
蟠桃園內破敗損毀的菱形石道,有兩道一男一女的人影,緩緩地在上面走著,男的滿面含笑,神情甚是得意,右手拿著一顆粉紅果子,在左肩衣袖來回擦拭果皮上的沙塵土垢,懷裡還有四顆用左手兜著。
女的一頭秀發蓬松零亂,發際裡皆有黏糊結塊地發卷,嬌羞泛白的兩側臉頰,正被纖細十指輕輕揉搓,朱紅雙唇有些發脹浮腫,水藍衣裳在右肩及酥胸這兩處,絹帛皺褶叢生地緊貼著上身。
男子瞧著女子模樣狼狽,不免有些心疼,適才一時興奮,在她嘴裡足足搗鼓連射瞭三回,才心滿意足地將盤龍肉棒退出,他真沒想到這根大寶貝,隻要稍微的刺激撫弄就能再起雄風。
「嘻嘻。」女子臉兒對著男子綻出又甜又媚的笑顏。
「哈哈。」男子輕笑兩聲回應,將手裡的果子舉到臉前,朝著它吹氣拂拭個不停:「呼!呼!呼……」
隻見那果子尖頭圓體,色澤彷若瑪瑙似的粉紅絢麗,表皮宛如水晶般地透明,一眼就能看見裡邊的白嫩果肉,以及在果肉間流離分散的粉紅汁液,果子不經意地晃動下,便會有縷縷桃花香氣撲鼻,直透肺腑之中。
「嘶──」男子鼻兒貼近果子深吸瞭一口,隻覺神清氣爽,心頭愜意無比地吐出一氣,一個轉手便遞給身旁女子道:「憐憐,辛苦你瞭,這蟠桃我已經用幹凈瞭,不介意的話吃一顆吧!」
見著「逍遙主人」這一路對著蟠桃勤奮地去污除塵,用完瞭還不是自己先吃,又想起他以前的霸道行徑,這般對比之下,憐憐真感十分溫柔體貼,兩隻玉手沒猶疑地拿過果子吃瞭起來。
李夢懷也自取瞭一顆掖在胸前的果子,張大嘴巴,大口一咬,登時從唇齒嘴角邊噴濺出桃汁蜜液來:「嘖──」
「嗯!好甜!」蟠桃甘美如蜜,甜得李夢懷眉頭皺瞭下,嘴兒癟瞭下,邊吃邊問:「憐憐,蟠桃不都是扁的嗎?可這裡的怎麼都這般奇形怪狀……」
「尋常地蟠桃確是扁的沒錯。」憐憐點頭稱是,兩瓣朱唇已被果汁染得一片粉艷艷。
「尋常地蟠桃?憐憐你這話的意思是?」李夢懷心裡甚是疑惑地問道。
「主人啊,這園子裡的蟠桃樹,可都是從東勝神州花果山買來的喔。」憐憐水眸亮瞭起來,美孜孜地說道。
「東勝神州花果山買來的!?難怪長得不一般……」李夢懷猛地裡吃瞭一驚,陷入瞭迷惘……
沒記錯的話……
具西遊記描述,東勝神州可是要搭船渡過幾十萬裡的汪洋大海才能登岸,而花果山還要再翻越千山萬水才能到達,關於此山風物,書上記載氣候四季長春,峭山峻嶺層巒,削壁奇峰疊嶂,瑤草琪花不謝,奇瓜異果無數。
買樹銀兩、運輸船工、渡海運費等其餘零花開支加一加,感覺是個天文數字啊!
這逍遙主人倒底多有錢啊?
李夢懷癡癡地瞅著手裡造價不凡的蟠桃果子。
粉掌拍瞭拍李夢懷肩膀,憐憐雙眸眨瞭眨,滿臉狐疑問道:「主人,在想甚麼啊?」
「沒事沒事。」李夢懷回過神來,咬瞭一塊果肉贊揚道:「就這果子太好吃瞭,吃傻瞭我,哈哈。」
憐憐一口吞進餘下的蟠桃,嘴兒嚼瞭嚼,隨意地往旁吐出深紅色的桃核,歡喜道:「主人,這還不是最好吃的喔。」
「還不是最好吃的?」李夢懷一愣。
「主人,你等我下啊。」
憐憐丟下瞭句話,忽然走到石道左邊,選瞭一株因長滿果實而垂下樹梢的蟠桃樹,踮著腳尖從裡頭扯瞭一顆果子下來。
李夢懷見她手裡取的與自個拿的看似相差無幾,不禁笑道:「憐憐,你若想再吃,隻管從我懷裡拿取便是,何必客氣。」
「哈!」憐憐噗哧一聲,搖搖頭地取走李夢懷還未吃完的果子,沒避諱地直接啃食起來,再將新摘下的蟠桃給予他道:「主人別急,你仔細瞧瞧這顆,與你胸前那些有甚麼不同?」
李夢懷接在手裡,表情認真地比對端詳。
鼻子先聞瞭聞,吐瞭一氣道:「氣味有比較濃烈些。」
張嘴啃瞭口,細嚼慢咽道:「嗯,果肉甘味更香甜些。」
褐眼凝視著外觀,看著僅能抓住一半的新果子,李夢懷聯想適才能握實在掌心的蟠桃,仍是不解問道:「憐憐,這不過就是大瞭些,甜瞭些,濃瞭些,有甚麼特別嗎?」
「吥……」憐憐吐出核桃,再連吃瞭兩顆蟠桃,皙白的臉頰忽爾泛起兩團紅暈,美目秋波流轉,舉手投足間飄散著一股馥鬱的桃花果香。
李夢懷聞此奇香異味,渾然忘我地拋開兩手果子,一把將憐憐面對面的抱住,在她的衣襟嗅瞭起來。
藕臂一環,憐憐軟綿地酥乳在他的胸膛磨蹭道:「主人啊,你從右邊草地上撿的那些,花微果小,稱做小蟠桃,三十天一熟,吃多瞭遍體桃香四溢。」
「嗯。」李夢懷漫不經心頷首示意,兩手已俏然捉住憐憐的嫩臀。
「啊……主人討厭啦。」憐憐乜瞭他一眼,扭捏著翹屁股兒,膩聲解釋道:「我剛摘的這顆層花甘實,稱做大蟠桃,六十天一熟,隻要吃瞭一顆全身神采煥發。」
「唷!」李夢懷眼神一亮,狠掐瞭憐憐的俏臀,恍然大悟道:「原來你那顆有此等療效。」
「啊呀!」憐憐被捏得纖細嬌軀簌簌發抖,兩顆丘臀打顫連連,芳心一慌,竟推開瞭李夢懷往前奔走。
「唉唷,你這騷娘們還敢跑!」李夢懷摸得正起勁,哪能放過她,急忙摘瞭五顆大蟠桃塞進衣襟裡,快步的趕瞭上去。
憐憐拎起裙子,露出兩隻長長地美腿,在石道上疾行如飛的嬌呼道:「人傢再不跑啊,屁股都要被主人玩壞瞭!」。
「還敢頂嘴,要是讓我抓到你,我定要把你肏到站不起來!」李夢懷發下妄語高聲大喊,連忙運行體內為數不多的神武真氣,盡往兩腿灌註以助加速腳步。
「嘻嘻,主人快追上來啊,好讓我感受站不起來的滋味!」
「哈哈哈,真是個騷娘們。」
主仆倆就這般淫言穢語的,在林中小道上追逐奔跑。
「呼呼……」
「沙沙……」
風動林梢,吹出瞭兩旁濃鬱的桃花果香,令人滿面春風心曠神怡。
走著走。
跑著跑。
兩旁層層疊疊地桃樹景色,漸漸地分散零落成三五成群,桃花綠意是越來越稀疏,昏暗微光的叢林上空是愈漸明亮。
轉眼間。
倆人周遭已是一片廣大寬敞,豁然開朗的茵茵青草坡地,中心處聳立一株巨大挺拔的碧樹,地上有條上坡石階,連通到樹旁的亭子。
斜掛高懸的日陽在此揮灑著奪目光束,讓藏身蟠桃園裡許久的李夢懷頓覺刺眼,在隻差一兩步就要追上憐憐之際,步伐不由自主地放緩瞭下來。
「主人怎麼走起來瞭啊?不是要肏我嗎?」憐憐驀地回頭打趣問道,不受影響地繼續往前疾走,想著方才在草地的激情,捂嘴譏笑:「難道是被我吹瞭三次,腿軟跑不動瞭嗎?嘻嘻。」
「好啊,憐憐,你竟敢笑話我。」李夢懷臉現苦笑,舉著右掌劍指比瞭比。
「主人快點啊,我這兒等不及瞭。」憐憐拍瞭拍俏臀挑釁道。
「唉。」李夢懷一聲嘆息,不知怎地這副身體突然跑不動瞭,或許真氣不足瞭吧,亦或許是憐憐說的那樣吧……
陽光。
綠草地兒。
陣陣溫暖祥和地輕風迎面襲來。
如此風和日麗的景致,李夢懷不禁闔眼抬頭,雙臂大張地漫步於此,全神投入地感受著大自然的生氣活力。
「碰──」
驟然鏗地一聲,李夢懷隻覺有人興沖沖地闖入懷中,但卻沒提防地撞上已滾到他肚腹裡的果子,香噴噴的桃花及肉體氣味撲鼻而來,登時睜開瞭眼瞧瞧這個冒失美女。
「啊呀……」憐憐離瞭他約半步,捂著小腹,痛苦地呻吟,本來自己看著主人沒追上來,反而在閉目養神做曬療,便主動地投懷送抱,誰知居然被「暗算」瞭……
「憐憐沒事吧?」李夢懷一手捉著她左手腕兒輕輕按摩。
說也奇怪,被這麼一按,憐憐便不覺得疼瞭,見著他始終在手腕的三指之處揉搓,好奇的問道:「主人這是點穴嗎?還有你肚子裡藏瞭甚麼啊?」
「聰明,我在按你的內關穴。」李夢懷臉上微現笑意,從襟口掏出兩顆粉紅果子,湊到憐憐面前道:「肚子裡啊?藏瞭大蟠桃啊,吃一顆提個神吧。」
「嘻嘻,好啊。」憐憐樂得合不攏嘴,拿在右手兒上,當即狼吞虎咽起來。
「哈。」李夢懷面露喜色,吃起瞭另一顆大蟠桃,牽著憐憐走在佈滿青苔的石階,來到瞭草坡上的亭子,隻見亭上掛著一塊匾額,三個大字,題道:
【仙桃亭】
亭頂鋪滿華彩炫爛的琉璃瓦,亭簷的八個邊都懸著綠竹卷簾遮蔽陽光,亭身有八個面,隻有一面與石階相連,剩餘七面皆有墨綠色的靠背欄桿,石板底座的八個角都有一根醒目地大紅頂梁柱。
仙桃亭所在位置為整個青草坡地的最高處,故視野十分遼闊,環顧四面八方地景物,都能非常清楚地盡收眼底,也因此李夢懷這才發現這塊地兒,為一個被蟠桃樹叢圍繞的圓形土丘,。
見著此情此景,李夢懷隻是嘴角掛著微笑,倒沒進去亭子休息欣賞風景,反而是拉著憐憐走到離瞭三步之地的參天大樹前觀望。
青枝馥鬱漫天,綠葉陰森繁茂,葉子宛如芋頭芭蕉模樣,千尺直上之高,八丈圍圓之粗,底下樹根錯雜叢生,如蛛網蠶繭般地往外綿延擴展至整個草坡土丘。
細瞧之下,又見其枝幹熠熠生輝,光澤彷如翡翠玉石,且還不斷地洋溢著旺盛的芬精靈氣,深深地呼吸幾口,隻覺清新宜人,宛若蘭麝之香。
李夢懷心中暗暗稱奇,松瞭手,往前觸摸著樹幹,吐出果核發問道:「憐憐這棵樹是什麼來頭?」
吃完大蟠桃,憐憐也跟著把手按在樹上道:「這棵啊,來頭有點玄乎。」。
「喔?快說快說!」李夢懷迫不及待地追問。
「嗯……」憐憐遽然閉目尋思瞭會,遂又睜眼,神態沉穩而慎重道:「這顆樹啊,叫仙桃神樹,是一個自稱空空道人的老道,在主人弱冠那年所送的祝賀禮。」
「仙桃神樹……空空道人……」李夢懷一臉詫異的仰望樹頂。
「這樹真的不愧是仙桃神樹。」憐憐顯露興奮之色,侃侃而談道:「空空道人贈與時隻是顆宛如綠豆的小籽,主人依照他的話栽種在此地,僅僅三年就長成這樣瞭。」
「三三三……三年就長成這樣?」李夢懷登時傻眼語塞。
憐憐從容自若道:「是啊,空空道人說這神樹,三六九,坐地生。」
「三六九,坐地生。」李夢懷聞言腦袋微微一頓,俊秀的臉龐凝聚著一股嚴肅意態:「嗯,有意思有意思。」
「主人這還不是最有意思的。」憐憐瞥瞭他一眼。
「嗯?他還說瞭些甚麼?」李夢懷星眸發亮,欲要知道個究竟。
「他還留瞭句偈言。」憐憐朱唇抿瞭抿,呼瞭口氣朗聲道:「遇夢則開花,逢桃則結果。」
「遇夢則開花,逢桃則結果。」李夢懷復誦瞭遍偈言,臉色突地大變,又是驚愕又是喜悅,這夢難道是指自個!?
李夢懷心中一急,雙手抓住憐憐兩條纖瘦的削肩,趕忙問道:「憐憐這樹三年來是不是都還未開過花?」
「是啊。」憐憐點點頭,婀娜身子倏地一轉,眺望周圍的蟠桃樹,蹙眉低語:「依這自然規律,作物百態,都是先開花才結果的,雖是有瞭桃,也是無濟於事。」
「嗯……」李夢懷覆手於背後,沉吟思索著。
「真不知這夢指的是什麼?真是想不透啊!」憐憐鼓著腮幫兒嘀咕瞭會,便回頭露出迷人的笑容道:「主人,你往日都說天意難測,順其自然,如今忘卻瞭前塵往事,是否有什麼新想法?」
李夢懷笑而不語,這句「遇夢則開花,逢桃則結果。」的偈言,沒意外的話,怕是在等自個的到來,此般虛實,隻能待日後驗證瞭。
細思琢磨此言,他想起瞭死而復生變為逍遙主人的種種,難道這一切冥冥之中,早已註定。
若是如此,是「誰」在暗中相助?空空道人嗎?
可根本沒聽過這尊神佛……
難道是化名?那『祂』為何要這般安排?而我又跟這仙桃神樹有何關系?
唉……
且看且走吧!
李夢懷想到動情處,冷不防地抱住跟前的憐憐,在她臉頰及粉頸連連親熱深吻。
「咕咕咕……」憐憐忽打起瞭咕嚕,惹得面容羞紅,害臊道:「啊呀,真是不爭氣的主,誰讓你在這時候餓的。」
「哈哈哈。」李夢懷忍俊不住,握起憐憐的玉手,直往仙桃亭走去:「我可不能讓我的小美人餓著瞭。」
「啊呀……」憐憐容顏羞羞答答地垂著頭。
倆人快步來亭前,掀起入口處的垂地綠竹卷簾。
隻見亭內擺著圍成一圈的四張圓弧長石椅,正中央放著一張紋路清晰的大圓石桌,桌上放著十幾盤各色糕餅甜點,十幾罐各樣玉壺春瓶,八個角落還置放著塔式獸面三足香爐,爐中香煙裊裊,熏得亭子氤氳不絕。
「這亭子頗有雅致啊。」李夢懷驚喜道,往最裡邊的長椅坐下,將藏在衣服裡的三顆大蟠桃拿出放在桌上,隨手拿過一盤堆疊成尖塔形狀的藕粉桂糖糕吃瞭起來。
「嗯?又跑哪去瞭?」憐憐雖感饑餓,卻沒急於填飽肚子,反倒是翻著卷簾左顧右盼,東張西望。
「憐憐怎瞭?你在找什麼?」李夢懷朝她嘴邊送瞭一塊糖糕。
憐憐咬瞭半塊,不加咀嚼直接咽下,開口答道:「找找找……找人啊……咳咳咳……」
「找人?」李夢懷疑惑道,瞧著她勃頸發紅,料是噎著瞭,拿瞭瓶青花玉壺送將過去。
憐憐轉瞭轉手腕,抓著玉壺瓶口就灌瞭下去,不一會就擲壺於桌上,吐出一縷淡青氣絲,誇贊道:「竹葉青酒就是好喝。」
「憐憐你這麼會喝啊!」李夢懷取過玉壺,瞧著壺底的瓊漿玉液一滴都不剩,大感震驚。
「我都那麼會吸瞭,當然會喝啊。」憐憐拋瞭個媚眼,攪拌著舌頭道。
「哈哈。」李夢懷會心一笑,想起剛才的話題,復又問道:「你在找誰啊?真兒、春嬪、冬妤不是還沒來嗎?」
「我找得不是她們。」憐憐捧著一瓶龍紋玉壺,斟瞭杯酒,遞給他道:「我找得是應該待在仙桃亭這的梅涒、荷女。」
「梅涒?荷女?」李夢懷奇道,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憐憐雙手抱胸,杏眼一瞪,嗔道:「這兩個騷蹄子,又不知跑去哪閑晃瞭?」
「騷蹄子?」李夢懷眉頭皺起,對這詞語起瞭興趣。
「跟她們的主子一樣就是騷。」憐憐朱唇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正當李夢懷欲要發話時,門口的垂地卷簾被猛然掀開:「嘩──」
倆人朝那處一望,到訪者乃是真兒。
兩雙審視的目光,讓真兒頗感不好意思,臉紅道:「主人,憐姐姐,別這樣盯著我看呀。」
「真兒你來的正好,你先來陪陪主人。」憐憐扯著她就往李夢懷身邊安坐。
真兒替自己倒瞭杯酒,紓解瞭幹渴,支頤道:「姐姐要去找那兩個騷蹄子呀?」
「是啊,我得去管管她們。」
憐憐說完這話,親瞭李夢懷一嘴,便出瞭亭子尋人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