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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終局—以和為貴

  我是琳。

  過去的三天時間裡,發生瞭很多事情,這些事情,讓我這一輩子恐怕都很難忘記。

  在我的印象中,我的老爸和君的老爸都是非常違和的人。

  這裡的違和,是指他們所幹的事情,與他們展現在其他人面前的印象完全相反。

  從小到大,我的老爸給我的感覺都是溫潤、體貼甚至有點刻板的印象。

  然而,就是這個一個形象的人,居然坐到瞭W市的公安局長,居然和W市的黑社會勾結一直開賭場(原諒我「勾結」這個詞,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老爸真正在水面下的幹的事情遠遠超過瞭一個警察所應該遵守的底線)君的老爸很像一個粗魯但是沒什麼心眼的老大叔,他遇到誰都笑呵呵的,很多熟悉他的人都叫他「笑面佛」。

  然而,就是這個「笑面佛」,私底下開賭場、買地皮,放高利貸,除瞭販毒和拐賣人口,幾乎所有的壞事都做過(他無疑是喜歡潔的,但是一旦發現潔不對勁,立刻就能翻臉動手)我的老爸和君的老爸,他們似乎有兩張臉,一張臉是溫和的、慈祥的,這張臉拿來面對親朋好友;此外,還有另外一張臉,這張臉是殘忍、惡毒甚至血腥的,在必要的時刻拿來對付所有想侵占他們利益的人。

  三天前,我的老爸和君的老爸終於開始出手。

  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

  他們的反擊,狠、辣、絕。

  W市公安局在三天前組織瞭一次全市最大規模的掃黃打非行動,在這次不到5個小時行動中,胸姐的蘭會所被查封,胸姐及蘭會所的一幹負責人當場被拘捕,罪名有三條:1.組織賣淫嫖娼;2.涉嫌拐賣未成年少女;3.涉嫌脅迫未成年少女賣淫。

  與此同時,在潔與陸一鳴的見面現場,陸一鳴被警察拘捕,罪名是:1.咋騙潔及其未婚夫(君的老爸)的現金800萬(潔在約見陸一鳴的現場放瞭一個裝有800萬現金的箱子);2.涉嫌在蘭會所強奸未成年少女。

  我的老爸和君的老爸這次反擊雖然凌厲狠絕,但是並沒有解決所有的問題。

  胸姐確實拍瞭她和君的性愛視頻,但是在查抄蘭會所及胸姐傢之後,並未發現視頻的下落;賭場的賬本依然不見蹤影。

  也是因為視頻和賬本不見蹤影,我老爸和我公公並未對胸姐和陸一鳴趕盡殺絕,拐賣人口、強奸未成年少女這些足以將牢底坐穿的重罪,隻是安瞭一個涉嫌的名頭(意思是有嫌疑,但是目前還未有足夠證據)在胸姐和陸一鳴入獄的第二天,在兩個老爸的安排下,我和君以及老媽被送到歐洲旅行,隨著我們出國的還有一筆6000萬的資金。

  我和君明白兩個父親的意思:這盤棋,剛剛開始,就已經到瞭圖窮匕見的地步。

  在終盤階段,我和君已經沒法發揮作用,反而是兩個父親的最大弱點,所以,他們讓我和君帶著媽媽出國。

  如果他們贏瞭,我們就能回去;如果他們輸瞭,至少傢人老小還有退路。

  在監獄裡,胸姐軟硬不吃,但是她的同夥陸一鳴很快就招瞭:這盤棋,幕後的大老板就是華泰集團的董事長——趙富貴。

  這個真相讓我們大吃一驚。

  華泰集團是是個年銷售額過百億的企業,他的大老板趙富貴要什麼沒有,居然會看上我們傢那個見不得陽光的賭場?

  胸姐和陸一鳴被抓後,整個局面出現瞭讓人窒息的寧靜。

  那個人,那個幕後的大老板——趙富貴,好像完全對此事不知情一樣,他任由胸姐及陸一鳴在監獄裡關著,對於我爸和我公公的幾次試探毫不理會。

  如果不是我前夫陸一鳴指天發誓,我們幾乎要以為陸一鳴在說謊瞭。

  三個月後,我爸和我公公收到一封請帖:華泰集團的董事長趙富貴邀請我們吃飯,吃飯的地點就在W市、蘭會所附近的一傢五星級酒店裡。

  另外,請帖的背面用毛筆寫瞭四個字:以和為貴。

  收到請帖後,我爸和我公公商量瞭一下,讓我和君結束瞭旅遊,回到瞭W市。

  今天,就是趙富貴請我們吃飯的日子。

  秉承一貫的謹慎原則,我爸沒有出面,我公公帶著我和君去參加這場終局。

  見到趙富貴的第一眼,我大吃一驚,這個男人大概50來歲,眉眼間居然和胸姐有幾分相似。

  趙富貴的名字雖然俗氣,但是其本人卻是個非常儒雅的男人,銀發如霜、濃眉劍目,即使隻是坐著那裡,都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概。

  他像一個黑社會老大多於像一個商人。

  趙富貴見到我們的第一眼,所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盤棋,我輸的不冤。」

  他招呼我們坐下,等上瞭茶後,才惆悵的說道:「如果我知道這個賭場的背後靠山居然是W市的公安局長,我一定不會對你們采用這樣的方式。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你的賭場沾瞭官方的背景,誰想啃下來都會很難。」

  我公公不喝茶,他直截瞭當:「你的目標不是賭場,因為你還看不上眼。你到底看上我們傢什麼瞭?」

  趙富貴嘆氣:「我看上的東西,其實陸一鳴一直和你媳婦再談的東西。」

  落葉鎮,我愕然瞭,打死我也沒想到,趙富貴他們一直想要的東西居然是那片荒地。

  趙富貴抿瞭一口茶,對我們三個人很誠懇的說道:「這次我請你們來,是來講和的。既然是講和,就要有誠意。小姑娘,你有什麼疑問,盡管問吧?」

  「落葉鎮就是塊荒地,它到底有什麼價值,值得你如此大動幹戈?」

  「落葉鎮目前確實一錢不值,但是三年後,它就是一塊價值連城的土地。作為一個百億富豪,我和這個國傢的最上層有一點點聯系,我在一年前得知,省裡在未來三年會在W市修一條高鐵。我花高價得到瞭高鐵修建的路線圖,而這個高鐵的路線圖恰好經過落葉鎮。最關鍵的是,W市的高鐵車站選址就定在落葉鎮。」

  「所以?」

  「之後我讓陸一鳴迅速丟掉上海的事情,趕到W市來買這塊地。本來在我想象中,這塊荒地應該沒什麼人要,但是我萬萬想不到,這塊荒地居然全部被你們傢給買下瞭。」

  「所以之後,你就設瞭這個局。」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沒想把事情搞這麼復雜。我想讓陸一鳴按正常手續從你們手上拿到這塊地。我是個正經商人,至少這幾年是,我已經很久不做打打殺殺的事情。」

  「但是陸一鳴的工作沒有進展?」

  「是的。當陸一鳴告訴我,這塊荒地上有個賭場,而你們又是這塊地的主人時,我意識到,你們不是一般的人傢,這塊地你們也不會輕易的放手。因為土地上有你們全傢的根本在。」

  「所以,常規手法走不通,就要用非常規手法?」

  「是。接下來,陸一鳴找到瞭蘭會所的胸姐。因為胸姐以前是賭場的股東,她瞭解你們,而且陸一鳴打聽到,胸姐和你爸的關系一直是面和心不合。所以,她就是我們選定的最適合的合作對象。」

  「能詳細說說你的計劃嗎?」

  說道這裡,趙富貴難得的長嘆一口氣:「我的計劃原本沒有問題。可惜,我選的這兩個棋子有問題。這兩個棋子在棋局走到一半的時候,擅自修改我的計劃,導致我現在這盤局步步被動,幾乎成瞭死棋。」

  「我最初的計劃很簡單,隻有2個步驟:陸一鳴與你接觸,商談賣地的事情,一點一點的提高價格;你不一定會賣,但是你會心動;通過美人計打入你傢內部。

  胸姐的找的沈心潔是個非常不錯的人選,她前期的工作完成的不錯。如果她能嫁給你爸,就會在我們的指示下,逐步參與到賭場的運作中。

  但是美人計成功的前提是,在未取得你爸的絕對信任之前,這個美人隻能是一步暗棋,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我的計劃是,在2年之後,等沈心潔在你傢站穩腳跟後,再想辦法獲得賭場的一些證據。這個時候,我會將你們傢非法運營賭場的證據交給W市警方,並通報媒體。

  到時候,你們傢一定會慌,至少賭場會暫時關閉一段時間。這個時候,陸一鳴再次來找你談土地買賣的事情,隻要價格合適,你們多半會答應。畢竟,賭場在哪裡都可以開。」

  聽到這裡,我公公不禁嘆氣:「高招,幾乎無解。如果你們能沉住氣,花2年時間來運作這件事情,我們確實毫無辦法。」

  趙富貴說道這裡,越發惆悵:「可惜,在計劃實施過程中,胸姐和陸一鳴存瞭私心。胸姐想得到君,陸一鳴的目標則是琳。為瞭他們的私心,他們2個蠢貨居然節外生枝,去玩棒打鴛鴦的事情。」

  「在我的計劃之外,胸姐和陸一鳴另外策劃瞭另一個計劃:更加急功近利的計劃。陸一鳴偷偷向君傳遞信息,將琳以前的往事抖瞭出來;胸姐找人偷拍琳與陸一鳴約見的照片,試圖營造一種琳與陸一鳴舊情復燃的假象。」

  說到這裡,趙富貴看瞭我一眼,我的臉一下子紅瞭,換成誰被人當面提到和前夫的糾纏不清,心裡都會很不舒服。

  我偷偷瞟瞭一眼君和我公公,我公公似乎自動過濾掉瞭趙富貴的話,連眉毛都沒眨一下;君朝我做個鬼臉,臉上似笑非笑,我的臉一下子紅的更厲害瞭。

  趙富貴看著我和君的打情罵俏,長嘆一氣:「這個計劃不能說蠢。如果你們夫妻的感情不好,或者一般,這個計劃其實能很快加劇你們傢的矛盾,對我原本的計劃有助力的。」

  「可惜,你們夫妻的感情非常穩固。後面的一系列的試探,似乎反而讓你們夫妻感情更好瞭。」

  「這個時候,胸姐和陸一鳴的節外生枝已經引起瞭你們的警覺,如果他們能收斂一點,我的計劃還有的救。」

  「關鍵時刻,陸一鳴犯瞭致命錯誤。他強迫潔提前動手,將賭場的信息傳給他;胸姐這個時候居然拍瞭她和君的性愛視頻。這下,他們是捅瞭馬蜂窩瞭。你們傢已經被逼到懸崖上瞭。賬本和視頻的事情一旦暴露,你爸基本就沒有翻身的餘地,琳和君的婚姻也會玩完。」

  「關鍵時刻,你們傢最大的底牌終於出動瞭。我萬萬沒想到,賭場的背後官方勢力居然是W市的公安局長。」

  我公公聽到這裡,得意的一笑:「你以為你的對手隻是我這個地頭蛇,可沒想到我背後還有一隻臥地虎吧!」

  趙富貴承認:「我確實沒想到。當胸姐拍瞭性愛視頻後,前後不過三天,你們就逼潔反水;並且動用官方的力量,迅速抓捕瞭胸姐和陸一鳴。萬幸,賬本和視頻總算在我手裡,讓我還有一絲翻盤的機會。」

  我定定的看著趙富貴,與這個華泰集團的大佬,開始今晚最重要的談話:「其實你還不算輸,視頻和賬本在你手裡,你隨時可以讓賭場關門。」

  趙富貴點頭:「是的,但是那又怎麼樣瞭?我的本來目的是獲得那塊地,現在我就算將賬本和視頻放出,頂多雙方兩敗俱傷,而且我還得罪瞭你爸。我要想在W市做生意,你爸是繞不過去的坎。」

  我微笑,代表我公公和我爸將我們最關心的問題提瞭出來:「你說以和為貴,所以我們來瞭。談談條件吧!」

  聽到這句話,趙富貴精神抖擻,他開出瞭我們傢無法拒絕的條件:「有錢大傢賺,仇是一時的,錢是一世的。

  我的條件很簡單:1三年內,我會在落葉鎮投資建設幾個大型的地產項目,這些項目,你們傢不用掏一分錢,隻用出地;項目建成之後,你們占49% 的股份,我占51%.有錢大傢一起賺。

  2將胸姐盡快放出來。至於陸一鳴和潔,你們想怎麼處理,我不管。」

  我看瞭君的老爸一眼,他微微點頭,我立刻拍板:「一言為定。」

  最後,我問瞭一個我一直不理解的問題:「你將陸一鳴和潔交給我們處理,我能理解。潔已經失去價值,陸一鳴背著你亂搞,這兩個人你當然不會放心上。但是胸姐和你什麼關系,你要這樣保她。」

  趙富貴聽到這裡,眼中露出瞭一絲慈愛的神情,他緩緩說道:「她是我女兒。32年前,我來過W市做生意,在這裡遇到瞭一個女人。」

  他露出回憶的神情:「一年前,當陸一鳴告訴我,他在W市找到一個可以幫助我的夥伴時,第一眼看見她,我就發現她是我的女兒。」

  「這次我之所以要與你們談和,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為她。如果我真的不顧一切,固然可以毀瞭你們傢,但是她恐怕也要成犧牲品瞭。」

  「我對不起她的母親,但是我實在不能再對不起她。」

  一個月後,因所犯罪行證據不足,胸姐被無罪釋放。

  胸姐釋放的當天,我和君來迎接她的出獄,我本來不想來,但是我公公暗示我,這個女人以後就是我們傢的生意合作夥伴瞭,有些事情,我最後能選擇性遺忘。

  在監獄門口,君等著胸姐出獄;與此同時,我卻在監獄裡等著見另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我的前夫——陸一鳴。

  再次看到陸一鳴,我的心情是復雜的。

  現在這個身陷囹圄的男人,消瘦、憔悴、眼神渙散,幾個月不見,他的頭發至少白瞭一半。再沒有之前的意氣風發,如果說他之前像一匹狼,現在就像一條狗,落魄的野狗。

  看著這個我愛瞭整整9年的男人,我的心忽的一酸,眼淚慢慢漏瞭下來。

  陸一鳴沉默的看著我,看瞭很久,才用極其沙啞的聲音問我:「我會被判瞭幾年?」

  我趕緊擦幹眼淚:「十三年。最重的二條罪都以證據不足取消瞭,但是詐騙罪證據確鑿。」

  陸一鳴點點頭:「比我預期的好多瞭。我本來以為是數罪並罰,至少三十年以上瞭。

  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你,和君好好過日子吧。他是個好男人,比我當初好。

  他配的上你。」

  我再次點點頭,眼淚又一次不爭氣的留瞭下來:「你在牢裡好好表現,爭取能減刑。有空我會來看你的。」

  出瞭監獄的大門之後,我的心空空的,我知道,此生此世,我和前夫算是徹底瞭斷瞭。

  胸姐已經提前走瞭,作為一個失敗者,這個女人顯然不願意見到我。

  君還在監獄外面等著我,看著君,本來陰鬱的心情一下子好瞭起來。

  君,你真是我的天使,遇見你之後,我的人生一下子變得美滿起來。

  這次,按我公公的意見,本來是想將陸一鳴給整個無期徒刑的;作為與他有瓜葛的女人,我在其中非常尷尬,但是君似乎瞭解我的心思。

  他主動聯系瞭我爸,盡可能給陸一鳴爭取瞭一個相對較好的結果。

  對於這樣的老公,我實在沒法提更多要求瞭。

  這場婚姻保衛戰,我和君算是取得瞭勝利,但是這勝利並不徹底:陸一鳴,我前夫,在這場戰爭中成瞭最後的犧牲品;潔最終還是沒有獲得自由,我公公出錢拯救瞭她女兒,條件是潔做他的情婦;至於胸姐,在這場戰爭中幾乎毫無損失,她代表華泰集團,全面介入與我們傢的落葉鎮開發計劃中。

  對於這個可怕的女人,我知道,我和她鬥爭的日子還長著呢!

  但是不管怎麼樣,隻要君在我身邊,這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