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對面三人,白夜飛皺眉道:“喂,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這話該我們問,你那是什麼想法?”陸雲樵搖頭,“搭檔你是不是搞錯瞭什麼?”
“呃……”白夜飛訝道:“有什麼不對嗎?你們這些修練的,不總說力量才是根本,其他的都是小道歧途?那怎麼想都是修練比作曲寫歌更有前途吧?”
“……說當然是這麼說,但你不能隻看金字塔頂端的那群啊!”
陸雲樵嘆道,“對普通人來說,修練是踏入超凡的開始,而見到真理之門,晉入一元,等若真正邁進去,確實很瞭不起。但……相比漫漫修途,這終究隻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步而已……”
白夜飛皺眉,“不是說這是關鍵性的一步,很重要?”
“……你是三歲小孩嗎?沒吃過長輩的虧?通常這種課本教條的雞湯,就是在你邁出關鍵一步後告訴你,其實往後的每一步,都很重要,也都很關鍵。”
陸雲樵搖頭道:“武者與術者的等級,分為天、地、人三元。人元之內,共有七元,每提升一層,多開一次門,難度就會高上一倍。你雖然成功開門,成就一元,但也就隻是堪堪入門,之後會越來越難走,遠比你以為得更難。”
白夜飛點頭,“天元、地元什麼的,應該是大人物瞭吧?就算那個很難,人元裡面混混,也還行吧?”
陸雲樵道:“隻是人元,也不是那麼好練的,況且若上不瞭六元,就根本談不上什麼出人頭地。而根據江湖日報統計,超過六成的修煉者,這輩子最多也就隻練到四元,算下來,離功成名就還差老大一截呢。”
“這樣嗎?不過我……”白夜飛本想說自己天資不錯,背後還有外掛,比普通人更有把握,但想想虛和外掛的不靠譜,最終沒能說出口。
陸雲樵補上瞭致命一擊:“若隻是一元武者,這輩子最多也就是替人看傢護院,遠遠談不上出去恃兇橫行。另外根據統計,低元武者中有過半人因為專心修練,到老……都沒有女朋友。”
“我靠,這也太慘瞭吧?”白夜飛眼神瞬間變瞭,急呼道:“搭檔你不是騙我吧?修練者怎會這麼難出頭的?我看過的書裡,不是這麼說的啊!”
“若是能成就六元,甚至再往上,自然非同凡響,別說光宗耀祖,就算封疆裂土,也是易如反掌,但大傢都隻看到站最頂端的那些人,看不見墊在底下的絕大多數。”
陸雲樵道:“相比之下,一個成功的音樂傢,走到哪裡都會被高高供起,受各方的禮遇,比混不出名堂的武者要風光多瞭。而且還有一個好處,某些業餘人士隨手寫寫,一曲成名,就此走上康莊大道,一曲歌王吃一輩子,比修練者爽多瞭。”
白夜飛約莫瞭解瞭狀況,“這樣啊……”
陸雲樵扼腕道:“我是沒有機會和才能,根本寫不出東西。如果能有一點機會,我肯定不會放過的。就算不成,也不耽誤繼續修練,何必抵制呢?”
“有道理!”白夜飛點頭認可,道:“既然是個機會,那我還是再試試。等一下就把那些曲子都拿出來,說不定……董團長要是能成為我的知音,那日子就好過瞭。”
“阿白你這次肯定能行的。”潔芝萬分期待,翡翠也用鼓勵的眼神看來,令白夜飛心頭大定。
不管怎麼說,這趟有瞭翡翠幫忙,和光潔芝一個窮吆喝不同,翡翠是女團六名成員之一,隻要她開口肯定,就是團長董珍珠也要給幾分面子,獲得肯定的機會高得多瞭。
更有甚者,翡翠的音樂造詣高,若有她來幫忙編個曲,把時空背景帶來的不協調處理過,說不定……自己真能憑著抄歌,在郢都一炮而紅?
心懷期待,白夜飛的態度也變得積極。
時間緊迫,四人不再瞎聊,一道往議事廳過去,途中沒有見到其他人,等到瞭地方,卻發現幾乎樂坊的所有人,都在這裡列隊,排成瞭一條長龍,從廳中一直延伸到廳外。
翡翠自然不用排隊,就連身為練習生的潔芝,順位也比普通的雜工、護衛要高得多,直接可以往廳內去。
潔芝揮手和白夜飛道別,“我先進去瞭。阿白,加油!”
翡翠柔柔笑道:“我也很期待聽阿白的曲子。”
白夜飛揮揮手,送她們離開,自己和陸雲樵兩個新晉雜工,隻能排在隊伍的最後。
陸雲樵道:“你先等著,我去打聽一下情況。”
作為八卦王,陸雲樵隻要開口,就能得到想要的情報,白夜飛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更樂得清靜,陸雲樵才離開,他便順勢思考起自己的問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女團真解散瞭,我的任務又要怎麼辦?是會變更形式,還是直接完蛋?現在回想,任務的條款有太多空隙可以鉆,很不可靠啊!
白夜飛思來想去,覺得前途不明,有太多疑問冒出,更不由想到最新的支線任務,還得繼續找那個亂七八糟的邪教臥底,並在三個月內混成幹部,不由滿肚牢騷。
人都死光瞭,現在又要去哪找那幫傢夥?情況越來越麻煩瞭啊!
愁眉苦臉,忽然被人拍瞭下後背,白夜飛轉過頭,卻是陸雲樵回來,一臉振奮,“搭檔,我打聽清楚瞭,不是要賣出樂坊。是王府派瞭人來,說是要重新審查樂坊的資格,若是這回通過,就可以在王爺的生辰慶典上表演瞭。”
“哇,這太好瞭!”白夜飛喜出望外,隨即皺眉道:“為什麼潔芝說是有人來踢館的?翡翠又猜是來收購?空穴不來風,總有些緣故吧?”
“因為來的那位使者,並非王府中人,而是受王府委托而來。”陸雲樵道:“聽說是一位擁有好幾個當紅樂坊的大商傢、大豪客,一開始弄錯瞭,才有踢館和收購的說法。”
白夜飛訝異,“好幾個當紅樂坊的大老板?那不就是我們的對頭?王府讓這種人來審我們?情況不妙啊!”
陸雲樵沉吟道:“郢都不乏富商、名流,但有錢成這樣的,確實也少見,更別說還能被北靜王看重,替他來審核樂坊資格……說起來,我倒是知道一個人,可那人並不在郢都……”
兩人正說著,一隊人馬掀起香風,緩緩走來,從隊列前穿過,吸引瞭全部人的目光。
先是八名曼妙少女,個個容貌不俗,就算與希望女團的六位相比,也絲毫不落下風,還都是舞娘裝扮,身披輕紗,隨風搖曳,大片白膩肌膚顯露出來,直勾人胸中最原始的騷動。
八名舞娘,四四成列,輕紗之下,隻用一抹紅佈裹住雙胸,外加一條勉強遮住臀部的小熱褲,藕臂香肩,光潔平坦的小腹,勻稱筆直的兩條長腿,驕傲地展露人前,隨著邁步,一路散發香風,整個畫面瞬息華麗起來。
白夜飛喃喃道:“跑人傢裡還穿這樣,難怪被說是踢館,果然囂張!可不可以再囂張一點啊?”
這樣的想法,不光是白夜飛有,現場大多數人都有,而當八位舞娘眾星拱月般走過,一道渾身金紅的倩影,牢牢吸住瞭所有人的眼球。
穿著那身繡著鳳凰的金紅旗袍,鳳婕像是自九天降臨的神女,昂首而來。
如瀑青絲披垂,紅色面紗遮住大半臉龐,僅露出一雙慧黠靈動,秋波蕩漾的大眼睛,刺激人們的想像,忍不住在腦中描繪她的樣貌。
玉頸修長,藕臂白皙,卻都不如胸前的高聳,更能搶盡目光。那兩團完全犯規的正圓形,堪稱白夜飛在此方世界所見之最,仿佛隨時都能將旗袍撐破,甚至讓人生出錯覺,感覺繡在胸口的鳳凰金首都膨脹瞭一圈。
絕對的兇器,與盈盈可握的腰身,對比形成鮮明的反差,給人強烈的視覺沖擊,就連行進之間,在旗袍下擺若隱若現的美腿,都不能比擬,剎時間,全場的呼吸聲都變得粗重。
照例由八寶姬開路,鳳婕一路往議事廳中去,白夜飛目光盯著她的胸口忘瞭移開,直到她錯身而過,才陡然生出一個奇怪感受。
……這女人……似曾相識,好像再哪裡看過,卻為何想不起來?
這是非常詭異的事,“前輩子”見過的人,照理不會在天州重遇,至於自己在天州認識的女人……數量太少,根本不可能忘記,為何會既熟悉又認不出來?
想不起究竟在哪見過,白夜飛搖頭,按說光那一對醒目之至的人間兇器,自己就不該忘記。
“真的是她……”
盯著來人遠去的背影,陸雲樵喃喃出聲,白夜飛連忙拍瞭他一下,低聲問道:“那個是誰啊?”
“就是我之前說應該不在郢都的,鳳大才女鳳婕!”從呆愣中恢復,陸雲樵的聲音一下興奮起來,“原來是她,難怪會得到北靜王青睞!”
“才女?不是說富婆嗎?怎麼又成瞭才女?”白夜飛註意到陸雲樵表情不同,那種強烈的狂喜,是自己識得他以來的僅見,“你……很崇拜她嗎?”
“那當然!”陸雲樵驚喜道:“她是天州首屈一指的巧匠,更是鳳氏當傢主,帝國內罕有其匹的大富豪,是真正富可敵國的大人物!”
“大人物?”白夜飛訝道:“她年紀看來很輕啊,好像……不比我們大吧?”
“她憑的不全是自己!鳳氏旗下不知道多少產業,掌控著帝國北方經濟命脈,更是帝國高階軍火的主要供應商。”
陸雲樵道:“鳳大才女年紀雖輕,卻是實實在在的大人物,想不到她居然會替北靜王出面……大概,是因為天子會出現在慶典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