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兩人此刻還擁抱在一起,隻不過已經變成瞭正面相擁,妻子和水哥也都穿戴整齊。
水哥時不時的把嘴靠到妻子的耳邊,嘴唇微動,而這時,妻子也眼神閃爍,時而點頭、或搖頭,有幾次也會在水哥的耳邊呢喃。
他(她)們似乎在交流著什麼,我聚精會神之下竟聽不到任何言語。
兩人都已經到瞭肉身坦白相交的程度瞭,還有什麼事情需要這麼小心謹慎?
水哥的神色很鄭重,妻子也沒有瞭剛才淫蕩嫵媚的表情,大眼睛靈光閃閃,時而低頭不語,像是在思考問題。
每每這種時候,水哥就會嘆氣,然後自顧自的搖頭。兩個人這樣的交流持續瞭近十分鐘之久。
之後,妻子扭捏的離開瞭水哥的懷抱,自己走到窗前,望著月色發呆,她身後的水哥也沒繼續上前,站在原地,點瞭支煙後,狠狠的吸瞭一口,這才說到。
“丹,是不是覺得有點為不從心?”這是我今晚到這兒之後,聽到水哥講的第一句話,然而,這第一句就讓感受到瞭話裡隱藏的龐大信息。什麼叫‘力不從心’?
“嗯……叔,我覺得很累。”妻子輕輕的說著,任誰都能聽出她話裡深深的疲憊感。
“唉,我在那邊的地位不高,能探聽到的,對你有用的消息有限。”
“已經很好瞭,至少可以讓我不再摸瞎。”
“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吧,傳遞信息的方式有很多,見面就太危險瞭,這次要不是剛好有個機會,我都不願來和你見面。”
“叔,我能相信的人不多。”聽到水哥的話後,妻子突然轉身,委屈的看著他。
“這我知道,隻是……你一個女孩子,對這些接頭的事情又不熟悉,你知不知道,這一路上,我有多擔心,就生怕你甩不掉尾巴。”
“叔,你不用擔心,這點把握我還是有的,我從老公那裡學瞭點東西。”
“楊慶?”水哥聽瞭後,準備吸煙的手愣在半空,一臉不可信的看著妻子。
不隻是他,我也是一臉懵逼狀態,什麼情況這是?我什麼時候教過妻子這些東西的?
回看妻子,她一張笑臉,盡顯得意之色。但似乎沒有要做解釋的打算。水哥也搖瞭搖頭,嘆口氣說道:“算瞭,你們小夫妻的事,自己看著辦吧,隻不過我要提醒你,楊慶不會比楊彩明差到哪裡去,你看到的也許隻是他想讓你看到的。”
聽到水哥這句話,我瞳孔一縮,一股殺氣迅速上升,這是自身感受到威脅後的一種預警,是對這種成脅的本能反彈回應。
因為,這個水哥看到瞭我不為人知的一面,也是我目前賴以生存的一個重要因素,這個因素一旦曝光,我將會陷入無窮無盡的危險當中。
這時候,水哥突然一愣,疑惑的環顧四周,像是在感受著什麼。看到他的動作後,我心裡一驚,糟糕,我剛才激動之下,殺氣外露,忘記瞭這個人應該是當過兵的,對於這種殺氣有著天然的感應,也許此刻,真的就察覺到瞭。
我趕緊收回目光,不再去看他們,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
妻子這時也發現瞭水哥的異常,輕聲問道:“怎麼瞭?叔。”
水哥沒有直接回答,繼續查看四周,之後突然眼神鎖定我的方向,蹭踏的就走瞭過來,腳步聲很用力。妻子這時候也緊張瞭起來。
我心裡一緊,作勢就要撤離,可這時,又猶豫瞭。不對,有問題,而問題就出在這腳步聲上。
如果真發現瞭我的存在,何必要弄出這麼大的腳步聲?而且,這不是正常人走路的聲音,他是故意在踏步走,故意弄出這聲音。
好傢夥,果然有點本事,差點就著瞭他的道,這傢夥竟然用上瞭心理戰術,玩的就是驚弓之鳥的把戲。
他根本就沒發現我,隻是懷疑附近有人而已。
我靜靜的趴著,不發出任何聲響,連呼吸都變得輕微起來。
果然,水哥在走到將要靠近墻面的時候,突然又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踏步而去。
經過兩次轉身後,他才松瞭口去,搖頭對著妻子笑道:“沒事,是我太過敏感瞭。”
這時候,我也同時松瞭口氣。有意思,這傢夥顯然比什麼張東明之類的要機敏得多,是個難纏的對手。
“叔是覺得有人跟來?可是我己經甩掉瞭張烈的人瞭。”妻子疑惑的問到。
“你不要忘瞭,還有楊彩明的人。”
“姐姐……不會的吧。”妻子這句話猶猶豫豫,看著水哥的眼神也有點躲閃。
這又讓我心裡出現瞭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到底在搞什麼?姐姐不是一直和妻子是一夥的嗎?操逼都一起操過,跟什麼跟,逼上有幾根毛,她們相互間都能數得清楚。
“你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也不確定吧。你其實已經對楊彩明的做法產生懷疑瞭,自從那個黑妞和你老公接觸後,這種想法就開始出現,對不對?”
妻子沒有辯解,沉默的點瞭頭,而我現在,在乎的並不是妻子在想著什麼,我在疑惑,這水哥為什麼會把我們的關系瞭解得這麼仔細?這人到底是誰?在妻子的關系網裡邊扮演著怎麼的角色?
這時候又聽水哥講到,“你們感情的事我算局外人,不好插手,你自己做判斷吧。另外的事情如果發現不對就要及時抽身。
楊彩明的話可信,也不可全信。就比如,她去拉攏米倉的人,其實就是一步臭棋,想法倒是好,但弄錯瞭時間。
要在以前,興許有用,但現在嘛,米倉就像獵人院子裡養的一隻雞,隨便給它撒上一把稻谷,就能讓他們歡樂上一陣子。
楊彩明這時候才去拉攏米倉,還能起什麼風浪?白白陪瞭自己的身子讓人玩弄而己。”
震驚,除瞭震驚已經無法表達出我此時此刻的心情,看看妻子,又看看水哥,這兩人到底什麼關系,為什麼連米倉的事都這麼清楚,姐姐、妻子和米倉的人有來往,我也隻是表面上知道而己,可這水哥竟然比我瞭解的要更深層次。
“叔,我該什麼辦?”
水哥搖瞭搖頭,嘆息一聲,“我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能給你的信息都給瞭,回去你倆好好研究研究,當然,你也可以自己保留,自己分析。實在不行可以找恩叔,但現在我不建議你去這麼做,太危險瞭。總之,你和楊彩明商量的時候,可以保留自己的想法,還是那句話,可信,也不可全信。”
“嗯,知道瞭,叔。”
“好瞭,今天就到這吧,出來太久,你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抓緊點時間趕回去,張烈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還有,和我見面的事別讓楊彩明知道。”
妻子點頭應下瞭,隻是,她的臉是一片無奈之色。
看著兩人並肩而行的身形消失在視野中,我深趴在草叢裡一直沒動。
震驚,混亂,顛覆,懷疑人生,我他媽的到底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圈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