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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我捅過田萌

  劉巧的一句話,頓時讓二狗渾身冰涼。他在小學的時候就知道近親結婚的危害。

  想到自己已經發生關系的幾個女人,他頓時有些頭疼,剛剛發泄完的快感也隨之消失。

  看到他忽然變得陰沉的臉,劉巧奇怪的問道:“咋忽然心情不好瞭。”

  二狗想瞭想,還是把實話給說出來瞭。

  “田萌的娃可能是我的,我捅過她。”

  聽到這話,頓時劉巧就愣住瞭,然後就哈哈哈的一陣嬌笑,然後看著二狗問道:“我說的啥,我就知道你們之間有鬼,你說說,你這大傢夥到底禍害瞭咱們村多少女人瞭。”

  二狗沉默,露出一副思索的樣子在心中想道:“張牛花都四十瞭,應該不能生娃瞭,不說她也沒事。”

  這麼想著,就對劉巧說道:“村頭的黃大腳,你,田萌,還有王花。”說完他又感覺把王花加上有點不好,畢竟人傢現在和他還沒多少關系,又補充瞭一句:“王花是我內定的媳婦。”

  說著,他嘿嘿一笑。

  劉巧先是一愣,然後就露出驚訝的表情。

  “你可以啊,你剛剛說王花我還嚇瞭一跳,人傢小姑娘才多大,能受得瞭你那大傢夥啊,不過黃大腳那個相好和你好瞭我倒是沒想到,怎麼,那個騷貨的身子美麼,是她的胸大還是我的胸大。”

  她的前半句話還算是正經,但是後半句卻讓二狗頓時噎住。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女人的心思,他不用特殊能力都能看的清楚明白。

  如果他說黃大腳的胸大,劉巧肯定要發怒,但如果他說劉巧的胸大,她指不定哪天又去黃大腳那耀武揚威去瞭,二狗心裡明白的很,劉巧也不是一個安分的女人。

  “咋啦,說話啊,田萌我就不問瞭,她的胸比我的大,她上次到我傢洗澡的時候我比過瞭,就是不知道黃大腳的怎麼樣。”

  劉巧繼續八卦,二狗繼續沉默。

  這個問題他真的沒法回答。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承認我的胸大瞭啊。”劉巧笑著說道,每個女人都希望別人說自己的胸大。

  二狗感覺自己不能沉默瞭,這個女人比自己想的要無恥一點。

  “那個,你可要記好瞭,以後有瞭娃不能和田萌還有黃大腳的娃結婚,你說黃大腳還能生娃嗎?”二狗說著,又朝劉巧問道。

  劉巧頓時就翻瞭他一個白眼,她知道二狗是想轉移話題,她也感覺那個話題無趣,於是就說道:“憑啥不能生,黃大腳才三十歲,女人要到四十多歲才不能生娃咧。”

  “你的意思是張牛花那個年齡也能生娃?”二狗頓時就驚訝的說道,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羞恥瞭。

  劉巧這下才徹底的驚訝瞭,一臉的不可思議看著二狗。

  “你不是吧,你竟然把張牛花都給捅瞭,你也太厲害瞭吧,難怪我就說你怎麼選隊長的時候她支持你,原來如此啊。”

  她的分析很到位,二狗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無奈的說道:“她的胸比你的大。”

  劉巧沒生氣,很幹脆的承認瞭。

  “不光是胸,她的屁股也比我的大,她是我嫂子,我倆在一起洗澡好幾次瞭,早就比過瞭,哎,你說如果她也生娃瞭的話倒是省事瞭,至少我和她的娃正大光明的不能成親。”

  女人總是八卦的,特別是村裡的女人,總是能夠找到各種各樣的花樣問題,二狗有些後悔給劉巧說這個話題瞭,隻是他也知道這個話題是他不能避免的。

  畢竟劉巧懷瞭娃那也是他的種,他不能讓他的種亂瞭套。

  “這些事情你記住就好,千萬不敢讓人給知道瞭,聽到沒。”二狗十分認真的看著劉巧警告著說道:“讓人知道瞭,你我在村裡都活不下去瞭。”

  劉巧點點頭。

  “我又不傻,你放心吧,我就想要這個娃,其他的,和我沒關系,我問這麼多也是為瞭娃的以後著想,再怎麼說我懷瞭娃也是你的種,你就不擔心啊。”

  二狗不說話瞭,他相信劉巧不會把這個事情說出去瞭。

  劉巧又呆瞭一會,然後才把籃子裡的東西放下匆匆離開。裡面果然是一碗紅燒肉,還有一根雞腿,二狗看到這些頓時就笑瞭,拿起雞腿三下五除二就給解決瞭,然後把骨頭扔給黑狗。

  黑狗歡快的就把骨頭給叼在嘴裡三下五除二的嘎嘣嘎嘣吃完,然後又伸著舌頭搖著尾巴看著二狗。

  “你個狗東西,有一根骨頭吃就不錯瞭,還想要,沒瞭,把門給我看好,我要睡瞭。”

  二狗對著黑狗笑罵瞭幾句,然後就躺在搖椅上很快就睡著瞭,他剛剛消耗瞭太多的體力,的確是困瞭。

  第二天,二狗一大早就起來瞭,先是轉過去看瞭一眼馬上就要修好的大棚,然後才晃悠到瞭修路的工地,看著兩輛安靜的放在村口的推土機,二狗就感覺特別有成就感。

  “這條路是我修的。”二狗把所有的功勞都攬在瞭自己身上。

  修路的錢的確是他籌來的,他說這句話也沒錯。

  一個人蹲在推土機推起來的土堆上,看著眼前一條平平的土路,二狗的眼睛裡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村裡人幹活的時間早,他蹲下不多時,施工的工人就過來瞭,看到他,頓時就有人喊。

  “喂,誰傢的小娃,沒事別在工地亂跑。”

  顯然,人傢是把他當做村裡閑逛的娃瞭,這讓二狗很受打擊,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成人瞭,“娃”這個詞語不應該和他有半毛錢關系瞭。

  頓時他就有火氣瞭,看著眼前的人說道:“我是誰,我是誰你管不著,你隻用知道,修這條路的錢是我找來的就好。”

  那人還想說什麼,卻被身邊的人拉住瞭。

  “別說瞭,縣長昨天送人傢回來的,我在車上看的分明,人傢好像還是這村的隊長。”

  聽到這話,二狗也看出來瞭,這個人是推土機的司機,昨天回來的時候他專門瞄瞭一眼,對他有點印象。

  “算瞭,也不和你們計較瞭,你們幹活時候認真點,工程慢點沒事,安全最重要,聽到瞭沒。”推土機司機的話讓二狗很受用,他頓時就擺擺手說道,然後看著絡繹不絕來幹活的工人們問道:“你們都吃飯瞭沒啊。”

  他一副官腔,頓時惹得一群工人都哈哈的笑瞭起來,修路的工人大都是本村的,還有好幾個都是二狗隊裡的,劉八寶竟然也過來瞭,正好聽到二狗的話就沖他笑著喊道。

  “狗娃,你勢大的很啊,這麼說話真像個領導樣啊。”

  他是打趣二狗,二狗也哈哈一笑不在意,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說道。

  “八寶哥,你們忙吧,我回村瞭,大清早還沒吃飯嘞。”

  說著,他就背著手往村裡走去,背後的工人們又是一陣哄笑,指著二狗的背影都是議論紛紛,大都是在說這個傢夥有出息,隻有那個指責二狗的人心裡有些不舒服,他感覺二狗有些太猖狂瞭,看著二狗的背影咬牙切齒的。

  “劉民,咋,心裡不舒服啊,嫌人傢沒給你這個工頭面子啊,算啦,咱幹完活就從這村走瞭,以後還指不定見不見面,生這氣幹啥。”推土機司機在他身邊推推他說道。

  “哼,毛都沒長全的狗東西,說話一點邊都沒有,早晚叫人打死。”劉民惡狠狠的啐瞭一口說道。

  他心眼不大,換做平時的話早就和二狗幹上瞭,隻是這次的工程不同,他擔心得罪瞭吳六,如果不是靠著和吳六的一點點關系找到陳耕,這個工程也輪不到他。

  在村裡鬧點事吳六肯定饒不瞭他,不過這個仇他在心裡暗自記下瞭。

  二狗剛剛走到陳耕傢門口,忽然就打瞭一個噴嚏。

  “媽的,誰在背後咒老子。”他罵瞭一句,然後走進瞭傢門,就看到陳耕和張牛花正在收拾桌子。看到他進來,張牛花頓時就喊道:“呀,二狗,你來的正好,剛剛工人才吃晚飯,鍋裡的菜都還熱乎著呢,吃麼,我給你端一碗去。”

  二狗頓時就咧嘴一笑,說道:“吃嘞,吃嘞,正餓著呢,幹爹,咋你都幹上活瞭啊。”他一邊沖張牛花笑著一邊看著陳耕說道。

  “這有啥,我一天在村裡也沒啥事,地裡這會沒啥活,村裡修路本來錢就不夠,我幹不瞭重活,還不能做飯燒火啊。”陳耕看著他笑道。“你趕緊吃飯,吃完飯也到工地幫忙去,這條路修好瞭,村裡的日子就好過瞭。”

  陳耕說著就嘆瞭口氣。

  二狗點點頭,正好張牛花端瞭一碗燴菜過來,他拿瞭個饅頭趁熱呼嚕呼嚕的三下五除二給扒光瞭,在袖子上抹瞭下嘴,然後站起來拿瞭一個碗給自己倒瞭半碗喝瞭這才翻著眼睛對已經忙完瞭坐在房門口的陳耕說道。

  “幹爹,我咋覺得我這隊長當的一點勁都沒有,要啥啥沒有,完全就是個光桿司令啊。”

  聽到這話,陳耕頓時眼睛就一瞪,看著他說道:“你個狗慫還想要啥,老子我幹瞭這麼多年村長都還不是這個樣子啊。”

  不過他說完看到二狗身上那身洗的發白的衣服也皺瞭皺眉頭。

  “等會中午吃瞭飯跟我去一趟鎮裡,去給你弄兩身像樣的衣服去,你現在好歹是個幹部瞭,穿這個衣服太丟人瞭,那天你在縣裡醫院躺著我想起這事瞭來著,隻是一轉頭就給忘瞭,等會就去。”

  二狗頓時就咧開嘴笑瞭。

  “還是幹爹對我好。”

  他其實也就是想要兩身像樣的衣服,昨天跟著縣長回來,坐在人傢車上他就感覺自己太寒酸瞭,隻是他自己沒有賺錢能耐,所以也沒好意思給陳耕開口,村裡一個月給他發的十幾塊幹部津貼都讓他早早就給花光瞭。

  晃晃悠悠的走到村口,剛剛看到工地就感覺那邊亂糟糟的,趕緊往前跑去就聽到那邊有人在大喊:“劉民腦袋被磚頭給砸瞭,村診所的老劉今天還他媽的不在傢,趕緊到村裡弄個三輪過來給送到鎮裡去。”

  聽到這話,他頓時就趕緊往村裡跑去弄三輪。

  三輪車來瞭,二狗就看到那個早上指自己鼻子的人正滿頭是血的靠在推土機上,顯然已經暈倒瞭,推土機的司機正捏著他的傷口,不顧上問啥二話不說就上去喊道:“哥,你把他抱起來,我把他的傷口捏著,趕緊上車。”

  三輪車開足馬力冒著黑煙卯瞭命的往鎮裡跑,二狗兩隻手緊緊的把劉民腦袋上的傷口給捏住,但即便這樣他腦袋上的血還是不住的往外流,他的衣服上已經沾滿瞭血。

  “我真沒想到他竟然在推土機後邊蹲著,就隨手扔瞭一個磚頭誰知道就把他給砸瞭。”

  三輪車上,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工人哭哭啼啼的說道,顯然他被嚇壞瞭。

  “你他媽的沒事扔什麼磚頭啊,差點砸死人你知不知道。”二狗被他煩的頭疼,沒好氣的沖著他吼道。“別哭瞭,煩死人瞭。”

  好在大黃村距離小風鎮並不遠,三輪車玩瞭命的跑七八分鐘就到瞭,不然劉民的血還要流幹瞭。

  到瞭鎮醫院,醫院的醫生看到這陣勢也嚇住瞭,趕緊就弄瞭個擔架床把劉民往手術室裡面送。

  “你們的運氣可真好啊,鎮醫院裡才弄瞭個小手術室你們就給趕上瞭。”

  把劉民送進手術室,一個小護士在二狗他們身邊說道。

  “謝謝,謝謝手術室,謝謝醫院,你說他還能活嗎。”二狗的心也慌瞭,劉民剛剛進手術室的時候血都不流瞭,這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腦袋裡頓時就亂成瞭一鍋粥,說話聲音都在顫抖,那個砸人的小夥已經攤軟的靠著墻坐在地上,他也知道自己惹上大事瞭。

  如果劉民救不活瞭,他可能要要坐牢的。

  “這個我不敢亂說,要等醫生出來才能肯定,不過你們現在要有一個人過來跟我先去交下押金。”小護士對著二狗說道。

  二狗頓時就愣住瞭。

  推土機司機聽到這話頓時就毛瞭,沖著小護士吼道:“媽瞭個巴子的,人他媽的能不能救活都還是兩說你們竟然就先讓交錢,滾,一毛錢沒有。”

  他是劉民的堂哥,劉民出瞭事情幾個人裡他是最著急的。

  “你們不交押金的話醫院裡不能給隨便用藥的。”小護士被他吼的有些害怕,不過還是壯著膽子顫巍著聲音說道。

  推土機司機頓時就要再罵,卻被二狗給擋住瞭,他瞪著小護士問道:“押金是吧,多少錢,隻要人能看好,多少錢都行。”

  雖然他也很討厭醫院的這個做法,但是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保住劉民的命,劉民的命隻要能保住,什麼事都不是事瞭。

  “按照規定進手術室的最少要交一千塊錢押金的。”聽到二狗的話,小護士就趕緊的說道。

  二狗頓時就愣住瞭。

  “他媽的你們醫院是搶錢啊,一千塊錢,你當我們農民都是印鈔票的啊,滾,一毛都沒有,人活不瞭,我拆瞭你們醫院。”推土機司機聽到這句話頓時又大聲的罵瞭起來。

  “住嘴。”二狗沖著他大聲吼道。

  “現在最重要的是劉民能保住命,你在這瞎嚷嚷劉民的命就能保住嗎,給我老老實實的坐著。”看著他激動的樣子,二狗語氣平緩瞭一些,然後朝著小護士說道:“我想見下你們院長可以嗎,我是大黃村的生產隊長,一千塊,我匆匆忙忙的趕來沒有帶那麼多錢。”

  “可以,可以。”小護士趕緊說道。

  “哥,你在這看著那小子,也把這個愣貨給看好,別讓他鬧事,我去找人傢領導說點話。”二狗對著三輪車司機說道。

  三輪車司機頓時就說道:“放心吧,狗娃,你趕緊去,這就交給我瞭,人保住比啥都強。”

  二狗這才跟著小護士走到瞭院長室,進瞭門,看到一身是血的二狗,院長都先愣住瞭,身邊的小護士連忙說:“院長,這位是一個病人的傢屬,他來的匆忙沒帶押金,說要來見見你。”

  院長頓時就點點頭,然後揮瞭揮手讓已經臉色蒼白的小護士離開,小護士低下頭看瞭一眼二狗,然後才趕緊跑開,她真的是被嚇壞瞭,轉過身直接就沖進廁所哭瞭起來。

  “你好院長,我是大黃村第一生產隊的隊長王二狗,我們村修路的時候一個工人腦袋給砸破瞭正在你這搶救,護士讓我交一千塊押金,我沒帶這麼多錢,你看能不能先救人,然後再交錢。”

  二狗的身子還在顫抖,說話的聲音很快,眼睛盯著院長,或許是他一身是血的緣故,竟然讓院長感覺到瞭一股殺氣。

  按照道理來說,醫院是必須要先救人的,但是陳鋒也有他的苦衷,醫院最近添加新設備花瞭太多的錢,上級給他下瞭命令說所有收不回來的賒賬看病全部由他個人報銷,看著眼前的人,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肯定掏不起一千塊錢,頓時就皺著眉頭說道。

  “這個,我們也有政策,要不,你先交一半,你看可以嗎。”

  他用的是商量的口氣,畢竟他是個醫生,他還不能做到忘記自己的良心去見死不救。

  “我他媽說瞭,一毛都沒有,先救人行不行,老子拿人頭給你保證,一毛錢都不會少你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罵聲從背後傳瞭過來,是推土機司機的聲音,他又找瞭過來,同村的三輪車司機在後面緊緊跟著,手上還拽著那個砸人的小夥,顯然他怕這傢夥跑瞭。

  “狗娃,我看不住他。”他焦急的看著二狗說道。

  二狗擺擺手沖他說道:“哥,沒事,你先把這小夥帶著到手術室門口等著,他有我看著不會有事。”

  他雖然一直壓著自己冷靜,但是醫院院長的話還是讓他怒瞭,他罵不出口,有人能罵,正好如瞭他的心意,他恨不得這會推土機司機就在這把這個院長給罵死。

  “那好,我先走那邊,你跟人傢好好說,村裡應該馬上就來人瞭,等村長來瞭就啥都好辦瞭。”三輪司機叮囑瞭二狗兩句,這才轉身往手術室門口走去。

  這邊,推土機司機已經再次罵瞭起來。

  “你他媽的是醫生還是儈子手啊,沒錢就不給看病,我操你祖宗你信不信,我告訴你,如果今天人死在你們醫院瞭,我拆瞭你這破廟你信不信。”

  醫院院長臉氣的發青,看瞭一眼二狗,卻發現他此刻正在神遊太虛,盯著他房子裡的一幅畫發呆,好像那畫上有一個脫光衣服的大美女一樣。

  頓時他就知道瞭,這個人是不準備管瞭。

  “我警告你,這裡是國傢辦公場所,你如果敢在這裡撒野的話,信不信我立馬叫警察過來抓你,不交押金就不能看病,這是上級的規定,你有本事去找我上級的麻煩去。”陳鋒也是一肚子的火氣,看著推土機司機就罵道。

  “我呸,你還知道你這是國傢辦公場所,國傢是誰的,我問你國傢是誰的,國傢是人民的,國傢辦公場所就是人民辦公場所,你這裡叫什麼名字,人民醫院,人民醫院就這麼對人民啊,不交押金就不救命,那要你們吃屎啊,全部他媽的都鉆到錢眼裡瞭。”

  推土機司機毫不留情的就罵瞭過去,他倒是理智,知道罵死人不償命的道理,隻是站在門口指著陳鋒玩瞭命的罵,但就是不碰他一下,甚至都不上前一步。

  陳鋒簡直快被氣死瞭,沖著身旁的二狗就喊道。

  “你,你不是隊長嗎,好,好,他罵人你不管是吧,我這就打電話讓手術室的人停止手術,我今天還就告訴你瞭,不交錢,就是你死到我辦公室我也不會救人的。”

  他說著就準備拿電話,卻被二狗搶先一步抓起瞭電話。

  “停。”他沖著推土機司機吼瞭一句,推土機司機頓時就把準備好的罵人話給吞瞭下去,然後他才冷冷的看著陳鋒問道:“張三全的電話多少,給我撥號,他給我做擔保總可以吧。”

  陳鋒頓時就一愣,立馬還沒反應過來張三全是誰。

  “張三全,小風鎮鎮長。”二狗提醒著他,陳鋒頓時就醒悟瞭過來,頓時看著二狗的眼神就充滿瞭驚訝。

  “你,你是張鎮長的什麼人。”他臉色陰晴不定的看著面前的青年,心中也開始嘀咕瞭,如果這個人真的認識張三全的話,那自己可能真有麻煩瞭。

  “這個不用你管,想要押金,給我撥張三全的號碼就行。”二狗絲毫不理會他的臉色,隻是看著他冷冷的說道。

  猶豫瞭一下,陳鋒還是撥瞭鎮長辦公室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通瞭,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

  “你好,我是王二狗,叫張三全接電話。”沒等那邊的女人說完話二狗就氣勢洶洶的說道,女人愣瞭一下,似乎是在想王二狗究竟是什麼厲害人物,但是聽著二狗蠻橫的口氣,她也不敢怠慢,頓時就趕緊沖張三全喊道。

  “張鎮長,有個叫王二狗的打電話找您。”

  聽到二狗竟然打電話找自己,張三全頓時就站瞭起來,大步跨過來拿起電話就先笑呵呵的說道:“二狗啊,你咋想起給我打電話瞭。”

  “我現在在鎮醫院,你立馬過來給我做個擔保,我們村修路工地上一個工人的腦袋給砸瞭個窟窿,我沒錢交押金,鎮醫院的醫生不給看病。”二狗壓著怒氣說道。

  張三全頓時就愣住瞭,立馬就咆哮瞭起來。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情,你在那等著,我馬上就到,別著急,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張三全說著,立刻掛瞭電話一邊往門外走一邊喊道。

  “小王,趕緊去開車,我要立馬到鎮醫院去,他媽的,鎮醫院這群王八蛋,真是要錢不要命瞭。”他一邊喊著司機一邊罵人。

  鎮醫院這邊,二狗掛瞭電話陳鋒就愣住瞭,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就出來瞭,他剛剛聽到瞭張三全的聲音,聽到張三全的怒氣,他能夠感覺到張三全對眼前這個人很在意,頓時他就開始為自己的前途擔心瞭起來。

  見死不救,這傳出去瞭可不是什麼好名聲啊,最少自己這個院長是幹到頭瞭。

  “小張,小張,趕緊去手術室告訴老王,讓他給我不惜一切代價把那個人救活,趕緊去,立刻去。”他頓時就沖門口喊道,一個女人聲音傳來,然後就是急匆匆的腳步聲。

  他這是在亡羊補牢,說完就趕緊看著二狗,露出一臉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這位同志,你看,這個事情吧他隻是個誤會,你等會能不能在張鎮長那裡給我留點活路。”

  為瞭自己的前途,他拉下臉開始對著二狗求饒瞭。

  “你剛剛扇我一巴掌現在看到我的後臺比較硬立馬就說是個誤會,你當我三歲瞭?”二狗冷笑著看著他不屑的說道。

  “如果你是我,你的人在醫院躺著,然後你聽到你剛剛說的那些混賬話,怕是殺人的心都有瞭。”二狗繼續說道。

  陳鋒頓時就不說話瞭,他也知道自己剛剛的話的確是太過分瞭,沉默瞭一會,他才有些支吾的說道:“我,我也是沒辦法,上級有命令。”

  二狗頓時就笑瞭,一個巴掌就朝陳鋒臉上扇瞭過去。

  “啪!”聲音響亮。

  陳鋒頓時就要發怒,卻聽到二狗說道

  “這個巴掌也是我的上級讓我打的,我的上級是張三全,你對挨瞭這個巴掌有任何疑問可以直接問我的上級。”

  然後他就蔫瞭,官大一級壓死人,雖然他是鎮醫院的院長,也算是編制內,但是和張三全比起來差的太多瞭,他一口唾沫都能把自己給淹死瞭。

  “哈哈,二狗兄弟,你這句話太有道理瞭,你個混賬,我問你,你上級讓你沒押金就不救人你就不救,那是不是你上級讓你殺瞭你媽你也殺啊,你他媽腦子裡裝的都是大糞啊,你是不是醫生,你他媽的是醫生還是殺手啊。”

  推土機司機再次開始“放炮”瞭。

  二狗忽然感覺他罵人的話是那麼的好聽,雖然話粗,但是卻句句都是道理。

  陳鋒的臉頓時就漲得通紅,但是卻一句話也憋不出來,他也知道自己理屈,現在人傢有張三全撐腰,他也不能叫保安轟人,所以就隻能咬著牙硬扛著。

  話多必失,他準備在張三全到之前一句話都不說,被二狗打瞭一巴掌的事情也不準備計較。

  “算瞭,哥,不是有一句偉大的話是那麼說的嗎,有的人死瞭,他還活著,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瞭,你眼前這個人就是後者,他已經死瞭,我們不罵死人,晦氣。”

  二狗的話更絕,陳鋒快哭瞭,不帶這麼欺負人啊,不過為瞭自己的前途,他還是咬著牙低著頭不說話等張三全過來。

  這一刻,他多麼希望張三全立刻就出現在他眼前,最少張三全不會罵他。

  “也對,對沒良心的人來說,你講再多的道理都是放屁,他還以為他多金貴,值得我罵他,呸,呸,我咋忽然覺得罵他都把我的嘴給罵臭瞭,我現在看著他就渾身不舒服,我去手術室門口等著。”說著,推土機司機就轉身離開瞭院長辦公室。

  二狗頓時有些無語。

  “這傢夥也是個滑頭,一點責任不沾,也罷,這事情本來就和他沒什麼關系。”他在心裡說道,然後就轉身坐在身旁的椅子上,衣服上未幹的血跡頓時就把椅子給弄臟瞭,不過他卻渾然不在意。

  看到這一幕,陳鋒不由的就眉頭一皺,想要開口斥責他,卻感覺自己此刻說什麼都不合適,隻能咬著牙站在那看著門口。

  張三全來的很快,鎮政府的大樓距離鎮醫院也不遠,推土機司機剛出去沒兩分鐘他就來到瞭院長辦公室,看到二狗一身的血跡,他頓時就嚇瞭一身的冷汗。

  “二狗,你這是咋啦。”他急忙問道。

  二狗知道他誤會瞭,頓時趕緊站起來搖搖頭說道:“我沒事,那個工人腦袋被砸瞭個窟窿,走一路血流瞭一路,我一直把他的傷口給捏著,結果就把自己身上給弄得全是血瞭。”

  聽到二狗沒事張三全這才松瞭一口氣,二狗可是王九州點過名要的人,如果在他這出事瞭,哪怕他和王九州有老同學的交情怕是也說不過去。

  看著一邊的陳鋒,他的眉頭頓時就皺瞭起來。

  “陳鋒,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聽二狗說不交押金的話鎮醫院就不給看病,有這回事嗎。”他打著官腔,一臉的威嚴,陳鋒頓時就滿腔苦水,無奈的點點頭說道。

  “是有這回事,我也是沒辦法,我也是接到縣裡的命令,必須要保證營收,這才。”他沒有說下去,不過張三全已經聽明白瞭,頓時就拍瞭一把身邊的桌子沖著他吼道:“混賬,你要知道你是個醫生,救死扶傷是你的天職,營收營收,光知道撈錢,你還記不記得你這醫院是人民醫院,不是萬惡的資本傢的醫院,人民有苦有難你不救還要你幹嘛,不如早早回傢種地去。”

  張三全一句話就給陳鋒扣上瞭一個階級帽子,也是在給他壓力。

  陳鋒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對這個帽子特別的敏感,頓時就慌瞭,趕緊就忙不迭的說道:“我已經讓醫生們全力救人瞭,我保證醫院一定會用最大的努力去救人的,我給你保證,以後碰到這種情況我一定先救人,再收錢。”

  看到張三全的眉頭還在皺著,他咬瞭咬牙,又加瞭一句:“如果碰到交不起錢的貧困老百姓,就減免他的費用。”

  張三全這時眉頭才放平瞭,看著二狗說道。

  “你看,他也知錯瞭,要不這件事情就這麼算瞭吧。”

  二狗頓時就知道他是不想把這個事情給鬧大瞭,也點瞭點頭,對著陳鋒冷哼瞭一下然後說道:“你放心,看病花瞭多少錢我一毛都不會少你的,你給我記住瞭,來你這看病的不是流氓漢奸,而是老百姓,你這個做法真的不對。”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改,我立馬就修改醫院的規定。”陳鋒急忙說道,眼睛卻是看著張三全的。

  畢竟,這裡權利最大的人是他。

  “你看我幹啥啊,你可別小看你眼前這個小傢夥,他可是王九州縣長欽點的秘書,指不定哪天他再來我們鎮裡身份就是縣長秘書瞭。”張三全頓時就看著他說道。

  他這也是在提醒陳鋒,他眼前的這個人的後臺並不是自己,人傢有更硬的後臺,畢竟小風鎮就這麼大一點,大傢都是體制內的,陳鋒的背後也有後臺,他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瞭。

  陳鋒頓時就聽明白瞭張三全的話,頓時看著二狗的眼睛就亮瞭,他是活成精的人瞭,知道二狗這個年齡如果進瞭縣委的話成就肯定是不可限量的。

  頓時就連忙看著二狗說道:“真對不起啊,我是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是這樣,這次的醫療費我就做主給你們免瞭,就當是我表達歉意瞭,你看行嗎?”

  他拋出瞭一個蛋糕,想要討好二狗。

  看到他討好的樣子,二狗沒有絲毫的好感,隻是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答應他的話這個事情就不算過去瞭。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你不拿他的好處他心裡就不會踏實,反過頭可能還會對付你,因為他以為你把他當做對手瞭。

  二狗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這個道理卻明白的非常透徹,特殊能力也看到瞭陳鋒的心裡狀態,正好對證瞭自己的想法,頓時就點點頭說道:“就這樣吧,我先去看看病人。”

  聽到他的話,頓時陳鋒的臉上就笑瞭,心裡暗道眼前這個小傢夥不簡單,竟然能夠看透他的心思,頓時心中對二狗的評價又高瞭幾分。

  張三全也是一樣,他也沒想到二狗做事竟然會這麼老成,心裡對二狗又看重瞭幾分。

  “能被王九州那個傢夥看上,果然有點料啊。”他心中說道。

  到瞭手術室門口,正好碰到剛剛從村裡趕來的陳耕等人,看到一身是血的二狗,陳耕立馬就迎上來急匆匆的問道:“狗娃,咋回事,你沒事吧,劉民咋樣瞭,醫生怎麼說。”

  “我沒事,這都是劉民的血,我也不知道他咋樣瞭,已經進去半個小時瞭,還沒消息。”二狗搖搖頭說道。

  陳耕沉默,抬起頭,這才看到瞭二狗背後的張三全,頓時就趕緊上前熱情的打招呼:“張鎮長啊,你怎麼也在這裡啊。”

  “哦,我正好路過這裡就碰上瞭二狗,趕上這事瞭就順便過來問候一下。”張三全捏瞭個謊,陳耕點瞭點頭不說話瞭,眼睛急急的看著手術室的門。

  劉民的運氣很好,根據醫院的說法就是,還好來的早,如果遲來五分鐘血就流幹瞭,就死定瞭,這不由的讓眾人都感到無比的慶幸。

  押金的事情就這麼不瞭瞭之瞭,陳鋒不問,二狗不說,陳耕裝啞,大傢好像根本沒人知道有這一回事一樣。

  那個用磚頭砸人的小夥也因為這件事情被陳耕狠狠罵瞭一頓,然後又讓他傢裡給劉民拿瞭一百塊錢這才把他給放走。

  一百塊錢,在這個年頭是半頭豬或者十袋糧食的價格。

  小夥子可謂是為他的魯莽付出瞭慘重的經濟代價。

  路又開始繼續修瞭,隻是大傢都比之前小心瞭許多,畢竟出過事瞭,雖然不是因為施工出的事,但畢竟就發生在眼前。

  主要還是怕賠錢,一百塊錢,那個小夥子的爹那天來送錢的時候臉都愁的變形瞭,最後還是二狗實在看不過去又偷偷的給他塞回去瞭五十。

  人人都有難處,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不管是張三全,是陳鋒,是小夥子,還是他二狗,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