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東越笑越神秘,程傑的臉卻越來越嚴肅。
“程區長,可以借你的電話一用嗎?”癡勁一上來,我還真就放開瞭。
程傑面無表情地遞過他的私人電話,我也不客氣地撥上瞭那個號碼。
嚇?我這邊剛剛打通,何安東的電話就響瞭起來。
“接電話啊,”程傑沒好氣地道瞭一句。“多大的人瞭,還玩這些小孩子的把戲。”
何安東極不自然地咳瞭一聲,說出瞭一句讓我大跌眼鏡的話。我又沒說假話,自已撥自已的電話,自然是撥不出去的。
又被算計瞭,不,應該說是被人當瞭猴子耍瞭,看著訕訕地按下電話的何安東,我的臉熱辣辣地燒瞭起來,像是被人打瞭兩個大耳光。
“何主任,有你這麼耍人的嗎?”又羞又恨又無奈問,我憤憤地摔瞭指向何安東的手機。
何安東頗為不自在地看瞭看碎成三瓣的手機,又看瞭看面無表情的程傑,訕訕地笑瞭笑。
“對不起,程區長,我會賠你的手機,你們慢慢喝。”猛然意識到闖禍瞭,我羞情至極地站起身子,原本燒紅瞭的臉一冷一熱地交替著。
“喂,柳煙兒”,眼見我動瞭大怒起身要走,何安東一個箭步擋在瞭我的身前。“柳女士,咱好好說話還不行嗎。”
“對不起,何主任,我同你的工業園沒什麼緣分,所以,也沒什麼可說的話。”看到程傑很優雅地從碎成幾辮的手機中取出瞭他的手機卡,我的心又沉又痛。
這部手機是程傑一直和我聯系著的私人電話,我真的不知道,手機碎瞭的同時,我們的關系是不是也就到瞭盡頭。
“你這人,你的電動車都騎不走瞭,還說和我的工業園沒緣分。”何安東不冷靜瞭,瞧那意思,他是真的不想讓我走。“喂,你又不是真的十八歲,幹嘛那麼沒度量,這樣吧,吃完飯我送你,算是給我賠罪瞭。”
這是那位瞧不起我,並一而再x再而三地看著我出糗的何安東嗎。一想到他的挽留更多地帶上瞭看笑話的成分,我冷哼一聲,不管不顧地下瞭二樓。
其實,我心裡依日惦記著靜觀其變的程傑,當然,離開包間的一剎那,我也看到瞭那眼裡的那絲悲感與不舍。
就算不舍,我也要走。因為,我不想在程傑面前自取其辱。
沖下二樓的一剎那,我又面對瞭必需買單的問題。
怎麼辦?我手裡的現金隻能付清一百九十塊錢的菜金,卻無力支付三百多塊錢的酒錢。至些,我才真正感覺到出身卑微的無奈。
從小到大,我一直過著節儉的生活。就算嫁給瞭程弘搏,進瞭一個富裕的傢庭,也沒改變從小養成的習慣。更何況,程弘博的工資連他自已都不夠支配,我所能支配的僅有潤豐酒店給的那兩千元錢。
“老板,我今天帶的現金不夠,我可不可以先付你二百塊錢,把電瓶車押在這裡,明天再來和你結帳。”
管他呢,反正電瓶車已經騎不走瞭,暫時押在這裡也是一舉兩得的事兒。
這個老板瞇著兩隻眼睛笑看著我的身後,“酒錢就免瞭,算是我諸諸位的。”
“貝妮媽媽,今天我買單。”說話間,程傑已經拾著公事包到瞭吧臺前,他一邊從包裡取著現金,一邊不動聲色地對我說道:“一會兒我要回潤林,你搭我的車走吧。”
我悲喜交集地看瞭看程傑,又看瞭看翹起嘴角偃意地抽著香煙的何安東。心裡莫名地湧出一個連我自已都覺費解的現實。
何安東是直接歸程傑管的下級官員,些時的他不但放任程傑買單,臉上也沒有那副下級官員見瞭上級官員的惶恐之色。是財大欺權還是他們之間有著不為人之的隱情?
就在我費神費力地想著這個讓我看不懂的問題時。已經結完瞭帳單的程傑突然對安然地抽著香煙的何安東說:“電動車先放你那裡,方便時我會派人過來取。”
何安東又是一聲輕笑,程傑卻不急不徐地出瞭飯館。
又窘又喜的我被動地跟在程傑後面。臨出飯館前,何安東突然擋住瞭我的去路。“柳女士,你還欠我一頓飯。”而後又促狹地道:“程區長真有意思,連個討好女士的機會都不給我。”
這真是那個瞧不起我的何安東嗎?
一愣神間,何安東已經痛快地出瞭飯館,駕著自已的寶馬車揚長而去。
我神情恍惚地走出飯館時程傑已經發動瞭引擎並打開瞭副駕駛的車門。坐在這個熟悉的車座上,聞著讓我失心的氣息,我好想撲到程傑的懷裡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場。
“貝妮媽媽,你想去哪?”程傑的汽車沿著開發區轉瞭一圓後,突然不冷不熱地問道。
整整一個月沒見,程傑瘦瞭一圓,精神狀態也不是很好。我知道他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如果不是我在醫院裡說下的那番狠話,他不會這麼問我。
“隨你吧,去哪都行,”程傑有程傑的自尊,我也有我的驕傲。縱使我的心已經飛到瞭潤西山,我的身體也有瞭想被他根狠愛上一番的沖動,但是,在他沒有表露心跡之前,我不想犯賤地上趕著討好他。
程傑並不看我,而是不緊不慢地燃上一根煙。我突然有些惱,他那樣子,根本就沒有帶我去潤西山的意思。
“停車,我要下去,”當程傑的汽車再一次行駛到工業區的辦公大樓前時,再也壓不住情緒的我突然發瘋般地喊道。
“何主任的車不在,你真的想下去嗎?”程傑狠狠地掐滅瞭手中的煙,冷著臉問道。
暈,原來這傢夥在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