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景酒吧一間僻靜的包廂中,謝維支開瞭他的那些手下,拿瞭一瓶看包裝非常昂貴的洋酒,放在瞭茶幾上。
“張揚,算算我們也有好幾年沒見瞭,這次可得好好喝點酒,聊一聊。”
我沒說話,隻是坐在沙發上,看著謝維用熟練的動作開酒,醒酒,倒酒,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沒有一點拖沓。
最後,他將兩杯紅褐色的酒水,推到我和馮佳佳面前,笑著說:“來嘗一嘗,在酒吧裡單獨賣的話,可要好幾千一瓶呢,今天免費招待你們瞭。”
聽到這個,我把面前的酒杯舉起來,對著天花板的燈光,瞇著眼睛看瞭會兒,卻沒有喝它。
一旁的馮佳佳倒是興趣很足的樣子。
她端起酒杯小心翼翼抿瞭一口,隨後皺著眉頭咂嘴說:“味道很普通啊,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怎麼會賣的那麼貴?”
謝維笑瞇瞇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放下酒杯,嗓音低沉道:“酒當然沒多少特別的地方,賣的貴是因為包裝和宣傳做的到位罷瞭。”
“說的沒錯,這酒本質上其實和我們國產的酒差不多,但隻要包裝和宣傳做到位瞭,價格就能往上翻一番,甚至翻好幾倍。”
“我們人不也這樣嗎,本質上哪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都是一個身體兩條腿罷瞭,誰還能多個三頭六臂不成?”
“可有些人,偏偏就能凌駕於眾人之上,一揮手,一點頭,便能決定他人的命運!”
謝維搖頭輕笑,說出的話卻讓我深感贊同。
如今的我,雖然存款不少,但一直沒把這些錢運作起來,也從未想過去包裝打造自己。
所以我的存在感,甚至還不如社會上那些伶牙俐齒,左右逢源的普通人。
如果我能我的錢運作起來,結實道上的那些大人物。
有他們做我朋友的話,就算是那個鐘濤,也不敢肆無忌憚的對我放著狠話吧?
而我要保護我身邊的人,也根本不需要自己親自去練什麼自由搏擊,隻要動動手指,就有無數人願意為我賣命。
想到這裡,我便收回思緒,看向謝維沉聲道:“謝維,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知道。”
我話還沒說完,謝維便已經笑著打斷瞭我。
我微微一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的年輕男子。
“張揚,咱從畢業到現在也已經五個年頭瞭,這五年來我們別說見面,就連電話聯系都不曾有過。”
“所以你今天過來,肯定不是找我敘舊那麼簡單,而且事實上,我們也沒舊可敘。”
“大學期間除瞭你救瞭我那次以外,我們也沒什麼多餘的交集瞭,所以我一開始就知道,你這次突然來找我,肯定是有事情要找我商量。”
“那你能猜到,我找你是什麼事嗎?”
我不禁來瞭興趣,開口問道。
不得不說,在大學期間我確實低估謝維這個人瞭,當時我隻把他當成無良混混一個,壓根沒想到,他能混到如今這個地步。
而且光聽他隨口說出來的話,就能知道,謝維是個很有想法的人。
所以如果是跟他混的話,我並不覺得是什麼丟份的事情。
謝維微微一笑,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喝瞭一口,沉默瞭片刻,才說:“如果我沒猜錯,你是來找我合作的吧?”
“合作?”
聽到這兩個字,我嘴角悄悄浮現一抹弧度。
相比於“混”這個字,如果換成跟他“合作”的話,倒也是個更好的說辭。
我點瞭點頭,說:“沒錯,我找你過來,確實有那方面的心思,不過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很簡單,據我對你的瞭解,你從來就是一個目的性很明確的人,你想做什麼,就會去做,想說什麼,就會去說。”
“畢業前我和你說,你救瞭我一命,我不指望我們能成為推心置腹的朋友,但如果你有困難,隨時可以來找我。”
“所以我猜,如果不是有什麼讓你解決不瞭的麻煩,你肯定不會過來。”
謝維嘴角輕揚,十分自信的把他的推測說瞭一遍。
我沉默瞭,心裡有種很怪異的感覺。
大學四年時間,加上畢業後的五年,加上以前的朋友,我也算不上什麼孤傢寡人。
可那些人充其量隻能稱之為點頭之交,因為他們對我的瞭解並不多。
但我萬萬沒想到,對我性格瞭解的那麼透徹,能輕易猜出我行事目的的人,居然是被我不看好的謝維。
我苦笑一聲,端起酒杯猛地灌瞭一口,隨後道:“你說得對,我確實遇到瞭一些麻煩,我需要變得強大,我需要讓自己足夠的能力,去保護我身邊的人。”
“所以這次來找你,說我是找你合作也行,或者幹脆點,直接說我想跟你混也行,總之,我需要一個能打造,包裝自己的舞臺。”
聽我這麼說,謝維頓時來瞭精神。
他身子往前探出,認真的看著我說:“張揚,你真準備跟我混?”
“沒錯!”
我鄭重的點瞭點頭,再度仰頭灌下一口酒。
鐘濤的事情發生後,始終在我心頭縈繞著一層淡淡的危機感。
雖然這些天他一直沒找我麻煩,但傻子都知道,那絕對是秦思思在暗中保護著我,沒有讓我直面鐘濤的壓力。
如若不然,以鐘濤那睚眥的性格,哪裡會放任我逍遙快活這麼多天?
甚至我猜測,這次馮佳佳為什麼要過來玩,很有可能就是,秦思思身邊需要一個功夫不弱的人,來保護她。
她們兩人閨蜜的身份不假,但沒人說,閨蜜不能兼職保鏢。
而幾天後二女要去馬爾代夫,也真的隻是旅遊那麼簡單嗎?
我悄悄瞟瞭身邊的馮佳佳一眼,發現女人正端著酒杯,認真觀察著杯中紅褐色的液體,似乎並沒有察覺到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