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這兒?”顧鵬飛狐疑地掃瞭一圈室內景色,目光停留在占據整面墻的書架上,一套套法典大部頭分外醒目。他知道關穎學法律,倒不是顧鵬飛瞧不起她,可這樣的房子和架勢,實在不是才工作不久的關穎可以負擔起的。
“我過去住這兒,畢業之後就搬出去瞭。”她順著顧鵬飛的目光看去,“那是我爸的。”
關穎也不多言,拉著他徑直來到一個儲藏室。這個房間很大但佈置簡單,除瞭一排櫃子、一些雜物,就隻在屋子中間有臺健身自行車。關穎打開一個櫃子,指瞭指裡面擺放的各種漁具:“我應該帶哪個?”
顧鵬飛拿出一個釣竿看瞭看,雖然上面落瞭些灰卻是上等好貨:“也是你爸的?”
關穎點頭,“他玩過幾次。你覺得怎麼樣?要是喜歡送給你啊,他也不好這個,都是別人送的。”
顧鵬飛搖搖頭把釣竿放回原處,“是我的錯沒說清楚,你今兒穿暖和舒服些就好,其他不用準備。”
他們坐上車來到院門口,關穎示意顧鵬飛稍微停一停。剛才進院子時,門衛老頭兒打量顧鵬飛老半天,給關穎傢打瞭個電話才放他進來,讓顧鵬飛很是不舒服。這會兒那老頭兒早早準備好,看到關穎把窗戶搖下來便湊上前和她打招呼,眼睛卻一直盯在顧鵬飛身上,好像進院子時還沒看夠似的。
“石叔。”關穎甜甜叫瞭一聲。
“怎麼這就走瞭?你爸媽還沒回來呢!”老頭兒也不收回目光,單刀直入:“這小夥兒面生啊。”
“我們在一個大廈工作,他今兒第一次來。”
石叔馬上問,“也是律師?同事?還是上司?”
“都不是啦!”關穎三言兩語交代他們要去釣魚,今天過來是拿釣竿的。顧鵬飛和門衛笑笑並不多說,心中納悶關穎何以這麼客氣。
“現在說清楚,比過後讓我爸盤問來得輕松簡單。”兩人上路後,關穎才向他解釋,“這院兒裡進進出出的人,沒一個能逃過石叔的眼睛,誰都得和他聊幾句。一會兒看見我爸,估計連你這車的型號和牌照都能讓他報出來。雖然有些多事兒,但石叔是個好人。”
關穎一路說說笑笑,這是她第一次釣魚,整個人分外興奮。顧鵬飛看在眼裡也很高興,他熟門熟路,帶著關穎一路開到郊外一個山莊旁的魚塘,到達時已經有三四個人聚集在那裡。
“你也來瞭,”一個人看見顧鵬飛,顯出一絲驚訝和嬉笑,“這是不讓我們回傢瞭!”
顧鵬飛和幾個人打過招呼後,挑瞭個地方將漁具準備好,然後把桿兒遞給關穎,“坑釣也沒什麼好教的,隨便玩玩好瞭。”
關穎原本以為是來陪釣,沒想到顧鵬飛能讓她碰竿兒,心裡很是高興。因為魚塘裡開著氧,大傢釣得都非常順手,就是關穎這樣的新手也有所斬獲。一個多小時後,眾人紛紛收桿,調笑著相互清點數量。顧鵬飛看看關穎桶裡的戰果,咧咧嘴搖搖頭然後從口袋裡取出錢包。關穎好奇地湊上前,錢包裡面有他的身份證和駕照、還有幾張銀行卡和會員卡,最誇張的是一疊厚厚的現鈔。顧鵬飛從中抽出一大把,然後開始數錢,關穎在旁邊忍不住發出嘶嘶吸氣聲。
“噓。”顧鵬飛低著頭並沒有轉移視線。
“別噓我,你拿這些錢幹什麼?”
“你表現太好瞭。”
關穎按住太陽穴,“什麼?你是說這是在賭魚?”
顧鵬飛隻是點點頭,然後走到人群將錢遞過去,他們又說瞭幾句話互相道別,這才回來重新坐進折疊椅裡。關穎懊悔不已:“你剛才怎麼不提呢?不然我不會和你搶的。”
顧鵬飛悠閑得點根兒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我從來不在坑兒裡釣魚,至少會抽煙後就沒有瞭。今兒就當玩玩,下回帶你去水庫。”
關穎要自己別對‘下一次’所代表的意思過度興奮,她想瞭想繼而追問:“那你也用不著帶我來這兒給你輸錢啊!”
“幾個人約好的,他老婆病瞭。”
關穎瞇著眼睛再次打量顧鵬飛,她不該意外的,不是麼?然而顧鵬飛顯然不想和她繼續這個話題,他坐起來麻利地收拾好東西,“走吧,一起吃飯去。”也許周圍都是陌生人,關穎一改平時張揚活潑的個性,一直規規矩矩、安安靜靜坐在顧鵬飛旁邊,別說嬉笑,連手都沒碰一下。他可不想一天就這麼結束,吃飽飯後他要和關穎獨處,這次無論如何不想再有任何事任何人打擾他們兩個。
顧鵬飛帶著她來到旁邊的山莊,周圍非常安靜沒什麼人。顧鵬飛的計劃是如果關穎喜歡,他就開個房間在這裡過夜。吃完飯後,兩人在莊子裡逛瞭逛,沒想到七拐八拐竟然闖進一個室內遊泳池。這並不是一個標準的比賽泳池,隻有半個池子有跳臺和水線分隔的幾條泳道,另外一邊設計成寬大的階梯從岸邊向泳池過渡,以便給那些不會遊泳的人也有地方在池子裡嬉水玩耍。整個地方裝修得非常漂亮,維護得也很精心。落地窗邊擺放著茂盛的植物和寬大舒服的皮質躺椅。陽光從巨大的玻璃天頂照射到水面,波光粼粼清澈見底。關穎眼睛一亮,走不動路瞭。
顧鵬飛知道她在想什麼,他環顧四周看不見工作人員更不用說客人,“這會兒不給開放呢。”說著就要拉著她離開,關穎卻徑直走到一個大躺椅上。
她放下包坐到椅子上,忽然提高聲音喊瞭一句:“有人麼?我要遊泳。”
四下無人,當然不會有人回應。關穎開始脫靴子,“沒人反對。”
顧鵬飛看關穎這架勢頓覺不妥,“你別是……”
仿佛怕顧鵬飛不夠擔心似的,關穎擠擠眼睛,“讓他們告我好瞭,我保證幫你把今兒輸的錢贏回來。”
關穎三下兩下脫得隻剩內褲和一件寬大的罩衫,然後向泳池小跑過去。她站在跳臺上,手臂貼著耳朵向上伸直,一個流暢的蹬地動作躍起,漂亮的弧線劃過半空,然後‘噗通’紮入水中。關穎在水裡潛瞭好一會兒才冒出腦袋,回頭看看潛水的距離,滿意的笑笑同時對顧鵬飛揮揮手。她在水中自由自在玩瞭一會兒,這才來到池邊看向顧鵬飛,“你會遊泳麼?長的比不瞭,短的可以和你拼拼呢!”
關穎的邀請夾雜著甜膩的喘息,她將最後一個字說的尾音上揚,帶著一絲顫抖、一絲嬌柔、一絲浪蕩。她在明晃晃的挑逗,卻不知顧鵬飛早已口幹舌燥,身體僵硬得甚至直不起腰。關穎顯然學過遊泳,能夠在水中輕松自如得變換各種泳姿。然而這些原本最普通常見的畫面,現在看進顧鵬飛的眼中,竟充滿淫欲誘惑的味道。關穎蛙泳時,他的眼睛不知該看一張一合的修長雙腿還是清晰透明的白色內褲;而換成仰泳時,胸前的雙峰在陽光之下水波之中蕩漾,一抹深色的櫻桃紅若隱若現。嚴格說關穎並沒有赤身裸體,然而池水緊裹著她,衣服貼在她凹凸有致的身軀上,勾畫出完美弧線。顧鵬飛自從辦公室道別之後就在等著再次擁她入懷,現在哪裡經得起邀請和挑戰?
他的眼睛緊緊盯著關穎,好像被她吸幹瞭理性與理智。顧鵬飛開始脫鞋子和襪子,直到也隻留著內褲和汗衫,縱身一躍跳入泳池向關穎遊去。關穎尖叫著遊開,但顧鵬飛很快抓住她,透過濕漉漉的衣服咬住關穎的乳頭,雙手順著背脊向上來到領口,使勁兒撐大讓關穎的罩衫順著肩頭滑下。顧鵬飛的嘴稍稍撤離,直至挺立飽滿的雙乳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下。顧鵬飛一陣頭暈目眩,緊緊摟住她的腰,再次低頭深深埋瞭進去,熱情用力地吸允,另一隻手握住旁邊的乳房,大拇指有意無意得搓揉乳尖。
關穎不由自主挺起腰身,手指伸入他柔順的頭發中,抱住他的頭部貼住自己。她抬起一條腿纏繞住顧鵬飛,胯部緊緊靠著磨蹭,好像在催促他進一步的行動。顧鵬飛托住關穎滾圓的臀部,剛要將手伸入內褲時,關穎忽然再次尖叫大笑,從他身上掙脫開來,扭腰使勁兒遊開。顧鵬飛不慌不忙跟在後面,直到泳池另一邊時才抱住她。關穎的腦袋搭在顧鵬飛肩頭,氣喘籲籲在他耳邊呼著熱氣。顧鵬飛抓住她的頭發將她拉回到面前,關穎嫵媚得瞇著眼睛,微微張開雙唇像在喘息更像在邀請。
顧鵬飛低頭攫住她的唇吮吸品嘗,不去管一縷濕噠噠的黑發還在兩人唇舌間糾纏。關穎情不自禁發出的愉悅呻吟聲盡數沒入他口中,溫熱的呼吸相混合,像陳年老酒,將兩人熏醉得忘乎所以。顧鵬飛將關穎固定在泳池角落,雙手在水下摸索,他再次握住關穎雙腿並毫不猶豫地分開,然後一隻手沿著大腿內側緩慢向上,來到她的內褲邊緣,手指熟練地撥開然後整個手掌覆蓋上去。
顧鵬飛的手使勁兒貼著她畫圈,然後手指加入進來,撥開、探索、撫摸,接著緩緩進入,再次抽出再次進入,而拇指始終在她柔軟的中心摁揉。關穎隨著他的節奏搖擺,沒一會兒輕微的顫栗變成顫抖,一股熱氣向體內源源不斷得輸入灌註,迅速襲上雙頰。
關穎從嗓子裡發出蕩人銷魂的長長呻吟,折磨與愉悅相互糾纏著攀升。她挺著身體,扭動得越來越厲害,想停留想解脫,直至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關穎不得不松開顧鵬飛的嘴,盡量壓抑住想要歇斯底裡叫喊的沖動。她將腦袋抵住顧鵬飛的肩膀,緊緊抱著他,仿佛這樣才能阻止自己碎成一片一片。好一會兒,關穎終於睜開眼睛,顧鵬飛註視著她,手依然輕輕愛撫著。
“喜歡嗎?”他的聲音出奇溫柔。
關穎眼裡閃爍著滿足和羞赧,她笑著點點頭,放松下來再次在池子裡站穩,一個手抓住顧鵬飛的腰身,另一隻手鉆進他內褲的松緊帶下,握住沉甸甸的長度。在她的手掌中,顧鵬飛又大又硬,關穎感覺到他的脈動,拇指向上撫過頂端上下愛撫,然後漸漸加快速度,直到他微微抽身。顧鵬飛抵住她的嘴唇,聲音有些嘶啞:“小心,槍上瞭膛。”
“可不能在我手裡走火啊。”她湊在顧鵬飛耳邊低聲呢喃:“我給你找個地方啊!”
關穎眼中閃現出淘氣狡黠的光芒。她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輕輕添瞭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後勾住顧鵬飛的脖子,使勁兒吻住他。她用肩頭和大腿推著他靠後,直至顧鵬飛坐在一側臺階上,關穎沒去管顧鵬飛身上的汗衫,隻是一路向下吻著。直至臨近水面,她才抬起頭朝他調皮地笑笑。顧鵬飛還沒來及說話,關穎就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她抓住他的腿撥開短褲,張開唇一點點將他擠入柔軟溫暖的口中,把他的世界微縮到兩人緊密結合的狹小地方。
顧鵬飛坐在臺階上時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也武裝起自己準備接受她的碰觸。畢竟他們曾經親密過,她曾迷得他神智不清,現在也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著瞭什麼魔,竟然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期待關穎即將要做的事兒。顧鵬飛覺得自己有所準備,然而當關穎含住他時,他再度天旋地轉,不由自主雙腿緊緊勾住她,捧住她的腦袋,把她壓向自己,同時腰也用力挺起,想要更加深入。顧鵬飛呼吸沉重,鼻翼歙張,既努力吸氣也掙紮著力圖恢復清醒。一想到隨時會有人出現在門口,他覺得自己就在瘋掉的邊緣。
關穎抱著顧鵬飛的腰,雙唇緊緊箍住他,用舌頭愛撫,偶爾露出牙齒輕咬,慢慢把他吮吸到喉嚨深處。他嗓間發出低吟,聲音變得連自己都快無法辨認。他一手撐在身側,一手捧住關穎的腦袋,隔一會兒朝上移動一個臺階,直至兩人相連的部位浮出水面。
關穎好像並不在意可以繼續呼吸,隻是原本扶在腰上的手罩住他的袋子輕輕揉捏。她的嘴唇仍然緊緊紮住顧鵬飛上下移動,舌頭時而貼著時而打轉。關穎盡情品嘗著顧鵬飛,將他的頂端一會兒抵在喉嚨深處輕微移動撓癢,一會兒又抵在舌尖壓按逗弄,一步步誘使他走火入魔。她差點做到瞭,顧鵬飛在最後一刻扣住她的腦袋強行讓她停止,然後穩定快速地抽出自己。
“夠瞭。”顧鵬飛聲音低沉而沙啞。
關穎佯裝斥責地瞪他:“我還沒結束呢。”
“噢.但我要開始瞭。”
顧鵬飛抱著她離開泳池來到他們放衣服的皮質大躺椅處,掃掉上面的衣服後直接將她扔瞭上去。關穎趴在椅子上還沒來得及翻身,顧鵬飛便重重壓住她,使勁兒親吻她的耳側和脖子。他將關穎的衣服向上撥弄,然後從腋下穿過,抓住她的乳房使勁兒揉捏掐擰。一陣酥麻的感覺竄過小腹,關穎感覺到身下熱流湧出,她的欲望再次被挑起,於是更加努力掙紮,笑著在他身下不停地扭來扭去,甚至貼到顧鵬飛的手臂上咬瞭個牙印。
顧鵬飛哪裡還需要按耐,他先拿出保險套讓自己準備好,然後雙手順著她濕漉漉的衣服向下,用力抓住她的臀部,幾乎將她整個人提瞭起來。顧鵬飛扒下她的內褲,把她的腿拉到最開,猛吸一口氣然後狠狠得插瞭進去,直至完全沒入後才再次稍微調整姿勢將身體往下擠壓。他牢牢站定,以堅定、緊湊的節奏攥著關穎的腰身撞向自己,再讓她退開。椅子在他們身下搖動,發出吱呀吱呀的摩擦聲。
顧鵬飛的突如其來透著一絲狠勁兒。關穎想反抗,然而跪趴的姿勢讓她絲毫使不上勁兒。他每一次撞擊都好像頂到她身體內的最深處,頂到她止住笑皺緊眉,頂到她終於大聲呻吟。關穎在他下方焦躁地扭動,欲望已完全被撩起,但顧鵬飛根本不給她機會,他太過結實和健壯,除非他願意,否則根本無法掌控他分毫。此刻,他似乎決定在關穎獲得滿足前必須先經歷磨人心肺的撩撥。
關穎挫折得從嗓子裡發出輕微嗚咽。顧鵬飛大笑,他加快節奏。一股火熱的感覺開始在體內膨脹,熾烈的欲望從他們的結合處蔓延到全身。關穎揚起脖子、手指陷入他健壯的手臂,隨著顧鵬飛的操控向前向後,隻覺得自己突然被拋上高處,然後被巨浪從一邊甩到另一邊。有一刻關穎覺得她會死掉,或者已經死掉,她的腦袋已停止思考。
顧鵬飛寬大的肩膀因緊繃而拱起,發髻因為劇烈的運動而甩著水滴。他感覺到關穎肌肉的陣陣緊縮,好像想使勁兒絞住他,迫使他動彈不得。酸癢的感覺逐漸遍佈全身,不僅鎖住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呼吸,還剝繭抽絲般試圖將他抽離出去。顧鵬飛的戳刺更加快速徹底,努力抗拒卻引發關穎體內更強烈的緊縮。直到最後一刻,顧鵬飛才用盡全身力氣進入關穎最深處,然後緊緊貼住她完全噴射出來。他大口大口喘著氣,片刻後趴在瞭關穎的身上。
關穎早已癱軟,全身泛著紅潮,眼皮沉沉得耷著,哼瞭一聲連說話的勁兒都沒有,這樣猛烈的性愛讓她身心俱疲。他把她折騰慘瞭,一股男性驕傲湧上心頭,這實在有些可笑,可滿足瞭這樣的女人,哪個男人能不驕傲?顧鵬飛將身體的重量盡量放在手肘和腿上,同時又能緊摟住身下的暖玉溫香。在這裡訂房間的念頭再次閃過腦海,剛要開口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兩人同時嚇瞭一跳。
關穎從包裡翻出手機,看瞭屏幕後發出不滿的咕噥,任由鈴聲又響瞭幾下,這才接起來放到耳邊,“媽。”顧鵬飛頓感失望,看樣子和關穎在這裡過夜的計劃要泡湯。果然,關穎哼哼哈哈講完電話,她看向顧鵬飛,“我得提兩條魚回傢吃飯。”
回城的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關穎身上散發的淡淡香水味讓顧鵬飛分神,他專註地盯著路面,滿腦子卻是她不穿衣服的模樣。從一開始,她的笑就令他著迷,生機勃勃、充滿活力。他想把她抱在懷裡,看她仰頭大笑,然後親吻她小巧的耳垂和修長的脖子。這種非比尋常的感覺突如其來,讓他措手不及、防不勝防。顧鵬飛眉頭緊鎖,關穎讓他興奮起來的速度比彈個響指都快,他必須用理智壓抑住這份期待,畢竟關穎不是那些會所裡賣笑的女孩兒,他如果真想得到她就得按規矩一步步來。
關穎偷偷瞄瞭顧鵬飛好幾次,兩人之間的沉默透著尷尬和陌生。關穎真希望他隨便說些話,即使無聊到談談天氣也好。然而他的眼眸已經不像剛才那樣柔情蜜意,而是恢復成記憶中冷淡銳利、老僧入定的樣子,她沒辦法知道顧鵬飛心裡怎麼想。過去關穎會以為他外冷內也冷,趕著讓她快點消失。現在有些進步,至少知道他外表雖很冷,但裡面熱起來時卻可以燙死人。
關穎到底忍不住先開口,“要一起吃飯麼?我爸媽還問起你呢。”
“我一會兒要回辦公室。”顧鵬飛快速回答。他並不是故意不近人情,隻不過,和關穎做愛是一會兒事兒,登堂入室和她爸媽吃飯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兒瞭。他沒準備好,也確定這不是個好主意。
關穎笑笑,知道他的顧慮,“那你等等,我去一會兒就出來。”
“我會比較忙。”顧鵬飛接著補充,“你留下來和爸媽吃飯。”
關穎有些受傷,“意思是別打擾你,對嗎?”
“當然不是。”
“那你幹嘛皺眉頭?想什麼呢?”
顧鵬飛很快地看她一眼。你,一絲不掛的你。他踩住油門用超車拖延時間設想適當的答案,“關穎,我們不能再這樣瞭。”他們的性愛美妙無比,但場合與地點好像從來沒有挑對過。回想起來,兩人至今仍能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去,顧鵬飛覺得簡直是個奇跡。
關穎很受傷,好像被一箭射到喉嚨。“我同意,”她輕咳一聲,“這事不能再發生。”
顧鵬飛馬上意識到她誤會瞭他的意思,失望隨即穿身而過。她該跟他辯論啊,關穎在他身下高潮的模樣再次閃入腦中,胳膊上牙印也可以表明關穎享受其中,她應該不會答應才是。還沒等他想好怎麼說,關穎卻打斷他的思緒,“如果我不邀請你吃飯,你會找什麼其他理由排斥我?”
“我沒有排斥你。”
關穎從嗓子裡輕哼一聲,“顯然有,不然為什麼過去一年你從來沒去找過我,即使大傢辦公室隻有幾層樓之隔。”關穎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卻還是止不住一絲顫抖,“你心裡其實早就否定我,如果現在沒有,大傢再見後你也會做相同的決定。我太瘋鬧、太活潑、太漂亮,噢,也或者不夠漂亮。”
顧鵬飛差點嗆住,“夠漂亮瞭。”
“謝謝。”她毫不含糊地說,“然而很明顯,這會兒不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將被你用來對付我否定我。”
顧鵬飛有些氣惱,“你這是挖坑讓我跳瞭?職業習慣?”
“別扯遠,我在說事實。”
“很好,那你就安安靜靜讓我開車吧。”
太棒瞭,僅僅幾個小時的車程,旁邊這個人就又恢復成拒人千裡的樣子。關穎有些心灰意冷,浪費時間做點兒什麼不好,何苦來哉和他吵。關穎忽然想起那個喝茶的笑話,顧鵬飛終究不會認為長島冰茶也是茶。兩個人不搭就是不搭,這男人不適合自己,趁早撒手還容易些。
直到關穎傢門口,她都沒再說一句話。顧鵬飛看在眼裡知道該和關穎好好談談,他熄滅引擎,終於開瞭腔,“我傷瞭你的感覺?”
“沒有!”關穎不自覺用傲慢的口氣反駁,“但你對我,是不是除瞭性就不剩什麼瞭?”
顧鵬飛身子一頓,顯然不習慣聽到女人說出那個字眼。“正是,我隻對性感興趣。我無心工作,一心念著我和你的床事。”
關穎以為他在糗自己,語氣忍不住有些譏諷:“可不,所以我必須離你遠遠的。你歸根結底是個好人,甚至這次出來釣魚你都有個善良偉大的理由。你知道……雖然我曾經說你沒那麼好,但,真的,你是好人。我自然要為你著想,別讓我妨礙瞭你。”
“如果你再說一遍‘好人’這個詞兒,信不信我會掐死你。”
顧鵬飛冰冷的語氣讓關穎嚇瞭一跳,這才意識到雖然倆人曾經歡好火熱,但他終究是顧鵬飛,不容別人妄加評論、玩笑戲謔,她得牢記這一點。
關穎忍不住一聲輕嘆,“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麼?你不覺的……我們……”她把頭撇向一邊,最終沒有說完。
顧鵬飛伸出手,攥住關穎的下巴讓她面向他。“你希望什麼?”他問道。關穎不假思索地退開,但他的另一隻手臂已經環過來並困住她,“愛麼?”
關穎覺得他說得仿佛就要吐瞭,“你怎麼把這字兒說得好像臟字似的。”
他聳起眉頭。“你要跟我吵架嗎?”
“當然不,吵架太沒修養。”關穎忽然很是疲累,“算瞭,不說這個瞭。我想你已經表達得很清楚瞭。”
其實沒有。他知道關穎認為他隻是對性有興趣,甚至不分時間和地點。他當然有興趣,要命,她也一樣啊。然而,他低估瞭自己,對關穎的許多感覺遠遠更為深刻,那就好像……好像一堆老掉牙的說法:迎面撞上火車,幹柴遇見烈火。顧鵬飛不知道怎麼對她說,隻要和她在一起,他的腦袋似乎就不在脖子上。他不希望就此結束,這原本應該才是開始,內心深處他也知道自己搞砸瞭。
果然,關穎嘆口氣,“放心,你不稀罕的東西,我也不會當成寶。”
顧鵬飛飛快看她一眼,太快瞭,關穎甚至來不及辨識,惱怒或是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