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畫樓寂寂客魂孤,水月風流且謾圖,
鸞語啼嬌心半醉,熊聲震響骨全趐。
綢繆未戀三更久,生殺先驚一命無,
人世風波何處險,溫柔鄉裡是危途。
話說花春見瞭主人,你道為甚吃驚,隻因他濃眉橫豎怪眼睜,海下微須根根豎起,鼻間麻點密密成潭,額聳難堪,全形殺氣。見他相貌不但醜陋,而且兇惡異常,且知接談之中,甚覺吐詞,謹恭無比。暗暗嘆道:“人不可以貌相者,有如此我意斯人,必然作事善良待人。”
二人各道姓氏,曉得主人姓水名澄,字石泉。花春遞過詩箋,主人大驚,敏捷及至,閱畢不住的拍案贊揚道:“花兄之才自是紫電前身,青緗後嗣奇情勃發,吐白鳳於胸中逸韻橫流,現青蓮於舌上,有此奇才,我社增光萬萬矣。”
那同社人聞花春詩賦歌已完,皆驚訝不已,出座來觀,先念詩道:
其一
西風搖落豈無由,去逐枯葉交深秋,
潘令花殘思往事,吳女欲嫁百樣羞。
莫誇宮女能題葉,偏殿翩翩舞廣袖,
到此繁華歸夢覺,淮河商女更添愁。
其二
豈與春芳鬥艷紅,淡煙疏雨掃應空,
蕭蕭撼我三更夢,颯颯催人兩鬢蓬。
霜老園林無半樹,秋深簾幕有微風,
登山臨水渾閑事,懶聽寒蟬夕照中。
其三
畢竟人非鐵石心,新愁舊恨積應深,
生憎畫砌堆紅葉,無復珠簾倦綠陰。
右徑苔封樵罕到,空山雲淡客閑尋,
不堪回首春濃處,紫燕黃鸝盡好音。
其四
極目秋原景色殊,閑情不復戀間須,
忽嗟柳樹枝枝禿,偏覓芳華處處無。
籬落風高空喚蟀,林蔭月落欲驚鳥,
爭如陶令門前柳,春信先傳到五侏。
覽畢,又念詞雲:
雁叫西風秋,復秋暮雲稠,
又見如如新,月下簾勾,
斷腸人倚樓。夜三更,
蝶夢正悠悠,夢難留,為語楚娥。
從此不須愁,蟲聲窗外啾。
看罷又念歌道:
采蓮歌
其一
采蓮歌罷唱菱歌,約得憐傢姐妹多,
儂采菱兮郎亦采,與郎同掉入平河。
其二
湖心采上過芳塘,兩漿沿流棹艇忙,
小妹摘來含笑剝,手攢菱殼打鴛鴦。
其三
紫莖含實偏溪東,小艇劃來乘晚風,
斜折纖腰低映水,美人圖在綠波中。
其四
柔櫓輕移順水流,今朝滿載采菱舟,
歸來笑向郎羊剝,一角青青一點愁。
諸同人看畢,皆面面相覷道:“花兄有此敏捷才華,我輩擱筆矣。”
石泉謂眾客道:“諒諸兄,此時俱未落稿,據小弟愚見今日之作,且不必完,可俟改日補入。夫以金谷兄之奇才世所罕觀,今日萍水相遇,誠奇遇也。不如即命排宴暢飲盡歡,以慶千古一時之樂。諸兄以為何如?”
俱曰:“石泉兄之言是也。”
遂邀入垂露軒,命傢童暖酒進肴,共推花春以首坐,花春固遜。
眾曰:“小弟輩結社於此,乃客中之主,兄乃遠客,因推席尊。矧今日之宴,乃為兄慶賀佳章,弟輩當洗邑奉敬,何而過謙。”
花春隻得就座,但見羅列之物盡是山珍海產,鳳屑龍肝,正是食費千金,富傢氣象。爾時酒逢知已話亦投機,雖然日色將闌,而座上倍添豪興。正在歡呼暢飲之際,見一童子飛跪而至。
跪稟道:“大爺不好瞭,賽燕娘方才懸粱自盡,幸虧小姐看見,傳呼姐姐們關至房中救下,至今尚未蘇醒,特此傳話,命小人稟知大爺。”
花春見石泉聽瞭傢童的言語,怒氣頓生,口中嚷道:“這賤人如此做作,少不得身首異處,追悔無及。”竟不顧東客在座,怒目挺身而去瞭。
花春茫然不知其故,向眾人問道:“方才聽雲賽燕娘何人,為甚欲尋短見,而石泉兄又切齒痛言,若此想諸兄既在至交,諒必得悉其細。”
東人聞言,俱笑而不答,花春不好復問,隻得滿腹揣疑。
卻說眾人見石泉進去多時不復出來,而日已西沉,俱各與花春辭別言旋,唯花春一人在座,思欲歸舟,尚有數裡之遙,不早辭別,若欲權宿於此,則見主人如此氣象,又是人心難測,然想我與他萍蹤瘁合,一見我詩作而遂如此,款洽之殷,諒非無情也,借榻一宵,豈至見拒。
低徊久之,見石泉出來,顏色少解。
傢童忙稟道:“諸位相公囑小的致意大爺不及面辭,各匆匆歸去矣。”
花春不得不假意上前作別,石泉執手道:“弟與兄機緣不偶,千裡相逢,敢屈駕在荒園草榻數天,弟還祈賜教一翻,豈可遂言握別。”
花春遂欣然住下,意欲問及賽燕之事,想此中定有隱情,未可造次。斯時銀缸已點,命傢童重進嘉肴,二人對酌酒與倍豪,直飲至漏滴初更,見石泉漸漸醉態欲狂,竟扶入裡邊去瞭,石泉既去,即有童子引花春到那傍就寢。
約約望東而走有半裡之遙,花春問道:“為何隻顧行去,將欲何往。”
傢童稟道:“西首樓閣雖多,卻非臥室,唯前邊近傍內園待月樓中,乃賓客往來,俱留榻於此。”
一頭說不覺已至樓下:哪童見叫道,掃月哥。花相公在此,快些烹茶伺候,少頃小心服事就寢,我自去瞭。花春步入樓下,早有一童在彼接候,見花春進去,一童自去煮茶,一童引瞭抬級上樓,竟是金窗繡戶珠箔暖鉤的一座畫樓,傢童又把銀缸放下,侍立在傍。
花春暗暗想道,主人既然愛客,雖入醉鄉,何妨同榻,為何竟扶入裡邊,留我獨寢於此,看起他來,畢竟有須佯醉模樣卻是何故。花春步到窗前,推開四望,望見月色朦朧,東風甚急,園中景色,望去不甚仔細。遂開瞭窗回身坐於榻上,早已送上香茗,花春移盞沾唇,覺清香可愛,味美於回,令二童各自下樓,不必在此伺候。傢童領命下去,花春亦獨坐無聊解衣就寢矣。
方朦朧合眼,忽聽得隱隱有悲哭之聲,從東而來,心中想道:此莫非就是賽燕乎,想傢童必知其細,悔方才不曾問得,重披衣起來,走至窗邊,側耳細聽,又寂然無聲矣。
假寐片時,已聽昨樓下童子喃喃話響,披衣起來,童子已送上臉水,梳洗畢,推窗遠眺,但見壓樹早鴉不散,到窗寒鼓無聲,處處凝寒,重重疊翠,自有一瓢雨景。
少頃石泉出來,向花春問候道:“昨夜弟因酣醉之極,不得陪兄同榻,促坐談心,獲戾已多,奈今日又值一俗事纏擾,要暫違晤對,故弟特自出來敬稟,祈兄宥諒,莫謙護客不恭,是則弟之知已也。”
花春一因致語甚殷,二因阻於風雨不便行走,故爾諾諾不復啟齒言歸。那主人又謂傢童道:“花相公在此須小心奉侍,我傍晚就歸的。”說罷竟勿勿而去瞭。
是日上午雨止,西風驟作,到晚來地上已卷得幹燥如舊,石徑毫無雨痕,日方西下,重返照天晴。花春在園中閑步,隻是望東而走,見一帶花墻,雙扉緊閉,隻得在湖山石畔停立片時,早有傢童尋到相邀,遂轉身回去。
仍至待月樓下坐久,見童子捧上酒肴,飲罷撤去,殊覺寂坐無聊,因此日約在十月二十左右,月色未上,階前黑暗,隻得向架上抽著一本書籍,靜坐觀玩以破寥寂。
少頃傢童進來,見他吃得酣然皆有酒意。花春想道:我日間問以賽燕之事,恐或他不肯細說,此時酒醉之後,自能吐露真情。因見掃月童,生來乖巧,諒他必知其事情細。就問道:“管傢我有一言問你,你若肯說明,重重賞你。”
那童子道:“相公下問小人怎敢隱瞞。”
花春道:“既如此,你曉得賽燕娘是你傢大爺何人,為甚昨日欲尋短見,你傢大爺又大怒進去。”
掃月聽說,回看那探花童兒,已因沉醉不堪,先去睡瞭,遂細細說道:“相公欲問賽燕娘之故,說也可憐,她本是良傢女子,因生得落雁沉魚,姿容絕世,被傢大爺看見,歸來就差人去說,要她送來作妾,他父親懼畏我傢老爺,位隆司冠,勢焰滔天,倒也勉強允順瞭。無奈賽燕娘抵死不從,傢大爺大怒,就白日裡叫弟兄們前去搶來,見她腰細身輕,賽過於趙官之飛燕,故取名曰賽燕。是夜遂欲成親,她竟拼死不允,大爺怒發沖冠,就欲砍以一劍,幸虧傢小姐極力解勸,方才住手。過來已有半月,日夜啼哭,終是不肯回心。此乃內院之傳言,極未知其細。”
花春道:“如此說業,你傢大爺平日作事,大約不循良者居多矣。”
童子道:“傢大爺之罪孳,豈能勝數,房中二十四位美姬,大半是行強搶奪來>的,因傢大爺生乎所嗜好者,唯有二事:第一是溺於女色,故見有俊美婦人,不論其為處女孀居總不肯放過:第二是倒有志於文墨場中,凡有陶韋韓柳之才,必欽心起敬,不敢凌以傲慢,故開社於此,廣給天下文人學士。除此二者之外,別無所嗜,故日間則詩酒談心,夜來必歸內寢,即有客在外必佯醉歸房,此間來賓客,如識其性,夜間罕有留榻者,此乃管園的王伯伯常常說起,故小人知道。”
花春聽罷不覺愀然生道小從來琴瑟之樂,必須兩相愛慕,願結同心,然後鴛鴦枕畔,翡翠衾中,若如膠似漆,自有一種樂境,若強逼相從,則淚粉含頻之態,亦何樂於興雲佈雨之舉乎,可惜有此絕世佳人,不獲一觀,何緣慳至此。不禁感懷,口沾一律道:
百轉回腸恨未消,愁眉懶向鏡臺描,
孤燈寂寂空鴛帳,暮雨蕭蕭冷鵲橋。
隻是傷心憐碧玉,誰懷俠膽盜紅綃,
個人薄命應嗟爾,錯遣東風送柳條。
吟罷倚桌挑燈,暗暗想瞭久許,見掃月也去睡瞭,偶抬頭向窗外一望,見半輪寒月已早掛枝頭矣,就趁著月光,依舊向東步來。直至日間所到之處,且喜籬門半掩,急急挨身進內見裡面又別有一種境界。
正眺望間,見前面有人急急而來,口中自言自語道:園門未知關上落鎖否,多飲瞭兩杯酒,竟忘懷瞭。花春聽罷,隻得向半邊一座亭內避進。花春此時因欲見賽燕一面,已入魔境,故聽瞭傢人的言語,也不想一想,如何出來,竟一徑穿出亭中,依著一帶石欄,見有一清流阻住,這一邊又是一座玲瓏堆就的假山,高有數仞,意欲上去,又無層級可登。
停足多時,但覺月映寒潭,波光澄澈,風和樹靜,萬籟無聲,望見岸畔有一座小小石橋,因被樹影遮住,所以一時不見。
花春渡過橋來,忽聽得絲桐奏響,竟送出一飄琴聲,側耳細聽,覺旋斷旋續聲,遠撤於清霄乍抑乍揚,調倍淒於靜夜,不堪聽處幾同別鶴之傷,幾度悲來,似有離鸞之恨,妻弦重按還疑鳥舞失珠,痛調頻彈,自令禽墜樹,寄幽恨於弦中,憶爾淚沾紅袖,聽悲聲於曲裡,亦應淚濕青衫,欲抒憤恨。
花春聽罷,不禁木然淚下,竟大著膽挨步進來,見撫琴的美人,生得腰肢細條潔白微紅,細如羊脂,櫻桃小口叫人愛憐,柳眉清秀,麗眼迷人,花姿月容,果似王嬌再世,西子重生。但覺柳眉緊皺春山鎖,杏厭含頻秋水湧,千行之淚。
花春上前作揖道:“小娘子莫非就是賽燕娘麼?”
那美人驚然道:“君是何人?為甚夤夜至此。”
花春道:“我乃浙中過客,因見此間結社賦詩,故爾進園題詠,蒙水兄垂愛留榻於此,夜間獨坐無聊,閑步至山,適因琴聲慘切異常,聞之欲動,故爾冒罪與小娘子一談衷曲。”
那女子道:“妾姓雲字素馨,賽燕二字乃水賊所辱我者,君何亦以此二字喚妾,至於妾之苦果,一言難盡,諒君既不能為妾解危,恐言之徒勞耳。”
花春道:“小娘子之情事,我已一一二二不必細述,據愚之見,不如聊且順從,俟後日再圖良策,若執而不悟,恐殘生莫保也。”
素馨眼淚道:“言雖是,但妾難平,賤軀曾立志,欲訪風流才子托終身,雖為列之小星而奉箕帚亦所不辭,若欲宦豪陋質共枕同衾寧死無怨。今見君豐姿俊雅異尋常,故不避嫌疑,坦懷以告,倘君能救妾脫離虎穴,願以陋質相從,未知君肯垂憫否?”
花春聞言嘆息道:“蒙卿厚愛,人非草木,豈不動情,但此處重門深鎖,非有昆客再世,焉能楮手,畫虎不成事將奈何,卿若果有志與小生訂約,不如留其身,以有待日尚可緩為圖謀,我決不以伽茂殘花敗柳馀憾於章臺也,則芳卿今日之從彼,正以從我,不然身且莫保,何有於後會之訂哉,勸卿不必守經,而暫以從權事可諧矣。”
素馨道:“君既不以殘質見棄,妾亦何惜辱身,但爾時之青盼雖殷,恐他日之白頭易賦耳。”
花春道:“卿不必過慮,我一言既出,永世不忘,幸帶得一幅十美丹青在船,我明日取來贈卿以留表記。”
二人言談已久素馨欲起身入內,花春道:“小生客舍無聊,今夜欲隨卿同進香閨,萬勿見怪。”
素馨道:“妾既以身許君,敢不從命,但妾幸得水賊之妹青蓮小姐十分垂憐,因對其兄說過命妾在她後房住下,妾與水小姐日伴談心,甚相契合,虧她時時解勸略感愁腸,今夜小姐本欲同妾到園玩月,因偶抱微恙,故倦於出園,倘同君進去,被伊知覺亦恐不便。”
花春道:“即在後房安宿,亦不會驚覺小姐,此時一點春心已在芳卿身上,夜長夢短,何以為情卿其留意乎?”
素馨沉吟半晌道:“此事必須通瞭小姐,方可成就。”
花春驚問其故。
素馨道:“我與水小姐傾蓋相逢,如同白首,言語間問及拋球射屏之事,彼雲,門楣非所論,但得風流才貌,便可為琴瑟之調,其志殊與妾合,若令其見君定然垂愛,妾從中撤合,使水小姐得一佳偶,亦可雲知恩報德矣。”
遂同瞭花春進內,原來小姐香閨,就在園中,故無門戶閉隔,命花春在樓下站立片時,素馨獨自上樓,但聞得隱隱話響,卻聽得不甚仔細,不多一回,見素馨同一侍女下樓道,事已諧矣,請君上去。
花春遂捷足上樓,見水小姐天姿國色,不減素馨,揖罷就坐。言語之間絕不裝羞做勢,欣然以終身相托,花春暗喜道:一夜而遇二美,可謂奇緣福湊矣。
斯時月影當窗,夜已過午,素馨竟起身出房,將門反手拽上,花春已知其意,遂與水小姐解衣寬帶,一效顛鸞之樂。花春此時也不敘話,摟著她做瞭個呂字,逐抱她至床上,寬衣解帶,赤條條相依相抱,一陣親吻撫摸,直覺她遍體滑膩膩細嫩嫩玉肌粉香,不由欲火沖身,陽物昂翹,忙輕撥她雙腿將玉莖對準她小肚下掬進,且知嫩蕊猶合,未經風雨,枯澀難進,便以吐液塗抹,輕輕一聳,那水小姐玉體一抖顫,又是一聳進入寸馀,不覺嬌吊宛轉,弱不能禁。花春忙抽出龜頭,然水小姐伸玉臂纖手緊勾花春頭,欲罷不得,花春隻得復而直入玉門款款抽聳,數百下方有津津陰水流出,龜頭頓覺滑潤,又一口氣聳瞭千馀,隻見水小姐細喘噓噓,雙眸緊閉,渾身趐軟,花春亦覺遍體通暢,一泄如註。
迨至雨收雲散,青蓮道:“妾遲接芳顏,先沾膏露,請君披衣至雲姐處,再度春風,毋使彼靜恨更長,剔燈久坐。”
花春依言,遂至素馨房內,見素馨脫衣已倒在繡床,桌上燈火未滅,帳幅在銀鉤上,走近床沿,素馨問道:“君何不枕畔雲迷,以枕人樂,為甚得隴望蜀,復至此間。”
花春笑道:“一點芳魂已早被卿攝去,詎可以李代桃,遂畢陽臺之興,二美聯芳,被我一宵占盡,卿之德真銘感不淺矣,卿何得佯作此語。”
以是遂入羅幃,摟著她親親摸摸,翻身上馬再興雲雨,花春以為本領高強,支持可久故不用丹丸吮口,詎知情興正濃,龜頭在牝中來回抽聳瞭百馀下,便春光已泄。
二人正玉臂互勾,尚未睡去,猛聽得下面厲聲大喊,像是石泉的口氣,嚷道:“花春這廝,如此大膽無禮,管叫你姓命難保。”
花春聽瞭嚇得魂飄滄海三千裡,魄散巫山十二重,急急起來穿瞭衣服,不及束好,將兩足套入馬靴,忙欲向外逃生。
素馨道:“君若下樓定被擒拿,不如向後窗跳下,望西而走,尚有一線生路。”
花春情極無奈,隻得拚死跳下,雖月明如鏡,卻因園中路途紆曲,又有許多樹木亭臺遮隔甚是難行,急飛奔至園門,已見鎖上,隻得重回舊路,望樹影深處躲將進去,行至一座橋邊,聽得後面喊聲漸近,因嘆道,原來奸情近殺,豈真牡丹花下有風流鬼乎,我今悔之晚矣,遂向深溪跳下。
未知性命如何,下回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