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林奇和杜啟鵬已建立瞭一種篤深的私誼,現在的他每天鞍前馬後地跟著杜啟鵬,每當股指走勢大起大落的時候,他更是一刻也不敢離開他,唯怕在他離開時杜啟鵬又有什麼新的舉措。在周小燕眼裡,林奇進瞭股市後的形象變瞭許多,她並不喜歡他的那個樣子,變得有些嚴氣正性瞭,一臉沉重凝註的樣子,與以前那陽光的形象相差瞭很多,想想她跟他的身傢,他們在這個城市的前途就全投放在那裡,也就隨他去瞭。

  他們的日子似乎像模像樣地上瞭軌道,證券公司距離中心行不那麼遠,也就是相隔一條街,每天早晨,林奇衣著齊整跟著周小燕出門,然後就進瞭證券公司的大戶室,那是杜啟鵬專有的,就隻有他,還有那個叫陳妤的女人。陳妤每天都帶著夜晚歡娛之後的疲憊出現,她用手掩蓋著嘴巴打著哈欠,對早到的林奇開起瞭色情的玩笑。林奇知道她對自己虎視眈眈,跟杜啟鵬一樣總認為他是個剛出校門的童男子,當著他的面取笑他不識性交的滋味,林奇被周小燕警告瞭,絕不能泄露出他們的關系,所以也做出瞭懵懂的一知半解的傻樣,對他們那些充滿著情色的玩笑目瞪口呆。

  杜啟鵬往往是要等到開市後才出現,他一到來,大戶室就充滿期瞭緊張的氣氛,他們都嚴陣以待,密切地關註著股勢的走向,在杜啟鵬的指示下清倉結買進。有時他也會跟著陳妤一同出現,他們的親密關系早讓林奇察覺到,隻是他故作不知,小心翼翼地維護著他們三人之間的友誼。

  秋天午間的陽光柔和地照耀著路邊還來不及脫光葉子的捂桐,顯出瞭令人愉快的色澤,周小燕穿著溫暖的棕色粗麻線衣,和一條合身的灑滿陽光碎點的長裙,和林奇走在這條擁擠的馬路上。這段時間林奇已在杜啟鵬的指點下略有斬獲,他購進的股票一路攀升,周小燕也從姚慶華那裡弄到瞭第二筆的資金,並毫不猶豫投放進去。他們堅信明天會更好,明天會好上加好,好事不是一件一件地遇上的,而是爭先恐後的向你撲來,人被這幻景堆著,想不飄飄然都難。城市全身罩著金光,處處龍騰虎躍,處處紙醉金迷。

  林奇的手裡裡拿著一大疊樓盤的宣傳資料,一邊走一邊向周小燕叨叨不停地炫耀,他極為瀟灑地將手中的資料朝路中央一截,攔下瞭一輛出租車,告訴司機一個新開發的樓盤地址。“是去看樓的吧。”司機有些饒舌地問道,林奇說:“你怎知道。”“當然,那地方,這些天所紙上電視上都猛做廣告,看你小兩口的樣子,是準備賣房子結婚瞭。”司機喋喋不休地搭話,周小燕的臉上綻開瞭笑容,像這個動人的秋天一樣,盡管他們相差八歲,但林奇的顯得早熟,讓別人認可他們走在一起依舊般配,這使她很高興。

  她突然將腦袋靠到瞭林奇的肩膀上,並迅速地在他的臉上琢瞭一下。“這樓盤很高尚也很貴的,先生看得出是位成功人士。”司機頭沒回說,林奇嘿嘿地笑,因為激動,臉上有些漲紅,其實他很是渴望著成功,在沒有勛章的年代,他年輕的胸襟迫切地需要掛滿銅錢來裝點。

  周小燕感到瞭膝蓋讓他沖動碰瞭一下,然後他的手顫抖著順著她的大腿往上爬行,她雙眼盯著聚精會神開車的司機,將雙腿挪動瞭一下,那隻撫摸她的手受到瞭她靜默無聲的鼓舞大為振奮,隔著她黑色的絲襪緩緩而溫柔地揉刮,絲襪尼龍的佈質細滑,刺激著她的感官使她有瞭沖動,她擺出瞭一個更為舒服地姿勢,那隻手就在她豐厚的肉唇中磨礪不止,她特別享受著林奇這小小的激情和出其不意的愛撫,感覺心頭上的燥動伴著滲出的淫汁正濡濕著她的內褲,她不動聲色地放縱著這突而其來的愉快感覺。

  不知不覺地便到瞭,司機帶著善意的嘲笑回過頭,林奇掏出瞭錢並對他說不找瞭,周小燕有些慌亂地理理瞭長裙。售樓小姐帶著職業的笑容向他們介紹著已經完工瞭的樓房,房間看來不錯,還沒經過最後的裝飾,到處都是水泥灰土,門窗倒是裝好瞭的,隻是玻璃幕墻上有很多的骯臟手印。林奇裝腔作勢地詢問著樓房的其它設施,並趁小姐沒註意時用手在她高蹺的屁股上騷擾著,售樓小姐地於殷勤的介紹讓林奇極不耐煩,最後向那售樓小姐示意他們要單獨仔細地察看,小姐才臉帶微笑地走瞭。

  售樓小姐剛一離開,林奇雙手便奮力從周小燕的腋下將她托起,他把她的身子擺放到瞭陽臺的欄桿上,周小燕驚呼瞭起來,雙手緊緊地抓著粗礪的水泥柱子。周小燕仰起瞭臉,斜陽將她的雙眸照得如此燦然,她線衣的領口微蕩,露出瞭白皙的鎖骨,很是誘惑。她迷迷糊糊地看著他把腦袋探到瞭她的裙子裡,隔著絲襪內褲,他的舌頭美妙而無恥地舔弄著她的那個地方,最後像是吮吸瓊漿玉露似的在她那裡吮咂著,周小燕一動不敢動地僵持大腿,她渾身燥熱,一陣陣難忍的快意沖蕩全身。

  西邊的天空,太陽毫無熱量地像個不經意的擺設,高樓的下面,是亂七八糟還沒完全建成的花園,不時地有客車轎車把看樓的人帶瞭過來,底下的人對著高樓仰著脖子指手畫腳。四周的一切好像與他們無關,在這個地方這個時刻,他們好像隻為對方而存在,林奇把周小燕的內褲卷做一圈,並撥到瞭一邊,她那地方的兩瓣肉唇已濕漉漉瞭,他從褲襠裡將自己的東西掏弄瞭出來,那東西像是一條凍僵瞭的大蟒光滑挺直,顫栗著遊進瞭周小燕的身子裡,林奇感到瞭她激烈的反應,裡面似有一股暖流迅速地包容著,並伴有不規則的蜷縮,她的那裡溫熱地將他的東西烘活瞭,那東西開始不安份地縱動著,在她那狹隘的地方左沖右突恣意伸張,以從末有過的新奇和亢奮,放縱著他們洶湧澎湃的欲望。

  他們不時地變換著體位,周小燕自己從水泥的欄桿上滑落下來,她卑賤而直率地撩起瞭長裙,把個豐滿肥厚的屁股呈現到瞭林奇的跟前,林奇從她的後面強悍地進入,周小燕渾身輕快,很想放縱自己到一個收不攏時的感覺。她把一個身子彎曲著趴在欄桿上,恣意地搖擺那條柔軟的輕盈的纖腰,林奇的那根東西像振奮起來的巨蟒,高昂著頭臚狂野地沖撞著,欄桿上的沙粒在一點點地灑落下來,他們的身體一刻不停地運動著,一次次激蕩的歡樂淹沒在膨脹如海的欲望之中。

  直到他們兩人將身上的激情掏空,才感到瞭高樓的陽臺上寒風的凜冽,他們的頭上蒸蒸地冒出瞭熱氣,都為剛才的狂亂而會然一笑,等待到周小燕的心身漸趨平靜後,她說剛才那次雖然同樣達到瞭高潮但感覺卻完全跟從前的每一次不一樣,林奇幫著她拍掉瞭裙子上的那些灰土,那些沾附在她絲襪沒能拍除幹凈,沒想到蹲在墻根上的那細微灰點,也能被周小燕豐腴的肉體給摩擦到。

  電話響起來瞭,是陳妤傢裡的電話,杜啟鵬問他們在幹什麼,該找個地方吃飯。林奇回頭看看周小燕,周小燕聳聳肩膀,做瞭個隨他決定的鬼臉。這些日子裡,他們跟著杜啟鵬他們吃遍瞭附近的巴蜀風,西湖春天,長沙米粉,民間瓦罐,成都老院子,東北餃子館,海鮮大排檔,杜啟鵬是他懂得享樂的主子,對每傢的菜譜瞭如指掌。他在電話裡說出瞭一個地方,約好在那裡會合。

  從那還沒完成的大樓出來,下午的陽光粉屑似的從空中披散下來,落在他們的頭發上,臉上,衣裳上。周小燕的臉色有些蒼白,帶著歡娛瞭後的痕跡,眼睛裡一派水色盈盈欲滴,而林奇還是那麼地精力旺盛,不時回頭打量著那幢氣派不凡的樓宇。

  坐瞭公共汽車,再轉瞭一段地鐵,他們到瞭約好的地點,杜啟鵬和陳妤早就到瞭,陳妤松松的鬈發披在黑色的毛衣上,搽著腥紅的唇膏,對著滿大堂的人飛著若有若無的眼風,他們是來早瞭,餐廳上客人寥寥無幾,像是剛開局的圍棋盤上的幾顆棋子,木然地擺放在那裡。

  這一次,他們吃的是湘菜,簡單並不耆侈,林奇要瞭長沙米粉,周小燕要瞭豬蹄,綠豆粥,豆腐幹,往幹筍米粉裡添瞭醋和大量剁辣椒,旁邊的吃客看得瞠目結舌,她滿不在乎。杜啟鵬很慢地吃著一小碗米飯,不時地喝上一口著菊普茶,陳妤的飯量並不大,好像對一桌子的菜不感興趣,象征性地點戳瞭幾筷子,就抽起瞭香煙,她抽煙的姿勢很嫵媚,把一根細長的煙卷在手中玩得有模有樣。

  突然周小燕發覺桌子底一隻腿掌暗暗地撩撥著她,她以為是林奇的,便夾緊自己的裙子不給他提供幻想與意淫的機會,這樣便死死僵持,不一會,那隻腳還是不依不饒地碰著她,她就狠狠地回踢瞭一下。唉喲,陳妤忍不住輕叫瞭一聲,當下臉一下子就紅瞭,周小燕一怔,林奇問怎麼瞭,陳妤說差點把茶杯弄灑瞭。周小燕覺出瞭什麼,看瞭看杜啟鵬,他卻一本正經地就著茶繼續吃著米飯,可這一本正經也值懷疑。一張飯桌底下的就有好幾雙腳,陳妤想撩撥杜啟鵬,踢偏瞭方向對著她是難免的,周小燕想到瞭這一層,不由得大笑瞭起來,對陳妤的輕佻和杜啟鵬的假裝正經的表情頗覺有意思。

  夜色漸晚,外面的燈光晃晃的有些迷人的眼睛,周小燕揉著肚子就吃得太飽瞭,杜啟鵬說結賬走吧,陳妤說到酒吧喝點,林奇也隨聲附和著,並說要一同商議往後的部署。出門後幾個人也不開車,一路晃蕩過去,街邊的霓虹燈閃閃爍爍, 那些發廊、酒吧、迪廳,還有徹夜玩樂的人;整條馬路被霓虹燈、車燈、路燈照得透亮;食街喧嘩,美女蕩笑,開夜工的乞丐想逮住每一丁點機會和可能……這一切都好比母愛包圍襁褓中的嬰兒,夜裡那些隱約的車聲,就是溫情的搖籃曲。

  轉過瞭一條馬路,便到瞭杜啟鵬熟悉的一間酒吧,一進門,見裡面人不多,燈光暗談曖昧居心不良的樣子,男女的歡笑聲低低的,聽起來都像是在呻吟。叫瞭幾紮啤酒,杜啟鵬給他們每人倒瞭啤酒,自己端上一杯就坐在周小燕的身旁,周小燕發覺林奇眼裡有一絲不安的慌亂,心裡倒是很受用,一股甜絲絲的暖流蕩過。

  “你下午是去看樓吧,覺得怎樣?”杜啟鵬挨近周小燕問道,周小燕回他:“還不錯,打算付個首期。”他呷著杯子裡的酒沉吟瞭片刻,才說:“最近境外有大莊要炒一兩個盤,別亂花錢,我們再博一把,到時就一勞永逸瞭。”

  “好啊,你說要多少,我準備,不夠的話我再找姚行想法子。”周小燕興奮地說,見那一邊林奇正跟陳妤玩起瞭骸子的遊戲,也喝得興高采烈的。周小燕不喝酒也不抽煙,隻是安靜地看著他們喝得粉紅的臉,不時時傳出陳妤尖厲的笑聲。酒吧這種地方即使不喝酒也容易讓人暈乎乎的,所以他們變得越來越厚顏無恥起來。音樂轉做瞭慢慢的舞曲,有成雙成對的男女相擁著進瞭中間那空場子,陳妤也拽起瞭林奇跳舞,她把一個身子貼附到瞭林奇的身上。

  杜啟鵬打量著他們,湊到瞭周小燕的耳根低聲說:“當真跟林奇沒什麼?”“你說什麼,不懂。”周小燕故作驚訝,並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杜啟鵬強顏作笑:“他真是你的表弟。”“這還有假的。”周小燕咬瞭咬牙說。“陳妤跟我打賭,說他是童男子,我還真不信,放著這麼純情的男孩,你就沒動一下心思。”杜啟鵬厚顏無恥地說,周小燕倒扮起瞭聖潔:“你把我當什麼瞭。”他大笑著,連聲說好的好的。然後說:“我們跳舞吧。”周小燕跟著他也起瞭身,混入搖擺的人群中,她隨著音樂左右迭著屁股,四處找尋著林奇,可是燈太暗,人太擠,搖擺的幢幢身影像片巨大的肉在波動。

  杜啟鵬摟放在她柔軟腰肢上的雙手越來越不規距瞭,甚至慢慢地放到瞭她豐蹺的屁股上面,並在那裡快意地摩挲起來,周小燕也不敢拒絕他的調戲,又擔心上林奇他們見到瞭。就在杜啟鵬又將她的身子摟緊貼向他的胸脯時,她問道:“怎不見他們。”他輕佻地說:“他們尋找快樂去瞭。”周小燕不信,以為他在開玩笑,而杜啟鵬認真地點瞭點頭。錚錚有詞地說:“陳妤早就對他的童精垂涎欲滴,那有放過的道理。”

  周小燕尾服心神不定的樣子讓他理解錯瞭,以為她不相信,便帶著她往酒吧的後門,那裡連著幾間廂房,他們走近時,周小燕聽見其中一間裡面似乎有種奇怪的響動,極為輕微的。杜啟鵬朝她示意別出聲,兩人踱手踱腳地潛到房間門前,周小燕聽清楚瞭裡面有男女尋歡作樂的動靜,聲音盎惑瞭她的心,她頓時臉紅耳熱地想走開,但讓杜啟鵬拉住瞭手。杜啟鵬指著旁邊一堆雜物讓她上去,並且托起瞭她的身子,周小燕輕巧地踩瞭上去,透過氣窗的玻璃,屋裡是一副驚世駭俗足以讓人喘不過氣來的畫面。

  幽暗的床上半裸地躺著一俱女人的肉體,黑色的高領毛衣從下往上掀瞭起來,一對豐盈碩大的乳房露瞭出來,下身卻是赤裸著的,一頭長發半遮住瞭她的臉,她的身子來回地湊動著,不住地輕嘆著,那聲音極為壓抑、執著。兩條長腿奪人魂魄般地交纏在立於床邊的男人腰間。

  男人的背影是周小燕所熟悉的,連那腰間發力縱動的姿態也是她耳熟能詳,空氣裡有一種罪惡感、災難感逐漸地洋溢著,月亮就像隻冷冷的眼睛照著遠遠近近的屋頂,周小燕有些不知所措,她被裡面出人意料的景象搞得頭暈目眩,渾身幾乎虛脫,雙手緊抓著墻壁又神差鬼使地繼續窺視著。

  裡面的那對男女渾然不覺,然舊操演著讓人歡娛的動作,在一個神秘的洞穴裡弄出使人魂不守舍的響聲,顯然林奇充沛的體能和年輕旺盛的精力讓陳妤樂此不疲貪婪不舍,好幾次她雙臂緊緊摟著他不放,又把一個身子掀起跌落地迎接他的沖擊,嘴裡更是把歡娛的叫聲呻吟得像是發情瞭的母貓一般哀嚎綿遠。林奇更是像是在她有面前表現他不一般的枝巧似的,不時地把她的雙腿翻來覆去,甚至高架到瞭自己的肩膀上,一個緊繃結實的屁股賣弄地擺動,將那根東西瘋狂地抽送不止,有時更是離開瞭她的那一處地方,幾欲脫離地抽出又狠狠地插弄瞭進去。

  杜啟鵬把渾身乏力的周小燕從雜物堆裡摟抱瞭下來,她一句話也沒說,表情復雜而混亂,她用手捂住瞭嘴巴,像是隨時要昏倒的樣子。杜啟鵬趁機摟得更緊瞭,同時把他帶著酒味的嘴巴壓覆瞭下去,那氣味像是一股有毒而誘人地鉆進瞭周小燕的鼻子裡,她不作抵抗無能為力,隨波逐流地任由他的嘴唇像鳥啄一般地在她的臉上狂吻,突然,她嘆息瞭一個,用一種突如其來的激情回吻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