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紛紛用眼神表達瞭他們的震驚,李南和另一個女同事連忙拿起酒杯喝酒,避免尷尬,薛哥這下笑而不語,很是有趣的看著他們兩個。
而龍楠楠坐在我的身邊,表情有點呆滯,然後她居然回頭看瞭我一眼,大大的眼睛裡帶著疑惑和懷疑,我及時的用迷茫而又無辜的眼神回給她,這小妮子是看出什麼來瞭?
雖然玲姐這一開口就說的很露骨,但是她怎麼就突然看我?我和玲姐在公司裡最近的關系可不是很好,她可是連著懟瞭我個把月呢。反正不管她看沒看出來,我都要裝作這一切和我無關,我隻是約大傢吃個飯而已。
等龍楠楠回過頭,我就隻能用無語的眼神看著玲姐瞭,隻見她熟練的從手包裡拿出一根艾希,點上,吐出瞭一團又一團好看的煙圈,然後她的眼神被煙霧遮住瞭,現場大概靜瞭十幾秒種,大傢誰都沒說話。
於海更是驚訝的不知道說什麼,他拿著戒指的手不自覺抖瞭一下,這是他鼓足瞭所有勇氣從最終做出的選擇。
他以為從此和玲姐都成為路人瞭,沒想到我會約他吃我的散夥飯,所以當他得知玲姐會來的時候,他就決定要和玲姐正式攤牌。
這一年多的未聯系,已經讓於海的身心都完全沉浸在玲姐的回憶裡不能自拔,所以他極力的和龍楠楠一起鼓動真心話大冒險,現在更是在大傢說出瞭各自感傷的故事之後,下跪對玲姐求婚。
「你說過,你不會再亂找男人的?」
於海的聲音有點顫抖,好像,他們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
「呼……」
玲姐重重的吐出一口煙,神情有點寥落,「是啊,我說過,那時候你還跟在我身邊,有個伴,我當然不想再亂找咯。」
「那你,為什麼?難道,你就這麼忍不住麼?難道,還有人比我更懂你麼?難道,我對你的感情,你真的以為我是在貪圖什麼,你以為我沒有動真情麼?」
玲姐俯身,雙眼迷離的看著於海,眼神裡,渙散著柔光:「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好,你的努力,你的感情?但是,我真的隻是想找一個能夠陪陪我的人,而不是想要把我永遠綁在身邊的人。你的愛,我感受到瞭,但是你的心,我不能接啊。」
「但是我愛你啊,我愛你啊,還有人比我更愛你麼,我已經和傢裡說清楚瞭,這輩子,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決定,不管他們有什麼意見,我想要的就是和我深愛的人永遠在一起。不論身份,不論年齡,不論地位。」
於海說著有點激動,他的眼眶開始濕潤起來,我突然想說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我該說什麼,能看出來,於海是真的對玲姐動瞭情的,人這一輩子,遇見真心相愛的人不容易。
「就是因為你犧牲瞭這麼多,我才更加不會接受你瞭。」
「那你要接受誰?你又看上誰瞭?難道,你又找麥克斯瞭?你不是說過以後和他一刀兩斷的麼?」
嗯?
我和幾個同事面面相覷,這踏馬還有個坑等在這裡啊,麥克斯?那不是我們一個大客戶麼?那個歐洲老外?玲姐和他???
「啊……」
我小聲叫瞭一下,因為龍楠楠突然伸手在我的腿上扭瞭一把,打破瞭現場尷尬的氣氛。
「幹嘛扭我?」
大傢突然都看向我,我隻能小聲的問龍楠楠,這小妹子幹啥,這是要報復我麼?
「沒,沒有,我就確認下我是不是在做夢。」
昏暗的燈光下,楠楠的耳朵好像都紅瞭,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喝酒的緣故。我倒是理解她的行為,畢竟我們一直以專業做公司,還沒有聽說用商務關系維系客戶的,這……
「我和麥克斯,是情投意合的談過一段時間,所以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找不找他,和你也沒關系瞭啊。」
玲姐端起一杯酒,沖著我舉杯,「今天是小趙的散夥飯,咱們說點開心的事吧。你說是麼,趙峰?」
「我……」
這節奏轉換的太快瞭,我的大腦一片當機,「對對對,海哥先坐下,求婚這事,這事得莊重嘛,你這突然襲擊,玲姐就算想答應,這也太不正式瞭是吧。」
不管玲姐對我拋來一個巨大的白眼,我隻能先安撫一下於海瞭,因為我不知道再問下去,玲姐會說出什麼話來。畢竟玲姐可是沒什麼顧忌的,連和客戶的關系都說瞭,那要是把我喝醉瞭做的事情都說出來,我這還要不要在這個剛剛熟悉的小圈子裡活瞭。
「那個遊戲繼續,咱們繼續,接下來,接下來誰來?有故事分享的先來哦。」
我趕緊拿起色子放在中間,於海被我一打岔,也沒瞭窮根問底的氣勢,回到座位上悶悶的喝瞭一口酒。
「嗯,我來說一點,我自己的故事吧。」
郭敏,就是我們組的小文案,一個乖巧可愛的小姑娘,她來的比我晚,所以後來一直是我帶著她,挺孤僻的小孩,當然和我熟瞭以後,相處的還算融洽,因為我也不怎麼多話,隻會說工作,和她還蠻搭的。
本來沒想叫她,但是她在微信上給我說,這一年下來,她特別感激我,想請我吃飯,我想想,得瞭,還是我哦請她吧。沒想到這個悶悶的小女孩也有想說的故事。
大傢默契的沒有說話,把話語都交給瞭她。
「我曾經當過小三。」
郭敏一開口就把我雷的外焦裡脆的,這踏馬什麼神展開?今晚的朋友一個比一個勁爆啊?
我一臉無語的看向她,順帶發現她也在看我,我當即一臉嚴肅,嗯,用我一貫工作中的態度。
「我知道,峰哥你會覺得我臟……」
我????
「沒有……小敏你一直是我最信任的夥伴。」
我踏馬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今晚的話怎麼都沖著我說瞭?那邊薛哥和玲姐都是一臉玩味的看著我,李南也是一臉震驚,搞的好像郭敏喜歡我?不可能,我和她相處瞭這麼久,我知道她有男朋友的,根本不可能喜歡我。
而且,我甚至感覺她喜歡李南都可能多過喜歡我,因為她經常喜歡和李南打打鬧鬧的。
「嗯,謝謝峰哥,我也一直把你當哥哥,所以今晚想跟你說出來,以後希望還能跟你繼續聯系,你給我帶來的是在這座城市第一份最純粹的關照。」
「哈,沒事沒事。以後保持聯系。」
我十分佩服我的官方與客套,但是小姐姐以後說話別大喘氣,早點說完,聽到她說哥哥,大傢都沒有再用很異樣的眼光看我,我也松瞭口氣。但是我的大腿外側有點點異樣,我低頭一看,桌臺下面龍楠楠的手又附瞭上來。
還想捏我?我悄悄伸手扣著她的小手,就像使勁一扭,結果她反手一下握住瞭我的手掌,還用手指迅速的穿過我的指縫,就那麼扣在瞭我的手上,我用力一拉,沒掙脫,我再想用力。
媽蛋,現在大傢都圍著桌臺坐著,我們KTV是個凹型沙發,玲姐坐在中間,薛哥坐在旁邊,於海、李南還有郭敏坐在右側的沙發區,我和龍楠楠坐在左側,她抓著我的手被桌子當著,別人看不到,要是我一用力,這不就被他們看到瞭?
我不敢再用力,把手狠狠的藏在桌子底下,想用手指的力量掙脫,但是她的小手力氣好大,更加恐怖的是,她的另外一隻手也握瞭上來,我的手直接被她抓死瞭。
我一個眼神狠狠的看著她,她還毫不畏懼的瞪瞭回來。
「你想幹嘛?」
我小聲的說道:「別太過分瞭。」
她的大眼睛瞇著,嘴巴嘟嘟的很可愛的靠近瞭過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玲姐的事……」
我????
內心一片震驚,這踏馬還沒掀過去?不可能啊,我們根本就不可能被她知道的?什麼意思?
不過不等我再想,郭敏開始說她的故事瞭。
「我大學的時候,去過KTV上班,不是服務生,是做公主的那種,我的第一次就遇到瞭他。那天他把我拉到一邊,問我是什麼專業的,都學些什麼科目,還現場讓我飚瞭一段英語。把周圍的人唬得沒話說。他把我帶我進房間問我為啥出來幹這個,我眼淚一下子就上來瞭。我爸爸做生意破產,傢裡弟弟妹妹還要上學。房子買瞭,廠子轉瞭,媽媽去給別人當保姆瞭,一個月才能回傢一次。這些都是真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工廠現在這麼難做瞭,但是事實就是那樣瞭。而我每天都會流淚到深夜,在被子裡嗚咽,不敢問傢裡要生活費,也不想打工掙一小時十塊錢。來這裡可能一個周末我就能賺到一個月的生活費瞭。搬傢那天,我就決定來這裡瞭。我擦著眼淚,覺得遇到瞭大好人。他一邊脫著衣服,淡淡地說「哦」,可能是不信吧。聽起來確實像某些破爛的借口。雖然我說的其實都是真的。我以為他會同情我,會放過我,心裡剛有些許暖意,他壓上來:「誰說不做的?」
第二天我就跑瞭。就是害怕這個地方的種種。怕被人知道。怕得病。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聽完我才知道自己一開始多麼愚蠢。於是我聽話地跑瞭。
第三天我去醫院檢查,心裡惶恐得幾乎站不住,不知道怎麼辦,大馬路上哭著給他打電話:「我已經逃走瞭,可是好害怕呀,要是得病瞭怎麼辦,我不想死。」
他安慰我說沒事的,遲點看結果。後來結果出來瞭,我沒病,很健康,我開心得叫瞭起來,感覺陽光特別燦爛。我打電話給他:「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瞭,謝謝你。」
他說:「我請你出來吃個飯吧,慶祝一下。」
吃飯的時候我們看起來很奇怪。他大我15歲。我們不會走的很近,但是他的手總是有意無意地碰我。他很認真地幫我分析以後我該怎麼做,應該好好讀書,考研,考哪個專業,現在應該怎樣解決生活費的問題。
反而我吊兒郎當的,看起來有種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喜感。他說:「算瞭,你去打工太浪費時間,我一個月給你兩千,你不要想著錢的事情。」
我說我不想再做那種事。
他說:「沒事,我不動你。」
他真的就沒有動我。
後來他會一直主動教我很多事情,怎麼處理生活中的,工作上的,學習上的問題,等等。確實是想我好吧。一直在鼓勵我好好學習。有時他也會跟我提起他工作中的煩惱,生活中的瑣事,等等。我就是靜靜聽著。
也經常請我出來吃飯,一個星期能找我三四次吃飯,帶我去各種漂亮的酒店啊飯店啊吃好吃的。給我買零食買牛奶買衣服,我想要啥撒撒嬌他都會給,嗯,當女兒養。
有時在車上他會湊過來說:「能不能給我親一口,一口就行」
有時他會開車兩百公裡來就是為瞭見我幾分鐘,給我送些不錯的煙酒茶,笑嘻嘻說送給未來的嶽父嶽母大人。
但是我們其實不可能結婚啊。嗯,他有老婆,也剛有瞭個孩子。他有時會跟我提起他老婆。
他說:「她總是吵架,分房睡,不讓我碰她。她喜歡和同事攀比,總要我買各種奢侈品的衣服鞋子包包,不買的話她就會罵我。」
他當初不顧眾人的反對和她結婚,把房子寫到她名下。他的工資全上交,周末還經常去山姆搞全傢大采購。他孩子用的東西都是進口的。
他名下有幾套房,幾輛車,但那都是他爸爸留給他的,他現在賺錢挺累的,腦子停不下來,整夜的失眠。加上一個吵架的老婆,我都替他覺得累。
後來我交瞭男朋友,要和他絕交。找瞭個借口跟他大吵一架,然後各種聯系方式刪除拉黑。他時不時拿小號加我我都拉黑瞭。確實就消停瞭半年。
有一天他開車到我傢樓下找我。把我嚇個半死,看到他腿都是抖的。他想拉我的手,我不給,他就很頹然。嗯,瘦瞭很多。他央求我到他車上坐幾分鐘。他說他如何難過,如何黑暗,想離婚,夜夜加班不回傢,還哭,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
後來又加回來瞭。他願意潛水。嗯,很乖,我不說話的話他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發來。錢倒是每個月準時打到的。
我很佛系的。不想上位,不可能。但是感激他,心疼他,同情他,對他很內疚。不想把他搞得妻離子散,希望他能好好生活吧。
我小時候的傢庭其實挺不錯的,爸媽努力賺錢,買房買車全靠自己打拼。他們從小教我要努力,要拼命。
有多努力呢,我爸爸從20歲到40歲,每天早上6點晚上11點在廠裡勞累。我上學的時候,周末都在學習。小學,初中,高中,都是特招,免學費,年年名列前茅,每個月上臺頒獎。各種競賽,各種社團,我都搞過,獎狀也不少,現在傢裡一堆獎狀獎牌獎杯。
我從小就很乖,也不怕吃苦。每天都做傢務,給爸爸媽媽洗腳按摩。我去工廠幫忙剪衣服線頭,貼指甲油貼紙,在流水線上打包裝,做質檢,甚至到轟隆隆的機器旁邊幹比較危險的壓床啥的,寒暑假基本都這樣。
沒什麼錢,可能一下午賺個五六塊錢,一天試過最多20塊錢。都會小心存著。有一天路上丟瞭20塊錢,我頂著太陽找瞭一個下午,還是沒找到,蹲在路邊放聲大哭瞭好久。
不過我也是女孩子嘛。第一次覺得自己好粗糙是我老師握瞭握我的手,無意地說:「你的手怎麼這麼粗糙,我天天做傢務都沒你這個小孩粗糙。」
當時突然就有種很自卑的感覺,一下把手藏起來瞭。高中的時候喜歡上一個男生。我喜歡他,鼓起勇氣問他能不能抱抱我,他說好。抱瞭一會他問能不能親我,我說好。暈暈的感覺。
初吻給瞭他。把我所有的零花錢都拿出來給他花。但是他劈腿,冷暴力我。跟不同女孩子約會被我撞見。在班上總時不時被同學告知他又和哪個女生牽手瞭。
我很尷尬:「哦,沒事,他們隻是好朋友,他都跟我說瞭。」然後晚上在廁所裡哭。
那段時間我是笑不起來的。就覺得人生真是無聊透頂。好虛偽。我會蹲著地上,盯著手腕上的刀片,默默留著眼淚,想起以前媽媽給我買零食的情景。
「算瞭」,我想,等我以後工作瞭把錢都還給媽媽才能死。不然養個女兒十幾年突然死瞭多虧啊,心疼她。
後來我爸爸不願賄賂上面,上面一直找他麻煩。廠子停瞭很久。然後聽媽媽說房子也賣瞭。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瞭什麼。搬傢那天我看著空蕩又凌亂的客廳,陽光和十年前剛搬進來的時候一樣亮眼。
我問爸爸要生活費,都是很小心,他會說怎麼又花瞭這麼多,學費都要借瞭雲雲。就是個loser嘛,我嘲笑自己。錢也沒有,傢也沒有,都成年瞭連生活費都要問傢裡要。笑死人瞭。
高中畢業。初戀想和我發生關系。我不給。我開玩笑問他,對我們的感情有什麼打算嗎。
他很老實,回答:「嗯,半年之後我們就分手吧。」
我愣著瞭。我以為心已經死瞭,沒想到還能這麼痛。我後悔當初沒有狠狠扇他一巴掌然後罵他滾。他就看著,抱瞭抱我,就走瞭。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笑死人瞭,愛情。有毒,哈哈哈哈。
我就去瞭那個地方,也就是開頭說的ktv。第一次很痛,那個人真的跟個禽獸一樣,他第一次根本不相信,瘋狂的要。我流瞭很多血。不過我很高興,第一次給陌生人我特麼都不願意給初戀。
畸形的報復。完事之後我在被子裡嚎啕大哭,像一條落水的瘋狗。就是糟蹋自己,反正是個爛人瞭,無所謂。越糟蹋,越痛苦,越高興。
至於現在,我挺冷血的。這個時代貧富差距這麼大。光靠勤奮,埋頭苦幹,都是自我催眠的笑話。知道嗎,所謂工作,不過是為人做嫁衣,你獲取瞭一點賴以生存的物質,他卻可以積累起巨大的壁壘,以控制你的後代,讓你們世世代代為這個壁壘打工。
一生清貧但是做出卓越貢獻的科學傢確實好偉大啊,我也同意。
不過你們想過為什麼要這樣宣傳嗎?說白瞭,你們就是貪圖人傢科學傢廉價給你們帶來的好處。要是人傢科學傢想提高工資,想過點好日子,你們這幫人就轉而唾棄:「呸!一個所謂好科學傢居然收費這麼高,想錢想瘋瞭!騙子!」
這個社會也就這樣瞭,不怎麼好,也不怎麼壞,如果需要,我爭取爭取裝作很陽光就是瞭。
我現在可以給爸爸媽媽弟弟妹妹買各種禮物,買各種好吃的,買手機,買衣服鞋子,我覺得挺滿足瞭。我以後還要給他們買大房子,好車子。
小孩子才談論對錯,大人隻關心利益。
我現在更接近你們的成年世界瞭,不是麼?
當然,如果要說不一樣,可能是來瞭這裡,發現還有人真的心思單純吧,像李南,像峰哥。
本來,我以為我不會再信任別人瞭,我曾經在下班回去的路上,被同事騷擾,嗯,就是各種公司的同事,有語言上的,文字上的,身體上的,都說傳播行業亂,還真他媽爛人多。
直到峰哥,他從前經常在加班的時候送我回去,每次都不看我,但是又關心我,那種不想你多想,但是又關心你的感覺。
其實好像好像曾經的他,我原來差點以為我會喜歡峰哥的。但是,直到那次,看到峰哥接電話的那次,我知道不可能瞭,原來他心裡也有個悲傷的故事呢。」
郭敏的眼睛裡冒著光,咬著牙笑著,倔強的樣子,真是像極瞭那個人。
「來,以後,你就是大人瞭,幹瞭這杯酒。」
我拿起酒杯直接幹瞭……
「嗯,好吧,這就是我的故事。」
郭敏還是不緊不慢的說完,喝完瞭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