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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墨菲法則

  五味雜陳地回到傢,早早下班的妻子已經帶著小寶迎瞭出來,看到我回來的時間頗不尋常,便隨口問道:“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而我看到妻子如今這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再對比剛得知的在火車上的癡魅,這種故作淑態的反差讓我更加對她沒有一點好脾氣,心裡默默翻湧著——何悅啊何悅,你可真行!你真是帖子裡說的那樣,太會演戲瞭!你怎麼那麼…那麼…悶騷啊!那麼…惺惺作態!你怎麼瞞我瞞的如此風輕雲澹,你現在還會像從前那樣,有一點愧疚的感覺嗎!?我記得你從三亞回來那天晚上,凌晨還給我打瞭個電話,讓我先不要出門,再休息一會兒,我還以為是關心我!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打電話把我叫醒,隻是要確認下我是不是還在傢,這樣才好放心的和白如祥去火車站旁邊簡陋的鐘點房裡,張開雙腿徹底的把自己呈送給白如祥!

  我無力的想著,看著妻子越來越警惕的目光,冷冷地說瞭一句:“沒事,有點累,回來休息會兒。”

  妻子本來是盯著我在看,但是當我冷冷地回看她時,她好像突然很緊張似的,假裝躲閃著收拾起瞭孩子亂扔的玩具,一邊收拾一邊小心地問道:“真的沒事嗎?那你休息會兒,我去做飯。”

  我一點也不想說話,“嗯”瞭一聲,便直接進到瞭臥室,換瞭睡衣躺在瞭床上。

  每次我躺上床時,都會想起任龍曾經也爬上過這張床,而且比我享受的更加充分——其實就這件事情來說,我早已經有瞭和起初完全不一樣的感覺——當初的憤懣,早已經被時間抹平;而那種刺激感,那種看著平時在我面前高傲清冷的妻子,被別人把她女神的偽裝撕個粉碎,露出她女人本性魅力的刺激感,卻如同琥珀一般,在時間的洗刷下越來越明亮,鐫刻在瞭我的心裡。

  所以有時候,想想白如祥的所作所為,和任龍比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當時妻子也是在瞞著我的,而且他們還做的更加過分。隻是當時我不覺得自己是這段孽緣裡的局外人,我當時雖然無力去扭轉妻子被欺辱的事實,但是至少,怎麼形容呢…至少妻子展示胴體給別人看的時候,我這個正牌老公也看到瞭,我也享受到瞭妻子的燕語鶯啼。而這次,他們好像完全把我甩在瞭一邊,營造瞭一個屬於他們的秘密!

  而且這次和之前任龍帶妻子去賓館不同的是,雖然我都沒看到,但是我確信,當時的妻子肯定是被動的,是被脅迫的,我篤定在她的心裡,隻有我這一個男人。而現在,妻子在火車上的表現卻讓我沒有瞭那種自信,想想他們經過那一晚後,妻子甚至還同意瞭白如祥繼續接觸下去的提議,而且回想從三亞回來後,妻子在校長辦公室裡種種細微的動作,這些事情都讓我的心裡被猜忌和懷疑所填滿,這是以往從來沒有的感覺。

  正當我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妻子卻輕聲的來到瞭房間,溫柔的問道:“老李,是不是生病瞭?來吧,量量體溫。”說完,她把一杯水輕輕地放在瞭桌上。

  “沒事,不用。”我眼都沒睜的應道,然後臥室裡便是一片死寂。我沒有聽到妻子再說什麼,卻也沒有聽到她離開,想必是正在手足無措的站在床邊。

  唉,想瞭想,我還是不能把事情捅破,所以就假裝解釋一句:“學生太難管瞭,煩,我休息一會兒就行。”

  “學生嗎?”妻子聽到我這麼說後,立刻像是確認一樣再次問瞭一句,這才長舒瞭一口氣,輕輕地坐在瞭床邊。過瞭一會兒,她好像是定瞭定神,才摸瞭摸我的頭說道:“我還當怎麼瞭呢,這有什麼的,盡力而為就行瞭啊!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我還是不太想理她,其實我很明白,我沒有勇氣、也沒有臉面把事情說清楚,我想要的隻是給她一個理由,讓她趕快從我身邊走開,留我一個人靜一靜。所以就繼續說瞭句:“嗯,我歇會兒就行,你做飯去吧。”然後就把頭扭向瞭裡側,把背留給瞭她。

  妻子又坐瞭一會兒,想問什麼,但是始終也沒再問,過瞭一會兒,便自討無趣地說瞭聲:“那你喝點水,我去做飯。”便打開門出去瞭。

  從那天起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對妻子還是提不起來熱情,估計她也感覺到瞭我總是帶著情緒,所以在傢裡她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惹我生氣。這種相處的方式我是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往常都是我生怕惹她不高興瞭,自己被數落一頓,而現在,卻突然有瞭一種一傢之主的感覺。

  我偶爾也會盡量讓自己平靜一些,找一些說辭讓她寬寬心,讓她感覺我什麼都沒有發現,情緒不高隻是工作的原因。畢竟當初遺留的淤血已經越結越深,如今層層繞繞,已然是剪不斷理還亂,無法回頭瞭。

  當然,最近我們這樣的相處方式,肯定就更不可能過夫妻生活瞭,所以時間一長,我緩慢積攢的性欲也開始蠢蠢欲動瞭。隻是沒想到的是,比起和妻子做愛,現在已經從憤怒中冷靜下來的我,從內心裡卻對那天沒看完的貼子和之後鐘點房裡發生的事情更感興趣。

  那種感覺,不像平時性欲高漲時的洶湧澎湃,卻像是有人拿著個雞毛撣子,在輕輕地撓我最癢的地方。

  而且自從我把白如祥刪除瞭以後,他確實也就沒有再找我,偶爾在校園裡遇到過幾次,他也隻是微笑著和我點頭示意,和以往那種平易近人的感覺一樣他,好像我們中間沒有任何插曲。他的那種真誠的笑容,讓我總是想說服自己——這樣一個和藹的校長,好像看起來真的是沒有什麼壞心思!

  隻是,他卻沒有再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也沒有再提交好友申請,他真的很輕易的就放棄瞭,也放下瞭。

  為什麼我能如此確定,因為有一個發現,妻子並不是每天都穿著絲襪瞭,最近我怕他們背著我還有聯系,所以非常用心地偷偷觀察過妻子換洗的內褲絲襪。以前她因為每天都要把臟內褲和絲襪藏起來,第二天交給白如祥,所以在傢裡就另外還弄瞭一套內衣,每次假裝洗洗晾起來,好讓我感覺不出異樣。她不知道我我全都看在眼裡,隻是因為知道她為什麼怎麼做,所以才沒有點破。

  而這一段時間,妻子的內衣和絲襪明顯品質好瞭許多,一看就是她自己精挑細選的,而不是那種穿一次就賣掉的,所以從這一點上,我就能夠看出白如祥確實還是言出必行,沒有再繼續糾纏妻子;而且我在學校裡也總是有意無意地從妻子辦公室門口經過一下,同樣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值得一提的是,前一段的經歷已經讓妻子的審美和穿著習慣發生瞭不可逆的變化,即使現在沒有瞭白如祥的強迫,高跟涼鞋和絲襪已經成為瞭妻子日常搭配裡必不可少的選項,雖然說不上每天都穿,但是看得出,她已經完全接受瞭這樣的裝束,甚至可以說有一些偏愛。

  隻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每當妻子這麼穿的時候,我總覺得她是看白如祥遲遲再沒有行動,所以主動給白如祥傳遞一種訊號。雖然我理智上知道,這大概率是我的主觀臆斷,因為我很瞭解妻子,她隻是愛美而已,這並不能代表什麼,隻是,有時間還是會忍不住惡意地去揣測她的動機。

  在我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的日子裡,一年一度的中學教師技能大賽悄然臨近。對妻子她們音樂老師來說,其實就是各種樂器或者聲樂的競賽。隻是妻子每次報名都會選擇鋼琴,一方面確實這是她的特長,其他項目並不精通;二是她可能自己也覺得,隻有鋼琴才最搭配她的氣質——典雅、高貴、深沉。

  其實這鋼琴比賽,是全國性質的賽事,隻是妻子連省賽都沒進入過,更別提是參加全國比賽瞭,再加上這幾年懷孕、哺乳、產假、照顧孩子種種瑣事,妻子已經連著三年都沒有參加過瞭。而這三年裡,新來的柳夏都通過瞭市賽的選拔,到省賽裡打瞭個醬油,這下妻子更加坐不住瞭。其實我一直覺得,小鬼難纏小鬼難纏,妻子的水準到瞭省賽完全有競爭力,甚至去國賽都有機會,因為越高的平臺就會越公平公正。像市賽這種小圈子,人傢隨便有熟人送送禮打打招呼,就沒有你的機會瞭。

  妻子也對自己依然充滿著自信,所以那些黑幕和風言風語也沒有影響到她,她堅信自己的實力總有被認可的那一天,所以這一年雖然經歷瞭如此多的紛擾,妻子對專業的追求和熱情還是沒有放松,早早地就又開始瞭這一次的備賽。學校也很支持老師們參加比賽,畢竟這是提升學校知名度的最好手段,妻子所在的音樂教研組早早地就幫她們租瞭一個基地,有琴房、聲樂室,讓她們用業馀的時間自行備賽。

  隻是學校為瞭節約成本,租的備賽場地稍微有點偏,這些天我也就一直是開著車上班,等沒課的時候送妻子一趟。有時候柳夏正好也在辦公室,就搭順風車一塊過去,兩個人每次都在後坐聊個不停,完全是把我當司機來使喚。不過好在她們晚上練完後都順路搭乘教研組裡其他老師的車回來,也不用我跑去再接,讓我晚上至少能保證充分的盯自習時間,倒也是可以接受。

  這天,下午上完課,學生開始自習後,我像往常一樣把妻子送到瞭備賽基地,然後回到學校準備盯自習時,在校門口卻遇到瞭柳夏。剛才送妻子的時候還聽她說,柳夏今天不去練琴,所以我們也沒等她。但是看她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是在等計程車的樣子,也不知道要去幹什麼。

  這時我看她也註意到瞭我,就把車窗落瞭下來,笑著打招呼說道:“哎,柳老師,今天怎麼偷懶不去練琴瞭?”

  “嘿嘿,今天回傢有點事,你這是送悅悅姐回來啦!?”柳夏還是永遠充滿著能量,熱情地也和我打著招呼,笑臉盈盈地如此說道。

  “是啊,我聽她說你今天不去,就沒等你,你在這幹嘛呢?”

  柳夏聽我這麼一問,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瞭傾訴的物件,巴拉巴拉地說道:“這不是上瞭兩節課,累的不行,想打個車回傢呢!結果等瞭半天,一個車也沒有!怎麼現在校門口打個車這麼難啊!”

  我也沒想太多,隻是下意識地四周看瞭下,對面好像有輛計程車停著呢。但是既然柳夏都這麼說瞭,那看來那輛是有人約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於是我就開玩笑地說:“走吧,我送你回去,你不就是等我這句話呢。”

  “哈哈,怎麼可能,那輛車是別人約的,司機不讓我上,氣死瞭!”果然,柳夏發現我看到那輛車瞭,就解釋瞭一下,看來我想的沒錯。

  這時我發現,柳夏白皙的脖頸已經被大太陽曬得汗水涔涔,也是,現在正是我們這裡最熱的時候,下午4點多瞭還是得有三十大幾度,看得出來,柳夏真是在這等瞭半天瞭。於是我也不開玩笑瞭,認真地和她說道:“趕快上車吧!剛才和你開玩笑的,又沒多遠,跟我還客氣什麼!”

  柳夏明顯是想上車瞭,隻是一隻手拉住門把手後,還不忘體貼地問瞭句:“你真沒事嗎?有事你就去忙,我就再等會。”

  “沒事,今天都是自習瞭,送完你再回來答疑就行。”

  “那行吧,感謝,李老師!不對,感謝,我的好姐夫!”柳夏一邊越叫越親切,一邊就坐上瞭副駕的位置,上車後親昵地拍瞭拍我的肩膀,高興地繼續說道:“你要沒事就太好瞭,我這正愁呢,有個事正想找人幫忙。”

  “怎麼瞭?什麼事吧?”

  柳夏嘆瞭口氣,噘著嘴說道:“哎,別提瞭,傢裡空調壞瞭,中午熱的我不行,剛打電話找瞭個師傅上門維修,但是那師傅說到我這一戶得六點多瞭!”

  “嗯,那真是挺晚瞭!然後呢?”我隨口應和著,一邊聽柳夏繼續說。和柳夏說話的感覺與平時和妻子聊天不太一樣,感覺我都被嘰嘰喳喳的她帶動的有激情瞭。

  “然後!?還然後什麼呢,姐夫,你帶點腦子行嗎!你說,我這麼青春靚麗的美女,還一個人獨居,長的又這麼讓人想入非非,引人犯罪的!這大晚上的來一個男的修空調,方便嗎?”柳夏越說越激動,對我遲鈍的反應頗有些不滿,俏皮地用手指輕輕地戳我的腦袋,堅持不懈地問我:“我這麼漂亮,難道不引人犯罪嗎!?”

  柳夏這火辣的性格和今天的太陽相比真是不遑多讓,這大熱天的沒給我整出汗,讓柳夏這一顰一鬧的,我的臉還真有點燙,於是趕快附和她說道:“確實,確實…”心想著再不附和柳夏非得拿拳頭砸我瞭。

  柳夏這才得意地笑瞭笑,像撒嬌一樣說道:“就是嘛,姐夫,送佛送到西,你等會去我那稍待會兒,幫我充充場子,這晚上沒空調太難受瞭,我又不能讓他明天再來。”

  一聽要去柳夏的傢裡做客,這讓我著實有些措手不及,其實倒不是抵觸,隻是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怎麼表現才顯得不唐突不失態。再加上柳夏雖然不及妻子貌美,但也絕對是個標準的美女,所以我剛才也不是違心,確實如她形容的那樣,青春靚麗,引人…引人犯罪…

  柳夏還以為我不願意,乾脆雙手搭在瞭我撐著方向盤的右小臂上,繼續給我撒嬌:“求求你啦~幫幫忙啊~”

  我感覺自己被柳夏弄得非常不自在,主要從談戀愛開始就基本上沒見過妻子撒嬌,所以也不知道如何應對,乾脆也不去想那麼多瞭,就應和道:“行,好。”

  “嘿嘿,這才是好兄弟!”柳夏這下高興瞭,松開雙手挨在我身邊搭瞭搭肩膀,那種女人身上的味道一下子便好像從她身上被撩瞭起來,在我的身旁泛起瞭氤氳。不過也就是蜻蜓點水一下,柳夏理瞭理衣服,又端坐瞭回去,喃喃自語地說道:“說錯瞭,這才是好姐夫!”

  然後一路上,柳夏就繼續巴拉巴拉說瞭很多,說相親遇上的種種奇葩;說她們辦公室一個女老師怎麼怎麼樣,大傢都背地裡吐槽她;說哪個學生又給她寫情書什麼的…我感覺她給我說的很多東西,妻子都從來沒給我講過,也是,我從小到大也沒遇到過這樣的女生,我甚至可以不說話,也不會讓氣氛有一絲的尷尬。

  甯水市不大,柳夏租房的這個社區和我們傢離得也不遠,沒一會兒便到瞭。我鎖好車,緊跟著柳夏便進入瞭電梯。別說,就這種感覺,就是我明知道我們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關系,但是能跟著一個女人去她的傢裡,就已經足夠刺激瞭,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動物本能的殘留。

  柳夏這時候不知道會不會和我一樣這麼胡思亂想,而正當我出神的時候,她突然“呀”瞭一聲,破天荒的露出瞭害羞的表情,說道:“呃…姐夫,傢裡比較亂,我沒計畫有人會來,也沒收拾,你不介意吧…”

  “噢,沒事,沒事,我都行,不介意,你想收拾收拾我再進也行。”雖然我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還是想見識下柳夏閨房的原貌的,畢竟是個人都有窺探別人隱私的好奇心,我當然也不例外,更別提是美女教師的隱私瞭。

  “嗯,那也不用,嘿嘿,也沒那麼亂。”說話間我們已經走到瞭門口,柳夏一邊開防盜門,一邊回頭笑瞭笑說道:“不讓你進好像我做賊心虛藏瞭什麼東西似的,到時候你再告訴悅悅姐,我以後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瞭,哈哈,請進吧!”

  於是我就在柳夏的指引下進到瞭她的出租屋裡,房子不大,是那種比較老式的兩室一廳,畢竟我們這裡也不是大城市,租單間還是比較難的,所以客廳裡其實還好,比較乾凈,主要是東西也少,不像我們傢,有孩子以後到處都是東西。即使妻子再愛乾凈再勤快,也收拾不及孩子的亂扔亂放。

  “你隨便坐,我就不帶你參觀瞭,我先把臥室收拾下,等會修理工就來瞭。”柳夏對著我做瞭個鬼臉,然後連跑帶跳的就進房間瞭。

  我看鞋櫃裡還有雙男士拖鞋,就自覺地換上瞭,然後坐在瞭客廳的沙發上。環顧四周後,眼神最終停留在瞭陽臺上晾掛著的女士內衣上——柳夏居然平時穿的都是丁字褲。這讓我不禁又聯想到妻子,除瞭那次和韓文靜換衣服外,妻子是從來不會穿這種內衣的。而想起那次經歷,就覺得宛如南柯一夢般,它真的是真實發生的嗎?怎麼和現實如此的格格不入!

  想起妻子,我就不自覺的拿出瞭手機,想著要不要給妻子說一下我在柳夏傢。但是猶豫再三,最終想想還是算瞭,先這樣吧,晚上回去再給她說,要不一時半會萬一說不清,再被柳夏看瞭笑話。再說她正在練琴,就不幹擾她瞭,我又沒怎麼樣,也不怕說不清。

  這時柳夏收拾完屋子,看到我在沙發上做著玩手機,就看著我微笑瞭一會,最後不好意思地說道:“李老師,你自己再玩會哈~我還想洗個澡,太熱瞭,你幫我聽著門,行吧?”

  “噢,沒事沒事,你隨意,不用管我,我聽著門呢。”我雖然表面很平靜地這麼說道,但是是個男人,孤男寡女的聽到這句話都會浮想聯翩吧!雖然我知道,生活不是影視劇,柳夏隻是太大大咧咧瞭,人傢肯定沒往那方面想,單純是出瞭太多汗需要洗澡而已,就這麼簡單!但是即使我如此的提醒自己——別太豐富這句話的含義,心裡還是忍不住的心猿意馬瞭起來。

  而柳夏聽我說完後,卻突然拍瞭下腦袋,懊悔地說道:“哎呀!你看我,整天這麼冒冒失失的,怪不得找不到物件。”說著就風風火火地跑進瞭廚房,隻給我留下瞭一句話:“都怪我…我連杯水都沒給你倒!”

  看到她來來回回到處跑的樣子,我心裡不禁一陣偷笑——怪不得你這麼熱,這麼折騰不熱才怪。其實以前除瞭妻子在場的時候,我並沒有和柳夏深交過,偶爾單獨見面也都是說說妻子,今天才發現,她的很多舉動真是讓我有些忍俊不禁,頗為可愛。

  過瞭一會兒,柳夏先是給我倒瞭一杯冰水放在桌上,然後就再次暴露瞭她不著調的本性,開玩笑地說瞭句:“我去洗澡瞭,你別胡思亂想,喝點冰水冷靜冷靜!”

  這句話整的我不知道怎麼接才好,感覺說什麼都會顯得很輕浮,憋得我直接弄瞭個大紅臉。隻能假裝沒聽懂她說的話,舉重若輕地催促她:“趕快去吧,別廢話瞭。”

  “對瞭!”柳夏好像又想起瞭什麼,然後進瞭廚房,沒一會兒抱著半個西瓜出來瞭,說道:“李老師,抱歉啊,傢裡確實也沒有其他水果瞭,這個西瓜我就吃瞭兩口,你要是不嫌棄可以吃點,不願意吃的話在這放著就行。”說完也不等我反應,扭頭就去陽臺上把我剛才看到的那套內衣收瞭起來,然後拿著洗澡去瞭。

  我這時候確實已經僵在瞭原地,再次感嘆柳夏這小妮子真的是…沒法形容。這下我真的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吃吧…這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她吃過的東西讓我吃,而且我看這半個西瓜是她之前用勺子挖著吃的,勺子估計都沒換,在多汁的西瓜凹陷裡插著,也不知道上面沾著的是西瓜的漿汁還是柳夏的口紅;不吃吧…好像也不妥,人傢女的都不介意,我卻這麼扭扭捏捏的豈不是讓人笑話,再說瞭,我不吃潛臺詞好像就是嫌對方臟,好像也不好。

  靠!真的整的我進退維谷,最終還真應瞭柳夏的說的那句話,喝瞭點冰水,冷靜瞭冷靜。

  最終,我還是決定,吃!這還是前一段白如祥交給我的辦法,當我做一個事情猶豫不決的時候,就問自己兩個問題:一、是男人嗎?二、能死嗎!?當這兩個問題都是肯定的時候,就可以放手去幹!他媽的,這輩子思前想後的還不夠嗎!?因為思前想後吃過的虧還不夠嗎!?吃個西瓜都這麼猶豫,太沒種瞭,吃!

  想清楚我就端起西瓜吃瞭起來,而且是專挑柳夏吃過的地方吃,吃完還滿足的呡呡勺子,心裡想著:你都不怕,我不能讓一個女的給比下去吧!

  我也記不得那個西瓜是什麼滋味瞭,隻覺得自己的陰莖在褲子裡硬的難受,吃著吃著差點把自己嗆到。這時我看瞭看茶幾上沒有放衛生紙,就隨手翻瞭翻茶幾下的抽屜,衛生紙是找到瞭,但是除此之外,我不小心還找到瞭一盒杜蕾斯…

  其實讓我更驚訝的是,這種東西居然不是放在臥室,而就這麼胡亂地塞在瞭客廳這種地方,這代表著什麼?我趕快檢查瞭下自己屁股下面的沙發,淺藍的佈藝沙發上隱隱有一塊塊的深色“島嶼”,不知道是油漬,還是我想的那樣…

  聯想到柳夏一直都沒有找到物件,讓我不禁感慨,現在的新新人類,雖然沒差幾歲,儼然和我們這一代已經完全不一樣瞭,難道是這種事情真的就這麼隨意嗎?難道是我單方面的把它看得太神聖瞭嗎?

  想到這裡,我真的是不敢再吃那半個西瓜瞭,而是端起冰水一飲而盡,心裡不斷告訴自己——那是柳夏的私生活,那是人傢的權利,現在和我無關,將來也不會和我有關,是我自己亂翻撞破瞭別人的隱私,不是別人想要展示給我看的,所以沒有人想要勾引我!我需要做的,就是等修好空調,然後離開!

  這時候柳夏洗完澡出來瞭,不是電視劇裡那種包著浴巾就出來晃的,而且已經穿戴整齊,雖然衣服松松垮垮,一看就是居傢穿的,但是從上到下包裹的很嚴實,一看就是刻意為之。她看瞭看已經出汗的我,然後又給我倒瞭一杯冰水,然後拿著扇子坐在瞭我的旁邊,一邊給我扇著,一邊很愧疚地說道:“不好意思瞭啊李老師,剛催瞭那個修空調的,他說前面那傢難弄,處理好瞭盡快過來,麻煩你再等會吧。”看得出來,即使大大咧咧的她,讓我等瞭這麼長時間也有點不好意思瞭。

  我看瞭看外面的天越來越暗瞭,現在走肯定更不行瞭,既來之則安之,我就安慰柳夏說道:“沒事,回去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晚瞭我就直接回傢瞭,放心,肯定等他處理好瞭再走。”

  柳夏聽到我這麼說後像是很感激似的,很乖巧的說道:“嗯,希望快點,我確實自己在傢害怕,感謝理解…”

  隨著夜色越來越黑,我逐漸感覺到一種不自在感籠罩著我們,讓說話都沒有開始的隨意瞭,我和柳夏就好像都在刻意保持著距離一樣。而這時扇子扇過來的不僅有涼風,還有柳夏剛洗完澡身上的陣陣芬芳,考慮到這樣好像離得太近瞭,不是特別妥當,我就說:“扇子給我吧,我自己扇就行。”

  “沒事,我扇吧,已經很不好意思瞭。”柳夏說完,猶豫瞭那麼幾秒鐘,這才很為難地繼續說道:“你要是實在熱,也可以去裡面洗個澡…”

  洗澡!?我心裡這一通嘀咕,甚至還帶著一點激動。不過很快,理智還是告訴我這肯定不行!這別說讓妻子知道瞭,從柳夏為難的樣子,也看得出來他純粹是因為心裡內疚,所以才不惜很難為情的這樣提議,絕對沒有其他的含義,所以我趕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我不熱。”

  “哦,那好吧。”柳夏聽到我說不用,像是松瞭一口氣,也就沒有再堅持。

  於是,我們兩個人在昏黃的燈光下,突然陷入瞭沉默,為瞭掩飾尷尬,我就拿出來手機隨意地翻看著,實際上也什麼都沒有看進去。柳夏不知道在幹什麼,不過那一陣陣潮濕而芬芳的微風還是不斷襲來,不斷輕撫在我的臉上,吹透瞭我微微出汗的襯衫。

  “六點多瞭,怎麼還不來!”柳夏肯定也感覺到瞭不自在,抱怨瞭一聲,然後突然站瞭起來,把扇子遞給瞭我,說道:“李老師,你自己先扇會兒。你看我,都這麼晚瞭,也沒說給你做飯,我趕快去做點飯,等會你就不用再去找地方吃飯瞭。”

  我也趕快站瞭起來,示意不用那麼麻煩,說道:“不用,我回去吃就行,也不餓。”

  “那怎麼行啊,那太失禮瞭,我隨便做點,一邊吃一邊等。”柳夏不顧我的阻攔,看我不接扇子,就把它隨手往桌上一扔,隨手不知道從哪裡變出個頭繩,亭亭玉立地站在我面前,把一頭剛洗完的蓬松烏發挽在腦後,就去廚房張羅去瞭。

  “真不用,別麻煩瞭。”當我還在客氣的不斷推脫時,柳夏已經在廚房裡叮叮當當的忙活瞭起來,而我就像是被粘在瞭客廳這一畝三分地上一樣,總感覺在女同事傢裡走動走動都是一種冒犯,所以也就沒再去廚房攔她。行瞭,這下飯也已經做上瞭,我還是用那句話安慰自己,既來之則安之…既來之則安之,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就是吃頓飯嘛!

  “叮咚…叮咚…”柳夏正在做飯的時候,門鈴終於響瞭。我就猶豫瞭那麼一下,考慮是我去開門還是等柳夏自己去的時候,她已經系著圍裙從廚房裡連跑帶跳的出來瞭,高興地問瞭一聲誰之後,就把門打開瞭。

  別說,現在這修空調的怎麼連個工作服都不穿,這麼看柳夏說的真沒錯,讓這麼個美女獨自在傢裡應付真挺危險的。現在這些企業也真是的,把能外包的項目都外包瞭,售後這麼重要的環節也不知道都交給什麼阿貓阿狗來做。不過既然我在這裡,柳夏看得出來也就沒有一點不安瞭,高高興興地帶著維修人員就往屋裡走去。

  當兩個人越過我,準備往臥室去的時候,柳夏突然俏皮的笑瞭一聲,然後把圍裙脫下往我脖子上一套,嗲聲嗲氣地輕喚瞭聲:“親愛的,菜還在鍋裡呢,你先去做飯吧,別煳瞭,我帶著師傅去看空調。”

  柳夏這下又把我弄的心弦為之一顫!關鍵是這聲“親愛的”,好像妻子都沒有這麼稱呼過我…雖然我能理解,她隻是刻意在外人面前營造出自己不是獨居的假像,隻是這演技說來就來,也太突然瞭!柳夏這小妮子,怪不得妻子一直說她古靈精怪的!

  走進廚房,發現柳夏已經把黃瓜和熟牛肉都切好瞭,鍋裡還有青菜正在小火炒著,我趕緊拾掇拾掇上手,該涼拌的涼拌,該炒的炒完。當我滿頭大汗地差不多做完時,身後又傳來瞭陣陣清風,一扭頭,發現柳夏正在後面幫我扇著扇子,笑臉盈盈地說:“夏天很少在傢做飯,太熱瞭。所以傢裡儲備的東西比較少,湊合吃吧,李老師。”

  “沒事,挺好的,修完瞭嗎?”

  “嗯,剛修完走瞭,沒什麼大問題。”柳夏說完,臉色突然有點微微泛紅,一改剛才的灑脫,羞赧地說道:“剛才的事,別介意哈…李老師,我也是為瞭…”

  “明白,明白你什麼意思,哈哈。”我打斷瞭柳夏的解釋,然後故作豪邁的笑瞭笑,想沖澹這奇怪的氛圍,為瞭防止尷尬,我還趕快轉移瞭話題,繼續說道:“飯也做好瞭,那我真就厚著臉皮吃完再走瞭啊!”

  “那必須的!不吃完不許走!”柳夏也哈哈大笑的和我開著玩笑,好像開始的那些迷霧已經逐漸散去,我們又恢復平時輕松的相處方式。

  看著柳夏一邊自言自語地喊著:“吃飯嘍!吃飯!”一邊把做好的飯菜一一的擺到瞭客廳的桌上,我心裡不禁也有些感觸——像柳夏這麼活潑、愛說話的性格,讓她老是自己一個人在傢、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玩手機、一個人睡覺,也確實挺可憐的,這也難怪她會采取一些讓我不太接受的“消遣方式”,其實這都是她的私人生活,誰也無權幹涉,我更不應該因為這個就帶著有色眼鏡來看待她,畢竟人生就是這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飯桌上,我們又天南地北的聊瞭很多,柳夏吃飯過程中也能毫不顧忌的放聲大笑,絲毫不顧忌作為美女的形象,那種沒有感受過的女性熱情,讓我漸漸也沒有開始那麼拘束瞭。

  空調修好後,柳夏應該是把屋裡的空調開到瞭最大風量,絲絲冷風席卷臥室、穿過門廊,吹拂在我們兩個人的身上,消除瞭起初的燥熱,讓人感覺十分清爽舒服。

  “嗯,李老師,你真好,今天多虧你瞭,謝謝啦…”聊天的空隙,柳夏用細密的貝齒輕咬著筷子,突然甜甜地說出瞭這麼一句話。

  “哈,舉手之勞,這不是也蹭瞭頓免費的飯嘛。”我擺擺手,示意不用這麼客氣。

  “嗯…那個…”柳夏突然想說什麼,但是欲言又止瞭半天,最後也沒有說出口。糾結瞭半天以後,最終松開瞭一直緊咬的筷子,開始低頭吃起瞭飯。

  “怎麼瞭?還有什麼事,柳大小姐。”我以為柳夏又有什麼事需要幫忙,但是不好意思再說瞭,所以就笑著說道:“有事就說,過瞭這村可就沒這個店瞭!”

  “不是,不是幫忙,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柳夏的聲音越說越小,漸漸地隻剩下瞭筷子和碗盤撞擊的聲音。看得出來這麼糾結實在不是柳夏的風格,一會兒她自己都沒有耐心瞭,把筷子往碗上一摔,小聲嘀咕道:“哎呀,煩死瞭!”

  “怎麼瞭,你說唄?有什麼的,放心,我不告訴別人。”看到柳夏這個樣子,我以為是她遇到瞭什麼難題,隻是在糾結要不要告訴我,所以就引導著她繼續說下去,別憋在心裡。

  “就是關於…關於…”這下柳夏剛鼓足勇氣,但是具體什麼事還一個字都還沒說,又憋瞭回去:“算瞭,不說瞭,當我沒說。”

  我其實也不強求,畢竟這是別人的隱私,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她願意說,我可以作為一個聽眾,幫她分析出主意;但是如果她不願意說,我也不想違背別人的意願,聽到自己不該知道的秘密。考慮清楚這層厲害關系,我就很佛系的說:“沒事,柳老師,想說的時候再說,別勉強,任何時候我和你悅悅姐都是你最忠實的聽眾。”

  “哎呀!你真是的!你越是對我這麼好,我就越沒法瞞著你,哎!”柳夏突然情緒很激動,緩緩地抬起頭,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神盯著我說:“主要…主要是關於悅悅姐的…”

  關於妻子的?柳夏這一句話,讓我腦子裡一下冒出來十來個念頭,這小妮子知道瞭!?她知道哪些!?怎麼發現的?她知道到什麼程度瞭?雖然此時我的心裡已經百爪撓肝,但是表面上還不能讓柳夏看出來,所以我盡量控制瞭一下自己的情緒,用平靜的音調說道:“整天神神秘秘的,你悅悅姐還能怎樣?”

  “不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柳夏吞吞吐吐的就是很難啟齒,看得出來,面對著一邊是剛幫助瞭她的我,一邊卻是自己的好姐妹,所以話到瞭嘴邊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但是我必須要讓她說出來,因為我要清楚她都知道瞭什麼,否則這個事情很容易繼續發酵。

  於是我就繼續引導式的說道:“你說吧,沒事,有什麼不能說的,哈哈,就算今天你說瞭你悅悅姐壞話,我也不會告訴她的,放心吧。”

  “也不是壞話…這怎麼說呢…就是…”柳夏又糾結瞭半天,突然像是想明白瞭什麼似的,驚呼一聲“對瞭!”然後便風風火火地跑進瞭廚房,回來的時候細嫩的手裡攥瞭一瓶剛開封的紅酒,說道:“這樣吧,姐夫,你們男人不都是喝多瞭才能說心裡話嗎,其實這話我也憋瞭很久瞭,也很難受,要不你今天陪我喝點,如果我說的不對,就當我說的是醉話。”

  “至於嗎?什麼事啊,關鍵我開著車呢。”

  “這麼近,再說你又不用接悅悅姐,你就放樓下嘛,明天再來開。”

  其實我最近的確有些壓抑,每每想到妻子在火車上最後的妥協,都感覺到一種悵然若失。最近我總是罵自己自作自受,平澹的時候總想找刺激,當刺激真的來臨時,又覺得那個帖子裡的妻子——那個居然尿在車廂裡的妻子是那麼的陌生。不過這些失落我也不能總是表現出來,否則以妻子的聰明才智,肯定會發現出異樣。這種情緒長期積蓄下來,自己也就想喝點酒,隻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所以柳夏的提議我是有些心動的,而且更主要的是,我必須要知道她發現瞭什麼,而且是不能有一絲隱瞞的,否則我還怎麼給妻子打掩護。

  想到這層,我就說:“來吧,喝就喝點,那你好好說說,看把你憋的。”

  “先幹一個,姐夫,後面我說什麼你就別怪我瞭!”柳夏說完,一大杯紅酒咕咚咕咚地就往嗓子裡灌,一看她也就不怎麼經常喝酒,才喝瞭一半,自己被嗆的就咳嗽瞭起來。

  “慢點喝,找什麼急啊,放心,我聽你說完再走。”說罷,我也按照約定把一杯酒幹瞭。

  別說,柳夏這小妮子真的很倔強,就算分瞭幾次也要把第一杯喝完再說,就如同是一場儀式一樣。放下酒杯,這才壓低瞭嗓音說道:“這個學期,你有沒有發現悅悅姐怪怪的,有時候她總是心事重重的。”

  “有嗎?”我反應瞭那麼一兩秒鐘,然後趕快找瞭個理由試圖搪塞過去:“哦…正常,最近小寶越來越不聽話瞭,晚上經常也睡不好。”

  “不是,她有幾次都接到瞭一個奇怪的電話,以前我從來沒見過悅悅姐接電話要到辦公室外面,而且都是去人少的地方才接。”柳夏停頓觀察瞭一下我的表情,確認沒事後,才繼續說道:“每次她都眉頭緊鎖的,感覺不像是和你打電話。”

  “是嗎?”我冷靜瞭一下,心想也不能柳夏說什麼我都貿然否定,畢竟女人都有很強的第六感,如果急著否定更容易出現紕漏,還是先聽聽她怎麼說吧,於是就繼續引導著她說道:“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嘛?”

  “誒呀姐夫,你也別太不當回事!”柳夏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就好像我是個榆木疙瘩一樣,當然瞭,她不可能知道我隻是在裝傻。所以她沉默瞭幾秒鐘後,決定不那麼含蓄瞭,直接說道:“她每次接完電話,假裝坐一會兒就匆匆忙忙地出去瞭。有一次我偷偷跟著去看瞭看,她去瞭…去瞭…”

  “去哪瞭?”我看她一猶豫,就緊跟著問道。

  “去瞭…”柳夏一猶豫,就又端起瞭酒杯,和我碰完喝瞭一口,好像才有瞭勇氣繼續說下去,而且這一說,就徹底剎不住車瞭,心裡藏著的疑惑一股腦的全都倒瞭出來:“悅悅姐…她去瞭白校長那裡…後來我在辦公室等瞭很久,她都沒有回來,一直到我回傢的時候,悅悅姐的挎包都還在桌子上放著。反正…挺不對勁的……”

  柳夏說到最後,好像自己的勇氣也慢慢用完瞭,反而又開始為妻子辯解瞭起來,但是怎麼聽怎麼像是一種對我的安慰:“我也就是說我看到瞭什麼…不過…也可能是我多想瞭…談談工作好像也正常,白校長挺愛順便問問工作的,隻是…我也不知道…”

  “除瞭這一次呢?”我還想繼續挖掘一下,所以就追著問道:“最近呢?”

  “我也就見瞭那一次,也許是我多想瞭。”看來比較難以啟齒的部分說完瞭,柳夏說到這裡的時候明顯輕松瞭許多,還不忘繼續碎碎念地說道:“最近這一段應該是沒有瞭,悅悅姐好像也沒有以前那麼多心事瞭,反正我沒再發現有奇怪的電話打來。”

  聽到這裡,我心裡暗暗對白如祥又增加瞭一份復雜的感情,心想這他畢竟沒騙我,種種跡象都表明他真的沒有再繼續糾纏不休。而且好在柳夏知道的並不多,這讓我不禁松瞭口氣,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想想怎麼和她解釋,讓柳夏不要再好奇下去。

  於是我一邊使出瞭緩兵之計,給柳夏說:“我想想,你說那次我好像有印象。”一邊故作鎮靜的喝瞭口酒,其實腦子已經飛速的轉瞭起來。

  “你知道!?不是…那個?”柳夏聽到我這麼說,必然是十分驚訝,更覺得自己剛才說的那些有些不妥,臉刷的一下就紅透瞭。

  有瞭!飛快地過瞭一遍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後,我終於想到瞭一個還算過得去的解釋,這下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突然有瞭依靠,不過我還是沒忘記先鋪墊瞭一下:“我想起來瞭,是這樣…對瞭,你別和其他人說,也別告訴你悅悅姐我給你說過。”看到柳夏點瞭點頭,我這才繼續說道:“你悅悅姐不是從三亞回來的時候,買瞭飛機票最後沒趕上嘛,回來後她還是想把飛機票報瞭,所以就找瞭好幾趟領導。估計你說的是那次,這事她也就和我說過,主要確實不符合規定,怕影響不好,就瞞著你來著…你千萬別亂出去說。”

  我特意叮囑柳夏別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妻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實妻子之前也和我解釋過飛機票的事,隻是說的方式略有不同,她給我說的是——校長很痛快的答應給報銷瞭。好讓我不再繼續過問,隻不過她不知道,她將穿臟的內褲絲襪賣給其他男人來補償飛機票的事情我早就知道瞭,所以這事也就不瞭瞭之瞭。而這次事到臨頭,確實也容不得我多想,就編瞭這麼個還算嚴謹的理由。

  柳夏儼然相信瞭我說的話,馬上就顯得局促不安瞭起來,站起來連連給我道歉:“啊!我冤枉悅悅姐瞭,對不起,啊啊啊!都怪我,太冒失瞭,氣死瞭!我錯瞭,我罰自己一杯,姐夫,你和悅悅姐別介意!”

  看到柳夏臉色酡紅,卻依然又端起酒杯真誠地表達著歉意,我拗不過她,而且我心裡也知道,她完全沒任何錯誤,錯的是我和妻子,特別是我!而柳夏能給我說這些,說明她是個好姑娘,想到這裡,我熱血上湧,陪她也幹瞭手裡的這一杯。

  喝完這杯酒,我也得把這個話題收一下瞭,特別是將來如果妻子再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我還希望能從柳夏這裡得知消息,所以更不能讓她有任何心理負擔,於是我就很誠摯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你想多瞭,柳夏,我挺願意聽你說你悅悅姐的事情的。以後有什麼想法,也歡迎你和我分享,也歡迎你和你悅悅姐分享。”

  柳夏聽到我這麼說,更覺得自己很囧瞭,俏皮地趴到桌子上,假裝痛哭著說道:“嗚嗚…估計悅悅姐明天要怪我瞭…嗚嗚…”

  我連忙安慰道:“放心吧,今天這些內容我不會告訴她的,以後你給我說她的事情,隻要你不想讓她知道,我都不說,行吧。”

  柳夏聽到我這麼說,這才把頭抬瞭起來,收拾起瞭自己的滿面愁容,噗嗤一聲笑瞭出來,說道:“真的嗎?那行,那說好瞭,你別給她說這次的事情,主要我太尷尬瞭…這樣以後她再做瞭什麼糗事,我還告訴你,行吧?你別出賣我噢!”

  “沒問題!”

  說完瞭這個事情,時間也不早瞭,我看瞭看表,確實也沒必要再回去盯晚自習瞭,於是就聊到瞭8點鐘準備回傢,期間兩個人又稍微喝瞭幾口紅酒,不過也不多,隻能說剛剛好,什麼都不影響。柳夏喝瞭一會兒說想吃西瓜,就又把我吃過的西瓜抱瞭過來,勺子也不換,就直接又吃瞭起來,整的我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嘴角流淌著的西瓜汁液,不禁自己也咽瞭幾口唾沫。

  酒足飯飽,我也就準備回傢瞭。柳夏送我出門的時候,突然問瞭我一句:“今天你來我傢幫我的事情,回去會和悅悅姐說嗎?”

  柳夏的這個問題,其實也正是我一直在猶豫的事情。我雖然想著不要節外生枝的好,但是也不能直接和柳夏這麼說啊!好像我們做瞭多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在密謀一樣。而現在正好她問起瞭,我就乾脆裝作無所謂的樣子把難題推給瞭她,反問道:“怎麼瞭?我都行啊。”

  “我也都行,主要是你如果說瞭什麼而我沒不主動坦白的話,顯得不好。所以就想和你說的一致點,別因為我影響瞭你和悅悅姐的感情。”

  看來我和柳夏想到一塊瞭,這也是已婚男人的通病——避嫌。我想瞭想,既然柳夏都這麼提瞭,說明她其實是不想讓我告訴妻子的,否則幹嘛要怎麼問,隻是她一個姑娘傢不方便直接要求罷瞭。其實我也覺得不說是最安全的,所以乾脆順水推舟,說道:“那就先別說瞭,省的你悅悅姐瞎想。”

  “好嘞!那我也不多嘴瞭,嘿嘿!”柳夏聽到我這麼說後,臉上立刻就綻放出瞭燦爛的笑容,然後輕輕的倚在門框上,朝我招瞭招手柔聲說道:“謝謝…謝謝方哥,那你回去慢點。”

  柳夏真是滿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一會一個稱呼,我也懶得多想,隨她吧。我就一邊等電梯一邊說道:“回去吧,我走瞭。”

  “沒事,我等你進電梯再回去。”柳夏又努力笑瞭一下,而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總感覺她的笑容裡帶著一絲落寞。

  電梯來瞭,我也沒敢再看她,揮瞭揮手就下樓瞭。

  不過,到瞭樓下我突然開始犯難瞭,既然商量好瞭先不和妻子說這個事情,那我這車怎麼辦呢,妻子問起來,我怎麼解釋晚上把車放在柳夏傢樓下瞭。我都無法想像,假如晚上妻子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知道瞭我來過柳夏傢,而柳夏不知道我“招供”瞭,就是死不承認的話,這事該怎麼收場?

  叫個代駕?也不行啊,手機上有記錄,難免不被發現。主要這一共也沒有兩個路口,也不是很有必要。

  考慮到不是很遠,而且自己其實也沒喝多少,就想著,還是直接開回去得瞭,這才剛過八點,而且平時這條路上也沒見過有人查酒駕。有瞭這個想法以後,很快我就說服自己上車打著瞭火,畢竟商量好瞭要保密,這種事情,很容易就牽一發動全身,畢竟我和柳夏兩個人在她傢裡沒問題,但是為什麼喝酒就比較奇怪瞭,這很容易就會把我們喝酒的原因牽扯出來。如果讓妻子知道瞭柳夏的發現,那事情會發酵到什麼程度,就誰也不知道瞭!甚至牽扯出來白如祥也不是沒有可能!

  坐在車裡,越想越覺得這不是個小事,所以我堅定地就開著車出發瞭。一路上還算運氣不壞,我開的不快,好方便自己遠遠地觀察前方的十字路口有沒有設崗的情況,而且盡量撿一些沒有紅綠燈的小路開,沒幾分鐘就到瞭社區門口。

  進到瞭社區以後,我就算是徹底地松瞭一口氣瞭。然而還容不得我高興太久,突然就被現實潑瞭一盆冷水——當我行駛到社區一條比較偏的狹窄道路時,迎面一輛閃著遠光的老款桑塔納忽忽悠悠地就沖我的方向開瞭過來,也不知道對方是在玩手機還是喝多瞭,我已經盡量想往邊上打方向瞭,但是!它還是慢慢地就靠瞭過來!我慌忙地按瞭兩下喇叭,但是對方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瞭,隨著“哐”的一聲撞擊脆響,對面那輛車的車頭便蹭在瞭我的大車燈上,此時,坐在車裡的我勐然間便清醒瞭!

  正當我還在猶豫該如何應對的時候,對方反倒先從車上跳瞭下來,喊叫道:“你他媽的怎麼開車的,到社區裡還開著遠光!我閃你幾次你都不關!”

  我從車上下來,也分辨不出對方是不是社區的人,而且這人一股子憨態,整個人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是喝酒瞭還是就是癔癥。不過不管對方有沒有喝酒吧,至少我喝瞭啊!我不能和他較真啊,所以就趕快和他講道理:“大哥,不是,我沒開遠光,這條道比較黑,所以顯得燈比較亮,而且是你撞得我。”

  “你扯什麼犢子,我撞得你?”對方完全不聽我的解釋,一說到責任問題,立刻就上來要和我動手,真的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大哥,算瞭,咱也不說誰撞瞭誰瞭,我看你這樣,要不把車放好,今天就別開瞭。”我總覺得他迷迷煳煳的,像是喝多瞭似的,但是又不確認,所以一邊用手阻攔著他,一邊隨口就說瞭一句:“你是不是喝酒瞭?我也不追究瞭,也不想把你怎麼樣,和你說不清楚,你走吧。”

  我當時想著,他要是真喝多瞭,聽說我不追究責任,應該也就見好就收瞭。

  結果這人好像被我這句話點醒瞭,反將瞭我一軍,大聲喝道:“喝酒?我喝什麼酒?你他媽的小白臉別想誣賴人,你才喝酒瞭!”然後就怒氣沖沖地來拽我的領子,湊到我跟前以後,可能是聞到瞭我身上的酒味,突然驚叫著喊道:“操!你小子喝酒瞭,我聞到瞭!操,還想誣陷我!”

  這下對方拽著我的領子就想湊到我臉更近的地方聞一聞,我一著急,一雙手掌用上力氣就摁在他那張圓臉上,使勁一用力把他整個人都推瞭出去。對方一振踉蹌,差點被我推到垃圾桶上,這下對方徹底憤怒瞭,罵瞭一聲:“操你媽的!還敢還手!”沖過來就揮起瞭拳頭往我身上招呼。

  我沒辦法,隻能使勁的抱住他的胳膊,一邊試圖安慰著情緒激昂的對方,好聲好氣地說道:“大哥,好好說行嗎?行,我賠給你這總行吧!”

  “你小子絕對喝酒瞭,還他媽的想誣賴我!還說是我的責任!我他媽非得讓你長點教訓!”

  對方比我矮半頭,所以胳膊被我牢牢抱住後,動瞭幾下都無法掙脫,就開始用腳踹我,當他踹瞭第三腳的時候,我條件反射般的往前一推,單腿站立的他站立不穩,往後便倒瞭過去,重重的摔在瞭地上,這一下肯定摔得不輕。而且摔倒的時候他還把我拉著,一起滾到瞭地上,這下社區裡散步的人都圍觀瞭過來,我都可以想想當時的我有多麼狼狽,兩個人就像是在土裡打滾一樣,完全沒有章法,在地上鬥成瞭一團,而且對方還一直罵罵咧咧地喊著:“操你媽!操!操!”

  社區裡其實也都誰也不認識誰,而且散步乘涼的都是一群中年婦女,所以也沒有人拉架,唯一一個“好心”的老娘們,這時候拿出手機,熟練的接通瞭報警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