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會議室的毛玻璃,劉傢定註視著房似錦模糊的身影,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流逝。直至王子和樓山關回到瞭店裡,他仍沒有發覺。
王子雙手插袋,西服貼合身體,從上至下沒有皺褶,加上油光鋥亮的發型,實在是中介中的模范代表。緊緊跟隨王子健到店的樓山關則有些掉價,西服松垮垮的,料子也很差,本就不密的頭發裡還藏著幾片頭皮屑。他眼角下垂,手裡提著時令瓜果,亦步亦趨的走著。
兩人進店動作不小,嘴上還有說有笑的,似是討論今晚上要不要讓徐姑姑請客。
樓山關看見劉傢定站在會議室門口出神,先打瞭個招呼:「喲,傢定哥來得早啊。」他放下背包,把手裡的瓜果遞給王子健,接著坐在工位上,好奇地看向劉傢定。
劉傢定仍一動不動。
身經百戰的王子健敏銳地嗅到空氣中潛藏的敵意,他提著瓜果,站在劉傢定身旁,學著他的樣子緊緊盯著毛玻璃看。「看什麼呢?」
「裡面有個人,是誰我沒看清。」樓山關也走到瞭劉傢定另一側,「好像是師傅。」
「你說房店長?這倒是不稀奇。不過房店長怎麼趴著睡覺呢?」王子健先是望瞭望房似錦空蕩蕩的工位,然後看見瞭徐文昌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房內,絲毫沒在意門外的劉傢定。頓時,王子健恍然大悟。
「吵架瞭?」王子健壓低聲音。
「沒,別瞎想,你倆怎麼來瞭?」劉傢定定瞭定神,長時間的目不轉睛讓他雙眼有些幹澀。
「嗯,這一定是吵架瞭,辟謠辟的都敷衍……樓彼拜瞭房店長為師,現在來學習如何簽合同,說不準過幾天就用上瞭。」
聽到王子健的話,劉傢定腦子亂糟糟的,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我好像聽到瞭你要開單瞭?就那個姚太太?看起來和朗胖子差不多的姚太太?」
「對啊傢定哥,就那個姚太太,我快把她這涼炕給盤熱瞭,你知道那個特強手的門臉吧,上次給姚太太送西瓜的時候,她破天荒的沒把我西瓜扔出來,我就覺得她似乎有那麼一點點意思。」
「她那是貪吃,舍不得吧。」劉傢定碎嘴道。
這話一出,樓山關有些不樂意瞭。「傢定哥,我發現你這人歧視高體重人群,這可不是個好習慣,要改啊,誰過個十幾二十年還不發福啊……」
「我記得姚太太不還是個小電視劇演員嗎?不對,中年電視劇演員,她息影後嫁瞭個好老公,挺有錢的。人年輕時候也標志著呢。」劉傢定本想把話說開,可腦筋像是突然過瞭電。「你等等,王子你說誰拜瞭房店長為師?」
「西服!西服!剛熨的!好傢夥這一把下去就起褶子瞭。」王子健愛惜地撫平自己領口的皺褶,蹙著眉說:「樓彼,樓山關那天拜瞭房店長為師,就你胳膊受傷上午沒來那天。你手勁夠大的,這麼暴躁少見啊?有火泄不出去不如和我一起魔獸世界……」
「別瞭,年紀大瞭,哪還打的動遊戲,Ns買來都吃灰當理財瞭。小樓你怎麼想的?拜房店長為師?店裡大傢是幫不瞭你瞭?」就連劉傢定也沒註意到,他的話中帶瞭火氣。
樓山關愣在一旁,他也不知道自己拜師會讓劉傢定如此生氣。
等瞭一會沒有得到回復,劉傢定抻動肩膀,滿臉無奈地搖頭。
劉傢定記得房似錦和嚴叔傢以及宮醫生一傢約定的時間是上午十點,這才剛過九點半,嚴叔就帶著嚴嬸以及小嚴夫婦來瞭門店。不隻是劉傢定,就連徐文昌也是第一次見到小嚴和他妻子同框出現。
似乎是不太喜歡自己父母的職業,小嚴一般不會出現在嚴叔的包子鋪,更別說會和房產中介產生交集。
嚴叔人高馬大,一個人風風火火的走在前面。在他身後是他的妻子和兒媳婦,此時兒媳婦攙著嚴嬸的胳膊,親昵的聊著。而他的兒子則走在最後,臉上雖然帶有笑容,但是很僵硬,尤其是下巴,在這莫名的假笑裡顯得很尖。
「嚴叔!來的這麼早啊,來來來,裡面請,房店長已經在會議室裡等你們瞭。」劉傢定推開會議室的的前門,桌上早就擺放著切好的瓜果和新沏的熱茶。「天氣有些熱,但是一會宮醫生要來,她懷孕瞭不能受寒,所以我把空調調到28度,如果您要是覺得熱,可以先吃點水果。」
嚴叔看到有免費的瓜果,也就不再客氣。「小房啊,你們這服務真好,還有免費的西瓜,這西瓜真甜,不便宜吧?」
這時徐文昌也走到會議室,站在房似錦身旁,和嚴叔嚴嬸客套起來。「我們這水果就街角老李他們傢買的啊,他傢是貴瞭點,這瓜也確實甜。」
「就是,老李心黑,大傢都是街坊,他傢的瓜果這麼貴,整天膈應誰呢。」嚴叔說話的時候,小嚴和他的妻子小聲說著悄悄話,劉傢定離得遠聽不見,但是從他厭惡的表情,劉傢定心想他說的不外乎是吃的都是自己的錢。
這邊聊著,門外迎客的樓山關也等到瞭自己要等的客人,此時正高聲喊道:「宮大夫,劉先生,兩位請,嚴叔一傢已經等在裡面瞭。」
賓主落座,房似錦站在會議室的主位,徐文昌和樓山關分列兩側,劉傢定和王子健則站在她對面,垂首旁聽。
「因為嚴叔這邊是全款購房,而宮大夫你們的貸款都已經還清,所以這一單相對的簡單順利。雙方簽字之後,大約三個工作日,房產過戶就可以辦好瞭。」
「這麼快?三天?」想到自己新房即將入手,嚴叔嚴嬸笑得合不攏嘴,被歲月侵蝕的眼睛瞇成一條縫,眼角的皺紋在無聲的訴說著老兩口的辛勞與喜悅。
「如果沒有問題的話,現在就可以簽字瞭。」
「好好好。」嚴叔顫抖著從桌上拿起合同,翻開封面,一字一句地讀著。
站在一旁的小嚴按捺不住,嘴唇動瞭動。「爸。」
「嚴叔,我有幾句話要問你。」一直盯著小嚴的劉傢定打斷瞭他。
嚴叔先是回頭看瞭眼自己的兒子,又轉臉坐正,斜眼看著劉傢定。「嗯,小劉你先說。」
「我記得嚴叔你買這房子,是為瞭小嚴吧,而且打算房產證上寫小嚴的名字。」
「是,咱做父母的一輩子不都是為瞭孩子?我父親把所有錢都留給瞭他孫子,我現在是沒有孫子,我的錢以後也都會全留給孫子。」嚴叔一臉的驕傲,連帶著嚴嬸,甚至站在房似錦身旁的樓山關也是一臉驕傲。
小嚴站在嚴叔身後,深吸一口氣,嚴肅地說:「爸你等一會兒,我想在房產證上,加上倩倩的名字。」接著,他不顧嚴叔嚴嬸的臉色黯淡,繼續說道:「爸,媽,我是你們的兒子,倩倩是你們的兒媳婦。這房產證上要是沒有倩倩的名字,我心裡不好受。」
頓時,會議室內眾人臉色都有些古怪。困於修養,徐文昌隻是多看瞭小嚴兩眼,而坐在對面的宮醫生一傢都不自然地拿起茶杯,小口小口的飲著。
感受到空氣的凝固,兒媳婦倩倩抱住小嚴的胳膊,低聲道:「爸,媽,你們覺得我和軍軍,不能白頭偕老嗎?」
嚴嬸恢復瞭幾分神智。「哎,不許說破嘴話。呸呸呸。」
「那您還是擔心,我們以後不會孝敬您二老瞭?」倩倩聲音輕柔,此時撒嬌一般說出瞭嚴叔嚴嬸最擔心的話。
會議室內的人大多已經不年輕,不說孩子都已經上學的宮蓓蓓和劉斯禮,徐文昌剛剛離瞭婚,劉傢定和房似錦也都是談婚論嫁的年紀,王子健也差不多;唯一年輕的樓山關天生一張老臉,看起來甚至比其他人更老幾分。
「你們都是好孩子。」嚴叔苦笑著。
「那還擔心什麼。」倩倩嬌媚地一笑,抱著小嚴的雙手又緊瞭幾分。
「嚴叔您這房子是給小嚴住還是自己住啊。」劉傢定又不合時宜的打斷道。
「這還用問,給小嚴住啊。我們老兩口有出租屋落腳,這就夠瞭。」嚴叔寬慰的笑容難免讓其他人心酸。
「其實……」倩倩再次開瞭口。
「那你們以後,會不會和小嚴他們合住?宮醫生他們換掉一居室其實也有房子太小,不適合一傢六口居住的原因。」劉傢定說完,歉意的向宮醫生鞠瞭個躬。他的風度也得到瞭宮醫生的諒解。
「這……」嚴叔和嚴嬸對視瞭一眼,顯然這個話題他們即使考慮過,也沒想過再兒子面前提出來。「別說一傢六口瞭,我們這連五口都還沒有,現在討論這個……是不是有點早啊。老婆子,你說兩句?」
「我說什麼說啊……都好,都行。」嚴嬸的目光從劉傢定身上移動到嚴叔身上,最後盯住瞭倩倩。
「爸。媽,其實,我肚子裡已經有寶寶瞭。你們說,我要是開心瞭,寶寶就開心,寶寶開心瞭,那就優生優育瞭。」倩倩赤裸的話語讓宮蓓蓓緩緩閉上眼睛。她小口細啜著茶水,甘甜的口感在她口腔內回蕩,心緒也開始發散。
嚴嬸聽到這個小心,精神大振。「幾個月瞭!你早不跟大人說呀!怎麼回事。」
「我也是剛剛才發現的。」
嚴叔和嚴嬸交換著眼神,第三代的出現對於這個辛苦勞作的傢庭不啻於天降甘霖。嚴嬸眼角堆著笑意,身子在椅子上挪瞭又挪。「既然都懷上咱們的孫子瞭,我看要不就帶上吧。一傢人瞭。」
「行。」嚴叔兩顆大門牙高高凸起,兩張厚嘴唇也遮蓋不住。
劉傢定略微頷首,站在他對面的徐文昌心領神會。他捏瞭下手指原本帶戒指的指節,沉重的嗓音在會議室內響起。「嚴叔,我和二位認識這麼多年瞭,知道二位賺錢不容易,我說句多嘴的話。你們的兒子兒媳婦都還年輕呢,我建議這筆錢,可以做一部分貸款。合理運用銀行貸款,不要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剩下的錢呢可以做一些其他的投資。」
徐文昌說話的時候,劉傢定一直註視著小嚴夫婦,兩人臉色都頗為不悅,似是有些緊張。劉傢定緊接著說道:「貸款這件事,大傢都做過,這本身就是一個福利政策,我希望嚴叔嚴嬸不要妖魔化的看待貸款。我們安傢天下做的單子裡面,不做貸款的其實是少數。你直接買房子對普通傢庭而言,是一個很大很大的負擔,畢竟二位賺錢是一個褶一個褶掐出來的。我個人是不希望二老把多年積蓄全部投進房子裡。對瞭,當時斯禮哥傢也是貸款買的房。」
劉傢定越說越起勁,連嚴叔嚴嬸也開始有些動搖,可這時候房似錦掏出一臺計算器,四四方方的;下面還有一張A4紙,上面密密麻麻的,是房似錦早就做好的功課。
「其實之前我幫你們算過,我是按照貸款百分之五十,一百六十萬替你們算的,如果是按照現行三十年期,最新基準年利率,百分之四點九計算的話。如果是等額等息還款,每個月月供是八千四百九十一塊六毛三,總利息是一百四十五萬六千九百八十五塊九毛一,如果是等額本金第一期月供,一萬零九百七十七塊七毛八,每月約以十八塊一毛五遞減的話,總利息是一百一十七萬九千二百六十六塊六毛七。」
劉傢定一直認為數據是帶有欺騙性的,常年慣用數字欺騙客戶的他也清楚這堆數字內代表的含義。他瞧向嚴叔嚴嬸,兩人果然被數字嚇倒。
「多,多少?」嚴叔的聲音中帶著顫抖。
房似錦平淡地說:「最少也要多還,一百二十萬吧。」
「這也太不劃算瞭吧。」
「要還那麼多錢呢。」嚴叔嚴嬸兩人低聲討論著,全然沒在意身後的兒子兒媳已經喜上眉梢,似乎已經開始展望未來美好的二人世界。
徐文昌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可是嚴叔,實際上加上通貨膨脹,一點都不多,十幾年前四十萬能買一套房子。現在呢。」
這時候計算器派上瞭用場,房似錦青蔥的手指靈活地點擊在計算器上。「一百二十萬利息,你們一個包子是一塊五,那就是要賣,八十萬個包子。」
「八十萬個包子?那,那得賣到什麼時候去。」
「嚴叔嚴嬸,你們有考慮過一天包子鋪能賣多少包子嗎?」劉傢定有些想笑,他右手摳瞭摳鼻翼,淡淡地說道。
「這,沒算過。」
「嚴叔傢的包子大,一天要用接近七十斤面粉,面粉分三次,早晚多蒸,中午少蒸,一天毛利潤大概能到三千吧?」
「哪有那麼多啊。」嚴叔訕笑著。
「嚴叔你傢菜包子一塊五一個,肉的兩元一個,沒錯吧。而且我記得你傢還有更貴的鵪鶉蛋的,蝦仁的,三鮮的。一天毛利三千不多。甚至還少說瞭。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們就算一年出攤三百天,那也是三十萬。五年,五年你就賺出來瞭。」
宮蓓蓓聽劉傢定娓娓道來,心中有些波折。「這個中介到底是賣包子的還是當中介的啊?」
「那我們還可以這麼說,今年是二零一八年,在二零一四年的時候,嚴叔傢的包子還是一元一個,肉的一元五。那到一六年,物價上漲,菜包一元五一個,肉包也到瞭兩元,但是當時肉包是十元錢六個,姑且算是漲價幅度不大吧。」
「小劉你不是工商局的吧。」劉斯禮抿瞭口茶,低聲笑道。
「那我們姑且認為,兩年後二零二零年您傢還可能漲價,到時候用不瞭五年,三年我看就賺回來瞭。這就是通貨膨脹對您的影響。所以我覺得您可以考慮一下,是否要全款買房。」劉傢定發言完畢,雙手垂在身前,眼睛自然平時對面的房似錦,充滿著嘲諷。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未來五年,嚴叔和嚴嬸相當於給銀行打工,白幹?」房似錦嘴角帶著微笑,輕聲說。
「那不至於,你算的是三十年貸款,如果嚴叔以三十年為期限,以現在的物價上漲幅度,我相信到時候,隻是幾個月為銀行打工。說起來,嚴叔怕是這件會議室裡最掙錢的人瞭」劉傢定不慌不忙地說,引得眾人發笑。
「也就是說嚴叔八十瞭還要給銀行還貸款嗎?」房似錦沉著冷靜地回道。
「可以讓小嚴還啊。以現在的通貨膨脹速度,你手裡有幾百萬去投資,不比全款買房要賺的多?而且也說瞭,嚴叔兒媳婦懷孕瞭,要用錢的地方多的是。照顧她要錢,沒出生的孩子營養要錢。在上海,手裡有點錢還是重要的。」
「以嚴叔和嚴嬸的包子鋪,我相信全款買房後,還能賺的更多,你說的這些其實都不是問題,甚至也不是現在應該討論的問題。」房似錦思考瞭一下,直接把話題帶回瞭買房上。「而且,小嚴工作不久,他是沒有能力償還這麼重貸款的。」
房似錦最後一句話,點醒瞭嚴嬸。「對啊,兒子剛工作不久,被這麼重的債,那日子怎麼過?現在好,倩倩懷上咱們的孫子瞭,一傢人瞭,加上就加上。都是一傢人瞭。」
嚴叔也跟著說:「那個,徐店長,小劉啊,你們的好意我們都懂,但是說實話,我們兩口子活著,就是為瞭兒子。隻要兒子過得好,那就比什麼都強。再說瞭,我們現在手裡,又有這個錢。我們這老兩口啊,就不愛幹這種欠人錢的事。欠銀行那麼多錢,夜裡睡覺,都睡不安生。再說我們還沒太老,還能包,還能賺。」嚴叔嗓門略微拉高,看起來他很激動。
「那是,那是。」嚴嬸哈哈大笑著,也很激動。
「加上!就這麼定瞭。」嚴叔最後一錘定音,寫上瞭倩倩的名字。
「謝謝媽!」倩倩嬌聲笑道。
嚴嬸笑呵呵地回應道:「行瞭,別這麼客氣,都是一傢人瞭,不興客氣。」
「那行,等兩位核實完,我就把申報材料報到房產交易中心去。」房似錦專業地說。
「好,謝謝。真好。」
簽完意向書,嚴叔拍瞭拍桌子,大聲說:「哎喲,這合同簽完瞭,剩下就是等搬新傢瞭吧。」
「是啊,是啊。三天就能住新傢,老頭子,咱們要享福咯。」嚴嬸也開懷大笑。
「等咱們房子到期,咱們就去新傢,咱房子還一個月到期,不能便宜瞭房東,這房東都是吸血鬼。」嚴叔越說越開心,他身後的小嚴夫婦臉色卻越來越黑。
這時宮蓓蓓和劉斯禮也欠身道:「那我們等三個工作日後,就搬傢,交易愉快。」
整間會議室,除瞭嚴叔嚴嬸,似乎誰也不開心。
嚴叔一傢子和宮醫生走後,安傢天下的人都留在會議室。
會議室內很安靜,誰也沒有說話。
「單子做的太急瞭。」徐文昌捂住頭,他看向房似錦,房似錦正一臉正經的整理材料。
「嚴叔兒子和兒媳婦明顯不靠譜,他們就是圖這套房子,還不想和嚴叔嚴嬸住一起,作孽啊。不過,房店長你很缺錢嗎?」劉傢定突然出聲,他似乎感覺到房似錦有些不對。
「我缺錢不缺錢都和你沒什麼關系。我們是房產中介,不是婚姻中介,沒理由也沒資格擔保他們一輩子幸福的。嚴叔現在缺這套一居室,我把宮大夫的房子賣到他們手上,這是各取所需。再說瞭,房產中介就是要賣房子,為公司創收,請問我做的哪裡不對?」房似錦冷聲道。
「是啊徐姑姑,我支持我師傅,我們幹房產中介,不就是為瞭賺錢嘛?要是調節鄰裡關系為什麼不去居委會?」樓山關咬瞭口西瓜,嘴裡含糊地說。
「吃你的瓜,什麼時候你開單瞭再來討論這個。」劉傢定蹭瞭蹭身子,最後坐正看著房似錦。「房店長,傢棟好像到瞭該買房的年紀瞭。」
「嗯?」除瞭房似錦,其他人都有些摸不到頭腦。
「也是,房店長最近沒日沒夜的帶客看房,努力賺錢,不還是為瞭老房傢的一根獨苗。我看房店長和嚴叔嚴嬸差不多,辛辛苦苦都是為瞭自己傢裡的男丁,辛苦喲。」劉傢定說著風涼話,徐文昌苦著一張臉,他怎麼也想不到劉傢定會如此刻薄。
「傢棟是誰啊,師傅,是你兒子?」樓山關擦擦嘴,飛快地道。
「有些人喝點酒,腦子都能喝沒瞭,這種人說話你也信?傢棟是我弟弟,親弟弟,有血緣的那種。我來上海賺錢給弟弟買房子,哪輪得到外人說風涼話。你說是吧,劉傢定。」房似錦不涼不熱的說著。
「是,嚴叔好歹是為瞭兒子,你是為瞭弟弟,真不容易。」
「劉傢定,你好幼稚欸。」門店眾人都沒想到,房似錦突然笑出瞭聲音。
「臺灣腔,你就不幼稚瞭?真是……王子,你多看著點,我感覺回頭嚴叔遲早要出事。他們現在的房子是下個月房租到期,說不準下個月還得幫他們找新房子。小樓你上點心,說不準這就是你師傅賞你的第……房似錦你幹嘛去?」劉傢定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前,一張破嘴毫不留情,說盡瞭房似錦的辛酸。
房似錦有些聽不下去,俏臉寒若冰霜,眉宇間似有化不開的雲霧。她站起身,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快步走出瞭會議室。
「房店長?房店長!」走出會議室,房似錦把文件放在桌上,也沒整理,提起早就整理好的挎包朝門口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劉傢定從會議室走出,受傷的右臂咚的一聲錘在墻上。「這麼著急?房店長有客人?」
房似錦深吸一口氣,並不飽滿的胸脯一顫一顫,吸引著劉傢定的目光。
「劉傢定。」房似錦低聲道。「別幼稚瞭你。」她雙手抱在胸前,一雙美眸裡透著笑意。
「壁咚很幼稚嘛?正流行嘛……對不對。咳咳。」
「對,正流行。天這麼熱,與其你攔著我,不如我們去裡面坐會,好好聊。」房似錦笑吟吟的樣子,讓壁咚的劉傢定渾身一顫。
劉傢定斬釘截鐵地說:「是你先跑出來的。」
「我缺錢啊,我要帶客人看房,我要給我弟弟買房子啊。我可不是得跑出來嘛。劉大官人,您評評理?」
「怎麼,你很缺錢嗎?」劉傢定放下胳膊,從旁邊提起房似錦的雨傘。
「謝謝,我確實很缺錢,但是這和你沒關系吧。勞動人民,有手有腳,大小我還是個店長,不會在上海灘餓死。」房似錦接過雨傘,順手掛在瞭挎包上。
「你在生我氣?」劉傢定訕訕地笑著。
「怎麼,你怕你那點事情被人知道,會讓他們瞧不起?」房似錦靠在墻上,雙手背在身後,右腿微微曲起。「如果我和徐文昌演戲騙張乘乘,讓你誤會瞭,那我隻能對你說抱歉,我下次會註意的。」
「我昨天晚上喝多瞭。」劉傢定盡量讓自己說的深情。
「嗯,你留在門口的嘔吐物還是我清理的。」
房似錦這話一出,劉傢定渾身冒汗,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直竄腦門。「那還真是謝謝你瞭。」
「不用客氣,應該做的,我現在……」房似錦看瞭眼手表。「還能給你三分鐘時間。」
劉傢定突然有些詫異。「三分鐘?你真要帶客看房!」
「對,李老板,除瞭他還有要和其他幾位客戶約定一下看大平層的時間。」
「我送你啊。」
「大可不必,你就不怕下次你的那位瓜哥坐你車的時候,聞到我的香水味?」
「房似錦,你生氣瞭。」
「我沒有。」
「在這件事情上我對不起你,即使是我喝多瞭,可我確實和她發生瞭性關系,所以我想向你檢討一下。對不起。」劉傢定反復斟酌自己的語言,盡量讓自己出軌這件事說的婉轉。
「對不起什麼?對不起,你喝多瞭,讓我擔心瞭。還是對不起,你喝多瞭,讓我發現瞭。還是對不起,你是重案組督察黃啟發?」反倒是房似錦有些咄咄逼人。
「房……」
「劉先生,時代變瞭。你還有兩分鐘。」房似錦又看瞭一眼表。
「時,時代變瞭?」眼前的房似錦突然有些陌生。
「嗯。首先,現在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即使我曾經借住你傢也是因為我在上海暫時沒有居住的地方;現在我有瞭,所以我需要從你傢裡搬出去。這合情合理,甚至合法。其次,即使我們有關系,那也是你這個卑鄙無恥下流的人對我的脅迫。」說到這裡,房似錦似乎咬住瞭牙根,少頃,她恢復瞭平靜。「但是我不介意,不管那些過去多美好或者多難堪,它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可或缺。即使它骯臟、見不得光,令人唾棄。」
「似錦。」
「不要叫我名字!還有一分鐘,我要去攔車。」
「我送你。」
「不必瞭,劉先生,你現在站在這裡,是要向我收取我暫住在你傢裡幾天的房租?還是要告訴我,我的客人是撬的你的,你要搶回去?如果沒有別的事情,請你讓開。我們完全可以體面的分手,保持同事關系,還請你不要讓我撕破臉,甚至上報總公司開除你。哦對瞭,你並不需要這份工作,這對你甚至不是威脅。」房似錦走到門口的出租車,劉傢定搶先打開瞭後門,然後右手搭在門上,請房似錦坐瞭進去。
「我是個女人,即使過去我可以自己解決,但是有個男人來解決需求也挺好。這個男人曾經是你,過去是你,最近也還是你,隻是以後……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找你也隻是因為我熟悉你。你已經耽誤瞭我超過三十秒,現在請你離開。立刻!」說完,房似錦鉆進出租車,劉傢定長舒一口氣後,關上瞭車門。
徐文昌孤零零站在門口,樓山關和王子健已經消失不見。他手裡捧著一杯紅茶,看起來很濃。「吵得這麼厲害,同行都看笑話瞭。」
劉傢定瞥瞭眼旁邊的小紅帽,話語中帶瞭火氣。「呵,我去找洪胖子說兩句。」
「冷靜啊,別沖動。」
「算瞭,我喊他過來。洪胖子,滾過來!你現在不過來小心明天被人打死,到時候別說做爹的沒告訴過你。」
「爹你姥姥,劉傢定,我當時拜你當師傅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恥辱!」本來在一旁喝茶享樂的洪胖子嗆瞭一口,惡狠狠地回擊道。
「我去你奶奶的纂。滾過來!好話不說二遍,明天到時候被人把門砸瞭關瞭門我看誰到時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跑安傢天下門口來哭。你要過來,可別空著手來啊,把你們店裡拿好的普洱拿兩餅。」
半個鐘頭過後,洪胖子手裡提著兩餅普洱,低三下四的走進瞭安傢天下。
「哼!徐店長,你可得管管你們店裡的員工,什麼態度。」雖說是低三下四,洪胖子見到徐文昌後仍是挺起瞭胸脯。
「他我可管不瞭,哪天他要是不樂意瞭,說不準就跳槽到您郎店長手下瞭。」徐文昌小口溜著茶葉水,快步走回瞭裡屋。
「來小會議室。」劉傢定前面帶著路,身後洪胖子眼角縮出一個三角,本就鼓起的腮幫子像是咽不下氣,高高鼓起。
洪胖子一開口,還是泄瞭氣。「師傅,您有事說話,外面那麼多人,你別嚷嚷啊。」
「怎麼。嫌棄丟人瞭?」剛才在房似錦拿憋起一肚子火的劉傢定陰陽怪氣道。
「哪敢。」
「那就是有。黃老板傢門口的狗屎是你找人扔的吧。」劉傢定端著架子,力求做出不怒自威的樣子,可手機一陣震動,讓他掏出瞭手機。
「這,這紅口白牙的別冤枉人啊,誰看見瞭?誰也沒看見啊。還是說,你有錄像,證明我店裡有人出現在那?那也不對啊,我店裡的人可以說是去看房的……」洪胖子猶在滔滔不絕地狡辯,這邊劉傢定突然一腦門子包。
隻見他的微信上多瞭一個聯系人,是知否小姐。而更讓他頭大的是,因為各種原因,張乘乘對著他發嗲。
他按下手機,擰著眉頭說:「那這樣,不管是誰指使的,你去找黃老板賠個罪。」
「師傅,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洪胖子幹笑瞭一聲
「肯定?我和徐文昌是文化人,這條街上大部分人都是文化人。你不是,小紅帽不是,所以隻能是你倆幹出這沒文化的事,低個頭,賠個罪,沒人怪你。」
「你這拐著彎的陰陽怪氣……」
「可黃老板不是文化人,送份禮,低個頭,賠個罪,沒人怪你。」劉傢定言語中有著讓人難以拒絕的篤定。
「你確定?」朗胖子斜著眼睛,臉上的肥肉不斷顫抖。
「賠個罪,沒人怪你。」劉傢定再三重復到。
洪胖子坐在椅子上,平日裡不小的木椅此刻很難容納他碩大的身軀。「那,我去瞭怎麼說?」
「隔壁還有個姓郎的呢,顛倒黑白,栽贓嫁禍不是你最擅長的嗎?行瞭,下次再有這事,我要四餅茶葉。」
「四餅?我去哪給你偷去。算我倒黴,這鍋我背瞭。」洪胖子還像撂下句狠話,最後還是灰溜溜地逃走。
洪胖子走後,劉傢定選瞭一個舒服的姿勢,王子和樓山關應該是從後門溜走的,他也不甚在意。和徐文昌道瞭聲別,他先去藥房買瞭毓婷,然後點瞭外賣,開車回傢。
不需贅言,即使是星期六,劉傢定依然遇到瞭在樓下默默生氣的蘇太太。她仍是孤零零的站在電梯門前,以至於劉傢定都有些懷疑,蘇太太是不是每天都喜歡站在那裡等著過往有誰可以依靠。
劉傢定習慣性的幫蘇太太撿起東西,習慣性地縮在電梯角落,習慣性地按下兩節電梯樓層。最後他接通瞭張乘乘的電話。「傢定弟弟,人傢想你瞭。」
故作清高的蘇太太本來還在扭捏,等張乘乘的聲音在電梯裡回蕩,她神色大變。「嗯?」
劉傢定定瞭定神,清瞭清嗓子,柔聲道:「想就想唄。」
「人傢,人傢想死你瞭。傢定弟弟,你什麼時候來看我啊?今晚?還是今天下午?人傢回頭洗白白,擦香香,在你最喜歡的床上赤裸裸的等著你,你可要來喲。」張乘乘嬌媚的聲音讓電梯裡的兩人分外尷尬,站在電梯正中央的蘇太太甚至小步向前移,漸漸地湊到瞭電梯按鍵處。
「我,今天沒空啊。」劉傢定也靠在角落,沉穩地回應道。
「怎麼有人比姐姐還重要? Mua!姐姐等你呦。」此話一出,蘇太太神色變瞭又變。
「是徐文昌,晚上我和他有應酬。」電梯內陷入沉默,隻留下電梯上升的聲音。
叮,電梯門開,誰也沒有下去。
等電梯門緩緩合上,張乘乘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徐文昌?那明天,明天晚上我要你老老實實地出現在我的床上,如果你不來,我就告訴徐文昌你強奸我……」
不隻是劉傢定,就連蘇太太也愣住瞭。
「朋友,朋友。」電梯門再開,劉傢定大步逃出電梯,身後跟著茫然的蘇太太。「蘇太太我今天不留您瞭,傢裡有客人,不方便,祝您中午愉快。」
慌慌張張地打開門,劉傢定終於能夠大口呼吸。他貪婪地喘著粗氣,自己臥室內突然傳來瞭女聲。
「催命鬼!你還知道回來!」是瓜哥。
「上午開瞭個單子,回來晚瞭點。等等,你是下不瞭地嗎?我怎麼記得某個人早就被啤酒瓶……」
「啊啊啊啊啊·!不許提!」劉傢定看向臥室,瓜哥一瘸一拐的從那裡出現,而且看上去早就睡醒,甚至已經洗漱過。
「呵,幼稚。」劉傢定一聲冷笑,轉身走進瞭廚房。
一罐冰鎮蘇打水下肚,劉傢定感受到久違的快感,二氧化碳從胃裡湧出,直噴嗓門。他靠在冰箱門上,赤身裸體的瓜哥慢慢挪到劉傢定面前。大聲喊道:「催命鬼,中午不管飯的嗎!」
「小點聲,這房我雖然做瞭隔音,但是不是你能刺激我耳膜的理由。」劉傢定擠過瓜哥和門,路過時還用手捏瞭下瓜哥微微凸起的胸部。「瓜哥,你是不是有暴露癖啊。」
「我衣服洗瞭啊!我又沒有換洗的衣服!不光著難道穿你房店長的啊。」瓜哥也從冰箱內拿出一罐蘇打水,接著十分費勁的走回客廳。
「你這麼小,房店長的衣服你怕是穿不進去。」劉傢定目不斜視,兩隻眼睛沒在瓜哥身上停留分毫。
深受刺激的瓜哥顧不上疼痛,拖著不便的右腿蹦蹦跳跳走到瞭沙發旁。她抓住劉傢定受傷的手,緊緊地貼在自己波瀾不興的胸口。「小怎麼瞭,小不能滿足你瞭?」
「滿足,能滿足挺軟的嘛……但是請你不要一直抓著我的傷口,有點疼。」劉傢定反手抓住瓜哥清白的身子,然後拉倒在沙發上。他把頭埋進瓜哥清爽的短發裡,深深嗅著洗發水的香味,不知不覺間,他勃起瞭。
「灑瞭灑瞭!催命鬼,松手啊,別用棍子頂老娘屁股。說起來,老娘的身子好吧。」瓜哥把罐子扔在地上,冰涼的蘇打水刺激著她的皮膚。
「怎麼涼涼的……嘖嘖,再大點就好瞭。瓜哥你先別打我,你能告訴我褲子怎麼濕瞭。」劉傢定沉醉於瓜哥的體香,一雙粗糙的大手在瓜哥身體上反復遊蕩,反正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擋的地方。
瓜哥扭動著身子,不著片縷的翹臀在劉傢定勃起的陽具上反復的摩擦。等劉傢定忍耐不住釋放出褲子裡的陰莖,她終於用甜膩膩的聲音低聲道:「催命鬼,蘇打水灑瞭……你中午不會打算吃我吧,我餓瞭,你去做飯去啊。」
想到中午的夥食問題,劉傢定突然一驚,詫異道:「瓜哥,我不會做飯啊。」
和劉傢定一樣詫異的瓜哥也擺正瞭身子,她轉過臉,輕聲問:「真的假的?」
「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你見過我除瞭熬粥,做過飯嗎?」
「真的假的啊?」瓜哥有些不信。
「真的啊,我騙你作甚。反正你也沒穿衣服,我褲子也脫瞭,我們要不先炒個飯,然後出去吃?」劉傢定一躍而起,在他懷裡的瓜哥不安地扭動著。
「你討厭啊你,我看你的房店長都沒給你教訓,這根壞東西每天都憋著壞。去,去點外賣!我!要!吃!飯!」
「沒說不吃,隻是我們……好!別打!吃飯!我點瞭外賣!一會就到!現在是不是可以……好!不可以!」劉傢定左右閃躲,卻躲不過瓜哥的抱枕攻勢,一番打鬧後,瓜哥趴在劉傢定身上,光滑的胸部隔著一件T恤摩擦著劉傢定的胸口,本就被蘇打水打濕的身體也借著劉傢定幹爽的衣服保持潔凈。
「瓜哥你還挺可愛的。」劉傢定雙手搭在瓜哥肩頭,兩手的拇指和食指用力地捏在她的俏臉上。
「嘖,別捏,這麼可愛你還讓人傢餓著,長身體呢~」瓜哥拖著長長的尾音,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染上瞭情欲。
就在兩人深情凝望的時候,一陣腹部鼓脹的聲音,讓瓜哥羞紅瞭臉。
「欸,算瞭算瞭,等外賣吧。」劉傢定左手滑進瓜哥腿彎,右手從腋下伸出。在瓜哥的驚呼中,她被劉傢定雙手抱起,接著走回瞭臥室。
本來寫瞭一萬七千字,但是想著一次發出來是不是太長瞭,還是把無色的劇情先發出來,後面關於瓜哥的故事下一張再說吧。
瓜哥的故事不會太長,之後短期內也就接下來的下午時光,以及之後瓜哥開店劉傢定和瓜哥在店裡面搞一場。過瞭瓜哥應該就是朱閃閃,然後知否之類的也要提上日程瞭。
前面有朋友說想看知否和闞太雙飛,我可能沒有這方面的寫作欲望,不過如果到時候有想法,可能也會盡量的滿足吧。
五一假期我讀瞭一本彭浩翔的文集,突然對戀愛故事有瞭些許想法,因此這一章出現的時間也晚瞭少許,感謝仍在堅持閱讀的讀者,謝謝大傢。
其實下一章我推倒重寫瞭很多次,因為我想表達出瓜哥是一種初戀的情感,她應該是膩在劉傢定身邊,符合一個十幾歲父母雙亡,被迫輟學營業酒館的角色形象。
她應該文化程度不高,而且有著現代年輕人對生活的看法,與即將步入中年的劉傢定說不上格格不入,隻能是相互依存,相互體諒。
所以在下一章的大綱上我在此著墨頗多,之後又發現似乎有些多餘。
有個親友吐槽我說,就連晉江的文都比你的小說黃暴。
我考慮瞭一下,確實如此。
不說受限於想象力,我隻是盡量讓每個角色符合劇中人物的形象,反而在睡瞭張乘乘後才開始考慮我所設計的原創人物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實在是有些抱歉。
還有朋友說,與其說是小說,不如說是不入流的劇本。
我讀瞭一遍後,也有瞭這種看法,以後會加以改正。
最後還是感謝就算無色,寫的不好,拖沓,仍然點贊送紅心的讀者,多謝大傢。
本文不少臺詞有化用部分電影,如不喜歡,煩請各位告知。
另:我絕對沒有沉迷手遊,也不知道明日方舟周年活動,火紋五一活動,還有Pcr工會戰,以及奇幻生活開測。絕對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