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浴室中本來沒有參加排練的田蓉也在裡面,而且她就站在瞭程燕的身邊。說起來自從那天晚上在小曼傢的事情出瞭以後,除瞭董娜是見到瞭老李就躲到瞭一邊去,如田蓉,鐵奕以及董沁卻如根本沒有這回事一樣的,該幹嘛還幹嘛不說,即便是見到瞭老李也是有說有笑的。而董娜雖說是在躲著老李,可是人傢隻要老李不在的時候,也同樣是拿得起來放得下的。
如今,隻有程燕還對這件事耿耿於懷的,且她也因此消沉瞭很多。說實話,對於從十四中來的程燕,不光是老李對她以前的經歷不是很瞭解,就是平時與她走的很近董沁也不知道多少。看著程燕不能從那天的事兒中走出來,怎麼說自己都要負責任的老李,就想到要和她好好談談,即便是不能把事情徹底的解決,但是一定不能讓程燕在這件事以後太過消沉瞭。
其他的人都在淋浴的蓬頭下一邊沖洗著一邊說著話,這邊相對安靜的角落裡,田蓉在幫著程燕打著浴液,也輕聲的和她說著什麼。
簡單的沖洗瞭一下的田蓉,已經裹上浴巾走出瞭浴室,臉色已經不是那麼陰晴變化著程燕,自己一個想瞭想也裹上浴巾走瞭出去。
夕陽,晚霞,絲絲拂過臉頰候的微風,在已經幹涸瞭很久的河床上,老李稍稍在前,程燕低著眉眼的差半步的一起走著。
許多的話,老李卻不知道該如何跟程燕說,因為老李很深切的察覺出,這個拉後自己半步的女人不僅是非常的敏感,而且還很是脆弱,如果自己這個時候說的話稍有些不註意,就很可能更深的讓這個女人受到傷害。
還好的是,這個把自己的脆弱和敏感都包裹在平靜外表下面的女人,在田蓉跟她談過瞭以後,她還是肯和自己出來走走。能有這樣的一個開始,能這樣安靜陪她走著,老李已經不想再做多的奢望瞭。
一陣笑鬧聲傳來,幾個放學的瞭還沒有回傢的男孩子,騎著自行車在身邊如風一樣的疾駛而來。下意識的一伸手攬住程燕的肩膀,將她護在身側以後,幾個男孩子也騎著自行車留下幾聲意外的喊聲,從兩人身邊急速的晃動瞭幾下車把的竄瞭過去。
沒有停下來,更沒有向誰道歉,急速的漸行漸遠的幾個男孩子,很快就消失在前面河岸的轉彎處。
天色已經朦朧瞭起來,感覺到剛剛被幾個愣頭小傢夥嚇瞭一跳的程燕已經定下神來,老李沒有立即收回纜在她肩膀上的手臂,就這樣半擁半扶地又和程燕向前走著。
天邊最後一抹餘暉也消失瞭,或許隻是一個潛意識的動作,程燕不自覺地裹緊瞭一上的衣服。接近盛夏的時節,即使是夜色中也帶著悶熱,現在程燕這樣一個潛意識的動作,從一個側面告訴瞭老李,這個表面看著沉靜的女人,在心裡藏著一些讓她感到寒冷的東西。而這藏在她內心中的寒冷,隻有在暮色籠滿瞭天空時,才會不自覺地閃現出來。
外衣披在瞭程燕的肩頭,當老李的手臂又擁上瞭她的肩頭瞭,仿佛是真的疲憊瞭的程燕,軟弱地靠在老李透著體溫的肩膀上。
這裡是河床的轉彎處,從這裡延伸下去,暮色中的河床幽深而漫長,軟弱的靠在老李懷中的程燕,隻是朝這樣的幽深看瞭一眼,就又緊瞭緊身子。
有力的肩膀支撐住程燕的頭,安撫,也似寬慰的用手掌輕輕拍瞭拍她的肩頭,老李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我們回去吧。”
把車在院子中停放好,先下瞭車為程燕打開瞭車門,程燕就過著老李的外衣走下瞭車。
往左是通往老李傢正房的客廳,往右是老李一直住著門房,沒有多想,又是稍稍走在前面一些的老李走的方向是向左的。
輕輕的一隻手扯住瞭老李的衣角,那是落後半步的程燕伸過來的手。停下腳步,看著夜色中輕的卻不肯松開手的程燕,老李也伸手過去攬住瞭她的肩膀,又擁著她轉向瞭右面。
遞給瞭程燕一杯水,可是程燕接過去以後,就騰出來一隻手又拉住瞭老李衣角。一邊讓程燕喝著杯子中的水,老李就順著程燕拉住自己的手,坐在瞭她的身邊。
即使是想起身告訴程燕那邊可以去洗漱一下,可是程燕那輕的去怎麼都不肯松開的手就這樣地拉著老李。沒有辦法,老李除下瞭還披在程燕肩頭的外衣,就半擁半抱著走向瞭自己那間放著八步床的房間。
有些新奇,更是帶著欣喜,在好奇的打量完一整張的八步床以後,臉上不再是一直沉靜的程燕,就順手放下八步床外廊的幔帳。
垂幔及地的幔帳,使八步床內成瞭封閉的空間,而這垂下的幔帳,似乎也一瞬間地將外面的世界徹底地隔絕。
這樣的空間,這樣一盞桔色的床燈,在這樣意境中完全放下心中寒冷的程燕的臉上,泛起瞭一絲絲的紅暈。
這是一個在喜悅中忽地又羞怯的女人,不論這個女人曾經經歷過怎樣的寒冷,現在的她,終於回歸成一個真正的女人瞭。
憐惜的,柔情的,卻是沒有一絲欲念的,老李把程燕完全地擁進瞭他的懷中。嗅著她發絲間的清香,擁著她柔弱無骨的身軀,時間在這一刻悄悄地停住。
“好好在傢休息。”
是老李走的時候親吻瞭程燕的額頭後,跟她說的話,而這個時候床頭的鐘表的指針所顯示的時間,是第二天的早上七點半。
慢慢張開瞭眼睛,慵懶地在被窩探頭看瞭看時間,一絲嬌羞爬上瞭程燕的兩腮之後,昨天夜裡的一切又閃現在她的眼前……
唉,河蟹的大鉗子夾得老木的手痛,所以碼字的時候老木隻好站在瞭雷區的邊上瞭。
每年一度的中考雖然不像高考那樣受到絕對的重視,但是通過中考就是為三年以後的高考打下班底,由此說高考是眼前的,中考就著眼在以後,所以在關乎於後備力量儲備上的爭奪,各個中學之間一樣是不遺餘力的。
來三十三中學為這次中考監考的老師以及巡考人員一共是七位,很巧的是他們中有三位是來自十四中學,而當程燕坐著老李的車剛在教學樓前下車的時候,正好就遇見瞭她以前在十四中學的三位同事。
程燕在十四中學是高中組的教員,來的三位以前的同事是初中組的教員,雖然不在一個教學組裡,不過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彼此之間還是很熟悉。
舊時的同事見面,稍稍一點意外的時候也有那麼一點驚喜的意思,不過現在程燕的三位同事是來這裡監考的,所以出於監考紀律的要求他們隻是和程燕簡單的打過招呼,就隨著其他監考人員一起走進瞭教學樓。
在十四中學任教瞭四年,單裝從教學成績來看程燕無疑是一位合格教師,而為人除瞭與同事之間來往少瞭一些,但在其他方面人緣還算不錯的她,卻最終被十四中學用一種溫和卻無可改變的方式給請瞭出來。
這樣被人給請瞭出來,對本來內心就很是敏感的程燕傷害很大,以至於讓她從十四中學出來以後,再見到以前的同事總是自己先去回避。隻是今天有一點不一樣,因為見到瞭自己以前的同事,是程燕主動上前去打的招呼,而且在目送三位同事走進教學樓的時候,她忽然覺察出自己竟然是帶著一絲絲難以抑制的炫耀的意味。
這莫名而來的一絲炫耀究竟是為瞭什麼,讓平時為人從來不張揚的程燕有點想不通,不過這想不通是想不通吧,但是在這樣淡淡的炫耀過後,心情似乎更好瞭一些的她回頭看瞭看往那邊停車的老李,就徑自腳步輕快的也踏上瞭教學樓的臺階。
痛苦瞭的時候,大多數人會在安靜的角落中自己熬著受著,當幸福悄悄的走近瞭身邊,也會有很多人想讓別人也知道這樣的幸福,隻是在讓別人也分享這樣的幸福的時,性子如程燕這樣的人,會把這樣的分享過程認為成是一種炫耀吧。
體育館東邊的場地,是一群年輕的女孩子們在揮汗如雨,而體育館的西邊的場地上,也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熱鬧。女孩子們流下的汗水,是為瞭將近一個月後的全省中學生籃球賽做著準備,這邊的歌舞升平是為瞭迎接幾天後腰舉行的市教育系統的‘七一’文藝匯演。
每天如一的慣例,進瞭體育館的老李先是與一群的女孩子們流上暢快的汗水,然後再來到另一邊的場地上參與到歌舞升平中來,不過今天老李沒有立即和女孩子們去流汗,他是站到場地的邊上仔細地觀察瞭起來。
與天成女籃的教學比賽結束瞭以後,天成女籃後備隊的那個女教練又找到瞭田蓉談妥瞭一件事,是已經選拔進天成女籃後備隊的兩名隊員,要在下個學期起來三十三中學借讀上一年。為瞭讓這兩名來三十三中學借讀的球員盡早熟悉一下學習環境,也是不耽誤瞭這兩名球員的日常訓練,原本是下個學期才來三十三中學借讀的兩名球員就提前來熟悉環境瞭。
由於這兩名球員的借讀手續已經辦好,所以她們名義上也就是三十三中學的學生瞭,既然是三十三中學的學生瞭,那參加校隊的訓練比賽也就是合情合理的瞭,老李現在站在場地邊上觀察,就是看一看這兩名身體素質在同齡孩子中超強的新隊員,與校隊裡其他成員的磨合程度。
個人素質,小范圍的戰術素養,這兩名新隊員無疑是目前隊中最好的,不過這些都不是老李觀察的重點,因此在看瞭幾分鐘隊內練習後,老李這個有一段時間已經名存實亡的助理教練就揮手叫停瞭隊內練習。
和昨天一樣的三對三半場對抗練習,老李這邊是雅柔加上黑丫頭,那邊是兩名新隊員加上她倆認為很是合拍瘋丫頭於蓮。
十分鐘一局的對抗練習裡,老李不論是本方控球進攻,還是籃下退守的時候,他的活動區域幾乎都局限在瞭三秒區以內的范圍。而以他為中心,是雅柔與黑丫頭不間斷的來回穿插跑位。
身高一米七的老李,就算是目前場上身材最矮的黑丫頭也和他差不多,而與他們對抗的另一組中於蓮接近瞭一米八的身高,另外兩個都是一米八二八三的身高。隻是籃球的對抗有時候就是這樣,身高不是能決定一切絕對因素。
在防守中老李用絕對的力量,在籃下防住瞭身體素質在同齡隊員超強的兩名新隊員的輪番沖擊,讓她倆的進攻屢屢受挫。在進攻中,對方最強的防守力量被老李死死的壓在身後不說,而且老李非常合理的分配傳球,就一次次的撕開瞭對方的防線。
兩局對抗下來,如果不是瘋丫頭靠著玩命奔跑中幾次的強行出手,投中瞭三個球,還有對方強打雅柔的籃下四投中一以外,其他的進攻全是無功而返。
在老李這邊,得分最多的是黑丫頭,十四投十一中(包括四個三分球)其次是雅柔八投七中,老李是一次出手投籃也沒有。
對抗練習後的總結,新隊員中身體對抗能力最強的那個,被安排在瞭雅柔在對抗中位置,而雅柔就站在瞭老李所活動區域內。黑丫頭是得分後衛,於蓮控球,另外一個前鋒的位置是看著很是文氣的田甜。之後的戰術演練,就是圍繞著這個中鋒在場上的陣容來變化展開。
“怎麼想著讓她來打大前鋒的位置啊?”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天成女籃後備隊的教練,眼睛是看著場上的練習,也順便問著站在她身邊的老李。
這樣問是因為這個現在在大前鋒位置上球員,原意讓她來是想讓接替雅柔,或是做雅柔的替補來做中鋒使用的,可是老李這個名存實亡的助理教練這樣一安排,就難怪人傢要問一問的。
“呵呵……她在場上很能跑的。”
笑著的一副思考狀,老李的一句話算是給瞭人傢一個答復。
能跑?好像籃球場上的後衛這個位置上需要的更多一些吧?既然是這樣,那你為什麼不叫她去打後衛啊!隻是這樣疑問剛在天成女教練的肚子裡打轉,老李又是笑呵呵說瞭聲有事,就萬分抱歉的走瞭。
一肚子話想說沒有說出來,惱恨不已的天成女教練一下子看見瞭謝欣和米鳳英,於是她大踏步的就朝她倆那邊走瞭過去。
西邊的場地上,近似彩排的練習來瞭兩遍之後,也在一邊總結一邊休息著。由於男女主要角色在排練中都完成的非常不錯,所以作為指導的老徐就和董沁一起給其他參演人員提點瞭起來。看看自己暫時沒有什麼事瞭,老李一轉頭對上瞭站在自己身側程燕就和她示意瞭一下。
一點慌亂,也有點點羞澀,匆忙的低頭躲開老李的視線,程燕的心突突的跳著的轉過身去。
一聲很輕的我等你之後,老李從程燕的身邊走瞭過去,而身子都在這一聲我等你中抖瞭一下的程燕,剛抬起壓抑住慌亂的眼睛瞭,卻看見董娜在另一邊瞟過來一縷難言的眼神來。
董娜的眼神讓程燕的心一晃,於是稍稍的思索瞭一下的,程燕就朝著董娜那邊走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