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縮進被子裡,依舊熟睡的女人就如海水裡那美麗的也敏感的海葵一般,感觸到瞭男人,下意識裡,她那溫潤的身子已經擠進瞭男人的懷裡。
女人的頭在男人的臂彎裡拱瞭拱,找到一個舒適地方枕著,而她的一隻手臂,也在頭拱動的時候環在男人胸腹之間,玉腿一搭的壓纏在瞭男人的雙腿上以後,小女人依舊熟熟的睡著。
看著擠在自己懷裡如貓咪般熟睡著的小女人,李豐校長不期然間又想起瞭自己傢裡的那個小妖精。
今年四十八歲的李豐,有過兩次不是很長的婚姻。他的第一次婚姻,緣於他在十六歲時認識的一個比他大四歲的叫蔣衛紅的姐姐。
那個時候,一場席卷瞭我們這個國傢歷時十年的運動剛接近尾聲,作為知青下鄉的李豐在剛接到回城通知的那個晚上,就被他住瞭兩年的房東傢的大女兒衛紅在土炕上給推倒瞭。
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就用這樣強烈的方式走進瞭隻有十八歲的李豐的心裡,而李豐就在心裡裝著這個女人,直到他傢裡的地富反右的帽子被摘掉,恢復政策時又可以有一定照顧時,李豐立即就想到瞭裝在心裡的衛紅。
於是,拿著招工的指標李豐連夜就回到已經離開瞭三年的村子,不過這次被李豐接回來的不光是衛紅,還有一個虎頭虎腦的已經兩歲瞭的兒子。
衛紅是村裡的赤腳醫生,被李豐接到城裡她去衛校學習瞭半年後,就去瞭江中北鎮的鎮醫院(那個時候,江中北鎮還是江中市所屬的一個鎮,它是在九四年時才正式被劃進江中市的)衛紅在北鎮醫院工作的第二年,在一次到鄉下巡診時的手術裡,衛紅的一根手指被手術刀劃破瞭。
一個小小的傷口,卻引發瞭全面的感染,當李豐匆匆趕到北鎮醫院見到剛從鄉下被救護車拉回來的妻子時,妻子隻是囑托他照顧好他們的孩子後,就永遠的閉上瞭眼睛。
兒子十歲那年,李豐認識瞭一個從醫科大學畢業的粟雅蓉。很快,這個當時是北鎮醫院的主任醫師就成瞭李豐的第二任妻子。
三年後,他們有瞭一個女兒。又是一個三年後,讀完瞭在職研究生的雅蓉考上碩士,並在同年的年底,作為她所在學院一次和國外的學術交流的組成部分,雅蓉被派往美國學習。
雅蓉去瞭美國第三年的元旦剛過,一個從美國費城來的律師找到瞭李豐,他是受雅蓉的委托來和李豐辦理離婚手續的,因為雅蓉已經決定在美國定居。
痛苦的,也平靜的,李豐辦理好瞭和雅蓉的離婚手續。帶著上瞭高中的兒子,帶著已經開始會唱瞭會跳瞭的女兒,李豐平凡的生活著。
幾年以後,李豐的兒子上完瞭大學又考瞭研究生,上完研究生又考瞭碩士。
兒子讀碩士的第二年給李豐領回傢瞭一個兒媳婦。說好瞭兒子讀完碩士後也回江中市工作的,所以兒子領回來的北大新聞系畢業的媳婦陶菲兒,就去瞭在江中市北城區的江中日報社工作,並且就住在瞭李豐現在的傢裡。
讀完碩士的兒子,在傢裡人諸多的期盼裡,誰也沒有通知的去讀瞭博士,而且是去瞭與我們國傢隔海相望的島國日本東京的國立大學。
兒子讀博士,作為父親李豐不僅不能去阻止,還要盡心的支持。隻是兒子連他自己的媳婦的也不商量商量,弄得李豐這個當父親的心裡有瞭一個不大不小的疙瘩。去哪裡讀書不好,非得去日本讀書,李豐的心裡又為兒子的選擇梗瞭更大的一個疙瘩。
隻是兒子他連面都見不著,李豐心裡的疙瘩一時半會的還真沒處去解的。
對於自己兒子這樣突然的,似乎也不近情理的選擇,兒媳婦菲兒很有涵養的沒有在他這個父親面前多表現些什麼,可是李豐能清晰的察覺到兒媳婦心裡那梗著的東西。
於情於理,自己這個做父親都有責任替兒子做點什麼,那就是盡力的照顧好被兒子一聲不響的,留在瞭傢的如花似玉的媳婦瞭。
李豐從小和爺爺長大,多年的歷練讓他不僅做的一手好傢務,而且還有瞭堪比大廚的廚藝。成人招生辦的工作一年裡就忙那麼有數的幾天,因此,李豐就有瞭大把的時間來好好照顧這個傢瞭。
吃的穿的用的,兒媳婦菲兒在剛住進這個傢裡時,也想表現些什麼的她試探的伸過一兩次手以後,就老老實實的把手縮瞭回去。為什麼呢?是因為她那個看起來還有些年輕的公公,在這些方面太厲害瞭!她一個女人在所有有關於傢務的事務裡,被這個年輕的公公比的真不好意思伸手瞭。
吃,是一個傢的重要組成部分。即使是普普通通傢常的菜也美味可口,且有著非常合理的營養搭配,這吃的舒心不說,還不用去為女人最頭疼的體重增加而煩惱,菲兒才進這個傢兩個月,她就徹底地接受瞭她那個年輕公公在這一領域裡的所有安排。
住的,菲兒的房間公公在她不在傢的時候從來不進去。每一次收拾房間清清掃掃的公公都是她在傢時,征求瞭她的同意才做的。而報社的工作讓菲兒經常外出,可是當她幾天後回來時她的房間已經有瞭灰塵,於是,菲兒就委婉的告訴很尊重自己的公公,她在不在傢的房間該弄還是要弄的,不要非得她在傢才來做的。
其實,自己房間的清掃整理,菲兒很想自己來做,可是她的這個公公說她的工作累,怎麼都搶著來做,菲兒搶不過自己這個精力旺盛的公公,隻好由著他去瞭。
穿的,開始的半年裡,菲兒是自己買來自己穿,並且是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還是自己來洗的。可是她的工作很忙,有些時候就沒有時間來做這些瞭。
幾件不是自己的買的衣服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顏色款式都很和自己的心意,拿起來試瞭試,居然跟自己試過瞭一樣的合身。看到公公說瞭聲謝謝,菲兒就穿著這衣服出門瞭。
有幾次換下來的衣服沒顧得上洗,也忘瞭藏進自己的衣櫃裡,等她回來後發現這些衣服洗瞭熨瞭的整齊的掛在自己的衣櫥裡。有瞭第一次沒顧上,就有瞭第二次的沒顧上,之後的日子裡,菲兒除瞭自己貼身衣服還好像能顧上外,其他的衣服都一股腦的顧不上瞭。
菲兒在報社的工作越來越勤快,喜歡在傢時間也越來越多,不過她在傢裡做的事卻越來越少,基本上是吃吃飯,睡睡覺,上上網來品品茶,喝喝咖啡再瞅電視。
年輕的公公學識廣,見地深,很厚重的文學功底讓菲兒把一些工作上事情說給瞭公公聽。自己傢的兒媳婦,作為公公的當然是盡心和她來探討,不過,既然是探討,即使公公看著很年輕那也和兒媳婦是兩個時代的人,於是有關於兩代人不是很統一的觀念問題,使得公公和兒媳婦之間的探討就熱鬧瞭起來。
因此,有些時候的晚飯後的時光裡,公公和兒媳婦會拿著一疊打滿瞭字的稿子,從開始心平氣和的說,到瞭有些高音的講,最後接近於有點激烈的辯。
在六十年代出生的人,他們的觀念裡有些東西被他們堅持也執拗著,這些觀念上堅持和執拗,對於八十年代出生人來說會感覺到很有意思,而且一看到自己公公在觸及到這些東西時,會讓他這個平和的人都激動起來,菲兒就滿是得意。
於是,有事沒事的菲兒就會在無事生非的時候,拿這些東西來讓自己的公公小小的激動一次,而且她似乎對此已經樂此不疲,並有瞭愈演愈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