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欣兒的憤怒,老李知道那是自己自找的,不過現在來跟欣兒解釋昨天晚上的事吧,那也有點不是地方。忍著小腿迎面骨上還沒有退去的疼痛,裝作自己一點事兒都沒有的老李,看著米教練把隊員都召集起來瞭,他討好地跟欣兒笑瞭一下,就趕緊起身去給米教練幫忙去瞭。
女隊今天下午的對手剛剛訓練完,雖然她們的訓練內容一點也沒有暴露出她們的戰術意圖,但是這對手中的兩個隊員,卻引起瞭老李的註意。
不管是在跑藍還是其他的訓練,對手中那兩個引起瞭老李註意的隊員,是她倆的身上表現出瞭,隻有職業球員才有的一些技術動作。
比如跑藍時腳步上的節奏,比如上籃過程中手指手腕的柔和程度,再比如,跑位練習中對落位和搶位的把握,當老李把從這兩個球員身上看到的東西,都串接起來的時候,老李就開始盤算著:哪一種戰術能很好地限制一下對手這兩名球員的發揮瞭。
前面的比賽中,對手的這兩名引起老李註意的球員,都是沒有怎麼上場的,所以大傢都對她們沒有太多的瞭解。不過對手的戰術打法是以快速推進為主的,而進一步從這兩個隊員的身高,以及剛才的訓練過程來看,她倆也是屬於以速度見長的球員。
以前三十三中學在中鋒很弱得情況下,也是一支打速度的球隊,而現在即便是有瞭真正意義上的中鋒雅柔,以及如塔克一樣的,那個來自天成女籃後備軍的大前鋒,三十三中學女隊的整體風格在變化瞭同時,速度依舊在整體戰術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黑丫頭,於蓮,是隊裡的兩個主力後衛,是整個隊伍進攻和防守的核心,所以她倆必須要在整場比賽中保持住必要的體力。而可以客串後衛的呂娜,田甜,以及三中來的那個也固定在後衛位置上的球員,才是老李要在下午的比賽中重點交代給的任務:即使拼著把三個人的體力都拖垮瞭,也一定要把對方的那兩個隊員給死死地纏住。
體力,速度,意志的較量,從下午的比賽一開場就這樣膠著地較量著,而三十三中學女隊也第一次遇上瞭一支在體力,速度和意志上都不輸於自己的球隊。
一場可以用慘烈來形容的比賽,在終場的哨聲響過以後,雙方的球員有一多半就直接躺在球場上大口的吐著濁氣。而這些球員裡最是讓老李這樣的男人都不忍心看著的,是他上午給分配瞭死纏對方核心球員的呂娜。
頂在前鋒的位置上,卻承擔著比盯人後衛還繁重的盯人任務,而且是經常換位的去連盯對方的兩個體力超好的球員,呂娜,盡管有瞭田甜和另一名隊友輪番支持,但是進攻得瞭七分,防守卻從對方的半場就開始的她,是體力嚴重透支被擔架抬回來的。
老李的眉毛擰在一起,謝欣和米教練更是沒個好臉色,而把隊裡的三個領導都愁成瞭這副樣子,是剛結束的那場比賽讓隊員們的體力大部分出現瞭透支是一方面,最嚴重的圓圓的腳傷復發,是註定無緣後面的比賽,天成女籃來的那個大前鋒,在倒地與對方爭球的時候,右手手臂被球鞋踩傷,能不能在下場進行比賽也是個疑問,而黑丫頭,在比賽第四節時大腿肌肉的拉傷,才是三位領導最鬱悶的一件事。
一場慘勝的比賽,換來的是多個主力隊員的受傷,老李預見到瞭這場比賽的關鍵點,可是這樣的一個最終結果,是他一點也沒有預見到的。下一場的二分之一決賽,是在三天之後進行。這樣的時間恢復隊員們的體力是差不多夠瞭,但是傷病呢?特別是球隊組織進攻的核心黑丫頭受傷瞭,要是她在下一場也不能上的話,目前隊裡誰可以頂替她的作用?
現在這些事兒是讓人犯愁,可是再是犯愁的事兒,畢竟還有時間來安排調整,眼下,回到駐地就全部倒在床上,連洗澡都不肯起來動一下的姑娘們,才是這三位要趕緊去操心一下的。
五個房間裡,住著三十三中學所有的女隊隊員,誰也沒有跟老李商量什麼的,兩間有著傷病隊員的房間,就分派給老李來操心瞭。
圓圓的腳傷雖然嚴重的要缺席瞭後面的比賽,但是還沒有嚴重到要去做個手術的什麼的。隻不過現在的她還是被醫院檢查後,要觀察一段時間,所以她就由小張隊醫陪著,留在瞭醫院那邊。而現在,老李要看望的傷病隊員,一個是已經看望過的,在隔壁屋裡住天成女籃的那個大前鋒,剩下的就是現在坐在床上的黑丫頭和躺在床上深深睡著的呂娜瞭。
把賴在另一張床上不想起來的田甜,趕瞭起來去洗澡瞭,關好房門的老李仔細看看睡著呂娜,已經沒有什麼事瞭,他就來到瞭黑丫頭的床邊坐瞭下來。從老李進到房間開始,就下意識把搭在下半身的被子緊瞭又緊的黑丫頭,在老李毫不客氣地坐在她的床邊上瞭,她幹脆一個下意識的反應,居然雙手抱胸地把上身的衣服也緊緊地裹住瞭。
「我是個惡棍!」
「那是個流氓!」
「還是……」
隻有在影視作品的演示裡,或者是小說傳記的描寫中,一個縮在角落裡無路可逃小女孩,在遇見瞭老李剛才捫心自問的那幾類人的時候,才會做出如黑丫頭現在所做出的動作來。
可是老李再怎麼在心裡激烈澎湃地捫心自問,他真的是覺得他自己和那幾類人是挨不上邊的!隻是眼前的黑丫頭,她的表現……不知道老李是該為他能與流氓惡棍為伍而自豪一下,還是該為被人當賊一樣堤防著而好好哭一場,於是屁股沾瞭床邊坐下不舒服,站起來又有點不合適的老李,使勁咽地一下吐沫。「剛去醫院都檢查過瞭?」
老李聲音有點幹澀的問道。
「嗯。」
回答的聲音小的快聽見不說,居然連頭都低的快沒瞭。
「那醫生怎麼說的?」
關心的時候,問的也就非常的關切。
好久也沒有回答,卻示意把老李的目光引到瞭枕邊放著的袋子上。
袋子是醫院裝藥品專用的,而袋子裡面的藥品也很簡單,是已經開封卻沒有使用的雲南白藥氣霧劑。
「還疼的厲害嗎?」
放下手裡的東西,老李又關切的問道。
「嗯。」
還是低低著頭,不過這次回答的聲音倒是清晰瞭不少。
「醫院的大夫沒有做處理嗎?」
這回老李一直低問的關切,一下子提高瞭。
示意地又把老李的目光引到瞭那裝在袋子裡的雲南白藥氣霧劑上的時候,一句「是個男大夫」的聲音也低低的傳進瞭老李的耳朵裡。
(下)對於雲南白藥氣霧劑的鎮痛止痛作用,老李是不會懷疑的,不過對於拉傷或是扭挫傷等類的傷病治療,那緊靠雲南白藥氣霧劑來快一點治療恢復的話,那是不夠的。
以前是老李在三十三中學專用的,現在是小張隊醫每天都要帶在身邊的藥箱,就在這屋裡放著。一邊把藥箱拿過來放在黑丫頭床頭邊打開,老李一邊對黑丫頭說道:「咱們還是先檢查一下,然後再進行治療吧。」
仿佛沒有聽見老李剛才說的話,依舊把頭低低垂在胸前的黑丫頭,就這樣的一聲不響的沉默著,讓老李自己來判斷:是同意瞭?還是不同意?掖緊瞭蓋在腿上的被子,跟著又雙手抱胸地裹緊瞭身上的衣服,如果一個女孩子當著你的面做出瞭如上所說的動作來,這是說她從心底裡對有著一種天生的警惕與抗拒。
隻是,老李說瞭要給黑丫頭的腿傷做檢查處置,那所有的這些因素老李隻能是視而不見瞭。因為警惕和抗拒有很多種的,而這樣的情形在一個女人的一生時間裡,會在多個年齡階段有著不同的表現,所以很多時候這眾多情形中的某一種擺在眼前瞭,視而不見的繼續的把該做的事兒都做瞭,這樣感性而來的警惕與抗拒,自然也就隨之過去瞭。
你是「禽獸」的時候,女人打你臉的手,如同情人的撫摸,你是「禽獸」不如的時候,女人抽的大嘴巴是會連牙齒都打掉的。隻是不論是面對怎樣的女人,你要做一隻能沖上去殺回來的「禽獸」,而不是做一隻沖出去就一輩子都回不來的禽獸。
掖在身下的被角,在黑丫頭輕微的下意識的躲閃瞭和壓緊的時候,被輕而有力的大手給拉開瞭。
「嚶……」
短促而壓低的一聲羞怯的驚叫瞭,忽地用雙手捂著臉瞭的黑丫頭,把頭都埋瞭起來。
「呃!」
被眼前瞭半露出在被角下的微微流動著麥色光澤的半截的,不著寸縷忽地出現在眼前的女孩的大腿,給弄得瞬間愕然瞭的老李,在心頭裡也是來瞭意外的一聲。
背南面北半坐在床上的把頭埋起來的黑丫頭,愕然瞭之後就什麼都是順理成章的老李,輕輕地把掀開一半的被角半卷起的,讓黑丫頭那受瞭傷的不著寸縷的左腿,完全地地露出來瞭,那輕卷起的被角,就基本遮擋住黑丫頭的小腹和右面的下半身的,柔柔地擔放在瞭她的雙腿中間。微黑中似乎是在不停地閃著流動的柔和的光暈,而在這樣的光暈下在完全放松瞭的,在一種充溢的柔美裡有瞭纖細的味道。而眼前的這一切,讓你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它與球場上,那充滿瞭迅捷的力量和不知疲倦的奔跑著的腿所聯系起來的。
是啊,這會兒的它,才真正顯示出一個剛剛成長瞭的女孩子,那份本該就屬於她們的那一份纖細,那一份柔美,以及那鐫刻在豆蔻年華間的一份,可以打動任何人的少女的青澀。
光陰不止在催人老去,光陰無法留住也不是它的無情,相反,光陰的流去就是為下一次的輪回做準備,不是永遠,不是瞬間,就在我們每個人所不經意的那一刻,來瞭的光陰為我們帶來瞭春花秋月,去瞭的光陰為我們的記憶寫下歲月滄桑。有永遠在天邊期待,有瞬間讓時光燦爛,不放逐在天邊的流浪,不失去那瞬間的永恒,隨時間而來,讓時間靜靜地流逝,每一時,每一刻,不負光陰的輪回,不負身邊依依而濃的花蕾。是光陰的來,讓人在牽絆,是光陰的走,讓牽絆隨風而逝。那就隨風吧,放下人世間自己加給自己的牽絆,任誰人說,任誰人看。
(老木碼字的時候,身邊的幾個一個勁兒地在指點江山,話說當年,所以老木在心力憔悴的時候,就碼上瞭上面三段的文字。可是那幾個的話是一下子少瞭,沒瞭心情的老木也無法繼續碼字下去瞭,於是在老木把這段話也碼上來的時候,那幾個終於走的一個不剩瞭,老木今天碼字的工作也就就此結束瞭!
「這裡疼嗎?」
三根手指平齊地輕壓在膝蓋上方股四頭肌中間肌肉處,老李輕聲地問著黑丫頭。
「不……不疼。」
大腿上的肌肉明顯的緊瞭一下,黑丫頭用很小的聲音回答著。
「那這裡疼嗎?」
稍稍平移瞭的三根手指輕壓住股四頭肌的外緣,老李還是輕聲在問。
「嗯……不疼。」
已經開始放松下來的大腿,也如同感受瞭一下手指帶給肌肉的壓力,黑丫頭接著回答著。
「現在有什麼感覺?」
三根並成瞭一線的手指,一邊沿著股四頭肌的外緣輕輕擠壓地向上延伸著,老李也關切著黑丫頭的感覺。
「嘶!有……有點疼瞭!」
短而輕地吸瞭口冷氣,如同一下子就柔弱瞭下來的黑丫頭,從她那一向是堅強的小嘴裡,居然透出瞭絲絲的嬌弱來。
手指壓住的地方是股四肌與縫匠肌幾乎相交的位置,而這裡產生瞭壓痛點,很難說是這兩個肌群間的哪一個出現瞭問題。於是,老李把壓痛點的手指松開後,從膝蓋內側上方輕壓住縫匠肌,一邊沿著肌肉方向輕輕擠壓,一邊仔細地觀察著黑丫頭對壓痛的反應。
「嘶!」
急速地倒抽著冷氣的同時,黑丫頭在疼痛的反應裡一把抓住瞭老李探測壓痛的手不說,嬌聲叫著疼得她在眼睛裡似乎閃動出一線晶亮的朦朧來。從手指探出到肌肉感覺來說,壓痛的部位雖然是在縫匠肌上產生的,不過老李也判斷出,這不是因為縫匠肌拉傷而出現的壓痛,而是在這個部位緊貼著縫匠肌的大腿內收肌拉傷所造成的。
傷病對於一個長期從事高強度體育運動的人來說,幾乎就是一種傢常便飯瞭。
可以說,無法承受傷病所帶來的痛楚,那這個人就不可能長期地來從事高強度的體育運動。而對於黑丫頭來說,可能從她上瞭初中開始,高強度大運動量的體育訓練和比賽,幾乎就占據瞭她除瞭學習以外的全部時間。
也就是從這時候起,因為訓練和比賽所出現的一些傷病,經常會光顧到她的身上。隻是,身體上傷病的痛苦即使再多一些,黑丫頭都可以咬著牙的不去吭一聲。那是因為,在她這些年所走過的近乎於是磨難一樣的生活裡,肉體上的傷痛真的是太小瞭一些,而也就是這磨難一樣的生活,在帶走瞭黑丫頭少女花季的大部分時光的同時,更是直接地讓她在承受中用一聲不吭的沉默,來面對每一天的生活,來面對走近她身邊的每一個人。
一個沒有外形卻堅硬異常的外殼,一身在近乎冷漠的冰冷中的沉默,是她在拒絕著融進身邊的生活,也讓她幾乎是殘忍地對待著她自己。現在,她這還是幼嫩的肩膀,在沉重生活裡已經倦瞭,累瞭,現在,她那包裹瞭堅冰一樣外殼的隻是一個少女的心,終於無力再死死地把這外殼徹底的支撐住瞭,於是,那強自挺直的肩膀,展現瞭少女那真實的柔弱,於是,被孤獨和冷漠所包裹的心,在最深隱藏瞭那份渴望之後,被重新的喚醒瞭出來。
順著大腿收縮肌的分佈方向,老李的三根慢慢移動著的手指,輕輕感觸這裡肌肉組織的受傷程度,而黑丫頭那抓著老李探傷手的一雙手,也在探傷手指的移動中,緊上一下,松上一下的繼續抓著老李的手。三根手指停住移動的手指,隻是那麼稍稍加瞭一點氣力的下壓,剛剛還是在唇齒間捎帶有那麼一點若有若無呼痛音兒的黑丫頭,一聲呀的叫痛瞭之後,不僅是死死抓住瞭老李那探傷的手不再松開瞭不說,那雙眼中一直隱現著的一線晶亮的水線,也隨之瞬間放大瞭在雙眼間彌漫開來瞭的,凝結成瞭一雙雙肆意流淌起來的淚珠,滾滾般順著臉頰墜落瞭。
這樣輕柔的探傷動作裡,即使不是最堅強的女孩子,也絕對可以忍受這樣的痛楚。而一向那樣堅強和韌勁兒的黑丫頭,此時確如一個洋瓷娃娃般地過分地纖柔瞭,嬌弱瞭的一瞬間,就觸摸到老李內心中最是柔軟瞭地方。在臉頰上肆意流淌著淚珠的黑丫頭,緊抓住自己的探傷的那隻手瞭,老李就輕輕地再床沿邊坐下的,也用另一隻空著的手,輕輕的把啜泣著的女孩慢慢的擁在瞭懷裡。
握住女孩已經更緊瞭抓著自己手的手指,一邊柔柔撫摸那發力瞭而有些僵硬瞭指頭,一邊在女孩的耳邊輕聲的問道:「疼得厲害瞭吧?」
「嗯……」
啜泣中的女孩似乎充溢著滿腹委屈的,在老李柔柔擁著的懷抱裡。
一邊重重點瞭頭得,更是用濃濃的鼻音強調瞭自己的遭遇。
「是嗎?那就用藥酒擦擦吧,一會兒就不疼啦。」
誇張瞭一點的跟著女孩也強調瞭一下的,如哄著小孩子吃苦藥那般的,老李又在黑丫頭的耳邊輕輕說著自己的提議。
「不……唏……唏……不嘛,那……疼……疼的。」
已經許久的消逝在記憶裡的,卻讓自己那樣期待和向往的東西,從新把自己包容瞭的時候,黑丫頭的身子在寬厚的懷中委屈的後怕地輕輕的扭動著的時候,那小的柔弱瞭聲音是那樣的怯怯。
「傻丫頭!就是擦擦藥酒的,真的一點都不疼的。」
讓流淌著淚水沾濕瞭自己的衣襟,讓委屈瞭怯怯瞭的女孩兒,在自己的懷中撒著隻是屬於瞭她的嬌氣,老李的大手輕柔地撫摸著女孩柔順齊耳的短發,他也在耐心地給這女孩引誘著。
「不嘛,人……人傢怕嘛?」
又是扭動著身體的女孩兒,似乎一點都不接受老李給出的引誘。
「呵呵……丫頭啊,我跟你保證!擦藥酒真的不疼的!要是你不相信的話……」
引誘,拒絕拒絕,引誘……恍然間,拒絕似乎開始瞭松動,恍然間,引誘幾乎用宣誓,為即將到來的實施找到瞭美麗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