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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六節 忘瞭與不忘

  能在軍區大院裡住著有警衛和勤務兵的單元住宅,雖然菲兒沒有想刻意去瞭解包括譚奶奶在內的幾位老人傢的身份,但這絕不是說菲兒在她的心裡沒有意識到這幾位老人傢,都有著著不是很平凡的身份地位。可現在,當菲兒從媽媽側面開始探尋著,她是怎麼和譚奶奶有緣結識的過往瞭,菲兒也就被媽媽臉上很是凝重瞭一些的表情,給弄出來很多的好奇。

  於是,菲兒在和媽媽說著自己是怎麼結識瞭譚奶奶等幾位老人傢的時候,也就在好奇的心裡的驅使下,從媽媽那裡來確定的問瞭一下,這位被媽媽如此看重的譚奶奶的身份瞭。

  做新聞工作也有好幾年瞭,就是市長省長的也不是沒有面對過,可是當媽媽如實的告知瞭菲兒,譚奶奶等幾位老人傢的確切身份時,一向在采訪高官時有著優雅從容風度的菲兒,也著實心跳瞭個夠嗆。

  是呀,這樣的老人,在她老人傢拉著你的手,你叫她一聲奶奶的,那她也就一個你眼中長輩吧。可是這才一轉眼的,這拉著你手和藹慈祥的老人傢,也真的是讓人心跳的厲害。

  或許,在一個國度裡的省長市長雖然也就是那麼極少比例的少數人吧,可是說隻要這個國度還要不斷的延續下去,這即使是少數人中的省長市長的,就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那樣,要不停的跟著延續下去。

  隻是,對於一個國度來說,有一些人或許如譚奶奶那樣一輩子也沒有來做過什麼省長市長的,然而,在歷史面前,有些人卻在一個特定的歷史時期裡,肩負瞭承載起歷史前進發展的擔子。這些人,不管是後世怎麼來看待和書寫這段歷史的進程,他們都是這段歷史的創造者。

  時光流去,當年的歷史創造者們或是已經在地下長眠,或是也走在瞭垂暮之年的餘暉裡,不過,不管是逝者,還是碩果僅存的這一代的歷史創造者,他們在人們的心目中與現在的省長市長,是絕對不可以同日而語的。

  心跳漸漸的平復瞭,想著自己和譚奶奶等幾位老人傢接觸過的點點滴滴,菲兒沉默瞭。

  女兒在靜靜地想著什麼,沒有打擾女兒的菲兒媽媽,在把眼神投向瞭窗外瞭,她那飄忽起來的神思裡,老李,這個臉上從來不缺這淡淡而溫和的笑意的男人,清晰也模糊地在不停的閃現著……

  一個男人一樣的清晰,總是在你經意間會看到他那溫和的微笑。這樣的微笑,這樣的溫和,就如冬日裡午後那一抹微煦的陽光,沒有耀眼的光彩,也很難感覺出他的強烈,即使你置身其中也不會特別去在意他的存在。

  隻是當風的吹起,當幽暗的小巷裡響起瞭你孤單的腳步聲,一個不經意間你回瞭頭,你就會想起瞭懷念瞭,一個溫溫的有著陽光的午後裡,一個溫暖瞭你的男人的微笑。

  一個男人一樣的模糊,是這樣的男人總有著讓人看不透一面。比如一個無論從為人處事,還是言談舉止中,這樣一個的男人有著刻進瞭骨頭裡的傳統的一面。可是也就是這樣很是堅守著傳統的男人,做出一些事兒來……

  比如,他和菲兒這樣的關系上……他居然可以……這…這是一個思想傳統的男人,能做出來的事兒嗎?

  比如,他守著這樣一份大的傢業,有著用菲兒的話來說是幾輩子也花不完的財富瞭,可是從他吃的穿的用的東西上來看,他的生活……那可以說是真的有些簡樸瞭。

  傳說,傳統中做男人的重要的一個標志,就是低調做人,高調做事。也就說,做人嘛,要內斂而不張狂,做事嘛,要在腳踏實地的基礎上,要有一個志向高遠的目標。

  這老李吧,做人到他這個份兒上瞭,你要說他不是個低調的人,那能稱之為低調做人的人就一定很少瞭。可是傳統中做人低調的人,是有個基本要求的,比如說:修身,齊傢,平天下,就是傳統中對一個男人所要求的有作為瞭。

  不過老李是把傳統中的低調生活,學習驗證的很是標準瞭。你比如說,如果不是菲兒媽媽這次來老李傢以後,菲兒告訴瞭她媽媽這整個的一個宅院主人是誰的話,那菲兒媽媽還是以為,這古意盎然的偌大的一個宅院,隻有她第一次來老李傢時,她再三跟菲兒訂對過瞭,也確信瞭的,包括老李他自己住的和老李給菲兒住的這總共的十間房子,是屬於老李他們傢的,而不是說,老李的這個傢是某個園林局,或是文物局借住給老李的臨時住房。

  也就是說,老李傢如此一大份的傢業,不光是菲兒媽媽才是知道瞭個大概,就是和老李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快五年的菲兒,也是知道這件事不是很長的時間。

  說老李是有意想跟誰隱瞞些什麼吧,可是看著老李平時接人待物上的一些做法,似乎也看不出他是有意這樣做的,可你要說老李不是故意在隱瞞吧,那他怎麼就不說早一點把這些事兒,跟菲兒做個交代?

  是該有這樣的質疑,不過自傢的女兒菲兒說瞭,就是她以前的丈夫,也就是老李的兒子,他就是到瞭現在,也不知道這偌大的一所宅院都是他們老李傢的。

  你說吧,人傢為人‘低調’的連自己兒子都三十多的也沒有跟他說個實底兒,你這兒媳婦就算是剛升格為媳婦的女兒,人傢就把實底兒交代瞭個清楚,咱也該有個滿足不是嘛。隻是這事兒吧卻不是這麼說的,因為不管你自己是要如何的‘低調’的做人,那你也沒有必要對傢裡的人也不說個實底兒吧!

  這房產吧,就是一個方面,據菲兒還說,這老李傢吧,不管是流動資金,還是硬通貨幣的,都是要幾輩子的人來花銷的。可菲兒又說瞭,就是這個情況,她的以前的丈夫也一點沒有跟她透露過。這也就是說,要麼是菲兒以前的丈夫如他那個老爹一樣的裝傻‘低調’,要麼就是他這個老爹又是‘低調’的沒有跟他說個實底兒。

  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菲兒以前的丈夫是對這些也是一無所知的,要不怎麼他放著這麼大的一份傢業不來守著,怎麼想起來就跑到國外去不回來啦!難道說,他真的就很有志向的,能在國外創下一份比現在李傢還大一份傢業嗎!

  這些都是過去的是瞭,現在都這樣瞭,那也就算啦,可是你說老李這個人,他的第二任妻子雅蓉是和他離婚瞭,不過從現在情況來看,他和他第二任妻子傢的其他親屬間的關系,那是相處的相當不錯。你不管是從老李第二任妻子那兒論過來的小姨子,大舅子還是說丈母娘的,哪一個還不都當老李和他女兒是一傢人的。

  就說把這樣關系先放著不說,你說老李的那個什麼的大舅子吧,現在已經是省委的常委,省宣傳部部長,你說……

  老李這第二任妻子的傢人也就不去說他瞭,就是老李在受傷住院瞭這段時間裡,一直都在醫院裡照顧和監督著老李的菲兒媽媽,忽然間有瞭一個新的發現。那就是老李這個平時看上去不是怎麼與外人來往的人,一旦在他遇見瞭什麼事兒的時候,是有著多少的往日裡都不怎麼上傢門來的人,會在這個時候出現老李的面前,來詢問著要為老李做點什麼瞭。

  來醫院看望老李的人中,普普通通的人當然是占據瞭絕大多數,可是就是夾雜在這些普通人中,似乎也如為瞭適應老李低調做人的風格那樣的,一些身份和地位都不是一般人的人,也都在他們認為適當的時間裡,出現在瞭老李的病房裡。

  這些人中有商界的翹楚,有企業中的名流,至於說省裡市裡的來自多個層面上各級別的所謂領導階層,那來的也不是一個兩個的,而最讓菲兒媽媽對這些人裡心煩的一類人,還是說來自老李傢隔著街的那個大院裡的鄰居們。

  因為其他的人來瞭,在關心越過老李的身體狀況後,就是簡單把事件的經過瞭解瞭,再大致跟老李或是身邊其他人交流上幾句的就告辭走瞭。但是換做瞭老李傢一街之隔的鄰居來瞭,一來不是三一群五個一夥的不說,嗓門和聲音都是在喊著說話他們,一坐下來沒個個把小時的,不是自己或是醫務人員出面往走趕人瞭,這夥子人還不知道要坐到什麼時候才會自己走的。

  說實話,菲兒媽媽自從這一次來老李傢所發現的一切,讓菲兒媽媽越來越看不懂老李是個什麼樣的人瞭。

  是啊,偌大的一份傢財卻生活的簡樸,很是具有層次和深度的人際關系就在身邊觸手可及,可是這本人都活瞭多半輩子瞭,也沒有在事業上混出一個樣子來?這樣的一個人該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那女兒把後半生的幸福都寄托在這樣一個身上瞭,到底是幸還是不幸?一時間紛至沓來的繁亂的思緒,在菲兒媽媽的腦子裡團團的轉瞭起來……

  “李伯伯,我也想去看你們學校的籃球比賽,你帶我去看看行嗎?”

  眼前這個和老李說話的小丫頭,按照真實的輩分,她叫老李一聲爺爺似乎更合理些。隻是這個還是穿著一身護具的小丫頭,從認識老李那一天起,也就是她有要求要跟老李商議的時候,她才勉強地把老李這個比她父母年紀也大瞭許多的人,叫上一聲伯伯的。

  “呵!今天都是你這個小丫頭謊報瞭軍情,才把你譚奶奶都給驚動啦!你不回傢去好好閉門思過,還想讓伯伯帶你去看籃球比賽,哪有這麼多好事都留給你呀!”

  老李和軍區大院裡的鄰居們的人際關系,大多數是從老李爺爺那邊論過來,雖然老李自己沒怎麼在意過如小丫頭這樣對自己降瞭輩分的稱呼,但是有機會在這些小孩的面前充裝一下長輩的威嚴,老李也是樂於從善如流的。

  “哼!讓譚奶奶來罵個死胖子就對啦!李伯伯,你都不知道,就那兩個死胖子自己笨的要死也就算啦,每一次我們和別人比輪滑的時候,他倆都死皮賴臉非要上場來丟醜,害的我們每次都是因為他倆才輸給別人的!這一次,又是他倆……”

  老李是想用個長輩的身份跟小丫頭狐假虎威一番的,可是這小丫頭卻極端地知道來如何地避重就輕,這不,她把老李提起的話頭往旁邊一閃,極盡蔑視地數落起倆小胖子來。

  脆生生的童音是很悅耳動聽的,不過這脆生生的聲音要是如一挺小機關槍那樣不停地噴射起來,好聽的東西也要讓人頭暈目眩起來地,和每一次老李這個大人面對眼前的小丫頭時一樣的結局,老李這個大人舉著最高的雙手投降瞭不說,連帶著跟小丫頭的母親那邊去請假的苦差事,也讓老李這個戰俘來完成瞭。

  給小丫頭去她媽媽那邊請假的事兒倒是好說一點,畢竟從小丫頭來老李傢院子到現在,那已經有瞭幾年的時間瞭不說,而且讓老李來跟小丫頭媽媽給小丫頭事兒,老李也不是第一次來做的,難辦的一點是,小丫頭這次說怕一個人去看比賽沒個說話的人,她要老李去給陪她看比賽的一個小夥伴,也順便把假從她的父母那邊給請下來。

  這是一個來老李傢院子比較少的一個叫珺兒的小丫頭,她的父母老李隻是在他們來接珺兒回傢時,見過幾次面的。這樣的情況,讓老李依著邀請她去籃球賽的理由來給她請假,老李就是硬著頭皮的也不好來開這個口的。

  隻是,一切都由不得老李推脫瞭,因為這個至今滿身護具的小丫頭,已經從她的小包包裡翻出一款小巧玲瓏的銀白色的手機來,就給珺兒的傢裡撥瞭過去。

  邀請時滿身護具的小丫頭自己給珺兒的傢裡說出來的,在跟珺兒的傢人做瞭一堆拍著小的保證瞭,滿身護具的小丫頭把手機遞到瞭老李的手中。

  電話那端是珺兒的媽媽,從她客氣的語氣裡,老李知道瞭,人傢珺兒的媽媽是把老李當成瞭,這次珺兒請假的擔保人來看待瞭。還好,電話裡珺兒的媽媽對老李這個擔保人表示瞭委婉的信任,也同時說瞭跟滿身護具的小丫頭出去,她也是放心的話,然後珺兒的媽媽也是很委婉跟老李說瞭幾點,珺兒在請假中註意事項後,客氣的就掛瞭電話。

  看著老李點頭的說瞭珺兒媽媽的意思,滿身護具的小丫頭一聲歡呼,撇邊的老李,就朝著老李傢園子裡的池塘那邊跑瞭過去。

  珺兒來老李傢園子的次數是比一般孩子來的少一點,不過非常喜歡花草的她,最常在的地方,不是在院子裡花草茂盛的那邊忙碌著弄著弄那的,就是在老李傢的池塘邊很安靜的坐著,看著那千瓣蓮浮在水面上葉子,看著偶然在水面上冒著泡泡的錦鯉。

  滿身護具的小丫頭跑去的方向,池塘岸邊的小石凳上,一個纖柔文靜的小身影,又在那裡靜靜地坐著。

  明天就是八分之一決賽瞭,球隊裡的小丫頭們都在駐地那邊養精蓄銳的,做戰前的休息瞭。雅柔在五中這邊的單元樓裡,除瞭小竹和她的兩個同學,就是那個一刻也閑不住的,現在終於不是滿身護具的小丫頭和與她形影不離的珺兒在這裡瞭。

  看看都是孩子們的世界瞭,覺得自己沒有什麼事兒的老李,在轉到一個房間看到瞭擺著的電腦,就不由得又想起來,在假期裡交還給女兒主打的那款遊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