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的三媽和菲兒媽媽走在前面,有氣無力的老李很蔫兒的跟在這倆女人的屁股後面。左面的護士套裙,右面的休閑也緊身的長褲,一樣的成熟的沒有一點臃腫的腰肢,在幾乎是同樣節奏的步點裡,在每一一個步點的輕盈的跨步間,一種熟透瞭的女人的韻味兒,隨著那步點的節奏,從她倆的腰肢輕擺瞭,就讓那一雙隨之輕扭瞭的每一次的豐臀,在老李的一雙要眨也不眨的眼睛裡,一圈叉是一圈的放大著……
被眼前一圈圈放大瞭的豐臀晃花瞭眼瞭,沒有註意到走廊轉彎處的墻角是如此堅硬的老李,用他的額角硬硬的碰著試瞭試。嘴中倒吸著冷氣的老李,雙手一捂與墻角親密的硬碰硬的額角,在一陣子眼冒金星的同時,幾乎就要原地轉圈瞭。
“呀!老李!你這是咋啦,你沒事吧?”
被老李在身後巨大的動靜給驚著瞭,率先轉身來查看的小竹三媽,一邊用手攙著老李胳膊,一邊關切的詢問著。
“沒……沒事,是……是不小心……碰瞭一下。”
疼啊!加著暈眩,不過,老李還是稍稍顧的上來做個大體的解釋。
“碰,碰著啦,碰哪兒啦,咋碰的啊,快來我看看!你看你這麼大的人啦!走路咋還把自己給碰啦,你說你在想什麼,你……”
據北城區骨傷醫院不完全統計,小竹的這個三媽在語頻和語速都屬於超一流范疇的,這不,在她真心關切老李的時候,不光是老李,就是同樣也走到瞭老李身邊要表示一下關切的菲兒媽媽,也真切的感受瞭一一下,不到十秒的時間裡,超一流范疇內的語速和語頻,是怎麼的一個表示。
“呀——”
小竹的三媽一聲的驚呼,因為她連現帶扒拉的把老李捂著額角的手弄到一邊去瞭,看著那一道在老李額角上醒日的傷痕,所發出的來的。
“咋……咋碰成這樣瞭啊,”
骨傷科的護士,那是見過瞭鮮血淋淋的場面地,可是真見到瞭自己關心的人弄出瞭就是不大不小的傷痕瞭,那份無可抑制的心疼就隨之迸發瞭出來。
想伸手去觸摸,可是又怕弄疼瞭的不敢去摸,隻是不去摸,那傷痕就如同觸到瞭自己的心那樣,讓自己怎麼都放不下心來!心疼的,猶豫的,把老李扶到走廊裡的椅子上坐下的小竹的三媽,半蹲在老李的身邊有點不知所措瞭。
老李是怎麼碰著的,小竹的三媽已經顧不上問瞭,而這個問題在菲兒媽媽這兒,現在看見老李的傷瞭,她也沒有心思去問瞭。
“還疼嗎?”
“有事嗎?”
在兩個女人對這樣問題的極度關註下,不曾看見眼前可有星星閃爍的老李晃瞭晃頭,對兩個女人做出自己已經沒事兒瞭的表示。
“真沒事啦?”
小竹的三媽語速是快,不過菲兒媽媽卻選擇瞭更好的說話時間,於是搶先一步的,菲兒媽媽問著表示他已經沒有問題的老李。
“嗯!我真的沒事,不就是碰瞭一下嘛!”
強調的不以為然的語氣說,為瞭更具有說服力的,老李還不是誇張卻讓誰看也是誇張的又用力的晃瞭晃他的頭。
“好啦,你沒事瞭,那咱們就接著去檢查吧。”
三媽和菲兒媽媽用眼神交流瞭一下,菲兒媽媽提議的接著去檢查,把這剛發生過的意外事件給揭瞭過去。
“這……這不是門診部嗎?”
跟在倆女人屁股後面,卻再也不敢讓這倆的屁股在自己眼前畫圈的老李,在七轉八轉瞭一通後,發現他和倆女人居然又給轉到瞭醫院的門診部。
有瞭熟人,居然連掛號的手續也直接省去瞭,老李就這樣滿是疑惑的被小竹的三媽,推著拉著的弄進瞭門診室。
“老李!你不是閑瘋瞭又和人去打架瞭吧?”
額角上的傷痕太叫顯眼瞭,正在門診室裡坐診的孫‘狐貍’孫醫生,一眼看見被小竹的三媽推進來的老李,就指著他的腦瓜門子大呼小叫瞭起來。
女人嘛,大驚小怪的那是天性,男人嘛,現在要的就一個的鎮定自若啊!於是老李看著非常自若的對孫醫生說道:“我是剛才不小心給碰瞭一下,孫醫生你看沒什麼事兒吧?”
“碰……碰瞭一下,老李,你是說你這裡是你自己不小心給碰瞭一下嗎?”
一個已經完全腫瞭的大包在額角上,饒是孫醫生坐診多年的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向老李再次的求證瞭。
“喲!這自己碰瞭一下自己的都能碰成這樣的啊!那就難怪對別人就更沒有良心啦!”
老李還沒有回答孫醫生的求證,不知道從哪邊就擰擰的轉過來的,看著老李就怎麼都不順眼的小張大夫,就陰陽怪氣的先插話過來瞭。
“小張,你把那個消毒盒遞給我。”
平時就是小張大夫用吐沫星子把老李給淹死瞭,孫大夫隻會站在邊上瞧熱鬧,可是今天有瞭菲兒媽媽也跟著的,孫大夫就用另一種方式提示瞭一下小張大夫。
消毒櫃的邊上就站著菲兒媽媽,往那邊就是撇瞭一眼的,還要說點什麼的小張大夫,一下子把要說的話咽瞭回去後,擰擰的一言不發的走到消毒櫃那邊把消毒盒取瞭過來,所以擰擰地拿著消毒盒過來的小張大夫,直接要給老李處置傷處瞭。小張大夫是大夫,孫大夫也是大夫,不好再來插手的孫大夫,就退到後面來看著瞭。
瘀腫的外傷,一般就是簡單處置一下的擦點消腫散瘀類藥劑就可以瞭,至於說包紮不包紮的也沒有太大的關系。
小張大夫吧,前一個階段消腫散瘀的處置倒是中規中矩,不過這可包紮可不包紮的選擇時,小張大夫不僅是毫不猶豫的就給老李選擇瞭包紮不說,而且還是那種看上去快動作瀟灑的好一番展示。
“嗤……”
第一個憋不住笑出來的是孫大夫。接著是小竹的三媽笑瞭的,菲兒媽媽就再也忍俊不住地把臉兒扭到一邊去瞭。“嗤……呵呵……”
最後一個笑出來的是一手創造瞭傑作的小張大夫。是啊,看著眼前被自己用一卷多紗佈纏瞭半個腦袋遮瞭半個眼睛,怎麼著都和經典獨眼海盜的形象有一拼的老李,小張大夫有點不好意思的跟著笑瞭。
“你是什麼時候把小張大夫給得罪啦?”
看著老李如乖孩子一樣進瞭病房,就老老實實的坐在瞭病床上,跟著進來瞭就一直盯著他看的菲兒媽媽,勻著聲調的問瞭他一句。
“這個……”
老李有些為難的撓撓頭,一副不知道怎麼來說的樣子。
更仔細地看著為難瞭起來的老李,菲兒媽媽依舊是那樣勻勻著語速說道:“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沒……沒什麼不……不能說的,是不知道該從哪兒說的。”
菲兒媽媽認真看人的時候眼睛很亮,而老李是一但被菲兒媽媽那亮亮的眼神註視著,即使如一個簡單的事兒,老李都要嘴上拌蒜的說不大利落。
“那沒關系,你就想到哪兒瞭就從哪兒說。”
接好瞭一杯水,也很有韻味兒地端在手上,有又亮亮的眼神轉到瞭老李的臉上瞭,菲兒媽媽為老李即將開始的陳述提供瞭寬泛的空間。
第一次,老李原本有些躲閃的眼神和菲兒媽媽那亮亮的眼神,有瞭持續不到兩秒鐘的對視瞭,老李把自己的眼神轉開瞭,他又用手撓瞭撓頭皮,就說起他和小張大夫之間,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結下的怨來。
張歡,是小張大夫的姐姐,她和老李認識的時候,老李的妻子雅蓉已經出國四年瞭。常常在醫院裡看見老李女兒小竹的孫大夫,先是看著這麼親的一個小丫頭就被媽媽丟下不管瞭的憐惜之情,隨後她和老李接觸的多瞭以後,出於對小竹媽媽的不忿,她就張羅著把也是才離婚一年多的介紹給老李認識瞭。
妻子遠渡重洋走瞭以後把自己和女兒給扔下瞭,老李在感情方面倒是沒有那一朝被蛇咬,就十年怕井繩的心理陰影。隻是那個時候的老李,都把全身的心思都放在兒子和女兒身上瞭,所以對於好心的孫大夫給介紹來的張歡,就沒有走進老李的心裡去。
不過,老李這個人有點面,也就是說人傢張歡沒有走進你心裡吧,你都老大一個歲數的人瞭,你就痛痛快快跟人傢說清楚好啦,你還人傢約瞭你,你就一點不會遲到來,人傢遇見點事兒瞭,你老李不管刮風下雨的,你都在忙前忙後。
這一來二去的,你老李還覺得沒什麼的時候,人傢張歡卻真把這事兒當成瞭一回事兒瞭。
都是成年人瞭,也真的對老李有瞭感覺瞭,就在老李和張歡認識的一年後,張歡就大大方方的把她心裡的感覺,直接跟老李交瞭底。
張歡是真心的,這一點老李也得承認,可是這事兒吧,是老李這邊自己還沒個感覺。隻是這對事兒沒感覺就沒感覺瞭,面對張歡的表白,原本一年多都很面的老李,在這個時候卻來瞭個幹脆。
於是,盡管老李怕傷著人傢張歡的,非常誠懇也客氣著的說瞭自己的幹脆瞭,張歡一下子呆住瞭。
能敞開心的對老李表明她的心跡,張歡就不是那擔待不起什麼的人,即使傷心,即使不解,即使她要有眼淚流下來,她也同樣跟老李幹脆的說:不,這沒關系的,我還有事兒,我先走瞭。
一個女人堅強卻神傷的背影,即使老李現在說起來眼睛裡也會那莫名的東西在流淌。
老李似是回憶,似是失神的樣子,菲兒媽媽沒有馬上去打擾,當她看見老李眼中流淌著的東西漸漸的落去,她用輕緩的聲音問道:“那小張大夫就是因為你和她姐姐的事情,才開始針對你的?”
傷心的姐姐回傢後好幾天都沒有緩過勁兒來,小張大夫雖然抱不平的沒少在這幾天裡,當著姐姐面把老李好好地罵過瞭。不過,知道雙方感情的事兒,是勉強不來的,小張大夫即使在心裡不止一次的腹誹著老李不開眼的傢夥,是真的狗眼不識金鑲玉,但是還沒有到瞭見到瞭老李,就要拿起針尖啊麥芒啊之類的東西,死活都要紮上老李一通的。
老李和張歡說瞭幹脆的結局後,在成招辦工作時遇見瞭一個熟人。
老李在和張歡接觸的一年多的時間裡,在開始的時候是張歡有個什麼事瞭,老李是知道瞭是主動去幫忙的。而到後來是張歡有瞭心安理得的心理瞭,她就主動的把傢裡傢外的事兒都叫老李過來瞭。
有瞭這樣的走動,老李很快就和張歡的傢人認識和熟悉瞭。
張歡的父母,張歡的弟弟和她的弟媳,還有當時在醫學院讀書的未來的小張大夫。這些人對看著隨和穩重的老李,也就沒怎麼挑揀的就由著張歡去和老李相處瞭。
老李和張歡接觸瞭一年多,而老李就在張歡的一傢人都認為老李也要成為他們傢人的時候,老李卻和張歡說瞭幹脆的結局。老李這樣的做事兒,讓張歡的傢人在不理解的同時,也多少都對老李有著氣兒。隻是這樣的氣兒,不是那種不死不休的,時間稍長一點瞭,這樣氣兒也就漸漸的淡瞭。
老李來成招辦工作瞭,他的一個成招辦的同事,就是已經對他氣兒消淡瞭的張歡的弟媳婦。
本來氣兒就消退瞭很多,再加上工作中不斷的接觸下來,張歡的弟媳婦不僅把還隱在心裡的,對老李的還有的那一點芥蒂都丟瞭不說,她還與老李在工作中相處的不錯。
張歡在那天留給老李的堅強也神傷的背影,讓老李的心裡有瞭相當的歉意,出於這樣的歉意,老李自然就在許多方面都照顧著張歡的弟媳婦。
事兒啊,說起來也不叫個事兒。是張歡的弟弟的工作經常公出,而就是他一次十幾天的公出時間裡,他的媳婦在去幼兒園接孩子回來的時候,卻被一輛車給撞著瞭。
也就是這天,這被車撞瞭的娘倆剛好被路過的老李給碰見瞭。別說是有張歡那檔子的歉意在老李的心裡擺著,就是一個單位的同事遇見這樣的事兒瞭,老李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把都受瞭傷的娘倆送進瞭醫院,在緊急的治療告一個段落瞭,老李也及時通知瞭張歡和她的傢人。
張歡的傢人在這件事上都很感謝老李,可是老李這人吧,就是不能讓人端戴著。就是在他離開醫院的第二天,老李又去醫院看望這受傷的娘倆時,因為受傷較重的孩子在這時傷情有瞭反復,老李到醫院瞭,張歡的一傢人,包括昨天晚上就到通知,連夜趕回來的張歡的弟弟,都在監護室那邊忙乎孩子瞭,就讓受傷較輕的媽媽這邊身邊沒個人瞭。
孩子的傷情出現瞭反復,這當媽的心裡更是急得不得瞭,可是這當媽也帶著傷自己走不瞭,而剛好這個時候老李給進來瞭。
二話不說,這當媽的從床上支起身子,就要老李扶著她監護室那邊去看看孩子。
母子連心的理兒,老李是不能阻擋的,於是老李也沒個矯情的,小心地把這當媽的從病床上扶下來,就要攙著她去監護室那邊。
可就是這樣老李半攙半抱著人傢那當媽的時候,人傢這當媽的的丈夫就迎面推門進來瞭。
這樣事兒吧,換在一般人身上大約不會多想什麼的,可是張歡這個弟弟呀,你說他對自己老婆孩子的倒是個好丈夫,可就是著他老婆身邊有其他男的站得近瞭,他一定要把他的小心眼兒給不管不顧的使出來。
這不,老李不光是離著人傢的老婆距離近瞭,更可惡的是他還對著人傢老婆又摟又抱的,你說是怨老李不會挑時候來吧,還是說像老李這樣人的就活該要自找沒趣啊?
這不打上趕著來的,也不打那一推六二五的,你說,老李這樣不長眼的一頭給冒瞭來,那不是來找打的嘛!
好嘛,張歡這小心眼的弟弟,本來他老婆老李這段時間有幾次無意說出來,老李在單位上照顧她的事兒,就讓張歡的弟弟暗地留瞭心,現在這孩子老婆出事的一鬧心,還有這眼前最上他眼藥的一幕一出現,於是乎,這一下就弄成瞭難以收拾的局面。
打,張歡那個小心眼的弟弟是把氣兒沖著自己老婆,對於老李他也許是有打的的心,卻沒有打的膽兒的。隻是這樣一個局面一弄出來,大傢都沒有瞭下臺階的餘地瞭。
最終,也就不到半年的時間,張歡那個小心眼的,也把面子看得命都重的弟弟,就這樣地和他老婆給離婚瞭。
小心眼好面子的弟弟,不光把老婆趕出瞭傢門,就是連帶著他的一肚子怨氣,也燒燎著弄到張歡頭上。是啊,要不是你把那個野男人領到傢裡來,那能有這些個事兒發生嘛!
張歡在鐵路上工作,不過不是跟線的那種,這檔子事兒一出,她不但自己申請上瞭列車去跟線,而且還在單位申請瞭宿舍連傢也不怎麼回瞭。而張歡的弟媳,帶著孩子頭也不回的出瞭張傢的門。
出事兒這一年,醫學院畢業的小張大夫剛進瞭醫院上班,你說這踏進傢門就有瞭這接二連三的事兒,而且這事兒吧,還件件的老李都脫不開幹系,那你讓小張大夫見到瞭老李說什麼?說:老李,你好嗎?